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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辈子注定不会知道爷爷多年郁结的陈杨只是单纯的量力而行,父母双亡归咎于英年早逝,白露移情归罪于他毫无情调的木讷,至于徐家假手于人豪夺他的性命,却单纯的认为这只是人性本质。深知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若能用他的性命换取徐静生的苟且偷生,即便这辈子只能卷缩在监狱一角睁眼望天,徐家也会不遗余力剔除阻碍这一切的绊脚之石。
江央默念佛经,对于陈杨半桶水的理禅悟道报以笑意,佛法不在精深,而在人心。知佛懂佛只在心诚,若以佛之教义取悦众生颜笑,即便佛理透彻独到,也只是哗众取宠,而非念佛。对于陈杨手捧佛经却神游天外,不会误以为这是拈花间顿悟得道的江央笑了笑:“陈少有心事,不知能否告之贫僧?”
“江先生,人若是在困境中难以抉择,该怎么办?”对于这个如花如画美得不似男人的怪胎,陈杨很理智的没去欣赏对方的音容笑貌。
“不知陈少是否听过一个故事,一艘船沉了,一个男人有一条绳索,但他不知该将绳索抛给生母,还是妻子,水流湍急,只能救一个人。”江央似笑非笑道。
“故事听过,而且还听过很多版本,但答案却是众所不一,不怕江先生笑话,这确实是一个很难抉择的问题,若是我,我也不知该如何应对。”陈杨轻笑道,似乎猜到江央已有答案。
“常言道生于忧患死于安乐,人死了,一辈子积攒的尘缘俗事也伴随着烟消云散,又何来烦恼?如果船沉了,这个拿着绳索的男人突然犯病一命呜呼,就不会为了当初的优柔寡断而痛失两位亲人,也不会内疚后悔,还要遭受千夫所指,要么薄情寡义,要么狼心狗肺,孤独终老无人送终,尝尽万千辛酸,到头来还不是深埋黄土下的一具残骸?”江央说完便重拾经书,挽着佛珠闭目参禅,让陈杨细细参琢。
第二日,唐东开车从大街上捡回一包公文袋,上面有着大量关于陈杨的背景资料,是虚是实并不重要,这只是通过电话联系上温博平后做出的戏份。
当天下午,温博平被一伙来历不明的男人领进一辆面包车,并来到西九龙郊外的一间老房,进门后被摘掉束缚双眼的棉布,除了四五个戴着面具的男子,就只剩下被绑在椅子上的年轻人,陈杨!
此刻的陈杨早已面目全非,鼻青脸肿的面容鲜血淋漓,相当骇人,不过温博平依然能辨析出这是陈杨,大喜道:“各位当真好手段,这才半天功夫,就将人抓来了,多谢!”
几人中个头最高的面具男笑道:“温先生,为了活捉这小子,我们这次耗损不少,您看是不是…”
“没问题!”见面具男吞吞吐吐,温博平哪会猜不到这显而易见的算盘,不过看在活捉的情分上,温博平很清楚只要能够做掉陈杨,日后的好处不言而喻,大手一挥道:“一百万,够不够?当然,是美金。”
“谢谢。”面具男用头示意身后一个男人,这人缓缓取出一支套上消声管的手枪,伴随上膛声的响动,陈杨突然异常激动,不断发出呜呜声,高个面具男皱眉道:“温先生,这小子似乎还有话说,您看是现在做掉他,还是?”
“不急,反正这小子又跑不了,这么急着送他上路,他肯定不甘心,而且言儿那孩子死得冤,我也要替那苦命的侄子讨些利息!”温博平阴恻恻的笑道,对着陈杨就是一阵拳打脚踢,足足揍了半分钟才气喘吁吁道:“可以让他说话了。”
面具男顺手摘掉塞在陈杨嘴中的棉布,温博平此时满脑子都是日后的似锦荣华,尤其是那位高不可攀大人物的应承,趁着这段时间,温博平打电话让内地的秘书再往那个瑞士银行的户头转了一百万美金,同时将笔记本电脑取了出来,面对虚弱不堪的陈杨,启动了视频对话。
“老爷子,害死言儿的畜生就在这,您老看看!”原本还满脸阳光灿烂的温博平说变脸就变脸,此刻一把鼻涕一把泪,对着屏幕内的一小块缩影哭诉,缩影内是一个苍松迟暮的老人,人虽老,但眼睛铿锵有力,扫了眼虚弱的陈杨,只留下两个字就结束了这场视屏对话。
杀了,简单的两个字饱含着对陈杨的怨毒,还有一丝仿佛大彻大悟的解脱,无外乎是大仇得报的唏嘘。
温博平没有立即收割陈杨的性命,反而掏出手机,神秘兮兮说了几句话,就再次启动视屏对话,画面中是一个英伟不凡的男人,温博平邀功般的卑微语态让陈杨第一时间猜到这才是正主,不经意瞄了眼视屏中的男人,是一位上了年纪的中年人,印象中从未与之有过交集,但陌生中却带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熟悉,这让陈杨疑惑不解。
中年人借助视频盯着陈杨足足一分钟,明镜般的眸子隐隐掺杂着千言万语,但自始自终不吐一言,只是摆摆手,就结束了这场视频对话,信号终止之际,这台笔记本电脑发出一声轻微的叹息。
温博平收起笔记本电脑,不怀好意的脸庞掺杂着阴损凉薄,面具男子默不作声将枪口对准陈杨胸口,命殊一线,陈杨虚弱道:“问一句,这次的行动除了针对我,还有谁?”
