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雄游戏上海滩 第 12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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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松下代子的魅力,汪少甫深厚感情有体会,如果不是叶宗元请出了前任市长同他谈话,他早就成了她的俘虏。

    前任市长辞职之前,先把他放到市公用局当副局长,前任市长辞职后,很多人都以为他失去了靠山,仕途很可能到此为止,不少人甚至开始对他另眼相看,让他偿到权力得失而形成的冷暖。但谁也没料到,叶宗元上任后,立即任命他为市长助理,半年后便改为副市长,重要的事务,都交给他去处理。

    他的东山再起,立即引起了松下代子的特别关注,经过分析,松下代子认为叶宗元实际上与前任市长一脉相承,汪少甫就是叶宗元后的接任者,因此决定把汪少甫定为重点猎取的目标,只要是有汪少甫出现的场合,松下代子都想法参加,并尽力在他面前展示自己的姿色,希望引起他的注意。

    松下代子本就是姿色出众的女人,在任何场合都如鹤立鸡群,成为男人眼睛聚焦点,再加上她刻意表现,自然能引起汪少甫的特别注意。实际上汪少甫已被她的姿色迷得有些神魂颠倒,甚至茶饭不思。但松下代子没急于诱他上床,她知道自己交际花的声名,过早过急与汪少甫上了床,他得到的是情欲的满足,尽管她相信,凭着她所学的床上功夫,一定会令汪少甫迷醉而乐此不彼。但在他的心灵深处仍可能把她当成一个有过无数男人的荡女,他不过只是其中一个。松下代子想的是要彻底征服他的心,让他死心踏地成为她的俘虏,因此必须把自己装扮成绝不轻易与男人上床的圣女,之所以混迹交际场所,只是为生存,借此消除他对她的轻视之心念。

    那段时间,只要一下班,汪少甫就会去泡在松下代子的茶道艺妓馆,松下代子总是亲自为他表演茶道,或单独为他表演日式舞蹈,甚至利用身体接触,挑动他的情欲,但每当他心心猿意马,难以自制时,她马上换出一付贞洁圣女样,对他说:“请不要把我当着人尽可夫的淫荡女人,我一个异国它乡的女子,到上海落脚谋生,孤独一人,举目无亲,但我卖艺绝不卖身,请市长尊重我。”

    松下代子越这样,汪少甫的迷恋越深,已到了难已自拔地步。

    这时,已发现他异样的叶宗元采取了果断措施,把他带到辞职回到浙江养老的前任市长的老家,前任市长的一番话,暮鼓晨钟般在他耳边响起,终于使他从沉迷中惊醒。

    第二十章 两头老虎(1)

    在前任市长家中,前任市长和叶宗元苦口婆心向汪少甫晓以大义,千万不要因此自毁前途,甚至指出松下代子是个背景复杂的女人,与华金亭和不少男人都有过特殊关系。但汪少甫坚决不信,认为全是吃不到葡萄的人对她的恶意中伤,以他的切身体会,松下代子是个惜身如玉的正派女人。俩人说得口干舌燥,汪少甫却说,只要他们拿出一件可以证明松下代子淫荡的证据,他就立即抽身出来。

    见他陷得如此之深,又如此执迷不悟,最后,不忍看到他重蹈覆辙,陷在一个女人手里,前任市长只好讲出了只告诉过叶宗元的那件令他悔恨一直在他心中隐痛的事。

    那是令他被迫辞职的真正原因。

    他也是在松下代子的美色诱惑下,一时没把持住,上了松下代子的床,但他没有沉迷,很快就从松下代子的情欲中摆脱了出来。他没沉迷的原因,就是因为认为松下代子是个人尽可夫的荡女。松下代子有了这个教训,才对汪少甫欲擒故纵力争从心上征服他。

    前任市长虽然从松下代子的情欲中脱了身,但并不知道她的背景,也不知道她与华金亭的关系,仅把她当着一个茶道艺妓馆的风骚女人。他下决心铲除以华金亭为首的黑恶势力,华金亭反扑策动了罢市,他并没被吓倒,仍准备坚持下去,直到华金亭拿着他与松下代子在床上的照片威胁,他才妥协,并达成协议,华金亭替他保密来交换他的辞职。

    “一失足成千古恨啊。”前任市长悔恨地说,讲述完当年的经过后,他仿佛又老了十年。

    汪少甫惊出了一身冷汗,想起当初自己力求他不要辞职时,他那付有苦难言的样子,自己还困惑不解,总感到其中有什么猫腻,现在终于明白了。

    回上海后,他虽没再去找松下代子,但好长一段时间,松下代子的音容笑貌还时常在他眼前晃动。他也奇怪,他没去找松下代子,为什么松下代子也没再与他联系过。以前,他只要一天不去茶道艺妓馆,松下代子就会打电话来问寒问暖。后来他才知道,他们去见前任市长回来后,松下代子来市政府找过他一次,但被叶宗元接到了他的办公室。

