枭雄赋 第 52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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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搂紧我。”萧云轻声道,来不及多想,便飞奔而起。

    速度极快,像头捕猎的雪豹,可背上的丫头却安稳如常,如履平地,没有太大的颠簸。

    不一会儿,两人便出到了大门口,那张十年如一日摆放在同一个位置的老藤椅空无一人,旁边小矮桌上沏着一杯热茶,茶叶尚未完全舒展开来,还飘渺着白烟,可老王头不在,许子衿愈发着急,两道罥烟眉皱得弥紧,手心不自觉地揪起了萧云的衣服。

    希望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吧,她在心里暗暗祈祷。

    萧云站在门口四处观察了下,没发现异常,继续背着她往外走,还没来得喘匀气息,就让眼前的场景吃了一惊:老王头横倒在屋檐外的水泥地上,浑身湿透,花白的头发全是脏水,裤腿上还沾着不少泥巴,眼角淤青红肿,嘴角还流着鲜血,现在已经被雨水冲淡了不少,那把大洋伞在他身后不远处孤零零地躺着,东凹西凸,破烂不堪。

    纵然如此,他仍拼命地想撑起自己的身子。

    因为在他前面,有四个初中生模样、戴着耳钉的小毛孩正在欺负着一个大约只有六七岁的小女孩,以大欺小弱肉强食这种事情,经常发生在小学地界,刻木观也不能例外,那个被打倒在地的小女孩竟然自始至终都没有哭,不知从哪里来的一股犟劲,紧紧护住怀里的东西,任凭那几个初中生拳打脚踢,生拉硬拽,就是不松手,眼神里带着一般孩童不该有的执拗与冷峻,嘴角那丝鲜血已经淡到快同雨水浑然一色了。

    “住手!”许子衿从萧云的后背挣扎下来,带着无限怒意,冲那四个初中生喊道。

    很突兀的两个字,那几个初中生集体愣了一下,回头看去,发现在一把黑伞下站着一男一女,很是惊诧,令他们惊诧的,不是两人的神出鬼没,而是风格迥异的神情,那个美得有点过分的女人正美眸圆睁,怒视着他们,可她旁边的那个男人却截然相反,脸上带着干净舒服的淡淡微笑,友善得就像出国访问的大使,谁见了都会心情晴朗的,他们四个除外。

    节外生枝,谁的心情都会乌云密布,而且很可能电闪雷鸣。

    那四个小毛孩怎么也没有想到,放了假的刻木观还会有人出来,斗争对象马上转移。

    “这位姐姐,听没听过一句话?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一个带头的初中生趾高气扬道。

    话锋犀利,其余三个同伴同时坏笑起来,像看小丑一样盯着那个美得不可方物的大姐姐。

    许子衿再伶牙俐齿,也会有气昏头的时候,尤其是见到老王头浑身是伤,更是怒不可言。

    几个小毛孩见这个凶巴巴的大姐姐无言以对,愈发变本加厉,笑得更放肆了些,带头的那个初中生显然见惯场面,大哥派十足,扬扬手,不屑一顾道:“走吧,路见不平往往是要付出惨痛代价的,好学不学,学人家做什么英雄,这个社会早变了,已经不是过去那个社会了,逞英雄也不会得到认可的,我劝你啊,还是该干嘛干嘛去,不然吃不了的时候,就只能兜着走了。”

    又是一阵狂妄的集体笑声。

    许子衿气愤得无以复加,直哆嗦,清丽无伦的脸庞也因为愤怒而染上了几抹红晕。

    “只要你承认你是耗子,我是不介意当狗的。”

    话一出,笑声立止,四个小毛孩同时望向了那个始终沉默、露出一抹微笑的年轻人。

    没错,这句刺耳的话是萧云说的,他没有想到现在孩子的价值观会是这样,善恶不分,心里腾起一丝悲凉,轻轻叹了口气,为教育,也为未来,迅速调整了一下心情,微笑地拍了拍许子衿的肩膀,示意她冷静下来,将黑伞递给她,轻声道:“傻丫头,为几个小毛孩,犯得着生这么大气么?我陪他们玩玩,你去照顾一下老王头和那个小女孩。”

    许子衿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轻轻点了点头,柔声道:“你要小心点。”

    “知道了。”萧云颔首微笑,转身望了眼那四个小毛孩,冒着雨,一步一步走过去。

    “不自量力。”那个带头的小毛孩冷笑一声,挺起并不宽广的胸膛,以此来为自己壮胆,但脚底下还是不自觉地退后了一步,看着渐行渐近的年轻人,他心里越来越没有底了,一阵发毛,虽然他仍自信自己一方人多势众,即便待会儿打起来,还是占了便宜,但不知怎地,他总觉得自己挑衅对方是一个错误,而且错得离谱。

