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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摔一跺,学生们不打紧,那个哥们却一直就这么躺倒了三个月之后才起来。
最后,那个王八蛋被打成轻微脑震荡,身上断了两根肋骨,一根手骨。
据说当时打得时候,所有的老师都在食堂外面观战,虽然校长一再催促,却无一人入内查探。
事后,一直只顾着喝喝酒,跳跳舞从来不管事的校长,出乎意料的马上就着手处理了这件事。毕竟是他的小舅子吗。当然不同了。
不知道是被认出来了,还是有些心里比较阴暗的人告的密。武昇和袁伟,罗亮当天就被校长搞到办公室去了。
所谓法不责众,学校事后不能处理所有打人的人,但是对他们三个还是有办法的。
学生第二天就召开了学生大会,把全校学生都召集在了一起,校长和政教处主任首先分别强调了昨天发生的事性质何其之恶劣,后果何其之严重,所触犯的法律何其之多。
最后为了保护学生的未来和学校的声誉,经过校委会一直研究决定,不报警,但是给予武昇袁伟,罗亮三位同学的开除处分,并赔偿食堂所有的损失和受伤人员的医药费。希望三位同学今后可以好好反省自己,从新做人……
我记得那天政教处主任的话还没有说完,武昇就一下从鸦雀无声的学生中站了起来,高大的身影立在所有坐在地上的学生之中,显的更加的高大,他一手指着前台坐在上面的那些虚伪小人们极大声的说道:
“我反省你们妈了个臭B,你们今后只要上街,让老子看到了,老子就打死你们一个个的砸种!”
说完,他转头就走,罗亮跟着也起来就走。
袁伟也站起来了,也指着校长:“张XX,你个狗砸种,你和你小舅子最好永远别上街!”
三个人头也不回的向校门走出,我和小二爷几个马上烘气氛的鼓起了掌。一下子,全校的学生全都掌声如雷。
前台上,那些人面如死灰,两唇发抖,目瞪口呆。意图阻止我们鼓掌的叫喊和喝骂被完全的淹没在如雷的轰鸣里面……
公道自在人心!
六十六
六十六
武昇和袁伟走了,但是学校的食堂伙食却大大的改善了。有些员工走了,有些员工还在,但是不管是新来的还是留下来的,脸上都没有那种好像他是你爸爸的样子了。荤菜里面也好像能看见肉了,虽然还是不多,但是确实能够看见一些了。
从此后; X中的学生都把极小极细的肉末称之为“元五肉”,就为纪念武昇袁伟二公,代代相传流传至今。吾等朋辈荣幸之极,感同身受!
三个人的牺牲,毕竟换来了未来的小小改变。
有些人还在学校,但是却像是不在了一样。有些人没有在学校了,但是他们会永远活在学生心中!(哈哈哈)
事后某次,袁伟和我偶然的谈起了这件事。
他说他当时和武昇一起走出校门的时候,他感觉就像是自己在开演唱会。落幕的时候,数万的歌迷在给他叫:安可!希望他可以回场。
当时,他满是胡茬和痘痘的脸上冒出了一种神圣的光辉,不大的眼睛放出了极为明亮的光芒,他满脸回味的说道:“老子估计老子一辈子就是那天最风光了,要是当时记得唱首歌就好了。哎~~~!”
从那天之后,武昇和袁伟就正式的跟着三哥开始混社会了,他们被三哥安排在红桥水泥厂的保安科,武昇挂职副科长。
他高升那天晚上,还专门请我们兄弟一起喝了一顿酒。
席间,地儿问他:“武昇,你真的不准备考大学了。就准备打流了啊?”
“其实都是差不多的,你看常鹰在省城读了三年大学自考,现在还不是回来打流了。他的兄弟卫立康九七年开始就带了几个女孩出去,一年少说也是十几二十万了。他现在还要从头再来。我们这样无权无势的,读书成绩又不是特别好,读了大学也没有工作,早点赚钱还好些。”
“那你家里怎么看?骂了你吧?”小二爷问
“骂是骂了。不过也要谢谢三哥,他专门到我和袁伟家去了下,给我家里说,他现在搞正事办厂了,就要我们跟他搞,还要我当个科长。我妈本来想要我跟我爸爸去跑沙船的,听三哥这么一说。一想反正大小也是我们家出的第一个官,还天天能回家,也算是份不太累的正式工作。也就无所谓了。”
“袁伟,你呢?”
