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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子衿听完题目,抽泣着低头冥想,带泪沾湿的美眸灵气诱人。
萧云伸手帮许子衿将被泪水打湿的几根青丝挽到耳后,仔细地打量着这张祸国殃民的绝美脸庞,记起了孩提之时,那个梳着两条小辫子的小女孩,呀呀学语,姗姗学步,或天真顽皮,或诙谐童趣,给他带来不尽的欢乐。
没想到一眨眼的功夫,这小妮子就已经长这么大了,似一朵含苞待放的海棠了,要是再过几年她谈恋爱了,不知道还能不能有空想起自己来呢,念及此,萧云内心闪过一丝他自己都弄不明白的愁绪。不过看到这丫头的成长,他还是很欣慰,很骄傲。这个聪明美丽善良的丫头,将是他心中永远的天使。
许子衿停下了哭泣,皱着黛眉思索良久,最终还是泄气地摇摇头,道:“我不知道,答案是什么呀?”
萧云扬起一个玩味弧度,道:“答案是:老母猪也纳闷呢。”
“哦。”许子衿若有所思地点着头。
萧云则坏笑而起,许子衿双眸疑惑地看着他,不明白为什么他要笑,半晌才反应过来,知道上了这臭小七的恶当,撅着小嘴,气恼地扬起粉拳捶着萧云。
萧云躲避不及,唯有将许子衿揽得紧一些,不让她有多余的活动空间,两人就这样紧紧地贴着,都可以感受到对方呼出来的温热鼻息。许子衿脸颊绯红,渐渐停下捶打的动作,美眸低垂,轻咬红唇,不敢正视那个正坏笑着的少年。
安静,很安静。
微风吹过,带来淡淡的山茶花香味,历久弥香。
长久的沉默之后,许子衿勇敢地抬头凝视着萧云的双眼,双手勾住他的脖颈,道:“小七哥,吻我。”
萧云被许子衿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地松开了抱紧许子衿的双手。许子衿内心闪过一丝失落,但被她很好地隐藏起来,离开萧云怀抱,露出一个微笑,轻声道:“怎么?你不肯?”
萧云尴尬笑了笑,道:“你这死丫头,整天拿我寻开心。”
许子衿平静道:“我不是开玩笑的。”
萧云望了她一眼,指了指胸前的“上弦月”白玉,道:“丫头,你知道我不能那样做的。”
“我理解。”许子衿黯然道,别过脸去,看向远方的群山。
蝉噪林逾静,鸟鸣山更幽。
此时的许子衿没有平常的机灵娇憨,反而是沉静如水。她内心清楚那块白玉背后的含义,因此,对这少年怎样的爱都要隐藏,怎样的情都要舍弃,一滴一滴的血化作心头的朱砂。
爱情是什么?
许多人都曾冥思苦想,可世上纵多才俊之士,能有几人堪破爱情的玄机?能有几人挥慧剑斩情丝,跳出三寸外,不在五行中?情为何物,非叫人生死相许不可?
爱情是什么?
可以去哪里找答案?或者根本就不需要去找。
你去爱吧,爱上一个不爱自己的人,然后就知道什么是爱情。你去爱吧,爱上一个爱自己但不能长相厮守的人,然后就知道什么是爱情。你去爱吧,爱上一个爱自己而且一辈子在一起的人,然后就知道什么是爱情。你去爱吧,忘记了自己还存在,忘记了自己还活着,你就知道什么是爱情。你去爱吧,或者幸福快乐,或者黯然神伤,一切的一切,承受过后,你就知道什么是爱情。
残生若梦,随缘而已。
萧云站在许子衿身后,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那道倩影,不明白她为何带着一股浓浓的忧伤。他不知道这丫头心中对他的爱,只以为她是气恼他不肯听话,这也是他俩从小就开始在一起而产生的错觉,再亲昵的动作、再温柔的语言萧云也不会往爱情那方面去想。
良久,许子衿缓缓道:“如果我们都是小孩子多好,那样就可以留在时光的原地,坐在一起,一边听那些永不老去的故事,一边慢慢皓首了。”
萧云走前几步,与许子衿并排而站,轻笑道:“小小年纪就大发感慨,真是少年不知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长大了有长大的好,懂得事情也就更多了,不会像小时候那样懵懂无知,这样走的路也会更宽广些,知道吗?”
