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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义字当头的地下世界里,赖宇感动于蛮子的身先士卒,就给了蛮子一笔钱,让他跟被救出的兄弟跑内地躲躲,蛮子不愿回内地,选择加拿大,临走前跟赖宇说了在加拿大的住处,说以后来加拿大玩,就来看看他。当初赖宇没当回事,只是客套着应承,只不过此一时彼一时,在这陌生的国度招兵买马,赖宇不得不翻出一堆陈年旧账,最后选择蛮子,说白了,就是清楚蛮子这人心眼不坏,值得交心。
“赖大哥,你看那个赤膊的人,是不是蛮子?”昏暗的灯光下,当老人神秘兮兮敲开小木屋的大门后,一个男人赶紧将老人迎了进去,这时差无非只是三五秒,不说赖宇,就连陈杨都不敢说看没看清。
“不像,但也说不准,毕竟几年的时间能改变太多人或事,我们不妨去打听打听?”赖宇皱眉道。
“不行,这么冒然去敲门打听,老人家肯定会怪我们偷偷跟踪,到时候有理都成没理,等老人家离开后,我们再去,反正地方找着了,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就别再做打草惊蛇的事。”陈杨的分析句句在理,赖宇也没急着打破这和谐的气氛,跟陈杨坐在地上谈天说地,但视线始终没离开过那间小小的木屋。大概过了一个小时,木屋的小门才被一个男人打开,透过灯光,陈杨看清内部很窄,约摸三五人聚在一起,似乎在议事,但怎么都让人觉得是在赌博,距离虽远,但那脸上的表情可是乐出花来。
老人离开后,陈杨跟赖宇便毫无顾忌朝小木屋走去,还没靠近,就听到木屋内传来一声厉喝:“你们是谁?跑这做什么?”
“大哥您好,我们是过来找人的。”陈杨忙解释道。
“这里没你要找的人,快滚!听见没有,你们快点滚,否则别怪老子不客气,把你们丢水里淹上个把钟。”这人觉得陈杨态度好,就立马顺杆子愈发不客气。
“请问屋里有没有叫蛮子的兄弟,故友来访。”赖宇笑了笑喊道。
“你他娘的没听清,是不是?这里没蛮子,再废话,就让你们吃吃苦头!”这人兴许怒了,木屋内陆续传出一些叮叮当当的声响。
“狗子,说谁?蛮子?老三以前不是有个绰号,就叫蛮子吗?”这时,木屋内传来一个大大咧咧的声音。
“这位大哥,蛮子兄弟在不在屋里,我是他在国内的好友。”赖宇忙笑道,这节骨眼上,可不能跟屋子里的人闹僵,不然这事以后也不好办,最起码不能让蛮子夹在两伙人中为难,这点做人的审时度势,赖宇是拿捏有度:“诸位兄弟,先前大老远就听见牌声,兄弟正手痒,不知能不能玩两把?”
“哟,不错,还挺上道,得,狗子,去开门,让两位进来试试手气。”兴许那人份量不轻,很快木屋就被一个营养不良的年轻人推开,脸上不情不愿,显然还存着芥蒂。
“兄弟,所谓不打不相识,都是些芝麻绿豆大的小事,也别往心里去,抽烟不?来,正宗中华,这在内地不新鲜,但到了国外,可就不再是满大街的普及货。”男人与男人间,套关系道歉,一是酒,二就是烟,接过烟的狗子立马换上笑脸,中华烟甭说在国外稀罕,就算在国内,同样是稀罕货,这可不是什么人都抽得起的料子。
“哟,兄弟,你看我们正玩牌九,要不要做两把庄,试试手气?”桌台上的三个人打从陈杨与赖宇进门后就停止了手头上的摆弄,接过烟的三个人一个劲客套寒暄,先前大大咧咧的是做庄的大胡子,面相看着凶,但人品实在。
“不了,大哥您玩就成,我就赌两把,今日来是找蛮子有事,怎么他不在?”赖宇漫不经心瞄了眼桌台上的钞票,用的不是美金而是人民币,而且面额都是五块小数,便不动声色取出一叠搭车的零钱放在台上:“今日出门没带钱,就这么些,哥几个别介意。”
对于全身塞满一叠美金的大款,陈杨觉得赖宇空口说白话的本事可谓高深莫测,但很快就猜到赖宇的心思,不由暗暗竖起大拇指,若是一出手就摆出一大叠美金,生怕对方不知道是有钱人来访,先不说这财不可外露,就说这做法,无疑就要跟这伙人产生隔阂。果然,大胡子一看赖宇捧出一大票零钱,兴奋道:“刚才蛮子的叔父来了趟,蛮子放心不下,到外送一程,估计要不了多久就会回来,我们先赌两把,怎么样?”