    叶宗元非常客气也非常委婉地对松下代子说:“他去见过他的老上司我的前任,什么事情都知道,我们也达一个协议,你再不去找他,我保守这个秘密,我不想我的下属再闹丑闻。”

    那时,松下代子对汪少甫,仅仅是想控制他,还没有什么直接的利害关系,如果叶宗元真把前任市长辞职的真正原因公布出去,她美色这招就大半的效力,她想利用的人,都会对她惟恐不能避之,所以她接受了叶宗元的建议。

    其实,如果松下代子坚持要继续诱惑汪少甫,汪少甫能不能最终摆脱出来,还是个谁也说不清的问题。男人一旦坠入女人刻意设置的情网,通常会在清醒和迷糊中摇摆,处于半梦半醒之间,很难有人能一挥慧剑便能斩断情丝。

    想起这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再看看眼前显得冰清玉洁的松下代子,感到她诱惑男人的技巧更加圆熟了,连深知她是什么人的自己,见到此刻的她,仍然不由得怦然心动。汪少甫决定要尽快告诉叶宗元,让他提醒白天云,以免他陷入自己当年那种困境,说不定叶宗元会让他为白天云现身说法。

    陈白轩走过来同他们寒喧后,庄致远便离开虎型石,去找熟人聊天去了。他知道今天来参加中秋赏月的人中,有几个他认识的商会会员。

    “白助理,警局真要采取强力行动查封鸦片馆吗?”庄致远走后,陈白轩问道,今天米佳妮告诉他警在中秋后将采取的行动,他还有些不敢相信。

    “是的。”白天云瞟了湖心假山凉亭一眼,虽然离得很远,他已经感觉到凉亭内关注这里的眼光。“现在汪市长恐怕已经正式向华会长通报了。我想华会长也会表态支持的。”

    “这么说,叶市长和姜局长真下了决心啦?”陈白轩又问。

    “你可拭目以待。姜局长已同意让佳妮随队采访。”白天云的眼角余光扫视着四周,见庄致远果然融入了一个显然是商人们的人堆里。

    “一定是你促成的。”

    “这是趋势,是记者应有的特权,人民群众应该有知情权,在西方已经很普遍了。”

    陈白轩一招手,托着盘的艳装少女袅袅婷婷过来,他把手中空酒杯放在盘,又从盘中取下俩杯,递了一杯给白天云。“我代表新闻界同仁敬你一杯。你这样做,为新闻事业开了个好头。希望在你的促使下,警局能长久保持下去。”

    “我们也需要媒体的摇旗呐喊。”白天云说,与陈白轩碰了下杯。“为了社会的正义,为了早日禁绝鸦片,早日铲除黑恶势力,干杯。”

    俩人一饮而尽之后,陈白轩说:“叶宗元颁布禁烟令,我们为他叫好,我们以为叶宗元上任后,上海将开创一个崭新的局面。但是我们失望了,他只是虚晃了一枪,愚弄愚弄百姓,捞点政绩的浮名而已,他根本就不敢去触动附在上海滩上面的恶性肿瘤。禁烟令颁布了都快俩年,街上的鸦片馆不减反增,吸食鸦片的人,也在逐日增加,因此而家破人亡的事件,我们的采访记者时常看见,连报道的兴趣都快渐渐消失。再看警察局,查缉鸦片走私纯粹喊在口头上,最多查几个小不点装装样子,典型只打苍蝇,不打老虎。我和几个同仁时常聚会谈及,大家都失望摇头,感叹长此以往,上海将沉沦,民族身体将丧毁,叶宗元口中的所谓东方明珠,简直就是个遥不可及的梦想。”

    白天云惊讶看着陈白轩,没想到他突然说出了这样一番话,显然,知识文化界已对叶宗元的执政普遍存在不满,这与他对叶宗元的感观大相庭违,他一时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应对。

    陈白轩又接着说:“但是,我错了。今天同米记者一番交谈,我才恍然大悟,我大错特错了。我们犯了文化人的通病,把复杂的事看得太简单,又把简单的事看得太复杂。满期以为只要政府下了决心,鸦片就能彻底查禁,黑恶势力就能立即铲除,而不知积重难返,牵一发而动全身。政府还没强大到随心所欲的程度,黑恶势力又盘根错节,黑白难分,真是不在其位,不解行政之难。”

    陈白轩的话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而且还是因为同米佳妮谈话后产生的,令白天云更加惊讶。他惊讶的不是米佳妮的说服力,而是陈白轩的领悟力。如果陈白轩是被庄致远说服,他会认为理所当然,庄致远早把局势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透透彻彻。米佳妮对目前上海滩正邪较量的局势知道的并不多,更不深,她只能用他和庄致远之间对话的支只片语中知道一些,再加上参加姜青松家宴的感悟。

