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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念头,我从没起过。”松下代子急忙说。“如何才能消除白局长对我的怀疑,请庄会长教代子。”她感觉到庄致远已经有了主意,否则今天他不会向她摊牌。
“交出劫杀华金亭的凶手。”庄致远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这是惟一消除天云对你怀疑的一条路。相信以松下小姐的聪明,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松下代子顿时眼睛一亮,完全领会到了庄致远的意思,激动地说:“我终于找到了我可以依靠的大树了。庄会长,不瞒你说,代子其实活得很累。从今以后,有庄会长的保护和指点,代子对未来充满着信心。请庄会长放心,代子知道该怎么做才让白局长消除怀疑了。”
昨夜,经过反复盘算和思考,庄致远作出了与松下代子合作的抉择。当他把这个想法告诉元大畏时,元大畏顿时惊呆了。
“我们不做,一定会有其他人做。一本万利的生意,没有任何一个国家能完全禁不起得了。我不是假仁假义的伪君子,我们需要迅速积累财富,这是一条最快的捷径。我惟一担心的是天云,就必定与我决裂。但我认为,只要做得神不知鬼不觉,不在上海销售,全销到江浙皖去,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日本人心狠手毒不廛信义,与他们合作,无疑与狼共舞,太危险。”元大畏仍然感到不放心。“华金亭与他们合作多年,他们都能下强此狠手——”
“若说他们是狼,我们就是虎,与狼共舞,也许人生才更有味道。要成大业,必须敢冒大险。我们已到了逆水行舟地步,不进则退。我已经想好,这种生意就交给麻廷贵去打理。”
庄致远下了决心的事,元大畏无条件服从。其实,在汪少甫的销烟活动上看着价值天文数字的鸦片化为灰烬时,作为商人的庄致远就感到了心痛。
此刻见得到了他合作承诺的松下代子眼中噙满了泪,他心里突然涌起了一个念头:这个有一半中国血统的女人真不容易。
“我为昨天说得那句话,向你道歉。”庄致远诚恳地说。
“你昨天说过什么,我早忘记了。我只知道你是将拯救我的人。”松下代子泪睛盈盈地说。“不管你怎么看待我,你都是我生命中的亮点。以前,我是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遇到了错误的人,但现在都已经过去。请庄会长放心,代子会把一切都做到令庄会长满意程度。白局长什么时候消除了对我的怀疑,我们什么时候才开始合作。”
好个乖巧的女人!
她如果真是一头狼,也是个懂得令人舒服的狼。
与这样的狼共舞又何妨?
第一章 普陀拜佛(1)
海上仙山普陀,是大慈大悲菩萨观世音的道场。
去普陀山烧香拜佛,是庄致远的提出来议,一来他和白天云十年的奋斗,已大见成效,不可一世的华金亭的彻底倒台毁灭,就象在转瞬之间发生,一切的变故,都仿佛冥冥之中有种力量在安排。他虽然不信神不信佛,但大局已定之后,却突然萌生出了去普陀山烧柱香的念头;二是叶雪冰曾无意中向他说起,普陀是她神往的去处,想去普陀许个愿。庄致远决定满足她这个心愿。米佳妮得知后,大声叫好,说也该让回国到现在,神经一直高度紧绷的白天云放松一下;三则是他要给松下代子留足充分的时间,以便她能从容安排交出劫杀华金亭的凶手,争取消除白天云的怀疑,同时也让商会会员消除对他的怀疑。