“我无所谓啊,我爸妈反正也呆在广州打工,舅舅也没有什么心思管我。我只要赚的到钱,早点侍候他们就可以哒。”
“反正你们今后都要小心些,不要乱搞,别搞得最后像黄皮他们那个样子,就真的一辈子就废了。”
“你们放心,要是是险儿混社会,那就有可能被人搞成那个样子,他太招凶了。我们不会的咯,我们只要赚钱就好。哈哈哈哈哈……”
那天说了很多,大家都沉浸在对美好未来的憧憬之中了,那个年纪的我们怎么会知道,赚钱是多么辛苦的一件事。
不过,不久之后的一件事,让我们几个充分的知道了,赚钱的不易。
那天星期五,我们几个没什么事,一起去了三哥的水泥厂玩,顺便看看武昇袁伟他们的工作做的怎么样。
水泥厂不大,到处都是灰蒙蒙的,除了土黄色的主厂房之外,就只有一个不大不小的院子,和位于院子一边的两排南方很常见的红砖青瓦的平方,一排办公,一排用来住宿,厂里的工人一般都是红桥乡的居民,所以,住在厂里的一般都是管理人员。
现在销路不是很好,有一部反的工人都还没有返工,所以,厂子里感觉很是清静。
三哥的副厂长办公室就在第一排平房的左边第二间,我们去的时候,三哥正一个人搬了把椅子坐在办公室门口的平台上,训练厂里的一条大狗联系坐下,握手。牯牛他们几个则是和那个唐厂长在一边打着麻将。
唐厂长人很高,大概和三哥差不多高,极瘦,留着个分头,一看上就像是道友(吸毒者)一样的感觉,但是两只眼睛不想道友一样的整日浮肿,是很有神的。见着人了也整天笑嘻嘻的,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很灵动很聪明,没有流子身上的那股痞气。
和三哥他们打了招呼,介绍认识了唐厂长。我问道:“武昇和袁伟呢?”
“哦,武昇去给乡镇府送货去了,就回来的。袁伟去了文公乡收账,估计还等一下,一起吃晚饭的时候就差不多了。”
“老毛,你去帮忙在前面的馆里定两桌,今天我请三科长的这几个小兄弟吃饭。”唐厂长一直叫三哥叫的三科长,听起来有些搞笑。
“不用了,老唐,等那几个回来了,你和我们一起去九镇吧,那边吃好些。”三哥客气道。
“不不不,就在这里!你的弟弟过来了,饭都不吃就让他回去啊,没有这个道理。佘老板做的鱼挺不错,都是在河里搞起来的。老毛,你去咯,你先去安排咯。”
“好好好……”
正在客套着,武昇回来了,身上脏兮兮的,我们一见到就大笑起来:
“武科长,你还好沙,当科长了还亲自送货啊,不错不错,有干劲啊!哈哈哈哈哈哈!”
武昇一看见了我们一脸的高兴,笑骂了几句,就先进房自己洗漱去了。
他还没有出来,“嘎”的一声,水泥厂的那张皮卡就停在了院子里,一个中年人和袁伟走下了车,我们笑嘻嘻的望着袁伟。
却发现不对,袁伟没有一点笑意,反而拉着脸,一脸非常气愤的样子,快步走了过来。
“怎么了?”
“三哥,我操他妈的五癫子操蛋!”袁伟走到了三哥面前。
原来,文公乡有个叫五癫子的麻烦人物。为什么麻烦呢?
这个人严格来说不是打流的,他不像流子一样成帮结派,也不像流子一样的捞偏门。
确切的说,他就是一个闲汉,是个无赖。他以前也有个老婆,但是老婆去广州打了几年工就不愿意和他过了,留下个儿子给他,离了婚。
平时他也像普通农民一样的劳动,但是别人劳动完了就休息。他不,他劳动完了就喝酒,喝完酒了就惹事。他个子不高,但是一身的蛮力,而且喝了酒发起横来不认人。
他大坏事不做,但是小坏事不断。譬如说嫖妓了赊账啊,撞了外地牌照的车敲点小钱啊,别人发生了纠纷,他在里面掺一脚,捞点好处啊,敲诈那些摆地摊卖狗皮膏药祖传秘方的人啊。
前前后后进派出所也不知道多少次了,但是派出所的拿他也没有什么办法。据说有一次,发廊的小姐和派出所合作抓嫖,一抓抓到了这位仁兄,当场现行,他也不穿衣服,双手叉腰对着N多的警察和围观者就说了一句之后被广为传颂的经典话语:
“你说你们是不是吃饱了饭没有几吧事干,乱搞。那么多贪污的,杀人的,你们不去抓,在这里抓老子。老子又没有老婆,树有个根他妈的也知道向土里面钻,何况老子是个人呢,钻下根不得了了啊?”
