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雄游戏上海滩 第 50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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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松下代子的问题,我准备去向汪市长汇报一下,她毕竟是外国侨民。”

    “和汪少甫谈松下代子,你得把握好分寸,他和松下代子的关系十分微妙,曾一度狂热迷恋上了她。据我所知,对松下代子,他一直有种莫明的恐慌。”

    “我也听姜局长说过,那时他刚当上副市长,后在叶市长劝阻下,才清醒了过来,迅速从情网泥潭中脱身出来。我知道怎么掌握分寸。”

    “如果他还对松下代子藕断丝连,你可以暗示他,松下代子与华金亭和胡九龙都可能有一腿,让他彻底死了心。”

    “这样不太好吧?”白天云有些犹豫道。

    “他是上海最高首长,绝不能让他被松下代子控制了。我认为他对松下代子的恐慌,实际上就是一种藕断丝连的变态反应。松下代子的姿色,对男人太有诱惑力了。”

    白天云感到庄致远的这种分析大有道理。

    庄致远把自己要去艺伎馆见松下代子的事告诉白天云,是知道松下代子和艺伎馆已在白天云的严密监视之下,怕因此引起白天云不必要的误会。

    华金亭在运河上被杀,白天云对他产生了怀疑,已给他敲起了警钟。白天云是他惟一的朋友兄弟,那种感情,比血还浓,他不想因此失去。他心里非常清楚,见多识广之后,白天云的观念发生了极大变化,再不是当初那个无条件追随他争霸上海滩的白天云了。他取代华金亭商会长,接收华金亭的产业,都还在白天云能接受的范围内,甚至即使是他在运河劫杀华金亭,也没破白天云最后的底线,最多使白天云愧于继续当警察局长而已。但如果他走得太远,破了白天云所能接受的底线,那么,他们的决裂就在所难免。

    所以,从现在开始,不管做任何事情,他都得考虑不能破白天云能接受的底线,而且尽可能减少让白天云产生怀疑的事。

    对松下代子,他抱着一种很复杂的心态,松下代子是个什么样的女人,他心知肚明,也认同白天云的看法,这个女人将是个可怕而危险的对手。但他认为还不到把她拔除的地步,他已经看透松下代子想利用他和白天云的心态,因此他也想看看能否利用松下代子的实力,帮助巩固自己在上海滩的地位,不管怎么说,他崛起的时间太短,根基还不稳,所以必须借助各种力量。

    松下代子对庄致远,则是抱着志在必得的心态。这对她是一场押上身家性命的豪赌,胜了,她在上海滩的事业将发生一次飞跃,组织内部的威胁很容易化解;输了,一切都将失去。

    这场豪赌,她并非是盲目的,庄致远早就掌握了她走私鸦片的情况,却一直隐忍不发,使她意识到,庄致远绝不会做损人不利已的事,因此她充满着极大信心。

    从昨天白天云借口还棋债的来访,她已察觉,自己的底,庄致远连他最好的兄弟也没告诉,说明庄致远对她一定别有所图。对白天云,她只在言语上挑逗,并没付之行动。她相信自己的直觉,白天云正,庄致远邪,因此她现在的合作伙伴将是庄致远,因此对白天云,她留有余地,待与庄致远结盟之后再视情况而定。

    昨晚令她懊恼的是,两个受蒙面刺客的出现,逼她在白天云面前露出了功夫,白天云再也不会把她当着弱不禁风的小女子了。而且事后她越想越觉得蹊跷,蒙面刺客仿佛是在做戏,如果这样,说明白天云开始对她产生了怀疑,同时也更说明庄致远没把她的底披露给白天云,否则,他就不会多此一举。

    她是华金亭的坐客,白天云怀疑她,理所当然,但是,白天云为什么要试探她是否身具功夫呢?难道白天云对运河血案产生了什么怀疑?

    在运河劫杀华金亭,她认为整个上海滩,最没作案动机的是她,最大的嫌疑者,应该是庄致远,怀疑任何人,都不应该怀疑到她的头上。

    所以,最后她仍然认为蒙面刺客是为了杀白天云。

    松下代子做梦也没想到,一付围棋,使刘文昌和朱宝堂知道了她是凶手;现场的目击者,又使白天云把怀疑的矛头指向了她。

    在艺伎馆见面寒喧客套几句之后,松下代子把庄致远领到了一个他打破脑袋也想不到的地方。来艺伎馆之前,他知道松下代子会用她对付男人最犀利的武器,风情万种的姿色和令男人血脉贲张的肉体来诱惑。他设想了各种各样的可能,但没想到松下代子这么直截了当,选择了这么一个地方。

