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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了几个多月的奔波劳顿之后,世上还有什么比洗个热水澡更令人畅快的事情呢?
据医学专家称,热水澡可以激发“体内循环恒定”系统,促进血液循环,还可促使汗水连同体内废物从毛孔中排出,发挥对皮肤的美容作用,与此同时,身体的排水量使得体重变轻,缓解肌肉紧张,身心也会得到放松,可以改善睡眠。
她现在整个人都似已溶化在水里一样,只是半睁着眼睛,欣赏着自已的一双脚,太难以置信了,这双脚是那么纤巧、那么秀气,连一个疤都找不出来,就算是足迹从未出过闺房的千金小姐,也未必会有这么完美的一双脚。
她静静躺着,心里满意至极,直到连最后一丝疲劳也消失在水里了,才起身走了出去。
房间里只开了一盏地灯,黑暗一大片,她走到窗边,拉开窗帘,宁州城的夜景一览无遗。
她眺望着会令人迷失方向的霓虹酒绿,用一块雪白的丝巾,擦拭着湿漉漉的秀发,自己光滑、晶莹、几乎毫无瑕疵的胴体,柔滑的丝巾磨擦到皮肤时,刺激,总会令人感觉到一种说不出来的愉快,其实像她这样的人,世上并不多,有人羡慕她,有人妒忌她,她对自己也几乎完全满意了,只除了一样事寂莫,无论什么样的刺激,也填不满这份寂寞。
人的寂寞,有时候很难用语言表达。
有时,人是不能表达自己感情的,说出它来,就如同一个赤裸婴儿,没有任何保护措施。
她扔下丝巾,就这样赤身裸体站在黑暗中,两手环胸而抱,任由一湾愁容溶进夜的温柔。
那泄于腰际的黑稠,一湾秋水的长眸,欲张欲合的朱唇,无不显示出她古典恬淡的神韵。
寂香几度瘦。
这样醉人的夜晚,总会使人想起一些有趣的事或人,例如那个踏着落叶踩到狗屎的男人。
很奇怪,为什么这个人在自己脑海里挥之不去?是他干净空灵的眼神,还是清净如竹的微笑吸引了自己?抑或是他仰头望天的深邃吊起了自己的胃口?说不清。对他的感觉?没概念。好感?多少有一点吧。喜欢?远远谈不上。爱?开玩笑。从小到大,能让她有些许好感的男孩都极少碰到,这次算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奇迹了,可惜,很多人一旦分开,也许就会永远不再见面,人海茫茫,能再遇上,恐怕要比中彩票的概率小得多,遗憾?会有一点吧。
床上诺基亚6788铃声响起,《瓦妮莎的微笑》,她走过去,拿起来一看,深深皱了皱眉。
举棋不定了很久,就在一曲铃声偃旗息鼓的前一秒,她按下了接听键,轻声道:“妈。”
“你还要胡闹到什么时候?”她母亲的声音很冷,像是那道南太平洋上著名的秘鲁寒流。
“你觉得我在胡闹?”纳兰葬花轻声道,对于母亲,她没有一丝抱怨,情到深处无怨尤。
“作为纳兰家族最出色的女人,你应该承担责任,逃避只是自欺欺人。”她母亲冷声道。
“我是半糖主义。”她轻声道,微湿头发静静搭在后背,到大厅角落的酒台,斟了杯酒。
半糖主义,一个新鲜名词,据说这是一种很流行很健康的现代生活态度。
信仰这种主义的人,向往意犹未尽若有似无的甜蜜,绝不会被一种固定形式所束缚,更不用说会走进全职婚姻这个围城里了,他们认为,太苦的日子会使人沮丧失望,过甜的日子容易让人不懂珍惜,也许生命的最佳状态就是不回避烦恼与苦难,并学会给自己的日子加半勺糖,在若有若无间体味生命的香甜,领悟甘苦参半的人生真谛。
她母亲冷哼一声,轻声道:“我事先给你打支预防针,最好尽快忘掉这个信仰,无益处。”
“妈,你了解我的性格,应该清楚一点,即便我不信仰这个,跟甄青衫的婚事也将会是一桩水中捞月的虚幻事情。我不是你,可以心甘情愿抛弃一切,事业,兴趣,身份,甚至是朋友圈子,而默默做一个成功男人背后的女人,尽管一点也不爱他。”纳兰葬花轻声道,没有半点婉转,直截了当得有些大逆不道。
“葬花。”她母亲隐有不悦,声音也提升一个调。
“妈,对不起,请原谅我的任性。我知道这些年来,你一直不开心,阳光从没有眷顾过你的生活,这对于一个有能力有野心的女人来说,无疑是一件悲事,你的前车之鉴我历历在目,说真的,我不想东施效颦。女人不同男人,像古董,年纪越长越值钱,女人过了一年就少一年的价值,等到黄花菜凉了那天,再想卷土重来,就太迟了,与其郁郁寡欢地迁就于一个不爱的男人,过着行尸走肉的生活,倒不如孤注一掷,与这种封建联姻分道扬镳。”纳兰葬花轻柔说道,清高而忧郁的眼波无比坚定。
