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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旬导,您真的是宇文先生的干孙子吗?为什么你和宇文夫人年轻的时候那么像?”
“如果只是干孙子,为什么宇文先生的遗嘱里会有你的名字?”
“旬导,听说在30年前宇文昊父母车祸的那晚,他们当天出生的儿子也失去了身影,那个人是你吗?”
“旬导,当年的宇文昊在死后被发现不是宇文先生的亲生儿子,而旬老太爷竟然收养了那场车祸唯一存活下来的婴儿,也就是你。这是不是说明宇文昊就是宇文夫人和旬老太爷生的?”
“旬导……”
“旬导……”
当年特意隐藏的一幕幕,在有心人的关注下,还是被揭开了。其实这本来也没有特意隐藏的意思,只是没想到被挖掘出来,竟是如此的难堪。
旬之刖不为自己觉得难堪,是在为刚刚死的宇文庆,也在为还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旬老太爷。如果现在他的手上有一把枪,他一定会当场毙了这些人。
可是,为了旬家,或者为了宇文家,他现在必须忍着。
旬之刖从来都不知道,原来忍耐,是这么辛苦的一件事。可是旬之刖更加明白,现在的他,需要绝对的冷静。冷静的去想张律师为什么会死在宇文爷爷的书房里?冷静的想凶手是谁?
突然,天下起了倾盆大雨。
啊……有人尖叫了起来。相机被淋湿了怎么办?
然而,雨是局部的。局部的雨?再回头看去,只见宇文中天拿着用来浇花的水管,往这边射水。桀骜不驯的眼神,透露着很多东西。这些东西,旬之刖是懂的。骄傲和不屑。那人自己的骄傲,和对这个世界的不屑。
多谢。旬之刖轻轻的开口了,没有发出声音的谢意,对方应该会感觉到的。而此时,车的喇叭声响起。
旬之刖迅雷不及的跑到车旁,拉开门坐进去。身上的衣服同样被淋湿了,水渍滴在车上,有种另类的洒脱感。
“旬之刖跑了,我们追。”
记者们的两条狗腿,哪跑得过四只脚的车?而且还是名车。
“没事吧?”寒煦看着一向笑嘻嘻的男人,第一次露出那么严肃的表情。
旬之刖抬头,接着又笑了:“没事,只是没想到就这么一件事,竟然闹的比电视还精彩。对了,针对这件事,你有什么看法?”
寒煦听了蹙眉,久久才说出三个字:“宇文穹。”
其实,刚刚发生在宇文家的事情,他听的一清二楚。把旬之刖送到这里,在他要下车的时候,寒煦叫住了他,然后拿起他的手机拨通了自己手机的号码,接着他把自己的手机调成录音功能,也就是说,刚才宇文家发生的一切,他通过自己的手机明白了大概。
“律师去宇文庆的书房是宇文穹提议的,后来那条冤枉你的暗道也是宇文穹提议的。我总觉得这件事跟宇文穹脱离不了关系。而且,现场唯一丢失的,是宇文庆生前立下的遗嘱。”寒煦的看法跟旬之刖的想法是一致的。
当然有这种想法的,不只是他们两个。当他们到警察局的时候,李督察已经等候他们多时了。看到旬之刖和寒煦一起出现,李督察也只是挑眉,没有提出疑问。更意外的是,他请他们两个一起进屋里聊。
“想必在来的途中,两位已经把这件事看透了吧。”李督察给他们倒了茶。“让旬少爷专门跑这一趟,真不好意思呢。”他说的很客气,实际上分明没有任何不好意思的表情。
李督察是高级督察,30来岁的年纪,很有男人味的一个人。看上去很粗犷,可心非常的细。“这宇文穹是个老奸巨猾的狐狸。”他接着又来了一句粗话。
看他说话的方式,寒煦觉得不像是在跟陌生人交流。难道?“你们认识?”他问旬之刖。
噗嗤……引来的却是李督察的笑声。
“这家伙还是菜鸟的时候,混进黑帮当卧底,在成功捣了那个黑帮之后,他又被那黑帮剩余的乌合之众追杀。我有天晚上拍戏拍的晚了,一个人出来吃夜宵,很不幸的救了他。”旬之刖解释。不是很熟悉,却是过命的交情。
“别,别说的那么好听。这小子在我被砍了三刀之后才帮的忙,只差第四刀没有捅进我的心脏里。”自那之后,李督察的运气更霉了。旬之刖一旦被记者围堵了,在自己又懒得动的情况下,打110就成了家常便饭。不,不是打110,是打身在警察局工作的某人的电话。
寒煦笑着没有继续这个话题,旬之刖的朋友不多,但是能够跟他交上朋友的,也非一般的人。“我是寒煦。”刚才之刖没有介绍,现在寒煦补上一句。他觉得,有必要让之刖的朋友记住自己。
“久仰大名。”李督察奉上古代久仰大侠威名的那种手势。
“咦?”寒煦意外,不解这人怎么知道自己的身份的。
“在娱乐周刊上见过你好几次,挺上镜的,虽然真人更加英俊。”李督察大大咧咧的解释。
原来如此。
“不晓得狐狸肉好不好吃。”旬之刖伸出舌头,添了几下唇,有些饿了。
“一身腥,臭的要死。”李督察冷哼。
“我想如果真的是宇文穹,那么凭他的聪明,肯定也会想到你们会怀疑他这点。”寒煦提出看法。在宇文庆之后,还能领导宇文集团的,非宇文穹莫属。
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了宇文集团?宇文庆不是个糊涂人,什么样的人能领导宇文集团,他心知肚明。不管他的遗产怎么分配,宇文集团,宇文穹肯定能分到一份羹。既然如此,宇文穹杀了张律师,又拿走遗嘱,又是为什么?
