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争霸+前传黑社会 第 11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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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拐拐四没死。左玉梅说。

    潘云飞顿时沉默了,表情复杂的看了看身边的李勇他们。

    老拐没死。潘云飞对他们说。

    几个人听了也是表情复杂。

    命这么大?潘云飞对电话说。

    可能你们那枪力量不够,子弹钻的不深。爱国那天给我说,有两颗子弹尾巴露在外面,拐拐四自己薅了出来。脖子上几刀不知伤哪里了,他头现在抬不起来。关键是他体质太好了。

    哦。

    有时候你越想让一个人死,他越是不死。

    哦。

    爱国说有人救了他,背走了。具体爱国也不清楚,他也是听人传。

    那俺也没事了。

    啥没事。现在抓捕拐拐四风声那么紧,爱国说拐拐四没有远走高飞,你说这是为啥?

    为啥?

    报仇雪恨呗,你不会这么笨吧云飞。

    哦。

    出了邮电局,阳光当头照,一片茸茸的白色。

    去杨子荣墓看看吧。潘云飞说。

    走。小福说。

    这边也下雪了,不过下的没信心,就象一个造访的客人,照一面,觉得不该来,又走了。

    稀薄的雪花飘洒一会,无影无踪。

    苍茫的天地间气候倒是骤降了。

    在一条灰蒙蒙的小巷子里,一个油毛毡棚下,一个小姑娘穿着棉猴站在那里,双手揣在袖口里,脸蛋红扑扑的。

    她是双姐,她家就在这里。人高马大的双姐被学校赶出来了,和男孩子打架,停课一礼拜。

    十四五岁的双姐已经长到一米七高,她家人不想让她打篮球了,可她不打篮球干啥,她在学校是篮球主力队员。

    不知道往哪里去,她就在门口一直站着。

    妈的,等去上课还打他,谁说我丑我打谁。双姐自言自语着。

    前面出现几个人影,双姐看过去。

    人影走近了,孔武有力,肆无忌惮的眼神。

    双姐就欣赏起来,她喜欢欣赏这样的人,她觉得这样的人人生豪迈。

    前面打头两个,一个个头敦实,三角眼随时侵略你。另一个高个青年,长发蓬一脸,嘴唇生来下撇,光看嘴唇就是一股子坏。

    你们找谁呢?双姐答腔。

    几个人白她一眼,一晃过去了。

    妈的比。双姐说。

    你骂谁?撇嘴唇站住了。

    这条路上还有别人没?双姐说。

    你想死啊?撇嘴唇说。

    我倒是想死,有个人不愿意。双姐说。

    三角眼几个侧着头,皱着眉看这傻妞。

    谁不愿意?你个比养的。撇嘴唇说。

    你才是比养的。

    那你说谁不愿意?

    潘云飞不愿意呗。

    几个人有些吃惊。

    潘云飞是你啥人?撇嘴唇说。

    啥人?我对象,咋啦?

    几个人对视一下,捂着嘴走了。

    快出路口了,几个人大笑,哈哈,要多丑有多丑。

    这几个青年是闻天海他们。那个高个撇嘴唇的叫霍家委,工读学校学生,最近跑出来了。

    霍家委年纪不大,胡子却旺,一天要两刮。如果进了拘留号,那就糟糕,几天过去就是张飞。

    穿过这条巷子,上了大街,一下子喧哗起来。

    几个人又走了一程,折进另一个巷子。

    巷子里静悄悄的,几辆破旧的自行车,车座上有一点雪痕。两个人分两边把了,望风,闻天海霍家委三人来到一个平房前,霍家委拿出改锥,开始撬门。

    当时贼们分的细,溜街的不撬门,撬门的不溜街,霍家委是吃撬门别锁这一路。

    门开了,闻天海站在门外,霍家委两个进去了。

    一枝烟工夫,霍家委两个出来,霍家委右胳膊夹着个床单包裹的东西。

    闻天海询问的目光,霍家委点点头,几个人飞快离开了。

    坐了两辆三轮,朝郊区闻天海地盘飞奔。

    快出市区时,已经是中午了,路边一家小铺子飘出了肉香。

    吃点饭再说吧,靠,肚子饿了。霍家委说。

    于是三轮车停到了饭店门口,闻天海对三轮师傅说,你们愿意等加倍给你们钱,不愿意现在就结帐。

    两个三轮师傅说,那等吧。

    这么小的饭店居然有个单间,几个人进去了,霍家委把那床单包裹的东西小心翼翼放在一把椅子上。

    饭店里面有几个小贼在喝酒,闻天海他们进来时,互相对视了一下。

    都是道上人,小贼一眼判断出那床单里是赃物。而且从那个下撇嘴小心谨慎的样子看,那个赃物还比较贵重。

    闻天海他们进了包间,这几个小贼是互相探询的目光。

    几个人的脑袋凑在了一起。

    会是啥玩意儿?

    看不出来。

    今天也没弄着东西,黑他们一把吧?

