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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早已闲置多年的废弃厂房,今天突然有两辆面包车停靠在此,一行数人走马观花进入仓库内部,空旷的仓库中充斥着一股发霉的刺鼻性气味,荒废衍生的尘埃青苔随处可见,中间摆着张略显腐朽的木椅,椅子上绑着一个微胖的中年人,眼睛被一层黑布蒙着,听见四周传来响动,原本颓废的身躯突然异常激动,可惜嘴巴被一团棉布堵着,只能听见一些呜呜哇哇的嘶吼,仿佛肚里有着无法述尽的千言万语。
赖宇用眼神示意身旁一个光着膀子的大汉,低声道:“给他松嘴。”
“放开我!不要杀我!你们到底是谁?我有钱,要多少钱你们说,但千万别杀我!”这才刚拔出塞在嘴中的棉布,就立马从中年人嘴中传出一连串让四周人哭笑不得的诚惶诚恐。
“我问你,你叫什么?家里都有些什么人?当然,最重要的是你准备用多少钱买你这条命,说实话我胃口很大,怕你满足不了。”陈杨缓缓走到中年人身旁,阴阳怪气道。
第八十八章漫天要价
更新时间2012…5…920:12:52字数:3658
“我叫温博平,大陆人,刚来香港没几天,打算度假避避暑,你们打算要多少钱才肯放过我?”自称温博平的微胖中年人看样子确实被吓破了胆,为求活命甭说钱,只要能出这门,恐怕家中妻小都肯卖掉,平日里确实一副人模狗样的道貌岸然,可没经历过大风大浪的百折不饶,骨子里充其量只是个贪生怕死的懦夫,要不是老爷子发话,温博平又惦记兰桂坊的红粉妖姬,或许也不会一拍即合各怀鬼胎,似乎听出陈杨一副狮子大开口的弦外之音,只想着活命的温博平惶恐道:“您说,多少钱?只要不杀我,钱财都是身外之物,只是…”
说着说着温博平又开始惶恐心虚,吱吱唔唔半天没见动静,陈杨不耐烦道:“只是什么?快说!我很忙,没功夫跟你磨蹭!”
“毕竟是来度假的,走得急,这屋里屋外也没带太多现金。”生怕逼急陈杨的温博平赶紧解释道,可猛然意识到竟做了件泄底说漏嘴的荒唐蠢事,温博平赶紧惶恐道:“不过您放心,我卡里面有钱,如果不够,家里面也有,只求您别杀我!”
跟着陈杨进来的一伙人憋着忍着愣是没敢笑,因为嗅到一股异味,无一例外都看见了温博平裤裆处的湿润,陈杨忍不住发出几声怪笑,可惜听在温博平耳朵里总感觉有着那么点不怀好意,诚惶诚恐不敢开口,被蒙着双眼又搞不清局势,这极为考验心性的定力显然无法在温博平身上产生化学反应,最后再次被吓出一泡黄白液体。当一个人惊惧之时,最害怕的并不是威逼胁迫,而是看不见听不着,就仿佛陷入到无声的黑暗,这从心理学收获到的知识被陈杨很好的施展在温博平身上,就在温博平濒临崩溃之际,陈杨突然笑道:“五百万,我就放了你。”
赖宇其实也清楚陈杨无非是借着温博平的误解顺竿子朝上爬,初衷并不是绑架勒索,但听到陈杨张口就是五百万,心脏难免狠狠抽了抽,同时脑子也开始浮想联翩,但猛然惊觉到失态的赖宇赶紧摒除杂念,可惜好不容易稳住的定力却因为温博平一句话而再起波澜:“五百万?没问题,只要你拿到钱后肯放过我,我立刻让秘书转账,并保证事后绝不报警,我只是来香港度假旅游的游客,不希望将事情闹大,看你也是个爽快人,希望日后各走各的道不相往来。”
云淡风轻的毫无在乎让陈杨险些以为说错话报错数,五百万对陈杨来说已经称得上三辈子衣食无忧的大数目,但听在耳朵里怎么都感觉是温博平在打发叫花子,连带着说话的腔调也掺杂着倨傲,商人市侩的刁钻本性昭然若揭,陈杨难免产生一股愤愤不平,偷偷瞄了眼四周人的反应,原本还尴尬觉得自己见识浅薄,但发觉司徒拓跟赖宇等人皆是不可思议的荒谬绝伦,陈杨才偷偷缓了口气,故作平静道:“痛快!只要温先生从卡中划出五百万美金,我保证温先生能安然无恙返回家中,虽然绑架勒索算不上光彩,但做这行同样讲究职业道德,毕竟图的只是钱财,若没必要谁愿意背上人命官司?”