难道是怕遗嘱太少?
张律师死了,遗嘱又下落不明,那么之前张律师所说的,关于继承人中有人出了意外,宇文庆的遗产全部捐给慈善机构的话,是没有法律效力的。
而且,恐怕也没有人会承认,他们曾经听见过这句话,毕竟钱,谁不爱?
“可他明知道我们会怀疑他,却还要这样做的理由是什么?”旬之刖对这点很不解。
“除非他很有自信。”李督察办了这么多的案子,有些人天生心里有些扭曲。不知道宇文穹会不会是其中之一。“而且有一点他做的相当好。把我们这么多人引到那个暗道里,就算现场本来有凶手留下的痕迹,在那么多人进进出出之后,这些痕迹恐怕也早就没了。也就是说,从那里搜来的证据,会因为环境因素的污染而被列为无效。”果然,狐狸肉就是一身腥的。
“那么他设计我又是为了什么?”宇文穹是个聪明人,难道他不知道故意引导旬之刖,等于跟旬家作对吗?
第29章
“他设计你也许只是个意外。”李督察凭着办案多年的经验分析。“毕竟他也料不准你什么时候会来,不是吗?我想,就算你准时出现在那里,那么在你出现之前,宇文穹也会找机会把张律师引到宇文庆的书房里,然后让隐藏在那里的凶手动手。而刚巧你没有准时出现,所以他就借机把嫌疑推给你了。”
“我觉得他把嫌疑推给之刖,不只是巧合。”寒煦提出意见,“他应该明白,警察不是傻子,这嫌疑根本就是不成立的。既然如此,他为什么还要那么做?”
李督察听了,不禁对寒煦另眼相看。“那么你说,他这么做还有什么目的?”
“具体的我料不准,但是我肯定,如果把嫌疑转移到之刖身上,也就是说,之刖成了嫌疑犯之后,肯定还有有利于他的事情。”可到底是什么事情,寒煦想不出来。
“我想不明白的是,如果对方要杀张律师的话,为什么非要在今天动手?在宇文爷爷死之后和今天之间的任何一天都可以动手,不是吗?”旬之刖不明白。
“肯定是在这之间,有对方不能动手的理由。”李督察提醒,“之刖,在这个案子没有破之前,你也要小心。还记得我在宇文家说的那句话吗?我说,就现场的情况而言,没有把旬之刖列入嫌疑犯的证据。”
“你的意思是说,对方会因为要把之刖列入嫌疑犯,而极有可能采取行动?”寒煦心一惊。而且,派去保护宇文庆的飞虎失踪一事,和现在张律师被杀,遗嘱被偷一事,是不是又存在着某种关系?
“有这个可能。”李督察那句话是故意说的,为了让凶手主动进攻。不过为此牵连到旬之刖,他也深表歉意。
“没事,我明白的。”虽然不曾深交,可有些交情不需要用语言来表达,他们都深深明白对方的性格,也因此明白了每一句话后所代表的意思。
这大概就是男人的友情。
从警察局出来,寒煦的脸色加重了几分,而且也全神贯注了起来。
“你这样不是告诉对方,你已经做好万全的准备了吗?”旬之刖轻笑着。其实,他倒是没有寒煦这么紧张。有句话叫兵来将挡,很多事情需要顺其自然的。
“我的心不受控制。”寒煦回答。
这个城市很大,就因为大,所以坐落在很多地方的房子,都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来,为我的胜利干杯。”男人有一头银色的发,个子很高,他眉宇间的神情非常自信。他举杯看着坐在他面前的女人,女人面无表情,只是眼底在动荡,出卖了她的伪装。
“你真的爱我吗?”女人问话。眼神在说到爱这个字眼时,闪烁了几下,可见她十分的期待。
男人看了她一会儿,然后坚定的说出:“爱。”
爱字听来很动人,特别是女人,逃不掉也舍不掉。
这个时候,门铃响了。男人起身去开门:“哟哟,这个时候你还敢出现?不怕警方跟踪吗?”