    黑呗,反正闲着。

    几个人开始策划。

    包间有扇窗,开在后面,后面很僻静,几个小贼想好了主意。

    再拿四瓶酒。小贼喊。

    开店的是个中年人,他过来说别喝了别喝了,喝多了受不了。

    我们带走,你管那么多闲事,怕不给钱?

    误会了误会了,我这就拿。

    没有其他客人,趁店主去招呼包间,一个小贼去柜台那拿把尼龙绳,将四瓶酒捆了。

    放在桌子底下。

    一个小贼站起来,去了外面。

    闻天海霍家委他们点完菜,在说话喝茶,窗户上一个人影趴了上来。

    干啥?闻天海说。

    人影依旧趴在窗户上,看着他们。

    玻璃窗关着,那个人的鼻子在上面帖的很扁。

    滚蛋!霍家委喊。

    你们把窗户开开。外面喊。

    闻天海走过去,猛的打开窗户。

    靠你妈有病啊你!闻天海骂。

    没病还不滚!

    哈哈,我在窗口下拉屎,开开让你们闻。

    所有人都怒了,呼啦到了窗口前。

    店主也跑过去了,看怎么回事。

    这时候两个人影悄悄来到包间门口,一个手里拎着四瓶酒。他俩站在门边,一个一探头,将椅子上的床单给抱了出来。解开床单,里面还有一个床单,一个抱了它朝外就走,另一个把酒放进去,从新包好。

    再次探头,见里面人怒不可遏了,将床单悄悄放椅子上,退出来,一摆手,桌子上还坐着的两个小贼跟着一起走了。

    窗外那个人终于跑了,闻天海他们一肚子怒气又坐了下来。店主一边赔着不是,出了包间。

    却见外面这桌人空了。

    店主头皮一紧,还没结帐,正要朝外撵,一眼看到桌子上一双筷子压着钱。拿起来一数,五张十块的,还多给了,店主很奇怪。

    闻天海他们这顿饭吃了一个多小时,走的时候才发现被掉包了。

    黑吃黑又不能声张,只好打落门牙朝肚里咽。

    靠他妈啊!霍家委这句话是一字一字骂出来的。

    闻天海他们为搞这个东西踩点十几天了。他们是无意间得到的消息,那家主人居然还藏着这么个宝贝,起初他们还不相信。

    店主人等闻天海他们走后,又发现一个奇怪的事情。包间遗留个包裹,打开一看,居然是外面那桌人买的四瓶辣酒。

    那几个小贼离开后,不慌不忙,穿小街走小巷。在一条两边是破败的居民住宅的泥泞小路上,见四周无人,终于忍不住停下来,几个人挡着,将那个包裹小心的掀开了。

    掀开就吃了一惊,又捆上,见边上一个废弃的鸡窝,顺手塞了进去。

    几个人心里诅咒着快速离开了。

    包裹里赫然放着一杆冲锋枪,还有一个油纸包,估计是子弹。

    这是文革期间被人私藏的冲锋枪,藏匿的人一次酒后夸口,冲锋枪不翼而飞了。

    谁也没想到不久的一天这杆枪会骤然轰鸣,一个青年横空出世。

    (65)

    李智斌坐在办公室剥花生吃,那张油漆剥落的桌子上满是花生皮。这些天他上班很晚,刑侦这工作,忙起来要死,不忙的时候大家都懒散。

    他在等一辆单位的车,一会去审查站。

    刘七他们那次被一锅端,关在了审查站。据说从他们身上挖出的拐拐四线索寥寥。

    李智斌听说,刘七的父亲托关系捞刘七,最后得到这么一句话,上面有令,谁说情都不行。

    私下里公安们都说,拐拐四金蝉脱壳,把专案组弄的下不了台。

    李智斌那天捏了把汗。他实在搞不明白,群英会刘七为什么会喊他去。越想越不明白,于是他决定去见刘七。

    审查站一个领导跟他是战友,已经打过招呼了。

    后来电话来了,那个单位的车临时有事,问他能不能换个日子。李智斌把花生扔进嘴里,说好吧。

    院子里扔着辆偏三轮,李智斌去找钥匙,人家告诉他,没油了。

    那边一排干警的自行车,几个被拘留的人员在卖力的擦,地上放着几盆水。

    那时侯公安的自行车贼亮,因为每天有人擦。

    这天的阳光暖洋洋的,无风。李智斌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出去了。

    道路上的落叶一层,李智斌踏着落叶漫无目的的走去。

    路过一个丁字路口,李智斌下意识的停留了。

    过去这里有个水果摊,现在没了。卖水果的是个老头,从前在陈锋他家附近卖,近半年挪到了这里。前一阵他被杀了,死在家里。老头有子女,不住在一起,子女反应,老头有几个罐子,里面存了不少钱。罐子还在,钱不在了。