这次带头捐资,商会会员们积极响应,比起华金亭控制商会时搞过的几次义捐,几乎人人的捐款都翻了一番,有的甚至两番三番,其中刘文昌和朱宝堂都出了巨资。这本是个极好的现象,说明他和白天云已在商会会员心中产生了极大的影响力。但庄致远细细揣摩,发现会员们的此举,存在着一个极大的隐忧,会员们如此大方出钱,源于一个字:怕。多数会员都认定运河劫杀华金亭,是白天云和他的合谋,把他们当着心狠手毒之人。
他深知牢固的权威不能建筑在恐惧之上,恐惧只能得到暂时屈服的效果,一旦时机成熟,就会演变为相反的力量。何况运河血案另有凶手,他这个黑锅背得太冤。
松下代子向他表示,交出凶手的事,一定会让他和白天云满意。
在上海滩还潜隐着血洗九龙帮堂口,又有能力在运河上劫杀华金亭的邪恶势力,而且已经有了目标,正在组织力量调查,加上需要他主持办理的其它杂事也很多,白天云不想轻易离开上海。但经不起庄致远和米佳妮的劝说,又深感此行会有助于加深庄致远和叶雪冰的感情,才勉强同意了。
这几天,筹建戒毒所的资金,在庄致远带头捐赠下,已陆续到位,他和石明哲、苏婉等人商量,决定把戒毒所建在九龙帮被焚毁的堂口废墟上,苏婉已开始找人设计修建。
在渡海去普陀山的渡轮上,叶雪冰和米佳妮象两个天真浪漫的小女生,拉着手跑东跑西去看海景。白天云与庄致远吸着香烟站在甲板说着话,他们的话题是松下代子。
“你认为她的话,有几分可信?”白天云问。
“我觉得她没有必要骗我们说她有一半中国血统。”庄致远说。
庄致远在把松下代子约到凉亭谈妥了合作之后,就把松下代子有一半中国血统的消息告诉了白天云,令白天云大感惊异。
当陈白轩组织文化界艺人为白天云筹建戒毒所义演募捐后的第二天,松下代子来到了白天云的办公室。白天云感到了几分意外,以为警察局对她的调查和监控引起了她的警觉。
“松下小姐,我正在上班。”白天云很娓婉地说。
“代子上班时间来白局长办公室,不是为了下棋之类的闲情逸致。白局长千万不要误会。代子虽是一介女流,但规矩还是懂。”松下代子说,然后开玩笑道:“白局长欠代子的半曲舞债,上班时间也没条件还。”
“这么说,松下小姐找我,是为了公事?”白天云极感兴趣地问。
“白局长为根绝鸦片危害,筹建戒毒所,整个上海滩的募捐活动如火如荼,代子虽是侨民,但已把上海列为第二故乡,自然也该尽一点绵薄之力。”说着,松下代子从精致的小挎包里取出一张支票。“代子来上海开了这个茶道艺伎馆,承蒙上海滩高雅人士的捧场,收益还不错,有了一些积累。代子愿意全部献出,为上海的安定表一份心意。”
由于庄致远的带头捐赠和文化界的宣传造势,募捐的资金已远超过了白天云的预计,不但能修建相当规模的建筑,还足够维持戒毒所相当一段时间的开销。白天云接过支票一看数目,心里不免冒出了一种荒唐的感觉。就个人捐资,庄致远是首位,刘文昌和朱宝堂并列第二,松下代子的这张支票,至少可以进入前三十名。他心里早把松下代子定为走私鸦片的罪魁祸首之一,鸦片贩子为戒毒所出资,难道不是荒唐之极的事吗?
他本想拒绝,但庄致远灌输进他脑海的不义之财不收白不收的观念,又使他心甘理得地收下了。心想烟民本就是她作的孽,就当着一种还债吧。
本来,掠夺了华金亭巨财的松下代子,已财大气粗,想拿出一笔仅次于庄致远的巨款讨好白天云。但庄致远没有同意,认为她的捐款应该与她所从事的职业相符合,太离谱了,就适得其反,反而会加重白天云的疑心。
“表面上代子很风光,其实却是个苦命的女人。也许庄会长已告诉了白局长,代子有一半中国的血统。以前一直不敢披露,是怕被人瞧不起,也怕被人欺侮。代子是个有几分姿色的女人,想打代子主意的男人很多,而代子谋生的手段,又必须周旋在男人中间。”
松下代子讲得楚楚可怜,但白天云无动于衷。
“那松下小姐现在为什么又敢披露了呢?”