    这是一间光线暗淡的浴室,一个可供六七人共浴的大浴池,池里早放满了水,水面飘浮着一层花瓣,整个浴室弥漫着一种令人舒坦的幽香。

    “松下小姐这是——”

    看着庄致远错愕的表情,松下代子嫣然一笑。“庄会长是人中俊杰,代子想抛开一切面纱,从头到脚,从里到外,与庄会长坦诚相见。”

    “也就是说,你我脱光了衣服,赤条条的在一个浴池里?”庄致远有意用粗俗的话说。

    “男女共浴,是我们大和民族的一项悠远的传统。”松下代子开始解开和服带子。“衣冠楚楚遮住的不仅仅是肉体,也遮住了心灵。代子认为,裸呈相对,还原于本相,也许更好勾通。不瞒庄会长说,如何才能与庄会长无拘无束畅谈,代子颇费了一番脑筋。”

    “松下小姐莫非是想用这种方法检验我的定力?松下小姐是绝顶聪明的女人,难道没看出,在美色诱惑前,我的定力可比我兄弟白天云要强得多?”

    “色不迷人人自迷,代子有自知之明,代子的蒲柳之姿不入庄会长之眼。代子只想用这种方式,与庄会长坦诚相见而已。其实,这个世界上,不管是中国人、日本人还是美国人、英国人;不管是黄种人、白种人还是黑种人,实际上只有两种人:男人和女人。庄会长说代子是个聪明女人,聪明女人当然只找最强的男人作依靠。”

    说话之间,松下代子已优雅脱去了身上最后一块布片,一丝不挂站在庄致远面前。庄致远坦然地看着她,除了欣赏她玉体的完美外,心里并没产生丝毫情欲冲动。他想起第一次看见叶雪冰之后,心神受到了极大震撼,因此深夜去了梅筱红处,梅筱红也曾脱去衣物一丝不挂站在他面前,那晚,他产生了极强的情欲,但仍被他克制住了。此刻,松下代子的玉体比梅筱红更完美,但他却心如止水。

    松下代子含幽含怨似地瞟了他一眼,缓缓走进浴池,分开水面漂浮的花瓣,慢慢地浸到水中,然后只露出一个头靠在了浴池并闭上了眼。

    庄致远心里冷笑一声,他今天不下水,无疑在气势上就弱了松下代子一分。尽管他已意识到松下代子摆出这种架势,一定还有辅助手段,但他不想让一个日本女人看轻了自己,也脱光衣服,走进池中,在松下代子对面靠着。

    松下代子露出了诡谲的微笑。屋中的香,池中的水,都添加了催情药,加上她本身就是最强的催情药,她不相信庄致远抗拒得了。

    其实,当松下代子脱光衣服走进池中时,庄致远就已经意识到了松下代子的用意。对赤裸身子的松下代子,他心中没有欲念,但下体却有种跃跃欲试的感觉,下到池中后,居然不受他控制雄起来了。他曾冒出了一个念头,既然上了这个女人,他心会仍然如故。但上了她,自己就败给了她,这是他所不愿意的。而且,他想得更深远,当他与叶雪冰的爱情成熟,结为夫妻后,这就会成为松下代子威胁他的把柄。按照现在的速度,按部就班发展下去,他在上海滩的地位,将远超过鼎盛时期的华金亭,他绝不能授人以柄。

    松下代子在香中和水中添加的催情剂,并不是那种强烈到令人神智迷乱的药物,那种方法对庄致远这种人根本不可取,反而还会增加反感。香中和水中的催情剂,只能起到一点辅助作用,她要庄致远在清醒状态下与她云雨风流,让他在她高超的技巧下迷恋。

    “代子到上海多年,还没真正服过什么人,但庄会长却让代子彻头彻尾服了。”松下代子伸出莲藕般的手在水面划动着花瓣说。“庄会长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华金亭在上海苦心经营了数十年的产业,转眼间就落到了庄会长手中,令代子不能不服啊。”

    “我是巧取,比起松下小姐的豪夺,仍然相形见绌。”庄致远不动声色道。

    “此话怎讲?”松下代子已听了他的话外音。

    “松下小姐知道我为什么与你同池共浴,尚能自控,而不想一亲芳泽吗?”

    “愿洗耳恭听。”

    “据我所知,华金亭鸦片生意的最初合作伙伴是英国人,松下小姐在上海滩一出现,华金亭就改为与你们日本人合作,你们又联手把英国人赶出了上海滩。松下小姐是先征服了华金亭的肉体,才谋求得合作吧?”