    李智斌他们在侦破这个案子,但没有明朗的线索。

    站了一会,一个瘫子两手撑地,坐着带滑轮的木板过来了。

    见没人注意,李智斌给了他十块钱。

    再给点,两天没吃饭了。瘫子面孔肮脏,睁着浑浊的眼睛。

    都是老子自己的钱,又不是公家的。李智斌说。

    你得好处了,你自愿的。瘫子说。

    我从你那得的好处还不如不得。李智斌说。

    中,这可是你说的,以后我不找你。

    爱找谁找谁吧。

    李智斌走了。

    这个瘫子是个线人,那时侯很多这样的线人。这类人每天在外面,看的多,得的消息也杂。当然这种人也都有劣迹,能偷则偷。

    瘫子其实是来提供线索的,瘫子突然想起来,老头被杀的前几天,有几个三十左右的男人老在观察水果摊,老头死后,这几个男人再没出现。

    你妈勒比。瘫子骂一句,看着李智斌背影,双手扒地走了。

    不知不觉,李智斌走出了好大一程路。等发现了,他自己也笑了,日,穿了小半个城市。

    此时已是中午时分,前方一个学校,开闸一样,学生涌出来了。

    李智斌看到了陈锋。

    陈锋推着车出来的,腰杆笔挺,阳光下眯着眼睛,甩一下长发。

    陈锋还是一身军装,一双白边布鞋。

    李智斌张口要喊,却见一个姑娘站在路边招呼陈锋。

    姑娘身边放辆昆车,俏丽的姑娘吸引了许多人目光。

    陈锋满脸是笑,朝姑娘走去。

    李智斌点燃一枝香烟,心说这小子行啊。

    陈锋和姑娘并排走了,许多学生勾头看他们。

    李智斌又发现一个美丽的姑娘,扎俩小辫子,拴着鲜艳的红头绳。这个姑娘看到陈锋和一个女孩子到了一起,猛的愣住了。

    陈锋的故事还不少呢。李智斌自言自语着又往前走去。

    中午他随便吃了一点,他觉得瞌睡,想去澡堂睡觉。

    附近好象就有家澡堂,李智斌摸了过去。

    进了澡堂,有两拨认识的,拍他床上几包烟。

    李智斌进来时,有一拨人正光着膀子围一起交头接耳,见了他,都把脸背了。

    是高四儿他们。高四儿想不到这么僻静的澡堂李智斌会来,几个人对视了一下眼神。

    李智斌开始脱衣服了。

    潘云飞李勇黄老歪他们差点干掉了拐拐四,高四儿听说后烂醉一场。高四儿清楚,道上改朝换代已经来临。

    哈哈,本来回来是偷生的,看看人家云飞,兄弟们,甩开膀子大干一场,把那些大哥们掀下去!高四儿说。

    靠他妈,早就该干他们了!大家说。

    那一定要找枪!一个说。

    找枪!高四儿说。

    李智斌脱衣服时那把枪赫然露了出来。

    床下一个斗,李智斌把衣服和枪包一起,塞了进去。

    锁上锁,李智斌走了。

    把他的枪米西了吧?高四儿一个兄弟双眼灼灼。

    米西了就是大案,另外据说李智斌为人不错。另一个说。

    大家都看高四儿。

    高四儿没说话,用力抽了两口烟。

    他把半截烟在床单上按灭了,双眼迷离的说:我脑子乱,扔个钱币吧,正面朝上就米西他。

    结果钱币一扔,正面朝上。

    高四儿说:这绝对是大案,为了不牵连咱,米西完不能走,等他们审查咱。

    几个人听不明白。

    高四儿说:公园那事情已经基本过去了,巴运动也死了,我就算进去,也没啥大不了的,相信一活动很快出来。这样吧,小波这里没人认识他,他先穿好衣服出去,然后再回来,把枪搞了再离开。咱们都别动,装迷瞪等公安来。你想想谁搞了枪不走,嘿嘿,绝对怀疑不到咱身上。

    小波迅速穿好衣服,趁没人注意,抽冷子走了。

    (66)

    九十年代的一天,高四儿和李智斌喝酒,此时李智斌已经是李所长了。

    高四儿事先说好,只喝二两。李智斌不勉强他,高四儿已经加入抽大烟的大军。仿佛是一觉醒来,遍地都是抽大烟的了。

    起初抽大烟没有被人看不起,是潮流。

    那时侯人家这么问,你抽上没?

    被问的人如果没抽上,就一脸惭愧,好象跟不上时代了。

    发展了几年后,抽大烟的在道上开始被人看不起,赶潮流的折戟沉沙,这个玩笑开的真大。

    高四儿此时面孔苍白,容易出汗。

    高四儿说:李所,八二年底在一家澡堂,我差点搞你的枪。

    李智斌说:为什么没搞。

    高四儿说:一个叫小波的你知道吧?住柴油机厂。

    李智斌说:知道,枪战死亡了。

    高四儿说:当时策划是他下手,可他出了澡堂,就没再回来。

    李智斌说:哦?

    高四儿说:他出门买了盒烟,见两个学生推着自行车走过来,一男一女,女的是标准美女。小波是那种心理,女的是人家的,摸一把是自己的,结果他过去摸了美女屁股。

    李智斌说:,他居然还分心。

    高四儿说:这一摸不当紧,男学生把小波打了。当时就打的小波双眼漆黑,找不到来路。不知道打到啥神经了,小波两天以后才复明。你猜这个男学生是谁?