你说他穷又穷的叮当响,油水没有。抓进去了你还得管他的饭,谁会做这样的蠢事。没有办法之下,派出所的人只有当着大家的面做做样子,把他抓了,刚进去就像送神一样的又把他送了出来。
只有一次,省水利厅的干部下来出差,路过九镇的时候在馆里吃饭。刚好这位仁兄也在,并且喝多了,和水利厅的几位官人发生了冲突。在几位官人表明身份后,他不仅不怕,还大叫一声:“老子打得就是水利厅的,还收老子的水费啊!”挥拳就打,最后被送到山上看守所关了几个月。
总之,他就是一个人见人厌,鬼见鬼嫌的人物。但是,乱命一条,黑道白道还真有些拿他没有办法。
但是这次,他惹到了袁伟。
六十七
六十七
当时文公乡有个养鱼的老板,在搞养殖场的时候,买了水泥厂的水泥建房。但是一直都有七千多元钱的余款还没有结完,前任老板也就是红桥乡乡镇府去收了几次帐,都没有收到。
现在换老板了,于是三哥叫袁伟拿着欠条去收钱。
结果,那个老板是五癫子的亲姨夫,袁伟去的时候,五癫子正在他姨丈那里蹭酒喝。
袁伟去的时候,五癫子正在喝酒。
袁伟这个人是我们兄弟里面最喜欢充大的。所以就算不在场,我也可以从他的描述中还原这一幕。
袁伟一下车,老气横秋的说道:“哪个是张师傅啊?”
“我是,你有什么事?”
“哦,你欠红桥水泥厂的七千元钱,这么长时间了,也该还了吧?你看欠条都快乱了。”袁伟拿出了欠条。
“哎呀,我前面给钟秘书说过的啊,现在没有钱,要不就用鱼抵一点,要不等年底还。还老是来问什么啊!”那个鱼老板好像有些不太高兴了。
“现在不是什么钟秘书不钟秘书哒,现在老板换了,你这么大的鱼塘没有钱啊。你把我当猪哄哦?”
“你把欠条拿来看看,我看看是好多钱沙,这么逼着要?”红着个鼻子,一直闷头喝酒的五癫子突然发话了。
袁伟上下打量了他一下,一看老板没有反对,又在和老板一起喝酒,估计也是个人物。再者,一张欠条,大家都是要脸面的人,应该不会当着人面毁掉或者怎么的。他是三哥的人呢,别人敢吗?
所以,他做下了一个极端错误的决定。
他丝毫没有多想,就把欠条递了过去。
五癫子接过了欠条,看都没有看,也不用看,这位大哥根本就不认识字。一把把欠条揉成一团,就吞进了嘴里,还大大的喝了一口酒后,打出了一个饱嗝,舒畅的望着目瞪口呆的袁伟。
“哪里什么几吧欠条,小几吧乱喊毛啊?”
砍大脑壳,打十三太保,过年醉酒单挑向志伟,办黄皮,多少大风大浪,袁伟何曾怕过,乱过。
但是今天,他完全的晕了,他还根本就没有明白是怎么回事。他只是下意识的需要寻求保护,说了一句:“这笔帐是义色要收的啊。”
听了这句,一般的人都会有些顾忌,那个鱼老板的样子就开始有些忧虑了。但是这个人本身也是个贪便宜的人,不然也不会为了几千元拖这么几年。
所以,当时他也没有表态。不过,他没有想到,他贪的这点小便宜给他惹来了一场大祸事。
不过五癫子不同,他没有任何的惧怕,他一口吞下了一个肉包子,望着袁伟尾大不掉的说道:“义色!哼哼,义色卵大些啊,他未必就敢抢钱啊?没得王法了?”
王法!!!!!这位大哥居然说王法!!!!
从最初的惊讶中清醒过来的袁伟再也忍不住了,跑上去就是一脚把五癫子踢翻在地上:
“C你妈,狗几吧把老子当猪搞是吧?今天你不把钱搞出来,老子打死你。”
劳动人民力量大,这句话是对的。
五癫子力量就很大,起码比袁伟要大很多。他从地上爬起来,一把把袁伟抱着就惯在了地上(很有些武昇的风采),骑上去就打。最为恶心的就是,他居然把袁伟的嘴硬生生的掰开了,往里面吐了口痰,还问了句:“不差油盐沙?”
