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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强警卫,只是有备无患。我也想了一夜,觉得有必要直接与华金亭接触一次,把话挑开讲明。”白天云说。“他如果真有心,就应该披露一点实情。日本人这个概念太空太大,据我了解,目前在上海滩的日本人,有几千人,我们总不能一个个去排查吧。”
“可是雪冰她爸已答应华金亭,不披露是他举报的。如果市长言而无信,今后就难以再取信于人。”姜青松有些为难道。
“他要求叶市长不让第三人披露,并没包括你,既然有人要谋杀你,我们就得采取措施防范,你把这个任务交给了我,我只是去请教他。我会把握好分寸,装着并不知道是他披露的。”白天云说。“他邀请我参加中秋赏月,又单独约我谈话,他想拉笼我的意图十分明显,我遇到困难,向他请教,也理所当然。”
“他可是一头老狐狸,你得小心上他的当。”
“已经交锋了一次,我对他在想什么,心中的数。只要他想拉笼我,我就有机可乘。”
“你去吧。”姜青松表示了同意,白天云刚起身欲离开他办公室,他又喊住他。“天云,昨晚我还想到一个问题。上次发电报向我举报何三的人,为何直到现在也没动静?我感到这事太蹊跷,他到底是个什么人?为什么要给我举报?我一直等他再同我联系。”
“我也想过多次,但毫无头绪。”白天云说。“他既然是主动向你举报,到时候说不定会再次在关键时刻冒出来。”
“但愿如此。”姜青松叹道。
白天云回到自己办公室,把电话打到华府,管家告诉他,华金亭去了商会,于是他直接赶去了商会。他没想到,在商会门口,正好遇到庄致远从里面出来。
“大哥,你——”白天云叫道,以为庄致远与他想到一处,也来找华金亭摸底探消息。
“今天一早,华金亭就把我约来。”庄致远说。俩个走离商会大门,绕到边上说话。
“他约你?”白天云惊诧道。
“他同你谈过了,自然也得同我谈,他要通过我们的话相互印证,摸我们的底。我感到他很看重你,要在你身上下大功夫。”庄致远说。“从这点更加使我相信,他绝不会让姜青松活下去。他这是在为姜青松死后布局。”
白天云一愣,问道:“你的意思是说他——”
“姜青松如果被刺身死,谁来接替,就将立即摆在面前。”
“按顺序,应该是石明哲。”白天云说,心里却充满着莫大悲哀,好象姜青松的死已是不可避免的事实。他没想到庄致远已经开始思考姜青松被刺身亡后的事了。他对庄致远这种超前思维大为佩服的同时,也感到了一种莫明的可怕。
“华金亭与叶宗元明争暗斗了这么多年,双方都相互深知甚深。叶宗元破例任命你为局长助理,他不可能察觉不到叶宗元在为姜青松物色接班人。虽然你被叶宗元重用,但他一定认为你是可以争取的对象。看来,我们对你形象的设计十分正确,踩到了华金亭的点上。要彻底战胜华金亭这种老狐狸,只有接近他,当他掉以轻心才有机会,否则,不知会拖到猴年马月。象你们这次查封鸦片馆,他就约束胡九龙采取退忍避锋芒的做法,而且公开表示支持。说明他很识时务,在关健时刻能伸能屈,绝不会盲目对抗。如果不是谋杀阴谋,你们警局接下来恐怕好长一段时间会找不到进攻方向而无所作为。你想想,是不是会出现这种局面?”
白天云认为庄致远的说法很有道理,确实,查封鸦片馆后,接下来该采取什么措施,他和姜青松一点底也没有。打草惊蛇的目的不就是要逼华金亭出招让他露出破绽吗?
不过,他仍然从庄致远话中感到了一种闪烁含糊的东西,但只是一种感觉,而没去认真思考回味,只觉得华金亭在为姜青松死后布局,庄致远也在为姜青松死后布局,说明华金亭必杀姜青松,而庄致远则认为姜青松必死。
“你是来找华金亭?”庄致远问。
“我想摸摸他的底。”白天云回答。
“你得小心,不要被他的花言巧语迷惑,被他引偏了方向。”庄致远提醒。
“我有思想准备。”
“有什么发现,即时告诉我。”
白天云点点头。
华金亭确实开始了为姜青松死后布局的思考,并把目标锁定在白天云身上。
白天云虽然受到叶宗元器重,但经过观察和分析,他认为白天云绝不象姜青松那样是块化不开的顽铁,认定白天云有所作所为,都表现了他想在上海滩一领风骚的心态,并隐隐约约透露出了一种好出风头华而不实的意味,只要投其所好,再善加引导,是完全有可能让他沉溺上海滩骄奢淫逸纸醉金迷的欲海之中。
白天云与米佳妮同居,他认为也是一种无视道德追求自由享乐的表现,这种人怎么可能不把自身利益看得高于一切呢?
