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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后,和李汉聊起他救李筠的事情。李汉见白二并没起疑,心里也落了底。加上谈起救妹妹时想到了那个被自己藏在水库里的百年难得的宝贝,心情也渐渐变得好了起来。
然而高兴之余,李汉隐约又感到了些许压抑。
自己这次猝然重活,对眼下的环境还不是很适应,就刚才还险些闹出笑话。这就需要自己时刻提高警惕,要抓紧一切时间尽快适应这个熟悉而陌生的世界。然而,这些在李汉看来却并不是特别的重要。眼下燃眉之急是自己还饿着肚子呢。家里的状况太恶劣了,自己重活一回怎么还能吃这些东西?那样岂不是白活了?
适应环境好办,哪怕是闹出笑话我也认了,可就是这个不行,说啥也不能再让家里过以前的日子。老子既然重活了,身上带着四十几年的阅历,说什么也要拼下!
李汉可能上前生穷怕了,刚一回来就想动手。这或许也是和他早上救了妹妹也有关系。一回来就挽回了困扰他大半辈子的憾事,让他对自己有了十足的信心。前生就那么稀哩糊涂的混过来了,好不容易重活到了青少年,他一刻也不想等。
妈的,浪费一分钟就是混球!老子上辈子不行,这辈子就要让它做一百倍的补偿!想着,李汉不由攥紧了拳头,脑袋里闪现出了被他藏在水库的楞头青的影子。有了它,还愁不能过上好日子?
可转念一想,又感到很是不妥。现在是在七几年的年代,还是典型的计划经济。旁的不说,就拿藏在水库里的楞头青来讲,若是在2000年后,起码也得卖个几百万,可现在能卖个万八千的就不错了。而且还不能走正常的途径,得偷偷摸摸的进行交易。
李汉记得这叫投机倒把,他清楚,这时的偷机倒把罪很重,要是犯事了,没个三年五栽别想出来。李汉是从这个时代过来的人,他知道眼下的人生活水平都差不多,有极少数富裕点的,也不过是因为有背景或者家里的劳力多,所得的收入都是明的。
这样的话,即使自己能冒着风险把愣头青卖出去,也不能一下子就把家里的生活彻底的改变过来。因为这样定会惹来很多非议,到时候,恐怕还没过上几天好日子,公社、公安局、工商局的投机倒把办公室的人就会把自己家查个底朝天。
这个时候,每家的财产都要符合家庭实际情况的,李汉记得这时侯的工商局的权限非常之大,尤其是投机倒把办公室的人更是风光一时,如果因为哪家突然在经济上有了变化,被他们盯上,那可是件着实麻烦的事情。
看来要想改变家里的情况,还真得想个好的办法。不显山不露水,还得名正言顺。
可怎么样才能即使家里过好日子,又不惹人怀疑呢?
总不能等到3年后改革开放彻底放开的时候在动手吧。这可是三年的时间啊,我可等不了,就是冒风险也得马上动手干,没有机会创造机会先把家里的生活改善了,别的事先放到一边以后再说。李汉欲想欲变的迫不及待。
“想啥呢,咋还不搭理人啊?”
李汉这一走神儿的光景,竟忘了身边的白二正一直在和他说话,被他一吆喝,才激灵下回过神,可光顾着想事了,白二和他说什么他居然一点也没有注意,只好打个马虎眼道:“说啥呀,我这不一直在听你说呢吗。”
“可得了吧,和你说了那么多也没回个屁,看你就心不在肝上,不知道在寻思啥呢。”白二显然因为刚才李汉没有回答他的话有些不是心思了。
“我不想等你说完一块回答你吗,省得你一句一句没完没了的。”有着四十几年阅历的李汉对付眼前这个十几岁的孩子还是游刃有余的。说着,他摊了下手,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架势道:“看你这熊样,还生气了,行,你说吧,你不嫌烦,我还怕费吐沫呀。”
白二瞥了瞥嘴,忽然脸上现出一股莫名其妙的神情看着李汉道:“我说,大埋汰向你要的东西你带了么?”