许子衿侧脸望了眼萧云,嫣然一笑,道:“小七哥还是老样子,逮着机会就给我灌输人生道理,不过我喜欢,嘻嘻。”
萧云见到许子衿已经没有伊始的忧伤,也笑了起来,打趣道:“这还不是你薇姨种下的祸根?丫头,你笑起来真美,堪比褒姒啊,要是你回到周朝,周幽王肯定会为你烽火戏诸侯的。”
“我才不稀罕那个昏庸的皇帝呢。”许子衿皱着小鼻子,扬着香腮道,“我以后要找一个比小七哥还要优秀的男人,要像《诗经》里写的那样:‘有匪君子,如金如锡,如圭如璧。’要文采风流的君子,像精金,像纯锡,像玉圭,像白璧的君子,嘻嘻。”
萧云汗了下,道:“这样的男子估计和哈雷彗星一样,一千年才能见一次。”
许子衿嘟着小嘴,不满道:“哼,臭小七,你就小看我吧,等我找到了,就让你没地哭去。”
“……这句台词好像是我经常用的。”萧云又汗了下。
许子衿笑了笑,没有搭话,神情平静下来,望向远方,淡淡道:“小七哥,我就要离开四川了。”
萧云闻言一怔,脱口而出问道:“嗯?离开四川?去哪?”
“爷爷要我转学去宁州读六年级,然后在宁州读中学。”许子衿轻声道。
萧云微微眯起双眼,想了想,道:“你一个人去?”
许子衿点了点头,道:“爸爸妈妈都在部队里,不可能跟着我去的,而且爷爷说要我一个人尝试着独立生活。”
“荒谬!”萧云大声道,表情愤怒,“丫头,我这就跟老爷子说去,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去一个陌生的城市生活?”
萧云转身就要走,许子衿赶紧拉住他的手,摇头道:“不要,小七哥。爸爸前些天就是上山为这事跟爷爷吵了一架,现在还没有和好呢,我不想你再和爷爷闹别扭。”
“哦,原来那天世说叔气呼呼地下山就是为了这事。”萧云恍然大悟道,明白此事不可能更改,叹息一声,“哎,老爷子那执拗脾气跟燕老是不相上下啊。丫头,你去了宁州后,有什么事就找燕老,知道吗?”
许子衿微笑着点头,刚才看到萧云为这事而心急如焚的表情,让她内心如同吃了蜂蜜一样甜蜜。
萧云想了想,又问道:“那学校联系好了吗?”
许子衿点了点头,微笑道:“联系好了,我转去的小学是宁州最著名的小学,是一座古庙改成的,叫刻木观小学。听爸爸说,这是取自《二十四孝》中‘丁兰刻木’的故事。小七哥,你放心吧,妈妈会陪我过去一段时间的,爸爸已经跟宁州那边的人武部联系好了,我的安全也没有问题。”
听到此,萧云心稍微安定了些许。
“思君如明月,夜夜感清辉。我去了宁州,不知道会多想你呢。”许子衿轻声吟道,转过身望着萧云,柔声道,“小七哥,这样吧,刚才你问了我一个问题,现在也轮到我问你一个问题。如果你答上来了,你就过关,如果答不上,你就要答应我一个要求,行吗?”
萧云轻笑一声,点了点头。
许子衿伸出两根如葱般的雪白柔荑,露出一个小狐狸笑容,道:“小七哥,我有两个问题任你选择,你选哪一个?”
萧云凝眉想了想,觉得这鬼灵丫头出的题一定不简单,尤其是第二个问题,肯定刁钻难答,便道:“我选第一个问题。”
许子衿似笑非笑地望了眼萧云,问道:“你真的选第一个?不改了?”
萧云被丫头那一眼看得直慌慌,连忙摆手道:“等等,我再好好想想。”
“快点呀,婆婆妈妈的。”许子衿嘟起小嘴道。
半晌,萧云挥了挥手,斩钉截铁道:“好,大丈夫敢作敢为,迎难而上,那我选第二个问题!”语气慷慨激昂,如同战士上战场前的誓言。
许子衿掩嘴轻笑,道:“嘻嘻,这可是你自己选的,不要怪我。第二个问题是:上一问中的那件事发生在哪一年?”
“……”
萧云汗在当场,不知如何言语。
而许子衿看着萧云的窘样,捧着肚子“咯咯”地直笑,笑得泪花都沁出来了,笑声娇柔动听,如黄鹂鸣翠鸟般悦耳。
“你这死丫头,真不知道你这小脑袋瓜是怎么构造的,可以这么聪明。好啦,我认输,说吧,你要我干什么?”萧云举手投降,无奈道。
许子衿停止笑声,凝视着萧云的双眸,一字一句缓缓道:“我要你吻我。”
第二十一章 那清纯一吻
古罗马诗人说:亲吻是夏季开满鲜花的草场,是姑娘双手温暖的琥珀,是吸引蜂蝶的花束。
听到许子衿的那句话,萧云怔在原地,久久不能回过神来。许子衿也不说话,只是勇敢地直视萧云的双眸,等待着他的回应。一只野兔子正在草丛里优哉游哉地吃着草,小眼睛不明所以地望了一眼巨石上静静而立的两人,事不关己地跑开了。
沉默良久,萧云哈笑一声,打破沉静,道:“丫头,你再换个别的要求,要不我去给到三千尺潭里抓条鱼?这个季节的鱼可肥了。”
许子衿执着地摇摇头,道:“我只要你吻我。”
萧云苦笑一声,道:“女孩子怎么可以随便让别人亲的?”