“好!”赖宇也不含糊,抓起三五张零钱就丢到台中,笑道:“趁着心情好,今天就试试这手风顺不顺畅。”
第四章遭伏
更新时间:2012…5…1617:22:40字数:3370
搭车的零钱就这么三下五除二输得干干净净,赢钱的自然兴高采烈,输钱的也不斤斤计较,反而比赢钱的还要开心,反正加起来也不能超过一百美钞的一大叠零钱,图的无非是开心二字。熟话说你好我好大家好,吃人嘴短,赢了赖宇这么多钱,也不好搞尴尬弄冷场,就连最摆脸谱的竹竿瘦子也不甘寂寞拉着陈杨套近乎,看来也担心赖宇这头输了钱的肥羊拍拍屁股走人,丝毫没有见好就收的觉悟。
赖宇顺杆子朝上爬,有意无意开始打听蛮子的现状,大胡子这些人说到底就是靠力气干死差的粗人,肚里花花肠子少,三两下就让赖宇跟陈杨这对双簧套出不少料。要说蛮子这些年生活在加拿大日子也算潇洒,刚来那阵给人当司机,可惜没敢多久就逃到这里,似乎得罪了大人物,不敢肆无忌惮在青天白日下游走。
当蛮子嚷着推开木屋门,第一眼就瞄到赖宇,刚开始没敢认,直到赖宇亲热的又抱肩又开腔,这才打破冷场,三十多岁的大老爷们,哭的是稀里哗啦,蛮子重情重义,对赖宇雪中送炭的援手感恩戴德。三人边走边聊,这一来二往肚子也饿了,就想找个店喝上几盅,而且有些话不好当着外人面说,这点蛮子也清楚,就叮嘱赌桌上的几个人看好码头,回头各捎上一份夜宵。
啪!
“狗仗人势的东西,怎么到了国外还这么多败类,就不怕脏了这地?”听到蛮子的遭遇,赖宇一把操起酒杯摔在地上,夜还未深,酒吧内的客人少,精明的老板只是冷眼旁观,暗自将摔坏的杯子记下,正所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有人现买现卖,这买卖不做就是傻子。
“兄弟你做得对,老子如果在场,同样让这败类做一回咱中国的大内公公!”赖宇捧起半瓶啤酒一饮而尽,陈杨不动声色让服务员端来一个杯子,安静的给三人倒满酒:“什么样的老子就能生出什么样的犊子,原本以为国外清静,没成想光天化日就敢从学校掳来姑娘糟蹋,真是恶心!”
蛮子叫张世英,来加拿大后就去应聘司机,雇主是国会议员,可说是权势滔天,但不成想虎父生了个犬子,成天就厮混在酒池肉林,蛮子没少三更半夜在酒店等这龟儿子逍遥快活后做保姆做司机,还要做闹钟,白天还要伺候这龟儿子在国会当议员的老子,全天二十四小时做两份活,却只领一份活的薪水。这也就罢了,蛮子能吃苦能吃亏,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异国受点罪其实不亏,但有一天这龟儿子带着两个人跑到一所大学掳来一个姑娘,这事以往没少干,但这次不同,小姑娘是个中国人,蛮子可容不得同胞受苦受难,苦劝不成还遭了顿打,豁出去的蛮子终于爆发出凶煞一面,解决两个保镖后,就一脚踩碎了二世祖的命根子,将小姑娘送回学校后,就跑到叔父家里避风头,这期间应该就是黄大龙刚开店的那年。
“英雄是做成了,但每天都得提心吊胆过日子,不管怎么说他老子是个手段通天的国会议员,一句话就能让整个温哥华的大小势力买账,要不是咱中国人的脸对老外来说面生难认,恐怕跟赖大哥也喝不上这杯酒了。”蛮子苦涩道。
“难怪今天你叔父一听说我们找你,就紧张成那样,难不成他们还在找你?”赖宇恍然道。
“这些事不说了,反正背着人命官司,真逼急了我就把那二世祖做了,然后跑到欧洲避难,反正现在有力气,就不相信还能把自己饿死。”似乎不想让这事扫了喝酒的兴致,蛮子赶紧转移话题:“赖大哥,您今天来找小弟,是不是想让小弟给您做向导,这您可失望了,恐怕不少势力还盯着小弟,小弟不怕死,但不希望给赖大哥惹麻烦。”
“兄弟间怎能说这话?多生分,其实我现在的处境不比你好多少,在香港金盆洗手后,就打算来加拿大做点正经买卖,谁想仇家太多,都跟着跑加拿大蹲点,所以也想明白了,这辈子恐怕都擦不掉这污点,但香港肯定不能回去,一回去,指不定更遭人惦记。这交出去的权,就跟泼出去的水,以前别人只是心里想想,但如果现在回去,恐怕就不会是嘴里说说就成的,就算不要权,从基层做起,恐怕不是给仇人阴死,就是让一些自觉有威胁的人惦记死。”赖宇端着酒杯一饮而尽,苦笑连连:“陈兄弟相信你也认识了,他情况也不好,虽说看起来没我们惨,但实际上我们加起来都没他一个人惨,说出来怕吓死你,就不说了,反正我赖宇这辈子没佩服过人,陈兄弟是第一个。”