“孩子,苦了你了。”她母亲沉默很久,才说出这句话来,这是家里人给她的第一个问候。
“不苦,这趟出来,晒晒太阳尝尝风雨,未必是件坏事。”她浅浅饮了口酒,日本清酒。
“唉,邯郸学步,看来我真是做了个不好的榜样。”她母亲自嘲一笑,语气也平淡下来。
“不管何时,你永远是我最尊敬的人。”她笑了,端着酒杯来到落地窗前,俯瞰这座城市。
“有遇到心仪的对象吗?”她母亲的语气终于带上了些许温柔,甚至是愉悦调侃之意。
“妈。”她跺了跺脚,撒娇赌气道,不胜娇羞的模样,却有一丝裹足不前的伤感悄然掠过。
“好,妈不问就是了,姑娘长大了,留不住,迟早要送别人的。不过,孩子,有几点妈还是要提醒一下你,你还小,男人和女人之间的道理懂得还不多,你爱的,不一定是最适合的,我不想你因为叛逆情绪而赌气地囫囵吞枣,随意找一个一见钟情的男人相伴终生,这是缺乏理智的表现。最重要一点,即便你爱的人就是那个最适合的人,也不要随意说出你对他的爱,隐藏得越深越好。”她母亲轻声道,袒露着自己的心迹。
“为什么?”她微微皱眉,摇晃起手里的那杯酒,不时发出撞击杯壁的清脆响声。
“男女之间的爱情,说简单不简单,说复杂不复杂,一句到尾,其本质就是一场政治或战争,也许比这一切更为无情。你若将爱意展露无遗,毫无遮掩地横摆在他面前,他抱起也好,放下也罢,不理不睬也好,伸手扼杀也罢,你都已经没有了抵御或者回旋的能力,因为你爱他。执意脱尽遮蔽,剧烈表白,强势逼近,纠缠到底,诸如此类的姿态,无非是把自己推近自尊的悬崖边缘,进退都是两难,无法给予自己过渡的空间,因为你爱他的时候,就已经是他手下的俘虏了,谁先爱,谁爱的更多,即使再步步为营也无济于事,一步走在前,便全盘皆输。”她母亲的肺腑之言字字珠玑,令人有种如沐春风醍醐灌顶的感觉。
“我懂了。”纳兰葬花停下手中摇晃酒杯的动作,那颗心跳出滚滚红尘,化作如水月波。
“你爸快批完城建文件了,我要去给他煮夜宵,就不多说了,宝贝,在外面照顾好自己,晚上睡觉记得盖被子,别着凉,平时要多喝点水,江南那边夏天挺干燥的,注意补充水分,家里一切都好,你爷爷这边也不用担心,有我跟你爸撑着,一时半会儿还不会最终表态,多在外面转转,长些见识。”她母亲不厌其烦地叮嘱着,语气温柔得像白雪飘零,点红成梅。
天底下母亲都一样,对自己孩子疼爱有加,即便矛盾再深,骨子里的爱意永远也抹不掉。
“妈,我爱你。”纳兰葬花随即挂掉电话,她怕再待一秒,都会忍不住心软妥协想回去。
她静静站在落地窗前,眼神满是坚毅,最终将酒一口饮尽,心里暗想,谁也改变不了我。
萧云今天有些异常,他并没有在往常离家最近的公交车站下车,而是提前了一个站。
兜兜转转,净挑没灯黑暗的小路走,等他回到家时,屋内只有残灯一点,空房笙寒。
许子衿已经睡下,薛子平时不在这里过夜,空荡荡的大厅只有萧云一人,有些凄凉。
他洗了个热水澡,疲惫了一天,也该松弛松弛了,出来后泡了杯清茶,端坐在沙发上。
今晚遇到的那个奇怪女孩,总是时不时地浮现在他脑海里,像一团毛线,缠绕不休。
为什么?他问了自己无数遍。是那张画,还是因为她冰晶玉洁下隐藏的遗憾与悲凉?
唉,他叹息,一个有故事的女人,总是像一本充满悬念却没有完本的书,令人欲罢不能。
忽然,他终于想通为什么了,饿,因为她害得自己吃不下饭,饥不择食的肚子提醒了他。
快接近12点了,肚子饿得咕咕叫,这会肯定睡不着,他起身,走到窗边,望着漆黑景色。
静静站了很久,连小区的最后几盏路灯也灭了,可他还是没有一丁点睡意,忽然想起了连日来为公司的大小事务忙得焦头烂额的苏楠,他不禁浮起了一个淡淡微笑,这妮子还真是个劳模一般的最佳员工,任劳任怨,不辞劳苦,以后让她掌管财政大权再合适不过,妮子,再等等吧,公司的资金很快就会到位,财神爷会下凡的。
财神爷会下凡,灶君可不会。
没怎么吃东西的他实在饿得难受,刚才马不停蹄地急着赶回来,就是不想让许丫头多心而忧虑,可没想到她竟然睡了,太不给面子了,早知道就应该在外面填饱肚子再回窝,后悔莫及啊。望着窗外无尽的夜色,他揉了揉有些发紧的太阳穴,长吁短叹,要是这时候能吃到丫头煮的瑶柱白果粥,还有鸡蛋清汤煮面条,那该多好?