“美金?”温博平仿佛不敢相信耳朵里听到的词汇,一时间有些迟疑,吱吱呜呜半天没有表示,这期间四周沉静如水,没人会在这节骨眼上打断温博平的进退维谷,同时也震惊于陈杨的胆大包天!半晌温博平把心一横,脸上泛起一抹坚定,低声道:“能不能少点?五百万美金,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我能够动用的现金基本都放在了华尔街。”
陈杨原本想借题发挥给温博平好好演上一出怒发冲冠,但理智告诉陈杨目前依然要保持克制,小不忍则乱大谋,如果当真能空手套白狼讹出一笔不义之财,又能顺带着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如此一举两得一箭双雕的美事也能引以为傲:“那么温先生手头上有多少现金,如果差太多就算了,我虽然喜欢钱,但不会为了一个打发要饭的价码平白无故失了原则。”
似乎听出陈杨语气中不咸不淡的毫不在意,原以为对方会欣喜莫名的温博平仿佛给人狠狠将上一军似的苦着张茄子脸,没有急着报数,看样子先前精打细算的筹谋已经毫无意义,不甘道:“三百万美金,这是我不论盈赔将华尔街股票套现后的现金。”
三百万美金的数额简直让赖宇对陈杨佩服得五体投地,三言两语就能榨得这么大笔数额,而且还是无本的买卖,说实在话这就是笔纯利润,赖宇虽说一直混着黑路子,但这些年也在朝着正经生意人转型,而且相当成功,这点就连新义安最刁难人最喜欢鸡蛋缝里挑骨头的几个老顽固都无话可说,暗自嘀咕道:“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虽说这买卖不光彩,但如果天天能这么个赚法,看来我也得研究研究做正行是不是理智的行为。”
“三百万?太少了,最起码四百万。”陈杨故意抬价,这自力更生养成的市侩一时间很难改掉,再者陈杨也不觉得市井些就不是好事,起码不至于落下个肥羊凯子的美誉。
“四百万就四百万,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温博平满脸汗渍,一半是闷热气候给熏的,一半是紧张焦虑给激的。
陈杨不咸不淡道:“温先生难道认为有资格谈条件?可别忘记您的小命还攥在我们手里,而且本来的报价就是五百万美金,愣是给您打了八折,难不成还要捎上一些回扣?”
物极必反,一个人因害怕撑到濒临崩溃的极限就会产生回光返照般的无畏,对于陈杨暗藏锋针的弦外之音,温博平并没有表现出胆小如鼠的贪生怕死,只是一个劲唉声叹气:“实不相瞒,如果阁下不答应这附加的条件,恐怕我今日就算死在这里,也不可能凑足四百万美金。再说了,之前那笔现金还有着一大半公款,如果擅自挪用下场也无外乎一个死字,早死晚死下场都一样,又何必再自寻烦恼,您说是不是这理?”
“什么条件,说来听听,如果不为难人,就答应你,权当做个朋友。”陈杨昧着良心说道。
暗自骂了句鬼才愿意跟你做朋友,但脸上却是一副欣喜若狂的虚伪,温博平笑眯眯道:“其实这次来香港还有一件事,就是要做掉一个畜生,对您来说这无非只是举手之劳,您看如何?”
司徒拓、程家兄弟还有赖宇都怪异的望向陈杨,作为当事者兼受害者的主角早已气得浑身哆嗦,对于这个身处险境不得不破财消灾的死胖子,在这种情况下还惦记背后朝自己下套捅刀子,恨得牙根发痒的陈杨只能不断提醒自己,一定要忍,还要吞下这口怨气:“是谁?有没有资料?我们都是本地人,不想因为得罪一些背景深厚的大人物而朝不保夕,这点希望你明白。”
“放心,那畜生跟我一样,只是个来香港闲逛的大陆仔,没有太深的背景,回头我派人给您捎上一份资料,成不?”温博平虽然对那笔高达四百万美金的买命钱心疼不已,但如果真能借助这伙在他看来明显要比张瑾鸣上道靠谱的绑匪之手除掉陈杨,既能报仇雪恨,又能交差替温氏赢得某位大人物的好感,何乐而不为?
“可以,这个条件我答应你,不过资料由我来取,告诉你,别给我使心眼,我能绑你一次,就能绑你第二次,敢坑我,除非你躲进深山野林,不然就等着惶惶不得终日,记住,我们是一群不要命的亡命之徒,而你,却是一个时常要游走在公众眼皮底下的社会名流,明白吗?”一番你在明我在暗的弦外之音让原本还小人得志的温博平脸色煞白,刚刚产生的不怀好意立马烟消云散,原本还盘算着解决陈杨后该不该偷偷告密,兴许还能追回四百万美金的龌蹉念头立马没了,因为这才想起目前这些不知根不知底的人确实是一伙能够躲在暗处玩阴损的亡命徒!