“陈大哥,您好。”赖宇最后那话已经点明立场,蛮子不傻,人实在,过了而立之年喊一个小自己十几岁的年轻人大哥也不扭捏,当即端着酒杯给陈杨敬酒:“蛮子这条本该死的命是赖大哥救活的,以前自卑,又怕给赖大哥惹麻烦,不能给赖大哥卖命,但今日赖大哥既然跟着陈大哥做事,蛮子就会跟着赖大哥一起,日后该打该杀,陈大哥说一句,蛮子不会皱一下眉头。”
“张大哥别这么说,这一口一个大哥叫得我心里添堵,以后张大哥叫声杨子就成,说多了生分,来,干!”其实蛮子这些话同样点名立场,看似铁了心跟随,那也是赖宇的缘故,就说跟赖宇同时遭遇危险,蛮子肯定救赖宇而卖了陈杨。不过陈杨不介意,如果仅凭一句话就宣誓效忠,陈杨只会认为这人虚,不诚实。
“蛮子,大家是兄弟,有些话也不怕当着面说,你记住了,就算有一天我赖宇真死了,陈兄弟也不能死,明白吗?”赖宇是个精明人,作为跟顾管苼一样从底层爬起来的人物,而且还得到前者的真传,察言辨色的造诣可不粗浅,清楚蛮子是个死脑筋,但该敲打的时候,还得敲打。
“赖大哥,我记住了。”蛮子低着头喝着酒,但傻子都能听出这话言不由衷。
渐渐不悦的赖宇还准备敲打敲打,但瞥见陈杨制止的目光,只能作罢,先前还热热闹闹的酒桌渐渐冷场,三个人各怀鬼胎,反正这酒也喝了,事也说了,余下的,只余下该让当事人冷静的独立空间,陈杨起身跑到吧台上结账。三个人离开酒吧后,原本打算返回木屋收拾行李,可走在后头的陈杨突然察觉气氛不太对劲,下意识朝后瞄了眼,见十几个奇装异服的街边流氓正捏着棒球棍空酒瓶尾随在后,目光泛冷不怀好意,陈杨当即喊道:“不好,快跑!”
几瓶啤酒还不至于让人醉得不醒人事,赖宇跟蛮子赶紧转身,这不看还好,一看脚跟也下意识动了起来,十几个流氓发现暴露,也不顾及大庭广众车来车往,拼命追击夺路逃命的陈杨。原本还想在大街拖上一阵,相信这动静很快就能引来警察,可惜街边不知不觉出现一大群飞车党,每个人手上不是棒球棍就是铁棒铁链,甚至还有人端着一把散弹枪,不得以陈杨等人只能被逼近小巷胡同,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区域,说白了真给人弄死也是白死,眼看着追击的流氓越聚越多,赖宇沉声道:“陈兄弟,不妨跟他们拼了?”
“赖大哥,这不行,他们人这么多,而且手上还有武器,我们赤手空拳,干不过。”蛮子赶紧制止赖宇这种愚蠢的决定,低声道:“要不你们先跑,后面的路,我给你们托着!”
“糊涂!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些丧气话?你们两个怎么想的我不管,反正大家一起来,就一起走,谁在稀里糊涂说这些混帐话,我第一个不认这兄弟。”似乎看出赖宇有些意动,陈杨愤愤不平掏出枪:“大不了跟这群王八蛋拼了,十多发子弹,就算打不死多少人,也能狠狠杀杀对方的嚣张气焰!”
“兄弟,我们听你的!”赖宇重重拍了拍陈杨的肩膊,扭头对蛮子道:“陈兄弟的话听到了吧?要走一块走,走不了,大家就一起死!”
“好!”蛮子眼眶泛红,重重点了点头。
“张大哥,是你吗?”眼看追兵越来越近,隔大老远都能听着铁棒跟铁链撞击的声响,正准备继续逃窜,却突然听见一声怯怯的呼喊。
“是谁?”语言不是乱七八糟的英文,是相当地道的京腔普通话,张世英听着有些耳熟,赶紧问道。
“张大哥,真是你呀,黑灯瞎火的,还以为看错了,快过来,我在楼上,门没锁,你们快进来,悄悄关上门,记得等这些人离开后才开灯。”不远处有一幢三层小房子,一扇窗户突然伸出一条洁白的手臂,握着小电筒不断摇摆。
暗叹天无绝人之路,也懒得怀疑前方有没有危险,如果不进这房,恐怕被后面那伙人追上也是迟早的事,早死晚死都是一码子事。大门果然没锁,三人急匆匆钻进门,并虚掩上,虽然这说话的女孩听起来没有恶意,但赖宇凡事都习惯留一手,不是不信任,是不能全信。很快,就透过门缝看见一大群流氓舞刀弄枪叫嚣着离去,中间不乏开车摩托的飞车党,陈杨、赖宇以及蛮子都憋着气没敢吱声,当喧哗声渐行渐远后,陈杨才带头长出一口气。
“这次可算是死里逃生了,你猜会不会是威廉派的人?”赖宇疑惑道。
“不像,我虽然不肯定,但总有一种感觉,威廉不会是这种人前君子人后小人的伪善。”陈杨这话说得理屈词穷,显然没敢往太坏的方向想。
赖宇还想说什么,却从楼梯道传来灯光,一个白皙的漂亮女孩怯生生走下楼,抬着头像是找人,目光最后停在蛮子身上:“张大哥,你没事吧?”