“唉,在你死前,我就让你死个明白,不然你做鬼都会托梦给我。你害死我侄子,我这个做叔叔的有一千一万个理由杀你,要不是前段时间听说你跟徐家攀上交情,老爷子也不会让你活到现在,嘿嘿,不过最近一段时间徐家走了霉运,加上一个大家族找到老爷子,要取你狗命,说实话,若非如此,这口怨气恐怕还得一直忍着。”温博平似笑非笑的解释道,陈杨在他眼里已经是个死人,毫无价值毫无威胁,这种优越感让温博平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这么说,要我命的,除了你们温家,还有其他人?难不成跟徐家有关?”陈杨闭着眼,脸庞的不甘屈辱九分真一分假,这在温博平眼里跟遭受背叛后的愤怒一般无二,生动的表情无疑栩栩如生,更认定陈杨就是徐家手头上的弃卒,彻底相信那位大人物的信誓旦旦。
“我只知道那人似乎认识徐家,但交情不深,你也别指望还能搬出徐家唬我,很多人都知道你只是徐家的弃卒,早死晚死都一样,再说,徐家现在也是泥菩萨过江自顾不暇,谁会在意你这种小人物是生是死,我也懒得跟你废话,该知道的你都知道了,动手!”温博平取出手机,将枪响前后的半分钟全程拍摄下来,然后才心满意足离开这所老房子。
半个月后,内地对香港的热忱有所缩减,压力顿减的香港政客终于能缓口气喝口茶,各大社团的大佬都陆续被无罪释放,香港一时间再次恢复到往日的平淡和谐,当然,这段时间也发生了两件大事,第一件是前新义安坐馆顾管苼被人发现死在家中,初步断定是自杀生亡,但不排出他杀。至于另一件,就是新义安的赖宇金盆洗手,并于当天下午办理移民手续前往加拿大,据说打算入正行,踏踏实实做正经买卖,至于之前管辖的地盘买卖,点名交由一位刚入社团叫张瑾鸣的年轻人负责。
一艘货船上,一个绑着白布捆得严严实实的年轻人站在船尾的甲板上举目眺望,望着一望无垠的湛蓝海洋,自言自语道:“对你们来说,我已经死了,对我来说,我却依然活着,经历过的酸甜苦辣不会因为我的死而烟消云散,总有一天我会回来,对你们这群辱骂我、抛弃我、背叛我、迫害我的畜生,狠狠煽上一个耳光!”
这个年轻人,就是温博平眼皮底下胸口中了枪,心脏也停止跳动的陈杨。
第一章地狱天使
更新时间:2012…5…1320:47:14字数:4744
PS:这章有些晚了,不过这章是4500字的大章,之前停电,抱歉。
啪!
一阵花盆落地碎裂的声响,隐约掺杂着一声枪鸣,类似的场景只是这片城区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不断重复上演的缩影,生活在这片鱼龙混杂的城区,即便只是行走于人行道,也无法保证就不会跟飞来横祸上演一场异国情调,这片由二十二座城市构建而成的城市群,叫温哥华。
状似难民营的建筑群中,有着一幢楼房,楼下还残留着滚滚烟尘,尘烟覆盖着一个碎裂的花盆,还有一株早已凋零的枯萎玫瑰。对于一个花盆为何会无缘无故从高楼落下,生活在附近的居民漠不关心,这看似祥和实则暗潮汹涌的区域,就算是听到呼救或者枪鸣,也没人敢壮着胆打开门一探究竟,暴力事件层出不穷的屡见不鲜,注定生活在这片区域的区民无法拥有中国人爱凑热闹的积极心态,岌岌可危尚且不知能否平安渡过明天,又何来这份闲情雅致去做沽名钓誉的出头鸟?就算按耐不住好奇,也只是掀开窗帘的半寸缝隙,就算端着猎枪替自己壮胆,保准也不敢超过十秒,最多朝门外瞄上两眼,只要门前不死人,就成。
或许生活在中国的百姓无法体会到温哥华这片城市群的阴暗,甚至会单纯的认为这只是在拍摄一部动作大片,毕竟和平日子过久了,难免会将世间险恶一一忘却,不过土生土长的加拿大人,很小的时候就会拥有一份大半个中国的老百姓所不具备的警觉,对于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历来敬而远之,对于外国人更是退避三舍。当拥有一定的经济基础,这些土生土长的原址民就会想方设法移民,造成这种客观现象的主要原因,依然是充斥与黄赌毒诸多因素盘根交错的不和谐氛围。
这幢楼房的某号房中,一个青年懒散的靠在沙发上,文静的面孔却出现极不协调的阴冷,漠然盯着五米外跪在地上的男人,同是张东方面孔,却比华人要焦黄三分,这个焦黄男人哆嗦着瞄了眼躺在地上鲜血淋漓的同伴,惊恐道:“别杀我!我什么都告诉您,求您千万别杀我!”
