枭雄赋 第 21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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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死”里没有一种魅力,怎么能让人去死?

    死的魅力,是不是一种忘记?

    是的。

    这话看起来很玄,其实不然,芸芸众生恐惧的东西不胜枚举。

    你走进一间状况未明的黑屋子时,会感到莫名的害怕,但等开灯之后却发现原来只是一群朋友在为你庆祝生日,你会比平常更加感动,因为你害怕的事,终于已经过去了。

    而别人要拿冰塞入你脖子时,你也会觉得很害怕,但等到冰水已流在你的身上,你反而会觉得有一种残酷的愉快之感,仿佛得到了一种解脱,因为你害怕的事,终于已经过去了。

    归结到一点,人们恐惧的不是事物的本身,而只不过是对那件事的想象而已。

    人畏惧死亡,也只是因为没有了解死亡之神秘,所以才会对“死亡”这件事出生许可怕的想象。然而,人一旦体会到了死亡的那种魅力,却再也无法向别人描述,所以死亡就愈加显得神秘,人们就愈加恐惧。

    生者为过客,死者为归人,应作如是观。

    萧云终于停下,如一天神静静地站立着,修长手指轻轻揉开眉头。

    他悠悠地环视一圈,只有他一道身影站立,在夜色中无尽的落寞,别墅内外横七竖八地躺着所有负隅顽抗的黑衣男子,也许他们没有听过“螳臂当车”的典故,整个别墅一楼没有一丝声音,死寂得阴森可怕。

    二楼的一间客房内,正放着重金属音乐,宛如身处迪厅,每个音符都震撼人心。

    一个黄发青年慵懒地躺在床上,头部枕在一个模样清秀女人的白嫩大腿上,闭目蓄锐,享受着女人力道正好的头部按摩,右手没有闲着,游走在女人傲然挺立的胸部,嘴角噙着一丝淫笑。

    “刘刚,我给你说多少遍了,最近少出去惹事。每次惹完事,都要我给你摆平,你要不是我弟弟,我早就一刀把你砍了。”说话的是一个青年,斜坐在桌子上,右眼下的伤疤犹如一条蜈蚣,毛骨悚然。

    这青年自然是刘三爷的大公子,宁州有名恶人,刘庆。

    “哥,今晚这事儿纯属意外。”刘刚依然闭着眼睛,调整了一下躺姿,让自己的右手行动起来更方便些,无所谓道,“都怪吕彪那家伙,说要介绍一个极品的校园美女给我,没想到却是一个烈女,我还没爽完,丫的就发了疯似的抓我脸,要不是我拿刀捅了她,我都快被毁容了。”

    刘庆冷哼一声,强忍怒意,沉声道:“刘刚,我也是人,不是神仙不是妖怪,不是万事都能点石成金的,这次算你好命,惹到了一个没背景的酒吧女,下次要是遇到一个有背景的,我会替你买好棺材的。”

    “哥,你不用唬我了,就凭咱爸在宁州的地位,谁敢不买他的账?你等着吧,我找个机会,把张宝和孔阳那两个家伙给教训一顿,让他们知道谁,才是宁州的真正顽主!”刘刚坐了起来,冷冷说道,眼中闪过一丝狠意。

    “没出息的家伙。”刘庆骂了一句。

    刘刚还想说什么,却霍然听到一声巨响,房门腾空而起,直愣愣地砸在了那套上万的组合音响上,烦嚣的重金属音乐戛然而止,这个变故发生的太过突然,房里的三人谁也没反应过来。

    万籁死寂。

    一道白色身影出现在门口,淡然宁静地站着,不矜不伐,似万顷碧波中的一枝白莲,出淤泥而不染,眼神干净空灵,不沾半点人间俗气,只是手中的那把冷刃寒气逼人,让人心生恐惧。

    萧云静静看着房内的人,俊逸得让人妒忌的脸庞忽然扬起一个迷人弧度,清净如竹。

    刘庆早在房门凌空而起的那一瞬间就已经退到了床边,死死地盯着门口的那道白影,眼神流有凶狠之意,但更多的是凛然。眼前这个来历不明的年轻人竟然能安然上到二楼,证明他已经突破了手下们的重重封锁,那可是80多人啊,而且都是以一当十的能打之人,百家会馆的精锐!他居然能够突围!

    震撼!

    无比震撼!