可怜袁伟出道至今,多少大风大浪闯过来。只有打人,没有人打的。今天却在文公乡这个小地方阴沟里翻了船。受到了如此的奇耻大辱,被我们笑话至今。
一顿饱打,边打边骂,最后养鱼的张老板对三哥还是有些顾忌,拉开了发了疯的五癫子。
袁伟走之前,说了一句话:“狗砸种,你们等着,老子等下渔场都砸了你的。”
“小砸种,你来沙,你来了老子剥了你的皮。你告诉义色,老子迟早要他喊老子做嗲嗲。”
疯子总是喜欢说疯话,后来这句话应验了,不过主角转换了而已。
气急败坏落荒而逃的袁伟听到了身后传来了如此豪迈的一句。
六十八
六十八
等袁伟把一切都说完了,三哥并没有说什么,牯牛倒是开口了:癫子,你只怕要你出马了,看看你和五癫子,两个癫子到底哪个癫的厉害些。哈哈哈”
“三哥,要不,我和袁伟一起再去跑一趟吧,看看这个几吧是个什么人。这么狂。你们就先吃饭,我们搞好了就来。”武昇说
“那我们一起去吧。人多些,万一打起来也好搞些。”我马上说话了。
“那也好,你们也不用搞的太过分。五癫子都知道的,就是个神经病,不用理他就可以了。如果袁伟实在不舒服,搞他一下也好。关键是找那个姓张的老机吧把钱拿回来,不给就帮老子办他,抓过来也可以。你们几个也早点回来,我们等你们一起吃饭。癫子,你也和他们一起去一下咯。”三哥考虑了下说到。
毕竟三哥也不是武侯再世,孔明复生,更不是能预测未来的半仙。所以,他没有想到,他这次的决策是个错误的决策。
无论当时牯牛戏谑癫子的口吻和三哥希望我们快点回来的交代,都体现出了我们所有人对于五癫子和张老板的轻敌。一个做小生意的生意人和一个疯疯癫癫的无赖,谁又会真的把他们当回事呢?
我们加上癫子,一起挤在了厂里的那张皮卡上面,我和武昇癫子,小二爷坐在里面,他们几个坐在后面的车厢里。
还有一点,我们没有带任何家伙,因为大家都没有想到会真的打架,只是想去拿钱和帮袁伟出点气的。
开了一个多小时的乡间小道,终于到了。
渔场在一片比较平坦的山坡下面,很长的一排竹篱笆把渔场围了起来,篱笆之间开了道口子,是进出的大门,对着大门有条二三十米长,两张车宽的土路通往一排平房,路两边都是隔成大小不等的养殖的水塘。
我们车停在了门口,癫子要司机先打个倒。
这是一个聪明的决定。
我们停下来的时候,看见平房前面有两三个人在抽烟,看见我们的车了,都纷纷把烟扔了,走进了房内。
一个很平常的细节,没有引起我们任何人的重视。
但是,接下来的事情就不平常了。
当时我们都下了车,我和袁伟武昇三个人走在最前面,已经进了渔场大概七八米的范围,而癫子他们剩下的人,要不在揉着发麻的腿,要不在智慧倒车,要不在点着烟。
突然,平房传出了一个巨大的声音:“打抢匪啊,抢匪杀人啦!”
随着声音的发出,一个不高但是壮实的哥们,光着上身,拿着把锄头,一脑袋乱蓬蓬的头发当先就冲了过来。
身后也跟着从平房里面冲出来的二三十个人。人人手上都拿着家伙,锄头,镰刀,铁棍,木棒,锅铲,火钳,扁担,鱼迁,什么都有。
事后,我才知道,第一个冲出来的那位大哥就是五癫子。
一下子杀声震天,望着越来越近的拿着各种各样武器的人们,我们这边的人都全部弄晕了,呆呆的站在那里。
“快跑!!!!”最先反应过来的小二爷,一声大叫。
大家也纷纷反应过来,纷纷就往车上爬。
走在最前面的我,袁伟和武昇,一下转头就往后面跑。
在跑的时候,我做了一件极为愚蠢的事,我看到了一块石头。
于是我蹲了下去,拣起了石头,对着追我们的人丢了过去。我希望可以阻一阻他们追赶的脚步。
结果证明,这个愚蠢的动作改变了事情发展的结果。引向了恶化的一面。
六十九
六十九
我扔了一块石头过去的时候,正是车开始开动的时候,我离车也大概就是个四五米的样子了,一下就可以赶上。
武昇袁伟已经打开了车门钻了进去。险儿他们也都爬到了车的后车厢上。
但是,后面人群里,扔过来一样东西,一根短短的棍子,刚好扔在了我的脚下,于是我在奔跑中被绊倒在地上。
我还没有站起来,人群就全部都涌了上来。
无数的拳头,家伙对着我的身上打了过来,我没有任何反应的机会,也反应不出来,当时的我已经吓坏了,我想的是我今天会不会死在这里,如果不死,一身的伤回去了千万不要让外婆看见。
我只有死死的抱着头,弯着腰,蜷缩在地上。突然,腰上的一下巨疼,让我整个人都伸直了,接着脑袋上也被一个硬硬的东西搞了一下。
一下子天旋地转,我感觉我被人抬了起来,走了两步。“噗通”一声,云里雾里的我被扔了下来。
口鼻中一下子就呛进去了很多的水,我剧烈的咳嗽起来,好不容易站稳了才发现,我被那些人扔在了渔场里面的一个水塘里。
下面的情况,是我事后得知的:
在我刚被人围住了的时候,险儿马上就从已经开动的车后厢中跳了下来。小二爷叫都没有叫住。
于是,跟着小二爷和地儿,后车厢上的三个人都前后从车上跳了下来。
武昇和袁伟拉开车门也准备出来的,司机一加速,癫子一把把他拉住了。没有让他出来。
险儿跳下来之后,马上从地上捡起了一块石头,拿在手上就对着我这边冲了过来,一边冲,一边骂。其他两个人也跟在后面一起跑了过来。
估计那边的人没有想到,跑了的还会有回来的,所以在看见他们三个冲过来之后,都望了半天,才反应过来。
于是,正在打我的五癫子,一马当先,拿着锄头就迎了上去。
人刚接近,险儿对着冲在前面的五癫子脑袋上就是一石头,血一下就出来了。
于是,事情更加大了,旁边的人狂骂着一拥而上,无数的家伙对着三个人就招呼了过去:
“小砸种,闹事还闹到这里来了啊?”