一颗流星忽而划破夜空,短暂而璀璨。
他摸着连半点墨水都没有的肚子,愁容满面,赶紧许愿道:“请赐给我一些食物吧。”
“来了。”
萧云猛回头。
许子衿正从厨房里轻手轻脚地端出一碗瑶柱白果粥,桌子上还摆着一碗鸡蛋清汤煮面条。
热气腾腾,香飘四溢。
看着她那抹善解人意的温柔微笑,萧云的视线逐渐模糊,原来是泪水在泛滥成灾。
第二十章 锦玉无暇
天堂人间,六层的一个KTV总统包厢里,三个非人间凡品的富家公子还没有离开。
韩小窗长得虽然不属于英俊系列的,但形象阳光,给人的感觉就像被贵如油的春雨滋润过的嫩绿小草,生机勃勃,一脸灿烂笑容,笑起来的时候,会露出一排贝壳般洁白的牙齿,讨人喜欢,尤其是他风趣幽默的言谈举止,没有一点架子,更容易让人忘掉他高高在上的身份,自然而然地与他打成一片。
这个丰腴女孩就是这样,很自来熟一般,跟他胡言乱语地调侃着,吹得天花乱坠。
“折扇探花”纳兰锦玉端着伏特加,优雅地翘着二郎腿,左手指间转悠着那把古朴折扇,东一句西一句地跟身旁那个腼腆矜持的女孩低声聊着,话题很空泛,基本上都是这酒不错这歌很好听你喜欢哪个明星这类冠冕堂皇的搭讪话语,每每都是浅尝辄止,不会再深入探讨。
也许是因为距离感太明显了,女孩由始至终都是红着脸低着头,说话也是轻风细雨,似一个将要过门的新娘子,两只白嫩小手有些紧张地放在膝盖处揉搓着,偶尔抬头瞥一眼美若潘安迷死人不偿命的纳兰锦玉,又迅速垂下目光。
一个女人要在你面前扭捏作态,就说明她对你有好感了。
纳兰锦玉当然明白其中的门道,所以语气总是不轻不重,不冷不热,不给她误会的机会。
尽管如此,她还是挺心满意足的,因为她还有与他说话聊天交流的机会,而且还跟这位美得有点像女人的折扇探花合唱过几首歌,不至于无聊到困乏,可那个一向自诩有足够诱惑力对付男人的高挑美女则没那么幸运了,跟她坐在一起的那个男伴冷淡得就像一块千年寒玉,从头至尾没正眼瞧过她,只是当她主动为他斟酒时,才吝啬地用眼梢扫了一下,遇上这种不解风情的卫道士,只好自认倒霉,令她的自信心倍受打击,不得不开始怀疑这个男人的性取向问题。
对于眼高过界的人,无论是男人或是女人,都会有种想征服对方的欲望,这是自然属性。
两者唯一不同的是,女人更倾向于在心底上让对方朝拜,而不是在床上。
点歌系统里只剩下正在放的这首《可惜不是你》,没人跟着唱,只是一边喝酒,一边在听。
一阵手机铃声刺耳响起,艾薇儿的《contagious》。
纳兰锦玉从裤兜里掏出一台夏普触屏,音乐声也在那一瞬间戛然而止,是那个害羞女孩。
他投出了一瞥值得深究玩味的眼神,她看似胆怯柔弱,却能如此心细如发,很有意思。
“说。”他按下了接听键,房间里鸦雀无声,安静得掉针可闻。
“公子,跟丢了。”一个男人,语气听得出来很懊恼,像耷拉着脑袋的残兵败将。
“在公车上丢的?”纳兰锦玉皱了皱眉,像两道月牙揉成一团,光泽暗淡失色,很揪心。
“不是,他下车后,走了几条小路,不知怎地,就消失了。”男人更觉得自己像个庸才。
“找其他人帮忙,在周围挖地三尺,也要找到他。”纳兰锦玉轻声吩咐道,没有商量余地。
“是。”男人诺声道,心里暗想,这次要是找不到,估计自己也会很快让人找不到了。
纳兰锦玉收回手机,眉头仍然没有舒展开,任谁都会觉得心痛,点燃了一根烟,默默抽。
腼腆女孩没敢打扰,起身离开去点歌,其他两个女孩也非常识趣,同一时间跟在她后面。
在这种场合多了,对客人察言观色是家常便饭,这说明一点,天堂人间的女孩素质真高。
“锦玉,你在找谁?”韩小窗恋恋不舍地看着那个丰腴女孩扭着屁股离开他的怀抱。
那个一直身在曹营心在汉的冷漠男子也破天荒地流露出了一丝专注,等着纳兰锦玉说话。
“跟小花在左岸茶餐厅呆了半个小时的那个男人。”纳兰锦玉轻轻吐出一阵白雾,迷人。
“一个路人甲,找他干什么?”韩小窗大惑不解,一直搁在桌面的双脚也放了下来。
“你见过小花跟一个男人说话超过五分钟的吗?”纳兰锦玉往酒杯弹弹烟灰,好酒报废。
“哎,对呀,你妹整天都是一副无欲无求的菩萨模样,今晚一反常态。”韩小窗皱着眉。
“所以我要找出这个男人,看他灌了什么迷魂汤。”纳兰锦玉美若桃花的眼睛透着狠意。
“夜长梦多,除而后快。”冷漠男人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语气很平常地说出这句话来。
韩小窗恰好在喝酒,听这话,喷出一团水雾,苦笑道:“谢老二,能不能不那么血腥?”