    白天云相信,陈白轩一定是得知警局将强力查封鸦片馆后,再从米佳妮嘴中得知了叶宗元、姜青松的其它情况,综合分析后有了顿悟。

    陈白轩接下来的话,证实了白天云的判断。“当米记者告诉我,中秋后警局将有行动,她将随队采访,我还以为我的耳朵出了问题,当她把她所知的情况告诉我后,我才终于明白了。收到华金亭邀请参加中秋赏月的请柬,我奇怪请柬怎么发我这种曾骂过他的人,已经想好,不予理睬,但和米记者谈后,我决定来参加,一来是想乘机与你认识,同你聊聊,二来想看看华金亭的中秋赏月,对这个中秋赏月,我也早慕名已久。”

    “他这个中秋赏月,还真有点别出心栽,确实营造出了一种美妙的气氛。”白天云实话实说。“大出我的意料之外。”

    “白警官,我还有一点收获,不知是否正确?”陈白轩说,他显然是个健谈的人,又仿佛遇到了知已。“他每年都只限在三十几人,今年突然一反常态邀请了一百多人,我感到反映了他的内心深处一种虚弱的心态,一般来说,内心越是虚弱的人,越是需要大场面。”

    白天云听后,差点拍手叫好。陈白轩的这个感觉,与他和庄致远在华府门口看见一百多辆轿车时,庄致远的感觉不谋而合,庄致远说:“还没打草,蛇就惊了,突然邀请这么多人参加,说明华金亭的心态已经不稳了。一定要加大力度,火上浇油,逼他继续出招,直到他露出了破绽为止。”

    这时,白天云看见华金亭陪着汪少甫出了凉亭,下了假山,沿着湖面曲桥走了过来,急忙对陈白轩说:“他们来了,改日我们再继续深谈,我希望能成为陈先生的朋友,也希望陈先生能时常指点我这后生晚辈。”

    “我们改日再谈,我先走开,我不想面对他们说废话。”说完,陈白轩就走开了。

    虎是华金亭的本命属相,所以虎型太湖石安放的位置最显眼,在湖面曲桥头左旁。看见华金亭与汪汪甫在曲桥上说说笑笑走来,散在湖边与美女们调笑的、或者利用这种机会结交朋友的、交换商业信息的宾客们,都向曲桥口拥来,有的是想巴结华金亭,有的是想引起汪少甫注意,还有几个好色的,纯粹是冲着跟在他们后面的松下代子而来,刚才松下代子在凉亭抚琴呤唱,已把一个感怀人生悲愁无奈的深闺女的形象印进了他们的心里,他们想看清楚她的绝世姿彩。因此,本已孤独突显在虎型石前特别显眼的白天云,很快就被遮掩在后。

    虽然自己前面站满了人,但白天云却感到从凉亭开始就锁定住自己的眼光仍然穿过他前面的人体落在了他的身上。

    华金亭和汪少甫下了曲桥,刘文昌和朱宝堂紧跟着,松下代子则跟在刘、朱二人后面。

    第二十章 两头老虎(2)

    宾客中响起恭敬的声音:“华会长”“华老”“汪市长”,华金亭和汪少甫微笑着向对他们打招呼的人点头示意。本已围堵在桥头口的人自动让开了一条道,几乎背靠着虎型石的白天云又突显在华金亭和汪少甫面前。

    “汪副市长好,华会长好。”西装革履的白天云尊敬道,不亢不卑,很有点绅士味道。

    “你代表姜局长来的?”汪少甫问。他代表叶宗元来参加,满以为白天云也是代表不愿亲来的姜青松。

    “是华会长派人送请柬邀请我来的。”

    “哦——”汪少甫拖声音应了一声,心里涌起了一丝不快。局长都不愿参加的聚会,你一个助理擅自参加,实际上已犯了官场上的忌讳。

    “英雄出少年,白助理好一表人才!”华金亭赞道,白天云收到请柬后引起姜青松的不满,他已经得知了,此刻,他又从汪少甫的声音里听出了不满,心想一阵暗喜,看来这个白天云有点意思。

    “华会长过奖了,我初来乍到,什么都不懂,还请华会长多多指点。”白天云恭敬道。

    汪少甫心里冷哼了一声,移步前走,华金亭在跟上去之前,走近白天云,在他肩头拍了下,亲热冒出三个字:“小老虎。”然后跟上了汪少甫。

    白天云怔了一下,看着他们在众人拥着下走远,回头看了眼虎型太湖石,才回味了过来。

    这时,他感到一道似乎有质感的眼光落在了自己身上,抬着看去,正好看见从曲桥下来,身着霓霞般古装的松下代子。他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古代有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誉的四大美女,感慨她们与眼前的古装美女相比,恐怕也不过如此。此时他还并不知道眼前此女的姓名身份,但知道她就是在凉亭抚琴呤唱的人。刚才她的琴声歌声嘎然而止时,好长时间他都感到琴声歌声似乎还在湖面上飘浮。