文静青年轻轻摆手,站在焦黄男人身后的青年缓缓将枪收回,感觉脑袋终于摆脱枪口的负距离接触,焦黄男人如释重负道:“先生,您想知道什么?只要是温哥华上的事,八成我都知道。”
“不收钱了?刚才不是说,如果没钱,就滚到大街上乞讨要去,难不成改主意了,还是觉得可怜我,想敷衍我?”文静青年把玩着手上那柄锋利的匕首,先前就是这柄匕首轻轻划开了一个大活人的腹胸,跪在地上的焦黄男人何曾见过这种阵仗,就算是仇杀也不该如此恶毒残暴。
“不收钱!不收钱!小的先前没长眼,请先生大人大量,别计较小的市侩。”焦黄男人是个地道的越南人,姓阮,没名字,喜欢给人跑腿,当然,是有钱人,所以就有了个软腿子的绰号,渐渐的,别人就叫他阮腿子。在温哥华西街颇有名气,是一个市侩功力的典型小人,人品不咋的,但可利用到的价值不低,没办法,人家干的事就是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万事通。
文静青年从包里取出块棉帕,微微擦拭着刀刃上依稀可见的鲜血,平静道:“好,我现在问你,你得说实话,若是让我知道你言不由衷胡言乱语,那么下场你该清楚。”
阮腿子擦了擦额发间的汗渍,偷偷瞄了眼身侧那具鲜血淋漓给开膛破腹的尸体,毛骨悚然的同时浑身也泛起一层寒意,冷不丁冒了个哆嗦,惊恐道:“小的绝对不敢欺骗先生,小的一定会将知道的如实相告。”
“很好,上周在北街发生过一起黑吃黑的交易,听说没有?”文静青年随意道。
“北街?哦,想起来了,是不是一笔毒品买卖?听说正在交割之时,一伙人突然从半路杀出,不仅将交易的货物跟现金洗劫一空,甚至在场之人都无一幸免。”阮腿子原本还打算卖弄摆谱,但听到身旁传来的闷哼,吓得一骨碌全部交代,要多老实有多老实:“听说事后地狱天使的威廉先生异常震怒,并放出话,既然敢在他管辖的范围破坏规矩,就该清楚下场,若是半个月内不主动交还货跟现金,便是与地狱天使为敌。这事在圈内传得沸沸扬扬,就算当年越南帮跟大圈闹得最凶的时候,地狱天使也只是冷眼旁观,也不知道是谁这么大胆,去踢这老虎屁股。”
阮腿子说话时还偷偷观察文静青年的神色变化,希望能捕捉到些许猫腻,说不准这两个陌生人就是参与那场黑吃黑的元凶,只要虚以委蛇留得性命,就能跑到威廉的办公室告密,想起作为奖赏的悬红,阮腿子就现出原形,不断幻想着拿到悬红后跑拉斯维加斯赌钱玩女人。可惜足足半分钟的观察,阮腿子失望的发现,文静青年自始自终都是冷冰冰的面孔,无奈道:“先生,您可能不知道,地狱天使的威廉先生已经将悬红抬到二十万美金,目前许多人都在潜移默化放弃最初的观望迟疑,都希望揪出始作俑者,赢得这笔悬红。”
“这么说,你也对这笔悬红感兴趣,是不是?”文静青年破天荒的笑了笑,这与先前形成鲜明对比的转变让阮腿子明白何为如沐春风。
仿佛应了心中的那份猜忌,原本一脸讨好的阮腿子苦成茄子脸,苦涩道:“先生,小的确实想获得这笔悬红,可惜小的对这群黑吃黑的家伙一无所知,不然也不会在这跟您会面,您也别寄希望从小的身上获得情报,不是小的不愿意,是真不知道,要是小的清楚这事的内幕,早跑到威廉先生的办公室邀功了,就算只是些风吹草动的小道消息,都能在威廉先生那收获一个处女的初夜,外加一顿丰盛的晚宴。可惜小的连些风吹草动的小道消息都一无所获,不过就算得到些没根没谱的流言蜚语,也不敢跑到威廉先生那满口胡言,别看威廉先生和蔼可亲,但背地里可是比谁都损,小的可不敢用这命换一夜潇洒。”
“说完了?”文静青年从沙发上缓缓起身,走到诚惶诚恐的阮腿子身旁,笑道:“想不想得到那笔悬红?确切的说,想不想知道是谁黑吃黑抢了那批货跟现金?”