“是你?”蛮子瞪着眼不可思议道。
第五章三计
更新时间:2012…5…1719:15:14字数:3723
怯生生的漂亮女孩叫乔楚楚,父亲是地道的中国人,母亲却是一位朝鲜女人,生活在上有天堂下有苏杭的名城杭州,打小就是乖乖女,虽说家境富庶,但毫无千金小姐的脾性,就如同家中善良的母亲一般,与生俱来继承了朝鲜女人知大义识大体的风范。
原来乔楚楚就是蛮子当日不惜得罪雇主救下的中国女孩,蛮子似乎很关心乔楚楚的近况,听说打那以后,就一直都没再遭受那个被踢断命根子的二世祖骚扰,蛮子这才放下心缓下气。陈杨暗自偷笑,蛮子都把别人做坏事的家伙踩碎了,就算那二世祖有心使坏,也没能力执行,若当真闲到有事无事都往乔楚楚的学校登登三宝殿,恐怕也是自作自受。
为啥?
憋得慌,都不能做那事还一个劲想,这不是摆明自虐?
乔楚楚目前已经生活在温哥华这座城市,也成功应聘进一家老牌企业工作,似乎生活在国内的父母闹离婚闹别捏,乔楚楚始终不愿触及这层话题,作为谈话的主导者,赖宇聪明的一笔盖过。当乔楚楚亲自下厨给陈杨等人做夜宵,赖宇便坐在陈杨身旁,低声道:“陈兄弟,按理说我们在温哥华也没仇人,即使是国内的仇家前来滋事,派的人起码也该是东方脸孔吧?先前看那群洋鬼子驾轻熟路的模样,我想这事威廉怎么也撇不清关系。”
“赖大哥,其实你说的没错,这点我也想过,但货也还了,这钱也给了,难不成威廉还想对付我们?”陈杨皱眉道。
“兄弟这话没错,但有一点兄弟似乎忘了,那批货我们确确实实原封不动送还给了威廉,那笔钱我们也是按部就班一文不取给送了回去,但货是威廉的,这钱可不是,一旦这事日后传了出去,威廉肯定不好做人,天底下只有死人不会泄密,这道理兄弟应该比我懂。”赖宇的分析让陈杨整颗心跌到谷底,这种合情合理的做法若易地而处,陈杨自问也会一般无二。
“赖大哥,你说该怎么办?难不成刚来加拿大,这么快就要捡铺盖跑路?”陈杨苦笑连连。
“这只是退无可退的下计。”赖宇一副高深莫测的姿态,笑道:“听说地狱天使的鲍姆暗地里正煽动重选,希望能执掌地狱天使,成为加拿大的新任教父,为此威廉没少头疼,这鲍姆与威廉乃是同父异母的兄弟,所以威廉一直容忍克制,如若真是威廉所为,不妨跟鲍姆谋划一番,当然,这是中计。至于上计,就是到威廉办公室探探口风,即便是不共戴天的仇人,威廉也不会在办公室行凶,这是他为人处事的风格。”
“赖大哥,这下计是不得已而为之的退路,至少没搞清事实真相,不妨保留。至于这中计,危险跟不确定性太高,不管怎么说,威廉跟鲍姆始终是血浓于水的亲兄弟,威廉尚且不会伤害兄弟,这鲍姆多半也不靠谱。至于这上计,倒是值得一试,只是担心威廉不肯承认,而且这么大张旗鼓问罪,怎么说都显得唐突冒昧,至少威廉能够矢口否认,而我们,却看不清他口中之言是真是假。”陈杨迟疑道。
赖宇似乎早已成竹在胸,附在陈杨身旁耳语几句,原本还一脸愁容的陈杨竖起大拇指道:“赖大哥,这主意不错。”
这时蛮子跟乔楚楚各自端着两碗素面返回客厅,陈杨跟赖宇心照不宣终止谈话,开始品尝乔楚楚的手艺,席间有说有笑,但四个人都默契的不去谈先前的围追堵截,当离开乔楚楚的闺阁,陈杨等人小心翼翼返回码头,原本还为有惊无险暗自庆幸,可大老远就看见火光四溢,映红半边天地,三人赶紧停下脚步,当看清局势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原来那群流氓还没退散,竟然追至木屋,大胡子等人正遭受毒打,其中一个身强力壮的老外正激动的叫骂,因为隔得远,听不清说些什么,但三人脸色都不好看,蛮子更是红着眼想冲过去拼命,却被赖宇死死拽住。