“哼,那些人?”分明是不屑的语气。来人走进屋子里,拿起男人倒的那杯还未喝过的酒,“为我们的胜利干杯。”
男人叹息着摇了摇头,然后又拿出一个杯子,接着又倒了一杯:“我们本来的计划不是这样的,杀了张律师,在遗嘱还没有公布出去的时候毁了它,这样他的遗嘱就不具备法律效力。而宇文集团会因为没有宇文庆的遗嘱而采用股东选举大会,重新选举总裁。到那个时候宇文集团非你莫属,可是为什么,你最后会将了旬之刖一军?你知道,如果牵连上旬氏,这件事情恐怕会没完没了。”
“呸呸,这是你对亲生父亲说话的方式?”来人坐下,挑眉看着男人。
“亲生父亲?不错,就物质上的享受,你的确尽了当父亲的责任。”男人也不介意,“当心野心太大了,会反遭报应。”
“哦?不愧为我的儿子,身上流的果然是我优秀的血脉,这么快就知道我的目的了。”
“就这个事情不可能让警方把目标转移到旬之刖身上,而你拖住旬之刖不需要太长的时间,只要放消息给记者,当第二天旬氏继承人成为嫌疑犯的头条弄的人尽皆知,那么旬氏的股价自然会躁动,到那个时候……你竟然敢把注意打在旬氏的身上。”
“谁叫老头子对旬之刖这么偏心,既然如此,我就毁了旬之刖的后盾。这一切,是老头子自己造成的。”
“你在嫉妒,嫉妒可不是好现象。”男人嗤笑。
来人不再继续,而是瞥眼看着在场的另外一个女人。“你在想什么?”
女人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开了口:“事情恐怕不会那么简单。”
“哦?”来人冷笑,“只要你不会出卖他,事情就是这么简单。”
“她不会。”男人转过头看着女人,“因为我们相爱。”男人在笑,笑的十分有把握。
爱字动容了女人的眼神,冷漠的双眼渐渐卸下伪装:“在宇文庆的丧礼上,我发现了寒家的人。”
“寒氏派来保护宇文庆的人失踪了,寒家的人会出来调查一点也不奇怪。”男人觉得女人多想了。
“不。”女人解释,“那个跟旬之刖在一起来参加宇文庆丧礼的青年,他是寒氏的少主,寒煦。”
什么?男人拿着酒杯的手顿了几下。而来的人也拿疑惑的目光看着女人:“这个人我有印象,是前段时间和旬之刖闹绯闻的那个演同性恋的男主角。听说是为了钱和名利跟旬之刖在一起的,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是寒氏保全的少主?
“是的,少主接任寒氏是在去年年底的事情,在此之前,连我们都不知道寒氏的少主尽然是寒煦。”女人,也就是寒氏派去保护宇文庆的保镖,代号为飞虎。“他,不简单。”
旬之刖如果和寒氏的少主牵连在一起,那么想要贪旬氏的便宜,的确是不简单的。
“你为什么在丧礼上不说?”男人眯起眼,眼神很锐利,声音很冷冽。
“我开始没有十分把握,因为被派来保护宇文庆,我没有出席少主的接任仪式,所以只看过少主的照片。”为了面前的男人,她连寒氏也背叛了。这个男人,当真爱她吗?
