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雄游戏上海滩 第 16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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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场欢畅淋漓的情欲交融之后,孙怡香伏在丁彪胸膛上,翘起头问:“他这么急把你接去上海,出了什么事?”

    “要开始向胡九龙复仇了,他交给我一项特别重要的任务。”丁彪抚着她光洁的后背说。

    “危险吗?”孙怡香担忧地问。

    “应该没有危险。”丁彪的神色有些迷惘。“出了危险,任务就是失败。”

    “是什么任务?”孙怡香又问。

    “是让我——”话已到了嘴边,丁彪立即咽了下去。“我有种预感,对我们的未来,应该是件好事。他还对我说,他最感愧疚的人是你,让你清苦孤独了三年多,还说解决了华金亭胡九龙,就接你回上海,替你找个好男人。”

    “他怎么给你说这些?”孙怡香心里升起了一丝怀疑。

    “因为他交给我的任务太重大,关系着他的整个决策,引起了他的感慨。按他的分析,只要我顺利完成了这个任务,最多一俩年,上海的局势就会发生翻天覆地变化,你也就再也不用隐居躲藏,而且这一两年,我都会留在山庄。他还怕我产生怨言呢。”丁彪心情欢畅地说。“既然他已经有了替你找个好男人嫁出去,我想我应该多为他立功,待上海的局势稳后,直接向他提出来,他也许会同意让你嫁我。想着将来你为我生儿育女,我们一家人欢聚一堂,其乐融融,我就浑身都有使不完的劲。”

    “世事变化无常,到时再说吧。”孙怡香觉得事情不会那么简单,见他一付喜上眉梢的样子,不愿过多泼他冷水,感到他还是太幼稚。“不管今后会怎么发展,你都不能向他或其他人有丝毫表露。”

    “我知道,我们必须小心谨慎,直到有一天水到渠成。”丁彪的指尖在她丰盈的唇上轻轻划动。“山庄的事务我已经交给了小金,明天去上海,直到任务完成,我才能回来。”

    “时间会很长吗?”孙怡香含住了他的手指。

    “应该不会,最多十天半月。今天警局查封鸦片馆的行动已经轰轰烈烈展开了,他说,这一下,整个上海滩已经震动,我的任务必须尽快跟上。”

    “不管你的是什么任务,不管有没有危险,我只希望你无论干什么,都要想着我,想着我们的未来,不要因为想立功,就不顾一切去冒险。”孙怡香叮嘱道,昨天之前,她心中还充满着对胡九龙强烈的仇恨,昨晚之后,这种铭心刻骨的她认为会一直伴随她一生的仇恨居然消失了。世上的一切对她都不重要了,她只剩下一个心愿,与丁彪生死相依。

    “这你绝对放心,他特别强调,必须万无一失,做不到万无一失,宁可放弃不做。我对我的身手有极大信心。老板和大畏兄曾说,在整个上海滩,惟一可与我相提并论的,只有一个人,胡九龙手下的头号杀手柳七。有机会时,我一定要会会这个柳七。”

    孙怡香真不想打击他的自信,但听他居然想与柳七较量,深感忧虑说道:“你们练武的人,难道都这样争强好胜?争个高低,真那么重要?”

    “只要有了你,什么都不重要了。”

    “这还差不多。”孙怡香满意地笑了。

    俩人又抱滚在一起。

    正当孙怡香和丁彪在床上翻云覆雨时,庄致远和白天云正品着香茶,在听米佳妮眉飞色舞讲述跟随警队查封鸦片馆的经过。

    庄致远还是那付古井不波的样子,但他欣喜的情绪,比起米佳妮,更是过之而无不及。丁彪愉快接受了他的特殊任务,只要丁彪成功实施,他整个设计的后续手段才有了基础。

    自从参加姜青松家宴之后,几乎每天他都在思考这个计划的可行性,甚至做梦也梦到了计划实施后产生的一系列变化,可说为这个计划,他已经殚精竭力,因这个计划的风险太大,大到了连从来谋划精细的他也感到承受不了失败的打击。因此,真正下这个决心,还是在听元大畏报告丁彪与孙怡香偷情之后。

    元大畏送丁彪回山庄返回上海后,他问了丁彪的精神状况。元大畏回答,据他的观察,他从山庄接丁彪来时,丁彪明显心虚慌乱,但当他送丁彪回山庄时,丁彪的心虚慌乱不但消失,还隐隐有种喜色。