赖宇只是取出手机报警,然后蹲在蛮子身旁:“兄弟,这事不怨你,谁也没想到那伙人竟然知道小木屋,看来他们对我们的行踪了如指掌。”
“赖大哥,您说会不会是那二世祖派的人?”三十多岁的大老爷们蹲伏着哭泣,一想到伙伴遭受虐待自己却无能无力,蛮子就越是颓废伤心。
“或许你的猜想没错,但大哥也有事瞒着你,或许今天的飞来横祸,全是因为大哥,大哥在这给你道歉。”赖宇说完立马跪在蛮子身前,这举动让原本还揉眼睛的蛮子赶紧起身。
“大哥,您快起来,这不怪你,或许大哥确实有事瞒着我,但我相信今天这事就算是因大哥而起,我也不会有一丝怨恨。”蛮子抓不动赖宇,只能陪着一起跪着,两个大男人就这么静静的看着远处的人间悲剧。好在加拿大的警察没有中国警察的恶习,不一会就听见警笛之声,那群流氓似乎派了人在外踩点,陈杨等人这才听见警笛声,那群流氓就一骨碌鸟兽四散,来得快,去得更快。
啪…
“老大!”一声枪鸣彻底压下四周的喧哗,蛮子惊怒着起身,第一眼就看见一个老外捧着枪,而大胡子却违背常理的朝后倒下。
“兄弟,你要过去大哥不拦你,但若因为你的莽撞误事不能再给你兄弟报仇,你觉得良心可安?”枪响的下一刻,警车陆续将码头包围,持枪行凶的老外也第一时间被警察制服,但脸上说不出的猖狂,仿佛杀的不是人,而是头畜生。蛮子仿佛疯了一般想去看看胡子是生是死,陈杨跟赖宇费劲全力才制住蛮子,赖宇唯恐蛮子做出傻事,最后给警察逮住,不得不告诫道:“待会警察肯定会调查你,发生命案,可不是例行公事做份口供就能撇清关系,再说了,你的死对头权势滔天,你一旦曝光,肯定会被他知道,到时候可不是录一份口供就能置身事外离开警察局,这后果你自己掂量!”
“大哥,我听您的。”蛮子痛苦的闭上双眼,泪水顺着眼眶缝隙朝下滑落,呢喃道:“老大,我对不起你!”
这一夜的星空注定不止霓虹灯方可染红,掺杂着血与泪,无疑要比往昔更显妖艳,三人各怀心思在一家旅馆住下,看着失魂落魄的蛮子彻夜未眠,大清早起床的赖宇只能敲开陈杨的房门:“兄弟,我怕蛮子乱来,威廉办公室,我就不去了,我带着蛮子去北湾港口租一条船,如果这事真是威廉所为,或者态度模糊,你一离开威廉办公室,就立刻前往北湾港口,大不了我们先出海躲躲,然后转道去美国。”
“好。”陈杨理解的点点头,这事因谁而起尚且只是五五之数,陈杨也不希望事态继续扩大,心事重重梳洗打扮,出了门顺手拦下一辆出租车,先是买了一个旅行箱,然后去一家私立银行取了整整一箱钱,估计至少有百万数额,然后才打电话跟阮腿子要了威廉办公室的地址,虽然很疑惑陈杨既没死,还去招惹威廉这煞星,但没敢摆谱,立刻报出准确的楼房街号。
下车后的陈杨拖着行李箱走进一幢灰白色的楼房,刚进门,立刻就有一位金发美女热情招待,虽然美丽的事物自古扣人心弦,但陈杨心不在此,能不能苟延残喘活着尚且是未知之数,这节骨眼可没心思跟这位金发美女调情,单刀直入指明要见威廉,美女显得很意外,但却没问,不动声色捧起一台电话,才过一小会美女便放下电话,笑道:“先生,请跟我来。”
威廉的办公室设在顶楼,一路上发现不少暗线潜伏踩点,一看就是负责保护威廉安危的贴身下属,办公室的门口站着一位黑人大汉,先是对陈杨进行例行公事的检查搜身,然后指着行李箱:“里面装着什么?”