“不能。”谢老二回答得很干脆,脸色依旧冷峻如山,哪个女孩见了,估计都得绕路走。
“靠,你跟你哥的性格真是天差地别,他这么温和,你这么暴戾。”韩小窗失笑无语道。
“所以他死了。”谢老二还是冷冷一句,让人很难往下接话,跟这种人打交道,自寻烦恼。
韩小窗撇撇嘴,很有远见地没有再聊下去,独自斟了杯酒,眼睛直勾勾盯着女孩的肥臀。
习惯了冷言炙语的谢老二也终于合群,倒掉杯里的Armagnac,选择了极烈的伏特加之王,浓酒入口,刺激神经,令他有种不受控制的颤栗感觉,像被瞬间麻醉,兴奋莫名。他一直以为借酒浇愁只是懦夫所为,一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汉是不屑于这种掩耳盗铃式的发泄途径,可一个人真正到了悲伤的时候,想迅速遗忘,买醉的确是个最佳选择。
在以前,这种说法他会嗤之以鼻,但一个月之前,当他哥谢晓峰从白云人家一幢未封顶的大楼跳下时,一切都变了,巨大的哀伤像“素练横江,漫漫平沙起白虹”钱塘江大潮一般,顷刻间将他淹没卷走,而酒就成了他日日夜夜最好的玩伴。
这酒名誉天下,自然有其过人之处,他兴致高,连喝了三杯,有点武松三碗不过岗的意思。
纳兰锦玉掐灭烟头,轻声道:“翘楚,酒少喝点,等下还要办正事。”
谢老二很听话,没有思虑过多,立即将刚刚端起来的酒就地泼掉,一个颇为震惊的举动。
此时,三个女孩点了一大堆港台明星的歌曲,莺莺燕燕地走了回来,三个男人识趣闭嘴。
丰腴女孩笑靥如花地回到韩小窗身边,虽说不上袒胸露乳的豪放,但弯身的时候,恰恰露出领口那一抹让男人目眩的雪白肌肤,以及那足以埋葬男人的深深沟壑,撩起韩小窗一片心神不宁,她也不说话,只是留下一个妩媚异常的笑容,就很随意地抓起话筒,唱了一首《风雨无阻》,那深情变幻的声音,一下子打动了韩小窗。
一曲唱罢,高挑美女接过话筒,正准备开口,可谢老二却无情将音乐扼杀掉,一片安静。
三个公子哥都不约而同懒散地靠在了沙发椅背上,气氛有些诡异,令三个女孩面面相觑。
她们有点沮丧,在这种挥金如土的是非之地摸爬滚打了这么久,大世面见惯了,碰见再大手笔的挥霍也能脸不红心不跳,遇见再凶神恶煞连威带逼也能稳如泰山而心不乱,原以为城府可以了,可在这三个男人面前,那丝小得意顿时苍白起来,她们觉得“深不可测”这四个字离自己要多遥远有多遥远。
“你们在这上班,工资怎么算?”纳兰锦玉轻声道,脸上的微笑足以让女人头晕目眩。
这句话仿佛从幽深弄巷里突然窜出的一只黑猫,让人禁不住浑身一哆嗦,猜不透其用意。
三个女孩很谨慎地保持沉默,对望了好几眼,犹豫再三,终于挑出了答话的女孩,韩小窗身旁丰腴美女,她看似胸大无脑,可一严肃起来,还颇有几分领头雁的风采,她觉得这三个不同寻常的公子哥煞有其事地安静下来问这个问题,肯定有下文,挑逗的眼神早已经散去,轻声道:“别的地方行情怎样,我不清楚,我们这里还好,唱歌的主要收入是客人给的小费,个人可以拿到其中的70%,所以如果没有客人点的话,收入并不多。歌厅给的底薪一般在800-1000元之间,而客人付的小费一次就有200元,当然,如果你们乐意多给的话,我们也会笑纳。”
“如果我给一万,你们打算怎么投桃报李?”韩小窗坏笑道,手里没闲着,摸着她大腿。
“除了以身相许,你说了算。”丰腴女孩神情自然,回答也十分简练,果然是训练有素。