许子衿全然没了往日的调皮鬼灵,捋了捋被清风吹乱的青丝,轻声道:“我不是随便让别人亲的,我只让小七哥亲,小时候你不是也会亲我吗?”
“可现在我们都已经长大了,不能再像小时候般的毫无禁忌的。”萧云认真道。
许子衿幽幽望了萧云一眼,嗔道:“臭小七,你耍赖皮!刚才说好的,你答不上来就要答应我的一个要求,这时候却在这里推三阻四,说这说那。我一个女孩子要你亲我,已经是鼓起很大勇气的了,你还要我怎样?”
说着,许子衿美眸里清凉的泪滴再次缓缓流下,我见犹怜。
萧云最见不得这丫头哭,那比他自己受伤还难受,忙道:“好了好了,我答应就是了。死丫头,你这招‘落雨惊心’真是让我无还手之力啊。”
许子衿闻言破涕而笑,得意地扬了扬极美的香腮,一副胜利者的模样,娇憨趣致,萧云笑着摇摇头,轻轻敲了敲她的小脑袋。许子衿从小就知道萧云最舍不得她哭,眼泪是她用来对付萧云的核武器,还被她起了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落雨惊心”。纵使萧云武功再厉害,面对这丫头的“核武器”只能束手就擒。
眺望石忽然安静了下来,只剩那少年和少女脉脉地看着对方。
亲吻对于一个十一岁的小女孩来说是一件极其神圣的事情,十一岁的年纪刚刚脱离了懵懂的孩童时代,却又未正式踏进怀春的青葱岁月,处于两者交界处的女孩更是会将接吻当作遥不可及的圣洁的事来看待。
许子衿螓首轻垂,娇艳欲滴的红润直蔓延到了她耳朵根处,长长的睫毛在夏风中颤抖,刚才还是满心期待的,等那一刻真的要到来了,心中还是娇羞不已,如同小鹿乱撞,两只冰凉而滑腻的小手沁满了汗水,不知道该如何摆放。
萧云静静地凝视许子衿,看着她这副不同于往日的小女子模样,心尖也随着颤动,浮起一丝无奈微笑。
他内心一直把许子衿当成亲妹妹,对她千般呵护,万般宠爱,那份兄妹的炽热情感自然是泯灭不了的,并没有许丫头的战战兢兢,反倒是坦荡磊落,仿佛是夜晚那片静静的摇曳不出波澜的月光,没有任何激情荡跃,有的,只是寂静的心动。
如果有一种不和我们其他激情相掺杂的纯粹的爱,那就是这种爱:它隐藏在心灵的深处,甚至我们自己也觉察不到。
许子衿慌得很,紧紧的闭住眼睛,一点也不敢睁开,感觉到了那少年默默的靠近,俯身探了下来,男子特有的鼻息暖暖得喷到了她的脸上,心跳遽然加快,长长的睫毛抖动得愈来愈厉害。
渐渐靠近的萧云没有许子衿的那种心跳加速,而是杯弓蛇影,显得十分的小心谨慎,随时防范着许丫头各种突如其来的袭击。因为他不相信这丫头是真的要他吻她,总觉得这是鬼丫头的一个恶作剧,这种感觉,是从小和她在一起而随之带来的,因为这丫头太机灵了,不会突然如此安逸娴静。
只是萧云不知道的是,许子衿渐渐长大,面对他时已经有了少女的那份矜持羞赧之意。
萧云看着那张闭上双眸的清丽无伦的脸庞,看着因为紧张而颤抖的长长的睫毛,渐渐放下了心内的那一丝戒备。许子衿那副欲拒还迎的小女生姿态冲击着他的心灵,瓦解着他意志。萧云很清楚的记得,这是从小以来,许子衿第一次这么恬静地面对他,像一只可爱的小羊羔。
萧云一个花季少年,从来没有经历过接吻的事情,虽然看《红楼梦》时接触比较多关于男女方面的描写,但当这种事降临自身时,心中竟然不争气地腾起了一丝紧张,这是他面对死亡时都没有过的,后背上和额头上的汗水微微渗出。
终于,终于,两片薄薄地唇轻轻碰在了一起,清泌,清凉。
就在那一瞬间,许子衿全身如被电流袭击而过,颤悸由后脑勺直蔓延遍全身,脑袋一片空白,几欲摇摇欲坠,睫毛颤动得很厉害,身体到心脏齐齐一颤,仿佛快要死去般。那一吻,好似赤裸裸的吻在了她心脏的最深处一般,如圣洁的光芒,洗涤着她那颗少女的玲珑心。
这对少年少女轻轻地拥在一起,天地间,云淡风清,鸟语花香,却好像瞬间消失似地,只剩下他们两人。这一吻就像打破的酒坛一样,很远便闻到香味;就像香水瓶,晒过香料的味道飘在空气中。
莎士比亚说:亲吻是爱的封印。
爱情是心灵最裸露的接触,还是心灵最修饰的接触?没人分得清哪种更真实,但心灵至少是有接触的。那么触动许子衿心弦的又是什么呢?明知道这少年是她不应该喜欢上的,可是为什么他却深深印记在了自己的心上?除了他,自己的心里还能装下其他人吗?