    听了元大畏的话,庄致远更是放了心,相信丁彪一定会替自己去完成这个任务。

    “大畏,这几天你什么也不用管,立即带俩个兄弟,给我盯紧胡九龙。”庄致远吩咐道。

    “要去他动手啦?”元大畏问。

    “不。我要知道他的一举一动,好作出准确判断。”庄致远说,想了片刻,又说:“大畏,你和丁彪都是我的好兄弟,我绝对信任你们。丁彪出了这种事,我感到很遗憾,但还在我能容忍范围内。他们相爱,我也了掉了一桩心事。对怡香,我也确有几分愧疚。但我要特别提醒你,梅筱红的衣食住行,包括请教师,都是你在安排,你千万不能再与她弄出事来。梅筱红与孙怡香完全不同,我要让她保持完璧之身用在刀刃上,连我都没碰过她——”

    “老板,这点请你绝对放心。江湖规矩,我懂。”元大畏急忙说。

    “你比丁彪成熟多了。”

    今天早上,米佳妮直接跟着白天云去了警局,由姜青松把她交给负责指挥这次行动的石明哲和茅风。

    “从今天开始,我们将改变过去关门办案的做法,除了会造成泄密危害的绝密行动,象今天这类公开的大型行动,都要与媒体联系,让社会和公众知道我们究竟在干什么。”姜青松对石明哲和茅风说。“老石,你要绝对保证米记者的安全。”

    “又是白助理从国外带来的新理念吧?”石明哲不阴不阳地问,在他的观念里,让记者跟着警察办案,简直就是把警察办案当着儿戏。

    茅风站在石明哲旁边,什么表情也没有。

    “这样做得好处是,既让媒体和社会监督我们依法办案,又能使我们的行动得到社会的支持和理解。人民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要彻底根除上海滩积重难返的黑恶势力,没有社会各界的大力支持,是很难想象的。”白天云没在乎石明哲的态度,解释道。“社会对我们警局一直有误解,认为我们只打麻雀不打老虎,市政府禁烟令已颁布了快俩年,上海的鸦片馆却越开越多,吸食鸦片的人也在与日俱增。”

    “这主要是我在决策上走入了一个误区,认为只要堵住货源,鸦片馆就会自然消失,买不到鸦片,吸食者就会被迫戒烟。”姜青松主动承担了责任。

    “这俩者实际上是互为源头。有吸食者才有市场,有市场才有暴利,才会刺激走私者铤而走险。有鸦片走私充斥市场,市场才会稳固并扩大,吸食者的队伍才可能逐日增加。所以我们必双管并下,俩手都抓,俩手都硬。”白天云说。

    “姜局,队伍已经集合,我们准备出发了。”石明哲不想听白天云夸夸其谈,他怎么看都看白天云不顺眼,觉得他不象个警察,而象个政客。

    “那就出发吧。”姜青松说。

    于是,姜青松、石明哲、白天云、茅风和米佳妮来到楼前院子,院子里站满了参加这次行动的警官警员,除了少数内勤人员,警局可说是倾巢而出。

    看见他们出来,年轻警员们的目光几乎全集中在白天云旁边的米佳妮身上。因为传阅了米佳妮那篇文章,在经过参加过码头行动见过米佳妮风采的警员述说,米佳妮在他们年轻的心中,也有几分传奇色彩,今日一见,果然光彩照人。

    也许是出于女人的直觉,米佳妮坦然面对众多年轻警员向她投来的惊艳般目光的同时,她却感到有一道目光定定地落在她身边的白天云身上。她正想循着这目光看过去时,石明哲喊道:“苏婉。”

    “到。”苏婉从队列中站出,她的英姿令米佳妮眼睛一亮,立即意识到看白天云目光的源头,不禁瞟了眼白天云,白天云似乎毫无感觉。

    “这位米记者要随队采访,她的安全就交给你啦。”石明哲说,又转向米佳妮:“米记者,你就紧跟着苏警官,你们都是女的,方便些。”

    姜青松满意地与白天云互视了一眼,尽管石明哲对让记者随队采访有意见,但对执行姜青松的命令仍然一丝不苟。白天云看懂了姜青松那一眼的意思,姜青松是告诉他,石明哲有较坚实的职业操守,不象是个内鬼。

    姜青松作了一番战前动员后,命令道:“出发!”