松下代子与麻廷贵设计了三套除掉姜青松的方案,他审阅后认为,不管姜青松的保卫多么严密,已经在劫难逃,必死无疑,他必须加快姜青松死后布局,以便再次把上海滩牢牢控制在手中。叶宗元没有了姜青松掌控警局,就再也对他产生不了多大威胁,今天不管是石明哲还是白天云接掌警局,他虽不敢说能绝对控制他们,但至少会让他们不会象姜青松那样坚决彻底地为叶宗元卖命。
约谈庄致远,确如庄致远分析,是为了再次印证自己对白天云的判断。
他最引以为患,并决定停止鸦片走私、放弃抵抗警局查封鸦片馆,以及决心利用政府力量摆脱松下代子,是认为姜青松可能已派人打入了松下代子的内部,因此才造成何三被捕,姜青松敢不顾帮会反抗引起上海滩动乱而查封鸦片馆,也是因此而有恃无恐。现在松下代子告诉他,日本总部确有内奸向姜青松通风报信,但内奸已经成为查出,他再无后顾之忧。
但是,鸦片生意究竟还做不做,他还没最后决定,得看姜青松死后会发生什么变化,谋杀计划能不能完美实施,恼羞成怒的叶宗元会不会下决心铲除以松下代子为首的日本人的势力。日本人豺狼心性,绝不能长久合作下去。能利用这次谋杀一箭双雕,那就是完美效果。
他看轻白天云,但却很看重庄致远。在中秋赏月时面对胡九龙的恶意挑衅,庄致远表现出来的镇定,令他感到决非常人所及。直觉告诉他,庄致远对白天云有着极大的影响力。
他还有个隐隐的担心,怕米佳妮是十年前他用不光彩的手段吞并的古镇首富米家的后代,米姓不是个大姓,他在上海滩快三十年,还没遇到第二个米姓的人。
他是个极为谨慎极为细致的人,十年前古镇米家被他逼迫举家去了美国,米佳妮又是从美国回来,在他的记忆里,米老太爷的小老婆中有一个姓庄。米佳妮与庄致远又是表兄妹,,他们会不会是古镇人呢?是巧合还是蓄谋?
如果是,白天云为什么不承认?
这个问题不弄清楚,他永远会对白天云和庄致远保持一份警惕。
他决定解决姜青松和松下代子问题之后,派人去古镇彻底调查一番。
他成功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绝不允许任何隐患存在。
把庄致远约到商会,是因为庄致远是商会会员。
庄致远在他面前表现得毕恭毕敬,眼中不时流露出羡慕和崇拜,好象面对着自己的偶像。他不特别注意到庄致远的坐姿。他坐在太师椅上,庄致远坐在他对面的靠背椅,笔挺着腰身,但屁股只坐在椅上一半。这个细微动作,比庄致远脸上表现的毕恭毕敬和羡慕崇拜更令他感到有满意,认为这说明他在庄致远心中确实有权威。
“上次九龙对你的不敬,我已经严厉责骂了他,今天约你来,是希望你不要挂在心上。”华金亭手捋着佛珠,慈眉善目,象个忠厚长者。“你是会员,九龙也会员,说穿了,都是自己人。成立这个商会的宗旨就是要把大家团结在一起,同气连枝,利益均沾,大家发财,有点小的磕磕碰碰,过去了,就忘之脑后才是。”
“华会长,我早忘记了。”庄致远恭敬地回答。
“忘记了就好。”华金亭点头笑道,话锋一转,显得很随意地问:“听说庄老板与警局的白助理从小就在一起?”
“是的。我们相依为命,几经生死,终于活了下来。”庄致远说,然后充满感情地讲述了他们童年的经历,当然,与白天云所述大同小异,但增加一些俩人相依为命的细节。
“听说你们都属虎,我也属虎,但你们是生气勃勃的虎,而我是年老体衰的虎。”华金亭伤感地说。“人老了,特别羡慕你们年轻人,上海滩的未来,是你们的。”
“华会长在我心目中,永远是高不可攀的百兽之王。接到华会长约见电话,我诚惶诚恐又兴奋异常。华会长关注到了我这种小人物,终于有机会得到华会长指点提携了。”庄致远一付毫不掩饰自己情绪的样子。
“我园内十二生肖太湖石中,我最喜欢的就是虎型石。”华金亭神色如常地说,然后又很随意地问:“知道我这十二生肖太湖石是怎么来的吗?”