“先生,您知道?”阮腿子不可思议道。
“当然,货跟钱,都是我抢的,你说我会不知道?”文静青年阴恻恻的笑道,阮腿子双目放光,脸上涌现出一抹挥之不散的潮红,但这异常激动的兴奋没能维持多久,就一骨碌狠狠吞了口唾液,惊恐的瘫倒在地:“先生,您别跟小的开玩笑,这玩笑一点都不好笑,小的什么都没听见,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跟小的一般见识,一看先生就是做大事的人物,就别拿小的开刷了。”
“你觉得我在骗你?还是说,你怕我杀了你?”文静青年不咸不淡道。
阮腿子只是将头怂在地上,状若遭受惊吓的羔羊瑟瑟发抖,一个敢承认这事的家伙要么是疯子,要么就真是始作俑者,但不管是疯子,还是元凶,都是敢杀人更敢活剥人的刽子手,杀人在这类人眼里不是犯罪,只是一门闲暇时走马观花的行为艺术。生怕惹祸上身的阮腿子惊惧的同时还不忘给自己甩上几个耳光,一个劲说着些枯涩难懂的语言,哭丧的表情一看就是悔恨求饶的越南话,文静青年冷冰冰道:“放心,我不会杀你,我还要留着你的命给我传信,劳烦告诉威廉先生,就说货跟现金在我手里,明天在西街的福特废车场碰面。”
文静青年瞄了眼跪倒在地一个劲点头的阮腿子,就开门打算离开,不过在门口突然停下,转身道:“对了,记得跟威廉先生要赏金,二十万美金,啧啧,真不错。”
关门的声响缓缓传来,可惜阮腿子依然不敢轻举妄动,过了好半晌才诚惶诚恐壮着胆打量四周,在确定两个青年离开后,脸庞才换上一副阴晴不定,对于房内那具身首异处的同伴尸体,阮腿子下意识打了个寒颤,这才下决心捧起电话,拨通了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号码。
一辆黑色加长版宾利缓缓停在一片废车淋漓的垃圾站里,车后跟着两辆黑色奔驰,一个黑衣大汉赶紧下车,一路小跑替宾利车上某位大人物打开车门,只见一位黄发碧眼的中年人捂着嘴咳嗽两声,这才走下车,除了那份灰白色的休闲装外,放在人群中毫不起眼,但就是这样一位大叔,却是温哥华名至实归的教父级人物,地狱天使的当家人,希德利威廉。
好不容易盼着老爷子一命呜呼,再以血腥手腕迅雷不及掩耳洗清地狱天使内部一群倚老卖老的功勋元老,独揽大权名声鹊起的威廉在黑路自然一言九鼎,但让人惊讶的是,白路上至国会议员,下至警察,对威廉都是一个劲讨好,资本主义社会,钱财行贿没有太大作用,这是一个谁有钱谁做主的国度,一味靠钱笼络人心注定达不到雪中送炭的效果,充其量只是些无伤大雅的锦上添花。但作为公众人物,不可能因为身份的约束而违背吃喝玩乐的本性,但这私底下的勾当没人敢轻言密不透风,一旦遭到曝光就注定身败名裂,而这个时候,像威廉这类人恰巧能解决这些政客忧心忡忡的心病。
听说有人知道那起黑吃黑的始作俑者,早已怒急攻心的威廉立即派人将阮腿子带来问话,不过软腿子没敢邀功,而是老老实实将跟文静青年接触的一系列经过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威廉没想到有人胆大包天不但抢了货杀了人,而且这人还是个中国人,对大圈暗暗起了猜忌,但还是决定亲自会会这不知死活的中国人,看看葫芦里卖的到底什么药。
“威廉先生,您好,很荣幸能在此地与您见面。”一阵脆响的拍掌声传来,保护威廉的一众下属显得异常小心,但看清只是位个头不高的中国人,四周也没有其他人影跟反常之处,不由压力稍减,不过依然一如既往的警惕。
“你好,年轻人,听说你抢了我的货,是吗?”威廉很大度的示意下属收回枪支,虽然对敢不声不响杀人越货的罪魁祸首充满杀心,但依然想在动手前搞清事情的来龙去脉:“年轻人,告诉我,是谁借你胆,让你无法无天到惦记起地狱天使的买卖。”
“威廉先生,您说笑了,人是父母养的,这胆,自然也是父母给的。不过您说错了两件事,这第一件,没人借我胆,而且也不知道这买卖跟您有关。至于第二件,我可没抢您的货,只是拿,顺手拿的,也可以理解为跟您借的。”文静青年轻笑道,对于眼前不怀好意的阵仗毫不在意。
“牙尖嘴利,在温哥华,敢跟我借东西的人,不多,尤其是中国人,今天倒是新鲜了,有趣,真有趣。”威廉摆了摆手,原本严阵以待的下属不动声色后退两步,常伴威廉左右的黑人取出一支雪茄,并替威廉点上,轻轻喷出一口浓烟,威廉阴恻恻道:“既然是借,是不是就有还的理?用你们中国人的话讲,这叫有借有还。”