    在石明哲指挥下,各个行动组出了警局后,纷纷向各自的目标赶去。

    第二十七章 查封行动(2)

    “真想直接指挥这次行动,扬扬眉吐吐气。”回到办公室,姜青松颇感遗憾地说。在部队时,直到当了团长,他才改了每战必身先士卒冲锋在前的习惯。亲临前线目睹敌人溃退,是他人生的一种享受。

    “这只是牛刀小试,打打草草,惊惊蛇而已,真正扬眉吐气还在后面。”白天云笑道。“你是主帅,按照我们的设计,你越神秘,对他们的刺激就越大。过去每次行动你都亲自带队,而这次这么大的行动,你却没出面,他们就更容易认为你是在明修栈道暗渡陈仓,认为你一定是在暗中筹划等待他们的走私。”

    “你昨晚对华金亭的感觉怎样?”姜青松问道。

    “他好象对我们这招打草惊蛇胸有成竹,显得异常镇定。不过,他的中秋赏月还真办得有点味道。营造出的那种如梦如幻的气氛,确实给人一种享受。如果对一个完全不知情的人说,华金亭是个黑道枭雄,恐怕打死他也不相信。那时的华金亭,真像个品味高雅的温和长者。”白天云说。“哦,还发生了一个小插曲,不知是华金亭授意,还是胡九龙的擅自行为,胡九龙有意向我大哥挑衅。我大哥事后分析,认为是胡九龙的擅自行为。胡九龙已经沉不住气了,只要胡九龙沉不住乱动,我们就可能找到破绽。”

    “我是拭目以待。”姜青松眼中闪出期待的光束。“昨晚离开华府后,汪副市长来我家了,他很担忧。”

    “担忧什么?”白天云问,以为与华金亭坐在湖心凉亭的汪少甫有什么特殊的发现。

    “担忧你。”姜青松而意味深长看着白天云。

    “我有什么好担忧的?”白天云被他看得愈发诧异。

    “你想想,你有没有什么令人担忧的?”姜青松卖着关子。

    “哦,日本松下代子。”白天云突然想起陈白轩的提醒。

    “你能想到,就足以说明汪副市长是杞人忧天。”姜青松爽快笑道。“他说他听华金亭与松下代子对话的口气,好象暗示她对你施美人计。”

    “好啊,她施美人计,我就将计就计,捡个便宜。”白天云戏谑道,见姜青松一付惊疑样子,急忙解释:“开个玩笑轻松一下。”

    “你啊,真吓我一跳。”姜青松爽朗大笑起来。“天云,你还真有点幽默感。”

    “松下代子千娇百媚,确是一个迷人的女人,坦白说,如果没有佳妮,如果没有人提醒,我在她的诱惑下,能不能抗拒得住,我还真说不清楚。”白天云坦诚地说,在内心里,他确已把姜青松当成了可尊可敬的兄长。

    “是你大哥庄老板提醒了你?”姜青松好奇地问。

    “是米佳妮有老板《上海日报》主编陈白轩先生,他也参加了华金亭的中秋赏月。他是旁观者清,松下代子仅从我面前经过,他就已经看出她在诱惑我。我大哥也告诉我,要我特别小心这个日本女人。”

    “她确实是个不简单的女人,背景很复杂,与华金亭的关系很特殊,我指的这种关系,不单是指男女方面,据说前任市长被迫辞职,她是暗中推手之一。”

    “这到出人意料的事,她干了些什么?”

    “我也不清楚,是雪冰她爸告诉我的,我也象你这样问过他。他说一言难尽,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就行了,不别深问为什么。”

    “听这意思,叶市长好象有难言之隐。”

    “你估计今天的查封行动会顺利吗?”见白天云这么敏感,姜青松立即转开了话题。

    “如果太顺利,反而不是好现象。”白天云明白他是有意回避,也不想纠缠那个问题。

    “这话怎讲?”

    “如果太顺利了,说明在鸦片馆问题上,华金亭已经选择了放弃,并对胡九龙等人下了严令。走私进来的鸦片,必需靠鸦片馆的消费和零售,才能转化为金钱。我们查封了鸦片馆,等于封了他的财路,黑道帮会一般不会善罢甘休,总得会做点什么,至少增加一些难度。如果他们什么也不做,那就说明华金亭作出了抉择。”

    “雪冰她爸也认为,华金亭很可能采取以静制动的对策。”

    果然,各路行动小组传回来的消息,大多数都异乎寻常的顺利,而且鸦片馆都在昨天停止了经营,只有少数几家仍在营业的鸦片馆引起了一些反抗,但轻易就被警察压了下去。

    “看来他们真是以静制动。这一来,我们打草惊蛇并没得到目的。”姜青松有些沮丧道。“天云,你再好好研究研究,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动才能真正打痛他,让他动起来。”

    “他已经动了,你注意到没有,凡是停止经营的鸦片馆,都是九龙帮名下的产业,他们遣散了人员,转移了资产,留下一栋空房。而且在昨天就停止了营业,而汪副市长昨晚才正式向华金亭通报。”白天云分析道。