    李智斌说:我不猜这些。

    高四儿说:是陈锋。

    李智斌笑:陈锋我俩真有缘。

    高四儿说:你不会怪罪我吧。

    李智斌说:事隔多年,再说又没有发生,而且是你主动说出来的,我怪罪个球,那么小气?我问你个问题,为什么抽大烟的不能喝酒?

    高四儿说:可能相克吧,说不清楚。

    喝了会酒,高四儿突然不辞而别。本来是高四儿请客的,服务员让李智斌买单,李智斌边掏钱边说我日。

    高四儿他们那天久等小波,不见踪影,李智斌又一身蒸汽的出来了,高四儿他们起身就走。

    出来走出不远,见小波象瞎子一样在那里乱摸,几个人快步赶过去。

    怎么了!高四儿喊。

    他打我。小波说。

    谁打你?

    小波乱指。

    一个管闲事的人悄悄指了指前面。

    人行道上人不多,二三十米处,走着一男一女两个学生。一帮人正要追赶,男学生回了下头。

    靠,算了,是陈锋,他不认识小波。高四儿说。

    陈锋显然没注意到高四儿,又往前走去。

    一个兄弟把小波送走,高四儿几个乱转。下午三四点光景,在书店门口碰见了白妞。白妞穿着一身宽大的军装,脸色苍白,举止迟缓。

    白妞的双眼一片空茫。

    活生生的人一下就没了,高四儿看着呆滞的白妞,心中凄然了一下。

    还好吧。高四儿主动说。

    你是高四儿。白妞说。

    是。高四儿说。

    韩小他们死后我进去了,后来又出来了,因为我怀着孩子。

    韩小有后,也是个安慰吧。

    孩子已经会叫爸爸了。

    高四儿眼睛睁大了。

    他在肚里叫,每天晚上。

    吓我一跳。

    你不是高四儿吧?

    我咋不是?

    你笑一下给我看看。

    高四儿转头看看兄弟们,兄弟们看看他。高四儿觉得应该给她笑一下。

    高四儿咧嘴笑了。此时阳光照在高四儿脸上,干净蓬松的长发,笔挺的鼻梁,双眼生辉。

    白妞看着他,眼前罩上了一层东西。

    白妞突然发了疯的扑上来:韩小,你是韩小!

    高四儿怔怔的,被她抱住。高四儿感觉到白妞浑身的战抖。

    高四儿一推,白妞摔倒了,几个人拔腿就走。

    她疯了。高四儿说。

    靠这种女人真难找。一个兄弟说。

    不管韩小巴运动咋样,咱以后能帮就帮她一把。高四儿说。

    韩小有这样的女人惦挂,死了也值了。另一个说。

    白妞已经被父母扫地出门,借住在一个姐妹家里。

    父母说:闺女啊,把孩子打掉吧,你不打掉以后咋办呀!

    白妞泪水涟涟:爸妈,你们别再逼我!我这辈子生是韩小的人,死是韩小的鬼了,呜呜呜……

    白妞的父母又让韩小母亲来劝,韩小的妹妹拖着病体也来劝了,几个人哭成一团。

    韩小的母亲说:听阿姨的话,啊,把孩子打了。

    韩小的妹妹说:姐,我哥在九泉之下也会愿意的,他不能看着你受苦。

    白妞披头散发,眼睛哭肿了:如果没了孩子,我就要去找韩小了……

    韩小的母亲说:闺女,你咋那么傻啊……

    韩小的妹妹说:姐姐啊……

    白妞的父母一怒之下,将白妞扫地出门了。

    高四儿没有帮白妞,他们说过就忘记了,倒是李勇突然荣华富贵的时候,一天在街头看到可怜的白妞怀里抱着个孩子,决定帮她一把。

    那时侯白妞为了生计,抱着个孩子,纳一些鞋垫在街头卖。白妞纳的鞋垫针脚紧凑,做工细腻,销路不错。

    她卖东西的地方当时有一溜小贩,为了争生意,经常有摩擦,办事处的也长来驱赶他们。

    当时白妞的一些姐妹已经加入了女贼行列,见她辛苦,就来劝她上道。

    白妞说我不能出事了,孩子离不开我,我这样也满好了。

    小姐妹们不再管她。

    可是白妞这一段快经营不下去了。白妞只管自己做生意,不和小贩们沟通,加上她生意又好,小贩们联合起来挤兑她。后来办事处的也针对她自己了,她不象其他小贩一样巴结办事处的。

    这天办事处来了五六个人,告诉她,从今天开始,不许你在这里卖了。

    白妞问为啥,办事处说不为啥,不让你在这儿卖你就不许再卖,要不见一次收一次!

    白妞泪水下来了。如果白妞说出韩小,说出巴运动,也许会有效果,可是白妞没说,白妞想说那些干什么。

    就在她卷起地上的塑料单,收拾鞋垫,亲一口怀里的孩子,难过的要离开时,李勇出现了。

    衣冠华贵的李勇拿起一个小贩的粉饼,在白妞身边画出来一个大约三米长,两米宽的框框。那个粉饼被他一弹,飞到了墙壁上。

    李勇说:我画出的这块地方,以后就是她的。

    办事处人看他卓尔不凡,小心的问:你是?