    “麻廷贵在你手上,你知道这些并不奇怪。”松下代子冷静地说。

    “既然你知道麻廷贵在我手上,就该知道我为什么对你没兴趣。你确实很美,你展现在我眼前的玉体可说完美无缺。但是,连胡九龙这样恶心的男人都上过的女人,我感到恶心。”

    第四十四章 裸身共浴(2)

    松下代子嚯地从水中站起,水从她羊脂白玉般的身体流下,丰挺的乳峰上还沾贴着一花瓣。为了谋杀姜青松而委身胡九龙,已成了她最不愿意回顾的一种痛。如果不是亲弟松下介雄背叛,使她感到了来自组织的危机,她不会这样病急乱投医。后来她毫不犹豫灭杀松下介雄,这也是原因之一。

    庄致远用这种语气和这种话语捅在她的痛处上,她感到奇耻大侮,眼中闪过了一道精光。如果不是为了想与他合作,以便对抗组织内部的威胁,她真想扑过去扭断他的脖子。

    “松下小姐用不着再向我展示了,我已说过,你的玉体完美无缺,还是躺到水中吧。”庄致远继续用讥讽的语气说,看见松下代子失态,他感到了一种莫明的快意涌遍了全身。见松下代子重新回到水中后,他接着说:“胡九龙上过你,这只是原因之一。另一个原因是,我不想像华金亭那样,死在松下小姐的刀下。”

    “你——”松下代子又被刺激得从水里站起,但马上又回到了水里。她完全傻了眼,满以为天衣无缝的劫杀,整个上海滩没人会怀疑到她的头上,没想到庄致远一口就道破,这个庄致远比她想象还要利害。

    “华金亭数十年的积蓄,绝对是个天文数字,恐怕松下小姐到上海后,四年多走私鸦片的全部所得加起来,也不会有其十分之一吧?松下小姐这财,发大了。”

    想到这笔天文数字的财富,松下代子冷静了下来。四年多走私鸦片,日方的利润也就十分之一,而她分到手的,连五十分之一也不到。有了这笔巨财,她就有了对抗任何人的底气。昨晚与白天云的奕棋,话语上她一直处于主动,而今天,不但主动权却掌握在了庄致远手中,她还被他刺激得失了态。她认为这并不表示庄致远的智慧比白天云高,而庄致远的心机太深,掌握了她的情况太多。

    想得用自己的姿色诱惑庄致远,本身就是她的一大失误,明知道了解很多内幕的麻廷贵在他手中,自己和华金亭与胡九龙的关系他必定知道,自己的姿色和身体在他眼里已一钱不值,自己还愚蠢的出此下策,受侮就是活该。如果她与胡九龙的关系传入社会,她的身份就会因此而一落千丈。

    如果她今天这招用在白天云身上,恐怕早就与白天云巫山云雨了。而且,如果纯粹从一个女人的角度看,白天云远超过了庄致远。但有了今天庄致远的教训,她再也不敢轻易对白天云动这种念头了。她的真实身份,庄致远也许不会告诉白天云,但她与胡九龙的关系,他有可能向白天云透露。

    “庄会长现在赤身裸体躺在这水池里,难道就不怕我——”松下代子盯着庄致远的眼睛说。“我可是个没有廉耻的蛇蝎心肠的女人。”

    “哈哈——”庄致远爽朗大笑。“像松下小姐这样绝顶聪明的女人,是绝不会干傻事的。”

    “看来庄会长对代子这具被胡九龙、华金亭玷污过的身子不感兴趣,代子也就不自讨没趣了。”松下代子自嘲似地说,一提到胡九龙,她的心就如被针刺一样的痛。

    “如果对松下小姐不感兴趣,今天就不会与松下小姐这样坦诚相见了。”庄致远认真地说。“其实,松下小姐是个富有自我牺牲精神的奇女子,庄某人佩服。”

    松下代子有些感激地看了庄致远一眼,他的‘自我牺牲’的评价,使她有种知音般的感觉。她拍拍掌,两个侍女捧着浴衣进来。松下代子和庄致远从池中出来,两侍女恭敬地替他们披上浴衣,又替他们系上腰带。

    “庄会长,我们换个地方继续谈吧。”松下代子说。

    “乐意奉陪。”

    一场声势浩大的销烟活动,加上媒体的连番报道,迅速把汪少甫的声望推到了顶峰,他无疑就是新时代的禁烟英雄。

    权力和威望连在一起,就成了权威。

    权威则使他的施政畅通无阻。

    过去叶宗元施政,总会有一些阳奉阴违,而他只要发出一项指令,很快就能得到落实;过去叶宗元当市长,掌握商会的华金亭可以一之分庭抗礼,而现在,他的话在庄致远掌握的商会,就成了最高指示。庄致远甚至还把商会的牌匾换成了他的手迹,表明了商会对他的绝对服从。由此可见,叶宗元只是个有名无实的挂名市长,而他则是实实在在的上海第一人。