    “这就是说,第一个成果已经出来,确有内奸得到了证实。”姜青松立即悟道。

    “对,排除了项冲,石明哲的可能性又减低,这个内奸是谁,已呼之欲出。只要盯紧他,他一定会露出马脚。”白天云说。“我敢断定,因为有这个内奸通风报信,华金亭恐怕已经相信我们掌握着他们走私的动向,一定正处于惶恐之中。等过段时间,查封鸦片馆行动造成的震动平息后,我们就想法直接打一下九龙帮,通过内奸传递过去。他华金亭如果仍然采取忍,那好,我们就这样一点点蚕食下去,再依靠媒体造势,形成强大的社会压力,等到他忍无可忍想反抗时,却已经大势已去。”

    “不错,也是一个办法。既然无法打一个大的歼灭战,就积无数小胜为大胜。”姜青松露出了喜色。“从这个角度看,我们已经取得了一个胜利,而且胜得轻而易举。”

    说这番连自己都感到有些牵强的话,是想安慰安慰情绪有些沮丧的姜青松,没想到他这么相信自己,居然认真听进去了,白天云突然感到一种深深的内疚。

    严格说来,对目前的局势,除了认定警局有内奸,他有把握外,其它一切,他还处于迷迷朦朦状态,也根本拿不出什么有实效的具体对策。他向姜青松的所有提议,几乎全来自大哥庄致远的思考。对庄致远,他有着近乎迷信的崇拜。

    对庄致远必须打破目前的微妙平衡,让上海滩各种势力动起来的设想,包括这招打草惊蛇,他也看不出有什么不妥,认为确实大有道理。但在他的意识深处,已经好几次冒出一种奇怪的念头,但都象夜空的流星,一闪而过,没能形成鲜明的概念。

    如果华金亭真是采取以不变应万变,连鸦片馆被查封也弃之不顾,他一时还真想不出什么有效对策,至于积小胜为大胜,固然也不失为没办法中的办法,但却有很大的自我安慰意味。不过,他决定沉下心来,真正把目前上海滩的形势吃透。

    听了米佳妮讲述随队查封鸦片馆的经过后,白天云又作了补充解释后,庄致远喜形于色,拍案叫绝:“打草惊蛇,目的已经得到,华金亭要出手了。”

    “连叶市长都分析华金亭最佳的对策是以静制动,你怎么看出他要出手了?”白天云有些困惑地问。“他好象摆明了退让,连鸦片馆也好象是有意放弃。他采取这种对策,是因为我们暗示掌握了他们走私动向,因此不想与我们正面对抗。”

    “不正面对抗,并不是说他放弃抵抗束手就擒。静是为了动,不动而是准备大动,放弃鸦片馆是种示弱,示弱是在为他的大动作铺垫。”庄致远兴奋道。“你去英国的这几年,生意我几乎全交给了吴通海,我的主要精力都放在了华金亭身上,尽最大可能,收集凡是与他有关的资料,包括他发迹的经过,甚至他的一举一动和生活习惯。可以说,整个上海滩,包括跟着他打天下的胡九龙,没有一个人有我了解他。心狠多智,出手果断,从不拖泥带水,这是他的一惯风格。但人是会变的,当他意识到岁月不饶人,他已到了权力顶峰再难更上一层楼时,多智就变成了多疑,果断就变成了犹豫,求发展变成了求稳定。依他的智慧和丰富经验,他能看透姜青松打草惊蛇的醉翁之意;依他现在多疑犹豫求稳的心态,他也许真会采取退让以不变应万变,但是,形势比人强,形势会逼着他往前走。生意人最怕货出不了手,积压资金,如果价值天文数字般的鸦片出不了手,他的供货商必定会推着他往前走。再说,华金亭这么老谋深算的人,很快就会意识到,忍让并不能得到委曲求全,叶宗元姜青松亡他之心不死,他一定会组织疯狂的反扑。”

    “那你认为他将采取怎么样的反扑?”白天云问,虽然到庄致远的说法有道理,但仍然感到不太好把握,如果庄致远能提出一个比较明确的方向,明天上班后,他也好告诉姜青松。

    “暂时还看不出。”庄致远思索着说。“但只要发现了苗头,就好判断了。华金亭如果有动作,他八成会交给胡九龙,我已经派大畏去盯住胡九龙了。”

    “这个元大畏,是什么时候跟你的?”白天云问,又说:“还有那个丁彪。”

    “我比较喜欢丁彪,他显得阳光一些。那个元大畏,他身上总有种说不出的阴寒之气,他跟在身边,让人感到不自在。”米佳妮终于有机会插话。

    “大畏象你我一样,十几岁到上海来闯荡,因反抗九龙帮的欺压,被九龙帮围殴,我正好路过,把他从血泊中救起,他伤养好后,就自愿跟了我。”庄致远轻描淡写地说。“至于丁彪,他爷爷就是在古镇教过你武功的丁教头。他路见不平,打死了一个恶霸儿子,被下了死牢,我把他救了出来。”