“一切都依您,您就放一百二十个心,我保证不耍花枪,您看,如果您真帮我做掉那畜生,我就是命案的主谋,难道我就愿意沾上人命官司?”温博平赶紧信誓旦旦的保证道。
“给温先生松绑!但别取下眼睛那块布,温先生,您不会介意吧?我们这些人见不得光,担心遭人惦记,一旦让像外人看清我们的容貌,都不会有太好的下场,明白吗?”刚刚解除束缚试图扯开眼睛蒙上的黑布,却听见陈杨阴阳怪气的腔调戏耍,顿时惊出一身冷汗,抬起的右手也哆嗦着垂下,再也不敢轻举妄动,直觉告诉温博平,这些话绝非唬人的故意卖弄。
“温先生,不介意现在转账吧?”司徒拓在陈杨耳旁说了些悄悄话,然后陈杨就开始催促温博平。
“现在?好,不过我需要一部电话,放心,我不会耍花样。”因为肉眼蒙上一层黑布,接下来的拨号都交由陈杨负责,温博平果然没敢轻举妄动做些毫无意义的小动作,先是将电话打往内地公司的秘书办公室,不分青红皂白将手头上的大量债券股票全部抛售,大半小时后才将一笔四百万的美金通过秘书的操纵转入一个瑞士银行的户头,赤炎雇佣军的公共户头。
当一切交割完毕,挂掉电话的司徒拓贴着陈杨耳边,低声道:“钱已经入账,这家伙没耍手段。”
就连司徒拓自己都没意识到,这句话不知不觉掺杂了些不易察觉的谦卑,或许今日陈杨空手套白狼的举动实在太过天方夜谭,陈杨点点头,笑道:“温先生果然信守承诺,当然,我们也会恪守职业道德,五分钟后温先生可以摘掉头上的黑布,我们会留下一部车,作为温先生的代步工具,只是不清楚温先生懂不懂开车?”
“放心,开车会,不过就是路不熟,担心走丢。”一听能够重获自由,温博平笑得合不拢嘴,好日子过久了,确实害怕破产跟死亡。
“一直沿着大路走,就能进入九龙,而且车上还配备了GRPS定位导航。”陈杨的解释让温博平一个劲拍手叫好。
温博平在衣服内摸了半天,终于摸出一张名片,朝陈杨的方向递了递,笑道:“这是联系方式,希望阁下能够早些联系我,替我做掉那个畜生,解决掉这个心腹大患。”
陈杨冷笑着接过名片,看也没看就放进兜里,不咸不淡道:“温先生,那么我们就先走了,记住,五分钟后才能扯下黑布,祝温先生一路顺风,也希望日后能与温先生多多合作。”
第八十九章私设刑堂
更新时间2012…5…1018:27:26字数:3756
沾染不少尘埃的悍马车行驶在喧嚣的街道上,一路上陈杨受宠若惊享受着程家兄弟的嘘寒问暖,凭真本事赚钱远比满嘴胡吹更让人信服,至少程家兄弟就是一根筋的脑袋,亲眼目睹一场现实版的空手套白狼,对陈杨可谓心服口服。并不是四百万美元就能让程家兄弟如此失态,实话说以往接过的几笔买卖报酬不比这个数额少,但巨额的悬红往往与任务的难度挂钩,还从没见过赚钱能赚得这么容易,用程云祥的话说,张张嘴唬唬人就能赚到他们要存上十年的巨款,不可思议,简直匪夷所思!虽说绑架这种勾当谁都能干,但如陈杨这般兵不血刃就能轻描淡写摘下四百万美金,无异于天方夜谭,即使运气成分居多,但丝毫不影响陈杨在程家兄弟心目中树立的伟岸形象。
就这样,陈杨由顾客的身份立马上升到靠脑子赚钱的资本家,这气氛同样感染着负责开车的司徒拓,从事雇佣军这种行业,注定这辈子三分之二的时光要混迹于深山野林苟延残喘,还要居安思危整日小心警惕,要不是脑子不好使文化程度低,谁爱过这种刀口舔血的日子,这可是有钱赚不一定就有福分享的苦差。
当然,赤炎雇佣军内部也有几个人例外,思思人小心不小,但始终只是个无法明辨是非黑白的孩子,估摸着加入赤炎,兴趣成份明显居多。东方若冰初衷只是想探知人类临死前的内心活动,李师师纯粹是叛逆,想通过自己的方式反驳布达拉宫那位老神仙口中的活佛二字。至于江央,或多或少是因为李师师的缘故才被迫掀起腥风血雨,正所谓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被别人提枪对准脑袋,难道还指望靠着苦海无涯回头是岸这类禅理说服对方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下车后的陈杨径直走进一间茶餐厅,身后跟着程家兄弟,至于司徒拓,却是开着车四处转悠,有程家兄弟跟随护卫,司徒拓相当放心,再说也不相信张瑾鸣还敢图谋不轨,毕竟唐东现在正跟余半道秉烛夜谈唠叨家常,除非张瑾鸣狼心狗肺到不管余半道死活,否则绝不敢耍花样,而且赖宇也跟张瑾鸣单独谈过话,说了些什么外人不得而知,但之后就听说张瑾鸣时常陷入遐想,有时暗地里还会偷着傻笑。