“现在不同了,上海滩有白局长和庄会长主持公道正义,宵小之徒闻风丧胆。而代子又与白局长和庄会长成了朋友,代子自然感到了扬眉吐气。代子之所以到上海来谋生,最大原因就是因为有这一半的中国血统被日本人瞧不起,视为可以随意欺凌的异类。代子不堪忍受,才选择来了上海。但是没想到,艺伎馆刚开张,胡九龙就经常带人来捣乱,欺男霸女,打架斗殴,后来有人指点我去求华金亭,就这样,为了生存,我屈服在了华金亭的淫威之下,但也得到了他的保护,艺伎馆顺利开了下去。很多人都只看到了我的笑脸,但却不知道我忍辱负重强颜作欢的痛苦。一个女人要在任何地方落脚谋生,都得靠强有力男人的保护。直到华金亭被庄会长赶下台,代子才有了重新做人的喜悦,也因此不怕被人知道代子有一半中国人的血统。等哪天白局长有空,或有兴趣,代子愿意把身世告诉白局长。”
“有空一定去艺伎馆听松下小姐讲。”白天云敷衍道。
“有一个情况,过去在华金亭的淫威下,我一直不敢讲。华金亭胡九龙的鸦片生意,一直是由日本人提供货源的。其中有个叫大岛丸的,经常到我的艺伎馆花天酒地,白局长查获的那船鸦片,就是大岛丸的。”
“你还见过大岛丸吗?”白天云大感奇怪,没想到松下代子今天会主动向他谈起这些事。
“那次之后,就从来没见到过了。”松下代子说。
白天云心笑,你等于什么也没说,用这种消息来糊弄,难道我会信?松下代子不应该是这么浅薄的人。他什么也没说,只拭目以待。
“他在艺伎馆有一个相好,叫秋末凉子。每次大岛丸来,秋末凉子都会请几天假,行迹十分可疑。因有大岛丸作后台,她在艺伎馆也十分张狂,我虽是老板,也敢怒不敢言。如果白局长能保护我的安全,我愿意为白局长盯做这个秋末凉子,一旦发现她有可疑迹象,我就立即向白局长报告,用事实来证明代子是个好良民。”
“凡是守法的人,不管是上海市民还是侨民,我们都坚决保护。”白天云坚决地说,对松下代子的话,大感困惑,只姑且听之,并没有当真。
站在甲板上,白天云又想起了与松下代子的这次谈话。
“对她有半中国人血统的事,可以信,但她的其它话,不能轻信。”庄致远慎重地说。
“我是担心她是对我们的怀疑有所察觉,才这样来试探。”白天云忧虑道。“她有了察觉,要抓住她把柄,难度就增大了。”
“如果她真有问题,她也不会察觉你已经在怀疑她,运河劫杀华金亭,他们认为天衣无缝,根本没想到还有目击者。日本人大岛丸是鸦片供货商,是公开的秘密,你怀疑日本人,稍有头脑的人都会想到。”
“所以,他向你向我强调她有一半中国血统,我觉得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俩的味道。”
“不管怎么说,她提到了一个叫秋末凉子的艺伎,我特意让楼定山去接触了一下这个秋末凉子,据楼定山判断,这个秋末凉子也有一身不俗的功夫。”
“看来这个艺伎馆的水也很深啦。”
“听其言,观其行,关键是看她是否能拿出真凭实据证明她是个良民。我们有充足时间等待她来证明。你不必为此过于忧虑。”
“我抗议!”米佳妮拉着叶雪冰突然出现在他们身边。
“你抗议什么?”白天云奇怪道。
“我抗议你们两个男士没有半点绅士风度,说是陪我们出来玩,却把我们两位女士冷落在一旁,还在没完没了谈你们的那些破事。”米佳妮一付顽皮样。
“天地良心,你们两个东跑西转去看海景,居然怪起我们来了?”白天云笑道。
“我和天云可比窦娥还冤,苍天啊,快下七月雪吧!”庄致远装模作样向上天祈求。
叶雪冰卟哧一声,笑了出来。
“不行,上岛后,得罚你们寸步不离跟着我们。”米佳妮板着脸说。
“我和天云一定象两个小厮寸步不离跟在两位高贵的公主后面,闻那个什么东西。”庄致远使劲嗅了嗅。
叶雪冰被他逗得开怀大笑。
第一章 普陀拜佛(2)
慈眉善目的观世音菩萨高坐莲台,俯视着芸芸众生,座前香烟袅袅。
叶雪冰、米佳妮和庄致远依次焚香,虔诚跪拜,唯有白天云独自站在一旁,平静地看着他们,他是彻底的唯物主义者,不拜鬼神不拜菩萨。
叶雪冰许了三个愿,一是愿她父亲叶宗元身体健康,二是她与庄致远的爱情开花结果,最好能有一子一女,三是希望庄致远事业发达,赚更多的钱,以便多做善事。
米佳妮的许愿最简单,与白天云相亲相爱,快快乐乐过一辈子。
“天云,你怎么不拜?”米佳妮问。
“我不信。”白天云坦然道。
“心诚则灵。”叶雪冰说。“听说普陀的菩萨最灵验了。”
“不信还拜,就是虚伪。”白天云说。“大哥,你许了什么愿?”
“我求菩萨赐福我们四人。”庄致远笑道。
“我还以为你要求事业呢。”白天云说。
“你我兄弟团结如一人,试看上海滩最能敌?”庄致远信心十足地说。“这方面,菩萨帮不了我们,还是十年前那句话,没有救世主,一切都得靠我们自己。”
“这么说来,表哥的心也不诚。”米佳妮插话道。“雪冰姐,你许了什么愿?”