    “哇,表哥,听起来你好象是及时雨,救了俩个英雄豪杰。”米佳妮表情夸张道。

    “一个好汉三个帮,华金亭胡九龙太强大,天云去了英国,我得要有帮手;天云回来了,要与华金亭决战,就更需要帮手。”庄致远仍然没告诉白天云他还培训了一支铁血队伍的事。

    白天云虽然感到他的话有些言不由衷,但也没深问。

    对这个比亲兄弟还亲的大哥,他从没半点怀疑。

    第二十八章 给鸡拜年(1)

    姜青松把查封鸦片馆行动结果告诉叶宗元后,叶宗元陷入了沉思。

    “我和天云曾分析,认为提前得知我们查封行动的华金亭,有足够的时间和能力策动数百甚至上千的瘾君子在几个规模最大的或者其中某一个鸦片馆,公开阻止警察查封。对瘾君子来说,鸦片是他们的命,为了能吸食,他们什么人间的尊严都可以不顾。”姜青松说。“当瘾君子和查封的警察发生冲突,他们再派人混在其中煽风点火,很容易造成血案。他们再以此为借口,煸动更多的人制造更大的事端。因此,我对石明哲说,如果遇到这种情况,就立即暂时中止行动,把人员撤回。”

    “这也是我担心的。”叶宗元点头道。“我一直支持你采取堵源头,阻止鸦片进口,让鸦片馆自生自灭,也就是怕查封鸦片馆的动作太大,太容易引起骚动。”

    “但我们没想到,他们居然没有丝毫对抗表示,采取了完全的放弃。”

    “不正常,太不正常了。”叶宗元困惑道。“与我所了解华金亭的性格太不相符了。我的前任,刚刚决定禁烟扫黑,还没开始实施,警察局长就被刺杀,接着就是社会动乱,商人罢市,因此被逼辞职。你这次行动规模已经够大了,把上海所有的鸦片馆全部查封了,而且绝大多数都是九龙帮名下的产业,对他们来说,已经有足够的理由制造混乱。今天一天,我都提心掉胆,生怕传来社会动乱的消息。所以我一直认为你这一步,是一招险棋,是没办法后的办法。奇怪,太奇怪了,难道华金亭转了性子?”

    “天云分析,认为是因为内奸传给出华金亭的信息是我掌握了他们走私鸦片的动向,查封鸦片馆只是有意让他们认为我已经毫无办法的举动,实际上是想乘他们走私鸦片而给他们致命一击,因此把主要注意力放在这上面了。”

    “根据这十多年我对华金亭的了解,这种分析也很难站住,如果我是华金亭,既然知道你暗藏杀作,才更要利用你的查封行动大做文章,数万瘾君子,加上大大小小的各种帮会,足以把整个上海闹个天翻地覆,你警察局现有的这点人手,早就顾此失彼焦头烂额,哪里还有精力它顾,他不是更有机会把鸦片走私进来吗?”

    “莫非他又要象上次一样,来一次全面发动?”姜青松忧虑道。

    “不象。那种事,做一次已经引起了全国震动,再来一次,他难道不怕上面下决心派军队进行镇压?而且,要那样做,他必须找个借口。在警局查封鸦片馆时,发动瘾君子现场闹事,最容易造成血案,他把这个机会放弃了,说明他没想搞太大的动作。当然,与两年前相比,社会又进了一大步,他有所顾忌,忍痛割爱,也不是没有可能的。如果这样,恰恰证明了庄致远这个年轻人眼光的毒辣,他看得比我们准。”

    “莫非他会来什么阴的?”

    “华金亭绝不是束手无待擒的人,他肯定有动作。”叶宗元说,突然问:“你从你部队调的人,什么时候到上海?”

    “他们已经启程了,三俩天就到。”

    “你已坐在了风尖浪口上,他们如果有动作,我认为你首当其冲,因此你的安全要特别注意。如果我是华金亭,微妙的平衡已经被你打破,我一定要想法先除掉你,使警局群龙无首,难以为继。石明哲即使不是内奸,也绝不是能挑大梁的人,最多是个助手的料。白天云刚进警局,在警局无资历无人缘无威信,难以把警局统帅起来。而且,他认为白天云不顾你不满,参加了他的中秋赏月,他又特意留白天云单独交谈摸白天云的底,如果白天云的表现真迷惑了他,他会认为白天云有可能被他争取。金钱、美女、权势,纸醉金迷随心所欲的生活方式,对年轻人都有着无穷的吸引力。”

    “你担心白天云经不起诱惑?”

