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错误/点此举报 点击/收藏到桌面
那女人听到长发青年的狠话,脸色大变,战战兢兢道:“你……你敢杀人?我马上报警!”
“报警?”长发青年冷笑一声。
“你以为我不敢吗?”那女人原本圆润撩人的声音变得有些尖锐。
“先想想你自己吧,呆会我们哥几个不光要你的钱,你的人,我们也要了。”他威胁道。
女人吓得大叫了起来,企图招来小区门口的保卫。
可不巧的是,这里刚好被一个拐弯遮住了,门口的保卫根本无法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情。
长发青年从身后掏出一把砍刀,架在女人的玉颈上,阴笑道:“还叫不?”
女人马上噤声,惊恐地看着脖子上的那把寒刃,泪水又一次不可抑止地流了下来。
“再叫,就让你白皙的脖子多一条红线。”长发青年嗅着这女人的体香,心猿意马。
“嘿,刚才不是说先解决我们吗?怎么欺负起一个女人来了?没种啊?”薛子激将道。
“有种没种,得找这个女人试试。”长发青年的大手竟然惨无人道地握上了那对傲人胸脯。
“裤子又重新系上皮带了?”萧云忽然说出了一句落井下石的话,掏出便宜的打火机,点燃了那根黄鹤楼,惬意无比地吐了一个烟圈,飘然离尘的脸庞挂起一丝淡淡的妖异微笑,道不尽的邪魅,有点像大闹阎罗殿的齐天大圣。
长发青年一怔,神情狰狞,脸色愈发阴冷,却放开了女人,不知不觉退后了两米多。
那几个还在宝马车前面假装哭泣的混混也看出了事情不对路,往常干这骗局的时候,都是很快的让车主掏钱,然后从容不迫离去,这次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久,遇到阻滞,是这勾当的大忌。当他们抬头,看到刚才在小区门口碰见的那两个年轻人正站在长发青年的身前时,一下子明白过来,大吃一惊,纷纷围拢过来,连压根儿没被车撞到的那个螺丝也一顺溜从地上爬起,掏出一把明晃晃的砍刀。
萧云两指夹着烟,拍拍车顶,扬扬手,示意这个噤若寒蝉的妖精女人把车窗升起来。
那女人风情万种地瞥了他一眼,霎时明白了他的良苦用心,他是担心山雨欲来风满楼,一个不小心误伤自己,才让她升起窗户,来个闭关锁国,这个细节他也能考虑周全,这种心思细腻的男人太少有了,几乎死绝。
她螓首低垂,将车窗缓缓升起,雨过天晴的眸子满是关切,紧张兮兮地透过玻璃看着这两个好心帮助她的年轻人。虽然不知道这两人是否像其他男人那样,因贪恋她的美色而挺身而出,但在这么危险的状况下,仍能关心自己的安危,她的内心还是不争气地泛起一股温馨的感动。
“一打八,能行不?”萧云轻声问道,望向已经跃跃欲试的薛子。
“几个喽啰而已。”薛子点点头。
萧云嘴角微翘,站在宝马驾驶室的旁边抽烟,防止那几个混混不守规矩,挟持这个女人。
至于为什么要出手相助这个女人,萧云倒是没有多复杂龌龊的想法,也许纯粹是看不惯那几个混混的所作所为,也许是这女人让他联想起了苏楠,也许是因为刚才听到母亲的事情而心情郁闷,极需要宣泄。
他自己也说不清。
此时,这条专属千万楼间的马路空旷无物,长长马路一直延伸到望不到边的黑暗尽头。
马路两旁的灯光依旧懒散,昏昏黄光透着疲惫。
薛子缓步走到了马路中间,八个混混合拢成一个圆状,将他围在垓心,如困兽犹斗。
每个混混的脸上都是前所未有的凝重,他们平时欺男霸女嬉闹一下可以,要是真的玩命,还是差那么一点勇气,忐忑不安,几乎同时瞥了眼为首的那长发青年,见他怒气冲天,恨不得将眼前这青年一口吞掉,心一下子都坚定了起来,将刀尖对准了中间这个共同敌人,只等着自己大哥的一声令下,便一拥而上将他砍成肉泥。
薛子轻蔑一笑,缓缓从身后抽出一把砍刀,劚玉如细泥的刀刃,秋毫若水滴的刀尖。
一把上等好刀,名曰:冷月无声。
天上有月,地上无风。
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第十一章 你砸你的车,我打我的人
那眸弯月不知是否被这对峙的场景吓到,躲进了云层里,整个夜空更加漆黑。
夜风骤然而至,徐徐而吹,把人的心都给吹凉了。