“我愿天下的苦难人都得到帮助。”叶雪冰瞟了庄致远一眼,轻声说。
“雪冰的愿才是大愿,我得多赚钱,好帮雪冰圆梦。”庄致远说。
对已经十拿九稳的事,庄致远是不会再费心力去跪拜祈求,与叶雪冰的爱情,他已胜券在握,用不着去祈求菩萨,他许了一个叶雪冰、米佳妮和白天云怎么也没想到的愿,他祈求菩萨保佑他与松下代子的合作,永远不被白天云察觉。
他与松下代子的合作,已经从如何打消白天云对松下代子的怀疑开始了,但他最没把握也最担心的就是这件事。在与松下代子在凉亭谈定合作之的那晚,从不做梦的他居然做了一个恶梦,梦见他和白天云在一个荒芜人烟的地方决斗,结果是同时把刀插进了对方心脏。他之所以提出到普陀山烧香,这个恶梦起了很大作用。
在来普陀之前,他还把石明哲约出来谈了一次,他不相信石明哲情绪低沉是因为还惦记着没当上局长的事。当白天云告诉他,发现石明哲情绪低落时,他第一个反应就是,击杀茅风的事,引起了石明哲的联想。这个善于明哲保身的老警官,也并不那么简单。如果不及早把他稳住,只要他把击杀茅风的事向白天云披露,凭着白天云的智慧和分析判断能力,一定会与刘文昌和朱宝堂支持他夺取华金亭商会长位联系起来,进而对血洗九龙帮堂口和从包围圈里救走胡九龙和麻廷贵产生怀疑。
虽然他知道即使白天云知道了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不想让华金亭被绳之以法,以便谋夺华金亭在上海的产业和豪宅,也并没破白天云能承受的底线,因为取代华金亭是十年前他们共同立下的志向。但至少会暴露出他向白天云隐瞒了许多事,并背着他另搞了一套阴谋。
这样一来,白天云就再也不会对他言听计从,毫不设防,还会对他产生戒备和防范,那他和松下代子的合作,就随时随地都有暴露的可能。
至今为止,他整个阴谋的前提都建筑在白天云对他的绝对信任上,如果警察局长换了另外一个人,哪怕这个人已被他控制,他也不可能这么顺利谋夺到商会长位子和华金亭在上海的产业。奇 …書∧ 網他心里非常清楚,一旦白天云对他的这种信任丧失,他们之间的危机就随之产生。
“听天云说,你还对没当上局长耿耿于怀?”庄致远开门见山对石明哲说。
“一点执念,已经过去了。”石明哲淡然道,接到庄致远的邀请,他知道白天云和庄致远已经有所察觉而不会轻易放过他,因此打定主意一口咬死是因为想当局长。
“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出来混,谁都想光宗耀祖衣锦还乡,我和天云对石局长的这种心态都表示理解。上次我对石局长说过,天云当这个局长,没斗过华金亭,将黯然下台,局长位子是你的;斗过了华金亭,天云功劳卓著,会迅速升迁,局长位子还是你的。我相信石局长早把这其中的关节看透了。华金亭倒了死了,我就没想清楚,石局长为什么在这种时候突然情绪低沉消极了起来?莫非石局长想到了什么想不开的事?”
“没有想其它什么事,就是觉得人老了看不到什么希望了。”石明哲急忙辩解。
“胡思乱想,想多了人才老得快,老得快,也就容易死。”庄致远和颜悦色地说。
“是。我已想通了,再也不多想了。”石明哲听出了话中的威胁,心里打了个寒颤。
“如果石局长只想到如何衣锦还乡,那好办,我已经替你准备好了。”庄致远取出一个红绸包放在桌上打开,里面是三根金灿灿的金条,然后推到石明哲面前。
“庄会长的意思是让我告老还乡?”石明哲心里涌起了悲哀,意识到白天云和庄致远的可怕后,他也曾想过告老还乡,远离是非,但想到这样灰溜溜回去,又心不甘。
“石局长误会了,我没有这种意思,今后还要倚靠石局长的地方还很多。你收下吧,对朋友,我和天云都不会忘记的。”庄致远平和地说。
石明哲忐忑不安地收起金条。他本是个廉洁的警官,坚守了一辈子,但接受了庄致远给他祖房翻修和赠送的百亩良田之后,他的廉洁操守就打开了缺口,收一次是收,收十次也是收;收一分是腐败,收一千万也是腐败,他对庄致远的金条已没有了抵抗力。