“满满一箱现金。”陈杨示意黑人大汉打开,对方只是掀开行李箱的一角就自顾自关上,原本阴沉的面容稍有缓和,并躬身替陈杨打开办公室的大门。
“年轻人,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今天来有什么事,说吧。”威廉早就通过房间内的监视器知道是陈杨来访,虽然很意外这个前天才见过面的年轻人会有事找自己,但看在那批现金的情分上,威廉还是打算耐着性子跟这个本不该有所交集的年轻人见上一面。
“威廉先生,您好,这是送给您的。”陈杨蹲在地上,将行李箱打开,满满一箱美钞,沉稳如威廉也微微色变,眼中的不可思议还掺杂着茫然疑惑。
“年轻人,似乎我这两天没少东西,也没听说家中遭窃,这礼,送得是不是有些唐突了?”威廉见钱眼开的恶习在圈中是出了名的,但俗话说来历不明的钱,收多了,迟早要伤着自己,虽然心中已经将那箱钱据为己有,但嘴上还是要将陈杨的意图弄清楚,这样才能心安理得。
“我在中国的时候,就听说威廉先生是有原则有信誉的商人,先前多有冒犯,这钱,纯当歉礼。”陈杨很真诚的笑道,只不过这伪装的面具,只有当事者清楚。
“年轻人,既然当天我说过这事一笔勾销,就断然不会再胡搅蛮缠,我知道你来这可不是道歉送礼,说吧,我给你一分钟,把你要说的事说清楚,然后带着钱给我滚出去!”威廉可不相信陈杨脸上的做作,阴沉道。
“既然威廉先生如此坦诚,我不妨明说,昨天夜里我跟同伴遭到一伙人的围追堵截,因此还牵连到有过一面之缘的朋友,其中一人中枪,生死不知,其余几人全部躺在医院病床上,能不能脱险,这也要看天意。”陈杨一字一顿道。
“就这事?好,你可以滚了。”威廉冷漠的低着头看文件,似乎对陈杨提及之事毫无兴趣。
“那么就不打扰威廉先生工作了,这钱我留下,纯粹替今日的冒昧之举道歉。”威廉脸上一闪而逝的茫然没有逃过陈杨的眼睛,看来这事八成与威廉无关,陈杨只能躬身离开,避免惹怒这位加拿大只手遮天的教父。
“等等。”陈杨刚打开办公室的大门,就被威廉叫住,原以为威廉不肯收下这钱,正准备义正言辞劝解的陈杨却被威廉抬手制止:“年轻人,这钱我收下了,反正我这人就爱钱,既然送上门,来路又不脏,进了这间办公室,甭说白送,就算是抢,我也会据为己有,如果之前你敢抬着箱子离开,我保准你走不出这门。这样吧,明天下午两点前你再来这,记住,我这人不喜欢等人,过了两点,就别再烦我。”
威廉这话中有话的弦外之音陈杨哪会不明白?正所谓收人钱财与人消灾,有钱能使鬼推磨这话可谓一点没错,陈杨大喜道:“多谢威廉先生抬爱。”
第六章命中错过的佛缘
更新时间:2012…5…1819:52:27字数:3690
天还没亮,杨清照就在那处凹凸不平的鹅卵道上打着太极,早已养成早睡早起的习性,这份闲情逸致也足足保持了近三十年。在铁公鸡看来,欣赏服侍了整整二十年的老主人耍太极是件赏心悦目的事情,并非广场那些老人家似模似样的空架子,而是刚中带柔柔中带刚,所谓欲速则不达,杨清照很好的把握住了节奏,当然这只是铁公鸡这类外行人的天真想法,似乎从没考虑过这是日积月累沉淀下的浑然天成。
“这么说,臭小子玩了一出移花接木?”杨清照收回拳脚,拾起桌上的毛巾擦了擦额发。
“是的,暗中偷拍的照片,以及这些日子的经历,我已经都放在老爷您的书房里。”铁公鸡看似惜字如金,实则是顺着杨清照意在结果不重是非的习性而已。
“好小子,差点把我老人家都糊弄过去了,你继续跟进此事,交代加拿大的人盯紧点,幸好这小子是装死,否则徐家,从今往后,也算走到头了。”杨清照平静的端起茶杯,这看似狂妄无知的腔调,却引来铁公鸡发自内心的认同。
杨家是何层面?那可是从康熙年间就保存下来的古老血脉,清皇朝确实已成为历史,但谁都不敢保证中南海是否仍住着爱新觉罗的子嗣后人,就说明面上的,上有着人大常委,下有着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的先进教育者,这些能够从互联网搜索到的皇室后代,谁敢保证没几个要命的老怪物?就说在武术界被誉为泰山北斗的福老爷子,在寻常人眼里,就是一位生活在深山老林的活神仙。至于杨家,政则封疆大吏,商则富甲天下,只能窝在上海这座城市蹦达的徐家,还真惹不起传承数百年的杨氏一脉。
“老爷,那温家的事?”铁公鸡迟疑道,了解杨清照脾性,早清楚之前那话又能认为是一句送客。
“不忙着收官,继续打压,就当让那些常年跟在杨家屁股后面捡便宜的小崽子们尝尝甜头,免得暗地里老是说杨家缺心眼。”杨清照不以为然道。
这仿佛与生俱来的轻描淡写让铁公鸡泛起一抹苦笑,甜头?在这块地,最起码上百位钱多到烫手的大财阀都时刻盯紧杨家的动作,一有风吹草动,可不是蝴蝶效应就能以一概全的社会现象。铁公鸡清楚老主人是打算借着温家立威,要让那些不死心的老家伙知道,想动他杨清照的外孙,就要有棺材本都得沿街乞讨才能凑足的思想觉悟!