“啊?!”李汉怔了怔,大埋汰他有记忆,是他初中的同学,这小子仗着父亲是公社主任,经常在学校里欺负人,可白二说让他带的东西他不知道是什么,年头过去太多了,许多事冷不丁的提起,李汉也真的很难想起。
“还啊呢,我说呀,你还是乖乖的把弹弓子给他吧,不然,他非揍你不可。”
弹弓子?大埋汰向我要弹弓子?李汉迅速的在大脑中搜索起来,须臾,想起了白二说的这件事的缘由。他记忆里确实弹弓子给他招来过灾难。当时,几乎所有的半打小子还没有发展到玩火药枪的阶段,每个人手里都有个弹弓子,就因为都有,所以就有了互相攀比的心里。
李汉那时整天就想着淘气。为了做个比别人好的弹弓子,他偷偷将爷爷没死前输液的橡胶管子翻了出来,又找村里的车把式杏核子给他用粗的八号线軎了个弹弓把,好马得配好鞍,李汉忍痛将自己的大头鞋前面的反毛皮剪下做了后堵。就这样,一把即漂亮又颇有威力的弹弓子就诞生了。
可过了没多长时间,在一次打野鸡的时候,手里这个精致的弹弓子被同村的三飙子给看见了。三飙子倒没啥,可他却把这事告诉了付大埋汰。付大埋汰可是公社中学里响响的黑道人物,别看他和李汉同在一班刚上初一,就是初三的见了他也得先打声招呼。这小子生性好斗,长大后也是这副德性,居然还当了阵社会大哥,在他风光期间,李汉还曾经以为是同学的缘故找他摆过事,可付大埋汰竟一点面子没给不说,还当众将他羞辱了一翻。
这事让李汉好长时间也抬不起头,可人家是黑社会,自己憋气也得受着,直到93年大埋汰犯了命案让警察给嘣了,李汉才着实的出了口恶气。
付大埋汰听说李汉手里有个好弹弓子,就于晚上放学时向李汉索要。李汉的弹弓子当时就在书包里,却撒谎说没带。大埋汰便叫他次日早上把弹弓子带到学校来。当时白二就在李汉身边。故此他刚才才发此问。李汉记得这事就是在妹妹遇难的那天发生的,由于他没把弹弓子带到学校,那天早上把李汉拦在了校门口,被付大埋汰领几个手下胖揍了一顿,弹弓子也被人抢去了。
嗨,一个破弹弓子他要就给他。我眼下最重要的是抓紧时间想辙怎么把楞头青卖掉,先在别人不怀疑的情况下把日子弄舒坦了,哪还有心思和这些小孩子耍玩?李汉此刻虽然是十几岁的躯体,但毕竟是四十几岁的阅历,他看白二和大埋汰这个的人很自然的就以大人的视角去看待。
可就在他做出这个决定的霎那,李汉脑袋里却是灵光一闪。
娘的,这个弹弓子还真就不能给他。眼下虽然没琢磨出好招改善家里的状况,可现在却可以利用这个机会马上把自己在人们中的形象扭转下?能做一件是一件,若是把大埋汰打一顿,然后就以这个事做引子,老子从今天开始改好了,爱学习了,这样成绩上去了大家也能接受,在说了,就当前这点知识还用得着学么,我完全可以利用这个时间想办法改善家里的生活状况。
不过这样做是不是有点欠妥?毕竟打仗不是光彩的事,何况大埋汰他爸现在还是公社主任?会不会弄出是非来?
李汉又犹豫起来,但片刻之后,他马上就做出了决定,管他呢,我就想快点动手改变眼前的一切,谁让我着急来着,就这么干了,好容易重活了一回,不争取时间哪行?对,反正老子有几十年的经历,就凭这个我还真要心急也要吃上回热豆腐。
李汉光顾着琢磨事,竟忘了白二正眼巴巴的等他回话,白二等了会,见李汉表情甚是古怪,还以为是恐惧一会见到大埋汰,无奈的晃了下脑袋不吱声了。
公社中学只是一排长趟的平房,四周用桦木板皮围起来个四方形的大院落,院门也是木板钉的。李汉和白二赶到这时,正是入校的高峰时间,离老远,李汉就看见一个穿着一身黑色涤卡的胖子在朝他招手。
胖子的身体骑在一辆崭新的二八自行车上,一只脚搭地斜撑着自行车,身边还站着三飙子和几张陌生的面孔。
李汉见了,不用多想就知道是付大埋汰。因为在他的印象里,当时在公社中学除了付大埋汰能穿上涤卡衣服和骑自行车外,没有第二个人能向他这样奢侈。
第五章 … 初展身手
李汉抬眼仔细的看了眼大埋汰,发现他的个子这时候竟比自己高很多,而且体格也颇是健壮,李汉想起自己前生这个时候由于懒惰和家里条件恶劣,才造成了目前这样营养不良的结果。可尽管这样,李汉对眼前这个人高马大的大埋汰和他身边的几个人全无一点惧色。
打仗这玩意个子大小不是决定性因素,关键是你敢不敢下死手,而且下死手是不是有计划,简单说就是如何用声势先震慑住对手,那样才是取胜的关键所在。李汉是有着四十几岁阅历的人,对这些还是掌握的。更何况他知道现在的孩子打仗不过就是巴掌撇子的,还没达到90年以后的血腥场面,如果自己把握得当,想教训顿眼前的这几个孩子还不是小菜一叠。
正因为有了这样的信心,李汉全没了当年一见到大埋汰等人的恐惧感,反而心里正在跃跃欲试的要出手教训下大埋汰,也好出出他当日不给自己情面的那口恶气。
妈的,这小子太不是人了,看来拿他当借口改变人们的借口是对的。李汉边想边加快了脚步。
没想到刚到近前,付大埋汰冷不丁就照他脑袋狠狠的拍了下子:“二小子,东西带来了没有?”