“我知道,有不少人对劫杀华金亭产生了怀疑,认为我是最大嫌疑,恐怕石局长也有这种想法。”庄致远又说,石明哲刚想开口否认,庄致远抬手示意,不让他开口,接着说。“作为经验丰富的老警官,石局长有这样的怀疑,一点也不奇怪。天云也说,按照办案的基本规律,最大得益者,也是最大嫌疑者,表面上我是最大得益者,所以石局长怀疑我,我不感意外。今天我要对石局长说,华金亭者,不是我,石局长信不信,都不要紧,真相终将会大白。这等大事,谁也无法做到天衣无缝,早迟会水落石出。我只希望石局长再也不要多想,静观结果。据天云讲,他已有了线索,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得到证明。我再次向石局长保证,当有一天,石局长告老了,我一定保证你能衣锦还乡。”
石明哲将信将疑,难道现场的目击者不是他们安排的?难道自己因茅风的事钻入了牛角尖,产生了误解,真是日本人干的?但不管怎么说,庄致远对自己出手这么大方,绝不仅仅是要自己支持白天云。庄致远是生意人,生意人不可能做赔本买卖。
因此他坚信,白天云和庄致远打倒华金亭绝非是为了正义。
“庄会长如此看得起我石明哲,从今以后,我惟庄会长马首是瞻。”石明哲信誓旦旦。
“有石局长这句话,我放心。”
庄致远原本想向石明哲摊牌,直接让他成为自己安在白天云身边的耳目,一旦白天云对他产生了怀疑,他能及时知道,采取弥救措施,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为时还早。如果松下代子没办法向白天云证明她的清白,或者交出的凶手也不足以让白天云相信,他决定放弃同松下代子合作,下狠手灭了松下代子。
他其实也十分清楚,这是永保他与白天云不决裂的最佳途径,只要不沾鸦片生意,他就不会破白天云能承受的底线,他做出再过份的事,白天云都能接受。但他又抱着一丝侥幸,他和松下代子的合作,将是强强合作,而且,他也已经想好,鸦片生意即使做,也不会长久做下去,待其它生意走上轨道,产生利润之后,就及时中止。
这种犯大禁不起的生意,只能是为了解决目前资金短缺的燃眉之急。
阳光灿烂的沙滩上,白天云、庄致远、米佳妮和叶雪冰穿着泳装向海边走去。米佳妮牵着叶雪冰的手欢快地向海水跑去。白天云和庄致远并肩走在后面。米佳妮在美国长大,对身穿暴露的泳装习以为常,而叶雪冰则矜持羞涩,她几乎是在米佳妮半劝半强迫之下才换上泳装的。当穿着泳装走出简易的换衣棚时,她顿时羞红了脸,一直低着眼睑,没敢向白天云和庄致远看一眼。
对这次出游,庄致远已提前派人上岛,衣食做行和安全保卫,都作了周密安排。沙滩上已被清场,除了他们四人,再无其他闲人。庄致远的保镖和白天云带来的卫士散站在周围,不准任何闲杂人员靠近。白天云原本并不想带卫士,但遭到了李炜、姚少华和项冲、苏婉的坚决反对,这才勉强同意带了四人随行。
米佳妮从小跟着庄致远和白天云淘气,天性活泼好动,喜欢运动,经历过无数次西海岸阳光的照晒,她的肤色并不白,但却充溢着青春和健康的活力。叶雪冰的皮肤从没暴露在阳光下过,白得耀眼。米佳妮有意给她选的红色泳衣,再加上那头乌黑的秀发,红白黑三种色彩仿佛都到了极致,更使她在阳光下耀眼夺目。
“大哥,叶市长把她托嘱给我们,你要好好待她。”白天云看着叶雪冰和米佳妮的背影有些忧虑地说。“我知道在你心中,事业至高无尚。”
“天云,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我不轻易动情,是因为没有遇到值得我动情的女人。第一次见到雪冰,我就知道我动情了。你放心,我会象爱护眼睛一样爱护她。”庄致远也看着她们说。“无情未必真豪杰嘛。”
米佳妮和叶雪冰牵着手已走进海水里,水还没淹过小腿,叶雪冰就胆怯不敢继续往深处走。米佳妮扑进海水里,恶作剧地向叶雪冰泼水,叶雪冰吓得用手遮住脸连连后退躲闪。
米佳妮泼起的水珠在阳光照射下,在叶雪冰身前形成了一道彩虹。