这一吻好像很久,又好像是一瞬,似是雪花飘落在冰面上刹那间的纯洁。
片刻,两个人缓缓分开。萧云没有夹杂丝毫男女之间的情欲,只是兄妹间的情谊,故依旧心平气和,神态自若,轻柔地摸了摸许子衿的小脑袋。而许子衿眼中却渐显迷离之色,只是泪水濛然,那娇艳柔嫩的玉靥,红得几乎能滴出水来了,心中更是一片紊乱。
萧云恢复平静,回味着许子衿的那一吻,似乎带着樱花般淡淡的清香,那样的温柔而缠绵,看到许子衿害羞若兔的模样,轻笑一声,道:“丫头,你的脸怎么和那小樱桃一样红,不会是害羞了吧?”
许子衿稳了稳心神,“呸”了一声,道:“不要脸,谁害羞了?只是这正午的阳光过于猛烈,晒的。”
萧云笑道:“好吧,那就当成是晒的吧。”
许子衿鼓着腮帮子,急道:“什么当成?就是晒的!就是!就是!”
萧云微微一笑,道:“好好好,就是晒的。丫头,你的要求我也做了,我们上山吧,老爷子和你薇姨这么久没见到你了,都快想死你了。还有罗妈,整天问我小丫头在哪,怎么这么久了都不来看她一眼,我都不知道怎么跟她说了。”
许子衿点点头,双颊犹若盛开的桃花般鲜艳,却已经不再像一开始那般的心神俱乱了,反而有种看透了的清澈感,道:“我也想他们,我们这就走吧。”
说着,许子衿转身就往回路跑去,留下一串异常动听的笑声,跑没几步,回头看着萧云道:“小七哥,今天的事你可别胡思乱想,我只是想着要离开四川了,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见上你一面,这才让你亲我的,没其他意思。”
萧云微笑点头,道:“我当然知道了,你放心吧。丫头,你去宁州后,要好好读书,不必担心我们会多久见不了面,我会找时间去宁州找你的。再说了,虽然这云浮山用不了手机,也用不了电脑,我们还是可以写信联系的。不过你得把字练好,太丑了,你的字。”
由于云浮山是军事重地,这里的一切信息传递形式都会被屏蔽或者截留,所以电话不能用,传真机不能用,收音机也不能用,更不用说电脑了。
许子衿吐吐香舌,道:“谁像你一样呀,可以静下心来,几个小时静静地对着虞世南的那本《北堂书钞》练字,真是寡淡无趣,还没我练琴好玩呢。”
萧云尴尬一笑,他练字的时候当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全神贯注,没有什么事情能够让他分心的。
虽然他最喜欢的是北宋皇帝宋徽宗的瘦金体还有北宋名臣米芾的刷体,但唐朝不少名家他也是欣赏有加。
在初唐四大书家中,萧云最欣赏的是欧阳询的字,但由于欧阳询的字太过于传奇,“不择纸笔,皆能如意”,已经属于神品之列,只能赏不可彷。而虞世南是王羲之的七世孙,出身书法世家,字体外柔内刚,笔致圆融冲和而有遒丽之气,萧云一观其字便爱上了,由此无日无夜地对着虞世南的那本惊世稀品《北堂书钞》练字,日积月累,颇有“秀岭危峰,处处间起;行草之际,尤所偏工”的境界。
“对了,丫头,说起练琴,你现在的钢琴练得怎样了?我听世说叔说你已经考过了中央音乐学院的钢琴7级了,是不是真的?”萧云紧赶几步,追上许子衿。
许子衿笑着点头,略显得意道:“嗯,那个还挺简单的。我在中央院考级期间,蒋英奶奶还亲自教了我不少东西呢。”
萧云迈着不大的步伐,始终保持与许子衿平排,问道:“蒋英奶奶?谁呀?”
许子衿将几根青丝顺到耳后,道:“她是中央院的名誉教授,爷爷的老朋友,她的丈夫也是爷爷的老朋友呢。”
“哦?她丈夫是谁呀?”萧云问道,对于老爷子的朋友他很少听及,所以多少有些好奇。
“‘中国航天之父’钱学森。”许子衿平静道。
“啊!”萧云失声喊了一声。
许子衿被萧云这突然的一声吓到,小手不停地拍着胸膛,侧脸狠狠地瞪了萧云一眼,似乎觉得他这般大惊小怪很没必要,不满道:“小七哥,人吓人,吓死人啊!有必要这么惊讶吗?真是的!”