“站住!今天餐厅休业一日,请回。”陈杨刚进门,就被几个青年毫不客气的拦下。
微微摆手制止试图挽袖上前大干一场的程云祥,此刻的陈杨早已被程云祥视为偶像,哪容许这些不三不四的流氓指手画脚出言不逊,茶餐厅一时间弥漫着一言不合大打出手的火药味,对于几个青年眼中不时飘散的敌意,陈杨视而不见,笑道:“请问张瑾鸣先生在不在?我们是他请来的客人,麻烦通报一下,谢谢。”
“等等。”其中一个青年听到是老大请来的客人,加上陈杨语气谦和,又不摆架子,脸色有所缓和,朝旁边一个壮汉吩咐道:“先招待客人坐坐,我去后堂找老大。”
虽说火药味散去不少,但也只是针对陈杨,先前程云祥言语莽撞,加上脸色相当吓人,一看就是专挑刺的主,阴沉的眸子还时不时瞥向暗暗戒备的几个青年,即使没了一开始的剑弩拔张,但不见得就能相濡以沫,若非陈杨误打误撞在程家兄弟心目中拔高形象,能够恩威并施镇一镇这两个耐不住寂寞的难兄难弟,指不定茶餐厅早已上演流血事件。
五分钟后,走进茶餐厅的张瑾鸣第一时间嗅到四周弥漫的火药味,也懒得分辨青红皂白,怒道:“都给我下去。”
“陈先生,招待不周,下边人不懂事,还请见谅。”一时间鸟兽四散,餐厅空荡荡只剩下诚惶诚恐的张瑾鸣,来之前就已经有了忍气吞声的觉悟,雇佣军护航已经招罪不起,现在倒好,外界传得沸沸扬扬的新义安内定坐馆赖宇都要替这个神秘青年出头,无疑陈杨的形象对张瑾鸣相当宏伟,快步小跑到陈杨身旁,躬身歉意道:“陈先生,对不起,上次的事完全是我鬼迷心窍,您没事吧?”
说良心话,若之前陈杨恐怕多少有些芥蒂,尤其殃及池鱼不得不在心脏挨上一刀,差点一命呜呼,就算脾性再好,也会产生心结。但因祸得福意外得到四百万美金,自认思思插在胸前的那刀没白挨,陈杨摆摆手,佯装大度道:“张先生,以前的事就算了,以后也休要再提,这件事到此为止,你看行不?”
“好!陈先生快人快语,您这位朋友,我交定了。”张瑾鸣欣喜若狂,如此失态的原因无非是赖宇答应扶他上位,但前提必须要获得陈杨的谅解。
身在曹营心在汉的陈杨也懒得计较张瑾鸣的反常之处,低声道:“人呢?带我去看看,我现在要他们办点事。”
“陈先生,请跟我来。”张瑾鸣知道轻重,领着陈杨进入厨房,没想到巨大消毒柜后面竟然有着一间百米平方的宽敞密室,里面绑着两个鼻青脸肿的男人,见到张瑾鸣领着陈杨进来异常激动,可惜嘴巴被棉布堵着无法吱声,不然早就开腔斥责张瑾鸣背信弃义的小人行径。
陈杨冷冷打量着这两个男人,冷笑道:“想活命就乖乖听话,现在老老实实给你们老板打电话,就说医院的条子太多,无法下手。”
其中一人鄙夷的望向陈杨,一副士可杀不可辱的慷慨赴义,另一人更加直接,挑衅似的死死盯着陈杨,一副有种就动手别啰嗦别废话的清高姿态。对于这两人极不上道的行为毫无触动,早已在底层打滚多年的陈杨最不缺的就是隐忍,但不代表脾气火爆的程云祥同样有着这份宠辱不惊的定力,凶芒毕露就想狠狠拧断这两人的脖子,顺带再狠狠抽上几个耳光,这次陈杨没阻止,气定神闲叼着烟在墙角吞云吐雾装深沉。
这两人尝到苦头,嚣张的气焰渐渐萎靡,似乎程云吉对这两人上过刑具,颇有满清十大酷刑的韵味,一旁的张瑾鸣强忍着胃酸反应全程目睹这场惊心动魄的人间悲剧,程家兄弟娴熟的技巧让张瑾鸣感觉这两兄弟不是人,是恶魔。作为受害者的两个男人一度休克昏厥数次,大半小时的私设刑堂对他们来说就仿佛渡过了漫长的半个世纪,尊严、勇气、胆识、谋略在这一刻完全就是有爹生没娘疼的弃婴,陈杨笑眯眯摘下两人嘴中的棉布,道:“现在能不能谈谈?”