“打死这几个小几吧”
“打!”
“打啊,打死不犯法,不打白不打啊!”
五癫子一把抹掉了额头上的血,这下他是真的疯了。狂叫一声,他一把拨开人群,冲了进去,对着躺在地上的险儿就是一锄头打了下去……
当天险儿的背上有一个很深的锄头印子,断了一根肋骨。
小二爷还好,头破了,身上无数的伤痕。
地儿的右手臂被打骨折了,右腿被一锹拍的肿起来巨大,养了半个多月才能下地走路。
我当时在水塘里,看见了他们打险儿三个,我挣扎着向上爬,我知道自己去了没有用,最多一起死。但是,我不能不去,他们没有丢下我,我却看着他们被打,我做不到。
才扒到水塘边,一把镰刀就劈在了我脑袋上,把我打回了水里:
“小砸种,你还上来,今天就弄死你!”
我脑袋前前后后缝了十七针。
原来,我们走了之后,张老板怕三哥过来找他的麻烦,六神无主。
五癫子这个家伙又是个无风浪三尺,有风浪三丈的人。他唯恐天下不乱,叫嚷着,你怕什么啊?欠条又没有,他们再过来就是明抢,老子就不信义色他敢光天化日之下抢劫啊。来了,打死他们,打死抢匪不犯法,怕个卵!你不敢搞,老子帮你搞。
在他的煽动下,居然也叫来了文公乡他们家族的很多男丁和附近一批想捞点好处的流子,无赖。
于是,就出现了上面的故事。
最后,他们居然还报了警,警察来了之后,他们还在说:“这些土匪,都不是好人,是过来抢钱的,被我们抓住了,你们要判他们的刑啊!”
甚至在派出所里面,他们都还有人动手打了我们。
指鹿为马,混淆黑白,自古都是我们国人的一个伟大强项,不学自通。农民也可以运用的恰到好处。
车子回去之后,在水泥厂找到了三哥,三哥一听情况马上要牯牛回九镇找到明哥一起拿了两把枪叫了几十个人,坐了四张车赶了过来。
但是来的时候,渔场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连张老板都去了派出所,只有一个看渔场的小工,那个小工告诉三哥他们,人已经去了派出所。
据说三哥当时当着小工的面对着渔场的招牌就打了一猎枪,然后要那个小工告诉他老板,这不是最后一枪。
接着,三哥要小弟们拿着家伙都先回九镇了,自己和唐厂长,明哥几个过来了派出所。
晚上,三哥和唐厂长他们来到了派出所,用水泥厂的名义向派出所交代了事情的前后经过之后,交了一万五千元的押金把我们保了出去。
出来前,唐厂长问了派出所一句:“五癫子把我的员工打成这个样子了,怎么办?”
派出所的一个副所长很为难的说:“唉,我也晓得五癫子是个什么人?你抓他吧,也没有用。又没有多大的事,过两天他又出来了。你要他赔钱吧,他穷的饭都没得吃,那根本就不可能。你说,你们想怎么搞?”