“啥东西啊?”李汉装起糊涂来。他是故意想激怒大埋汰,现在上学的人多,打仗也得先找个理由。他要让人们都知道是大埋汰先欺负人才打起来的。
“装啥糊涂,是不是他妈皮子紧了。”大埋汰果然恼了,照着李汉的脸喷出一口唾液,手也同时掴向李汉的脑袋。
三彪子和其他几个人见老大动手了,也蠢蠢欲动,但他们一来没有接到大埋汰的命令,二者根本没想到李汉敢和大埋汰比划,所以也没有一轰而上。
李汉象旁边一跳,避开了大埋汰的手掌和唾液,脸上现出了怒气,怒恼地道:“你怎么不分清红皂白就打人呢?”
这时,周围已经围了不少的人,都站在那,也都知道大埋汰又在欺负人,可都敢怒不敢言。白二没敢靠前,见事情要坏,掉头就朝学校里跑。
“哎呀,你他妈还敢还嘴了,打你咋的,不服啊。”大埋汰见李汉居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不由怒冲顶梁,想要把自行车支上率领手下教训李汉。
“服你妈呀,你这样的就他妈欠归拢。”李汉焉能给他这个机会,顿时就象一只被激怒了的豹子,冲过去飞起一脚踹在付大埋汰支着自行车的腿上。
这下,所有围观的人都傻了。他们谁也没有想到李汉居然敢打付大埋汰,皆张大了嘴巴,怔在那里。
付大埋汰更惨,李汉猝不及防的一下子将他连人到车踢出一米多远,一个狗抢屎半天才爬起,胖脸立刻变了颜色,刚要招呼几个手下一起上,却见李汉又扑了过来,趁他还没站稳一个猛扑把他扑了个狗抢屎,随后,从大埋汰手里夺过弹弓子照着脑袋就是一痛猛抽。
打人就得吓死手。因为旁边还有三飙子好几人呢,不把他们镇住,自己可就要遭殃了。
这招果然很有效,三飙子几人见李汉抡着拳头把往死里打付大埋汰,顿时吓酥骨了,他们还没见过这么敢下死手的。
付大埋汰开始还很横,喊着三飙子帮忙,可一顿暴打下来,他害怕了,李汉这明摆着往死里打自己呀,若是在倔下去,小命有没有都两说,于是,后来便在惨叫声中求起饶来:“二小子,别打了,我错了,别打了,哎呀…我的妈呀。”
“你还装不装了?”李汉不自觉的冒出一句当时没有的词儿,接着又是好几下子。
“不。。装,不装了,二小子,你饶了我吧。”付大埋汰刚说这词儿有点别扭,抱着脑袋哀求道。
“不装就没事了,啊?!”李汉瞪圆了血红的眼珠子,霹雳啪啦继续狂打。
付大埋汰在楞,可碰上李汉这么敢下死手的。吓得魂都飞了,一个劲的喊:“妈呀,我不行了,要死了…二小子,你就饶了我吧…。”
“饶你,你他妈不是人我怎么饶你!”李汉想起大埋汰在前生窝囊自己的尴尬场面,不禁怒火焚烧,拳头向狂风暴雨般的朝大埋汰身上招呼。然而就在他打得兴起难以收手的当口,猛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怒吼:“李汉,快给我住手!
吼声吓了李汉一跳,扭回头看见面前站着两个人,都穿着蓝色的中山装,一个比自己大点,一个四十多岁,在两人的身边还站着脸色煞白的白晓东。
“爸,哥!”李汉见竟是自己死去多年的父亲领着哥哥来了。时隔二十几年再次见到亲人,李汉激动得心头狂跳,可父亲却怒火冲天地奔过来,捞起就一耳光:“败家玩意,你怍啥啊这是。”
这一巴掌把李汉打得一楞,脸上火辣辣的疼。
父亲异常的气愤,打完李汉后,急忙将地上的付大埋汰拉了起来,紧张地问他有没有事。付大埋汰就差吓尿裤子了,捂着脑瓜子直转悠,到现在他还不相信自己得救了,嘴里还一个劲的喊饶了我吧,饶了我吧,我不装了……。
父亲见状脸上没了血色,以为是被李汉吓坏了,板住他的肩膀一顿摇,大声冲他喊道:“付震涛,你说话,现在到底啥感觉?”