被围在垓心的薛子反手拿刀,平举当胸,眼神犀利无比,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长发青年。
八个混混严阵以待,虽然他们身材异常健硕,且人数占优,却始终没有人敢带头扑出,不是采取“敌不动我不动”的策略,而是那个青年的淡定让他们心生惧意,气势上已经输了一筹,在这种情况下贸然出击,吃亏的肯定是自己。
他们几个干这个撞车要钱的骗局已经好多回了,可谓是驾轻就熟。那个假装被车撞的“受害者”螺丝为了这个骗局,还专门训练自己的反应速度以及判断能力,可以做到在小车离自己很短的距离,然后才向后飞跌出去,以期增强被撞的效果性。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
他们在宁州的很多高档小区都成功过,要来的额度大小不等,少的好几千,多则好几万。
其实,这并也不是一种侥幸,而是他们抓住了人性的弱点。首先,住在那些小区的人,都有一定的社会地位、社会声望,都是怕麻烦的主,宁可私下了结相安无事,也不愿把篓子捅大,大不了就是出点钱,他们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其次,人在发生车祸时,精神都会处于高度紧张状态,这时候的很多做法都会出于下意识的,几个混混只要恐吓威胁一下,一般车主都会自愿掏钱,化财挡灾,比什么都强。
因此,这条生财之路他们走得很顺畅,收入颇丰。
却万没想到,有句古话终于应验:走得山多终遇虎,今日就遇到阻滞了。
萧云倚窗而立,平静地看着眼前的僵持局面,轻轻吸了一口烟,缓而慢的呼出,烟圈腾空,幻变成各种各样的奇形怪状,忽然感觉到有人在身后若有似无地拉扯自己的衣角,回头看时,原来是车里的那个妖精女子。
“能给我一根吗?”她的表情很是小心翼翼,艳美的红唇微撅,像一头受惊的小鹿。她喜欢看这个男人抽烟的样子,她觉得十分有趣,他这么年轻,可吞云吐雾时,却不是一个男孩子式的假装成熟,也不是一个衣食无忧的男人的潇洒消遣。
男人有没有故事,是道貌岸然还是表里如一,从抽烟中就可以看出点眉目来。
“你也抽烟?”萧云掏出那包黄鹤楼,给了她一根,连同那只陈旧的打火机。
“我不喜欢烟,也不抽烟。”她出乎意料地回答道,果然,她抽了一口后,咳嗽得厉害。
“紧张?”萧云微微一笑,一个不抽烟的人主动想来一根,多半是因为紧张的缘故。
“嗯。”她美丽的眸子带着一丝羞意,不敢再抽,只是用纤指夹着,让它自生自灭。
“放松点,就纯当看场3D的武打戏好了。”萧云轻声道,将那只陈旧打火机要了回来。
“他一个人能行吗?”她指了指薛子,小声问道。
“没问题,常用的铁不锈,常练的人不病。”萧云倚着车身,那抹清净如竹的微笑醉人。
“可是对方人多呀。”她有些担忧道,皱着两条好看的黛眉,雪白手臂枕着窗沿。
“那不顶用。人常说,人多力量大,其实不然。没有经过系统训练的人,很难在真实打斗中体现出团队作战的真髓来,人太多反而会乱,自己出的招不仅打不了对方,反而会阻碍自己人的进攻,而且极易误伤自己人。所以《五代史平话·周史》中才会说:凡兵在乎精,不在乎多。”萧云轻声解释道,懒懒抽了一口,他那张俊逸清隽的脸庞便在烟雾中忽隐忽现,时而是幸福快乐的红玫瑰,时而是痛苦满怀的蓝玫瑰,更多的时候是一只忧郁的灰色玫瑰。
她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美眸定定地凝视着萧云的侧脸,眼神涣散,不知在想着些什么。
然而,天有不测之风云,事情往往是无法预料的。
有时候,天打雷,并不意味着要下雨,也有可能是晴天霹雳。
正当局面僵持不下之际,忽然,萧云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清亮黑眸寒光乍现,猛然回头看去,只见一个莫名男子从千万楼间的方向快速冲来,二话不说,就抡起手中的粗木棍砸向宝马的后车窗,整片玻璃尽然碎裂。
巨大的玻璃碎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车里的女人不明就里,如惊弓之鸟,吓得尖叫了起来,手里的烟也掉在了地上。
那一星火光渐渐熄灭。
薛子稍微分神,转头望向那个砸车男子,手里仍紧紧握住那把寒刀,丝毫没有放松警惕。