    当他抬头看去时,松下代子早已垂下眼帘,摇曳着身姿经过了他的面前,向华金亭等人跟去,跟上后,又似乎不经意地回头看了眼,正好与白天云追随她背影的眼光碰撞,她粲灿一笑便转过头去。白天云心底立刻涌出春意盎然的美妙感觉。

    “她是上海滩大名鼎鼎的交际花,松下代子。”陈白轩又幽灵般出现在孤独留在虎型石前的白天云的旁边,也望着松下代子的背影说。

    “松下代子。”白天云嚼咬着这四个字,问道:“日本人?”

    “据说是中日混血,一个神秘莫测的女人,文化圈有不少人为她倾倒,有个颇有才气的年轻诗人还因此神经错乱,跳了黄埔江。”

    “死啦?”白天云脱口问。

    “被救了起来,但已经彻底毁了,后被他有钱的父亲送去了国外医冶,不知还能不能清醒。”陈白轩说。“我出席过一次诗人作家风流才子们的聚会,听他们议论说,上海滩有俩大绝代佳人,一是叶雪冰,但她深居简出,是市长女儿,又是警察局长妻子,没人敢去招惹;另一个就是刚才的松下代子,因她频频出入各种交际场所,又开了个茶道艺妓馆,成了上流社会男人们的梦中情人。有人说她象女神般冰清玉洁,就象刚才你见到的她,恐怕你也会这样想;也有人说她风骚淫荡人尽可夫;还有种更离奇的说法,竟说她唐代是假死而逃往日本的杨玉环的后人。但不管是什么说法,都能引起男人的想入非非。”

    听陈白轩这么说,白天云还真产生了想认识松下代子的冲动。

    “依我看,米佳妮与她们相比,并不逊色。”陈白轩又说。“不管是叶雪冰,还是松下代子,米佳妮比她们多了一种阳光,青春焕发的阳光。”

    白天云猛然警醒,深知人情世故的陈白轩在点拨他,意识到自己在英国经历了一次与美少妇丽达的偷情之后,在美女面前,自己的心志太脆弱了。见到叶雪冰时,他没有什么太特殊的感觉,主要是因为他的整个心神都集中在与叶宗元和姜青松身上,而且叶雪冰身上透出的宁静,使他感到亲切自然,而没象庄致远那样,在他心底造成了震憾。但刚才与松下代子眼光相撞的一瞬间,他的心悸动了。在邮轮上见到米佳妮时,他也没产生这种悸动。仔细一想,肯定是在他和庄致远走进后花园时,仿佛融进了夜色月光中的她那琴声歌声营造出的仙景般的气氛在他心底烙下了一种奇妙的印记,使他的心神容易受到她美色的影响。

    “谢谢。”白天云感激地说。

    “鱼龙混杂的上海滩,比我们能想象到的,都还要复杂。”陈白轩释然地感到孺子可教。

    华金亭的管家走到他们身边,恭敬地对白天云说:“白先生,华会长想单独请你喝杯茶。”

    “什么时候?”白天云欣喜地问,他和庄致远都算定今晚华金亭一定会单独见他。

    “现在。”见白天云把目光向正陪着汪少甫走到后花园门前的华金亭看去,管家又说:“汪市长要提前退场,华会长把他送走后就回来。”

    突然,最靠近后花园门的假山前爆发出一阵放肆刺耳得意的轰笑,立即把花园所有人的视线都吸引了过去,连已陪汪少甫走到了后花园门口的华金亭等人也停住脚步回望。

    笑声是针对出了洋相的庄致远。

    为了让白天云能与陈白轩深谈,庄致远借故离去,走到他认识的几个也是第一次参加华金亭中秋赏月的商会会员处,与他们天南海北闲聊,但浑身感触都关注着周围的一切动静,眼角余光从没离开过赏月聚会的中心湖心假山上的凉亭。当华金亭等人走到白天云面前时,他虽听不见他们同白天云说了什么,看见华金亭亲切拍白天云的肩,他心中一阵暗喜,意识到他盼待的效果出现了。华金亭显然已把白天云当成了有机可乘的猎物。

    这时,他一道恶狠狠的凶光落在了他的身上,他已经感觉到,却装着一无所知。当后花园灯光亮如白昼时,他的眼睛就把视线所能到之处扫视了一遍,却奇怪没发现胡九龙的身影。胡九龙是华金亭中秋赏月的固定参加者,这是无容置疑的。在这种场合,胡九龙的身份不是九龙帮帮主,而是堂而皇之的商会会员。