    他认为他在上海已经拥有了绝对的权力,心里充满了踌躇满志,想起了奇书《红楼梦》中的一句诗:“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天”。只要自己治理好了乱象丛生的上海滩,他的仕途将无可限量,到时他将“直挂云帆济沧海”了。

    看见白天云进了办公室,他表现出了极大热情,还破例亲自替白天云泡了杯茶。

    见白天云的视线落在墙上郑板桥的竹图,便说道:“致远送我的。”

    “哦。”白天云轻轻应了一声。

    庄致远送汪少甫这幅郑板桥的竹图时,曾告诉过白天云,还说:“当年郑板桥等扬州八怪喜画松竹,并不是他们本身对松竹情有独钟,而是市场对松竹的需求大,那些贪官和为富不仁的盐商,都不惜重金购买,以粉饰门面,所以画家们为了赚钱,自然集中力量画松竹。”

    白天云明白庄致远的意思,送汪少甫郑板桥的竹,是让他粉饰门面。他和庄致远都从心里瞧不起这个图虚荣华而不实的汪少甫。

    “天云,你出任警察局长后,立即打出了一个崭新的局面。”汪少甫喜形于色地说。“想不到华金亭作恶太多,连想退回老家享福都不行,居然被太湖水寇劫杀,真是大快人心。”

    汪少甫这样说,一是因为报纸报道华金亭是被太湖水寇劫杀,二是他有意这样说,表示他认可了这样的说法,因为有人曾从谁是最大得益者向他分析过这件事,认为庄致远有极大嫌疑。但庄致远是他忠实的支持者,庄致远还向他表示,今后的商会,将是市府的小金库,会在经济上对他提供保障。警察局和商会,在他看来,已是他权力的两大支柱。即使真是庄致远干的,也是为了永绝后患。因此,他不希望这种说法传入社会。

    “汪市长,今天我来,就是为了向你汇报劫杀华金亭的事。”

    “好嘛,有什么发现吗?”

    “据我赶到案发现场调查,初步可以判定,作案者不像是太湖水寇,应该是从上海跟去的。”白天云沉稳地说。“而且我判断,这批人就是血洗九龙帮堂口的人。”

    “莫非真是庄——”汪少甫有些紧张。

    “从表面上看,庄会长有极大嫌疑,但我在现场找到了目击者,可以证明此事与庄会长毫无关系,这种说法已不攻自破。”

    “那就好。”汪少甫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只要不是庄致远,不管是谁干的,都算是件好事。他深知华金亭绝不会自动退出上海,只要他人还在,心就不会死,凭着他雄霸上海滩数十年的基础,很可能会在老家遥控指挥,在上海掀波起浪。只有华金亭死了,才能真正永绝后患,他从此才可以高枕无忧。

    “据目击者讲,很可能是日本人干的。”

    “日本人?”汪少甫又是一惊。“他们不是华金亭走私鸦片的合伙者吗?他们怎么会劫杀他,太不可意思了。”

    日本人与华金亭合伙走私鸦片,叶宗元和姜青松早就告诉过他,白天云缴获的那船鸦片,就是日本人的,但那次行动没留下活口,因而无法追查下去。

    “日本人狼子野心,对他们来说,没有永久的朋友,只有永久的利益。华金亭撤出上海,随身携带了他数十年积蓄的钱财。他们认为他没用了,就下手杀了他,掠夺了他的钱财,我估计这笔巨财,将是个天文数字。”

    “涉及到外国侨民,一定要慎重,没有确凿证据,不要轻举妄动。”

    “我知道,我正在查找证据。所以先来向市长你汇报。”

    “很好。”汪少甫点头道,这表示了白天云对他的尊重与服从。“有目标吗?”

    “有。上海滩大名鼎鼎的交际花松下代子,她有极大嫌疑。”白天云小心地说。“为了慎重,我还想法设计试探了一下,她确有一身不俗的功夫。”

    “她?”汪少甫的脸色立即难堪了起来。对松下代子的姿色,在他心里从来就没有真正消失过。而且,他还多次想,即使叶宗元和老市长所说是真,她也可能是个无辜的受害者。他之所以见到她恐慌,主要是叶宗元还在,他的市长还没有坐稳。当他听说华金亭撤离上海在运河上被杀之后,想到自己从此将是上海滩的绝对权威,松下代子那闭目羞花的绝世姿色又悄悄在他脑海里浮现了出来。“真会是她?”他不相信地又问了一句。

    “据我调查了解,她同华金亭和胡九龙都有一腿。”白天云本不想说,但察言观色,意识到庄致远的判断没错,汪少甫确实还对松下代子藕断丝连。其实,将心比心,松下代子的姿色对他也有着莫大的吸引力,他也不希望她真是个蛇蝎美女。