    李勇说:我是李勇,枪击过拐拐四和小红袍的李勇。

    办事处人对这些事情不太清楚,后来一打听,大吃一惊。

    小贩们从此再不敢欺负白妞了。

    李勇伤害过韩小,他想做些善事,要给白妞开个小商店。白妞紧攥着他的手,泪水扑簌簌滚落。

    但李勇终没能遂愿。

    这是后话。

    高四儿几个晚上在一家小饭馆吃饭,碰上狄爱国一伙。狄爱国告诉他,中午见左玉梅,左玉梅说,潘云飞他们要回来了。

    我见拐拐四了。狄爱国说。

    他让我传话,他马上要走了,让我告诉潘云飞,约个地方,硬碰硬来一场。狄爱国说。

    那就来一场吧。高四儿说。

    (67)

    时间进入了十二月,风把天涌满了,很混沌。

    灰色的城市,灰色的街道,灰色的匆忙的行人。

    潘云飞李勇黄老歪楚建明高四儿狄爱国一帮十几个人,挤在一间小屋里,有坐有蹲有躺。昏黄的灯光亮着,大茶缸,一片烟头闪烁。

    潘云飞团伙和拐拐四接招了,时间定在十二月五号。

    十二月五号是血雨腥风的一天,枪声大作,飞沙走石,造成了轰动一时的“12。5”大案。

    为了避开公安,打的解气,轰轰烈烈,拐拐四挑选的地址是离市区四十里的一处宁静的凹地。

    这里满是土丘,土丘之间不知什么原因,有一块方圆数里的凹地,象陷下去了。

    土丘和凹地里野酸枣树密布,有一些小路穿梭。

    前两天,潘云飞他们已经去考察了凹地,他们在那里来来回回走了几小时,牢记了地形。

    揪心的是,枪支还没有着落。

    拐拐四这次孤注一掷,杀戒大开,然后准备远走高飞了。

    大家讨论了许多方案,但没有枪支,总是找不到一举拿下拐拐四的办法。

    这次肯定要弄死他,要不他弄死咱,他不弄死咱不会走。高四儿说。

    咱要是装孬,就把他点给公安,不费吹灰之力灭了他。狄爱国说。

    说正经的。潘云飞说。

    大家都皱着眉,急促的喷吐烟雾,只有楚建明躺在床上,平静的看着天花板,想心事。

    前一段回来,他要回家看看。

    回家干啥,你家没事。狄爱国说。

    我看我父亲。楚建明说。

    你父亲没事。

    这才是奇怪,你咋会知道?

    你家有个种大丽菊的花盆吧?

    我日!

    我把你家花盆买走了,你父亲就没事了。

    楚建明听的云里雾里的,但狄爱国肯定去过了。

    到底咋回事?楚建明盯一句。

    你几吧罗嗦。狄爱国白他一眼。

    潘云飞他们都打哈哈,潘云飞嘱咐的,暂时不告诉楚建明,一旦他回家了,震撼他一下。

    狄爱国其实心里不愿办这事,但潘云飞求他了,他骂是骂,办是办。

    大家都亢奋着,就楚建明象局外人。黄老歪挨楚建明坐着,见他这样,心里有气,说你张开嘴,给你个糖吃。

    楚建明张开嘴,黄老歪把袜子放了进去。那是只散发着臭气底面湿硬的袜子,楚建明察觉不好,被黄老歪指头一顶,全进去了。

    楚建明一跃而起,拥挤中大家转过头,见黄老歪胳膊被楚建明倒剪,弓着身,嘴里面一只袜子在往外吐。

    黄老歪青筋暴了出来:靠你妈楚建明!

    楚建明一用力,黄老歪额头快碰到床帮上了。

    黄老歪喊:有种你放手!

    狄爱国高四儿几个都说,放手放手,出去打。

    潘云飞和李勇对视一眼,没有说话。

    楚建明一松手,下床穿鞋,朝外就走。黄老歪喘着粗气,烈火一双眼,也在系鞋带。

    外面是一条煤渣路,路旁一个干枯的地沟。

    浩荡的北风,尘沙迷眼。

    楚建明来到路当中,刚转过身,黄老歪大吼一声扑了上来。楚建明不慌不忙,一弓腰,把黄老歪垫到背上,送了出去。

    地沟里爬出来,黄老歪一脸都是土,挂一些血痕,显然是头先着地的。这次高大的黄老歪再次被楚建明摔翻在地,骑上去就打。

    我让你骂老,我让你骂老!楚建明一捶是一捶,黄老歪血流满面。

    大家都裹着衣服,背顶着风,看热闹。

    黄老歪带着哭腔喊:爱国!