而八个混混更是迷惑一片,不知道这人是从哪冒出来的,也不知是敌是友。
萧云凝眉冷视,并没有阻止那个疯狂砸着宝马车的男子,仍在优哉游哉地抽着烟,这么好的烟,不品尝到底,可惜了。他伊始出手帮助这个妖精女人,只是针对那几个混混而已,至于其他人,并不是他关心的范畴,再加上他也不清楚这个男子的真实身份,说不定就是这个妖精女人的丈夫情人之类的。
《水浒传》的主题歌有句:该出手时就出手。
其实还应该有一个下句,不该出手时,就不出手。
那名砸车的男子浓眉大眼,很斯文,一脸书卷气,可是此时的眼神却透着一股与他秀气的气质毫不相符的凶狠劲,两片冰冷的嘴唇紧紧抿住,每一棍落下仿佛都带着深仇大恨,不一会儿,宝马的车尾已经凹凸不平,破烂不堪。
车里的妖精女人颤巍巍拽住萧云的衣角不肯松手,眸子里满是恐惧,泪水已经凌乱了她脸上化的淡妆,心里想不透,今晚为什么会接二连三地遇上这些蛮不讲理的流氓,而她小手现在抓住的这个年轻人,成了她内心没有崩溃的惟一支撑。
与此同时,在很远处,十几个千万楼间的保卫奔跑了过来,手里都握着一根警棍。
最后面,还跟着一个哭得不能自已的女人。
那几个混混见势头不对,悄悄离去。
薛子也没有多加阻拦,怕萧云有事,也怕夜长梦多,便回到了他身边。
“别怕。”萧云拍拍妖精女人瑟瑟发抖的小手,示意她安心。
“嗯。”她强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泪水与鼻涕齐飞。
“认识他吗?”萧云弹掉已抽完的烟头,一道完美的弧线,斜睨着那个已近失控的男子。
“不认识。”她哭得差不多失声了,吞吞吐吐地才挤出三个字来。
萧云深深皱了皱眉,漆黑的眸子骤然凝起一抹诡魅,像山野破庙里的一尊怒目金刚。
此时,那个书生气息浓厚的疯狂男子已经越砸越前了,后座玻璃也轰然破碎,准备砸往下一处时,木棍刚刚举高过头,手腕就被一只优雅如钢琴家的大手锁住,不禁吃了一惊,定睛看时,迎上自己目光的,是一张有些羽化升仙的脸庞,还带着一抹清净如竹的温柔微笑。
忽而,那抹微笑消失了,如同躲进云层里的明月,黑暗一片。
“咔嚓”。
疯狂男子的手腕尽然碎裂,还没来得及反应,紧接着肚子就轻轻挨了一脚,整个身子似一片在空中被风带走的落叶,晃晃悠悠地向后飞去,嘭!重重落地,只是发出闷哼一声,却没有惨嚎而起,强忍着剧痛,右手手肘勉强撑起身子,嘴角流出了一条猩红血线,恐怖耍粗弥焕恚皇嵌窈莺莸乩涫幼挪辉洞踩徽玖⒌南粼啤?br />
微风吹过,除了带来夏夜特有的花香,还带来了一丝凉意。
十几个保卫终于赶到,瞬间就合围了萧云和薛子两人,人头攒攒,十几根黑色的警棍齐齐对准了两人的所有退路,其中一个领头模样的保卫还大声地严厉呵斥着,叫两人不要动,原地站好,不然就让你好看云云。
而在最后面奔来的女人哭得跟一个泪人似的,一个“噗通”,扑在了那个倒在地上的男子身上,摸索着他哪里受了伤害,神情哀怨,由于仍在哭泣的缘故,声音有点模糊,悲痛道:“秋毫,你没事吧?啊,你流血了!”
“我没事。”那个叫秋毫的男子已经恢复了秀气的书生模样,勉强挤出一个安慰的微笑。
“别逞强了,跌得那么重,怎么可能没事?”说着,女人抬头,怨恨地瞪了萧云一眼。
“真的没事。”男子笑了笑,抚摸着女人的脸蛋,没有了刚才的那种疯狂,显得有点腼腆。
“为什么要这么傻?这种事情让保卫来处理就好了。”女人温柔帮他擦净嘴角的那条血迹。
一提这事,男子便冷哼一声,故意扬起声音道:“我只是看不惯有钱人作威作福罢了。”
那女人一怔,欲言又止,不知为何,哭声不止,甚是凄凉。
男子轻柔地为她擦拭着泪水。
妖精女子此时已然神态自若,刚才在车里看到那个年轻人轻描淡写般地就将一个七尺男儿踢飞,惊愕得不知如何言语。这个年轻人引起了她极浓的兴趣,在危险时,那种淡静稳练的谈锋,那股空灵脱俗的气质,都会让她很快地从恐惧中摆脱出来,她内心头一次生出想去读懂一个男人的欲望,而她也深深体会到了,这个男人恐怕是她一辈子都读不懂的一本无字天书。
她推门下车,走到那些合围的保卫面前,正气凛然地将萧云护在了身后。
刚才一直是他在保护着自己,现在也该轮到自己保护他了吧?想到这,妖精女人内心闪过一抹不为人知的羞意,脸上却毫无表情,冷冷地瞥了一眼那十几个保卫,从挎包里掏出一张龙卡,微带怒意道:“你们干什么?这是我的朋友,你们要抓的,应该是那个躺在地上的人,是他砸烂了我的宝马。”