萧云还是没能从刚才的震惊中缓过神来,道:“丫头,那可是五个师都不换的科学家呀!竟然是老爷子的老朋友?”
许子衿轻轻点着头,很平淡地说道:“这有什么奇怪的?爷爷的朋友多着呢。”
萧云虽然和老爷子生活了十年,但是老爷子除了会跟他讲建国前的两次战争的事外,别的事极少提及,尤其是解放后他放弃了中央颁发的上将军衔,毅然决然地离开了这个他深爱的国家,不知所踪,很多年后才回到国内,隐居在这属于成都军区的云浮山。
这段往事萧云问了很多年,老爷子就是缄口不言,守口如瓶。
萧云稍稍平复了下心情,带着几分虔诚的心问道:“那你有见到钱老吗?”
“见到了呀,钱老的身体好着呢,每天在那红砖楼里捣腾那些花花草草,倒也快活。”许子衿两只小手交叉在一起,负在身后,脚步轻盈。
萧云懵然点着头,对老爷子的敬畏又多了一分,不再纠缠于这个话题,轻声问道:“丫头,那你以后打算考中央院?”
许子衿摇摇头,憧憬道:“我想出国,去英国皇家音乐学院,那里是音乐的天堂呢。”
萧云微微一笑,道:“你以后肯定会成为最出色的钢琴家之一。”
许子衿笑了笑,低声呢喃道:“我的琴键只为你一人奏起。”
萧云没听清许子衿的话,问道:“丫头,你又在嘟囔什么东西呀?”
许子衿掩饰过去那一丝惊惶,笑道:“没什么,只是想到不知还要为你担心多久,我是指,那些不知来历的杀手。”
萧云笑道:“放心吧,现在已经没人可以轻易地杀我了,再加上有影子在,这云浮山是固若金汤的。”
许子衿带着些许忧心地点了点头,忽然“咯咯”笑了起来,道:“小七哥,关于杀手,我想起了我班的一个男同学闹的一个小笑话。他家是杀猪的,那天在班上念作文,他念道:‘我爸跟我说,杀猪杀屁股,各有各的刀法,我想也是,有人杀脚,有人杀手,电影中杀手好像是一种很赚钱的工作。’我们全班都被他逗乐了,只有语文老师气得要命,不知道这杀手算名词活用呢,还是乱用,呵呵。”
萧云知道许子衿是在掩饰她的那丝忧心,轻笑一声,道:“丫头,真的不用担心,小七哥还没听过你弹的钢琴曲呢,怎么舍得让那些杀手把我带走呢。”
许子衿停下脚步,凝视着萧云,道:“那你要答应我,一定要好好活着。”
“嗯,我答应你就是了。”
“我们拉钩。”许子衿伸出白如雪的柔荑。
“好。”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两把声音同时响起。
许子衿终于露出了会心的微笑,转身翩翩往前走去,萧云紧跟一步。
看到许子衿哼着小调的不错心情,萧云玩心大起,舌头舔着嘴唇,发出啧啧的声音。
许子衿歪着小脑袋,不明所以地看着他,问道:“小七哥,你在干嘛呢?”
萧云笑意玩味:“我在回味呢。”
“回味什么?”