“最繁忙的商业街,裸奔。”韩小窗说了个令人目瞪口呆的建议,邪邪笑着,像一头野狼。
三个女孩十分错愕,脸色有点残败之意,这纨绔玩得也够绝的,名副其实的作恶多端。
“别紧张,他开玩笑的,女人就是庙里的神灵,需要敬重的。”纳兰锦玉微笑解围,大度。
她们强颜欢笑,稍稍安定,可还是有些如坐针毡了,想尽快离开,这三个不知何方神圣的男人一看就知道不是虚有其表的,绝对是不好惹的主,坐在他们身边,心里直发毛,如果他们选择霸王硬上弓,真不知是该全力反抗还是忍气吞声,事情一闹大了,失业事小,身家性命事大,她们谁心里都清楚,新上任的总经理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狠货,上星期有个姐妹因为不满一个台湾客人老是吃豆腐占便宜,就赏了他一巴掌,结果她的脸上被自己人活生生划了五道血淋淋的口子,触目惊心。
“不知三位老板想要从我们身上得到些什么?”丰腴女孩问得十分老练,不突兀,镇定。
纳兰锦玉掏出一根小熊猫,没有点燃,在指间转着,轻声道:“你们经理,男的女的?”
此话一出,三个女孩又是一个激灵,立即警觉起来,他们果然醉翁之意不在酒,很可疑。
丰腴女孩像只看见狼的鹿,眯起眼睛,任由韩小窗侵袭着自己大腿,轻声道:“女的。”
纳兰锦玉拿起桌面的火柴,咔嚓,一星火光,问道:“能帮我叫一下她吗?我想见她。”
丰腴女孩格格笑个不停,轻声道:“我只是一个小人物,怎么能请得动这樽大菩萨?”
纳兰锦玉扔掉那根燃到尽头的火柴,并没有点烟,微笑道:“如果你愿意,是可以的。”
丰腴女孩觉得他的话真是冷幽默到无厘头,笑得更加欢,其余两个女孩的反应也是如出一辙,这个男人不仅长得俊美,连说话也这么讨人喜欢,老天真是不公,什么好处都让他给占了,她们好不容易止住笑声,丰腴女孩拭着眼角边的泪水,轻声道:“我劝你们还是死了这条心吧,我们经理是从来不露面的,别说你们了,就连很多主管都没见过她真人,神秘着呢,我们这些虾米小鱼角色没有通天本事,只能在私底下聊聊,而且每个人都是怀揣着一颗膜拜的心瞻仰着她,感觉她的位置离我们太遥远了。请她?笑话,对比起来,我觉得,裸奔这事更靠谱。”
三个女孩一阵哄堂大笑。
纳兰锦玉又擦着一根火柴,这次终于点着烟了,吐出一阵白雾,轻声道:“你奔不了。”
淡淡一句,却是命令。
丰腴女孩还没弄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变故骤然而来,韩小窗那只一直摸着她白嫩大腿的左手收回,在衣襟里一探,忽然多了一把匕首,瑞士著名军刀,VICTORINOX,美国宇航员随身物品,精致而锋利,他将刀扬手升到半空,垂直而迅疾插下,“嘶”的一声,冰冷刀身划破肌肉,整体没入她的大腿,干净利索。
“啊!”
丰腴女孩鬼哭狼嚎,刺耳的尖叫声回荡在宽阔的房间里,脸上泪水横飞,腿上鲜血漫流。
其余两个女孩已经吓傻了,脸色煞白一片,呆若木鸡,万没想到他们竟然如此心狠手辣。
太可怕了,但愿这只是一场虚幻的噩梦,但浓浓的血腥味却无情地在控诉着事实的残忍。
韩小窗的坏笑依旧,紧紧搂住已近癫狂的丰腴女孩,腾出一只手,拨开她被泪水打湿沾在脸颊的乱发,探身从桌面的纸筒里抽出几张纸巾来,替她细细擦拭着泪水,动作温柔,像是正在安慰自己因生气而哭得稀里哗啦的女友,轻声道:“宝贝,以后少跟长得漂亮的男人说话,他们比漂亮的女人更危险,知道不?”