似乎看出了她的顾虑,男人顿时笑了,笑的很温柔。他走到女人的面前:“没关系,管他是寒氏的少主或者是别人,我们的事情已经结束了。等这件事过后,我们就去国外结婚,到时候你换个身份,谁也不认识你,我保证连寒氏也找不到你,放心。”男人说起甜言蜜语的时候,从来都是水到渠成的,那么溜的句子,一点也不像是承诺,可是女人偏偏信,而且又喜欢听。
来人要走的时候,男人去送他了,送他到车上。来人的眼神变得利了,像刀尖一样。“这个女人留不得。”他开口,杀气很重。
“我知道,她对寒氏有感情,如果不是因为真的爱我,她不会背叛寒氏。”
“可是在之前说起寒煦身份的时候,她犹豫了。她没有在第一时间告诉你,这就是一个定时炸弹。我们的计划她虽然知道的不是一清二楚,可也有个大概,如果说证据,那么她就是唯一的证人。”
“我明白。”男人的脸色在一瞬间稍减了几分缓和。
“怎么?你舍不得?”似乎看出了他心中的为难,来人勾起唇角,“不要忘记,不是她死,就是我们亡。”
“放心,我还年轻。”还年轻,当然不想死。
“哈哈哈,我就知道你够狠毒。”
“不是遗传了你吗?”男人抽出一根烟点燃,眼睁睁的看着对方离开。
杀人?其实很简单,可是为什么心里会有一份为难了?男人狠狠的把烟头扔在地上,讨厌这种不受控制的情绪。
旬之刖别墅
“寒氏的情报组这么快就收到宇文穹的资料了?”旬之刖端着两杯咖啡,将其中一杯交给寒煦。
寒煦点头:“这些资料是宇文穹回国后的一切,没有什么可疑。可是在回国接任宇文集团的总经理之前,他在英国生活。”
“所以他的妻子也是外国人。”旬之刖一边喝着咖啡一边道,“刚才李督察来了电话,警察在跟踪宇文穹的时候跟丢了。”
“看来宇文穹超出了我们的想象。我觉得要调查宇文穹,光是这边的资料还不够。”
“你的意思是说,要知道包括他在英国的?”
寒煦闻言,咧开嘴笑了:“知人要知底,不是吗?”
旬之刖一愣,随即也笑了。谁说寒煦是个单纯的青年?他一定撕开那人的嘴巴。“那英国那边的调查你怎么委托?”总不可能自己去英国调查把?
“那边倒是好办,我给二哥打个电话,他那边有人。”
听寒煦提起二哥,旬之刖突然想起了同学会的事情,他凝眉:“你的二哥该不会是?”
“啊?”想起二哥寒煦才想起这次回家的目的,“之刖,等我一下。”他跑向试衣间,把自己的行李箱找出来,然后找到其中一个圆形的红盒子。“之刖,你把灯关掉,然后把窗帘全部拉上。”
第30章
关灯?
寒煦的神秘兮兮搞的旬之刖很是好奇。他顺着他的意把灯关了:“OK,你可以出来了。”
只见,赤红的光芒在房间里闪现,红光中带着白光,更是神秘。
“之刖,你看天花板。”
旬之刖卧室的天花板是白色,而此刻,天花板成了红色,红色之中又隔出白色的图案,那图案是,展翅飞翔的天使,天使的羽毛如同被星光点缀般。
猛然想起了同学会上寒煦的话,现在旬之刖终于明白,为什么他会一口咬定那个幸运链子是假的,因为真的在他手中。
含笑的看着走到他面前的寒煦,旬之刖挑眉,他不是糊涂的人,从寒煦把幸运链子拿到他面前的这一刻起,旬之胆知道,他要把这个送给自己。旬之刖更加知道,如果自己接收了会代表什么。而如果自己拒绝了,又会代表什么。
“之刖。”寒煦眼神还是那么认真,那么温柔,就像第一次遇见时那样。他看着旬之刖,“这是我爹地送给我妈咪的。因为在名分上我妈咪对爹地没有任何要求,所以爹爹把这代表着他家族的链子交给了妈咪,而在我出生之后,妈咪就交给了我。之刖,我想跟你一辈子。”
旬之刖在犹豫?不,与其说是犹豫,倒不如说他被寒煦的认真和坚定迷惑了。他看着寒煦英俊的脸,有些情不自禁了。他知道,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经预料到,这个青年会在他生命中留下不一样的感觉。
可现在,他确认了。
他们现在算是交往,旬之刖忍不住问自己,他们会分手吗?看着这样的寒煦,旬之刖也有一种预感,他们不会分手,只要自己不说分手,他们说不定一辈子也不会分手。
可自己会说分手吗?旬之刖迷惑。随即他笑了,旬之刖不想。
他低下头,没有说话。寒煦明白了,把链子戴在旬之刖脖子上。闪烁着红和白的幸运链子,就像太阳和月亮交替的光芒一样。预言着他们的感情,日月可鉴。
“像女孩子的东西。”旬之刖伸出手摸着,心中的感觉很沸腾。他不想承认,这一刻的自己就像一个毛头小子般,幸福的不知所以。
“之刖比女孩子还要漂亮。”寒煦听着失声笑了。那样轻柔的语气,让旬之刖想发火都找不到火源。
寒煦喜欢看着旬之刖,却从来不拿旬之刖跟女孩子比,因为他说过,之刖是男人,跟他一样的男人。而现在,旬之刖第一次听他夸自己长的漂亮。好吧,旬之刖承认自己长的漂亮。其实他也不介意别人这样夸他,可是从寒煦的嘴巴里听到,就是显得有些别扭。
寒煦把链子藏进旬之刖的衣服里,而旬之刖随之感觉到胸口有一股暖意升起。“暖暖的。”他低语了一声。
“嗯,那泪滴似得宝石有冬暖夏凉的功效,我小的时候每天带着它。”
旬之刖敏感的捕捉到了寒煦口中的小时候,他问:“那现在为什么不戴了?”