十几个保卫见到妖精女人手里的龙卡,两眼露出不敢置信的骇然之色,态度马上恭敬起来,而刚才检查过萧云龙卡的那个保卫此时也认出他来,小声对着领头说明了情况,领头更是冷汗直冒,诺诺地道了歉后,便要去抓那个躺在地上的男子。
“你们敢!”那个抱着男子的女孩见到十几个保卫转移目标,怒声道。
她的声音虽然带着怒意,却仍像清风拂过琴弦,像落花飘于水上,清扬动听。
这时候,萧云才有空看清那个仍在流泪的女孩,不禁眼前一亮,心头巨颤。
这个女孩甚至比他身边的妖精女人更为美丽,年纪不大,也就二十二三左右,穿着一件紫色的纱衫,更衬得肌肤胜雪,一双如水美眸带泪沾湿,如雨后新荷,让人丢魂掉魄,骨子里却透着孤傲冷艳,幸好那副黑色细框眼镜让她精致的脸庞多了几分知性美,秀美绝俗。
萧云不禁皱了皱眉,总觉得她眼熟,却又想不起在哪见过。
那个绝美女孩站起身来,看向那十几个举棋不定的保卫,竟然也从身上掏出了一张龙卡,指着萧云和薛子,泪眼婆娑道:“我刚才不是跟你们说了吗?这宝马车撞了一个路人,就是这两个人,帮着宝马车主在欺负受害人。”
十几个保安看到女孩手上的龙卡,怔在原地,不知所措。好家伙,敢情三张龙卡今儿都聚集到一块了,也不知听哪边的好,此刻的尴尬处境,就是猪八戒照镜子左右不是人,只好踟蹰地呆在一边,看清态势走向,再进行下一步行动。
地上那个男子冷笑一声,轻声道:“有钱人就了不起吗?撞了人就不需要负责任吗?”
萧云这时才想明白这男子疯狂砸车的原因,望了眼绝美女孩手里的龙卡,虽然母亲没有跟他说明这龙卡的轻重,但他从保卫的态度可以看出,拥有这龙卡的人身份很不一般,下意识摸了摸鼻子,轻轻一笑,轻声道:“你们可能误会了,刚才那几个人都是些混混,骗钱的。”
“骗钱?”男子不屑一笑。
“你不信?”萧云扬扬如刀双眉。
“我刚才亲眼所见,难道还有假?”男子冷声道,因为疼痛而皱了皱眉。
“你哪只眼看到我们欺负那帮混混了?不要信口雌黄!”妖精女人气不过,嗔道。
“我也看见了。”绝美女孩停止了哭泣,擦拭着泪水,扬起秀气的下巴。
“你们越是辩解,越显得苍白无力。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男子倚靠着自己女人的肩膀。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萧云忽然大笑起来,几只正在路旁树枝丫上栖息的鸟儿被吓得扑楞楞地飞向了别处,沉声道,“世人都说西班牙人是最不爱国,因为奏国歌时,没人见过西班牙人会开口跟着唱,连装模作样假唱都懒得干,而事实是,西班牙国歌压根就没歌词。”
萧云顿了顿,好笑地望着那个紧抿着嘴唇的男子,继续道:“巴塞罗那奥运会上,乔丹领军的梦之队登上冠军领奖台时,大部分队员都身披美国国旗,世人都说这些美国小伙很爱国。而事实是什么呢?事实是,乔丹们身披国旗不是爱国,是爱耐克。因为美国国家队的赞助商是锐步,而乔丹们的私人赞助商是耐克,他们披着国旗,只是为了遮住锐步的Logo,而这些星字旗是在颁奖前,还是乔丹从观众席上要来的。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笑话!”
“强词夺理!”那个男子戟指怒道,昏黄的灯光照在他清秀的脸上,多了几分萧瑟。
萧云修长手指轻轻揉开眉头,轻笑一声,轻声道:“你叫秋毫是吧?秋毫,正气凌然可以,但不明真相时,要多看多想,多点理性,少点鲁莽。常言道,兼听则明,偏信则暗,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懂吧?”
那男子张了张口,却又不知如何反驳,便索性别过脸去。
“‘兼听则明,偏信则暗’,说得好听,为什么你不自己想想这句话?你就不会被这女人骗了吗?”绝美女孩冷冷道,一脸寒霜,知道眼前这几个人不好惹,尤其是那个始终带着一抹清净如竹微笑的年轻人,可自己的男人被无端端打伤,怎能不气?
萧云微微一怔,没想到说了半天,竟然把自己给绕进去了,心里暗道,这女孩也够厉害的。
妖精女人冷哼一声,轻声道:“毛丫头,伶牙俐齿的,你一直说我撞了人,那人在哪?”