    “不,我对白天云有信心。我想华金亭会这么看。因此,他很可能这样认为,只要除去了你,警局就再也对他造不成威胁。我这个市长,没有了警局的支持,早迟都会被他彻底架空起来。所以,于公于私,你千万不能出事,一定要严加防范。”

    “我会特别小心谨慎的。”

    这时,传来了门玲声。

    一个令叶宗元和姜青松预料不到的不速之客来登门拜访了。

    “叶市长为上海的繁荣发展操劳成疾,华某深感不安。”华金亭被女佣领进客厅,抱拳说道。管家提着礼盒跟在他身后,华金亭从管家手中接过礼盒。“昨晚汪副市长代叶市长光临寒舍与民同乐,商会同仁一致敦促老朽一来向叶市长表示感谢,二来送点薄礼聊表寸心。叶市长放心,老朽深知叶市长一身正气,俩袖清风,从不收厚礼。所以只是一些滋补品。”

    叶宗元示意女佣接过华金亭手中的礼盒。“华会长太客气了,请坐。”

    管家把礼盒交给女佣后,便恭敬地退出了客厅

    “姜局长不在?”华金亭坐下后问。

    “在他自己房间。”叶宗元说,又对正给华金亭上茶的女佣说:“去告诉青松,说华会长来了,让他也来陪陪。”

    “不用麻烦姜局长了,我有几句话要单独同叶市长说说。”华金亭急忙说。

    “你也出去吧。”叶宗元对女佣说,姜青松是得知来访者是华金亭,才有意躲开的。

    叶宗元和姜青松都认为华金亭来访,必定与今天查封鸦片馆的行动有关。

    华金亭确实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他虽然只是个民间组织商会的会长,但他的权势在某种程度上,比叶宗元这个一市之长还过之而无不及。在目前的上海滩,有资格让他携礼登门拜访的人,可说是聊聊无几。

    叶宗元的家,他这是第二次来。第一次是叶宗元当上市长后,他带上厚礼登门祝贺,叶宗元表面也很热情,但言语中却暗示,不在家中接待客人,是他一贯规矩,今天破列一次。之后,华金亭就再也没来过,有事都去市府办公室。叶宗元也主动拜访过华金亭几次,但都是在商会。叶宗元说,不去他人家,是他另一个规矩。

    “华会长要单独对我说的话,一定十分重要。”叶宗元平和地说,华金亭要对他说什么,他心里一点底也没有。华金亭的登门,本身就让他感到不可思意。

    “叶市长颁布禁烟令,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我商会首先响应支持。”华金亭清清嗓,语调平稳脸无表情地说。“警局要查封鸦片馆,事先又让汪副市长亲自来向老朽通报。叶市长这么看重老朽,老朽深感愧疚。”

    “华会长德高望重,在上海滩一言九鼎,市府有重大决策和举措,自然得先向华会长通报。”叶宗元客套道,华金亭的话,让他更感困惑,心里猜测着他到底想说什么。

    “查封鸦片馆,是上海市民盼待以久的事,老朽和商会同仁都一致叫好。今日得知查封行动异常顺利,没引出乱子,老朽甚感欣慰。”华金亭继续绕圈子,吊着叶宗元的胃口,他已经感觉到了叶宗元的心急,心里产生了一丝快意。

    叶宗元确被他说得云山雾海,急想知道他究竟要说什么。

    “据青松讲,鸦片馆多数是九龙帮的产业,受了这么大的损失,胡九龙不会没有怨言吧?”叶宗元决定以攻为守,夺回主控权。“整个上海都清楚,胡九龙是跟着华会长到上海来闯天下的,九龙帮能发展到今天的程度,与华会长的扶持是分不开的。”

    “叶市长说得一点不错。我想不单单是老朽,这世上古往今来的富人,恐怕找不出一个他的每个铜钱都来得干干净净,尤其在发家的最初。老朽无须向叶市长隐瞒,老朽发家的过程,确有一些不光彩的做法,包括九龙帮做的一些事,老朽也不能完全脱得了干系。近年老朽潜心向佛,多次夜半抿心自问,愧悔莫及,只好尽力行善,以求心安。”

    “华会长把我当成牧师了。”叶宗元困惑到了极点,忍不住出言相讥。

    “不,不,不。”华金亭摇头连说三个“不”。“我是想向叶市长说明一个道理,佛说,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又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这世上没有不犯错的人,圣人也会犯错。我为什么拥护叶市长的禁烟令?为什么支持查封鸦片馆?是因为我想清楚了这个道理。但胡九龙还没有想通,还想靠着鸦片馆昧着良心赚钱。警局查封鸦片馆,无疑对他是当头一棒。”

    “把他打火了还打清醒了,或者打晕啦?”叶宗元问。

    “半醒半晕,当然也有点火。”华金亭诡谲地答道。

    “那么,他有多大火?华会长就是来告诉我,胡九龙火啦?”叶宗元越来越不耐烦了,觉得华金亭似乎有意来戏弄他。

    “胡九龙火再大,我的话,他还不敢不听。”华金亭语气虽然平和,但一丝霸气自然而然流露了出来。“叶市长知道警局今天的查封行动为什么这么顺利吗?”