“想不到威廉先生对中国的文化也有涉猎,先生放心,今天我不仅将您的货原封不动全部归还,而且连利息都一并带来了。”文静青年顺手指着不远处一辆浅蓝色的废车。
威廉示意两名下属去探明究竟,很快两个人就端着四个皮箱返回,其中一人放下箱子在威廉身旁耳语几句,这位温哥华当之无愧的教父原本阴沉的脸庞渐渐有所缓和:“年轻人,这份利息不轻,看在你有借有还的情分上,这事就算了,不过希望你日后不要再用这类奇怪的方式乱借东西,尤其是我的东西。”
对于威廉不咸不淡的警告充耳不闻,文静青年只是淡笑着点头,看似虚心求教,但只有两个当事人才清楚其中的猫腻。既然东西已经到手,威廉也不打算继续逗留,重新上了那辆加长版宾利,但车没启动,威廉就打开车窗探出头来:“小伙子,你叫什么?”
“陈杨。”文静青年躬身道。
“杨?陈?中国人的名字还是这么绕口。”威廉嘀嘀咕咕关上车窗,目送三辆车渐行渐远,缓缓取出一支烟并顺手点燃,陈杨原本的沉静如水瞬息间土崩瓦解,背身处早已湿润,就连额发也呈现出不少汗珠,身体更是产生不易察觉的颤抖,看来之前的冷静完全是苦苦强撑的伪装!
“是不是后悔了?唉,那货还回去也就罢了,连钱都一并还了,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一个青年缓缓从废车中爬出来,竟然是在香港金盆洗手移民加拿大的赖宇。
“没办法,这钱如果留着,你认为威廉会走得这么轻巧?所谓请神容易送神难,打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不出血,威廉这头看似温顺的狮子铁定第一个咬我,至于那批货不可能留着发霉,毕竟地狱天使在加拿大早已根深蒂固,外界一举一动都瞒不过这条隐藏在暗处的蛇蝎,只要拿着那批货往外一放,最多半小时,威廉就会收到消息。这世界可没有不透风的墙,况且我不是来加拿大走马观花的游客,也不打算不明不白客死异乡,至少目前还不打算死,也不能死。”看着陈杨文静却不失刚毅的稚嫩脸庞,赖宇知道,一条被势利眼吓走的幼犬,终有一天会茁壮成型,有了气力,有了爪牙,就能朝那些打过它,踢过它,骂过它的畜生狠狠咬上一口,有些人这辈子注定身不由己,握着的权力地位,往往都有着一条被命运有意无意活活逼出来的不归路。
第二章狼的隐忍
更新时间:2012…5…1420:36:52字数:3476
人活于世不分贵贱,声威显赫如古朝帝君,贫贱颠簸如街边乞食,始终盖不过大限将至,一辈子得失,终带不进那口棺木。即便流芳百世,亦或者遗臭万年,在生者眼里,始终只是过眼浮萍,不经则谈,这是江央的原话。陈杨很清楚,若不能死,无尽的阴谋算计将层出不穷,这并非人力可为可挡的千难险阻,对于尚需成长毫无能力反抗的陈杨来说,无异于绝境,唯一能够从这场漩涡中抽身事外,只有身死暴毙,才不会遭人惦记。
借尸还魂移花接木的伎俩仍需外人协助,依照李师师的布局,配合得天独厚的优势,陈杨很巧妙的完成了一系列顺理成章的从生到死,这点不得不感谢温家的意外介入,还有,就是司徒拓精准到极限的枪法,那颗子弹没有洞穿陈杨的心房,稍稍偏离的位置能够让伤者呈现假死状态,由于有着温博平不遗余力将陈杨死亡的消息公之于众,偌大的中国,之前尚对陈杨怀有企图的家族,都吝啬的收敛目光,将气力都花在软禁于南京军区内的始作俑者。
三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人一旦经历死亡,有了目标,无疑心性要凭空锐利三分,既有目标,凡事都力求不怠,有着司徒羽的敦敦教导,加上废寝忘食的悬梁刺股,陈杨只用了三个月,就能用英文与人进行算不上复杂的交谈,虽显生涩,但缺乏的,无非只是一个能不断巩固的环境而已。
介入地狱天使跟其他势力的毒品交易纯属意外,当天夜里登陆温哥华,却阴错阳差卷入两伙势力的暗地交易,被当成敌人的陈杨一伙人,荣幸获得了枪林弹雨般的接风洗尘。作为混迹于中东的传奇雇佣军,这类地下世界的游魂野鬼在能力上尚且不及正规军队,对于能全歼美国王牌单兵作战连的妖孽群体,将其尽数留下算不上大费周章,至少在陈杨看来,己方每每发出枪鸣,岸上站立的黑影必然要倒下一个。