绝美女孩轻轻皱眉,膝盖微曲地站起来,倚首前瞻,见那边空无一人,也觉得事有蹊跷,但嘴上还是不肯松下来,冷声道:“怪不得你们这样理直气壮,原来人都被你们吓走了,无人对证,当然能够坦然辩驳。”
妖精女人也是个铁齿铜牙的主,冷笑道:“人不在,血总会在吧。你去前面的地上看看,有没有血迹。有,我认了,如果没有,哼,那就不好意思了,请你俩给我们道歉,并且赔偿损失,要不然这事咱没完。”
“没完就没完,我明秋毫奉陪到底!你们以为有几个臭钱,就总能握住真理吗?”地上的男子忽然冷冷抛出一句,不依不饶,“你们这些富人凭什么就高人一等,我们这些穷苦老百姓凭什么就被你们欺负?”
“仇富?”萧云哑然失笑。
绝美女孩静静望着怀里的男子,眼神很是复杂,嘴唇微张,想说些什么,但还是忍住了。
第十二章 黑猫落,笑声起
月亮终于意识到,没有了自己的夜空,将会乏味可陈,便从薄云中挣扎而出。
那璀璨清辉把半边天都照亮了。
只有在远际的天空中才看得见一两颗星星,闪着淡淡的光,正慢慢隐去。
明秋毫似乎没有听见萧云的“仇富”发问,轻声地对绝美女孩道:“我们走吧。”
她点点头,展颜一笑,美若天上那轮明月,皎洁皓白,吃力地扶起他,慢慢往千万楼间的方向走去。两人往前迈的步伐有些踉跄,却相互扶持,像两棵连理枝,对于这起飞来横祸,他们之前没想过,对于事态的进程也没有准备,所以心里多少有些发悸,好在一切都雨过天青。
十几个保卫见到事态已近阑珊,稍稍松了口气,就像那天上明月扯开了薄云这层轻纱,给大地带来了黑暗中的光明一样,心里亮堂了不少,没有刚才的紧张和压抑,因为万一有个闪失,言语不当或者行为不检啥的,得罪了其中一方,就只好乖乖卷铺盖走人了。
对于他们来说,今晚真是一个奇妙之夜,三张传说中最尊贵的客人才能够拥有的龙卡竟然聚集到一块了。如果这三方真要哪吒闹海不肯罢休,他们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虽然小区里面的住户信息都是绝对保密的,但那些卡可不保密,他们深知拥有龙卡的人身份之高贵。
“等一下。”萧云忽然轻声呼道,唯恐天下不乱。
保卫们还没有喘过几口气来,心里又是一紧,全是眼观鼻,鼻观心,都当聋子没有听见。那名值班领头更是叫苦不迭,心里暗暗想道,几位祖宗,千万不要再起争端了,我的心很脆弱,经不起这样的折腾啊。
已经走了一段路程的一男一女不得已停下了脚步。
绝美女孩冷视着萧云那隽秀容颜,心里生不出半点好感来,冷冷道:“还有什么事吗?”
萧云指了指旁边的妖精女人,微笑道:“不是我有事,是她有事。你男人不讲道理地把人家的车给砸了个稀巴烂,一句道歉的话也没说,转身就跑,恐怕不大好吧?虽然说大家都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这化的过程总需要一些催化剂的。这样吧,你们道个歉,赔个款,今晚的事就了结,你看怎样?”
绝美女孩神情还没怎么大的变化,倒是旁边的妖精女人怔了一下,她现在的大脑已经很混乱,今晚发生的一连串事情已经够她受的了,实在不想再惹事端,望向这个挂着一抹足以融化女人心的微笑的年轻人,不免有些担忧。
而薛子则一直安静地站在萧云身后,并没有言语半句,那把刀已经藏好了。和萧云相处了一段日子,对这个深藏不露的年轻人也有所了解,他每做一步都有他的深思熟虑在里边,所以并不惊讶他会叫住那两人。
“紫竹,别理他,咱走吧。”明秋毫轻轻皱眉,第一次真正拿正眼看那位年轻人。
“我不走,有些人你越退让,越欺负你到家,再退,就要掉下悬崖了。”她柔声道。
明秋毫嘴唇动了动,却忍住了没说出来,心里很不舒服,这是她第一次忤逆他的意思。
男人都是这样,像军官一样,都希望自己的女人是士兵,言听计从,服从命令是天职。
她放开他,莲步轻移,来到萧云面前,温柔一笑,低声道:“你想要我道歉,是吗?”