    刘刚龟缩在他哥的身后,满脸惊恐地看着来人,浑身颤抖不已。论欺负人,他敢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但论武功,他从来没超越过倒数第二。那个清秀女人更是如惊弓之鸟,颤巍巍地躲进了被窝里,似乎这样就可以远离此刻的梦魇。

    “你是什么人?”刘庆毕竟见过世面,强势压着内心的惊惶,佯装平静道。争凶斗狠的事他没少干,他曾经率着30个弟兄闯入城北的瞎子强地盘,砍伤对方60几人,将瞎子强彻底地赶出了宁州。

    刘刚总感觉眼前这个年轻人很熟悉,应该在哪个地方见过,却怎么想也想不起来。

    萧云了然轻笑,平静道:“十里清扬的吧员,萧云,萧瑟的萧,白云的云。”

    一半忧伤,一半明媚。

    “你是我酒吧里的人?我怎么没见过?”刘刚有点疑惑,探出了半个身子。

    “贵人多忘事,即使见过,也忘得一干二净了。”萧云微笑道。

    “我真没见过你。”刘刚盯着那张陌生的脸庞很久,记忆中实在没这人的影子。

    “没关系,都过去了。”萧云轻声道。

    “那你来这干什么?”刘刚看着那把冷刃,早已猜测出他的意图,却强装镇定。

    “你说呢?”萧云扬着如刀双眉。

    “哼,我管你有天大的事,你既然是我酒吧里的人,就应该懂规矩,这里是我家,是闲杂人等的禁区,你竟然敢贸然闯入,吃了豹子胆了?”刘刚此刻勇敢地站了出来,心里的恐惧消减了不少,冷声道,“你知不知道得罪我和我哥的后果是什么?不是死就是残废!你今天留下一只手,我就放过你。”

    “刘刚,你能活着,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我还没有杀你。”萧云轻轻说出一句。

    一语出,泣鬼神。

    (归来,更新正常)

    第四十四章 落寞身影清冷刀

    上帝给你两只手的意思是:报仇不能靠他,你要亲自动手。

    那道白色身影再次舞动,世上少了两个人,地狱多了两个亡魂。

    直到最后一刻,刘刚才想起来在哪见过这个年轻人了。

    他就是三个多月前,出手救下张宝和孔阳、打倒自己四十个手下的那个白衣青年!

    可惜,晚了,太晚了。

    刘刚在死前的那一瞬都不会相信,自己竟然就这样离开了这个世界,离开了自己那些心爱的女人,他甚至连这个年轻人的那一抹醉人微笑都来不及看清,就颓然倒下了,再也看不清任何东西。

    漆黑,无尽的漆黑,永远的漆黑。

    不知过了多久,躲在被窝里的清秀女人感觉到自己还有呼吸,应该还存活于这个世界,忽然发现外面好像没有了声音好久,安静得让人浑身难受,便颤颤惊惊地撩起被窝的一角,发现刚才那道令她肝胆俱裂的白色身影早已不知所踪,松了口气,再定睛一瞧,看到了地上的两具冰冷尸体,惊呼一声,晕了过去。

    当她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一间书房里,古色古香,充满书卷气息。

    可她身边却站着四个与这里环境毫不搭调一脸萧杀的男子,眼神冒火,怒意横生。

    檀木沙发上坐着一个脸色阴沉的中年人,端着一只晶莹剔透的的酒杯,杯中液体如血,昔日和煦如初春阳光的微笑不见踪影,眼神冷冽,如看死人一般盯着瘫软在地的女人,微微谢顶的头部没有多少头发,要不然就可以用冲冠之怒来形容他此刻的怒意了。

    他身边站着的那个中年人,面无表情,似乎任何时候都倦意无限,总是在闭目养神。

    “你看见谁下的手吗?”秃顶中年人冷声道,没有怒意,没有杀意,不带一丝感情。

    女人仓皇地摇着头,脸色惨白,泪水早已模糊了双眼。

    她身旁的一个满身肌肉的粗壮男人显然不是个怜香惜玉的主,会馆受的窝囊气更让他心情憋得慌,抓住她的下巴,甩手就给了她一巴掌,五道鲜明的掌印在粉嫩的脸上显得如此的不协调,嘴角流出淡淡的血丝。

    “真他妈贱货!一点用也没有,就只能在床上被男人干!”那肌肉男怨骂着,心里还不解气,然后向着脸色阴沉的中年人躬了躬身,轻声道,“三爷,让我送她一程,好下去陪二公子!”

    “不急。”刘三爷摆摆手,浅浅尝了口红酒,事情已经发生了,再急也无补于事。

    “三爷,这女人一问三不知,监控录像又没了,这事咋整?”肌肉男一脸无奈。

    “车到山前必有路,今晚的事没有惊扰到客人,就已经很幸运了。”刘三爷轻声道。

    这么轰动的命案,如果让那些政府官员知道了,还不知道这篓子能捅多大呢。

    刚刚答应了庞月明要保持宁州的治安稳定,现在必须得低调从事,不能满城风雨。

    刘三爷轻敲着酒杯,再次望向那惊魂失色的女人,冷道:“你当时有没有听到什么?”

    女人哭了一阵,慌张的心情释放了不少,此刻定了定神,眼瞳已经因惊吓失去了神采,有些呆滞,歪着脑袋苦思冥想,忽然想起了什么,美眸闪过一丝亮光,急声道:“三爷,我记得那个人说他是十里清扬的吧员,叫萧什么的!”