“不知道。这种瑰宝令人叹为观止。”庄致远摇摇头说。“那晚我和天云来晚了,当园内灯光突然亮起,我和天云不知为什么,都一眼就看见了虎型石,那种惊讶,真是莫可名状,直接就走到了虎型石前,也没好好看看周围。今天听华会长这么说,才知道十二生肖齐全。真是奇迹,如果华会长允许,我一定约上天云一起去开开眼界,好好欣赏欣赏。”
第三十八章 提前布局(2)
“这十二生肖太湖石,不是我收集齐全的。是我老家一个姓米的富翁祖辈留下的,后来我把他的园子买下,就把这十二生肖太湖石移来了上海。”华金亭说着突然问:“听说庄老板的表妹也姓米?”
“是的。她叫米佳妮,她在美国出生,美国长大,这次回国旅游,在邮轮上与兄弟天云一见钟情,就留在了上海,目前在《上海日报》任记者,最近那几篇引起轰动的文章就是她写的。我和她并不是亲表妹,她的母亲姓章,却偏要认我为表哥。”
“原来如此。把园子卖给我的那米家,十年前也去了美国,他的一个小老婆就姓庄。”
“这么巧?”庄致远恰到好处地装出惊讶。“听佳妮说她家上一代就去了美国,回去我得问问她,是不是与华会长说的米家有关系。”
“我的老家古镇,是个富豪云集之地,米家是首富,最顶盛时,有一千多万俩银元的身家,据说相当于当时朝庭年税收的二之一。表面上他们靠得是丝绸,实际上据我考证他们主要是从事军火,当年太平军和清王朝交战,他们俩边卖军火药味谋取暴利。”
庄致远这次是真正惊讶了,他虽早知米家是古镇首富,但没想到米家最辉煌时竟到了如此地步,更没想到米家是靠军火暴富。
“凡是在短时间内聚敛巨额财富者,其手法都不可能干净。”华金亭继续说。“但也很容易衰败,象米家,就是这样,战内一结束,他们的生意也就失去了买家,然后一代代坐吃山空,最后只好把祖宅卖给了我,而远走它乡。庄老板有心从商,希望引以为鉴。”
“谢谢华会长的指教。”庄致远恭敬道。“致远受教了。”
“不瞒庄老板说,我也是用同样的话告诫九龙,要他顺从社会发展,放弃鸦片生意,支持姜局长查封鸦片馆的行动。鸦片生意虽然一本万利,但于国于民都有极大害处。姜局长执行叶市长的禁烟法令,是顺应历史潮流的大好事,我们商会早就表态坚决支持。”
庄致远暗自好笑,华金亭居然在他的面前也装善人。
华金亭不走邪路,没巧取豪夺,能白手在上海滩起家,十数年就成为上海滩的首富?
“庄老板今后如果在生意上遇到了什么麻烦,可以告诉老朽,添为商会会长,我有责任为会员排忧解难。”说完,华金亭端起了茶杯。
庄致远很知趣,立即告辞。
“真巧,庄老板刚走,白老弟就来了。”白天云走进办公室,华金亭笑容满面地说。上次同白天云谈话,他感到白天云身上有明显弱点,但今天与庄致远的谈话,尽管庄致远表现出了毕恭毕敬的尊敬和艳羡,但他仍然感到对这个庄致远象被雾包裹,令人看不透。至于庄致远关于米佳妮的身世以及他们是认的表亲,他将信将疑。按照庄致远的说法,米佳妮是在美国出生,至少已在美国呆了二十余年,应该不是十年前去美国的米家,但他心中那份疑云,却并没彻底消失。
“我在门口碰到我大哥了。”白天云坦然回答。
“我约庄老板来,是为那晚胡九龙的无理向他道歉。又随便聊了些商业上的事。庄老板是我商会会员,又这么年轻优秀,我这个会长竟疏忽大意,一直不清楚。”华金亭说。“刚才庄老板告诉我,他和米小姐的表亲关系是认的,令我大感意外。”
“佳妮这丫头精灵古怪,知道我和大哥从小相依为命,她在上海举目无亲。她认大哥为表哥,我知道她的鬼心眼,是想找个靠山好管着我。”白天云淡然地说。
“上海滩十里洋场风花雪月,是男人的天地。”华金亭神色暧昧地说。“白老弟如此英俊潇洒,又身居要职,才华出众,米小姐不放心,也是可能理解的嘛。”
“才离开四年,这次回来,深感上海滩的日新月异,变化太大了。”白天云感慨道。“从小与大哥混迹街头,可这次回来,好多地方都不认识了。说来华会长也许不信,接到华会长参加中秋赏月的请柬,我兴奋之极,才不顾姜局长反对一定要来参加。主要是当年我和大哥的一个梦想,就是希望有一天能踏进华府大门。当年华会长就是我们人生奋斗的榜样。当年我们做梦也想不到今天能与华会长面对面坐在一起。”