“栽在你手里,我们认了,求你给个痛快,行吗?”其中一人虚弱道。
“不怕死?当真想死?”陈杨依然保持脸上的如沐春风,但腔调却有些阴阳怪气。
“呸!”另一人强撑着朝陈杨吐了口唾液,骂道:“要杀要刮悉听尊便,明子,别求他!左右是死,我是真没勇气咬舌自尽,要不然早就上天堂找耶稣惩罚这背信弃义的卑鄙小人!”
这人说完怨毒的望着张瑾鸣,毫不掩饰的食其肉饮其血让张瑾鸣浑身发凉,不得不挪开视线退到一旁,脸庞阴晴不定。至于程云祥早已掐住朝陈杨吐唾液的男人脖颈,怒道:“看来你们还没爽够,估计还要调教一阵子才会老实,小爷没大本事,但损人利己的伎俩却是无师自通,有的是手段让你们逐个尝鲜!”
“哼!来呀!实话告诉你,老子打从干这行起就没怕过刑讯逼供,想让老子服软合作,不怕告诉你,做梦!”没被活活掐死的男人缓过气立马狠狠瞪着程云祥。
程云吉微微皱眉,阴沉道:“看不出来,你还是把硬骨头,相信以前接受过不少特训,否则不可能还有骨气在这卖弄节操。”
话刚出口,两个躺在地上的男人同时变色,既然被程云吉识破也不隐瞒,其中一人猖狂笑道:“没错,受过什么特训说出来怕吓着你,就你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伎俩,老子十年前就试过几十次,小子,你落伍了!”
“你!”程云祥怒视这人正欲发作,却被陈杨拦住,对于先前的交谈,陈杨隐隐猜到这两人恐怕是受过特训的特种兵,而且还是非战斗性特殊兵种!瞥了眼程云吉阴晴不定的神色跳动,看样子先前的刑讯逼供除了给两人带来皮肉之苦外,就再无更进一步的实际意义。
“张先生。”陈杨望向张瑾鸣,沉吟道:“你能不能弄些拍电影的器材?”
“DV吗?还是专业的拍摄器材?”张瑾鸣疑惑道,对于陈杨这种不合时宜的要求有些捉摸不定。
“DV就成,不过得多弄几台,我要从多个角度拍摄。”众人很疑惑陈杨为何会在这节骨眼上提出这么无厘头的要求,但接下来的一句话更是让人费解:“还有,能不能弄些催情的禁药,伤不伤身不重要,但一定要男女通用。”
“这好办,新开的场子刚好有人卖新货,听说药效不错,就是副作用大。至于DV,我现在就让人去隔壁街弄几台过来。”张瑾鸣明显会错意,听到陈杨想弄些禁药,脸上浮现出一抹暧昧。
陈杨懒得理睬程家兄弟跟张瑾鸣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龌蹉思想,笑眯眯道:“对了,能不能弄一些好那口的男人过来,要身强力壮的!”
陈杨荒谬绝伦的要求让张瑾鸣更为疑惑,半晌联想到某些比十八禁还要高出一个档次的激荡场景,顿时神色怪异,下意识跟陈杨拉开一段距离,忐忑道:“陈先生,身强力壮的不是没有,只是您打算要几个?”
“十个八个可能不够,最好能多弄几个人过来。”陈杨纯洁的笑容让张瑾鸣毛骨悚然,连带着程家兄弟也是一副起鸡皮疙瘩的荒谬绝伦。
“陈先生,这些人都是吃牢饭的常客,经验老道技术高深,一次用不着那么多,我怕您吃不消。”张瑾鸣委婉道。
“胡说八道什么?让你叫人来不是来侍候我的,是用来招待他们的!”回过味的陈杨哭笑不得指着躺地上满脸不可思议的两个男人,先前毫不遮掩的对话两人也听出不少猫腻,只是不清楚陈杨到底打着什么算盘,但能肯定准没好事。
其中一人神色铁青道:“臭小子,你找那么多令人作呕的软蛋过来,打算对我们做什么?”
“没什么,只是想让他们好好侍候你们俩,两个敬酒不吃吃罚酒的家伙,真以为没法子撬开你们那张嘴?不怕死,那好,我出钱找几十个大老爷们好好给你们开发菊花,连续三天三夜千锤百炼,增强你们屁股的抗击穿能力。”陈杨一席话可谓技惊四座,程云祥崇拜的望向陈杨,这招贼毒,果然靠脑子混饭吃的家伙就没谁会是傻鸟,不过陈杨似乎打算语不惊人死不休,笑眯眯道:“不过你们大可放心,我会安排最优秀的摄影师将这场空前盛世给全程拍摄下来,事后剪辑制成光盘寄到你们老家,让你们老婆孩子留作纪念。”
第九十章棋与局
更新时间:2012…5…1120:57:42字数:4077
还有一个半月左右就要外出实习,这期间学业负重大,课程紧凑很忙,以前的每日两章不得不改为一章,那些跟读的兄弟姐妹千万别担心断更太监的问题,虽然成绩不太好,但不会因为这份不足为外人道也的辛酸而放弃写作。
书会完本,马上也会迎来第二卷,从第二卷起,故事的进展将会无限加快。或许第一卷读起来相当枯燥,但最初拟定的就是一系列的细节,一个没有故事目标的主角会缺乏灵魂,但第二卷开始就不会出现这类遭人诟病的情节发展!