哥哥李建也似乎感到不妙,拉住李汉的手直哆嗦,道:“李汉,你疯了,咋这么打人呢,打坏了咋办啊。”
“哥,你别管,我就是想打死他,这小子太熊人了。”李汉心里也感到刚才下手有点重,可事已至此,说软话也没用,干脆硬到底。
不想这话让父亲听到了,他气得直哆嗦,奔过来要踢李汉,李汉急忙一闪躲了过去,在他躲开的时候,李汉发现人群里有双乌溜溜的眼睛正眨也不眨的盯着他。
是她?李汉不由心神一震,旋即想仔细的看下那个人,可此时,围观的人因为大埋汰的异常症状骚动起来,那个人的面孔在人群中不见了。
而付大埋汰此刻虽已恢复了神智,但看见这些人都紧张的要命,索性装起疯来,越发抱着脑袋在那胡言乱语,状似失常。
围观众人见了,更是面色惶然,七嘴八舌的叫李汉的父亲赶紧带大埋汰去公社卫生所。李汉的父亲见状,脸都吓白了,嘴唇发抖,不知所措。
这小子是看我爸来了,以为我不敢在伸手耍上赖了,不行,得整住他,要不然这事还真麻烦。想罢,他出人意料的转身在学校院门上掰下一块木板,疯了一样冲到付大埋汰面前,口里吼道:“让你装憨,我他妈豁出去了,非打死你不可。”嗡---木板带着风声霹头盖脑的朝付大埋汰当头拍下。
李汉这下使出了全力,那情形就象要真拍死付大埋汰一样。可他有他的算计,父亲就站在大埋汰身边,尽管自己再用力,父亲也会出手阻止。只要父亲一阻止,这板子就拍不到大埋汰身上。其实他也不想真拍到大埋汰身上,只是想震慑住他不让他耍赖罢了。
果然不出所料,就在李汉的木板带着风声就要拍在付大埋汰脑袋上的时候,父亲抬腿一脚将李汉踢了个趔趄。李汉就势将木板一偏,木板便结结实实的拍在了付大埋汰脚前不远的地上。
咔嚓---木板断开,碎屑迸飞。伴随着人群的一声惊呼,付大埋汰妈呀一声向触电般跳出老远,脸上没了血色。
李汉一下没打着,又作势还要往上扑,虽然这动作是装出来的,可经过李汉过分逼真的表演,结果表情和疯了差不多。
可这时哥哥李建冲上来抱住了他,大叫道:“李汉,你疯啥呀这是。”声音因过分的紧张很明显的走了腔调。李汉在哥哥怀里假装用力挣扎,嘴里还一个劲的骂道:“松开我,哥,你松开我呀,这小子不能装憨吗,我整死他。”
“老李!你这儿子还有完没完了?”人群前面一个戴着近视眼睛的中年人此刻开口质问起李汉的父亲来。
李汉一见说话的人依稀记得他好像是校长,心中大喜,暗道:来的好不如来的巧,正好找不到机会收场哩,你倒送上门来了。想罢,立刻做出一副对校长的畏惧神色,站在那呼哧呼哧喘粗气,这表情让别人看来,象是李汉是因为惧怕校长的到来才收手的,不然,还说不上他能把大埋汰打成什么样哩。
李汉的父亲听见校长高声喝问,真真动了肝火,奔过来又要教训李汉。可还没走几步就被校长厉声喝住:“李明宇,你还嫌不够乱哪,给我住手!”吼罢,朝身后两名穿着草黄色象是军装一样的人怒恼地道:“还在这傻戳着干什么,都给我带到保卫科去。”
“是,校长。”两个中年人奔过来抓住李汉的胳膊抓得紧紧的朝学校里走,边走边回头朝狼狈不堪的付大埋汰道:“你,跟我们过来。”
第六章 … 体罚
付大埋汰被李汉刚才这一吓,七魂没了三魄,哪还有心思装癫,捂着脑袋忍着阵痛跟在后面。
这正是李汉想要的效果。本来李汉见校长来了后,虽然自己找台阶收了场,可他却担心校长不能轻易完事,忽听校长要把他带到保卫科去,悬着的心顿时落了下来。他记得保卫科长好像姓鲁,脾气暴躁,天生一个恩怨必报的主儿。而且,鲁科长曾经因为付大埋汰刚上初一没几天在学校闹事打过大埋汰,因为这事身为公社主任的付大巴掌亲自来学校狠狠的批评了他一顿,就因为这个,鲁科长从初一到初三没少收拾大埋汰。
想到了付鲁两家的恩怨,李汉知道眼下应该做的是尽快的博取鲁科长的好印象,何况就这么被人架着他也很是不舒服,于是,扭头看了看两人,过去的年头太久了,一时真认不出哪个是,只得道:“鲁科长,你松开我自己走,放心吧,我不会给你添乱子的。”