    “你是说,胡九龙被你压制住了?”叶宗元问,越来越摸不清华金亭的意图。

    “今天一早,我就让他滚出了上海。我对他说,九龙帮只要有一人出面阻挠警察执行公务,他胡九龙这一辈子就不要再踏入上海一步;只要他还迷恋鸦片生意,我就让他先去地狱!”华金亭身上的枭雄气立即升起。“当然,只要他改恶从善,我就通过其它正常生意,弥补他的损失,保证他和他的九龙帮能在上海生存下去。”

    华金亭的这些话,叶宗元不只惊讶万分,简直就是头昏眼花,辩不出真假。

    “这就是警察查封行动没受到阻力的原因。”华金亭流露出一丝得意。

    “难得华会长如此深明大义,宗元代表全市人民感谢你啦。”叶宗元说,虽不完全相信华金亭真改恶从善,但他相信是他出面阻止了胡九龙的反抗,所以,他的感谢确是出自真心。不管怎么说,警察的查封行动超出想象的顺利,总是件值得庆幸的事。

    第二十八章 给鸡拜年(2)

    “叶市长,老朽是赎罪,你要说感谢,老朽真是无地自荣了。”华金亭说。“说了这么多,听起来好象是老朽在向叶市长表功。但这不是老朽今天冒昧登门的目的,这些话,只是为了让叶市长相信老朽的诚意,相信老朽接下来要说得话。”

    叶宗元又是一个意外,没想到华金亭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还没说到主题上去。

    “华会长请讲,我洗耳恭听。”叶宗元说,立即警觉起来。

    “讲之前,老朽得先得到叶市长的承诺。”华金亭严肃地说。

    “我得先知道你要让我承诺什么?”叶宗元预感到一件大事将从华金亭嘴中吐出。

    “第一,不要追问老朽消息的来源;第二,除了姜局长,不要向第三个人透露是我提供的。只要叶市长承诺了,老朽才能放心。”

    “好,我承诺。”

    “老朽相信叶市长的承诺。”华金亭说,然后靠近叶宗元,压低声音诡秘地说:“我得到绝对可靠消息,有人要谋害姜局长。”

    “什么人?”叶宗元急促地问,他再一次被华金亭的话惊得快失去了思维能力,从他没想到华金亭会登门开始,整谈话过程,他都掌握到丝毫主动权,华金亭抛出一个话题让他震惊,还没待他缓过神来,又抛出一个更令他震惊的话题,他根本来不及思考、分析、判断。华金亭就象个变脸大师,每一张脸,都打得他晕头转向,他感到脑子好象被突然塞进了乱麻,千头万绪,一时之间根本理不出头绪。

    “日本人。”华金亭又抛出一个重磅炸弹。“他们怀疑姜局长掌握了他们走私鸦片的内幕,因此密谋除掉姜局长,而且他们很可能会嫁祸于老朽。”

    叶宗元盯着华金亭,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叶市长,你让姜局长小心为妙,千万不要让他们的阴谋得逞。日本人心狠手毒,无所不用其极,在上海滩潜隐着很大势力。”华金亭忧心忡忡地说。见叶宗元在发怔,便站起:“叶市长,老朽告辞了。”

    “好好,华会长慢走。”叶宗元机械地说,又似乎觉得不妥,跟着把华金亭送出了大门。

    “叶市长请留步。”华金亭抱抱拳,上了等在门口的轿车。

    华金亭的轿车已在夜色里消失,叶宗元仍然怔怔站在哪里。

    “爸,外面风寒,进屋吧。”叶雪冰和姜青松走出来,搀扶在他的俩旁。

    “你们确定,刚才那个人是华金亭?”叶宗元仿佛做了个梦似地问。

    “怎么啦?爸。”叶雪冰忧虑地问。

    “我怎么觉得不像。”叶宗元喃喃地说。

    “是他,如假包换。”姜青松说。

    “我们还是先回房再说吧。”叶雪冰说。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待叶宗元平静下来,把华金亭的的来意说了后,姜青松愤愤地说。“他这种老奸巨滑的阴谋家,绝对没安好心。”

    “这事没那么简单。”叶宗元思索着说,极力让自己的思维恢复正常。

    “依我的直觉,一定有个谋杀青松的阴谋存在。这点上,我相信华金亭说的是真话。”叶雪冰说。“甚至因为他制止了胡九龙,才使查封行动顺利,也可能是真的。”