再次走进威廉那间办公室,一路上没再遭受特殊优待,就连例行公事的全身检查也被一笔带过,陈杨来得早,威廉还在路上,所以办公室显得异常安静。陈杨忐忑不安坐在沙发上,偶尔那位美丽的金发小姐会穿着那套性感的职业装进进出出,明为嘘寒问暖端茶递水,暗地里无非是担心陈杨会趁无人之际顺手牵羊偷走一些东西,而值得偷的,无疑是一些看了就得惹祸上身的机密文件。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威廉才来到办公室,笑道:“年轻人,想不到你来得这么早,等很久了?”
“不久,就坐了一小会。”看着威廉刚进办公室就忙着将外套脱掉,看来这是西方社会的一种普遍现象,似乎每个办公室还都会摆着一个挂衣物的衣架:“威廉先生,您是否已经查到是谁下的手?”
“先坐,在问答你之前,我先问两个问题。”威廉脸色有些古怪,这让陈杨有些没底,很明显幕后指使来头不小。
“我偷偷查过你的底子,竟然一无所获,你能在两天内搞出这么多事,相信也不是肯安份的主,所以我想你应该才来温哥华不久,对吧?”威廉的开场白让陈杨有些错愣,似乎吃不消威廉的坦诚。
“是的,威廉先生,我是偷偷从中国偷渡过来的游蛇,在中国混不下去,就盘算着来加拿大淘金。”陈杨隐瞒了来加拿大的真实原因,随便编了个谎。
“我对你来加拿大的原由不感兴趣,既然你这么说,很明显你是个不幸遭到波及的倒霉鬼,那人的目标不是你,而是别人。”威廉从胸前的口袋中取出一张照片,照片上的人陈杨认识:“这人是你朋友?昨晚应该跟你在一起,对吧?”
“威廉先生,您说的一点没错,我已经知道是谁在背后下的手,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扰先生了。”照片中的正是蛮子,看来那位在国会上剑走偏锋的议员已经查到蛮子的具体情况,陈杨不由暗叹刚送走狼,又来了一头虎,这憋屈的苦日子啥时候才能到头?
“别急,年轻人,就算赶着回去报信,也不急在这一时,我担保,至少今天,你朋友还是安全的,因为那家伙现在正公务缠身。”威廉摆摆手,陈杨即便心急如焚,也只能依着顺着坐在沙发上,幸好威廉的保证让陈杨稍稍心安,不至于上升到如坐针毡的程度:“这家伙背景很深,就算是我,也得客客气气的,真要动起手来,你朋友只有送命的份。”
“威廉先生,您是不是有法子解决?”陈杨嗅到些不寻常的意味,如果真能让威廉横插一脚,这事或许还真有回旋的可能。
“我能有什么法子?我只是个老实本分的生意人,像这家伙很多环节都管着我的买卖,说实话,要不是看在那份礼上,我早就将你绑了,像他这种人,我巴结还来不及,哪会有事没事找不痛快?”威廉这话让陈杨有些失望,这冷淡的语气一听就知道威廉打算两边讨好冷眼旁观:“不过,我倒是有一位朋友,可以介绍你们认识,相信我办不到又不想办的事,他会是个例外。”
“谁?威廉先生,如果真能像您说的那样,事后必有重谢!”陈杨惊喜道。
“年轻人,我是越来越喜欢你了,像你这么识时务的毛头小子,我是最欣赏的。”尝到甜头的威廉丝毫不怀疑陈杨这话是真是假,道个歉都能送一百万美金,如果道谢,又会送多少?威廉这人很实际,喜欢钱,就跟色狼喜欢女人一样,这是深入骨髓的劣性,但恰恰是这钱,才让威廉屈尊帮助一个毛头小子:“是谁暂时不能说,等你见着了自然会知道,明天下午三点,在对面街的咖啡店碰面,记住,别迟到,但也别来得太早。”
忐忑而来兴奋而归,人生的大起大落就仿佛夏季多云转阴一般说变就变,陈杨很清楚能够让威廉称为朋友的人物,在温哥华乃至加拿大肯定拥有举足轻重的份量,或许对付一个靠钱权上位的议员在威廉这种生意人眼里无疑是一件自掘坟墓的蠢事,但陈杨同样能理解威廉话里有话却不能挑明的苦衷,一个敢对付议员的人物,相信最起码拥有与议员不遑多让的身份背景,意识到这点的陈杨,首先想到的就是多党政体下的政敌二字。
当天夜里,因为威廉一再告诫不许第三者插足,这份重担只能撂在陈杨肩上,是成是败是走是留,全看明天一场利益性的会晤,赖宇不忘临时抱佛脚,指导陈杨一些跟政治人物交谈的拿捏,至于蛮子,听说这事确实因自身而起,整整一个晚上,都在海边忏悔哭泣。直到凌晨时分,陈杨才走马观花恶补了一遍往常不曾放心上的课外科普,赖宇累得径直躺席上酣睡,而陈杨则找到蛮子,陪他坐在海滩上:“后不后悔当年救下那个女孩?”