“白老弟给出老朽灌迷糊汤了。”华金亭乐哈哈道。他知道上海滩不知有多少人把他的成功当着人生榜样,也不知有多少人梦寐以求取而代之。突然,他心中一动,这庄致远和白天云俩兄弟会不会有取而代之的念头?“我想白老弟恐怕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白老弟不管有什么吩咐,老朽一定尽力而为。白老弟和庄老板少年英才,上海滩终将有你们一席之地。老朽愿为你们的崛起,贡献一份绵薄之力。说不定几年之后,上海滩就是你们的天下了。”
“华会长过誉了。天云不敢有此奢望。”白天云说,但脸上有意洋溢着兴奋。
“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这是人世的必然规律。老朽还有点自知知明。”说着,华金亭爽朗哈哈大笑。他同白天云谈话与庄致远谈话,表现出不同神态。与庄致远谈话,他尽量不动声色,但与白天云谈话,他则尽力显出亲切。
“华会长这样说,让天云无地自容。”
华金亭又是一阵爽朗笑声后说:“好了,不说废话,白老弟有什么需要老朽代劳的,请不用客气。”
“我确实遇到一件头痛事,想请手眼通天,有着广泛人脉关系的华会长帮帮忙。”白天云露出满脸的为难。“虽然受到叶市长赏识,委我重任,但如果我没有什么表现,我感到在警局很难站住脚。这件为难事,想来想去,只好来求华会长。”
“具体是什么事让你如此为难?”华金亭关心地问。
“有人要刺杀姜局长,姜局长把保护他安全的重任交给我负责,但就我在英国警官学校所学的知识,我认为消极防范是最无奈的下策,而且根本就防不胜防。要想彻底解决,就必须找出谋杀的根源,主动出击,把阴谋粉碎在摇篮。但上海滩的情况我又不熟悉,因此感到一筹莫展。华会长三教九流都有朋友,想请华会长给我指一条明路。”
华金亭沉呤不语,白天云期待地看着他。
良久,华金亭问:“你知道叶市长和姜局长是怎么看待老朽的吗?”
“他们都没明说过,但我隐隐感到,你们之间并不和谐。”白天云犹豫片刻,小心地说。
“既然知道老朽同他们不和谐,你为什么还要来求我帮忙?”华金亭问,眼光灼亮紧盯着白天云,似乎想把他看透。
“我根本就没去想那么多,我觉得你能帮我,我直接找来了。”白天云坦然地说。“再说,你们之间即使有什么不愉快的事,与谋杀姜局长这种大事相比,根本就算不了什么。”
“说不定他们不认为我是阴谋的主使者呢。”华金亭冷淡道。
“这怎么可能呢?”白天云装出比无惊讶。
“你刚从国外回来,也许还不清楚——不过,有些事情你应该已经知道了,鸦片馆主要是九龙帮在经营,而胡九龙给我当过保镖,他们虽然至今没公开说过,但我知道他们一直认为我是鸦片生意的幕后人。”华金亭装出沮丧道。“我是有苦说不出啊。”
“可我听说叶市长颁布禁烟令,华会长代表商会首先表示支持。”白天云一脸困惑不解地说。“昨天姜局长还说,是你约束住胡九龙,才使我们查封行动上异常顺利。我觉得华会长深明大义,约束胡九龙的九龙帮,是功德无量的大好事。上次斧头帮的楼定水说他派人行刺姜局长,是为了取悦你,我就当着一个笑话。”
“这只是你的看法,有些事情,时间长了,你就能体会出来。算了,这些不愉快的事,我不想多提了。”华金亭叹息道。他从茅风嘴里早就知道,直到现在,姜青松在警局也从没表示过查鸦片的最终目标是他华金亭,因此他认为尽管叶宗元姜青松重用了白天云,还不至于直接向他摊牌,白天云暂时不知情,也是可以理解的。而且,听白天云的意思,叶宗元尊守了承诺,没披露是他泄露的谋杀阴谋。
“既然这样,就不让华会长为难了,我告辞了。”白天云神色黯然道,站起欲离去。
“白老弟快请坐。”华金亭急忙说。“我和叶市长的过节,是我们之间的事,与你无关,江湖讲各交各得嘛。白老弟新官上任,需要有所建树。我说过,白老弟的忙,我将竭尽全力。再说,叶市长姜局长的过节,无非是一些误会,事关姜局长的生死,我再袖手旁观,我就是个没有人性的人,我相信白老弟也会从此不屑与我交往。”