“吻卿唇叶,齿有余香啊。”萧云闭上眼睛,故作十分享受道。
许子衿看着萧云脸上的那一抹坏笑,柔嫩的脸颊绯红如桃花,气恼地跺了跺脚,嗔道:“臭小七,你等着吧,呆会儿要你好看!”说完就小跑着走了开去。
萧云凝视着离去的那道倩影,闪过一丝黯淡神色,喃喃自语道:“丫头,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了,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阳光下,一道稍显落寞的身影缓缓走向许子衿消失的方向,地上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第二十二章 伤离别,国画论
云浮山顶,繁花似锦。
夏日的阳光洒下炽热的光辉,让那座偏向阴冷的草庐濡染了一层浓浓的暖意。庐旁的那片青竹绿嫩嫩地闪着柔和宁静的光芒,像一簇绿色屏风,清幽雅静。
许子衿像只快乐的孔雀,欢笑着奔跑向草庐,嘴里呼喊着:“爷爷,薇姨,罗妈,我又回来了!”如银铃般悦耳的笑声随之而起。
萧云与路小甲缓缓跟在后面,不过两人的表情各异,萧云带着淡淡的微笑,望向许子衿的眼神满是柔情,而路小甲则是带着几分恐惧,那个小魔星实在不是一般人能对付得了的,实在应该避而远之。
未及一会儿,一位气质无以伦比的妇人从草庐内莲步移出,绝美脸庞上的那抹微笑足以颠倒众生,虽然岁月的痕迹渐渐显露,却并不妨碍她的风采依旧。路小甲看得眼睛都直了,没想到这天下还有这么美丽的女人,实在不敢相信眼前所见,觉得自己仿佛云游在仙境般。
那绝美妇人眸里噙着泪花,见到那个向她跑过去、七年未见的小美人,张开双臂将她一把拥入怀里,细细端详起来。
“小衿,你真是愈来愈漂亮,简直漂亮得让人嫉妒了。人常说女大十八变,看来这句话还应该将时间调调了。”良久以后,那绝美妇人抚摸着许子衿的脑袋激动说道。
“嘻嘻,真的呀?不过我还是觉得薇姨您漂亮,您是仙女下凡,小七哥也是经常这么说的。”许子衿抱着绝美妇人道。
绝美妇人闻言微微一笑,尝试着将许子衿像小孩子那样抱起来,却无论如何都抱不起,笑道:“我家丫头真的长大喽,抱都抱不动了。七年不见,小丫头都长成大姑娘了,要是再过几年啊,都要嫁人了。”
“薇姨~~~”许子衿撒娇道,然后转身指着后面的萧云,“薇姨,刚才小七哥欺负我,他骂我是老母猪来着。我好不容易来一趟,他不欢迎我也就罢了,还骂我呢。”
许子衿说着,瞬间变成一副潸然欲泣的可怜模样,萧云见了苦笑不迭,这丫头太能演戏了,这颠倒是非黑白的能力是无人能望其项背啊!旁边的路小甲看到萧云吃瘪的模样与刚才要杀他时的凌然气势截然不同,不禁暗笑起来,这小魔星的威力可见一斑。
绝美妇人听到许子衿的哭诉,冷下脸来,道:“小七,过来。”
萧云耷拉着脑袋走过去,恨恨地瞪了一眼许子衿,许子衿偷偷地向他做了个鬼脸,旋即恢复了委屈的小模样,揽着绝美妇人的玉臂,但是眸子里掩不住其中的笑意。
“妈妈,什么事?”萧云强露出微笑问道,只是心里狠狠地在骂着许丫头。
母亲用力地敲了敲他的脑袋,疼得萧云喊了声“唉哟”,许子衿则抿着嘴唇,竭力忍着不笑出来。母亲瞪了萧云一眼,道:“小衿好不容易来一趟,你怎么要骂她呀?”
“我没有骂她。”萧云委屈道。
“没有?那你的意思是说小衿冤枉你了?”母亲诘问道。
“我是有说她是老母猪,可那不算骂呀,那只是……”
萧云还没说完,许子衿就抢着道:“薇姨,您看,他都承认了!哼,臭小七,整天就会欺负我,看薇姨怎么收拾你。”
“……”萧云无语地望着许子衿。
母亲温柔地摸着许子衿的小脑袋,冷声对萧云道:“你这孩子,妈妈经常教育你要懂得谦让,你是哥哥,要让着点妹妹,你倒好,不让不要紧,还经常欺负她,连妈妈的话都不听了,快去把汤斌的《洛学篇》第一卷誊写一遍。”
“啊……”萧云苦叫一声。
“啊什么?你还想把五卷都誊写完呀?”母亲问道。
萧云赶紧摇摇头,瞪了许子衿一眼后,便回庐内誊写去了,心里那个后悔呀,得罪谁也不要得罪这鬼丫头啊。
母亲让大山去招呼路小甲,然后就领着许子衿去见了老爷子和罗妈。老爷子见到七年未谋面的许子衿,激动不已,连那根寸步不离的龙头拐杖也置于一旁,捧着许子衿的小脸蛋端详着,找寻着她长大的痕迹,一代军中大将不禁老泪纵横。
情到浓时,爱便是泪了。
萧云则无辜地在房间里奋笔疾书,那支狼毫毛笔让他舞弄得潇洒雅致,帅气的脸庞是一种近乎冷酷的静谧,落在纸上的字柔中有骨力,拙中带秀气,烟云流润,清隽雅逸。
在他誊写期间,许子衿借着送茶之名进过来两次,每次都是带着一脸的小狐狸笑容,看着专注入神的他,心里不免暗暗泛起一丝爱意,然那丝爱意尚未腾起,就被她无情地扼杀在襁褓中。
两个多小时后,萧云终于放下手中的毛笔,轻轻转着有些酸软的手腕,把许子衿送进来的茶一口饮尽,缓步走出房门。等他来到客厅时,却发现空无一人,忽听到庐外笑声不断,放眼望去,原来是母亲和许子衿在草坪上放风筝。
萧云看着笑意甜美的许子衿,扬起一个浅浅弧度,刚想往外走去,大山却告知他老爷子在书房等着他,萧云问大山什么事,大山摇着头说不清楚。萧云带着一丝疑惑走向书房。
书房内,书香飘溢。
老爷子拄着龙头拐杖静静地伫立在一幅中国山水画前,神态默然,两道白色剑眉在此刻似乎也柔顺了不少,没有之前的不怒自威。
“小七,你来了。”老爷子开口打破安静。
“嗯,老爷子,有事吗?”萧云走到他身边,循着他的视线望向那幅画。
老爷子指了指墙上的那幅画,道:“你知道这画的名称吗?”