    一想起胡九龙这个丑陋的男人与松下代子居然曾经在一张床上翻滚过,汪少甫心里如同塞满了乱猪毛,立即涌起了一阵阵的恶心。他庆幸自己还没上她床就脱身了出来,否则听到这个消息,他说不定会忍不住呕吐出来。

    庄致远的这一招还真灵,松下代子在汪少甫心中的美好立即荡然无存。

    “你放心大胆开展调查,拿到了真凭实据,就把她绳之以法。”

    从汪少甫办公室出来,白天云大为感慨,看来处理有些事情,还真不能太循规蹈矩。

    其实,松下代子与华金亭有关系,他信。但说松下代子与胡九龙也有一腿,他不信。只要是女人,恐怕都没人自愿让胡九龙上床,何况有着强大实力的松下代子。

    第四十五章 与狼共舞(1)

    白天云刚走出市政府大门,汪少甫的助理就急急追了出来喊住了他。

    “还有什么事吗?”白天云站住问。

    “汪市长有件事忘了给你说,让我转告你,希望你想想办法。”

    原来,在姜青松查缉鸦片走私的高压态势下,鸦片的货源已经紧缺,接着又查封了鸦片馆,鸦片的价格迅速飚升,但当白天云一举铲除九龙帮,缴获了一整船鸦片后,大大小小的鸦片生意者都吓破了胆,不敢轻举妄动,鸦片的来源基本被堵住。

    但是,没有了货源,瘾君子们就受不了的,已经连续发生了几起到市政府闹事的情事,甚至还发生了一次汪少甫的轿车被几个瘾君子堵在街上的事。

    汪少甫原本就准备和白天云商谈如果解决这些中毒很深的鸦片鬼问题,因白天云提到松下代子很可能是劫杀华金亭的凶手,又提到了松下代子的丑事,汪少甫心神受到了很大冲撞,把想好了要同他商谈的问题也忘了。待白天云离开他办公室后才突然想起。

    “汪市长说,不尽快想法解决,这些人就会成为一个极大的社会问题,会成为社会不安定的因素。”助理说。

    白天云听后,深感大有道理。这段时间,他的主要精力放在了华金亭身上,忽略了断了来源的瘾君子的问题。无法解决烟瘾的鸦片鬼,在瘾毒发足时,是最容易走极端的。

    汪少甫能首先想到这个问题,说明他虽然有很明显的弱点,但在施政方面仍然有他的独到之处,否则叶宗元也不会如此放心把权交给他。

    回到警局,白天云马上开会研究这个问题。

    项冲说,这确是个必须正视的社会问题,这段时间已连续发生几起因毒瘾发足而产生的凶杀和自杀案,如果不采取有效措施,此类事会越来越多。

    苏婉建议,办一个戒毒所,先把中毒较深已到临界点的瘾君子集中起来,强行戒毒。

    石明哲和项冲等人都认为这个建议可行,但办戒毒所需要大量资金,警察局行政资金本就紧缺,根本拿不出余钱来筹建。

    苏婉又建议发动社会捐助。

    白天云立即想到了接收了华金亭产业又控制了商会的庄致远,后来他同庄致远谈起此事,庄致远当即表示全力支持。首先拿出了一大笔钱作榜样,并召开商会大会募捐。陈白轩又发动文化界连续组织了几场义演募集,基本解决了戒毒所的资金问题。一个孤儿院,一个戒毒所,经过媒体的大肆宣传,庄致远的慈善家声名传遍了整个上海滩。

    白天云把筹办戒毒所的事交给苏婉主办。他没想到,虽然庄致远接收了华金亭的产业,但连续拿出大笔现金,使庄致远捉襟见肘,在松下代子的诱惑下,迈出了击破白天云的所能承受底线的一步,最终形成了兄弟对决的局面。

    从浴池出来,松下代子把庄致远领进了密室。

    “庄会长,在明人面前,我就不说暗话了,我希望能与庄会长成为长久的合作伙伴。”松下代子已收起了媚态,展露出了她精明干练的一面。“庄会长虽然坐上了商会长的宝座,但我相信,庄会长要完全坐牢,在短时间内,也并不是件十分容易的事。一个好汉还需要三个帮。庄会长有白天云的强援,又有汪少甫的支持,但我相信庄会长感到仍然远远不够。庄会长没动刘文昌和朱宝堂,就已经表明庄会长需要他们的支持配合。庄会长又明知我松下代子是个什么样的人,却仍我逍遥自在,也说明庄会长并不想节外生枝,而把如何巩固已到手的权力地位放在了首位。庄会长既然清楚运河上的事是我松下代子所为,又敢与我同池共浴,说明庄会长对我也有所企图。当然,我现在不会愚蠢到认为庄会长对我这具玷污了的身体有企图。我是说我的实力,对巩固庄会长的权力地位应该会有帮助。我和庄会长的合作,我相信应该是强强联合。”