萧云点点头。
“好。”她嫣然一笑,像一朵紫罗兰,清秀婉约。
猝然间,她脸上的笑容平空消失,扬起秀手,一个巴掌向萧云脸上扇去,力道十足。
可剧情却没有朝着她臆想的方向发展,就在离萧云的脸还有几厘米的时候,电光火石间,她那柔若无骨的玉手却赫然停在了空中,再也前进不了半寸,萧云的三根手指微屈,像老中医搭脉似的,轻轻地搭在了她的脉门上,妙到毫颠,分寸不差。
安静,死一般的安静。
清风徐来,微微撩起绝美女孩的发梢,那柔顺的青丝在空中曼舞。
保卫们惊得一声低呼,他们从没见过这么俊的功夫,啧啧称奇,望向那年轻人又多了几分惧意。妖精女人则显得平淡很多,因为刚才已经看见过他的不凡身手,虽然速度快到她没法看清他的出手,但心里还是有了底,不过依然是很诧异,感觉像在拍电影。而薛子是最镇定的一个,与其截然相反的是,不远处站着的明秋毫早已抛却了书生意气,正双眼喷火地死盯着萧云,自己的女人被一个男人这般调戏,不气才怪。
“你放开我!”她羞愤恼怒,精致俏脸涨得粉嫩粉嫩的,扬起另一只手向萧云打去。
如出一辙,如法炮制。
萧云又再次轻轻地锁住了她的手腕。
她动弹不得,挣脱不成,两人就这样静静地站着,距离很近,暗香袭人。
夜色朦胧灯光慵懒下,这是一张极清美的容颜,两道极好看的黛眉紧皱着,让人不忍心看下去,很想替她分担那些烦忧之事,月光透过黑丝眼镜,照射在她清澈的眸子之中,宛然便是两点明星,身上那股淡淡的体香味道,让人异常销魂。
萧云不禁看呆了。
“再看,毒瞎你眼睛。”她恨得牙痒痒,被他这样肆无忌惮盯着,像蚂蚁乱爬浑身不舒坦。
“乱打人,可不是一个淑女应有的缺点。”萧云回过神来,多少带点调情的味道。
“我不乱打人,我只打你。”她紧咬着娇唇,两只小手拼命挣扎,却毫无用处。
“这世界上,只有一个女人可以打我的脸,那绝对不是你。”萧云微微一笑,清净如竹。
那妖精女人心里咯噔一下,闪过一丝好奇,到底是怎样的女人才能让他心甘情愿挨打呢?
法国人莫泊桑曾说过:人世间最美丽的情景,是出现在当我们怀念到母亲的时候。
只有萧云自己知道,母亲,这个世界上只有母亲一个人,能够轻而易举地煽他嘴巴子。
“你快放开我!”她拼命使劲,想甩开那双优雅大手,却始终未能如愿以偿,耳根子都红透了,像一幅《渔舟唱晚》水彩画,自己从未试过被一个陌生男子这样轻薄地握住手腕,而且那可恶的男人脸上还带着一抹若无其事的微笑,实在是可恨至极。
“你不觉得这样站着,很享受吗?”萧云深深呼吸了一口气,香,真香,女人的体香。
她没有再出声,只是那片薄薄的下嘴唇被她的皓齿咬破了,猩红的鲜血缓缓渗了下来。
每当她无助或者愤怒的时候,她就喜欢以这种虐待自我的方式,让自己清醒过来。
“你快放开她!”不远处的明秋毫怒声道,歪歪扭扭地向这边奔跑过来,眼睛怨恨无比。
薛子冷哼一声,瞬即而动,脚尖一点疾驰而去,双臂一振,两下便锁住了他的手臂,将他捆在原地,任他如何垂死挣扎,也徒劳无功,倔强地抬头怒视着萧云,像极了一头蛮力十足的野兽,双眼之中也泛着恐怖的腥红,恨不得将那个年轻人五马分尸。
“道歉了,我就放开你。”萧云透过那两扇冰凉的镜片,凝视着她美到极致的眸子。
“你就死了这条心吧!你就算杀了我,我也不道歉!”她眸中含泪,宁死不屈。
“这可是你说的,我这人很听话的,你叫我杀你,我会杀的。”萧云扬起个醉人微笑。
见到气氛有些微妙,妖精女人心里悄然腾起一丝担忧,试探道:“要不就这样算了吧。”
萧云侧脸看了下她,执着摇头道:“不能就这样算,是他们不分青红皂白,一上来就气势汹汹地把你车给砸了,这种风气是不能助长的。这样,你翻翻她的口袋,里面肯定会有银行卡之类的,我呆会再帮你逼问出密码来。”
“你敢!”她俏脸通红,怒视着这个脑子不知什么材料做的怪物。
“那我们试试?”萧云坏笑道。
“我看还是算了吧,她男人砸了车,你打了她男人,就算扯平了。”妖精女人凝眉道。
“你确定?”萧云回头看着妖精女人。
“没必要将事情闹大。”妖精女人坚定地点着头。
“好吧,既然事主都这样说了,那我也没必要斤斤计较,不好再要求些什么,这两件事就算扯平了。不过……”萧云停顿了下,转头看向离自己近在咫尺的她,笑意玩味,“你想打我巴掌这事,得向我个人道歉,或者亲我一口也行,你挑。”