萧云闻言,便仔细打量起这幅泼墨山水画来。萧云是第一次见这幅画,估计是老爷子在今天特意挂出来的。
画上的内容是:一轮孤日在山峦上散着黯淡的光芒,一座孤城隐在崇山峻岭中,一条滔滔大河静静流淌,河面上飘着一叶竹排,竹排的形状很是奇异,像是一个长方形的框,竹排上别无他物,只有一块偌大的翠玉,然而那玉却是破碎不堪的,一只不知名的鸟儿似乎在竹排上空盘旋徘徊。
这画是水墨兼用浅绛法而成,有很重的宋代山水画的味道,却并不是泥古不化,而是能够不落窠臼,自成风格,以书法的笔墨修养,融会于绘画的皴、擦、点、划之中,因而画中山苍树秀,水活石润,于天地之外,别构一种灵奇,率意挥洒,弃滓存精,亦皆炼金成液,曲尽蹈虚揖影之妙。
打量片刻,萧云凝眉道:“具体的名称我说不上来,但此画简淡幽微,洗尽尘滓,独存孤迥,各种点线皴法溶解万象超灵虚妙境,融诗心、诗境于画景,应该是描绘着李白《早发白帝城》的‘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一句吧,那座孤城应该就是白帝城了。”
老爷子摇摇头,轻声道:“这画是描绘一句诗,但不是李白的,而是杜甫的一句: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
“杜甫的《春望》?”萧云皱了皱眉,“为什么是杜甫那句诗?”
老爷子遒劲依然的手指在空中比划着,道:“看到河中的竹排了吗?它像是一个方框,方框里放着一块玉,而那块玉却是破碎不堪的,寓意‘国破山河在’,那座孤城隐在崇山峻岭中,寓意‘城春草木深’,那鸟儿徘徊盘旋,则寓意‘恨别鸟惊心’。”
萧云注意到了什么,问道:“那花呢?‘感时花溅泪’怎么寓意?”
老爷子微微一笑,道:“这才是此画最精妙的地方所在,我也是看这画看了几十年才悟出来的。这位画家将‘花’谐音成了‘画’,所以这幅画就是寓意‘感时花溅泪’,说明画家在画这幅画的时候是涕泪涟涟啊。”
萧云叹服地点点头,没想到这小小的一幅画竟然如此寓意深远,又问道:“这画还有一点令我百思不得其解的,为什么孤日与孤城之间留有一大片空白?是故意为之还是大意疏忽?”
“你说呢?”老爷子反问道。
萧云摇摇头,道:“我不清楚,这画的名称叫什么?”
“《伤离别》。”老爷子叹息一声,继续道,“这画可谓是画中有话,话中有画啊,那一大片的空白不正是这画家难诉心中情的表现吗?中国的山水画与围棋一样,也是黑与白的关系,即有画与无画的关系。有画处黑也,无画处白也。”
老爷子顿了顿,侧脸问道:“小七,知道这国画中黑与白的区别吗?”
萧云点点头,轻声道:“老子曾十分简洁地把黑白之理概括为:‘知其白,守其黑。’白是作为黑的对立面而存在的,无白就无黑,有黑就有白,白就成为水墨画中必不可少的要素。白的意义是广泛的,大凡是山石的阴面处、石坡的平面处、画外之水天空阔处、云雾空明处、山脚的杳冥处、树头的虚灵处均视为白。白可用作天,作水,作为烟断,作为云断,作为道路,作为日光。”
说着,萧云将视线转回那幅画上,继续道:“这就是老子强调的‘天下万物生于有,有生于无’、‘有无相生’的虚实奥秘,也是庄子说的‘一阴一阳谓之道’的道家玄机。”
老爷子满意地点点头,道:“这中国山水画融进了道家思想观,老子认为,人和自然的关系要达到和谐一致,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祖国的大好河山不仅给画家提供一种审美的感性的满足,而且还更多地给予画家们哲学的满足与启迪。画家们乐于泉石啸傲,适于渔樵隐逸,亲于猿鹤飞鸣,渴望与烟霞为侣,与林泉为友,是因为他们在自然的幽寂灵秀中发现了真正的精神上的快乐,这就是所谓的‘寥间无涯观,寓目理自陈’之道了。”
萧云疑惑地望向老爷子,不知道老爷子为什么今天突然来了闲情雅致,跟他讨论起了国画来,便开口问道:“老爷子,您跟我说这个有什么韵意吗?”