“不后悔。”蛮子擦了擦眼角的泪痕,肯定道:“如果时光倒转,我依然会救下那个女孩,依然会踩碎那犊子的祸根,不过我会添上一项,就是给那犊子放一把血,让他躺棺材里。”
“既然不后悔,那为什么要在这忏悔?事情几年前就发生了,已成定数,这事容不得半分质疑,而且事先也没想到对方如此心狠手辣,不仅虐待你的兄弟,还开枪索命,不过这些事同样发生了,同样无法改变,那么你在这忏悔,就认为能让这一切如镜花水月烟消云散?”似乎联想到自身的遭遇,偌大的中国,同样留下了陈杨比窦娥还要憋屈的怨气,他不过是一颗任人摆布的卑微卒子,鞠躬尽瘁执行交代下来的任务,到头来却由于清楚内情,需要牺牲在一场政治拼斗的漩涡中,他不甘,他本不想介入这盘根交错的矛盾之中。但若是时光能够倒转,他相信依然会开着车将温言撞死:“我有一位和尚朋友,他说,尘缘世事,无非是兰台上一瓢浮萍,看似在茫茫众生中与沙粒一般卑微,但就是这瓢浮萍,要有多大的因缘际会,方能登上那座兰台?而一个人,一生中的故事,不就是一桩桩因缘际会而衍生的交织岔路?改变的,无非是一个人从始到末的过程,不变的,依然是每个人都会在错综复杂岔路中走向的末梢。”
“谢谢你,陈兄弟,听了你这话,我觉得脑子里乱糟糟的念头去了不少。”蛮子苦思半晌,脸庞才渐渐缓和:“不过琢磨好一阵子,就是不明白,这人的始末到底是什么?”
“生,还有死,百年寿元,大可在错综复杂的人生岔路中来回颠簸,或许每个人的人生经历对比鲜明,但这始末,想来都是一样的。”陈杨平静道。
“看来那些敲钟念佛的和尚要比我会做人,如果有一天累了,剃了头发做和尚,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憋了半晌的蛮子愣是说了一句让陈杨忍俊不禁的话,但笑过之后,陈杨却不由暗叹,这不就是一个人转瞬间顿悟得道的征兆?一个人的转变并非形象上的前后落差,而在于心性,还有思想的觉悟。蛮子敢扬言活累了便做和尚,这看似滑稽幽默的豁达率真陈杨自问没有,在陈杨看来,蛮子看似简单的思想觉悟,无疑已经走在了他的前头。
返璞归真,仅仅四字,却是知易行难。
“陈兄弟,答应我,一定要替因我遭罪的兄弟报仇雪恨,我蛮子对天发誓,从今天起,给你卖命。”蛮子突然认真严肃的憋出一句话。
“我答应你。”陈杨站起身,遥望着半空高悬的圆月,这一夜,月明思娆人,但日后,注定要游走于月黑风高,还能不能举杯邀月畅怀愁思?对此,陈杨无法给出答案,唯一能肯定的,就是蛮子说出这话时近乎偏执的坚定,却忘了,说出这句话,就注定这辈子想做和尚却不能遁入空门,在这月明时节许下的一桩承诺,会彻底成为展露獠牙的枷锁!
可惜陈杨不知道,因为这意外许下的承诺,若干年后,这个本该叫张世英的男人过五关斩六将,直抵布达拉宫,屹立于庄严的佛殿内,宠辱不惊道:“佛若渡我,我便弑佛。佛不渡我,我自成魔。”
第七章麦卡金
更新时间:2012…5…1917:27:54字数:3717
约定的时间是下午三点,西方人讲究守时准时,不然也不会发明钟表这类器械,迟到只会遭人反感,但若是早到,同样得不到该有的赞扬,这是赖宇的说法。走下出租车,看了看手腕上戴着的手表,不偏不倚刚好两点整,还有一个小时,陈杨抬头看了看,对面街的咖啡厅就是约定的地点,不过暂时还不宜进入,寻思着是不是该找点事打发时间,走着走着却意外撞见一个面带微笑的女人,威廉的秘书,那位叫戴卡尼的金发美人。
今天一身便装的戴卡尼明艳动人,多了些平日里身穿职业装被包裹住的风情,站在花店外捧着一束白玫瑰陶醉的嗅着香气,很意外身旁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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