“算你还识相。”左面的那人松开了手,并朝另一人道:“曹猛,松开他,量他也不敢在我面前逃跑。”剩下那人闻听也懒得费力气,随手松开了李汉。李汉此时也确认了先松开他的那人是鲁科长。
保卫科的屋里只有两张桌椅和一个长条板凳,一进屋,鲁科长就片腿上了桌子,霹头盖脑的喝问道:“都说说,咋回事,为啥在学校打仗。”说着就手操起桌子上的一根拇指粗细的教鞭,黑着脸道:“都给我老老实实的说,不然,我这鞭子可不认人儿。”
果然是和大埋汰心里窝着火呢?李汉凭借四十几年的语言分辨能力几乎可以确认鲁科长这话是冲着挨打的大埋汰去的。因为他父亲不过是个普通的民办语文老师,根本算不上啥人物,而大埋汰就不一样了,他爸是公社主任,鲁科长口里说的这个“人儿”极有可能是指他。
得先争取主动,说不准鲁科长正等着我的话找大埋汰的茬呢。想着,李汉抢先开口道:“鲁科长,我先说吧。”接着,便把早上和大埋汰冲突的经过叙述了一遍,当然了,在有的地方他还是加了点佐料,说自己是被大埋汰欺负急了才反抗的。
看着李汉一脸的委屈相,鲁科长用目光死死的盯住了付大埋汰,脸绷得紧紧的道:“他说的是实话吗,你小子实打实的说,要撒一句慌当心我手下无情。”
“是,是实话,鲁科长,是我错了,你你就饶了我这次吧。”吓破了胆的付大埋汰看着鲁科长手里的教鞭一个劲的在他眼前晃悠,担心这个暴躁的家伙再给他几下子,连忙承认李汉的话是真的。
“你承认是实话就行,过来,自己把事情的经过写在纸上,然后按个手押。”鲁科长瞪起了眼珠子,他似是就等大埋汰这句话呢,吩咐曹猛道:“把笔和纸给他,叫他写明白些,省得他那个自以为是官的混帐老子来无理取闹。”
大埋汰闻听咧了咧嘴。心里明知道鲁科长在借机整他,可此刻他哪还敢在计较,只好心惊胆战的按照鲁科长的指示去做。弄完这些,鲁科长把大埋汰的交代书拿到手里看了看,边看边用眼睛瞪大埋汰。
大埋汰不敢抬头,浑身发抖,战战惊惊。就这样,鲁科长还是没头没脑的给了他一鞭子,只听啪的一声,打得大埋汰差点蹦起来。
“总他妈惹事,看你我就生气。”鲁科长打罢,朝曹猛吩咐道:“你看着他们,我到校长那汇报去。”说着,气哼哼的走了出去。
“都老实点,谁敢跑看我不打断他的狗腿。”走了上司,曹猛在两人面前也摆起谱来,凶巴巴的威吓道。
你这不废话么,这局面正是老子想要的,还跑个屁。李汉对曹猛的态度在心里表示强烈不满,可他面上却没表现出来,相反的他还趁机拍了下曹猛的马屁,道:“曹领导,你放心,我绝对不跑,不但我不跑,这小子我也帮你看着。”他用手指了指大埋汰,脸上一副相当诚恳的样子。
“恩,态度还不错。”曹猛很是受用地点点头。
一旁的大埋汰见李汉又在和曹猛拉关系,觉得很是纳闷,都是一个班级的,以前没发现李汉这样啊,怎么象变了个人似的?想着,他忍不住拿眼睛瞄了下李汉。却正赶上李汉用犀利的目光在盯着他,吓得他一哆嗦,赶紧移开了目光。纵是这样,心跳又快了起来,从李汉的目光中,他看出对方好像还很愤怒,这小子在他父亲面前都敢打人,还是别惹了,不然,要是在这再大打出手也说不准哩。
“小样,跟我斗,你太嫩了。”李汉见大埋汰彻底蔫了,心里暗自得意。相信这次轰动一定不小,足够给人造成认识错误痛改前非的假象了,既达到了目的又出了口前生的恶气,一箭双雕,***,舒服!
可在他得意的同时,心里那股改变家里环境的欲望之火却更加旺盛起来。自己回来后,救了妹妹不说,还这样轻易的就找到了骤然改变自己借口,那急剧改变家里状况的想法是不是也可以依法炮制?绝对可以的,只要算计好出奇招儿,一样可以让人们理所当然的承认这个现实。可到底怎么设计才能达到目的呢?