丰腴女孩已经惊恐得不会说话了,头脑思维顿塞,六主无神地抿着嘴唇,不让自己出声。
纳兰锦玉对自己死党的调侃不以置评,左手转古朴折扇的频率逐步加快,划出一个一个蛊惑人心的圆形轨迹,斜眼睨着面如死灰的丰腴女孩,泛出一个美如桃花的微笑,轻声道:“我说了,如果你愿意,是可以请得动你们总经理的。”
滋事,不失为一条引蛇出洞的妙计。
她泪水已经流干,迷茫看着这个美男子,大腿上的猩红血迹染红了沙发一片,不忍卒睹。
其余两个女孩拼命捂着嘴巴,不让自己因胆战心惊而失声恸哭,以免招来杀身之祸。
可怕的男人。
“翘楚,打电话。”纳兰锦玉轻声吩咐道。
那个始终置身度外仿佛与世隔绝、低头大口喝酒的谢老二放下酒杯,起身,走进厕所。
纳兰锦玉弹弹烟灰,拍了拍身旁那个腼腆女孩的肩膀,微笑问道:“害怕吗?”
她像只发现了猎鹰而受惊的兔子,下意识点头,马上又惶恐不迭地连连摇头,泪水泛滥。
纳兰锦玉微笑道:“别慌,我不打女人的,你去跟高管说说,我想见你们的总经理。”
她已经失声,只能点头了。
那个高挑美女算是最镇定的,但微微颤抖的小手还是出卖了她,轻声道:“我去吧。”
纳兰锦玉一挑眉毛,侧脸望过去,抽了口烟,轻声道:“可以。”
她擦擦眼角残存的一些泪水,起身快速离去,走到门口的时候,还回头看了好姐妹一眼。
五分钟后,天堂人间的一位男高管从办公室出来,脸色冷峻,疾步走在走廊上,由于西装敞开了,领带都有些飘飘然,他身旁的高挑美女满面愁容,只能一路小跑跟着,高跟鞋着地,发出一连串清脆空灵声响,有些耍砗蠡购坪频吹锤攀父龌⒈承苎淖澈海掷锒寄米潘堋⒖车丁⒛景糁嗟纳鄙诵晕淦鳎菩谛凇?br />
上门挑衅,这是行内大忌。
“是这间吗?”那高管来到一间总统包房门口,冷冷问着身旁已经大汗淋漓的高挑美女。
“嗯。”高挑美女轻声应道,擦擦额头的汗,她没想到高管会是这副誓不低头的高姿态。
那高管冷笑,一脚踹开紧闭的房门,身后那十几个人高马大的小弟势若洪水,鱼贯而入。
然后,他才慢慢踱进去,像是一个攻克城池检阅全城的将领,昂着头挺着胸,不可一世。
可下一刻,他却蔫了,面如土色,因为屋里站满了人,起码有三十人,个个都端着消音手枪。
谢翘楚站在众人的最前端,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眼神有些阴冷,像一只出没古庙破寺的野猫的眼睛,右手的一根手指放在扳机处,潇洒自如地转着一支装有消声器的手枪,如果是行家,就能一眼看出那是一把使用9毫米巴拉贝鲁姆弹的德国HKP7型手枪,这款枪本身不算奢华,纯粹就威力而言,还远比不上华国QSG92式,但要近距离点杀一个人已经相当足够。
五枪,五颗子弹依次出膛,经过消音器处理,枪声沉闷而犀利。
他冷冷看着原本气焰熏天地站在他面前的五个壮汉捂着膝盖轰然倒地,骨头全部粉碎。
惊艳。
没有人再敢轻举妄动。
那个高挑美女吓瘫在地,这个场面足以让她铭记终生,永不磨灭。
而高视阔步的高管早已经吓得脸色苍白,身体剧烈颤抖,很没骨气地想要嚎啕大哭一场。
谢翘楚见状,竖起枪管做了个噤声的姿势,高管也听话,果真强忍住没哭出声来,呆滞。
遇见活阎罗了。
“翘楚,过来歇会,别把人吓傻了。”纳兰锦玉闭目养神,轻轻捋着折扇上的那段红丝绸。
谢翘楚二话不说,一个漂亮的姿势将枪插回腰间,众小弟们散开两边,他走回沙发坐下。
如果谁吃了狼心豹子胆,敢掀开这个看上去没心没肺异常冷漠的男子西装外套,就会愕然发现在他那件衬衫外还夹有一件紧身牛皮背心,里面镶嵌有琳琅满目的手枪,世界排前十的占了四支,甚至还有两枚骇人听闻的手榴弹,一枚是意大利的OTOM35型手榴弹,还有一枚是国产的98式闪光弹,令人不寒而栗,这些货价值连城,当然不是寻常涉黑成员能弄到手,更不是一般业余枪械玩家能全部上手的,据此,这个胆大包天的变态枪痴,完全可以称得上是一座不折不扣的移动军火库,足以媲美那些国际一线杀手。
纳兰锦玉停止手中动作,缓缓睁开眼睛,斜睨着面无血色的高管,微笑道:“请走近点。”
欲哭无泪的高管举起双手,一步一步走去,哆嗦道:“老板,有话好说,一切好商量。”
端坐在沙发上静观其变的韩小窗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就是所谓的天堂人间高管?孬种。
“我今天不是来挑事的,只是对天堂人间感兴趣,想见见你们总经理。”纳兰锦玉微笑道。
“这个……”那高管脸色愈发难看,就像被泼了一碗花生酱,死灰一大片,眼泪直打转。
“有问题?”纳兰锦玉眉毛轻轻上扬,清逸的相貌实在令人心生嫉妒,左手倒提着折扇。
“我们……总经理从不肯露面。”高管说得很慢,一边说还一边用眼神观察对方的反应。
“凡事总有例外,你去跟她说三个字,她肯定会来的。”纳兰锦玉显得极有自信,王者风范。
那高管骇然失色,不知道是哪三个字这么厉害,竟然可以请得出一直深居简出的总经理。
他很讶异,那个俊美公子虽安然不动,却仿佛是一座翻不过的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这公子是除了几年前他偶然见到的幕后大老板银狐之外,唯一一个让他不敢造次的男人。
他瞥了眼那个秒击膝盖的冷漠男子,心里愈加发毛,这么强悍的人竟都得听那公子的话。
妖孽。
他将头垂得更低,大气都不敢出,轻声问道:“不知是哪三个字?”