唐厂长好像还想说什么,三哥一把拉住了他:
“没关系的,李所长,谢谢你了,今天给你添麻烦了。”
说完,三哥挽着我转头就走了。
七十
七十
我们从派出所出来之后,三哥他们直接把我们几个送往医院送。
一路上地儿都在说自己的手可能断了,疼的受不了,动都不能动之类的,但是每个人都是遍体鳞伤,也不知道具体情况,只希望快点到医院。
到了医院一检查,果然地儿和险儿都骨折了。居然还撑了这么几个小时,尤其险儿,他还可以骂人,丢狠话。我不得不佩服他们。
武昇和袁伟非常愧疚,不停的说,自己跑了,不是人,怎么怎么的。最后把三哥说烦了,一顿狂吼:
“你们两个妈的老是说什么说啊!那个情况哪个不跑哪个就是傻逼。你看险儿这个蠢麻皮,搞成这个鬼样子,未必很光荣啊?义道啊?义道就把小钦救出来了,就不会害的小二爷和地儿也这个样子了。你们还不得了了。给老子闭嘴。”
我们缝针,包扎都是唐厂长出的钱,这个人还是不错的,他说我们几兄弟是为他的钱出的事,他应该要负责任。
三哥没有推迟,只是说了一句:“唐厂长,你放心,这个钱你垫的时间不会太久的。”
当天晚上,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们谁都不想回去。三哥帮我们安排了睡觉的地方,然后叫了酒菜到房里。
大家边喝边聊。
唐厂长表示了,三哥如果要做事的话,有什么需要的帮忙的只管说。
三哥说,也没有什么别的,就是希望唐厂长在红桥乡政府找人,把我们水泥厂的人收账还被打的事正式通报给派出所,起码先让派出所知道我们在理。不会真的把我们当抢匪搞,万一出点事,也好睁只眼闭只眼。
唐厂长也是个有点义气的人,走南闯北的,精是精,但是有人情味。他当场表态说没有问题,搞了这个水泥厂之后,他和红桥乡政府的关系很不错。他还有个同学是市局的,也可以要那个同学打个电话问问,不起多大的作用,但是给点压力也好。并且表示其他客套话就不用多说了,大家都是一起求财的。如果三哥要钱,可以先找他拿,年底分红里面扣。
三哥说,这样最好,钱的事就不用唐厂长费心了,他自己有。还让唐厂长放心,这件事一定办好,欠的债和用的钱一定会给唐厂长连本带利的拿过来。如果拿不到,三哥自己出钱帮厂里贴。
那天从三哥说话的语气和表情我看出来了三哥这次很生气。我当时还以为是三哥看着我们被打成这个样子的原因;我还劝了三哥。三哥给我的回答是:你不懂;这个事一定要办的。
现在我懂了;当年的那件事;我们被打是导致三哥生气的一个原因;但是绝对不是主要原因。
三哥可以忍受五癫子的胡作非为;但是他绝对不能忍受张老板敢于和五癫子绑在一起的反抗他。这是对于他的权威和地位的挑战。第一个挑战者老鼠现在还在监狱。第二个挑战者黄皮已经残废不知去向。
水泥厂是三哥事业的一个转折点;在这个关键时候如果有人敢来反抗他;那么不管那个人是谁;三哥一定会毫不留情的把它办下去。
五癫子和张老板也许不是有意或者真有胆子敢于对抗三哥;但是他们毕竟这么做了;这就是在端三哥的饭碗。他们敢开这个先例,自然就有后来人跟随。
在这样的情况下,不要说是张老板和五癫子打了我们,就算一个乞丐打的三哥的一条狗,三哥也会把他弄个半死。因为,三哥要在开这个先例之前,堵上这个缺口。
所以;三哥很生气;后果很严重。严重到那两个蠢货根本预料不到等待他们的是什么。
第二天,三哥就带着人到文公乡去了,在街上面等了五癫子一天。随后又去了渔场,渔场的张老板也早就不知道到哪里去了。
于是,三哥就在文公乡放出了话,三天之类,张老板和五癫子如果还不去红桥水泥厂找他的话,他就直接砸场办人。
后来几天,九镇附近黑道白道很多稍微说的起一点话的人都专门过来找三哥说情,说张老板是怎么的不好意思。不知道事情会这样,医药费多少钱和本身欠的钱,他愿意全部承担。五癫子本身就是个脑袋里面缺东西的人,三哥大人不计小人过,就放他们一码。今后有什么用得着的地方,一定尽力之类云云。
对这些人,关系不是很熟或者不用太给面子的三哥根本见都懒得见,直接就要明哥和唐厂长打发了。
对于关系好或者多少要给些面子的人,三哥听他们说完之后,基本上就是一个回答:
“各位都是一个地方的朋友,认识我义色也不是一年两年了。见过我义色无缘无故的欺负过人没有?没有吧。老子既然和唐厂长一起搞了这么个场,就是求财的。他姓张的和五癫子两个人,不仅不还我的钱。还把我们保安科的人打成这个样子,连我弟弟他们几个学生跟着去玩的,都被打得断手断脚。现在说给我赔钱?哈哈,我先不谈这个问题,我只说一点,我义色的面子往哪里放?欺负小麻皮啊?打狗也还要看主人呢。
不是我义色不给各位面子,我只是问一句,我给你们面子,谁给我面子呢?这个事,你们把我当朋友,就不要管,回去给他们说一声,三天之内过来上门来找我,那我们就还有商量的余地。如果不来,到时候,就别怪我义色不讲情面。哪个敢帮忙,我连哪个一起搞!”