“表哥,你怎么还不赶快来英雄救美?”米佳妮兴奋地冲着庄致远大叫。
“你看,他们玩得多开心。”庄致远对白天云说后,便向叶雪冰跑去。
叶雪冰已被米佳妮泼得狼狈不堪摇摇欲倒,庄致远急忙扶住她,柔声说:“别怕,有我。”
“我从小就怕水。”叶雪冰深情地看了庄致远一眼说。
“人在水中的感觉会很好,我教你吧。”
叶雪冰看了眼一前一后向远处游去的白天云和米佳妮说:“他们游好远了,你去游吧,我在沙滩等你们。”
“我陪你。”庄致远说,拉着叶雪冰手回到沙滩。“我用沙为你建一座宫殿。”
叶雪冰含情脉脉看着开始用手挖沙的庄致远。
第二章 泥沙宫殿(1)
白天云费了好大劲,才追上米佳妮。
“想不到你还游得真快,我差点就追不上了。”白天云喘息着说。
“我可是运动健将,游泳是我的最爱。”米佳妮得意道。
“那你就更不应该捉弄人家雪冰。”白天云嗔怪道。
“你这人还真是榆木脑袋,我哪里是捉弄她,我是给表哥创造英雄救美的机会。”米佳妮笑道。“你回头看看,他们多么亲密无间。”
白天云回头看,果然见庄致远与叶雪冰象对两小无猜的童孩般地玩堆沙,不由得感慨道:“大哥是个铁石心肠的汉子,没想到他也有柔情似水的时候。”
“铁骨柔情,这才是英雄本色。”
白天云和米佳妮游回上岸时,庄致远与叶雪冰合作,已用沙建起一座巍峨的宫殿。
“喜欢吗?”庄致远问。
“太漂亮了,你的手真巧。”叶雪冰动情地说
“十来岁时,我和天云经常这样玩,我们从小就梦想有一个宫殿,里面住着一位美丽的公主。那时无忧无虑,开心极了。佳妮这么顽皮,就是小时候跟着我们学的。”
米佳妮正好听到这句话,又产生了恶作剧的念头,用浴帽装满海水,倾倒在他们的宫殿上,宫殿倾刻被海水冲垮,只剩下断垣残壁。
“又是你这捣蛋鬼!”叶雪冰嗔怪道。“好好一个宫殿,眼睁睁被你破坏了。”
“沙堆的宫殿,再好也不牢靠。”米佳妮说。
这话令庄致远心里一震,在普陀圣地说这话,太不吉利了。
“等表哥,发了大财,再给你盖一栋真的宫殿。”米佳妮又说。“不过,现在的庄公馆,就堪比宫殿,后花园更是令人流连忘返,就等雪冰姐去当女主人了。”
“你这死丫头!”叶雪冰羞红了脸。
白天云和庄致远会心地相视了一眼。
普陀之行,捅破了庄致远和叶雪冰之间那层薄薄的纸,他们的恋爱关系正式确立。
庄致远原本没想这么快就把这层关系捅开,那种令叶雪冰情不自禁的猜疑和惶乱的微妙感觉,他还没享受够。他在享受,叶雪冰却在受折磨,白天云和米佳妮都对他说,这样再拖下去,叶雪冰的身心健康都会受到影响,因此必须让叶雪冰知道,他对她是真爱。再一个原因则是,他和松下代子的合作已经开始,只有让叶雪冰彻底对他放了心,他才会少了许多后顾之忧。为了防止被白天云察知,他与松下代子的合作将耗费的心力,绝不会比与华金亭较量少,他得集中所有精力全力以赴。
从普陀回来,庄致远让吴通海和元大畏在全上海收容的孤儿已经集中到了爱心孤儿院,叶雪冰也因此走马上任,全身心投入了孤儿院的工作。跟着姜青松来上海后,叶雪冰几乎闲置在家,她筹办的慈善会,因为有资金来源,实际上并没多少事做。姜县城松死后,父亲叶宗元又卸任去国外治病,她的生活就更加孤单寂寞。如果不是因为有庄致远的这份情在,她死活也要跟着叶宗元走。有了孤儿院,她从早忙到晚,再加上深感到庄致远对她是真爱,她感到日子越过越充实,幸福感也一天比一天强烈。庄致远只要有空,都会来孤儿院陪陪她。
庄致远从岛上回来后,就把主要精力放在如何从实质上确定他在商会的地位上,生意有吴通海和元大畏按部就班打理,用不着他操心。在不断与商会会员的接触过程中,他还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商会会员们对他的恐惧少了,敬佩增加了。经过打听,才知道多数会员已经消除了他是冷酷无情杀死华金亭凶手的怀疑,而这种怀疑的消除,主要功劳是刘文昌和朱宝堂。他奇怪不解,想不通刘文昌和朱宝堂究竟是真心在维护他,还是另有阴谋?他们为什么这么肯定运河血案不是他庄致远?