    狄爱国扑了上去,挥拳猛击,楚建明胳膊一挡,反手攥住狄爱国手腕,朝前一拉,一个通天炮打在狄爱国鼻梁上。狄爱国疼出满眼泪水,看不清了。楚建明又是一捶,狄爱国捂着小腹蹲了下去。

    靠他奶奶,这几吧孩太狂了吧。高四儿愤怒,和六七个兄弟呼啦把楚建明围了。

    大家拳脚齐上,楚建明居然没动,身子晃荡着,鼻孔和嘴角的鲜血被踢打的飞溅。

    后来大家才知道,黄老歪这时抓住了楚建明睾丸,一用力,楚建明不能动了。

    潘云飞和李勇把大家抱开了。

    潘云飞说:好了,到此为止,大家还是好朋友。

    李勇掏出一个手绢,轻轻给楚建明擦血。

    李勇说:没事吧?

    楚建明说:没事,都是自己人。

    李勇说:哈哈,这就是兄弟。

    潘云飞此时把双手搭在了楚建明肩膀上。

    道路寂静,没有行人,只有风走过,大家三三两两站着。

    黄老歪站在风中,衣服扣子脱落几个,敞开着。他脸上还在流血,没有人过问,他突然眼眶一热,几步回了屋,胳膊里夹着大衣又出来了。

    你干啥?潘云飞说。

    干啥?妈勒比我走!他妈勒比啥意思啊?啥几吧多少年的兄弟情啊,我不玩了!

    要走你走吧!潘云飞说。

    他妈我也走!狄爱国手里的香烟弹向空中,冲进了房间。

    潘云飞愣住了,狄爱国披着大衣一脸冷漠出来了。

    楚建明大喊一声:我走!

    楚建明没有进去拿衣服,他一身军装,和潘云飞用力一抱,又拥抱了李勇,一阵狂风刮过,他已走出了好远。

    这条煤渣路曲曲弯弯,最后收在小胡同里。远远的,楚建明消瘦的身影回了下头,在胡同消失了。

    潘云飞面色沉闷,抱着膀子,仰望苍茫的天空。

    李勇一只胳膊搭着黄老歪,一只胳膊搭着狄爱国,大家默默无言。

    高四儿一帮子嘴里叼着烟卷,抱着膀子,缩着头。

    风把大家裤腿刮的如旗猎猎。他们都是一条秋裤在里面,道上人基本都是单裤过冬。

    李勇说:他要回家可能会出事。

    狄爱国说:出事我可以想办法,那次修理拐拐四,他没动手,再说老拐是公安全力通缉的人,麻烦不是太大。话说回来,进去了吃吃苦,有啥不好?

    李勇说:眼看要大战了。

    黄老歪脸侧过去,默默看着楚建明远去的方向。

    (68)

    “12。5”大战的序幕拉开前,道上已经有了隐约的传闻,潘云飞团伙疯狂的寻找枪支,让他们嗅到了浓烈的火药味。

    此一战可能改朝换代,也可能潘云飞团伙从此折戟沉沙。

    传闻小红袍要助拐拐四一臂之力。

    那几天的天空连续是风起云涌,一直预报有雪。

    十二月四号晚上,满脸沧桑的刘九斤早早的睡了。刘九斤是重刑犯,镣铐加身。他是蜷缩着睡的,手里攥着脚镣上的铁链。他攥脚链已成习惯。

    两个伺候他的犯人合衣躺在一边。倒不是照顾他,也不是他混的好,他是死刑犯,怕他自杀。

    刘九斤晚上做了个梦,一片黄沙岗,一声喝令:跪下!他不由自主跪那了。他一边站一个武警战士,他的两条臂膀被架起,后脑是一杆五六式步枪。执行他的人戴着口罩,看不出面目。

    枪声响起了,一股热流。倒下去时候,他触到了一张脸。

    那张脸被黄沙遮盖,一笑,黄沙扑簌流动。

    是拐拐四,他说:我等你好久了。

    刘九斤一身冷汗醒了。

    刘九斤做噩梦时候,拐拐四正勾着头,坐在一间阴暗的小屋里。停电了,或许是刮风的原因,也或许是其他原因,那时侯停电很正常。

    一盏汽灯,火苗闪烁。

    桌子上放着一把五四手枪,枪机大长。近一段时间,这把枪就没合上过保险。

    黄澄澄子弹散乱在桌面。

    桌子上的闹钟滴答滴答走动着,拐拐四香烟叼在嘴上好久了,没有点燃。

    想当初在道上一手遮天,人们把他奉若神灵,那是何等的风光。大江大海走过来,身背大案,谁能奈何。不料想出了潘云飞,一路斩来,道上豪杰望风披靡。随着刘九斤败北落网,他拐拐四江山也到头了。