    “我绝不相信华金亭会良心发现,改恶从善。”姜青松说。

    “我也很难相信。”叶宗元说。“因此,我才产生错觉,怀疑他不是华金亭。”

    “一定是个阴谋。”姜青松肯定道。“他一定是欲盖弥彰,要谋杀我的人,肯定就是他。他想用这种方法,先把自己摘出来。”

    “其实,与其说华金亭靠血腥起家,还不如说他靠阴谋起家更准确。他玩了一辈子阴谋,被他斗倒的对手,一个个都不是善予之辈。他能从社会最底层爬到几乎可以说是上海滩第一人的地位,就足以说明他的算计是非常老道的。他不可能想不到,用这种方法来摘清自己,就象此地无银三百两般的愚蠢。”叶宗元分析道,他基本已经从华金亭造成的思维混乱中清醒过来。“当然,也不排除这种可能,他算计到我们会这样想,就偏这样做,所以才用一连串令我瞠目结舌的事情来搅乱我的思绪。”

    “对。他比谁都清楚,我们禁鸦片,查封鸦片馆,针对的是胡九龙,最终目标是他。我是他最主要的对手,除掉我,得益最大的也是他。”姜青松说。

    “但是,以他的老谋深算,他完全没有必要这样做,只要杀了你,他都摘不清关系,他也不可能不知道,何必多此一举?”叶雪冰异常冷静地说。

    “确实这样,他没有必要多此一举。”叶宗元赞同地说。“日本人,无疑是他们鸦片的供货商,是他们多年的合作伙伴。他把日本人抛了出来,确有那么一点金盆洗手再不沾鸦片生意的味道。”

    “日本人也有杀我的动机。”姜青松说。“如果我们的分析判断没错,何三亲到日本洽谈并带回鸦片样品,说明这票鸦片的数量必定惊人,因此才有必要派人去验货,以便商谈合理价格。我把鸦片馆查封,实际上已堵住了他们的销售渠道。即使他们真把鸦片走私进来,也很难销售出去。所以,日本人想杀我,也说得过去。”姜青松说。“再就是,何三携带鸦片样品回来的情报,是日本发过来电报,我和天云目前怀疑的那个内奸是知道的,因此他们有理由怀疑我在他们内部有线人。”

    “会不会他是有意放出日本人要杀你,企图引出你日本的线人?”叶宗元问。

    “这个给我提供情报的人,到底是个什么人,是爱国华侨,还是黑帮内哄,我也不清楚。电报用的是密码发,还是雪冰帮我破解的。”姜青松摇头道。

    “我相信,杀你的阴谋肯定存在。你必须慎之又慎。”叶雪冰说。

    “我看,不管华金亭是在玩什么阴谋,我们宁可相信有。”叶宗元说。

    “想不到庄致远的这一招打草惊蛇,居然产生了这种意想不到的效果。”姜青松感慨万千。“庄致远以一商人的身份,居然把上海滩的局势看得这么透澈,对华金亭心态摸得这么准,让人不得不服气。”

    “后生可畏啊。”叶宗元也叹道。“你哪天请他们在家吃饭,我就有种预感,华金亭这个称霸上海二十余年的枭雄,很可能就是栽在庄致远和白天云之俩人手里。”

    叶雪冰脑子里立即浮现出庄致远在慈善会楼里同她谈话的情景。

    “青松,你明天最好约见一下庄致远,听听他对这件事的看法。”叶宗元说。“他旁观者清,也许会从另外角度看出奥妙来。”

    “你不是答应替他保守秘密吗?”姜青松问。

    “不是我言而无信,他本身就是个不可信的人。”叶宗元笑道。“他也许根本就不相信我会替他保守秘密——”

    “爸,我认为他是希望你替他保守秘密的。”叶雪冰打断了叶宗元的话。“应该是怕日本人知道。我们不让日本人知道,你的承诺就不算违背。庄致远和白天云的嘴应该很严。”

    “雪冰,你也是旁观者清啊。”叶宗元笑道。“时候不早了,你们去休息吧。”

    姜青松和叶雪冰回到卧室,躺在床上,他脑子里完全是关于华金亭的问题,想不通华金亭到底在玩什么阴谋,怎么也无法入睡,便披衣起床,拿起了电话。

    华金亭惬意闭眼躺在那张紫檀木雕花龙床,俩个半裸的妙龄少女一左一右跪在旁边,替他捏揉着身子。近年来,他对如何养身延年益寿已快到痴迷程度,特别是受一个游方道士影响,认为性泄精气,最是伤身,因此几乎停止了性交。

    关于性,道家存在两大流派,一派主张采阴补阳,另一派主张守阳固本。华金亭因年岁增长,性能力逐日降低,很自然就接受了后一流派的主张,虽基本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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