    当感受到落在自己身上的凶光,他知道胡九龙出现了。

    胡九龙并不是刚到,他早就在后花园。对华金亭的性格,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如果他晚到场,即使华金亭会让他进场,但必定会在华金亭心中留下阴影,会当成对他权威的某种挑战。因此,他是绝不敢晚到的。

    对根本就没有什么闲情逸致的胡九龙,参加这种美女如云的聚会,最大乐趣就是同美女们打情骂俏,甚至放肆动手动脚。华金亭重金请来的演艺圈的美女,本就是让宾客们随心所欲,尽情尽性。他一进后花园就盯上了一个三流艺人但绝对是一流的艳女,很快就把此女拥坐怀中,上下其手在此女身上摸揉,弄得艳女娇喘连连。

    当松下代子琴声歌声响起,花园灯光熄灭,欲火中烧的他立即把此女拉进了假山的洞里,在松下代子的琴声歌声中,放纵发泄情欲。

    后花园内的五座太湖石垒起的假山,都有四面透空的山洞,全是当年胡九龙监造的,因此他比华金亭还熟悉。又因是晚上,宾客们都是有身份地位的人,都坐在沿湖的桌椅旁,几乎没人进洞游玩,再加上突然熄灭了灯,山洞就更显阴森恐怕。最近三年的中秋赏月,因增加了熄灯的节目,胡九龙已经三次在洞中成就好事,一次比一次胆大,一次比一次疯狂。曾有一次,他没泡到前来参加的艳女,竟然把一个丫环拉进了洞中强暴,差点把她掐闭了气。事后华金亭仅取笑了他几句,笑他饥不择食,越来越没品味。

    发泄之后,他又在洞中拥着女人吸了一支香烟,才心满意足拥着艳女出来,一眼就看见了庄致远,立即想起了被擒而死的好兄弟何三,想起了四个被庄致远打得鼻青脸肿的手下,顿时怒火中烧,再加上这俩天心情本就不好,易火易暴,恨不得冲上前去,把庄致远撕成碎片。但在华金亭的中秋赏月会上,他还没胆闹事,真要大丢了华金亭的面子,他的生肖石型前恐怕很快就会多了一柱香。

    大事不敢,搞点恶作剧,让庄致远丢丢脸,出一口恶气,他还是有胆的。他本就是个不善用计的粗人,费了好大劲,才想出了一招,附在艳女耳边嘀咕。

    “他是什么?”艳女有些害怕,知道能来参加的人,都是上海滩有头有脸的人,没有一个是她所能惹得起的,生怕捅了马蜂窝,自己吃不了只好兜着走。

    “一个小瘪三。”说着,把几张钞票塞进艳女几乎半裸的乳沟里。“不怕,有我胡爷给你伸腰,他屁都不敢放一声。”

    艳女接过胡九龙已加满酒的杯子,扭动着水蛇腰向庄致远走去,一个趔趄,顺手把满满一杯酒泼在了庄致远的脸上。与庄致远站在一起的几个商会会员见状,顿时哄堂大笑,但当胡九龙粗俗刺耳得意的笑声在他们身后响起时,他们全都噤了声,明白胡九龙是在有意找事。胡九龙是什么人,他们都清楚,惹不起,还躲得起,立即悄悄退开,把满脸酒水狼狈为奸的庄致远独自留在原地。

    其实,从小就以恶作剧作弄人为乐的庄致远,可说是这方面的绝顶高手,当艳女端着酒杯向他走来时,他就已经察觉到她不怀好意,凭着他的身手,他完全有能力躲过泼在他脸上的酒水,但他却站立不动,坦然让她泼在了脸上,还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边流淌的酒。

    “好酒。”庄致远冲着远处的胡九龙笑着说。

    华金亭回头看见,狠狠瞪了胡九龙一眼,便陪着汪少甫出了后花园。

    刚从白天云面前经过,赶上来的松下代子见状,心底立即掠过一句话:无故加之而不怒,好深沉的一个角色!因此没跟着出去送汪少甫,而是站在远处观看事态会怎样发展。

    庄致远摸出手绢擦擦脸后,招来托着盘穿梭送酒水的艳装侍女,从盘中取下俩杯酒,迈着镇定的步子向胡九龙走去。所有围观人的心都提了起来,以为年轻气盛的庄致远受不了辱,必定会以牙还牙,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与庄致远认识的那几个会员知道只要庄致远把酒泼在胡九龙脸上,这仇就结大了,胡九龙的报复将更加可怕。但他们又不敢上前拦阻,怕因此得罪有意挑衅的胡九龙,全都把心掉提到了嗓子眼。

    连胡九龙看见他走过来,也作好了准备,凶残地盯着渐渐走近的庄致远。只要庄致远敢把酒泼向他,他拼着被华金亭责骂,也要当场把庄致远打个半死。但远处的松下代子却认为什么也不会发生,庄致远的那种即使泰山压顶也不动的气定神闲,她这些年在上海滩接触过的各色人中都没见到过。

    刚才见到的白天云,不但有着飘逸俊朗的绅士派头,浑身还透着男人强健的精壮,已使她内心里萌生出了一种异样的感觉,现在这个庄致远,却令她感到一种渊峙岳立,她的心再一次震憾。她猛然想起华金亭在凉水亭的话:俩头老虎!