    刘三爷一震,猛然起身,怒声道:“是不是叫萧云?!”

    “对对,就是萧云!”女人花容失色,伏在地上不敢抬头。

    对于她这种小女人来说,男人就是无上的权威,男人发怒,比天公发怒更为可怕。

    “王八蛋!”刘三爷怒吼一声,将酒杯摔碎在地,一脚踹翻了那张价值六位数的檀木古桌,由于过于震怒,稀疏的头发也陷入了无序的杂乱,冲着他的四大护卫大声叫喊,声嘶力竭道,“还傻愣愣地干嘛?去把他抓来,我要活的!我要一刀一刀的将他凌迟!”

    “是。”四大护卫正色道,行了一个礼,转身就要离去。

    忽然,身后传来冷冷的一句:“如果你们再动一下,马上就变成一个死人。”

    四人一怔,停住了脚步,不可思议地回头,看向那个一直处在养精蓄锐的中年人。

    那是一尊令他们望而生畏的杀神。

    当初瞎子强被赶出宁州后,心有不服,花尽积蓄重金聘请了五个职业杀手,个个都精通武艺,身怀绝技,想要一举暗杀刘三爷。可惜,那五个杀人如麻的人还没接近到刘三爷五米内,就已经被他身边的这个中年人杀死,喉部都插着一把飞刀,泛着银光的飞刀,其中两人拿着枪,甚至还没有来得及上膛,就已经离开这个世界了。

    没有任何人瞧清楚他是怎样出手,他甚至连位置都没有移动一寸。

    当旁人反应过来时,他早已闭目养神了。

    刘三爷微微眯起双眼,冷冷看着身边的这个中年人,双手因为愤怒而轻轻颤抖,手腕处的那串佛珠低鸣着,此刻,中年人已经睁开了那双似乎不想与这个俗世有任何交流的眼睛,依旧空洞无物,静静地睨着刘三爷,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刘三爷忽然露出一个和善微笑,轻声道:“独孤血,你想怎样?”

    那个中年人淡淡道:“将军说过,如果要伤害他,无论是谁,只有死。”

    这时候,如果有人看到他的双手,一定会大吃一惊的。

    因为那根本不是男人的手,修长柔美洁白,皮肤光滑如少女,夺人眼球。

    刘三爷闻言浑身一颤,四肢痉挛,汗水快速地从身体内排出,无尽的恐惧掩盖了所有的愤怒,竟然双膝跪地,磕头道:“是我不好,我有眼不识泰山,求将军能放我一马,我愿意放弃我现在的一切!”

    刘三爷此刻内心后悔不迭,没想到自己竟然也会有看漏眼的时候,而这个一时疏忽将会带给自己灭顶之灾。萧云带给他的震撼真是强烈到无以复加,原以为他只是个普通人,没想到竟是一条扮猪食老虎的真龙!

    四大护卫却不知道什么将军周军的,只要伤害到刘三爷,他们将会拼命抵抗。当初他们四兄弟从武校毕业,来到宁州打工,被当地一群流氓欺负,却又不敢还手,毕竟强龙不压地头蛇,被打得遍体鳞伤,就是刘三爷收留了他们,给了他们一线生机。

    从此,他们哥四个就帮刘三爷卖命。

    他们跟随着刘三爷打拼天下,最为惊险的一次是跟着刘三爷去越南跟当地的一个黑帮谈毒品买卖,不料对方黑吃黑,竟然想痛下杀手,而刘三爷的身边就剩下他们四个,他们将刘三爷紧紧护卫在身后,使出生平所学,一刀一人,一颗子弹一条生命,血洗整个堂口,赤豹更是用身体替刘三爷挡了两枪,血迹斑斑。

    人就是这样,往往是在最困难最绝望之时,别人伸来援助之手,便会铭记一生。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就如明太祖朱元璋在没有称帝前,为躲避追杀,几日水米未进,饥渴交加,幸亏喝了乞丐的“珍珠翡翠白玉汤”,才得以生存下来,不禁感激涕零。到了成为万民之主的时候,朱元璋便亲自召见了有救命之恩的乞丐,这是很多开国有功之臣都尚未尝有的恩赐,对于一个毫无地位的平民而言,那是多大的荣耀,用和9以谧毂叩囊痪浠袄此担夯识骱频窗。?br />

    四人见到刘三爷堂堂的一个黑道大枭竟然跪在地上向一个手下磕头认错,这不仅仅是对刘三爷的羞辱,更是对他们极大的挑衅,四人已经暗下了杀心,眼神微微作了一下交流,同时而动。

    刘三爷发现了四人的异举,惊呼道:“不要!”