事后赤炎雇佣军离开加拿大,陈杨没做挽留,临走前司徒羽有着千般不舍,想留下,但作为队长的身份及责任不容许一个心性尚在成长中的女孩任性,只留下一张朴素无华的名片,那艘船就在陈杨挥手间渐行渐远。
实际上赖宇并不知道事情始末,跟赖宇相遇姑且算得上有缘千里来相会,原本打算做正经买卖的赖宇却在温哥华遭到仇家的疯狂追杀,所幸没有家眷拖累,否则也不敢心安理得隐于暗处。初遇陈杨,赖宇被吓得魂飞魄散,先入为主以为陈杨已死,确定不是阴魂不散这类脏东西,赖宇才在陈杨的细心解惑下,清楚了事情始末。当谈到温哥华的现状,赖宇可谓一把鼻涕一把泪苦诉衷肠,笑言一旦沾上黑,就不能天真以为能够摆脱污点,自从来到加拿大,仇家不断,恐怕这辈子都甩不开这沉重的包袱,赖宇坦诚准备重操旧业,并试探了陈杨的想法。
作为间接被赶出祖国的孤家寡人,除了那笔从温博平手中讹来的五百万美金,在这么一个陌生的国度里,做不成人上人依旧只是如履薄冰。不希望这辈子让别人保护,让别人看轻,让别人当猴耍当棋子摆布的陈杨,注定要凭一己之力,打拼出一世荣华,功成之时尚能锦衣夜行,但这韬光养晦的本事注定要拥有足够的城府以及世间百态的通透,方能顺达天听。目前唯一的想法,只是想用鲜明的事实,狠狠还上一个耳光,仅此而已。
两个被迫无奈的年轻人最终一拍即合,走上了同一条被人活生生逼出的不归之路,一个只求自保,另一个却是宁可我负天下人,休要天下人负我的小心谨慎,当一条狼被猎人射伤,它会躲在暗处舔着伤口,目光阴冷潜伏在遮掩物中,等待时机咬向猎人的喉咙。
“赖大哥,既然这件事圆满解决,依你看,是不是该进行下一盘计划?”陈杨所说的计划无非是招兵买马,身处一个陌生的国度,既缺人又缺物资,在一个随时要被人算计下刀子的环境下,无疑相当危险。陈杨登岸前,将从温博平讹来的一半美金送给赤炎,一开始谁都不肯收,但拗不过陈杨的一再坚持,司徒拓只好收下五十万美金聊表寸心。也就是说,目前握有四百五十万美金的陈杨,确实具备培植势力的资本,加上赖宇擅长的恰巧就是地下世界盘根交错的门道,原本打算招兵买马,却在中途意外获知地狱天使的权杖者威廉正四处派人打探那笔买卖的消息。从赖宇口中得知地狱天使的深厚底蕴,只好暂缓手头上的活计,回家分析局势商量该如何处理这批货物,以及那笔巨额现金。
既然决心扎根加拿大,恰巧还要在地狱天使眼皮底下苟延残喘,最后两个年轻人一致认为这烫手的山芋应该物归原主,当然,针对那两箱现金也有过一段分歧,但不大。所幸三天三夜的患得患失终于烟消云散,赖宇笑道:“明天再说,今天我们该好好庆祝一下,不是谁都能让地狱天使的威廉亲口问名,这份荣耀,可不低。”
“但这份荣耀却要付出太多东西,不划算,我宁可不要这份荣耀。”陈杨苦笑道,似乎挺心疼那批货跟现金。
两个男人坐在一间中式餐厅中喝着啤酒,吃着粤菜,这间餐厅的生意很好,但顾客大多都是中国人,偶尔也会有一些黄头发白胡子的老外进来卖弄持筷条的功夫。餐厅的老板是个实在人,叫黄大龙,大概五十来岁,头顶的毛发稀疏平常,说起话来往往不着边际,爱吹嘘,对哗众取宠有着近乎执着的偏爱,但不招人反感,相反还能让人觉得这老板可爱。
“两位面生,应该是第一次来我店里吃饭吧?这是张贵宾卡,以后来我店里吃饭,一律八折。”结账时,黄大龙神秘兮兮掏出一张塑料卡片,与名片大小相仿:“当然,这贵宾卡只给咱中国人,那些挂羊头卖狗肉的洋鬼子,肯定没这福分,老子辛苦跑到加拿大就是听说这的人有钱,一看还真就那回事,出手阔绰,还给小费,不宰他们宰谁?难不成还要宰咱国家的同胞?我老黄爱钱没错,但有良心,在国内没啥说的,但到了外面,该对外的时候,就绝不含糊。”
“好,多谢黄老板,下次我们还到这店吃饭。”陈杨笑眯眯接过贵宾卡,道:“黄老板,想跟你打听个事。”
“请说,是不是找人?这条街我熟,住在这条街的中国人都留着店里的贵宾卡,也经常来这店吃。”黄大龙掐灭夹着的烟头,不动声色将赖宇结账的钞票放进收银柜里。
“是这样的,我们听说这条街有个叫蛮子的人,个头不高,大概三十岁左右。”陈杨耸着头边笑边搓手,有意无意抬头打量黄大龙,见对方神色如常,道:“对了,这蛮子似乎在这条街做锁匠,平时替人开开锁打打蜡,也修玻璃修窗。”