寒煦一阵尴尬:“因为要送给之刖啊。”他找的借口连三岁的小孩子都骗不了,跟何况是旬之刖。“说谎。在之前,我从未见你戴过。”两个人赤身相对,相拥着而眠了那么久,如果寒煦的脖子上戴了个东西,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寒煦知道骗不了,只好红着脸老实道:“之刖不觉得这东西和我的身形有些不符合吗?”小的时候觉得这东西挺好的,冬天了不怕冷,夏天了不怕热。可是寒煦的身体长的快,这东西那么精致,跟他的块头配不上。
后来他就把它收起来了,再说长大了也不怕冷或者热了。
“我不觉得这是很好的解释。”旬之刖听了脸渐渐黑了。他是男人,很正常的男人,是男人都不喜欢这个解释,说的好像他像女人似得。
“不是的。”寒煦心一急,怕旬之刖误会。“之刖之前不是说,我和你是不同的,你怕我后悔爱上你,你怕我背负同性恋骂名而退缩,可是现在,我把这个东西给你,我是想告诉你,我决定的事情,从来都没有后悔两个字。它代表的不只是我的认可,同时也代表了我的父母尊重我的决定。”
表面上骄傲任性的旬之刖,在内心深处,他比任何人都害怕受到伤害。
15岁的时候知道了自己的身世。虽然他表现出很镇定的样子,可是没有人知道,那么小的年纪,他需要多大的勇气去接受这件事。
去相信从小养育他的父母不是亲生的,去相信自己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
所以,在别人看不见的内心里,他渴望着阳光,那温暖的,照在自己身上的光芒。
房间里,只听得见寒煦越来越重的呼吸声。寒煦悄悄的低下头,发现旬之刖睁着眼睛安静的看着他。
“之……之刖?”有些结巴。
“睡觉了。”旬之刖推开他。
寒煦眨了眨眼,然后又笑了。之刖没有拒绝,他知道代表着什么。
夜为什么永远都是黑色?因为它不想让人看到它的肮脏。
大床上,男女交错的身体很激情。男人压在女人的身上,他吻着女人的唇,女人闭着眼。然而……当那银色的利器刺进女人的心脏时,她睁开了眼。眼中的泪水滑落,惊乱了男人的心。
男人慌忙的从女人的身体里退出,他后退了几步下床,却又被女人拉住了手。
“你……你知道。”早就预料到自己要杀她了吗?那又为什么不反抗?凭她的身手,他不是她的对手,不是吗?
为什么?男人自嘲的笑了,为什么?自己不是知道的吗?因为女人爱他。
“你爱我吗?”女人不答反问。从她选择帮助他的那一天起,她只想知道,这个男人爱自己吗?她是保镖,不是杀手。被培养的无情无爱的杀手都可以有感情,更何况是保镖呢?
“我,你不要说话。”男人后悔了,这一刻,他想救她。
“来不及了。”女人拉紧了他的手,这一刀,直接刺进她的心脏。可见当时他要自己死的念头有多么强烈,“你会永远记住我了,对不对?”女人微笑着闭上了眼。
脑海里闪烁着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那天晚上,她跟踪刺杀宇文庆失败而逃走的杀手,然后遇见了他。她永远不会忘记,月光下,他那头银色的长发,当时有多么漂亮。她以为自己看到了天使,却不料,是恶魔。
有人说,爱上一个人是一秒钟的时间,而忘记一个人是一个世纪的轮回。的确,她爱上他了,就这么无可自拔。
她被识破了身份,那人雇了杀手先要解决她,却被他救了。他说:她会是我的女人。
如果说之前只是心动,那么在那句话之后,她沦陷了。
她永远的闭上了眼,也永远没有机会知道,男人说的我爱你,其实是真的。可是比起爱她,男人更加爱自己。
说起英国,政商界的人首先会想到那横跨黑白两道的东辰家族。东辰家族的历史在英国比不上像孟科奇家族那样的贵族。可是它的庞大却是英国所有贵族之最。如果说在白道上它的披靡是因为东辰家族的其中一位族长迎娶了英国公主,那么在黑道上呢?
这是一个秘密,尽管大家都知道东辰家族的势力令黑道都让其三分,却不知道为什么?