纳兰锦玉轻轻打开古朴折扇,优雅煽着,微笑说出三个石破天惊的字:“公子党。”
第二十一章 送不出去的礼物
公子党。
闻风丧胆。
这个**新贵,一出来便艳压全场,试问当前敢于动黑龙团根基地盘的,有几人?
初生牛犊不怕虎,这是所有地下势力在得知黑龙团失守杭州时,发出的第一声感慨。
从改革开放那个年代开始,黑龙团这个充满邪恶的名词就像改革春风一样,一下子吹遍了大江南北,而其灵魂人物鬼谷子似乎就等同于地下世界的土皇帝,他出现之后,没有势力敢出声叫板的,凡是出声了的,都在一夜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自此,黑龙团一统南方江湖,成为称霸一方的强大组织,而这样富有传奇色彩的崛起,当然不乏谈资,许多与其相关的故事更是被传得神乎其神,江南一带几乎每一个老资格的出租车司机在说起黑龙团时,都能绘声绘色抖搂出一大堆所谓的精彩内幕。
可任何一个王朝,不管强盛到怎样望尘莫及的地步,都会存在着一些鲜为人知的惰性分子,有颠覆的可能性。在十几年前,鬼谷子宣布退隐之后,不少臣服于黑龙团魔爪之下但又野心不死的**枭雄们沾沾自喜,都以为这个庞大到有些超乎想象的组织会群龙无首,继而土崩瓦解,浑水摸鱼乱中取胜的最佳时刻已经来临,于是纷纷暗箱操作,培养忠于自己的力量,并逐渐发展壮大,然后突然选择叛变,改弦更张,宣布与黑龙团脱钩,自成一派,黄粱美梦终于成真。
早在几千多年前,战国末期的大思想家荀子就曾主张人性本恶,看来果然不假。
然而,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
自古以来,任何想要挑战权威自立门户的举动,都是需要底气的,“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这种豪情壮志,也只有那位把一代天骄成吉思汗讥讽为“只识弯弓射大雕”的伟人才敢拍着胸脯向世人宣扬。那些还没有尝够几天高高在上滋味的**大佬们万万没想到,美梦终究会醒,泡沫终究会破,跟忤逆人心复辟帝制的袁世凯一样,他们的憧憬注定只是一场过云雨,因为一个人,一个比鬼谷子还要恐怖万倍的人物把权了黑龙团,陶黑石,他的可怕之处不在于像团长鬼谷子那样,武功巅峰到无法企及,而是更加嗜血,更加无情,杀的人数不胜数多若繁星,一个参与叛变的南通总管,一家大小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二十几人全部被活埋,冷酷绝情可见一斑。
黑龙团的这场旷世内乱,民怨沸腾,下至基层村委会,上到中央政府都怒不可遏。
这一次,公子党的横空出世,又引起了上层阶级的极大关注,据说国安部已经介入此事。
在这个国度,并没有像西方那样可以成为独立王国的黑社会,一切黑暗势力的角逐较劲,说白了,就是一场政治博弈,黑龙团之所以能够大行其道纵横江湖这么多年,就是因为它已不再单纯是一个地下组织,已俨然成为了中央与地方之间政治制衡的一个关键点。利益均沾从来都是不现实的,无论在哪块领域,因此,毫无疑问的一点是,在资源有限的前提下,地方政府与中央之间肯定存在着某种程度上的利益冲突,而黑龙团则是一剂苦口良药,能给地方政府在低姿态的谈判中带来一枚重要筹码,毕竟中央最看重的,还是国泰民安,当年邓公就曾斩钉截铁地向全国人民说过稳定压倒一切,显然,基于此,地方政府成为黑龙团的保护伞就不再是个缥缈神话。
在江南一隅,黑龙团的地盘势力可谓是铁板一块,滴水不漏。
而公子党的势如破竹,黑龙团的败走麦城,是一次偶然,还是与其背后的政治斗争有关?