三天之后,张老板和五癫子终究还是没有来,张老板倒是托人给三哥带来了两万元钱。三哥接下了,送钱的人问三哥什么意思。三哥还是说:三天之内,要他自己来问我。
第四天早上,三哥,明哥,牯牛,癫子,缺牙齿,武昇,袁伟,我,还有前面提过的一定要拜我做大哥的贾义,胡玮再加上三哥他们的手下和朋友过来帮忙的小弟,一起五张中巴车,一张桑塔纳。
浩浩荡荡的冲向了文公乡养鱼场。
出发前,三哥在文公乡的朋友说张家在文公乡的族人也都过来了,张老板也请了些人过去帮忙。
还说张老板本来不想搞的,还报了警。但是派出所的说他自己欠人钱又还打了人,说到哪里都没有道理。都是乡里乡亲的,派出所不管。还要他们不要搞出事了,免得大家都不好看。
但是五癫子还真是个不怕死的,他在派出所大吵一通,被赶了出来后,对着张老板说:你怕个卵,在张家自己的家门口未必还会杀了你不成?要搞就搞,老子就看看,义色是不是有三个卵子。”
于是走投无路,又不敢自己去见三哥的张老板选择了最蠢的方法——和五癫子绑在一起,存在侥幸心理,希望可以摆平三哥。
三哥说了句:“这些乡巴佬还真的是跳起来要作死了。”
转头上车,开车就走。
很快,我们就到了文公乡养鱼场,远远的就看见养鱼场里面的平房前也都是黑鸦鸦的一片人。
看见我们的车队,好像有些混乱,有些人进去了,又有些人从房子里走了出来,每个人都望着我们的方向。
车子停了下来,所有的人都纷纷下了车,手上都提着明晃晃的家伙,手枪,鸟铳,双管,管杀,砍刀,铁棍什么都有。
人数也显然比他们多出一些。那些人里面传出了一些叫声说话声,明显有些慌乱与恐惧的成分在。
三哥下车了,带着我们就往里面走去。
七十一
七十一
走过去的路上,后面有一些比较调皮的朋友还顺便拆了渔场的篱笆和门,把边上的鱼竿啊,凳子啊,(奇*书*网^。^整*理*提*供)几张摩托车啊什么的都先砸了个稀巴乱。
快走到跟前了,那边的人里面传出了些:
“你们要干什么啊?”
“你们不要乱搞啊!”
“你们不要在这里乱搞啊,这不是九镇啦!”
诸如此等没有任何意义,虚张声势,故作镇定的话。
三哥和明哥停了下来:
“张老板,我亲自上门来找你讨账了,你起码出来一趟吧。逼着我走进去了就没有什么意思啦。”
人里面一阵骚动,几个胆子大的年轻小子,提着菜刀锄头之类的东西,冲到了前面,望着三哥叫道:“有什么几吧话,你就在这里说。哪个欠你的帐啊?”
癫子一下子就把背在后面的短双管拿了出来,双手平举着慢慢走了过去:
“来沙,你再答话沙?来沙,你信不信,老子一枪就打死你!小麻皮!”
那边所有人一下子就安静了,人们脸上都出现了畏惧的表情,后面几个年纪大的不断的把刚刚挺凶的那几个年轻人往后面拉,几个年轻人也深怕跑不快的赶紧躲在人群后面去了。
这时,一个打着赤膊,头发乱糟糟的泼皮拨开人群挤出来了。挺着个胸膛就往癫子的枪上撞。实事证明,癫子比疯劲确实比不过五癫子,他端着枪被五癫子逼得往后退。
没办法,谁愿意一出来当着这么多人就开枪杀人啊。
“你们这些人啊,就是没有几吧用,怕什么怕?怕个卵啊!来沙,有狠你打我沙。义色,老子躲一下了就是你的孙儿。”
五癫子这个疯子你说他脑子里面真的差根筋呢,他后面的表现又证明了他还是聪明的;你说他正常呢,一般人都不会去做的事,他偏偏做的出来,就像现在,他居然就敢。
不管他是怎么想的,但是他的做法确实起了作用。
本来被癫子手上的双管把气势压了下去的张老板那边,看见了五癫子如此这般的神勇,赤手空拳居然逼退了一把双管大猎枪。
于是,他们的胆子也开始打了起来,起哄的人也开始多了起来,开始有些胆子大点人的学着五癫子的样子向前冲了,甚至有两个人在迅速的向五癫子那边靠拢,难道是想和五癫子一起抢枪?