“我就知道华会长胸襟广阔。”白天云天真地露出笑容。“我想,只要在华会长帮助下粉碎了谋杀阴谋,叶市长和姜局长对华会长的误会自然就会消除。”
“什么人会萌生姜局长的意图,我得好好想想。”华金亭说着,似乎陷入了沉思。
“华会长,天云斗胆冒昧问一句。警局查封鸦片馆,损失最大的是九龙帮。按照我们办案的一般规律,仇杀的嫌疑对象,首先是有仇的人。”
“白老弟,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怀疑胡九龙。”华金亭说。“按常理,胡九龙还真有动机,但我可以负责地对你说,胡九龙不敢,我已经答应从其它方面给他补偿,要他彻底放弃鸦片生意,他已经得答应了,不可能再铤而走险去谋杀姜青松。其实,你们查封鸦片馆,表面上九龙帮损失最大的,应该是向上海输卖鸦片的人。因为姜局长采取了强力打击,他们走私进口更难了,现在鸦片馆又被查封,即使他们能成功走私,销路也成了问题。”
“华会长分析深刻,给我开阔了思路。”白天云恍然大悟样子。“不知华会长是否知道,走私鸦片的是些什么人?”
“我听胡九龙说过,向他们鸦片馆提供鸦片的,是一个叫大岛丸的日本人。我认为一定是日本人在走私,只要抓住这个大岛丸,我相信谋杀阴谋就可能大白于天下。”
“太好了,有了这条线索,我就有了方向,等到抓出了阴谋者,我一定登拜谢。”白天云兴高采烈告辞,华金亭亲自把他送到商会门外。
第三十九章 刺杀阴谋(1)
回到警局,刚走到姜青松办公室前,白天云就听见里面有争执声,一听,竟是项冲和姜青松,他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急忙推门进去,见项冲与姜青松几乎纠缠在一起。
“项冲,怎么回事?”白天云诧异地问道。
项冲松开了姜青松,退了一步说:“白助理,你回来就好了,姜局长接了个电话,不听劝阻非要出去,而且不准我多带人警卫,只同意让我一人跟随,我拦都拦不住。”
姜青松、石明哲和白天云达成了共识,由白天云负责姜青松的安全,姜青松的一般出行,必须先告诉白天云,由他安排警卫。白天云去商会之前,给项冲下了死命令,他回来之前,没有特殊原因,一定要阻止姜青松离开警局。项冲特别忠于职守,所以姜青松让他一人跟他出去,就坚决反对。
白天云见姜青松并没怎么生气,反而向他摊手,做出一个无可奈何的动作,意识到姜青松坚持要出去,一定有原因,便示意项冲出去。
“这个项冲,真是一点也不通融。”项冲出门后,姜青松苦笑道。“我们开车出去,又是临时决定,对方不可能掌握我的行踪。”
“姜局,是什么人的电话使你非要出去?”白天云嗔怪地问。
“好消息,我们的援兵到了。”姜青松喜形于色道。
“你肯定?”白天云知道他是指从他的老部队调来支援的人,也因此感到欣喜,但又怕电话是个陷阱。
“他给我当过三年的贴身护卫,他的声音太熟悉了。”
“太好了,他们一来,防范刺杀又多了一分保障。”
知道姜青松从老部队调来支援的人已上了路,白天云向他建议,他们到上海后,先不要到警局露面,更不能让内奸茅风有所察觉,要作为一只绝对可靠的奇兵备用,在防范刺杀时,才能起到出其不意的作用。因此,姜青松决定去迎接才不让项冲带更多人跟随。但项冲却坚持要他等白天云回来后再去。查封鸦片馆行动顺利实施,白天云已在以项冲为代表的年轻警员心中得到了信任。
“我们走吧,我带你去见他们,都是一些忠诚勇敢视死如归的好小伙子。”姜青松有些迫不急待地说。“快三年没见到他们了,真想他们。”
“先别急,我安排一下。”白天云说,因警局只有一辆轿车,基本是姜青松专用,很容易被人盯梢,而且他认为,如果确有谋杀阴谋存在,警局门外一定布有对方眼线,万一被跟踪,这支奇兵的作用就失去。
十几分钟后,姜青松的轿车在四辆摩托护卫下,驶出了警局,估计已经把对方眼线引开,白天云带上项冲和苏婉坐上美式吉普,迅速驶出警局,姜青松伏卧在吉普后坐。直到远离警局后,姜青松才坐了起来。
在吉普驶向预约地点的途中,姜青松问:“同他谈得怎么样?”