    “我们有什么可以合作的呢?”庄致远颇感兴趣地问,意识到松下代子要摊牌了。

    “随着社会的变化,华金亭那种靠着帮会武力争霸上海滩的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庄会长收编斧头帮改名为三合会,无法是利用来为那些特殊产业当保镖和威慑其它帮会,只是一种辅助力量,要真正控制上海滩,只有一种力量,钱。只要拥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金钱,加上你有市府和警察局这种社会公权的支持和三合会这种帮会的辅助,你就将成为上海滩说一不二的第一人,得到华金亭这种短视者永远也得不到的高峰。”

    “松下小姐又换了种方式在诱惑我了。”

    “我已经认识到了,庄会长是任何人任何方式都诱惑不了的绝代枭雄。我现在所说,只不过是庄会长早就所想。庄会长的所作所为,代子并不愚笨,已看得清清楚楚。”

    “那么,松下小姐想同庄某人合作什么?”

    “自然是全方位的合作,当然,首先生意,最赚钱的生意。”

    “松下小姐莫非是说——”

    “不错。鸦片,一本万利的鸦片生意。”

    “松下小姐真是胆大妄为居然敢明目张胆向我提出做鸦片生意,让庄某人不得不佩服。难道松下小姐不怕我向我兄弟举报,把你丢进黑牢?”

    “相信庄会长不会。如果庄会长有此心,代子今天早已呆在黑牢里了。”松下代子胸有成竹地笑笑。“据我观察,庄会长和白局长,是一对铁血兄弟,又一起斗垮了华金亭,谁都以为你们是铁板一块。但代子不这样看。代子认为,庄会长与白局长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你们追求的是完全不同的两种理想。白天云正,庄会长邪。白局长把法律奉为神圣,庄会长却无视任何人间法律,只求成功,不择手段,甚至背着好兄弟白天云另搞一套。血洗九龙帮堂口,从白天云包围圈中救走胡九龙和麻廷贵,利用掌握的证据逼刘文昌和朱宝堂屈服拥戴你当上商会长,又威逼华金亭,顺利接收了华金亭在上海的产业。相信庄会长也心知肚明,华金亭本想破釜沉舟与庄会长背水一战,代子为庄会长实现目的,在暗中也做了不少说服工作,才有华金亭一声不响撤出上海。实际上代子与庄会长早有在无言合作了。”

    “你不过是图谋华金亭那批巨大的钱财而已。”庄致远冷笑道。

    “这只不过是其中一个目的,代子真正想的,是要与庄会长成为永久的合作伙伴。庄会长是有慧眼的人,不可能看不到,上海藏龙卧虎,一本万利的生意,你不做,一定有其他人做。这种生意,全世界所有国家都禁止,但从来没有一个国家能真正禁止得了。特别是现在的上海,鸦片价格已翻了几番,暴利之下,一定会有人铤而走险。”

    庄致远端起酒杯,阴阴地盯着松下代子,忽然猛一仰脖喝干了杯中酒,把杯子一摔,顺手狠狠掴了松下代子两耳光,松下代子娇嫩的脸颊立即浮现出十个指印。

    秋末凉子提刀冲进,把刀架在了庄致远的脖子上。

    “把刀拿开。”庄致远冷冷地说。

    “听见没有?把刀拿开,给我退出去!”松下代子摸着火辣辣痛的脸厉声道,待秋末凉子退出后,又换上笑意柔声说:“中国人讲,打是亲,骂是爱,庄会长打代子,说明庄会长已把代子当成了自己人,代子心里感到莫大高兴。”

    “哼!”庄致远冷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秋末凉子又进来:“你把底都摊给他了,这人留不得。”

    “放肆!”松下代子怒道。“滚出去!”