    话音未落,但见得独孤血双眉一皱,轻轻地扬了四次手,四道银光闪过,如流星划过夜空,一闪即逝,然后四大护卫来不及拔枪便轰然倒下,再无声息。每个人的喉部都出现了一把飞刀,银色的飞刀,形似柳叶。

    刘三爷瘫软在地,脸色苍白地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四人,眼神哀怜无神。

    那女人更是惊恐地再次晕厥。

    独孤血再次合上了双眼,不想与这个俗世作更多的眼神交流,淡淡抛出一句:“刘三,你记住,你现在的一切都是将军给的,只要将军一句话,你就死无葬身之地。如果你还想伤害他的话,我会第一时间将你送进地狱。”

    刘三爷骨颤肉惊,麻木的脸孔没有一丝血色,颤颤巍巍地从赤豹的喉部拔出那把柳叶飞刀,眼神闪过一丝狠意,恶狠狠地向那个女人的腹部扎去,疯狂地扎着,嘴里喃喃道:“将军说什么,我就做什么,绝无二心!”

    独孤血没有睁开眼睛,似乎与这个世界隔绝了般,书房恢复死一般安静。

    夜雨凄迷,欲断人魂。

    十里清扬早已灯熄人离。

    今晚由于萧云不在,小亮只好留下来做收尾工作,这的确不是件好活。在擦拭完了最后一个杯子之后,他伸了伸懒腰,仰头饮尽一杯啤酒,冰凉透心,在炎炎夏夜,十分惬意。夜挺深的了,他从未试过这么晚还呆在十里清扬的,望了望门外,安静如常,有些紊乱的心情稍稍平复。

    吧台的一盏孤灯幽幽透着光,却照不亮大部分的黑暗。

    他转身去换衣服。

    忽然,从一个黑暗角落传来一把声音:“小亮,我只想问一句,小青是不是你叫出去的?”

    声音不大,在幽静中却是如一枝利箭,呼啸而至。

    小亮一惊,脑子瞬间空白一片,慢慢转过身来,勉强露出一个笑容,嬉笑道:“萧云,你怎么像个鬼魂一样,凭空就出现了?吓我一跳,进来也没有声音的,好在我胆大,不然就生生被你吓死了,人吓人,吓死人。”

    萧云从黑暗中走出,修长手指轻轻揉开眉头,漆黑眸子静静地盯着小亮,脸上没有任何感情表露,像风和日丽的海平面。其实,他坐在那个角落已经很长时间了,一直默不作声,不为其它,只是不愿这么快面对这个残酷现实罢了。

    小亮迎着萧云那道咄咄逼人的目光,感觉整个身体像是被万箭乱穿,不自觉地颤抖起来,干笑道:“萧云,你这是怎么了,一副见到杀父仇人的模样?小青呢?没和你一起回来吗?你说这丫头能上哪了?”

    萧云依旧静然而立,如迎客松般伫立不动。

    小亮自顾自地哈笑了几声,感觉气氛十分怪异,便索性闭口不言。

    酒吧陷入一片寂静。

    “我们认识多久了?”萧云忽然出声。

    “不到三个月。”小亮心情没有伊始的紧张,语气也坦然了许多。

    “时间真快,眨眼就三个月了。汪国真说,相思意太浓,相知情太淡,友情是相知、味甘境又远。我们从陌生到熟悉,从熟悉到无话不谈,我也渐渐把你当作了很好的朋友。你知道吗,我宁愿短几年寿命,也不愿少一个朋友。”萧云轻轻说道,那种哀伤如月光般透明,如柳宗元影布石上的水,如西藏透明的空气,沁出一片凉意。

    小亮紧皱着眉毛,双手缩成了拳头,终于承受不住萧云目光如剑的逼视,颤声道:“萧云,你那么有魅力,没有了小青,肯定还会有其他的极品女人喜欢上你的,既然吕彪他喜欢,你就让给他吧。”

    “为什么?”萧云柔声道,谁也没有发现,优雅如钢琴家的手微微颤抖。

    “什么为什么?这人生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很多事情不是你想怎样就能怎样的,吕彪跟了刘刚,就等于有了刘三爷在背后撑腰,你一个小人物,怎么跟他斗?”小亮有些控制不住情绪,冲着萧云喊道。

    “我只想问,为什么你要叫小青出去?”萧云心如止水。

    “你也知道我女朋友魏娜的品性,她整天抱怨我没钱,说要跟我分手,我都快愁死了!而吕彪答应我,如果叫得小青出去的话,就给我三万,这个答案你满意了吧!”小亮狂声道,在黑夜中显得那样刺耳。

    萧云平心静气,这个原因没有令他有什么愤懑,又或者同情,凝视着小亮那张没有一丝悔意的脸庞,忽然扬起一个讥诮微笑,摇了摇头,平静道:“原来再真诚坦率的人,也终究逃不过世俗,沦为钱财的奴隶。”

    小亮不以为然地笑着,市侩,一点也没有象牙塔学生应有的青涩,冷声道:“萧云,你醒醒吧,这是个什么样的世界?物质世界。钱,什么都要讲钱的!没钱,女人会跟你睡吗?没钱,女人会死心塌地跟着你吗?”