“他提到一个日本人,叫大岛丸。”白天云把握着方向盘,注视着前方回答。
“这个人在上海很活跃,经常出入胡九龙的九龙帮,也是松下代子茶道艺妓馆的常客,经常整天整夜泡在哪里。我们早就怀疑他是鸦片的供货商,但一直没找到证据。”项冲说。“但最近这几天,他突然不见踪影。我怀疑他一直猫在茶道艺妓馆里。”
“他是分析也有几分道理,我们查封鸦片馆,表面上九龙帮损失最大,鸦片供货商的损失也不会小。如果大岛丸真鸦片供货商,他应该也有谋杀动机。”白天云说。“上次他仅笼统提到日本人,而今天,他点出了具体姓名,还十分肯定的说,大岛丸就是走私进口鸦片提供给出鸦片馆的人。还说只要抓住了这个大岛丸,谋杀阴谋就大白于天下。”
“难道真的与他没关系?”姜青松怀疑地说。
“我认为存在几种可能。第一,真与他没关系,他确实想改恶从善,这点我们都不相信;第二,大岛丸已经隐藏起来,我们根本找不到;第三,他确实有持无恐,不怕我们采取任何防范措施。”白天云分析道。他还想说庄致远已经意识到华金亭在为姜青松死后布局,但想到这种说法好象姜青松已经死定了,而且按庄致远的说法,自己是华金亭布局的一个重要棋子,心里因此极不舒服,加上项冲和苏婉在车上,便没说出来。
“项冲,你能确定大岛丸躲在松下代子的茶道馆?”姜青松问。
“基本可以确定。我已经派人盯了他很久,最后一次他进了茶道馆就再也没出来。”项冲回答。“我的人在外面守了他俩天。”
“松下代子你们盯过吗?”白天云问。
“缉毒专案组成立后,我也把她列入过怀疑对象,但没发现过她有什么可疑之处,她从不与九龙帮的人接触,交往的都是上流社会有身份的人,就暂时把她排除了。”项冲说。
“她对胡九龙的厌恶不象是装出来的。”苏婉说。
“当时调查松下代子是由苏婉负责的。”姜青松说。
“姜局,这个日本女人得重新列入我们的视线。她决非简单人物。”白天云说。
“你具体安排吧。”姜青松赞同道。
“苏婉,还是你负责。”白天云说。“要争取把她的一切行踪都掌握清楚。”
“是。”苏婉答道。
姜青松的老部下是坐轮船来的,全都脱下军装换成了便服,下船后便离开码头,来到码头附近和一个僻处,因三十来个精壮汉子聚在一起太显眼,容易引起怀疑,他们三三俩俩散开。带队人叫李炜,姜青松当师长时,曾是他的卫队长;给姜青松打电话的叫姚少华,给姜青松当过三年贴身护卫,姜青松调来上海任警局长时,他已经下去当连长了,否则姜青松会把他带到上海。他听李炜说要带队到上海支援老师长,主动脱下军装跟了来。
吉普驶到约定地点,白天云刚一停车,姜青松就迫不急待跳出车,向李炜和姚少华奔去,一路上都保持着高度警惕的项冲见状,想跟去拦在他面前,被白天云拉住。
“这周围——”项冲急道,眼光扫向周围那些精壮汉子。
“是姜局长的老部下。”白天云微笑道。吉普车刚开进这些汉子的视线,白天云就发现这些汉子们都高度警觉,手几乎贴放在鼓起的腰部,作好了随时应变的准备。“他们都是训练有素的专业卫队,有了他们,对姜局长的保卫,又多了一分保障。”
李炜和姚少华看见姜青松,也欣喜若狂向他跑去,跑到他面前,俩人嘎然而止,立正敬了个军礼。
“李炜奉命带卫队向老师长报到。”李炜声音洪亮道。
“老护卫姚少华向老师长报到。”姚少华说,似乎有点底气不足。
姜青松哈哈笑着,在他们挺直的胸上各击了一拳。“好啊,越来越精壮啦。”
“报告老师长,姚少华是违犯军纪,擅自跟来的。”李炜一本正经说。
“好个李炜!居然一见到师长就出卖我。”姚少华向李炜扬起拳头,李炜却装模作样挺立不动。姚少华的拳头打不下去,悻悻地收了回来。当年他们俩个都是姜青松的贴身护卫,经常一起打打闹闹。“师长,我已经没有回头路了,你得收下我。”
“怎么?我才走俩年,你就在军队呆不下去啦?”姜青松有些诧异地问。
“报告师长,这家伙混得不错,已经当营长了。”李炜说。
姜青松立即明白了,遗憾地说:“少华,你这是何必呢?你才二十三岁,又有军事才干,留在军队,你的发展会很快的。”
“师长,都过去了俩年多,你突然开口要人,说明你这里很吃紧。我听人说过,上海滩帮会林立,各种势力交叉,并非善良之地。你当警察局,实际上是坐在火山口,我怎么也得跟在你身边。否则我这心永远都放不下。”姚少华动情地说。