    庄致远的两耳光,打得松下代子心花怒放。

    其实,对军方用鸦片毒害中国人,让中国人永远积弱下去的战略目的,她已经无谓了。自从通过松下介雄得知因她身上有一半中国血统,日本高层并没把她当着真正大和民族一员之后,她就对日本没有了认同感。她所有一切的努力,都是为了她自己。

    谋求与庄致远的合作,本没必要一开始就把犯禁的鸦片生意提出来,但她分析了庄致远的心态后认为,鸦片是一剂猛药,只要庄致远接受了,他们的合作就会迅速进入蜜月期,在对抗即将到来的组织要员时,就有了强有力的倚靠。

    她知道庄致远已被她说得心动了,庄致远这壶水,只要再加一把柴火,很快就能烧开。

    果然,第二天,庄致远便把她约到了庄公馆。

    没想到松下代子会这么肆无忌惮向他提出合作鸦片生意,庄致远对松下代子这个女人又有了更新的认识。这是个并不完全只靠姿色和肉体的女人,其智慧胆识也非同小可,居然能通过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看透了他与白天云的差别,也看破了他的图谋。再加上华金亭一失势,她就能果断采取血腥手段,从中获取最大利益。

    这绝对是个只要低估了,就将死无葬身之地的可怕女人!

    第四十五章 与狼共舞(2)

    他现在面临的选择中,要么与松下代子合作,要么就迅速下手除去她,双方已经摊了牌,再无第二条路好走。

    在庄致远的观念里,只有成与败,荣与侮,并没有什么正与邪、善与恶,为了成功,他可以不择一切手段,不管是邪还是恶,但他知道,鸦片是好兄弟白天云最后的底线,他不想破这个底线,不想伤了与白天云的感情。

    “你和她谈后,有什么感觉?”白天云问。

    “我一时还看不透,她是深不可测的演戏高手,还是仅为了落脚谋生被迫周旋于权势者之间的女人。”在没打定如何对待松下代子之前,庄致远继续留有余地。

    “能让大哥看不透的人,就绝不是个简单的人。”

    “这也很难说。对男人,我不说是火眼金晴,接触几次至少也很看出七八分,但对女人,这是我的弱项,判断起来有很大难度。小心没有大错,我赞成你的观点,得对她提高警惕。但在没吃准之前,尽可能掌握好分寸,不要轻易把关系弄僵了。不管是不是劫杀华金亭的参与者,她交际花的身份,都使她在上流社会中有极大影响力。女人,尤其是漂亮而又令男人作迷的女人,会得到很多人的同情。何况她又是个外国侨民。”

    “对她,我会极其小心谨慎的。”白天云根本没想到庄致远会在松下代子问题上对他打了埋伏。“大哥看人的眼光,我一直就很佩服。我一提到松下代子有极大嫌疑时,汪少甫脸色就变了,好象捅到了他痛处一样。但我提到华金亭和胡九龙,他就立即表态支持我对松下代子进行调查。汪少甫与叶市长相比,差得太远了。”

    “他们的区别在于,汪少甫有欲望,有野心,而叶宗元把功名利禄全看透了。”

    “还有一件事,得请大哥鼎力相助。断了货源的瘾君子,已成了社会的一种不安定因素,因此我决定办一个戒毒所,把瘾君子集中起来,强行戒毒。但在资金上——”

    “资金的事,我包了。你的事,我责无旁贷。能拯救上海滩的瘾君子,是件功德无量的好事。”白天云话还没说完,庄致远立即表态。“我的公司,严格来说,是我们共同所有,我的就是你的。这点我从没忘记。现在,接管了华金亭在上海的产业,也还是我们共同所有。华金亭是我们共同全力斗倒的。而且,不管今后发展到什么规模,有多少钱财,仍然是你我共同的财产。警察局长只是你的起步,你还要在政坛上稳步发展,我这里就是你最大的后援。钱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必须用在事业的发展上。我们两兄弟从古镇出来的最初目标已经超出我们想象的速度达到了,但我们还得继续前进。我在商界,你在政界,我们都得独领风骚。只有站到了顶峰,才能欣赏无限风光。”

    “有大哥,我就有信心。”白天云感动地说。在叶宗元离开上海去国外治病之前,曾单独同白天云谈过一次话,讲了两层意思,一是要白天云促进叶雪冰与庄致远的婚姻,要他与庄致远一起照顾好叶雪冰。他表态,他和米佳妮将与庄致远和叶雪冰一起走入结婚的殿堂。另一层意思是,希望白天云在政坛上继续走下去,认为白天云从政的资质比汪少甫好。

    庄致远答应白天云后,立即把吴通海和元大畏找来,让他们从他们所管的产业中筹出资金来支助白天云建戒毒所。吴通海和元大畏都说,现金非常紧缺,他这才意识到,尽管接收了华金亭在上海的所有产业,但并没有多少可支配的现钱,已拿出一笔巨资筹建孤儿院,再拿出巨资支持白天云办戒毒所,要维持正常的经营活动,流动资金立即陷入了窘境。