实习期,将会全职写作,也会恢复稳定的两更,像这种题材,对于我这类只有晚上四个小时码字的学生来说,每天写六千字是极限,文字要出彩,剧情要跌宕起伏,在忍受恶劣的喧嚣环境下,有时候思路受阻,五千字以下也不是没可能,还要删减修改,所以觉得更新太慢的兄弟姐妹,能忍过这一个半月。
就算本书当真扑倒上不了架,也没事,就当我纯粹白写白送,也不会让做你嘴里不够爷们的没把子。
最后说一句,对于有什么意见希望能及时提出,让我及时发现自己的错误,谢谢。
“钟先生,这边突逢变故,刺杀计划流产,不过您放心,我跟明子会继续留在香港,等待时机布置下一次计划。”作为一名上过战场的铁血战士,威逼利诱根本不能动摇这百折不饶的坚毅,但世间本就有事无绝对这一说法,面对屠刀或许敢高呼‘留取丹青照汗青’慷慨赴义,但再硬的汉子也经不起给人开发菊花的折腾,尤其像张国政这种服役时年年斩获标兵美誉的优秀军人,陈杨能够让这位看似莽撞实则心细如尘的特种兵服软,恰恰是无心插柳抓到对方软肋,一想到让身处老家照顾父母孩子的糟糠之妻看见他被一群大老爷们爆菊花,张国政内心的坚固防线就瞬间土崩瓦解。
“钟先生,您放心,我跟明子一定会小心谨慎,不会让目标钻了空子。”关掉电话的张国政不甘的闭上眉目,男儿有泪不轻弹,但从眼眶滑落的泪珠表明张国政心中的屈辱自责,屈服于陈杨的淫威下已经彻底丧失军人的基本原则,但自古忠孝不两全,生怕陈杨祸及家中的高堂妻小,张国政不得不抛弃执拗的原则:“姓陈的,这下你满意了吧?”
“你们不是温博平的人?”陈杨疑惑道。
“温博平?就那怂货能有资格使唤我们?一个只懂朝女人肚皮爬的市侩小人,也配让我们卖命?笑话!”张国政的话不似作假,脸上的鄙夷讥讽更是自然而然,不屑道:“动手吧,该做的我都照做了,料想你也不会放过我们。”
还真被刘景林一语言中,徐静生的落网,必然会出现鹬蚌相争的分庭抗礼,至于会不会有渔翁尾随其后捡现成便宜,还很难说,但处境堪比风口浪尖的陈杨可没心思琢磨:“既然不是温博平的人,为何要指使人刺杀我?我这辈子虽说谈不上积德行善,但也不是为非作歹无法无天的畜生,按理与你们的老板并无瓜葛,兴许该是认错人了,对吧?”
“这套话的本事真酸,也不跟你打马虎眼,你就甭琢磨着从我们嘴里套话,我们只是跑腿的,即使你知道我们上司是谁也没用,毕竟他也不是正主,小子,不怕告诉你,你得罪的人来头不小,恐怕我们前脚下去,你就得后脚跟来。”小伎俩被戳穿也不尴尬,陈杨只是冷冷瞥了眼张国政跟叫明子的特种兵,就头也不回离开密室,走到门口时突然停下:“你们不怨我?”