而原因在于世界第一大的华人组织火焰盟。
火焰盟的现任盟主,是东辰家族前任族长东辰津的伴侣兼妻弟。
而现在,火焰盟最重要的情报组,由东辰津的二儿子东辰雷接任。那个只看外貌,对美丽事物没有抵抗力的花花公子。
“宇文穹?”东辰雷顶着一颗金光闪闪的脑袋,琢磨着电话中的名字,“老实说,只有美丽的事物才会在我的脑袋里留下印象,而这个人我没有印象,所以……”
“他是个50多岁的糟老头。”电话另一边的醇厚男音很快打断他的自恋,邦德对这个好友的弟弟佩服的五体投地。想想东辰家没有一个人的性格可以痞到这个地步,不知道这个金毛像的是谁。说他金毛,还不是那头金色的发,这发可是染的,就因为这小子独特的审美观。“寒煦那边要宇文穹的资料,凭你的本事应该很简单吧?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第31章
张律师死在宇文庆的书房里,而犯罪嫌疑人竟然是旬之刖。
这个消息比起娱乐圈的任何头条都要来的惊爆。
而寒煦陪同旬之刖出席宇文庆丧礼的报道,也没有报社再提起。然,关于犯罪嫌疑人是旬之刖的说法,不但引起了演艺圈的沸腾,同时,也引起了整个旬氏的不安。
当日清早,旬氏所有的股东不约而同的出现在旬氏,希望旬氏现任的董事长旬老太爷给个说法。
旬氏会议室
旬老太爷以79高龄坐在旬氏董事长的位置上。如果不是他的身体着实健康,怕是关于旬之刖的报道早就引起了他的一系列病症。
“旬董,关于这报纸上的事情,你怎么着也得给我们一个说法。”
“是啊旬董,这么多年来,旬氏向来你说了算,我们其他股东从未有个不字,今天这事,你得给我们一个交代。”
“平日里之刖那小子胡作非为也就算了,可今天是怎么回事?报纸上虽然没有指名道姓的说之刖是凶手,可大家看看这写的,说他没有时间证人,什么什么的。”
“还有,关于之刖和宇文庆之间身世纠缠,旬老啊,咱们几十年来的交情,还不是您一句话的问题吗?”
“是啊……”
旬老太爷坐的很稳定,偶尔端起茶杯喝几口茶。活了几十年,他什么没见过?对他而言最大的打击就是不能跟心爱的女人白头到老,而现在,他最大的目标就是保护心爱的女人留下来的那么一点血脉。
眼前的几个董事的确跟了他几十年。在他准备把旬氏交给旬之刖的时候起,有异心的也全部被他拔除了。而剩下的,虽然不求有多大的出息,可至少还是信的过的。
旬老太爷放下茶杯:“如果之刖真的是犯罪嫌疑人,难道那些警察都是吃素的吗?”
“不错,警察没有行动,也就代表着之刖是清白的。可是旬老,清不清白那些媒体不管,他们要的是绯闻,他们擅长的是这个。”
“您说,这件事如果闹下去,对咱们的旬氏的影响非常不好。”
“是啊,股票已经开始下跌了,如果……”
“如果什么?”旬老太爷问。
那位董事沉默了。旬之刖同样也是他们这群老家伙看着长大的,平日里爷爷、伯伯的也没少叫,说要把旬之刖从旬氏里面除名,他们的确做不出来。可旬氏也是他们的心血所在,难道任由股票这样下去?
“大家可以放心。”会议室的大门被推开,只见旬之刖不顾秘书的阻止走了进来。
“董事长,刖少年他……”
“没事。”旬老太爷一边示意秘书出去,一边用期待的目光看着这个他一手拉拔出来的孙子。
之刖从小比别人聪明,也同样比别人要强。他用自身的实力和成功堵住了悠悠之口,让那些不认同他成为旬氏继承人的人哑口无言。
借旬之刖的话说,旬氏能给我的,不过就是众多零花钱之一。凭着他旬之刖在银行里的存款,即便是拿利息,也够他生活无忧了,他何苦去混旬氏这趟浊水?