    “钱固然很重要,但有些东西是钱无法买来的,例如生命。小青死了。”萧云淡淡道。

    “什么?!”小亮在那一刹那眼睛睁得圆满,脸色霎时苍白,全身乏力。

    “没想到吧?”萧云轻声道。

    “怎么会?怎么会?怎么会……”小亮一直在喃喃自语着,头摇得像钟摆。

    今晚刚来上班的时候,吕彪就悄悄把他拉到一边,说要是能将小青约到华谊喝杯咖啡,就给三万奖励。他得知,内心狂喜,因为最近魏娜吵着要买一颗钻戒作为恋爱周年纪念,不然就分手,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他什么也不缺,就是缺钱,真是愁煞人也。

    而吕彪的这笔不菲数目真可谓是雪中送炭,于是他想也没想就答应下来了。

    因为他只是以为吕彪单纯地想追小青,喝杯咖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并未深究,一直琢磨着怎么跟她开口,巧合的是,萧云在那时刚好打电话回来报平安,没找到小青,却找到了自己,天助我也,机会难得,他在挂掉电话后,就骗小青说萧云在华谊酒店吃饭,没带钱包,打她电话又不接,只好打给自己求救,叫她送钱过去。

    小青心思单纯,在十里清扬最信任的就是萧云和小亮,所以没有一丝怀疑地出去了。

    没想到,这一去,就成了荆轲刺秦王,再也不复返了。

    《巨人传》:人与人之间,最可痛心的事,莫过于在你认为理应获得善意和友谊的地方,却遭受了烦扰和损害。

    一个最容易伤害到你的人,通常都是最了解你的人,这种人常常是你最亲近的朋友。

    小亮瘫软在地,眼睛无神,懵然地看着年轻人一步一步接近自己,知道那是一个死神的缓缓到来,疯了似的喊道:“不要杀我!我不想的!我不知道她会死的!萧云,我了解你,你不会杀我的!还记得我给你说过对你最了解的两种人吗?一种是知己,一种是敌人。我是你的知己,我了解你的性格,我知道你不会痛下杀手的!是不是,萧云?”

    如果这要是换到平时的话,小亮估计平安无事,但他忘了,人是会变的。

    此刻的萧云,再也不是原来一味退一步海阔天空的萧云了,在看到小青尸体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变了,那股压抑在底的黑暗气息,似传说中神龙身边悬浮的祥云,一刻不离,纵然他淡然宁静之时,仍在身边,让人胆寒心惊。

    那一抹清冷刀锋再次划出。

    华丽的弧线。

    那盏孤灯下,一道孤寂的身影轻轻叹息,与黑夜融为一体,无尽的落寞。

    第四十五章 幕后的暗涌如潮

    《钢琴家》:Take/the/piano。Keys/begin。Keys/end。

    拿钢琴来说,琴键有始亦有终。

    宁州不平静的一夜似乎就这样过去了,却没有人知道,那股幕后的暗涌还在继续。

    世界上本就有很多事,看起来仿佛是巧合,其实你若仔细去想一想,就会发觉那其中一定早已种下了“前因”。

    临江新邨,富人的天堂。

    一间最豪华的别墅,二楼书房内,灯光依然,书香飘溢。

    窗边,一株万年青很旺盛,绿得诱人,一位年过花甲的老人静静地坐在一张摇椅上,左手把玩着“冰心道人”紫砂壶,右手正捧着一本普通版本的《道德经》悠悠品读着,神态自若,一种超乎常人的淡定。

    他看书,并不是为了长知识,也不是打发时间,只是找寻着历史的足迹。

    很多年前,一个女人在弥留之际跟他说过,书中横卧着整个过去的灵魂。

    忽然,空寂的房内响起一阵细细的敲门声,声音虽细,却直透人心。

    老人眉头微微皱了皱,放下了手中的《道德经》,闭上眼睛,轻声道:“进来。”

    吱呀,门开了,一个身着黑色丝绸唐装的瘦削男子走了进来,蓬松的头发有些湿,显然是从外面回来,脚步极其轻盈,生怕打扰老人此刻的静谧,走到他身边,略微兴奋道:“老爷,计划顺利。”

    “嗯,知道了。”老人闭着眼睛点头道,语气没有一丝感情。

    也许在外面呆得太久,淋雨了,有些冷,瘦削男子搓了搓发凉的双手,呼了口热气。

    “狐四,他杀了几个?”老人忽然问道。

    “86个,包括刘庆和刘刚两兄弟。”狐四平静道。

    老人缓缓睁眼,终于露出了一个欣慰的微笑,手指轻轻摩挲着紫砂壶,轻声道:“《道德经》云:大方无隅,大器晚成,大音希声,大象无形。最强大的人往往是最不起眼的,让人忽略在一个角落。然则,一旦爆发了潜能,那势必为万人景仰啊。潜龙在渊,乾隆在天,由渊飞天,仅半步之遥。这孩子没有让我失望,宁州不宁矣。”