张国政很清楚将要面对的下场,不惊不惧是他唯一能够恪守的军人风范,平静道:“只要你信守承诺不骚扰我跟明子的家人,就算下辈子投胎做猪做狗,也不怨你。”
陈杨对这既出于意外又在情理之中的答案不置可否,长叹一声便扬长离去,坐在大厅怔怔出神,既然内地跟徐家有瓜葛的势力早已将手伸到香港,陈杨很清楚这些势力一个个来头都不会小,至少也该跟徐家同处一个层面,这一尊尊大佛或明或暗,但摆在陈杨面前的却是张白纸,陈杨苦笑又要沦为摆在明处任人宰割的角色,恐怕将死之时都弄不清这群躲在暗处算计的人隶属哪方阵营,又是何方神圣。
张国政跟明子的下场不言而喻,对敌人的仁慈往往是对自己的残忍,尤其这种敌人还是直肠子只懂忠诚的愣子,放出去不仅不会感恩戴德以德抱怨,相反还会变本加厉躲在暗处使坏。敬重这两位特种兵是真爷们,程云吉原本打算给他们一个痛快,但最后一道手刃的工序却交由张瑾鸣处理,自始自终张国政跟明子的怨毒视线就没离开过早已神经兮兮的张瑾鸣,若不亲眼看着这两个特种兵死去,日后也将会疑神疑鬼惶惶不得终日,程云吉虽说城府智商不见得高明,但心细如丝,索性就将这份工作易手。
司徒拓在约定时间将悍马车停在茶餐厅外,中途接到周媚打来的电话,大体是早早就将跟踪的警车甩开,司徒拓对于周媚的车技相当信任,毕竟十三岁就敢跟人在国道飚车赌博,输了就得老老实实在三星级酒店开房,不过作为老龄剩女的周媚至今依然不知何为鱼水之欢,这输赢也是立竿见影。
领着程家兄弟上了悍马,对于两个特种兵的处理自始自终没有过问,这对陈杨而言只是替人跑腿的虾米角色,在这场吉凶参半的博弈中不足以影响走势,唯一的价值无非是提醒陈杨,此刻的香港已经没有安全可言,如若重返内地,更是自投罗网,之所以还能堂而皇之行迹于朗朗乾坤下,无非是香港与内地截然不同的体制,虽然相隔不足一小时的车程,但陈杨很清楚一旦出现在深圳东莞这些地方,兴许就会迎来一场鸿门宴的接风洗尘。
项庄舞剑意在沛公,陈杨清楚自身的斤两,不管沦为哪一方的阶下囚徒,都只是握在掌中跟徐家谈判的筹码,但有一点让陈杨悲哀,相信张国政口中的钟先生并非活捉,而是赶尽杀绝永除后患,这么急着铲除却不活捉跟徐家摊牌,恐怕只有徐家才会杀鸡取卵,或者跟徐家早已同气连枝唇亡齿寒的豪门望族。
陈杨中途在电话亭给上海的刘景林打了通电话,本意是想将目前的遭遇如实交代,希望这位饱经风霜的老人能够指明一条活路,只不过电话接通后,听在耳里的尽是些刘景林的胡言乱语,事有反常必有妖,陈杨佯装接错线便挂掉电话。思想的落差仅在那分秒之间,直觉告诉陈杨,刘家肯定已经遭到监控,甚至这位趋近百岁高龄的老人也已被两方势力软禁。
陈杨没有急着上车,反而坐在路旁沉默寡言,跟刘景林的关系算不上亲近,但这位老人却遭逢如此不仁道的待遇,那么关系更为密切的高静跟李国芸,又会如何?唯一让陈杨心安的就是不需要担心陈国斌的安危,那处监狱虽然名义上受徐家管辖,但被囚禁在里面的犯人无一不是能够让中南海会议桌颤动的风云人物,有张瘸子跟赵八指的器重,谅徐家也不敢大动干戈,目前唯一担心的就是关系渐明的高静,陈杨唯恐徐家用高静作为挟制他的工具,蝼蚁尚且偷生,自认这条命贱如蝼蚁的陈杨却会在投鼠忌器下,为了所爱之人而放弃负隅顽抗,这,便是陈杨的执着。
或许这瓢死水合情合理,但事无绝对,算无遗漏与陈杨兴许还有着一段距离,内地的局势确实要比陈杨想的复杂,虽说以赵家为首的发难从没有过消停,但还不至于闹到无法收拾的势同水火,只要徐静生没被带离江浙两地,徐怀仁就不会抛弃陈杨这枚食之无味弃之无妨的卑微棋子。
但到底是谁妄图谋害陈杨,收到消息的徐怀仁同样困惑不解,听说陈杨在香港遭到刺杀,大庭广众被担架抬到急症室三个小时,陈杨这枚棋子知道的人不少,但敢在这节骨眼痛下杀手的却没有,正所谓皇帝不急太监急,徐家尚且冷眼旁观,难不成还有人认为失去一枚卒子就能力挽狂澜?尤其让一个不入流的小家族站前头攻城拔寨冲锋陷阵,这手段并不高明,还显得极为幼稚。
“什么?计划失败了?”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听到下属来报,显得有些意外,好半晌才皱眉道:“到底怎么回事?上次没要了那小子的命,这次花大价钱疏通关系,怎么还是出了篓子?”