他决定先静观一段时间,再约刘文昌和朱宝堂深谈。即使今后真要与松下代子合作鸦片生意,他也决定象华金亭一样,把刘文昌和朱宝堂这两个实力人物捆绑在一起。
他没想到,在这期间却发生了一起直接针对他的谋杀。
白天云回来后,项冲向他报告了调查和监控松下代子和艺伎馆的事,但根本没有丝毫进展,艺伎馆照常营业,松下代子足不出户。另是个重点人物秋末凉子,也从没离开过艺伎馆。惟一可以算是进展的是,证实了秋末凉子与鸦片商大岛丸确是情人。
接着又发生了一对夫妻不堪忍受毒瘾折磨,抛下一个五岁的孩子双双上吊自杀的事,白天云更加感到加快戒毒所的筹建步伐迫在眉睫,意识到再不把这些中毒很深的瘾君子集中起来戒毒瘾,此类事会层出不穷。
他让米佳妮把这对夫妻留下的孤儿送去叶雪冰的孤儿院后,就赶去了戒毒所的建筑工地。苏婉接受了主持戒毒所任务后,就全付身心日以继夜的投入,除了安排人采购戒毒所需要的各种设备用具外,就一直呆在工地上督促,所以建筑进展十分迅速,已开始了主体建筑。
“小苏,你瘦了,也黑了。”白天云对苏婉的这种奉献精神极为满意,关切地说。
“我想尽快把戒毒所建起来,也好为白局长分一点忧。”苏婉坦然地看着白天云说,因瘦了黑了,她的眼睛显得更大更亮更清澈。
接着,苏婉把筹备情况作了汇报。
“你可能疏忽了一件事。”白天云说。“你想过没有,当我们把瘾君子集中起来了,该用什么方法才能帮助他们把毒瘾戒掉?”
苏婉想了想,坦率地说:“我还真没想过。”
“戒除毒瘾不是件容易的事,只靠强制,效果恐怕不会太好,最好去请教一些有经验的代夫,能否有什么药物起作用。”
“好的,我尽快去办。”
这时,庄致远驾车而来,二话没说就把白天云拉上了轿车,驾车疾驰而去。
“你这是——”白天云对庄致远的举动感到不解。
“雪冰的孤儿院都开张了好几天了,连汪少甫、陈白轩都去过,但你这个警察局长却一次面也没露过,你再不去,雪冰恐怕会产生想法了。”
“嗨,你看我,把这事给忘了!这几天虽然不是很忙,但不知怎么搞得,总是感到心神不定。与华金亭斗时,我胸有成竹。但现在,明知道松下代子有问题,却有种软绵绵的无从作力感。不把这根刺拔出来,我感到犹如一座火山,一旦爆发,会产生毁灭性的影响。”
“你太过虑了,天云,换一个角度思考,说不定就柳暗花明了。”
“你是说——”
“你的前提是松下代了有问题,如果前提错了,显而易见,你不管费了多少精力,也不可能有结果。既然她主动表示,要用事实来证明她是良民,就耐耐心心等一段时间。先不管她是否真有问题,只要她对上海的社会治安没有影响,就暂时没有危害性。你用不着操之过急,何况操之过急也毫无用处。你现在身份不同了,还是当年我对你说过的那句老话,遇大事一定要有静气。”庄致远劝慰道。
在白天云去英国之前,庄致远对白天云说话,基本上都是很自然的兄长对兄弟的语气,但白天云在英国学成归来后,他自觉不自觉就改为了平等语气,只偶尔才冒出当年的那种语气。当白天云因怀疑是他在运河劫杀华金亭后,他已暗暗告诫自己,白天云已经独立了,又是握手警察局大权的人,自己对他的神态语气就更得注意,但今天为了影响白天云的思维,他又在不经意间摆出了兄长的派头。
“大哥教导的对,我心躁了。”白天云坦承道。“心里没有了底,就难免发了慌。我确实应该拭目以待,看她如何表演。她不可能永远蛰伏不动。”
说话间,轿车很快就到了爱心孤儿院,庄致远领着白天云下车进了院门。
庄致远出巨资捐赠建戒毒所和建孤儿院的这两件事,使白天云因他谋夺了华金亭在上海产业和豪宅的行为而产生的一点点不快烟消云散。
在白天云刚当上警察局长,和庄致远商量对策时,他说,斗垮华金亭后,一定要没收他的所有不义之财。庄致远曾说,现在的官场,贪官污吏遍地,把华金亭的财产收归政府,相信大部份会被他们中饱私馕,还不如换个方式把这些民脂民膏直接用在为民办事上。
现在看来,庄致远巧取了华金亭的财产,确实兑现了承诺,白天云为此感到了欣慰。
庄致远和白天云走进院子,见三十余个孤儿围坐在叶雪冰四周,叶雪冰正在给孩子们讲女娲补天的故事。她讲得投入,孩子们听得入神,都没发现他们。
庄致远正想招呼叶雪冰,白天云拉住了他。
“你看她那么投入,不打扰她了。”
“像她这样纯洁善良如水晶般的女子,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简直就是稀有动物。”庄致远也感慨道。“我从没想到这一生会遇到了令我心动的女子。”