“流氓!”她娇骂一句,毫无征兆地踩了他一脚,疼得他下意识地松开了她的两只手腕。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嘴巴子没打成,却踩了一脚,也算公平。
她转身离开,顾盼间那股孤傲冷艳始终挥之不去,推开薛子,扶着明秋毫消失在夜色中。
萧云负手而立,静静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嘴角轻轻上扬,浮起一个不易察觉的微笑。
“谢谢你。”妖精女人在萧云身后轻轻说道。
今晚的事情变化得实在太快了,从误以为撞倒一个人,到拆穿了那几个混混的骗局,再到莫名其妙地被那男子砸车,到整件事情平息,这里面的过程让她感觉到了疲惫。如果不是这个年轻人的存在,恐怕她早就崩溃了,那一声感谢是发自肺腑的。
有时候,很多事情,女人还是要依靠男人才能解决的。
在暴风雨来临时,女人这艘豪华游轮,终究还是要驶进男人这个避风港里,才会更安全。
“应该是我谢谢你才对,我以为一辈子都不会有英雄救美的际遇,没想到你却让我实现了这个孩时梦想。”萧云轻笑一声,然后指了指宝马不堪入目的车尾,挠挠头道,“你这车看来得大修了,我刚开始以为那男人你认识,就没有阻拦,害得这辆宝马变成这样子了。”
“不碍事,我想换车好久了,一直下不了决心,这回终于可以说服自己心安理得掏钱了。”妖精女人微笑道,话语很体贴人,从包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萧云,“这是我的名片,有什么需求就找我。我待会儿还有点事,要赶时间。你们去哪,我送你们一程。”
“不用了,我们走路就行,你忙你的去吧。”萧云笑着道。
“还是让我送送你们吧,不然我的良心过意不去。”女人坚持道。
“这张东西,就是最好的回报了。”萧云扬扬手里的名片,有了它,以后还可以提出要求。
女人掩嘴一笑,抛了个醉人媚眼,轻声道:“我可不是随便给人名片的,要好好珍惜哦。”
这是真话,她的名片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得到的,曾经有一次,在宁州政坛排第六的副市长梁少宗亲口问她要,她却顾左右而言他,兜兜转转,也不顾及副市长的脸面,愣是没给。今天却爽快地递给了一个初次见面的年轻人,这要是让副市长知道了,还不得活活气死?
她上车,熟练发动好车子,一踩油门,开出了好几米,却突然停了下来。
她探出头来,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轻声道:“今晚真的很感谢你,有事打我电话。”
萧云微笑挥手,宝马转瞬间消失在路的尽头。
“真是个不拖泥带水的干脆女人。”
萧云笑着感慨道,然后拿起她给的名片仔细一看,不禁怔在原地,双眸骤然细细眯起。
上面写着:
有凤来仪饮食集团总经理,吴醉音。
夜,静极了。
镰刀似的弯月在云中穿行,淡淡的月光洒向大地。
这条林荫大道因为周围都是住宅区的缘故,夜间并没有多少行人,安静得有些令人内心发毛。路灯发出的黄光透过疏密不一的树隙照下来,斑斑点点,像是无数的小眼睛,仰望苍穹,却被树叶遮挡住了视线。
萧云和薛子从千万楼间的专属马路走出来,走在这条林荫大道的人行道上,刚才的那一连串闹剧并没有影响两人的心境,脚步很轻,如同手指柔柔划过琴弦,不敢用力,生怕会发出聒耳的声响,破坏此时静谧的氛围。
“云少,你平时教导我,忍得一时之气,免得百日之忧。刚才那一男一女都要走了,事情也告一段落,为什么还要叫住他们?”薛子问出心中的满腹疑团,这其中的奥妙他想了一路,却始终不得要领。
“我主要是想确定一件事。”萧云轻声道,拉了拉肩上的小黑包。
“什么事?”薛子心中一惊。
“那个吴醉音是不是故意制造出这场撞车骗局来认识我,因为撞车的时间、地点都发生得太巧了,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口面不知心,男人在美女面前,防御力通常都是为零的,这是个死穴,我不得不谨而慎之。”萧云嘴角牵扯出一个兵不厌诈的笑容。
薛子皱了皱眉,问道:“我还是不明白,这事与那两个人有关吗?”