面对男人的质问,作为一名光荣退役的军人,钟志宁依然一副事不关己:“似乎香港方面出现变故,不得不临时终止计划。”
“钟先生做事我向来放心,下边的事盯紧点,我希望下次能听到喜报。”男人阴沉道。
钟志宁保持着标杆式的军姿,轻轻点头就无声退去,装潢华贵的客厅只剩下沉静如水的男人怔怔出神,半晌自言自语道:“一个穷鬼也想入赘高家,也不撒泡尿照照,还真当自己是个玩意?虽然与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但只有你死了,她才会断了心思。”
人生最珍贵的不是金银财帛扬名立万,也不是蝼蚁尚且执着的生死难全,而是无拘无束的自由,名利只会让人深陷其中,生命只会让人惶恐难安,唯有自由,才会让人念叨珍惜。陈杨不希望成为束缚在牢笼中的井底之蛙,一辈子注定能看见的永远是巴掌大小的冰山棱角。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陈杨也不甘愿任人摆布,但一个势单力薄的孤家寡人,没有信心能在命运的百折不饶下苟延残喘,一阵深思熟虑,陈杨猜测幕后主使并非徐家,赤炎雇佣军的存在,徐家不可能毫不知情,更不会荒唐到买凶杀人,真要动手,也该让赤炎临阵倒戈,或者请一些顶尖军人亲自操刀,说到底赤炎的雇主是徐静生,陈杨充其量只是徐静生的委托人,说好听点是下属,难听点,就是支枪杆子,指哪打哪。
陈杨不愿往深处想,更不希望有朝一日与赤炎成员走上对立,这段相处的时日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已经渐渐建立的情谊毫不做伪,陈杨不希望被此刻深信不疑的同伴出卖,但想起刘景林口中三福之相的可悲命运,患得患失的陈杨难免胡思乱想。
司徒拓在陈杨身旁坐下,自顾自掏出一支烟塞进陈杨嘴里,取出火机的同时,说出一段耐人寻味的话:“东子昨天跟我说,人活着不一定非要有野心,也不一定就非得往身上套枷锁,既没野心又不想套枷锁的人不一定就是碌碌无为之辈,只要日子踏实,过得舒心,不一定就非得出人头地才算得上没白活,至少在我看来,你身上的担子太多,太重,会垮了自己。”
“以前我也想开开心心过踏实日子,即使这辈子注定庸庸碌碌,也自求无愧于心。可惜命运百变,每走一步路,就像急转直下的棋局一般,永远不能保证每一枚落子都精准无误,但既然落了子,就没有悔棋之说。”意气风发的撞车行凶,在想到目前风口浪尖的处境依然没有后悔,人生如局,世态百生,以为这辈子注定悟不出参不透盘根交错的世间百态,却没想当初的即兴之举会间接造就这份迟来的辛酸顿悟,似有意似无意道:“若有朝一日白子成了黑子,黑子成了白子,这棋,还是棋吗?”
“棋还是棋,局还是局,改变的只是外表,不变的却是结果。”司徒拓给陈杨点上火,平静道:“布局者会变,但棋局不会变,更不会因为色泽的变化而自成一脉,棋还是棋,局还是局。”
“谢谢。”陈杨吐出一口浓烟,视野霎那间若烟若尘。
第九十一章三福三难
更新时间:2012…5…1219:48:01字数:3377
本该遗世独处的闲云野鹤,只因丧子丧媳而不得不重返世俗,襁褓婴儿让这位绝尘世间的孤寡老人稍稍减轻了痛失子媳的悲痛欲绝,上半辈子天机外泄,这是报应,不信天不信命,原以为归隐山林孤独终老算得上最好的归宿,可到头来机关算尽依然不忘品上一盅迟来的报应不爽。天地间最大的报应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老年丧孙始终比不上晚年丧子,唯一能让良心得到安抚的赎罪无外乎灯火阑珊带上一壶浊酒,前往坟包前上一炷香,割一束杂草,将怀中遗孤抚养成人。
万里长城万年江山,帝王将相要的只不过是肉眼凡胎所能走过看过的锦绣山河,注定这辈子名利双收却只能功成身退,还落下个丧子丧媳的可悲下场,可惜吉凶三代,福泽已逝,余下的却只是具森森白骨,不甘周而复始,临死前还是带着遗憾神伤闭眼。
三福袍泽,伴随着失亲、失情、失信,这辈子注定躲不过痛失至亲之苦难,逃不过朝夕恋人之背叛,甩不脱世间百态之冷暖,过不了三落,得死,过得了,就将迎来三起。
这,就是老人时常低吟的三福三难三起三落。
原以为还能投机取巧制定天命,即便万劫不复也无怨无悔,可惜斗不过天命劫数,将死之际,老人颤颤巍巍写下:承道玄之精髓,测天地之喜怒,度天地之造化。然不知天地轮转,躲避不及,余枯骨残身苟且于世,浊眼泪竭天地昏明,前路难择,易回头,歧路尽,苦言相望,终知功成名利一念间,方可明镜万道言。然余生末明未言,苦叹路遥不知所安,回首白暮,心觉空悲,方明八荒六合周而复始,天蓝海阔世间寒暑,惟愿路遥反转,花前圆月。
老人带着生不可言死不可述的遗憾长伴青山绿水之间,芸芸众生甘与虫兽为邻,选择一处吉凶难测的困穴入土,只为换来生者的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并非还债,只求颜面留存寄托天地自然。
这辈子注定不会知道爷爷多年郁结的陈杨只是单纯的量力而行,父母双亡归咎于英年早逝,白露移情归罪于他毫无情调的木讷,至于徐家假手于人豪夺他的性命,却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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