虽然自己是从那个时候过来的,可自从妹妹淹死后,基本上都是在哥哥和村里人的帮助下上学。对外面的事情几乎一无所知。而若想改变家里的状况,依据眼下的这个形势,除了找投机倒把的人把楞头青买了别无他法。
然而怎么去找那些隐藏着的投机分子呢?我这个时候根本就没有接触过他们,关于他们的事还是在开书店的时候听一个叫赵瘸子的老乡白话的,听他说如何在县城仗着老子是县长的势力投机,如何攥钱,除了这些,我什么都不掌握,怎么能达成交易呢?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就算是找到了买主,家里的状况要是一下子就好起来,还不得让工商局盯上啊,那岂不是自找苦吃?
这还着实是个让人头疼的问题。想到这,刚才还信心十足的李汉变得有些焦躁。可尽管这样,李汉还是没有放弃自己尽快改变家里条件的念头。他站在那,皱着眉头,苦思冥想,几乎把全部的心思都用在了这个上面。至于眼下自己还站在保卫科,会得到什么处罚他一点也没放在心上。
鲁科长出去了足足一个多小时,进门时黑着脸,显然是在请示校领导如何处理时挨了批评,他一屁股坐在桌子上,厉声道:“你们都过来。”
李汉正在那琢磨办法,被他的断喝声吓了一机灵,但看见鲁科长一脸怒气,这个时候表现就得积极,不然非吃苦头不可。想着,忙收起心思上前几步来到他近前。
大埋汰动作稍微慢了点,鲁科长火正没处撒呢,伸手给了他一耳光,恼怒道:“咋的,有啥想法啊,慢慢腾腾的。”
大埋汰哪里还敢吱声,用手捂着脸低下头去。
“都听着,学校刚才开会对你们做了决定,回去写检讨,都罚站一上午,听见没有?”
“听见了,鲁科长。”李汉立马回答道。大埋汰因为有了刚才的教训,也很快的应了声。
就是这样,鲁科长还是瞪了他一眼,喝道:“滚,以后谁要是再敢在学校惹事,小心我打断你的狗腿。”
“知道了,鲁科长。”李汉知道鲁科长是说大埋汰呢,可还是打了声招呼,做出副惶恐摸样朝出走。大埋汰害怕不说话鲁科长挑理也硬着头皮说道:“鲁科长,那我先走了。”
〃滚,看见你我就心烦。”鲁科长瞪着大埋汰吼道。大埋汰咧了咧嘴,哪还敢多呆,掉头几乎是飘出保卫科的。走在前面的李汉听了,心里不觉暗笑:蠢货,不知道他心里和你家窝火呢,还往枪口上撞。
经过这一折腾,李汉和大埋汰回到班级时已经是上午的第四节课了,说是罚站一上午,从现在算来也不过是最后一节课而已。两人敲门刚一见教室,正在上地理课的学生们立刻把目光聚焦在了两人身上。
这毕竟是学校有始以来最凶的一次斗殴,大家当然关心学校的处理结果。
第七章 … 富贵险中求的设想
“报告老师,学校领导叫我和大埋汰一起写检讨,一块罚站一上午。”李汉倒不是诚心是想当众羞辱大埋汰,只是还没完全适应的缘故,顺口说出了付振涛的外号,没想到话语未落,当即引起一场哄堂大笑。
这要在平时,大埋汰非得暴怒不可,但此刻的他却是威风扫地,被李汉吓住了,听着满堂的哄笑只是把头低了低,全当没听见。
“不许给人起外号。”教地理的是个不满20岁的女教师,人长的还不错,听李汉这么一说,立刻板起了面孔。
糟糕,不小心说错话了。既然目的已经达到,可别弄出劫外生枝的事来。李汉想着,暗暗后悔,口上忙道:“啊,我知道了,老师批评得对,我错了。”
哼!地理老师瞪了他一眼,但见他态度不错也就没和他计较,叫李汉和大埋汰两人站在黑板下,随后就开始叫大家肃静。
可她不是班主任,加上年龄也小,下面的学生都不怕她,李汉刚才那句话引起的骚乱一时倒是难以制止,在下面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地理老师气得直用黑板搽敲桌子,即便这样,下面仍是乱哄哄的。
妈的,这要是小地理老师跑出去找班主任什么的,我不得二进宫啊。老子已经达到目的了,这不是自找麻烦么。李汉看着眼前这几十个似曾相识但又非常模糊的面孔,真有些急了,扯着嗓子喊了声:
“大家都静静,老师还要讲课呢。”
没想到还真好使,下面的学生居然一下就没动静了。虽然李汉在这之前没什么威力,可自从刚才那恶仗不但震住了大埋汰,连其他人也都开始对他刮目相看了,这小子怒的时候这么狠,谁能保证不冲自己来,所以,经他一喊,立刻都闭紧了嘴巴。
小地理老师见自己喊了这么半天还不如一个学生的一句话,脸腾的红了,旋即又罩上了层怒恼瞪视起李汉来。
李汉见了,尴尬地咧了咧嘴。这个状况似乎连李汉都感到很意外,想不到刚才的一场仗竟打出了这么大的威力。也幸亏这样,不然非得再闹到学校去不可。
李汉偷窥了小地理老师一眼,发现她已经不在盯着自己,而是气呼呼的在翻书准备继续讲课了,这下心里才落了底儿。看来这言行还真得加万分小心,老子回来不是当孩子头,是想好好的活一把,尽快的改善家里的生活环境是当前燃眉之急。要是因为这方面不注意引出不必要的是非,那可就不值得了。
想着,李汉尽量将身板得直了直,做出一副认真听讲的样子。眼前的几十张面孔不时的有人向他投来异样的目光。过了这么多年,李汉还真难将这些人都记起来,可他并不在意这些,此刻他貌似在认真听课,其实心思早用到如何把楞头青变钱改善家里状况的事情上了。他认为,就眼前这点知识,语文数学不用复习也没问题,剩下的地理政治什么的到时候背下,不考第一是不可能的。关键是如何改变家里的环境,总不能抱着金元宝过乞丐日子啊,做什么也得有个好的环境才舒心不是?