    他端起紫砂壶,对着壶嘴喝了一口里面的液体,竟然不是茶,而是酒,陈年竹叶青。

    狐四也露出一丝笑意,却更显阴森,尊敬道:“老爷,您为了今晚的这场大戏,布了这么大一个局,可谓是煞费苦心啊。先是通过之前冯琮一事,让他明白,没有实力,是没有说话权利的;然后再通过今晚这个姑娘一事,让他彻底知道,要想保护身边的人,就必须要有实力保证。我想,他势必要成为老爷您心目中的枭雄了。”

    老人又是一阵大笑,像极了一只长居白山黑水的雪狐。

    狐四望着这个曾经叱咤风云的黑道巨擘,眼中露出无限敬意,无论何时都弓着腰。

    老人呷了一口清酒,稍稍正了正坐姿,淡淡道:“有的人注定是万人之上的,只是他们现在仍将自己束之高阁罢了。他们就像一座大坝,慢慢地蓄起水,积攒能量。如果一朝,大坝闸门打开,万水倾泻奔腾,那会将一切征服于水下。萧云就是一座大坝,而我们要做的,就是想办法令这座大坝的闸门大开。”

    “老爷高瞻远瞩,现在,这座大坝的闸门想不打开都难了。”狐四微笑道。

    老人扬起一个蛊惑的笑容,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道:“那个姑娘怎样了?”

    狐四黯然,轻声道:“死了。”

    老人微微皱眉,握紧了手中的紫砂壶,虽然她不是自己的什么人,但白发人送黑发人,终究不是件多愉快的事,叹了一声,淡淡道:“哎,可惜了,她是一个好女孩。这个局布的不尽美啊,害了一个无辜的女孩。”

    狐四冷漠道:“她确实是个好女孩,但要铺一条路,必须有一些垫脚石的。”

    老人点点头,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也许是这么多年的收心养性,让他失去了当年的那种“目中无苍生,心中无日月”的不可一世,手指轻轻敲着太阳穴,轻声道:“狐四,你借她学校的名义,给她父母送去一百万,当作我对她的补偿吧。”

    “是,老爷。”狐四轻声道。

    老人望向窗外漆黑的夜景,咳嗽了两声,忽然问了句:“夏花呢?”

    “她正在门外恭候。”狐四躬身道。

    “叫她进来吧。”老人阖上双目,轻声道。

    “是。”狐四应了声,然后冲着门口喊道,“夏花,进来。”

    一个妖艳美丽的女子缓缓走进,向老人深深行了一礼,柔声道:“老爷,夏花来了。”

    “辛苦你了。”这是老人的第一句话,侧过头,望了夏花一眼,有些慈祥之意。

    “老爷您言重了,我只是尽了绵薄之力而已。”夏花态度谦卑,美态漫然。

    “你这个绵薄之力是重中之重了,可谓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啊。对于男人而言,风力最大的不是台风,也不是龙卷风,而是枕边风啊。”老人轻轻晃着摇椅,一起一伏,平静道,“要不是你经常在吕彪耳边进言,吕彪也不会向刘刚送去那个姑娘了。你瞒得过吕彪,这是正常之事;但你能骗过他,那已经是很了不起的事情了。要知道,他的底究竟深到什么程度,连我也没有把握。孩子,你很不错。”

    “谢谢老爷夸奖。”夏花柔柔浅笑。

    “想喝酒吗?”老人忽然提了这个建议。

    “想。”夏花喜不自禁,酒对她的吸引力,绝对要大于男人。

    “狐四,拿个杯子过来。”老人轻声道,有些斑纹的脸上泛着红光,显然心情不错。

    须臾,狐四从外面拿进来一只小玻璃杯,晶莹剔透,十分适合盛装白酒,递给了老人。

    老人微倾紫砂壶,竹叶青流入杯里,令人想起韩愈的诗来:酒味既冷冽,酒气又氤氲。

    夏花微笑接过,一杯饮尽。

    辛辣,绝对的辛辣,谈不上香醇,一入喉就恨不得烧裂舌头的刺激,大雨天温暖人心。

    老人的举动,让一旁的狐四大为吃惊,那壶酒是极品货色,壶嘴用一个木塞堵住,已经捧在老人的手里二十四年了,一直舍不得喝,平时至多是把木塞拿下来,闻闻酒香,但今晚不仅喝了,而且还用来犒赏夏花,看来老人的心情真是好到了极点。

    “怎么样?”老人微笑道。

    “好酒!”夏花脸色红润如桃,一抹嘴,递出杯子,酣畅道,“再来一杯。”