“蛮子?没听过,不过这条街倒是有一家锁店,开店的是个老头,我刚搬来那阵,店里的锁老无缘无故被撬,都是附近一些香炉子干的,后来给了利钱,店里这锁才不需要三天两头就换把新的,所以那段时间没少往锁店跑,没见过你说的那人,平日在店里就他一个老头,连个学徒都没有。”黄大龙耸耸肩道。
“黄老板,难道这条街就一家锁店?”陈杨与赖宇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眼中看到疑惑,自言自语道:“难不成弄错了?”
“可不就弄错了,我在这条街开店快五年了,都啥人往这条街跑,我可是一清二楚,而且住在这条街上的人,都清楚只有一家锁店,而且还是百年字号,据老头说,是祖上传下来的手艺,这要追溯到道光年间。那老头的爷爷被洋鬼子卖到海外淘金,后来也没再回国,三代人都是锁匠,这老头也可怜,无儿无女,连老伴都没有,孤零零一个人,我看他挺不容易,就出钱替他找了个洗衣做饭的保姆。”黄大龙肯定道,不过很快想起些事,迟疑道:“听说这老头在国内有个亲戚,前些年在老头家住过一段时间,记得当时确实有个三十来岁的男人在他家进进出出,平日里很少出门,成天闷在家里做些搬运的体力活。”
“哦,黄老板,请问这老先生的店在哪?”赖宇不动声色插嘴道。
“给,你们看看,这是老头的名片,电话是我店里的,平日里有客人都是我去通知他的,要不是店里忙,我倒是能带你们去,要不你们等等?”黄大龙从抽屉取出一张发皱的黄色名片,见陈杨执意不肯等,就将名片递给陈杨:“你们稍等,我叫伙计打份饭菜,麻烦你们帮我给老头捎去。”
端着一份不算重的盒饭,陈杨跟赖宇依照黄大龙之前的指引,很快就找到那家锁店,店铺不大,只有不到二十平方,颇具年份的桌椅透露着一股沧桑,昏暗的灯光下,瘦得跟皮包骨似的枯骨老人颤巍巍串着钥匙孔,见店里来了客,低声道:“你们是配锁,还是开门?如果家里门坏了,或者忘带钥匙,就麻烦出示一下证件,不然这活,可不敢接。”
“老爷爷,这是黄老板托我给您捎来的饭。”
陈杨从塑料袋中取出饭盒,老人扶了扶挂在眼眶上的老花镜,笑道:“这才多远的路,大龙这孩子还托人送来,要是店里忙,我老头子可以走着去,真是的。”
“老爷爷,其实是我们找您有事,黄老板才顺带着让我们送过来。”陈杨微笑着打开饭盒,里面的菜不油不腻,大多都是蔬菜,显得很清淡。
“哦?找我有什么事?是开锁,还是配钥匙?”老人颤巍巍举起筷条,似乎用筷子扒饭对他来说相当吃力。
“我们是来找人的,老先生,蛮子在不在这,我是他朋友。”赖宇笑道,老人听到蛮子两个字,筷条很凑巧的从手中滑落,老人赶紧颤巍巍伏在地上摸索,陈杨跟赖宇不经意交换了一个眼神,均从对方眼中看到有戏。
第三章码头木屋
更新时间:2012…5…1517:58:44字数:3333
老人摸着仔细,陈杨等着踏实,谁也没急谁,这磨蹭甭说只是找双筷条,就算泡上一壶茶喝上一壶酒,也还能抠出些忙里偷闲的功夫,虽然老人嘴上不说,但以常理度之,这蛮子铁定藏在加拿大,至少这趟没白来,原本赖宇还有些没底,现在也就踏实了。
“两位,时候不早了,我老人家要关店门了,这筷条今日怕是找不着了,上了年纪,这黑灯瞎火的,我一个老骨头眼睛又不好使,看来这饭还是得带家里吃。”老人颤巍巍起身,将桌上的饭盒盖上,低着头道:“至于你们要找的人,没听过,一大把年纪了,身边连个侍候着的都没有,回家路远,还得靠这条腿挪着回去。”
“老人家,不如让我们送送您?”陈杨忙殷勤搀扶住老人捧饭盒的膀子,并取出塑料袋给老人装好。
“不用了,那条路黑,坑坑洼洼的不好走,像我老人家走惯了倒没什么,寻常人甭说夜里走,就说白天,一样得大费周章,还是不麻烦两位了。”老人话里有话的弦外之音,陈杨心领神会拉着赖宇往外走,老人只是简单说了句谢谢,也没送客,反而自顾自的整理店铺。
过了好半晌,店里昏暗的灯光才被熄灭,老人端着塑料袋,出门时警惕的左顾右盼,之后才哼着腔腔步履蹒跚。陈杨跟赖宇躲在暗处,当老人离开后,才从一个阴暗的拐角出来,望着老人一步一停费劲的朝前走,陈杨苦笑道:“这老人家还真不认生,赖大哥你说的没错,先前提起蛮子,这老人家就看着不对劲,好好的趴在地上也不知琢磨些什么,这不无端告诉人家,这店确实有着猫腻?”