可他面临的问题太多了,投机的不认识、现在的社会制约的厉害,而且局势极为动荡,这个办法还真就难琢摸,李汉这时肚子骨碌骨碌的叫,重活后还一顿饭没吃呢,再加上早上到现在的一痛折腾,能不饿么。
这越发让李汉感到焦燥,怎么会想不出招呢,难道就非得窝囊几年等到改革开放的时候再动手。妈的,人一辈子有几个三年啊,老子怎么能忍心这么浪费?
不行,说啥也不能等到那时候,现在虽然很严,可我还是没想对路,若是整对劲儿了,还是有办法可以出头的。你看看眼下的人多好糊弄,就刚才那几下子把大伙都震住了,通过这事就可以轻易的改变掉以往的形象,家里的生活条件也应该可以想出办法的,现在光着急没用,不但解决不了问题,还把自己的脑袋给弄乱了,关键的关键是保持冷静,怎么想办法钻空子,怎么划道把东西名正言顺的变成自己的。
李汉想到这,开始努力的调整自己的情绪,同时也在搜肠刮肚的想这个时候什么能是真正属于自己的。现在,地上长的山上跑的包括家里养的都有公家的份,就算是你拣的也要全部交公,要认真的琢磨起来恐怕只有别人给的还算是自己的。
别人给的?对呀,我怎么才想到呢。我可以让别人给我东西啊,手里有宝贝还怕没有给钱呀,妈的,怎么才想到,早上还不打算没有机会要创造机会么,咋这么会就给忘了。我可以这样…这样…。再这样…。。
人的灵感是个很奇怪的现象,一旦扑捉到后,就如泉涌般不可收拾。刚才还一筹莫展的李汉在一个不经意的启发下,居然一口气想出了一个颇为可行的办法。
这让李汉心里不禁欣喜若狂:***,我说会有办法的么,怎么样,还是让老子想到了。相信这个办法绝对可以瞒住大伙的眼睛,绝对可以让自己的家一下子好起来。至于工商局么,被它调查下的风险还是要担的,可什么事都得有风险不是?尤其是在这个时候,要想活的质量好点,不冒风险几乎是不可能,都说富贵险中求,我看这么做值得。
李汉想着长长的出了口气,他用种甚难琢磨的目光看了眼身边蔫头耷脑的付大埋汰,心里暗暗道:狗东西,前生这么欺负我,没想到重生后却成了老子的贵人了,刚才还琢磨是一箭双雕呢,这么一会却是三雕了,嘿嘿,这或许是你补偿给我的吧。
李汉此刻感到自己这次的重活和前生区别真是天差地别,前生是懵懂的混,而现在他却可以设计命运不说,甚至可以创造机会摆布命运,这种感觉着实的美妙,不是一般人所能体会到的。
想到了办法,李汉觉得现在不能光顾着兴奋,回来就一门心思的想着弄钱,如今有了计划,就该抓紧时间做点该做的。自己对眼下的人都还不熟悉哩,不如趁这个空好好回想下,省得在闹出意想不到的局面来。
他开始从眼前的第一个人进行回忆辨认,下课的时候,大多数都对上了号,有几个实在想不起来,暗自决定从白二嘴里一点点的透露,对这几个人少说话,至少是在没有完全融入这个时代之前要时刻对自己的行动多加小心。
正因为想到了这些,李汉不自觉的又把心里盘算好的计划又重新琢磨了一遍,虽然觉得没什么大闪失,可还是叮嘱自己凡事多加小心。
铃-----。下课铃声响了。听见铃响,学生们的第一个举动就是从书桌里掏出自己的饭碗朝外跑。那时候,上午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声就是吃饭的信号。
第八章 … 重遇梦中情人
这些学生在跑过李汉和大埋汰身边时,不住的把异样的目光抛向李汉。而且,在外面走廊里通过的其他班级的学生,因为在路过时要看一眼这个早上震惊了整个校园的李汉,居然还造成了堵塞。许多男男女女一边叫嚷着前面的学生让道,一边朝站在黑板下的李汉看一眼,这些目光中有惊诧、有仰羡、有敬佩,甚至还有的充满了难以置信的味道。
李汉故意扬了扬面孔。成了焦点人物,当然要有点形象。
“李汉,你的饭盒。”白二这时凑了过来,将一个铝饭盒递到了李汉面前,道:“这下你小子成名人了,看看,这么多人都在看你呢。”
“去你的,这算啥名人啊。”李汉瞪了白二一眼,不过他对白二向他投来的羡慕目光倒很是受用。
这时,外面的人流中多了几个女生,她们叽叽喳喳的在那议论着:哪个叫李汉啊?