    “不给了,你这丫头片子,贪心。”老人摇头道,不知从哪变出一个木塞,堵住壶嘴。

    “意犹未尽。”夏花撅着小嘴,像小时候那样,向这个严格到近乎苛刻的老人撒娇。

    “那也不给,想喝,叫你四哥带你去外面喝去。”老人不吃这套,也像小时候那样。

    “真小气。”夏花嗔了一句。

    老人笑笑,轻声道:“夏花,去外面玩玩吧。”

    夏花一怔,显然明白了此“外面”非彼“外面”,黯然道:“嗯,我知道了。”

    老人抚摸着紫砂壶,轻声道:“有空跟芍药联系联系,她一个人在外也够孤单的。”

    夏花点点头,又行了一礼,潸然欲泣,轻声道:“谢谢老爷,矫情的话我就不多说了,我们姐几个命苦,在婴儿的时候就被狠心的父母抛弃了,但同时我们又命好,被您给捡回来了,又教给我们一身本领,我们一直把您当成我们的父亲看待。现在芍药走了,我又不能陪在您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您千万要保重身体。”

    老人点头不语,眸中也没有泪水,好像听了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夏花从狐四的手中接过一张银行卡,三步一回头,依依不舍地离去。

    片刻,一辆车子启动,消失在了黑暗中。

    夏花走后,老人躺在摇椅上假寐,脸上却似乎多了两条模糊的泪痕。

    他确实老了。

    人只有在年老时,才会将泪水藏在背后流下来,年轻时,即便有泪水,也忍下去了。

    狐四恭敬地站在一旁,将老人的热泪盈眶瞧在眼里,主子的悲伤恐怕只有他最了解。

    半晌,老人忽然开口问道:“狐四,吕彪他人在哪?”

    狐四轻声道:“下落不明。”

    老人磨沙着紫砂壶,缓缓道:“看来他背后也有人哪,宁州这潭水是越来越浑喽。”

    狐四想不到更深入的事情,他只是个下人,计谋韬略不属于自己的范畴,踟蹰了一阵子,欲说还休道:“老爷,还有一件事我要跟您说,那三个负责拖延他时间的地狱天使,全部被他杀害在丹青巷,但蹊跷的是,地狱天使拿的三把黑龙团暗杀组的刀不翼而飞。”

    老人瞳孔紧缩,波澜不惊的脸庞终于微微变色,他这样设计,原本是想拖拖时间,同时也将这个黑锅甩给了黑龙团,却没想到有可能会弄巧成拙,沉默了半晌,忽然抛出一句:“让刀伤尽快撤出黑龙团,回到我身边来。”

    “是,老爷。”狐四躬身道。

    书房恢复平静,只有书香飘溢。

    夜深寂寂,雨丝飘渺。

    萧云回到了家中,捧起一杯清茶,孤独地坐在红木沙发上,又轻轻哼起了那首不知名的苍凉小调,滔天的黑暗气息纵然被他刻意藏起,却仍旧于不经意间流露着一点一滴,幽幽地望向窗外,眼神中带着几分对这个世界的不屑和嘲讽,还有几分深邃得不符合他年龄的倦怠和沧桑。

    一盏孤灯,让黑暗消色不少。

    他轻轻转着左手手腕上的那条葡萄藤手链,想起了小青往昔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是那样的亲切,仿佛她就在自己的眼前,撅着小嘴,纤指扯着自己的嘴角往上,抱怨自己笑得太少了。

    念及此,萧云微微地摇了摇头,望了眼墙上的那个字帖,扬起了一个自嘲的微笑。

    心若止水/却溢出一滴/不知何故/不知流向/顺着面颊/流淌/我不曾伤心/在忆起往事时/或许是因为眼前/一闪而过的梦境……

    今晚的杀戮看似轻描淡写般,但却像一把倚天长剑,无情地挥向自己的心田,舞出一片剑花,自己却毫无防御之力,任由那把剑一缕一寸地割着心脏。他明白,今晚过后自己再也不能回到之前的平静生活了,能掀起多大风浪他不得而知,但他深知一点,他必须得做点什么,才能更好的保护想保护的人了,虽然这是他不乐意做的,也是母亲不愿看到的。

    一个人活在世上,有时也势必要做一些自己不愿做的事。

    造化之弄人,命运之安排,无论多么大的英雄豪杰也无可奈何的。

    孤独,萧云想抽一根烟,却发现自己身上从不会带着那玩意儿,叹了声,忽然望向屋内的一个黑暗角落,自言自语道:“老子说过: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只有与世无争,才可无人能争。真的是如此吗?”

    他顿了顿,手里的清茶已经凉了些许,浅浅抿一口,继续说道:“你不觉得这是自相矛盾的一句话吗?无争故莫之争,意思与佛经的‘如来寂灭众生,其实并未寂灭众生’是一个道理,你懂吗?”