    第二十一章 受辱不怒(1)

    庄致远俩手各握一个酒杯走到胡九龙面前,左手向胡九龙伸出,早作好躲闪并反击的浑身肌肉紧绷的胡九龙以为他会乘机把酒泼向他,立即闪身,一个侧击拳打向庄致远的太阳穴。

    周围观看的人,心立即揪紧,一个女人还尖叫出了声。但庄致远镇定如山,竟面带微笑,不躲不闪,胡九龙的拳头硬生生停在了他的太阳穴前。

    艳女向庄致远泼酒,尽管谁看得出是他的授意,但他在华金亭面前,仍然说得过去,华金亭虽然也生气,气也不会太大。但现在,众目睽睽之下,庄致远又没什么特殊表现,自己竟向他动了拳头,华金亭定会大怒,这一拳一旦出中,在如此之众的上流社会的头面人物面前,不仅仅丢了他的脸面,还丢了华金亭的脸面。华金亭进门前那狠狠一眼立即在他心头闪现,他收住了拳,但却骑虎难下,十分尴尬。

    “庄老板好个养气功夫!”跟着华金亭送走汪少甫的刘文昌回到后花园,一声喝彩,立即把胡九龙的难堪解去。“胡帮主这玩笑也开得太大了,换成我,早就吓瘫在地。”

    “是啊,胡帮主要试试庄老板的胆量,也没必不着出拳嘛。”跟在刘文昌旁边的朱宝堂却有些阴阳怪气地说。表面上是在为胡九龙开脱,暗中却含有几分讽刺。

    “胡帮主,小子年轻不懂事,得罪了帮主,在此诚心诚意向帮主陪不是,望帮主大人大量,饶过小子。”庄致远谦恭说,又压低声音:“当进看见姜局长抓坏人,实在不知道是帮主的兄弟。如果知道,给我九个胆也不敢。”

    “大家都是华会长麾下的会员,一起喝杯酒,相逢一笑泯恩仇。”朱宝堂说,走近胡九龙,在他耳边说:“华会长特意让我和刘老板一起回来提醒你,就是杀母夺妻之恨,今天也得放过不提,你看看周围多少双眼睛在看着你。”然后加重了语气“你的面子可以丢,华会长的面子不能丢。你看着办吧。”

    庄致远伸在胡九龙面前的手,一直没收回,胡九龙只好尴尬接过酒杯,抬手把酒倒进嘴里,然后匆匆冲出了后花园的门。

    松下代子见状,急忙跟着追了去。

    “庄老板,华会长托我向你说声抱谦。”朱宝堂把庄致远接到一边说。“刚才华会长出去时,还十分担心,怕你年轻受辱后沉不住气,坏了今晚的气氛。”

    “我知道是我错了,先对不起胡帮主,胡帮主对我有气,是我咎由自取,我一点怨言也没有,不要说泼杯酒水在脸上,就是胡帮主真把我打倒在地,也是我活该,谁叫我不知天高地厚去帮姜青松呢?我该老老实实做生意赚钱才对。”庄致远十分谦卑地说。“其实,我真正要感谢的是你朱老板,是朱老板的指点迷津,我才幡然醒悟。”

    “我把你发展成会员,自然得罩着你一点。”朱宝堂暗示味极浓地说。“你还年轻,上海滩水很深,稍不留意就会陷入灭顶之灾。”

    “小子受教了,今后小子一定惟朱老板马首是瞻。”庄致远立即表忠心。

    “好说,好说。”朱宝堂心里暗喜。“不过,庄老板的镇定功夫,确也非常人所能,胡九龙的拳头打向你太阳穴,你都能做到稳如泰山;不容易啊。”

    “朱老板过奖了,哪里是镇定,我都快吓傻了,全身都仿佛动不了。不瞒朱老板说,我根本就没想到躲,当时只有一个念头,想拉小便,差点就尿在了裤里。”

    “哈哈——”朱宝堂听后,忍不住一阵大笑。

    “嘿嘿,我长这么大,还第一次这样。”庄致远讪讪道。“明天我得去找大夫看看,我的胆是不是破了。”

    “跟我走吧。中秋赏月的主戏已经结束,跟我去宵宵夜,喝喝花酒压压惊。”

    “要不,叫上我的兄弟白天云?”