“其实蛮子这人我也只见过一次,前些年听说犯了事,就躲在加拿大过日子,兴许这老人以为我们是警察,或者滋事的仇人,所以才会矢口否认。可惜这老人活了大半辈子,确实越活越糊涂,幸好我们是无心人,若是有心人来寻,这老人先前的伎俩肯定露馅,遇事当屹然不动,遇险当临危不惧,这老人心善,可惜不会演戏。”赖宇递给陈杨一支烟,其实老人的心思早已被两个聪明人猜的七七八八,说实话老人的演戏功夫并不高明,但不想横生枝节的陈杨可不打算打草惊蛇,原本出于好意,可不能让人误认为是图谋不轨的歹人。
老人停停顿顿,一条路愣是给分出几段子走,陈杨倒也耐心,对于老人鬼鬼祟祟的步履蹒跚倒也高兴,越反常越有戏,这是赖宇琢磨出的理,若是大踏步驾轻熟路,恐怕这一路跟回去,八成得竹篮打水。
兴许东方面孔在加拿大屡见不鲜,走在路上的陈杨也没引起四周洋胡子的齐声喧哗,虽说中途遇到几个当街的小流氓,以为可以讹诈讹诈两个不知天高地厚胡冲乱撞的外国友人,只不过当瞥见玩着枪满脸不怀好意的赖宇后,都极为识相的擦肩而过。这一路有惊无险,所幸老人没跟丢,也没中途拦车代步,来到一处码头,大老远就看见一处散发昏暗灯光的木屋,不大,只有四米高,十来个平方,一般都是守夜人遮风避雨的地方,如今这世道,黑灯瞎火的恶事层出不穷,这四周不但停泊着大小商船,还存放着不少货物,要不是炉子钱给足了,也不敢这么大张旗鼓把船停这,把货卸这。只不过大势力没了,一些小打小闹偷鸡摸狗的毛贼还是不得不防,不过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做守夜人这工作也不是坐着躺着就能收钱,工资是不高,但也不低,没事还好,只是份闲差,倘若真出事,就是拼命的活计,以前守夜人的工作一不看年龄,二不看身子板,只看耐不耐得住寂寞,细不细心。可现在不行,做个守夜人,这第一条就得是身强力壮的男人,最好当过兵使过蛮劲跟人拼过命,第二条得四肢健全,视觉听觉得灵活,过了前两条,才到为人处事的谨慎小心。
蛮子只是个乡下人,要不是当过兵,恐怕还窝在乡下种地等收成,不过当兵也不见得就是好事,立功确实能扶摇直上,但这和平年代注定要埋没太多乱世英雄。没文化没学历只有四年义务兵拿得出手,蛮子退役后找不着工作,也不想靠给人开锁配锁得过且过,所以郁郁不得志,好在仗着身强力壮让一个大头目看中,成了名称职的打手,因为有着一门开锁的本事,蛮子涉及到的事也越来越多。
蛮子是个讲义气的人,就算被兄弟卖了也心甘情愿认命,落网后替大头目顶罪,被判了七年,出狱后物是人非,听到大头目给出卖他的兄弟背地里做了,就孤身前往香港新仇旧恨一并算。人是杀了,同样的,也被抓了,原本按规矩得遣送回内地,交给内地警方督办,但就在中途出了差错,赖宇一个兄弟同样给抓局子里,就秘密酝酿着一场劫囚车的大计,阴差阳错蛮子跟赖宇那兄弟同乘一车,自然也被赖宇给救了下来。
在义字当头的地下世界里,赖宇感动于蛮子的身先士卒,就给了蛮子一笔钱,让他跟被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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