    屋内一片安静,忽然从那个黑暗角落里飘来一把声音:“我不懂。”

    萧云浮起一个无奈微笑,轻声道:“与世无争,首先是与心无争。世界上,别人唯一不能和你争的,就是你的心。只有你自己才能渡自己,只要你不愿意,如来也不能寂灭你。对自己心毫无矫揉造作,对私心、贪念以自然流逝的心态对待,这就是与心无争。自在圆满,没有了杂念,自然天下莫能与之争。”

    那把声音沉吟了片刻,淡淡道:“还是不懂。”

    萧云苦笑摇头,修长手指轻轻揉开眉头,平静道:“道家推崇无为,所谓‘无为方能无所不为’。举个反例,你站在地上,然后抬起左脚,只用右脚站立,这时候你会发现你已经没有办法抬起你的右脚了,原因是你抬起左脚时已经‘有所为’了。所以,这个时候你必定‘有所不为’,也就是说,抬起右脚对于这个时候的你来说,已经成为了‘不可能’。”

    半晌,那把声音再次传来:“你到底想说什么?”

    萧云将视线转到了窗外,望向天空,望着那张不知藏了多少秘密的黑幕,轻声道:“老子告诉世人:只有你什么都不做,你才有可能什么都能做。所谓天下之至柔,驰骋天下之至刚,应作如是观。”

    如果世人真能做到如此的话,那么这个世界就没有凡人了,全部都是圣人。

    但是,如果全部都是圣人,那又变成全部是凡人了。

    所以不可能人人都成为圣人,我们只是凡人,凡人就是有所为了。

    轮回,不可为。

    那把声音不带丝毫感情,冷漠道:“你这番言论是想说给我听,还是给你自己听?”

    萧云自嘲一笑,无奈道:“我不知道,你认为我能什么都不做吗?连我自己都不信。”

    死一般安静。

    沉默良久,那把声音忽然抛出一句:“你为什么不杀那个女人?”

    萧云微微一凛,知道刚才在百家会馆做的事全在他眼里,轻松一笑,轻声道:“你知道的,我并不是无的放矢,我有我的底线,只杀与这件事有关的人,那个女人只是一个玩偶,死不足惜。”

    真的如此?

    “帮她?”那把声音带着无尽的揶觎不屑之意。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这个世界,谁敢说谁是谁的救世主呢?”萧云轻叹一声。

    “妇人之仁。”那把声音隐隐带有怒意。

    “你生气了?”萧云笑意有着惊讶,有着玩味。

    “没有。”那把声音说话简洁,绝不拖泥带水。

    “嗯,你确实生气了。”萧云显得很得意,仿佛惹这个人生气是件多么了不起的事。

    “白痴。”那把声音还是很冷淡,没有温度。

    萧云对于他的抱怨不以为意,巧妙转移话题,柔声道:“影子,老爷子身体好吗?”

    “很好。”那把声音十分吝啬,惜字如金。

    “你的到来,是不是意味着老爷子要我开始了?”萧云深深呼了一口气。

    “老爷子说了,你要再等等。”那把声音冷冷传来。

    萧云点头不语,一口饮尽杯中茶,却发现茶味早已消逝,莫名的烦忧。

    他静静地坐在那儿,一言不发。

    不知过了多久,那把声音忽然开口:“尼采曾云:黎明之光岂知黑夜之深。作为一个人,必须要经历黑夜和白天才算是完整的人,黑夜是白天的基础,没有黑夜,哪来白天?少主,不要犹豫。”

    萧云一怔,嘴角翘起一个玩味弧度,轻声道:“影子,原来你还是会说这么长的话的。”

    只是那个黑暗角落再无声音传来,屋内安静如斯。

    第四十六章 伊人在彼一方

    同样的一处风景,如果由不同的人来绘画,结果通常都是不一样的。

    铅笔素描的素洁,油笔彩画的雍容,毛笔国画的淡雅。

    因为这世界上有各式各样不同的人,就算在同样的处境下,处理同样的一件事,所用的方法都不会一样,但结果都是一样的。拿风景画来说,素描也好,国画也罢,最终都是为了表现那一处风景,只是风景随心,心不同,所见之景感觉自然不同。

    这给我们的启示是,人们无论用什么方法去处理事情,最终都是为了于己有益。

    这个世界上,每天都在发生许多事情,有国家大事,有家庭小情,有大灾大难,有小打小闹,而大多数人在遇到无法控制的大事时,都会变成困兽,所以他们都会想方设法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百家会馆的惊天命案在宁州市政府的强势压制下,雷声大雨点小,没有引起广泛的关注度,最终了无痕迹,只是在上流社会的一个小圈子内流传着。但由于百家会馆对此事缄口不言,因此,没有人知道那个杀神究竟是何方神圣。

    小青遗体火化了,由她父母带着骨灰回了安徽老家。

    两老口在殡仪馆捧着骨灰盒哀哀欲绝的那一刻,萧云正在不远处的一棵树下,静静看着。

    他并没有上去清扰,他明白,再多的语言安慰也无法抚平二老的心灵创伤。

    忽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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