    “华会长已把他约去内室了。下次我再专门设宴请他。”

    于是庄致远跟着朱宝堂出了后花园。朱宝堂笼络他的意图,他已了然在胸。不过,他不认为朱宝堂已经相信了他“吓得差点尿裤子”的话,朱宝堂这种在上海滩混成了精的老狐狸,没有点过人的眼力,早就被人吃了,根本不可能成为腰缠万贯的巨富。

    事实上,朱宝堂不但根本就不信,还深感只要假以时日,有着在警局当局长助理的兄弟白天云的协助,庄致远必定会在上海滩崛起。只要自己笼络住了他,一旦华金亭告老还乡交出会长宝座,他就是自己与刘文昌和胡九龙竞争的一大强援。朱宝堂已为自己有朝一日成为第二个华金亭而悄悄布局。

    “我去开车。”出了门后,庄致远对朱宝堂说,因晚到,他的轿车停放在远处,而朱宝堂的车则正好停在门口。

    “好。你跟着我的车。”朱宝堂站在自己轿车前说,庄致远刚想往自己停车处走去,朱宝堂又喊道:“你稍等等。”

    庄致远站住,见他向轿车内招招手说:“阿花,你出来。”一个装扮妖艳的女艺人从车内出来,娇嗔道:“怎么啦?朱老板。”

    朱宝堂搂住她腰走到庄致远跟前对她说:“这位庄老板,是我们商界的后起之秀,年轻有为,今晚我们一起喝酒。你坐他车,先熟悉一下。”然后把阿花推给庄致远。“庄老板,今晚阿花小姐就陪你了。”

    “那你——”

    “阿娟,出来见见庄老板。”朱宝堂对着轿车说。

    “庄老板好。”轿车里又钻出一个艳女。

    朱宝堂早就同俩女约好喝夜酒,原本是想约上刘文昌的。每年华金亭的中秋赏月都有重点笼络对象,然后一起宵夜,前几年都会让朱宝堂和刘文昌一起坐陪,但近俩年华金亭不知为什么,再没让他们坐陪了,他们心里都有数,华金亭开始对他们也心了戒心。正应了那句老话,江湖越老,胆子越小,疑心越重。所以每次赏月主戏结束之后,他们俩人都会约俩个美女去宵夜欢喜。

    阿花跟着庄致远向他的停车处走去后,朱宝堂搂着阿娟正欲坐进轿车,心里还想,幸好事先没告诉刘文昌。从大门走出的刘文昌却喊住了他:“朱老板,招呼不打一声,就这么走啦?”又向搂着阿花的庄致远背景瞟了一眼。“为了他,把老朋友都丢下?”

    “刘老板误会了。”朱宝堂把阿娟推进轿车里,靠近刘文昌低声说:“是华老让我约他谈谈,安抚安抚他,免得让胡九龙把他逼到对立面去了。那妞也是给你准备的。你我这么多的年交情,又一直共进共退,我怎么会抛开你?但华老有吩咐,我不敢不从啊。我看今年中秋赏月的主角,其实就是那个叫白天云的人。华老亲自把姓白的约去谈去了,把庄致远交给了我。本也可以叫上你一起去,但多一个人,谈起话来也不太方便,你说是不是?”

    朱宝堂搬出了华金亭,刘文昌立即一点脾气也没有了。刚才送走汪少甫后,华金亭确实在朱宝堂耳边说了几句。他曾问说些什么,朱宝堂说:“让我们赶快回花园解决胡九龙惹的麻烦。”因此,刘文昌相信了朱宝堂的解释。

    “华老也太看重这俩小子了。”刘文昌嘟囔了一句。

    “华老才是真正的高人,中国有句古话,欺老不欺少,难道你没发现,对这些年新冒出来的年轻人,华老从来都特别关注,凡不能为他所用者,没多久都莫明其妙消失了。”

    “不知华老的虎型石前会不会又多俩柱香?”

    “你忘了,华老从不在虎型石烧香。”

    向刘文昌抱歉后,朱宝堂坐进了轿车。

    看见庄致远的轿车紧跟在他的轿车后,朱宝堂心里不免有几分得意,凭他的经验和直觉,白天云和庄致远真有可能是俩头老虎,尽管白天云是从英国皇家警官学校毕业,又已经是警局长助理,而庄致远还仅是个中等商人,但庄致远要比白天云可怕得多,一个骤然临之而不惊、无故加之而不怒的人,绝对是个可怕的人。

    朱宝堂松下代子产生了相同的感觉。

    只有内心非常强大的人,才有可能达到这种境界,朱宝堂认为自己就做不到。

    突然,朱宝堂想,如果庄致远并没达到这种境界,他是不是早有思想准备,而有意在激胡九龙发怒呢?