老爷子凝眉想了想,片刻道:“小七,你觉得你学武学得如何了?”
萧云怔了怔,道:“赤手空拳的话,五个警卫员一起上,十招之内解决。”
老爷子想了想,又问道:“那你妈妈教你的文化知识呢?”
萧云轻声道:“妈妈说她已经基本上没什么教我的了。”
老爷子点点头,意味深长道:“那就好。那你想不想变得更强大?”
萧云肃然地点着头,道:“当然想,我要变得很强大很强大,强大到不畏惧任何人,因为我要保护您,保护妈妈,保护罗妈,保护丫头,保护一切我想保护的人。”
老爷子闻言轻笑一声,道:“所以,我今天把你叫过来了。”
一老一少相视一眼,极有默契地同时笑了起来,极其诡异。
(画是本人杜撰,各位老大别对号入座)
第二十三章 清明月,离别伤,泪水落
笑声止,花瓣落。
书房窗台边的那串菊花兴许是被这老少二人的笑声所惊扰,幽幽坠落了一片白色花瓣,落地无声。
老爷子又将话题引回那幅画中,道:“小七,你知道这幅画是谁画的吗?”
萧云摇摇头。
老爷子炯炯双目隐着一丝泪光,轻声道:“是一个叫瞿世玮的画家。”
“瞿世玮?是谁呀?您的老朋友吗?”
“不是,我没见过他,他也没见过我。这幅画是他儿子送给我的,那时候他已经去世两年了。”老爷子轻声道。
萧云有些好奇,问道:“中国历史上有名的山水画家我基本上都了解,只是没听过瞿世玮这人的名字,这瞿世玮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是清末民初的一位著名画家,信奉道教,将道家思想很好地融进了山水画中。”老爷子紧了紧握住拐杖龙头的手,轻声道,“这幅《伤离别》是在大革命失败、白色恐怖最严重的时期,他与儿子失去联系的前夕所作,完成后托友人送给了他儿子。”
“大革命失败?那是1927年的事情了,原来这画已经这么久远了。”萧云感叹一声。
老爷子笑道:“说起瞿世玮,他和你还有点渊源呢。”
“和我?”萧云疑惑道。
老爷子笑着点头,道:“瞿世玮因为在同辈的叔伯弟兄中排行老七,所以在家里他被昵称为‘七少爷’,这不和你的小名一样吗?哈哈。”
萧云闻言也轻笑而起,没想到还有这么凑巧的事,道:“那他儿子为什么要送这画给您呀?您认识他儿子吗?”
老爷子停止了笑声,踱步到了窗边,在那张古檀木太师椅上坐了下来,凝眉片刻,缓缓道:“那年我才十四岁,刚从少林寺回到宁州,却发现我家乡那条村都被西山土匪给劫杀光了,我父母亲双双遇害。我当时气愤难当,便扛着我父亲埋着屋后的一支**,跑到宁州郊区的西山,将盘踞在那里的一百多号土匪全杀了个精光,一个不留,然后就跑到江西瑞金加入了红军。”
萧云这是第一次听到老爷子讲他的身世,故听得十分入神,连一只蚊子在他手臂上欢愉地吸着血都没留意到。
老爷子端起旁边桌子上的茶杯,抿了口茶,继续道:“我加入红军后,因为怀念死去的父母亲,又不适应部队的严格纪律,所以经常在夜里哭泣,不知被政委拉去做了多少回思想工作,却依旧如此。当时政委都没辙了,不过很凑巧,就在那时,有个人来我部队视察工作。”
“这幅画就是他送的吧。”萧云插口道。
老爷子点点头,道:“那个人级别很高,当时他刚刚从上海来到瑞金,是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中央政府人民教育委员,还是苏维埃大学校长。他视察我所在的部队时,听到了政委对我情况的介绍后,便拉我去闲谈了一个下午,还把他父亲送给他的唯一一幅画转送给了我。”
萧云没想到这画的来历如此曲折,道:“这人是谁呀?”
“瞿秋白。”老爷子缓缓道。
“啊!”萧云失声大喊。
老爷子并没有理会萧云的惊讶,继续道:“他的话对我帮助很大,我很快摆脱了怨天尤人的情绪,全身心投入到了革命中,这幅画我也珍藏至今。”
“他跟您都说了些什么呀?”萧云那颗快速跳跃的心还没有平复,今天一下子就被两个大人物吓着,还真是少见。
老爷子仰天一笑,道:“太多了,秋白是个文豪,出口成章的,我当时还是个毛小子,大道理很多都不懂,又不敢正视他。你也知道,我一个新兵蛋子,见到首长都有一种潜意识的敬畏感。他说的话我记不住多少,不过有一句话我却一直铭记着。”
“什么话?”
老爷子望着萧云,一字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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