萧云笑了笑,解释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如果吴醉音是故意为之,那当我执意要那个女孩道歉并且赔钱的时候,她肯定会顺着我的思路走。如果吴醉音是无意为之,那么她肯定不希望这事藕断丝连,死灰复燃。毕竟这事有点复杂,那男的砸了车,而我却伤了他,党同伐异,如果双方都执意纠缠下去,恐怕这事一时半会儿还不能有个尽头。”
薛子恍然大悟般点着头,对萧云的敬意之情又重了几分,这种如下棋般步步为营的思维,他是根本无法做到的,啧啧叹道:“没想到叫住两个人还有这么多门道,更没想到那个妖精女人竟然是有凤来仪的总经理,真是人不可貌相。人常说女人胸大无脑,那个女人胸这么大,为什么还这么有头脑呢?”
“你个臭小子,脑子里净装些什么破玩意?呆会儿你……”萧云汗了下,甩手给了他一个板栗,然后,他忽然停止说话,漆黑的眸子浑然一睁,一掌推开薛子,紧接着,右脚脚尖在地上一拧,迅疾向左挪了一寸,整个身体奇快无比地向左侧偏开。
下一秒,“嗖!”一声,一把闪着寒光的砍刀从后而来,将将从两人的缝隙中飞了过去。
惊险,极其惊险。
萧云稳住身子,向砍刀飞来的方向凝眉望去,只见身后不远处的一条小巷口站着一个目瞪口呆的男子,正是刚才假装被吴醉音的宝马撞倒的螺丝。他很错愕,没想到自己这偷袭的一刀,竟然被对方蜻蜓点水般地化解了,愣了愣,然后惶恐地转身向小巷里面跑去。
“云少,看来对方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薛子走回来到萧云身边,看着小巷,冷冷道。
萧云负手而立,他有如此变态的反应,全靠小时候老爷子对他千锤百炼而来的,冷视着空无一人的小巷口,凝声道:“老鼠嘲笑猫的时候,身旁必有一个洞。没本钱就别想动,偷鸡也是要一把米的,对方这样偷袭,必定在小巷里有埋伏,一定要小心,你跟在我身后。”
说完,他便俯身拾起树底下的一颗小石子,当先向小巷走去。
薛子紧紧跟随,眸子透着熊熊烈火,本来夸下海口说不许任何人伤害萧云的,却不曾想刚才的那一飞刀竟然是云少救的自己,如果他有什么伤害,自己还有什么脸面见许丫头,念及此,怒火更盛,恨不得马上将那个螺丝抓住,一刀划破喉咙。
小巷很暗,只有巷尾有一盏孤灯在幽幽地发着亮光,却照不亮大部分的小巷。
天上的月光轻轻落下,倒让小巷的黑暗消失了不少。
小巷左边是一幢高楼的后墙,右边是一堵围墙,围墙后面是一个街心小公园。
走过小巷,可以直通另外一条街区。
萧云走得很谨慎,每一步都如履薄冰,手心紧紧握住那颗石子,漆黑的眸子不断地扫视着四周的情况,以便在第一时间内判断出危险从何方来,从而作出对应的处理措施。薛子抽出那把上等好刀冷月无声,护在萧云身后,谨防有人从后面偷袭。
两人借着淡淡柔柔的月光,瞻前顾后地向前走去。
倏然,小巷的围墙上窸窣一阵响,萧云轻轻一笑,漆黑的眸子聚起一抹诡魅,右手轻轻一挥,手心的石子如离弦的利箭,呼啸而出,直奔声源地,“啪!”,一声低闷声响,紧接着是一阵猫的悲惨叫声,然后一只肥大无比的黑猫从围墙上跌落,再无声息,两只绿眼还是睁着,脖颈处流着令人胆寒心惊的鲜血。
萧云皱了皱眉,还没有来得及思考什么,忽听得一阵刺耳狂妄的笑声在小巷深处响起。
第十三章 冷月无声,来者何人
人生总有无奈的时候。
有些事情你不愿意做,但你还必须要做。你不能等有了热情才救人,你不能等有了灵感才写文,一如妓女不能等有了性欲才接客。有些事情,本身我们无法控制,那只好控制自己。属于你该做的事,纵属勉强,你也要做。
萧云循着这个在黑夜中稍显突兀的笑声望去,只见刚才那个长发青年从街心公园那边爬上围墙,懒散不拘地坐在那里,两脚晃悠悠的,手里拿着一把砍刀,有节奏地用刀身敲打着大腿,像街头卖艺的杂耍人员一般,堆砌起满脸坏笑,如同瞧着两只落入了机关洞穴的猎物一样,斜睨着萧云两人。
其实仇恨这玩意,与夫妻间的感情不同,并不需要很长的时间来培养,也不像西方传说里的狼人族和吸血鬼族,从诞生伊始就开始了敌对;更不需要很深的积怨,不像宋朝与金国,方寸领土,百余子民,都可以成为两国争端的焦点。
人与人之间的仇恨,只需要一个很狭小的空间,装上一些硫磺、硝石、木炭,再加上一根短短的引火线,只要任意一?(:
)
( 枭雄赋 http://www.xshubao22.com/2/223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