    他宁愿相信是后者而不是前者,后者无非是奸诈,而前者则是强大!

    华府的后花园与华府主体建筑相连部份,一前一后有俩道门,一道门外是前客厅,靠近华府大门,一道门则与后室相连。另外三面全是高墙,专有一对外的大门,平时紧闭,只有在象中秋赏月这样活动,对外的大门才开。

    胡九龙戏弄庄致远的方向在对外大门方向,管家领白天云走的则是通往后室的内门。白天云听到刺耳笑声后,只看见庄致远满脸酒水的狼狈相和胡九龙得意的狂笑,便在管家催促下,跟着他向内门走去,没看到庄致远与胡九龙的最后结果,所以,坐在华金亭内室客厅里,他还隐隐有几分不安,不知道他们会闹成什么样子。

    如果按照在古镇时的庄致远,吃不得一点亏,只有他戏弄他人,没有他人戏弄他,谁要在公开场合让他过不去,他必定有办法十倍还过去。因此,他有些担心庄致远与胡九龙的冲突升级,胡九龙对他下毒手。当然,他只是有些担心而已,他对庄致远临机应变的能力,甚至比对自己还有信心。

    “你放心吧,在我家老爷这里,胡帮主不敢乱来。”管家吩咐丫头给白天云上茶后,看出了他的担心说。“我家老爷对你白先生和庄老板都十分看重。”

    白天云注意到管家对华金亭的称呼,在后花园当着陈白轩向他发出邀请时,称华会长,现在则是一口一个我家老爷,表现出一种内外有别的意味。

    “华会长德高望重,不仅是商界泰山北斗,我和庄大哥得到邀请,都欣喜如狂——”白天云话还没说完,突然见管家似乎在听什么,立即收住话头。

    “老爷来了。”管家说。

    第二十一章 受辱不怒(2)

    白天云立即站起,这才听到极轻微的脚步声。

    “白老弟,老朽让你久等了,抱歉抱歉。”华金亭进门抱拳客套道。

    十年前白天云在古镇见到的华金亭,满脸的踌躇满志,一付目空一切不可一世的样子,眼睛开合之间,那怕是挂着笑意,也闪动着凛冽之气。而此时出现在眼前的华金亭,人还是当年的人,虽十年过去,并不见多少老相,但整个气质已发生了翻天覆地变化,一身藏青色长衫,脚穿布鞋,手上挂着一串佛珠,显得慈眉善目,乍一看,既不象一个黑道枭雄,也不象个精明商人,倒还真与大善人名声相吻合。

    “白老弟留洋归来,叶市长慧眼识英才,任命为警局局长助理,相信白老弟将为上海警局带来一股新风。警察不是军队,上海不是战场,据我所知,在西方国家,警察执法首先得守法,依法办事是警察是最高守则。”华金亭说,他的话,有很强的针对姜青松的暗示性,怕白天云一下子接受不了,或者产生反感,急忙自嘲道:“你看看,老朽道听途说,居然在班门弄斧,让白老弟见笑了。”然后他话风一转。“白老弟刚从海外回来,老朽一来想同白老弟结识结识,听听白老弟讲讲海外的新奇见闻;二也想利用今晚的机会,替白老弟介绍认识认识目前上海滩的各方面的头面人物,使白老弟早日融入大上海的生活。没想到汪副市长代表叶市长来给老朽捧场,冷落了白老弟。”

    “我和我大哥来晚了,是我该向华会长说声抱歉。华会长陪汪副市长,那是天经地义的。”白天云愧疚说。“我们来时,赏月已开始。一回到上海就亲眼目睹了这么高雅的赏月聚会。一走进花园,我就象走进了仙境,那天上的明月,那飘渺的琴声,那美妙的歌声,还有周围似真似幻的景色,都令我永生难忘。”

    “白老弟这话,你不象个铁血警察,而是个诗人。”华金亭象个忠厚长者般温和地看着白天云,然后叹息地摇摇头。“你真不象警察。”

    “我所学是警察,所以只能当警察。但我首先是人,有人的七情六欲,有人对美的追求,有人对美好生活方式的渴望。”白天云强调道,他努力按照庄致远替他设计的需要让华金亭感觉的形象表演。同样的话,让庄致远来说,就可笑而不真实,但由他这个刚留洋回国的人来说,就很贴切,也与他不顾姜青松不满也要来参加这个中秋赏月的行为相吻合。

    白天云这些话传达给华金亭的信息是,这个警局长助理,不管在英国学了多少警察所需的知识和技巧,仍然还很幼稚,还有很大的可塑性。

    “我这后花园,在目前上海,可说独一无二,特别是十二生肖的太湖石,差不多可说是绝品。如果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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