“各位爷爷、伯伯、叔叔们,好久不见了。”这是他们第一次见旬之刖穿正装。黑色的西装掩去了旬这刖平时的娇纵,成功的勾勒出31岁男人的成熟魅力。
其实比起那些影帝影后的演员们,旬之刖更加会演戏。他平时用镜头掌握最精彩的神情和画面,他当然也比任何人都清楚,怎样的神情适合怎样的场面。
而现在,黑色西装下纤细身材有着深不可测的爆发力。他走进会议室,一笑一颦,是他本身的成功所带来的自信。
“我不是一个会理财的人。”旬之刖微笑,笑的有些腼腆。加上他那张精致漂亮的脸,大家第一次觉得,原来这个张扬惯了的人,也有这么纯真的一面。“我也是个不碰股票的人。”
旬之刖伸出手,大家这才发现,原来他的手中还擒着一个袋子,尽管袋子影响了他的造型,可是大家对袋子的好奇心轻易的忽视了这点。
“所以除了我平时的吃喝玩乐,我不会发生因为股票下跌而导致破产的情况。”玩股票的人通常可以分为两种。一种是钱太多,纯粹去玩的。一种是钱太少,纯粹想发财的。
旬之刖自认没有到钱太多的地步,也没有到想靠股票发财的地步,所以他对股票是完全没有兴趣。
“这里是我的财产证明,我的定期存折,房产,车子,还有投资理财师帮我买的基金。加起来不是很多,我也不晓得怎么算,但是我想,几个亿还是有的。”旬之刖说的那叫保守,单是他的车子和房了加起来,又何止几个亿啊。“我把这些压在这里,因为我而引起的关于旬氏股价震动的损失,待这件事结束之后,我个人双倍赔偿给各位。”
“之刖啊,这个……”
“张叔叔也不用劝我。也许到时候大家损失严重了,这些钱不够赔,但是凭我旬之刖三个字在演艺圈还是很有分量的,大家不用怕我还不起。”
“之刖,我们不是这个意思。”
“就是,之刖啊,你把我们想的太坏了。”
“之刖啊,这些东西你先收起来。”其中一个爷爷辈的把旬之刖拿出来的东西又装进他的袋子里,“这件事只要旬老说句话,我们都等。”
有几个年轻点的董事还真的眼红了,他旬之刖才31岁,这些钱加起来,估计可以买下旬之刖10个点的股权了。
“收起来吧。”旬老太爷站起来,终于发话了。“这件事有底了吗?”
旬老太爷是人精,旬之刖当然也是人精,他有几分心思,旬老太爷怎么会不明白。他只是出来秀秀的,如果真要他赔出这些钱,恐怕火箭也追不上旬之刖逃的速度,把地球翻过来也找不到他的。
还想指望拿他的钱,简直是做梦。
不过旬之刖这一秀,那些个董事也的确安心了不少。而旬老太爷装模作样一下,也就够了。
“有底了。”旬之刖老实的回答。
“嗯。”旬老太爷点头,“这样吧,我给你三天的时间去解决掉这件事。如果三天后事情还没有解决,旬氏的股票依旧不稳定,我这位置也就不坐了。”
“爷爷?”旬这刖心一紧。老头子竟然当着所有股东的面逼他。
“好了,这件事就这么定了。”旬老太爷走向门口,“你给我来办公室。”
旬老太爷在这张办公桌上坐了几十年,什么样的事情没经历过?今天这件事对他而言只是小儿科,只是既然事情摆到这个份上了,他就顺水推舟了。“照着你的性格,除非我倒下了,否则你是不会踏进这里的,怎么着?今天是良心发现了?”
旬老太爷出口就损旬之刖。
旬之刖冷冷哼了一声:“这件事因我而起,我不会因为个人而连累旬氏,这里……是你毕生的心血所在。”
“哦?说的倒是好听。可是我认识的孙子即便出了事情,也不会用这种柔情政策,是谁教的你?”
旬之刖脸一红:“跟你有什么关系?”嘴巴硬着了,就是不肯说。
按照旬之刖我行我素的性格,的确不会用这么矫情的法子。看到今天的报纸,接到老太爷的助理打来的电话,他立马就朝着旬氏出发,可寒煦拉住了他。这个法子,当然也是寒煦出的。
“之刖,你不小了。”旬老太爷叹气,“我原本以为你会……现在,我终于放心了。”
“爷爷?”