    我一定要杀了他们。拐拐四嘴唇上沾着香烟,自语着。

    潘云飞,黄老歪,李勇,高四儿,狄爱国,还有一个不知名字的,那次枪打刘九斤,参与了。

    拐拐四已经知道他们拧在了一起,要和他大决战。

    既然要远走高飞,那我就一个不留。画句号时候,让道上知道,我拐拐四永远是顶天立地的。过去不出风头,这次就痛痛快快的出一把。

    门锁响动,那扇门吱呀开了,两个裹着大衣的兄弟一身寒气进来了。

    炉子灭了。一个满脸胡的说。

    哦。拐拐四说。

    找来了。另一个说。

    很好。拐拐四说。

    满脸胡把大衣一撩,拿出一个布包,沉甸甸的放在了桌子上。

    拐拐四嘴唇沾着香烟,眯缝着眼把布包解开。

    五颗手榴弹。

    找错地方了,挖了好几处。满脸胡说。

    文革时候埋的,时间太长了。那个说。

    这么多绿锈。拐拐四说。

    不碍事,炸人管用,轰隆一声,死几个。满脸胡说。

    潜逃的线路看好了吧。拐拐四说。

    看好了,九条线路,有三条万无一失。那个说。

    机动三轮也藏的好好的,就是你说那地方。满脸胡说。

    万一打散了,就按第二套方案,云南汇合。拐拐四说。

    小红袍不是说也要来吗?那个说。

    无所谓,光这手榴弹把他们崩完。拐拐四说。

    这时有人敲门,先三下后两下,然后是一下。

    他来了。拐拐四说。

    满脸胡走过去,把门拉开一条缝,小红袍一挤进来了,身后是目光冰凉的妇女腚和山本五十六。

    ,有手榴弹!小红袍说。

    本来以为找不到了。拐拐四说。

    那就用不上俺了。小红袍说。

    不用了,我把他们灭了,道上就是你的天下了,让肖晓给你生个儿子,死了不遗憾。拐拐四说。

    小红袍一只腿支在床上,点燃了香烟。

    我不会那样做,如果我死了,肖晓没拖累。你看白妞,寒心吧?

    兄弟,当哥的说你一句,你这样很危险。

    越是刀尖上过日子,越要对得起兄弟,对得起爱我的人。这个时候的兄弟是真兄弟,爱是真爱。

    不管你了,混不下去,来缅甸找我。

    真到那一天,还找不到你。

    那就是缘分。

    我去买点吃的,咱喝酒吧。

    不喝了,早点休息。

    最后一场酒。

    那好吧。

    妇女腚出去买的,十几瓶罐头,三瓶酒。罐头撬开,堆在桌子上,压着子弹,开始喝。

    酒是一人半斤,喝的很慢,一直喝到三更天。

    分手时候,拐拐四说:西闸口那间房你知道,我住过,已经被公安布控。那间房外面的老榆树下,我埋了点宝贝,留给你吧,若干年后再去挖。

    小红袍说:好的。

    几个人裹着衣服出了门。

    拐拐四埋藏的是金银,那是他们在货车上得手的一次最大的。

    小红袍走后,满脸胡说:四哥,不该告诉他们,埋这东西时九斤都不知道。

    拐拐四说:九斤知道也没了,他们起走咱多少了。

    满脸胡说:过两年咱自己回来挖不可以吗。

    拐拐四说:夜长梦多啊,谁知道到时候会是啥样。如果咱们回来,如果小红袍已经起去,我再找他要。我说我没法混了,穷困潦倒。小红袍那人你知道,你只要开口,他会还你的。先卖个人情吧。

    结果小红袍一直没有起出那些金银,一直到死前,他告诉了肖晓。悲伤欲绝的肖晓在一个月黑之夜去起金银,她要把这些东西和小红袍埋在一起,让他带到那边花,结果挖开来后,差点晕过去。

    十二月五号的黎明到来了,拐拐四退开门,外面已是漫天大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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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9)

    2004年的一天,一帮人在洗浴中心,说起了潘云飞,楚建明,李勇,黄老歪,狄爱国,陈锋,高四儿,说起了八十年代。都唏嘘不已。这些已经作古的人唤起了他们对真情的回忆。八十年代的人江湖,兄弟第一,钱第二,那时侯的钱为兄弟,现在的钱为自己。