“叶市长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她了。”
“我相信我会让她幸福的。”
叶雪冰虽没向他们的方向看一眼,但他们进院大门的一刻,她就感觉到了,直到把女娲化着五彩石补天的故事讲完,才把一个稍大的男孩叫到身前,悄悄说:“那两个叔叔很会玩游戏,带着大家去让叔叔教你们玩游戏。”
白天云和庄致远见叶雪冰讲完故事,正欲走过来,在男孩带领下,孩子们呼地一声就向他们扑围过来,有的抱,有的拉手,吵着嚷着要他们做游戏。
叶雪冰站在原地,微笑着看着他们。
“天云,没想到吧,雪冰也会心计,我们被她耍了,陪着孩子们玩一把吧。”
第二章 泥沙宫殿(2)
于是,白天云和庄致远与孩子们玩起了鹰捉小鸡的游戏。庄致远扮张牙舞爪的鹰,白天云扮保护小鸡的母鸡,孩子们在他背后牵成一串。在孩子们欢快的尖叫声和笑声中,两人都仿佛回到了无忧无虑的童年。
正看得出神的叶雪冰突然感到身边多了一个人,扭头一看,见是抱着一个小男孩的米佳妮。这小男孩是那对上吊烟鬼留下的孩子,白天云让米佳妮送到孤儿院,她却把孩儿先带回了报馆,把新闻稿写好后才送来。
“佳妮,你看,此刻谁会想到这两人就是上海滩大名鼎鼎的警察局长和商会长?”叶雪冰接过米佳妮怀中的孩子说。“就像两个还没长大的孩子。”
“其实,每个男人身上都有天真的童心,只是越有成就的男人,这种童心就隐藏得越深,也越难表现出来。看着他们这样,我恍惚回到了十几年前。”
“能与他们这样的男人相遇相识相知,我感到很幸运。”叶雪冰感慨万千,与姜青松在一起生活的那几年,虽然也相爱,但却很沉闷,加上姜青松有暗疾,自身比较压抑,姜青松给她的感觉,像兄长超过了像爱人。而庄致远,她才仿佛真正偿到了爱情的滋味,庄致远总是会给她一种全新的感觉,总是能使她开心愉快。
“雪冰姐,相遇相识相知还远远不够,还得相亲相爱如胶似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才行。”
“这种话你一个大姑娘都说得出口,害不害羞呀?”
“男欢女爱,天经地义,我害什么羞?难道你不想?”米佳妮说,又追加了一句:“你肯定也想,只是闷在心里想。对吗?雪冰姐。”
叶雪冰曾为人妇,而米佳妮是未嫁女子。米佳妮这种大胆露骨的话,仍然使叶雪冰羞愧难言,一句话也说不出,羞红了脸。
“雪冰姐,我们同他们一起玩吧。”米佳妮拉着叶雪冰加入了游戏。
开始叶雪冰还很矜持,但很快说放开,在欢声笑语中,一直玩到精疲力竭。
庄致远提出要交出在运河劫杀华金亭的凶手,以争取得到白天云的信任。松下代子立即意识到这是一招绝妙之计,有了庄致远的合作,又得到了白天云的信任,在上海滩她从此更是如鱼得水,进退自如,组织的威胁也就微不足道了。
她首先想到的人选是秋末凉子,这个居然敢蔑视她权威与她的宠物大岛丸相爱的日本女人,她对她从本能上就有着恨意。自从亲弟松下介雄告诉了她母亲的遭遇和日本人根本没把她们这些有一半中国血统的人当着自己人后,她就对日本再也没有认同感。其实,在培训基地毕业前,丧失人性的父亲安排她和松下介雄乱伦,又亲自污辱她时,恨的种子就已埋藏在她的心底,松下介雄的背叛,则起到了催促这粒种子发芽生长的作用。
第二天,她便去把秋末凉子是大岛丸情人的事披露给白天云,计划再设个陷阱,把秋末凉子交出去。秋末凉子是个狂热份子,有着视死如归的勇气,不用怕秋末凉子会出卖她。
不料,她从警察局回到艺伎馆便接到了组织首领的密电,因她提供的情报,在东京对松下介雄的地毯似搜捕不但一无所获,追捕组将直接赶来上海,要她作好安排接待。但具体是哪天上的邮轮,从什么港口出发,首领都没有告诉她,只对她说,在到达上海港之前,追捕组的领队会直接给她发电报。
她顿时感到慌了神,首领一定已经知道了上海滩的变故,一直与他们合作的华金亭集团已经彻底覆灭,主持搜捕松下介雄的要员,来上海的首要任务,显然不是搜捕松下介雄,而是来接管她在上海的权力地位。华金亭在时,已明确表态,不管她组织来什么人,只认她而谁也不认,她还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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