    庄致远这才想出发动商会会员募捐,但他得首先拿出一笔巨资作榜样。

    因此,他想到了松下代子的建议。

    庄致远认为,后花园人工湖心的假山凉亭是谈机密的最好地方,所以他把松下代子约到了凉亭。后花园空无一人,凉亭居高望远,佣人替他们泡好茶后,便迅速离去。

    “中秋之夜,明月当空,松下小姐在这亭中抚琴,创造出了一种如梦如幻的意境,我和天云恍如进入了仙境。不知松下小姐现在有何感想?”庄致远问。

    “今天庄会长约代子来,想来不会是要和代子谈风花雪月。”松下代子微微一笑道。“自从昨天庄会长对代子被玷污过的身子不屑一顾之后,代子就有了自知知明,再也不会自讨没趣了。代子希望庄会长从此不把代子当着女人,而仅是个合作伙伴。如能合作愉快,就当成朋友,最好是当成兄弟,或者当着一个受过伤的女人也行。如果庄会长真想听代子有什么感受,代子的感受是,只有成功者才有资格拥有。”

    庄致远知道自己那句‘连胡九龙这种恶心男人都上过的女人,我感到恶心’的话已很深地刺伤了这个极为自负的女人,他相信一种永不磨灭的恨意已深埋在了她的心底,从此以后,不管他们是否将是合作伙伴,他都得极小心提防。

    自己如此刺伤她,她都能隐忍,继续谋求与自己的合作,说明这种合作对她是何等重要。

    “松下小姐,在松下小姐这样聪明人的面前,我没必要转弯抹角了。”庄致远淡定地看着松下代子说。“我今天约松下小姐前来,松下小姐应该知道是为什么。”

    “我想一定是庄会长已经作出了抉择。”松下代子仍然微笑着说。

    “但有几个问题,希望松下小姐能坦诚告诉我。”

    “为求真诚合作,我将毫无隐瞒。”

    “掠夺了上海滩首富华金亭数十年积累起来的财富,相信比松下小姐四年走私鸦片所得要多得多,可以说,松下小姐已列入了上海滩顶级富豪行业,而且单从可直接支配的资金看,在全上海滩,松下小姐也数一数二,为什么还对犯禁的鸦片生意情有独钟?”庄致远提出了自己对松下代子合作意向思考后的疑惑。

    松下代子微微一怔,对庄致远的敏锐不得不服气,稍稍想了想说:“一,从没人嫌钱多,鸦片生意赚钱最快;二,犯禁的生意会使我们的合作更紧密;三,我喜欢冒险的刺激性。当一个人什么也不缺了后,人生就变得乏味起来,特别是我这种已经没有清白,得不到庄会长这样人杰尊重的女人,冒险就成了我人生的乐趣。”

    “松下小姐还是言不由衷,我想听真话。”庄致远目光灼灼盯着松下代子。

    “真话?”松下代子立即陷入了沉思。

    “是的,真话。”庄致远加重了语气。“是有真话才会使我相信。松下小姐已看透了我的人生目的,但我对松下小姐为什么这么急于与我合作却感到十分困惑。松下小姐在上海滩左逢右圆,已在上流社会赢得了地位,现在又有雄厚的财力,什么也不缺了,难道仅仅就是为了冒险的刺激?这个理由说不服我。”

    松下代子离座站起,走到凉亭边上,眺望着遥远的天际。庄致远坐着没动,看着她线条流畅的后背,那披垂的秀发、纤纤的细腰和浑圆的双臀、修长的美腿。

    “唉——”松下代子幽幽叹了口气,又回到亭内坐下。“我希望能得到庄会长的保护。”

    “为什么?”庄致远追问道。

    “其一,上海滩是块肥肉,我所在帮会内部人人眼红,都想把我取而代之;其二,一船鸦片的损失,给了他们以借口;其三,华金亭倒台了,我在上海滩的价值也就失去了;其四,也是最关键的,他们从来就没有真正信任过我,因为我有一半中国血统。因此,我必须与上海滩最强的人合作,他们才不敢动我。否则我的下场会很惨,甚至比最下贱的妓女还不如。这四条理由,庄会长信吗?”

    庄致远受到了些许震动,闭眼想了想,睁开眼说:“我信。既然松下小姐把底牌亮给了我,我也不向你隐瞒。松下小姐劫杀华金亭做得并不干净,现场留有目击者。”

    “啊——”松下代子大惊失色。

    “我兄弟白天云已经找到了他,是个小男孩。天云已判断出是你们日本人所为,其中还有女人,因此你松下小姐已被天云列为头号嫌疑。如果不消除天云对你的怀疑,我不敢与你合作。我不能因为与松下小姐合作,伤了与天云的感情。不管谁敢碰鸦片生意,就是天王老子,他也不会妥协。”庄致远说,见松下代子眼光闪烁不定,又加重语气道。“想用对付姜青松的方法对付天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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