“既然军装都已经脱了,就换一身警服吧。”姜青松说。“这里又是一种战场。”
“报告师长,这次来的三十人,全是师部卫队精选出来的,其中有五个是你当年的卫士。”李炜说后,一招手,五个老卫士涌了过来,全挺立在姜青松面前。
姜青松在每个人胸口打了一拳后,把他们全带到白天云跟前,一一向白天云作了介绍,然后对他们说:“这位是我的助理,叫白天云,你们全部归他指挥,今后不管我在与不在,白助理就代表着我。你们必须无条件服从。”
“是!”李炜、姚少华和五名老卫士齐声应道。
姜青松在他的老部队,就是军魂,就是传奇,具至高无上的权威。
白天云感动得视线模糊,同时心里却涌起了无比的悲哀,姜青松的话,有着很浓的交待后事的味道。他暗暗发誓,为了保护姜青松的安全,即使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白天云和姜青松商量,决定让姚少华带领十个卫士跟回警局换上警服,直接贴身保护姜青松,剩下二十名由李炜负责带领作为奇兵隐在暗处,他们的吃住行,交给项冲具体负责。姜青松本想让所有卫士全隐在暗处,但白天云坚持不同意,白天云认为,在粉碎谋杀阴谋之前,重中之重的任务是确保姜青松的安全。
第三十九章 刺杀阴谋(2)
其实,这支奇兵在华金亭心中,早已不奇。
在他们实施打草惊蛇计划时,华金亭就有俩个判断,一是姜青松在日本人内部有眼线;二是姜青松从军队调的人早隐在了上海。松下代子与麻廷贵商量的三套谋杀方案,都把这个因素考虑了进去。
白天云从商会离开后,华金亭立即打电话把松下代子约到商会。松下代子的茶道艺妓馆开张时,他出席剪彩后,已经四年了,他再也没去过。自从对松下代子产生了戒心后,他与松下代子单独见面,要么在他的华府,要么在商会,必须在他能完全掌控的地方,他才感到安全。也不知为什么,每次坐车经过松下代子的茶道艺妓馆,他都会产生一种里面是龙潭虎穴的感觉。他曾派麻廷贵去摸过底,麻廷贵回来告诉他,整个馆占地面积极大,用来经营的地方还不到三分之一,其余部份却不让任何外人入内,透着一种神秘。
华金亭认定茶道艺妓馆必定是松下代子的大本营,一旦谋杀按照他预定计划完美实施,现场留下日本人的尸体,他将把茶道艺妓馆举报给叶宗元或白天云,让警察一举捣毁,把松下代子的势力连根拔掉。
虽然与麻廷贵一起设计了三套谋杀方案,把已经退缩的华金亭又捆绑在了一起,又痛快淋漓惩治了让自己恶心的胡九龙,发泄出了心中的愤懑,但松下代子的心仍然无法安宁。同父异母的弟弟松下介雄背叛组织,使她产生了难以消除的危机感。
她内心深处盘桓着一个害怕和一个希望。
她害怕亲弟弟松下介雄真潜逃到上海,出现在她的面前,为了大和民族的利益和自己的前途安危,她只有大义灭亲一条路。从血源亲情上,她没什么放不下,但从男人女人角度,她却有几分不忍,不忍亲手毁灭他。松下介雄作为第一个得到她处女之身的英俊男人,已在她心上刻下了痕迹。
她希望忙尽快再为组织立一大功,消除松下介雄背叛给她造成的影响。因此,必须尽快杀掉姜青松,乘警局群龙无首陷入混乱,把组织顿积的一船鸦片走私进上海,再销售出去,转化为现钱。这船价值天文数字的鸦片不出手造成的资金积压,已使组织感到了压力。更主要的是,大量输入鸦片进中国,让中国人沉溺毒瘾,是为大和民族最终征服支那战略的重要一环。她如果再束手无策,她在上海的使命恐怕就从此结束。
她和麻廷贵设计的方案交给华金亭审定,她已打过几个电话催问是否可以开始实施,但华金亭都让她再等等。如果不是为了把华金亭捆绑在一起,她早就自已派人动手了。在没有新的合作伙伴之前,她还离不开华金亭,否则即使鸦片成功走私进来,她也找不到销路。
因此,一接到华金亭电话,她立即意识到,华金亭下决心了。
“可以了吗?”走进华金亭办公室,松下代子就迫不急待问。
华金亭微微点了点头,然后说:“我赞同第二套方案。”
“好。我就按第二套方案实施。”松下代子说,又问道:“华爷准备派出多少人?”