不管怎么样,本来已经被压制的差不多的气势又开始膨胀起来了。
这不是个好现象,要知道在中国人之间出现了这样的事,如果一方气势稳稳的压过了另一方,那么这个事肯定不会闹大。但是如果被压制的那方因为一件事或者一个人把气氛一下炒起来了,那就很可能事情要无数倍的扩大了。
我握了下手上的刀子,就准备走出来给五癫子两刀了,不敢开枪,我们起码能用刀啊。但是,一个人比我更快。
癫子不敢开枪是因为双管威力太大,一下就可以打死人。
但是一个人不怕——明哥。
在五癫子开始出来挑衅的时候,明哥就从后面的一个人手上拿过了一把鸟铳,转身就跑了过去。近距离对着五癫子的大腿上就是一枪!
所以,五癫子的话还没有落音,“嘭”的一声,枪就响了。
鸟铳不比双管,威力是要小很多的。
就是以前的人用来打鸟的铁砂枪。不要说杀人,废人都有点费劲。只不过响声大,射击范围广,一打就是一大片铁砂喷了出去,身上都可以打得坑坑洼洼的,看上去很恐怖人,但是都只是在表皮里。
所以,鸟铳用来吓人很有威慑力的。
一枪响过,五癫子呆呆的望着明哥,突然一下就蹲了下去,抱着腿大叫:“杀人啦,救命啊,张家的来救我啊…………”
明哥的枪接着就抵在了五癫子的嘴里:
“砸种,你只要还动一下嘴巴,我就一枪放了你!”声音简短但是有力。
五癫子一下就僵在那里,一动不动了。
“哎呀,三哥,三哥,你莫这样搞好不好!我求求你啊。出人命了我们都不得了啊。”张老板终于走了出来,边拿着烟边向三哥走了过来。
“张老板,你终于出来了啊。”三哥面无表情,望着他说。
“你喊这么多人来吓我啊,你马上要你的人现在就走,不然人这么多,万一搞起来只怕你背不住啊。你说不说?”
“三哥,你看,我……,这边都是我的朋友和亲戚,也不会做什么事的。没有关系的。”看来他还是不愿意要人走,人多,他好壮胆啊。
不等张老板再次开口,三哥一个耳光对着张老板脸上就打了下去,之后双眼一瞬不瞬的望着捂着脸呆呆的张老板开口说话了:
“张XX这个砸种欠红桥乡水泥厂的水泥款,拖了两年多不还。我们厂里的人过来收账,还被他和五癫子把人打了,两个骨折,两个重伤。这件事就算闹到哪里都是我们的道理。我晓得你们当中也有那天打人的人在,今天我不管了!我今天就找张XX和五癫子,你们没有事的就赶快给老子走,不走的,就别怪老子下手黑了。弟兄们,给老子往死里砸!哪个敢挡就给老子办了他!!老子抵命!”
说完,三哥对着天上就是两枪 。
枪声一响,那边的人由四五个请来的流子最开始带头,一直到他们张家本家人都纷纷开始跑了起来,一个个头也不回,生怕惹祸上身,被这群恶煞要了性命。
本来就不在理的事,心里也知道理亏,只是希望依仗着人多地熟,能讨个便宜。现在既然发现了这个便宜不便宜,还可能相当的贵,那么不跑作什么?等死啊。
我们这边的人一起答应一声,就开始动手了,见到东西就砸,实在砸不乱或者搬不动的东西就烧。
尤其是武昇和袁伟,他们居然从九镇带过来了几条赶鱼(我也不知道学名叫做什么,就是我们那里的一种很凶悍的,专门吃鱼的淡水鱼。)放到了张老板的鱼塘里面,据说只要最多个吧星期,这些鱼苗就要被赶鱼吃的差不多。
不多久,整个渔场已经是一片稀乱,惨不忍睹了。
等大家都差不多了;三哥和我一起走到了跪在地上的五癫子面前。
七十二
七十二
五癫子半侧着身子跪在地上,两只手捂着不断流出血水的大腿,一脸可怜兮兮的样子的,给人的感觉,他比以前的黄皮伤的还要严重。
三哥走了过去,蹲下来笑嘻嘻的望着他:“五哥,听说你还要我叫你嗲嗲啊?你还蛮屌啊。”
五癫子满脸都是害怕的样子,但是偏偏又要硬挤出几分疼痛不已的可怜表情,让本就丑恶的脸显得更加的讨厌。
他听到了三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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