    真东西都被淘汰了,就连2004年的毒品,都没了真的,底子兑到了一比五。能抽到一比二的,那就是烟民里的佼佼者。

    底子是一种化学物质,有人说是化肥提炼的,有人说是其他。那种一比五的毒品,火一燃,扑的就飞了。

    他们说起了八二年十二月那场飘飞的大雪,那场江湖争霸。

    八二年的那场大雪下的飘飘洒洒,柔软的雪片密布天空,大地是一片银白。

    一条通往郊外的公路,五六辆机动三轮排成一溜,突突冒着白烟。

    三轮车上的人裹着大衣,翘着腿,头发眉毛上一层白雪。

    这是一帮年轻人,三轮车师傅隐隐感到了杀气冲天。

    他们是在城市边缘集中的,那里有个建材市场,三轮车很多。

    他们一言不发两三个一辆上了车,一个头上有开山纹的壮实青年开口说了一句话:你们的车跟着我走。

    大雪飘飘,三轮车上了路。

    他们是潘云飞黄老歪李勇高四儿一伙。潘云飞甩掉了狄爱国,潘云飞要把狄爱国留下来。

    头一天晚上,狄爱国赶来,潘云飞告诉了他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集合地点。

    狄爱国此时跺着脚,和三个兄弟还在焦急的等待。看看表,已经八点。

    风雪中,潘云飞他们在公路上穿行,放眼看去,是一片洁白的田野。

    潘云飞黄老歪李勇坐在第一辆车上,三个人大衣毛领遮去了脸,都是厚厚的尼龙手套,攥着毛领。

    下身单薄,腿是刺骨的寒。

    道路一截一截的被甩在了后面,苍茫中,那片连绵的土丘隐现。

    又走了一程,潘云飞说停车,几辆三轮车靠到路边,大家跳下来,双腿麻木。

    这里是一片宁静的世界,渺无人烟,大家走在田埂上,穿过田野,消失在大雪覆盖的土丘里。

    下了凹地,穿行在酸枣树丛中,前面突然开阔,稀疏的树木,一杆红旗在风雪中飘扬。

    红旗是拐拐四他们插的,决战主战场。

    大家背靠酸枣树,站成一排,四周是带着回音的凹地风,警觉的目光遍撒开来。

    时间到了十点,这是约战的时间,拐拐四还没有出现,大家感到空气有些凝固。

    几只野兔在雪地里奔跑如飞。

    一声清脆震耳的枪声,在对面几十米开外的酸枣树丛中响起。大家就地扑倒,潘云飞脸上划过了一道热辣辣的弹痕。

    高四儿就在潘云飞身边,对潘云飞冷笑了一下。

    他们从公路上过来,绕了个圈。高四提议绕的圈,从另一个方向上了土丘。如果没有绕圈,径直过来,正好路过拐拐四埋伏地点。

    又是一声枪响,拐拐四满脸胡三人从酸枣树里站起,拐拐四双手举枪。

    那边雪地里呼啦啦站起一片,大衣都撩了。拐拐四看到潘云飞李勇黄老歪高四儿手里拿着乌黑的鸟铳。

    潘云飞的鸟铳打出一团火光,铁砂铺天盖地过来了。

    拐拐四三个人忙卧倒,鲜血从拐拐四右眼冒了出来。另一个脸上也中了铁砂,洁白的雪地里血痕斑斑。

    手榴弹能扔过去不能?拐拐四忍着巨痛说。

    有点远,要不试试?满脸胡说。

    那等一会。鸟铳打完要塞半天火药,我要让他们在最短时间打完四杆枪,我掩护往上冲,你们扔手榴弹。

    拐拐四说着一跃而起,高四儿鸟铳里又是一团火光,拐拐四迅速卧倒,漫天铁砂呼啸而过。

    他捏了把汗,这次没有中弹。

    第三次成功又骗了一枪。他把上衣脱了,抽出尖刀,砍下一个酸枣枝,将上衣一挑,黄老歪一枪把上衣打成了筛子。

    拐拐四趴雪地上冷笑。

    不想那边李勇高喊一声:靠他妈他在骗子弹!

    持鸟铳冲了过来。潘云飞他们正在紧张的填充火药,措手不及,跟着李勇就往上冲,拖着枪,一片刀光闪烁。

    李勇冲在最前面,他红了眼,他这一枪是关键,他决定鱼死网破。

    一颗手榴弹嗖的出来了,呲呲冒着硝烟。

    手榴弹扔的恰倒好处,在李勇前面落地,后面人眼看就涌上来了。

    李勇愣都没愣,右手端枪,一个打滚,抓起冒烟的手榴弹,嗖的给扔了回去。因用力过猛,手榴弹在拐拐四他们后面几米处开了花,酸枣枝炸起满天。

    又是一颗手榴弹,扔在了李勇后面,黄老歪如法炮制,拣起来胡乱扔了出去,凹地里回荡着震耳的爆炸声。

    拐拐四知道他们拼命,站起来还击绝对要被打成马蜂窝。杂乱的脚步声和喊杀声越来越近,满脸胡满头大汗又要拽引线,被拐拐四劈手夺过,一拉,青烟冒了出来。

    都趴好啊,这颗手榴弹太近。拐拐四眼睛上鲜血流淌,紧攥着冒烟的手榴弹。

    李勇他们已经冲到四五米距离了,一颗手榴弹滚地而出,一声轰鸣,雪地里倒下一片。

    后来道上分析,因为手榴弹年代久远,又长期埋在地下,弹壳锈糟,威力大减,否则潘云飞他们绝对要死几个人。

    爆炸的时候,有的是被炸伤倒下,有的是本能的卧倒。

    拐拐四三个站了起来,四周静的可怕。柔软的雪花棉絮一样飘落,覆盖在鲜红的血迹上。

    拐拐四吹了下枪口,满脸胡两人抽出了雪亮的砍刀。

    倒下去的人在动,有几个爬起来,摇晃着往远处跑去。

    李勇右臂受伤,一块弹片钻进去,枪埋在雪窝里,他试了试,拿不起来。高四儿和黄老歪也受了伤,在喘息着。潘云飞毛发无损,他知道不能站起来,雪窝里紧攥着尖刀,头埋着,听着动静。

    拐拐四枪口指向那几个快要消失在酸枣树里的人,又收回了。

    该跑的叫他跑吧。拐拐四说。

    潘云飞几个都在雪地里,别靠近,咱辨认一下,我朝头颅上补枪,补完你?(:

    ) ( 江湖争霸+前传黑社会 http://www.xshubao22.com/2/222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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