耐人寻味。
“这娘们真够柔弱的,像林黛玉,病如西子胜三分。”
这是韩小窗看见这个推门而进的女人后,愣了大半天,好不容易才蹦出的一句话。
曾经无比辉煌风靡全城的天堂人间已经不可同日而语了,日薄西山,在没整改前,有着几家老式K房、蹦迪厅和溜冰场,是银狐玉笛集团旗下名副其实的一根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投入大,耗费高,回报小,利润低,是其真实写照,还沉浸在90年代末21世纪初那段陈旧风格中,完全赶不上宁州日新月异的潮流变化,别说年轻一代少有问津了,就连许多早年积聚起来的忠诚顾客也渐渐减少,良禽择木而栖。
直到这个女人入主,推出了一系列新政,才重新将这家老牌劲旅推上了盈利颇丰的轨道。
纳兰锦玉下江南之后,赫然发现一点,公子党要想立足这些卧虎藏龙之地,强势出击并不是个明智的做法,这只会导致四面楚歌,毕竟强龙斗不过地头蛇,更何况这些蛇的上面还有黑龙团这尊大佛罩着,最好的做法就是强强联合,于是他就将一些高利润的娱乐场所研究了个底朝天,试图从中横插一脚,而扭亏为盈的天堂人间是其中最能吊起他胃口的一家,从债台高筑达5800万元,到狂赚一个亿,这已经不能用舞动奇迹来形容了。
要知道,宁州是最讲究享受生活的都市,娱乐城很多,质化竞争已经十分严重,市场需求也趋向饱和,竞争激烈程度盛况空前,一些小规模的自助KTV已经难以生存,“大鱼吃小鱼”的局面在所难免,天堂人间在这种情况下逆境而上,力挽狂澜强劲反弹,已然成为了最耀眼的一颗明星。
别看现在是黑龙团一枝独秀,其他势力只能像寄生虫一样,依附其上,但历史告诉世人,得道多助,失道寡助,独裁,绝不会永远存在,众叛亲离只是个时间问题,而纳兰锦玉就是要在这个看似万众一心众志成城的黑龙团王国里找出一条缝隙,兵不血刃的拿下杭州无疑是一步绝顶妙棋,也是他初出茅庐火烧博望坡的成功第一仗,想要进入黑龙团的根据地宁州,帮手必不可少。
而这家内幕重重的娱乐城,令强悍到令人发指的黑龙团硬是没染指半步,世人津津乐道。
最优选择。
房间里很清静。
那三位大有来头的公子哥此刻显得有些始料未及的木然,目光都出奇一致地停留在门口方向,没想到传说中那个彪悍到令人望而却步的女强人竟然会是如此的娇小玲珑,穿着昂贵的Daphne高跟鞋也就一米六的个子,蛮腰纤细,一袭昂贵却得体的灰色职业套裙,站在男人丛中像弱柳扶风,化着淡淡的妆容,貌似人畜无害,任谁也不会将这样一个柔弱女子跟一位叱咤风云的娱乐城老总联系起来,上天真是会开玩笑。
那位再无半点傲慢的男高管低着头站在她身后,双手因为紧张而哆嗦,一滴汗滑过脸庞。
女人明目张胆地轻轻瞥了眼沙发上的三个男人,不冷不热,多少有点烟视媚行的意味。
韩小窗两眼放光,带着强烈征服的炙热与渴望,这女人果然是个犀利角色,无论是哭得已经不省人事的丰腴女孩,还是那五个膝盖尽碎躺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壮汉,都未能令她有半点动容变色,心肠硬到六亲不认刀枪不入的境界,不得不说是件很值得玩味的事,极容易让口袋里没钱手里没权的男人知难而退。
“清场。”女人轻声吩咐着身边宠物狗一般听话的高管。
那高管点点头,很快就带着自己的一众手下离开,并顺带把那两个可怜的女孩也领走。
纳兰锦玉合起了折扇,静静看着这帮人井井有条地退出门外,露出了一个赞赏的微笑。
单枪匹马,眼神中也没有任何慌乱,这女人真够种的,难怪乎可以用雷霆手段声名鹊起。
虽然被骑在了脖子上,但她还是很理性地没有选择与这群背景如深渊的男人玉石俱焚,忍辱负重并不一定是坏事,等韩小窗把那些拿枪好像过家家一样寻常的小弟们叫下去之后,房间顿觉空荡,只剩下三个男人和一个女人,这时,她才莲步轻移,慢慢走向沙发的一边,根本没看这三个公子哥一眼,压着裙子坐下,优雅地翘起二郎腿,小腿弧线圆润,撩人心扉,丝毫没有端架子,自顾自地斟了杯伏特加,摇摇晃晃也不喝,神情安然若素。
“你不会怪我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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