“小个那个,他爸是咱这初三的语文老师李明宇,他哥也在咱学校,叫李什么来着…?”一个男学生满是讨好的向那几个女生道。
“哎呀,你们看,他比付振涛矮了快一头了,怎么能把他打了呢。”
“这你就不懂了,嘿嘿。”那个男生故作神秘的道。
“怎么不懂了?你说?”几个女生中除了一个梳着五号头长相文静的外,都满是好奇的问道。
而李汉此刻的目光就落在那个梳着五号头的女生身上。这个女生就是打仗时在人群中一闪而逝的那张面孔。
安宁!李汉不仅怦然心动。好啊,终于又见到这小女子年轻的时候了。
对自己这些初中的同学,李汉基本上都得通过回忆才能确认,可对这个安宁他几乎不用加任何思索就能叫出她的名字。因为他在上初中时一直对这个女孩子情有独钟。
安宁比他大一岁,是初二的学生,她母亲是北京电影学院的一名演员,62年在知识青年上山下乡来到这和一个叫安泊军的知青结婚生了安宁。
安宁从小长得就非常可爱,尤其到了初中更是出落得亭亭玉立异常的水灵。李汉比较早熟,一上初一就看上了安宁,可那个年代,谁敢正面提这事?所以即便是有好感也只能在心里憋着。
而安宁的父亲安伯军也非寻常人物,是这个公社的工商局投机倒把办主任。在眼下这个时代正经是个头面人物。可却在80年因为和学校门口卖瓜子的老袁头倒腾黄金犯了事,被判了15年,当时李汉还着实在为他的职业惋惜了阵子,因为安伯军被判刑,安宁的母亲在80年返城回了北京,若干年后,李汉还是在电视上看见了安宁,那时她已经是很有名气的电影明星了。对这个,李汉也只能是望洋兴叹,自怨命薄了。
可没想到,这次偶然的重活自己又和她重逢了,这是不是意味着也给了自己与她重来的机会?
想着,李汉的脸上不由现出了一股甚是古怪的笑意。而这时,走廊里跑来了几名老师将堵塞在班级门口的学生大呼小叫的赶了出去。安宁很快就随着人流消失在视野之外。纵是这样,李汉还是惦起脚尖想看安宁。
“看谁呢,这是?”白二发现李汉有点不对劲,莫名其妙的问道。
“哦,谁也没看。”李汉闻听忙恢复了常态,从白二手里接过饭盒,道:“走吧,我还真有点饿了。”说着,当先迈步朝出走,白二忙不迭的跟在后面。待李汉走后,一直耷拉着脑袋的付大埋汰才敢抬起头,回到自己的坐位上摸出饭盒,这个活平时是不用自己干的,要在平时,三飙子早屁颠的给他送到跟前了,可眼下三飙子早没了影,李汉打人这么狠,谁还敢靠他的边?拿到饭盒后,蔫头耷脑的朝外走。
此刻,操场上早就有了很多人,一群一伙的男男女女把碗筷敲得震天响,朝着北面的一躺平房蜂拥而去。李汉夹在人流中,凭着记忆想起那是在中学时发饭的地方,便也不声不响的跟着走。
“李汉,急啥呀,咋连你哥都不等了呀。”白二从后面跑了过来,指着正朝他们走来的李建道:“你哥都等你半天了。”
“我这不是在等你们呢吗?”白二的话让李汉想起初中时一直都是和哥哥一起领饭事。
“老弟,爸让你领完饭赶紧到他那去。”赶过来的李建略带着一丝紧张道。
“啊,我知道。”李汉应了声。心里暗道:不找我,我还得去呢。
“一会见了咱爸好好的,他说啥你也别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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