“不多,三个。”
“三个?”松下代子脱口道。“每天跟在姜青松身边保护的警察就不下十个,还不算上他从部队调来呆在暗中保护的人。派三个人去,等于白白送死。华爷,这可不是你老的风格。”
“这三个还是我从外地请来的高手。你不会不清楚,九龙帮和我,都在姜青松的严密监视下。我们不能低估姜青松和叶宗元的智商,楼定山行刺失手后,他们已加强了姜青松的安全保卫,九龙帮和我的人稍有异动,他们就必定有所察觉。三个人去行刺,确实不够,但三个死士,产生的力量就绝不能低估。再说,松下小姐手下高手如云,松下小姐总不能袖手旁观吧?九龙帮和我这里,吸引着警察的注意,松下小姐的人手就大有发挥的余地。象大岛丸先生和他的手下就不在警察的监视之下。我相信松下小姐除去姜青松的心情比我还迫切,否则松下小姐就不会主动与老九上床,然后感到恶心吃亏,又在老九屁股上刻字发泄。”
一种怨毒之气在松下代子心中升起,恨不得立即冲过去给华金亭俩耳光,但她仍然和颜悦色,心想,只要你华金亭派人参加了,姜青松的血你就洗不掉,还得与我同舟共济。
这头老狐狸,总有一天要让你自食其果!
“就按华爷的意思办。我再加派人手。”松下代子说,停了停,又问:“除掉姜青松后,这票货你们该接了吧?在日本的内奸我们已经处理掉了。乘着姜青松死后警察群龙无首的混乱,应该是进货的大好时机。”
“先除掉姜青松后再商量。姜青松死后,到底会发生什么样的变数,谁也说不清楚。这票货价值太大,我必须把形势看清楚了,才能下决心。”华金亭含糊道。
“不管怎么说,这票货一定要进。”松下代子语气坚定地说。
“那就赶实施刺杀行动吧,最好在这一俩天就实施,以免夜长梦多。”
松下代子告辞走后,麻廷贵闪身进了华金亭办公室。
“华爷,房子我已租好,柳七和十个好手已神不知鬼不觉提前潜入待命。”
“任务他们明确了吗?”华金亭问。
“已经明确,第一,保证姜青松必死;第二,留下一俩个日本人的尸体;第三,江浙皖的三个杀手也得灭口。我想,这样连环套,应该能万无一失,成功实现华爷的意图。最后还可往姜青松调来隐藏在上海的人手身上推。在同她商量时,我已多次告诉她,据可靠消息,姜青松已从他曾经当过师长的部队调了一批人手潜隐在上海。”
“我们的人认识大岛丸吗?”
“柳七认识。”
“如果大岛丸参加了,最好让大岛丸留下。”
“我马上通知柳七。”
“还有,告诉柳七,注意不要让白天云死了。这个人得先留着。”
一切都安排好,华金亭心情愉快地仰靠在太师椅上吸着水烟。
在上海滩白手起家,能成为上海滩首富,跺一下脚,整个上海滩都要震动,他靠得就是玩阴谋诡计,胡九龙和九龙帮,只不过是他实施阴谋诡计的一把刀。在上海滩,他不相信还有谁能玩得过他。叶宗元的智谋,在他面前不过是雕虫小技;松下代子虽是个他不敢轻视的奇女子,但毕竟是女人,女人总是头发长见识短,不可能比他看得深、看得透、看得远。
他这一招,还不只是一箭双雕,而是一箭三雕。
姜青松是他直接威胁,松下代子是他潜在威胁,驱狼逐虎,再驱虎逐狼,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他仅出一招,就能一举解决俩大威胁。
而且,在现场留下大岛丸和江浙皖杀手的尸体,他可以向叶宗元解说,鸦片走私,实际上是日本人与江浙皖帮会在合作,胡九龙与大岛丸接触交往,是因为经营鸦片馆,在靠大岛丸供货。在政府颁布禁烟令之前,经营鸦片馆也是合法的。现在警察查封鸦片馆,九龙帮损失惨重,但没有任何违抗,也可说是表示了金盆洗手的决心。
另外,把大岛丸披露给白天云,只要大岛丸的尸体留在了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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