“如果这个世界上还有个人能让你听话,那么将来我死了,九泉这下见了你奶奶,我也可以很自信的跟她说,之刖在上面过的很好。”
“那你死了之后要把你和奶奶合葬在一起吗?”旬之刖转个弯问。
“你……”旬老太爷只差没气的吐血。不过随即,他笑了。这个孩子,就是嘴巴坏了点,其他什么都好。会赚钱,长的又好。旬老太爷越看越骄傲。“还是让她跟宇文大哥葬一起吧。生前因为我她受了罪,死后我怎能让她不安稳。”
旬之刖心一酸:“我让你们比邻而居。”照着老头子的性格,摸不到看的到也是好的。
“好……好……”好个比邻而居。
第32章
火焰盟被称为世界华人第一大组织,果然名不虚传。第二天,关于宇文穹的资料,就到了寒煦的手中。
“怎么样?”旬之刖靠上去,趴在寒煦的肩膀上。
“你看。”寒煦滑动鼠标,“这是二哥转发给我的资料,资料上说宇文穹现在的妻子是他第二个老婆,他在英国读大学的时候,和一个俄罗斯女子结过婚,同时还生了一个儿子。后来那个俄罗斯女子移情别恋爱上了一个石油富豪,就把儿子丢给宇文穹走了。”
寒煦把鼠标继续往下拉,接着出来的是一个个子很高,长的很清秀的男子,最显眼的是男子有一头银色的长发。
“他还挺时髦的。”旬之刖忍不住夸了一句。
寒煦看了他一眼,旬之刖的品味虽然好,可有时候很另类。好在这些另类的想法没套用在他自己的身上。“你看,这里有他的入境资料,说不定他现在就在这里。”
“不是说不定,而是确定。如果说杀张律师以及嫁祸给我的计划宇文穹真的有参与,那么这个男子一定逃不掉。”男子的眉宇间满是自信的神采,这种人,喜欢做出众的事情。
“嗯,我现在让人去找这个男子的下……”落子还没说出,因为在接下来的资料里,寒煦看到了男子目前居住的地址。不得不佩服出色的情报网,也不得不佩服这人的聪明,知道自己会找男子的下落,所以顺便把男子的下落也提供了。“之刖,我有一种感觉,找到这个人,就能找到关键所在。”
旬之刖白了寒煦一眼:“我发现你现在废话特别多。”起身,从寒煦的背上离开。“走吧。”
“现在走?”寒煦怪异的看着旬之刖,“不等晚上?”哪有人白天光明正大的行动的?又不是警察扫黄,警察扫黄还等神秘一点呢?
“填饱肚子。”一个晚上,可不能白白耗着。“顺便去附近打听打听情况。”
“OK。”
可能是他们对自己太过自信了,银发男子住在郊区一栋住宅小区里。该小区建筑设施都不错,附近有大型的商场和特色的小吃店。说他们自信,是因为银发男子出入都没有怎么避讳时间,也没有避讳人群。
而寒煦和旬之刖此刻就在某家餐馆里打听银发男子的事情。
因为是银发,在保守的中国,这是非常抢眼的。
最初服务员还不肯透露消息,后来发现眼前的顾客竟然是旬之刖时,开始滔滔不绝了。所以说这是美色的好处。旬之刖的这张脸,男女通吃。
“不过那个帅哥很奇怪,每次来都是自己吃一顿,然后外带一份。可是到了下一顿的时候,他有时候又会出来。”既然如此,干嘛还要外带啊?
服务员的话令寒煦和旬之刖警铃大作,说明这个男子还有同伴同住在一起。不过根据服务员的说辞,那个同伴从来没有露过脸。
两个人住一起,一个敢露脸,一个不敢。可见那个同伴也不简单。
吃好饭,旬之刖和寒煦去了小区那里的保安处。听他们说起这样的男子,保安表示自己很有印象。理由还是因为那男子的一头银发。
“对了,前天我巡逻的时候看到他跟一个中年男人在车边说着什么。怎么了?你们是什么人?查那个银发男子干什么?”显然,这些保安很少看娱乐新闻,也并不认识旬之刖,不然宇文家族的事情肯定知道。
“那个中年男子长什么样子?”
“这倒是不清楚。那个中年男人带着两个保镖,不让人靠近。而且男子又带着帽子和眼镜,一看就是不好惹的,我哪敢多看。”保安小心翼翼的防着他们,刚才看他们来问的气势很强,一不小心就招供了,可万一他们……?
发现保安警惕了起来,旬之刖微微一笑:“我哥跟我爸吵架了,闹着分家,我这不是来劝的吗?没事没事。”拍拍保安的肩膀,两人一起离开。
而正当这时候,迎面走来的银发男子令他们脚下的动作一愣。显然,银发男子的眼神在瞥见他们的时候,也稍做错愕。只是彼此都掩饰的很快,接着从彼此的身边走过。
“被发现了。”旬之刖靠在车里,回想着刚才银发男子的神情,他认得自己。
“打草惊蛇未免不是好事。”寒煦说的高深莫测。
旬之刖看着他,慢慢的,眼神柔和了,中间不曾掩饰的喜欢,他自己还来不及发现,可是被寒煦捕捉到了。“之刖?”只要旬之刖有一点点的主动,寒煦都会惊喜万分。大概是寒煦脸上的这种惊喜让旬之刖意外了,那样真实的表情,比通过镜头发现的还要美。
“白痴。”旬之刖收回视线,然唇角同样勾起了笑,那么深。
当银发男子的身体进入电梯的时候,他绷紧的全身终于松懈了,可随即,他眯起了眼。“寒煦和旬之刖怎么会来这里?”
意外?
不,人生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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