    啊,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呢?他不甘心地紧咬着嘴唇,突然明白了,是那抹微笑。

    那抹清净如竹的微笑。

    “小子,听没听过一句话?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萧云走到他们跟前,微笑道。

    “你是谁?”那个带头的小毛孩一脸警惕地盯着他,冷声道,挑了挑并不浓郁的眉毛。

    “萧云,萧瑟的萧,白云的云。”萧云轻声道,还是一成不变地介绍着自己的名字。

    “不知道,没听过,不在乎。”那小毛孩嗤之以鼻,回头跟自己的三个伙伴互换笑容。

    “很多人,很多事,正是因为不知道、没听过,才让人在乎的。”萧云突然想起了半日仙。

    “不要以为说几句难懂的话,就成了哲学家,你这深沉,跟牛逼一样,不是吹的,是装的。”那小毛孩头头大笑道,他虽然只是一个初二的学生,但已经打了四、五年的架,任何一样事情,你重复做几年,都会摸出其中的小窍门,所以,一些打架前的技巧他无师自通,激怒对方,使其失去理智,显然是一个有效的策略。

    萧云苦笑,没想到被一个小毛孩取笑,摸了摸鼻子,轻声问道:“你是他们三个的头?”

    他自信答道:“当然。”

    萧云问道:“你叫啥?”

    他昂起头,仍显青涩的脸庞挂着得意的笑容,答道:“东子,十七中老大,绰号头狼。”

    “不知道,没听过,不在乎。”萧云耸耸肩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何其快哉?

    “你……”东子一脸愤怒,被别人用自己的话羞辱回自己,效果会翻倍。

    其余三个伙伴也是一副要冲上去把萧云给废了的嚣张表情,握着拳头,恨得牙痒痒。

    “唉,现在的小孩,就是易冲动。”萧云叹了口气,雨水小了不少,但他衣服还是湿了。

    “你仍然想出这个头?”东子远远指着早已躲在许子衿伞下的那个小女孩,冷声问道。

    “不想。”萧云轻声道。

    “嗯?”东子弯了弯眉毛,没想到会得到这个答案,有些意外。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谁会想惹祸上身?所以,你们还是算了吧。”萧云一本正经道。

    “靠,给你三分颜色就上脸!我东子别的不行,论打架,谁也比不上!”东子大吼道。

    原本还想着激怒对方,不料一语成谶,自己却被火上浇油,看来涉世未深,还是吃亏啊。

    东子也不再废话,一挥手,招呼身后的三个伙伴一涌而上,萧云修长手指轻轻揉开眉头,然后脚步微错,并没有出手,只是一昧退后,采取了敌进我退的策略,像鬼魂一样游走着,而四个小毛孩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认准他,就是毫无章法地拳脚相交,反正打架也不需要讲究什么华丽技巧,就是狭路相逢勇者胜,根本不会出现电影中那些有板有眼的套路,如果你打算在实战中使用后侧踢,不是弱智,就是头脑发热。

    可惜,天底下没有一招鲜吃遍天的理论,就算是爱因斯坦的万能物理公式,也有局限性。

    同理,人多了,不一定力量大,众人拾柴,火焰未必高。

    他们四个一通狂轰乱炸,非但没有一拳一脚是打在那个年轻人身上,反而是自相残杀。

    惨不忍睹!

    摸着不知被谁踢肿的小腿,东子疼得泪水都快出来了,直纳闷,怎么会打不到那个人呢?

    “很疼吧,还打么?”萧云轻声问道,那抹惹人讨厌的微笑又回到了他的脸上。

    “打!奶奶个熊。”东子强忍着痛,重新站了起来,一脸的自负,他就不信这个邪。

    “东子……”一个戴着厚重眼镜的男孩摸着被打肿的左脸,欲言又止。

    “有屁快放。”东子不耐烦道。

    “我不想打了,我的脸挨了北子三拳,肚子又被南子踢了两脚,好痛。”他申诉道。

    “没出息,一点点痛就哭爹喊娘的,给我忍着,等痛扁一顿这个男人之后,再给你买跌打酒,你不是一直想要我传奇里的那个顶级装备吗?回去给你。”东子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气愤模样,连收买人心的招都出了,很无奈,这个时候应该同仇敌忾,怎么可以临阵退缩?

    “可是……”那个眼镜男孩愁容满面,想说又不敢说,满脸的青春痘也失去了往日光彩。

    “有屁快放!”东子冲着他吼道。

    “哦。”他撇了撇嘴,指着东子身后,无限委屈说道,“南子和北子已经走了好远。”

    “什么?”东子猛回头,看着南子和北子逃难似地一瘸一拐离开,满脑子冒火光。

    “人心向背的事,我看还是算了吧。”萧云嘴角微翘,笑容清澈迷人,不失时机地打击道。

    “算个P,老子活了14年,就没有算的时候!”东子正处于青春叛逆期,低头?笑话。

    他招呼着眼镜男孩进行左右夹攻,可是眼镜男孩却直摇头,很没义气地选择独守一方,其实他到现在还没走,就已经很讲义气了,东子冷哼了声,露出一个鄙夷表情,然后没有多思量,就一个人义无反顾地冲了上去,他是一个典型的爱面子之人,他认为,人争一口气,佛受一炷香,这是一个男人所必须具备的内涵。

    可惜,往往是这个思想让他得不偿失,这就是常人所说的,倔驴,不撞南墙不回头。

    他踏着雨水,溅起水花,急冲到萧云面前,侧着身子,左手挥拳,并没有打尽,只是虚晃一枪,迅速往右边移去,右手挥尽了弧度,迅猛甩出去,直奔萧云左侧肋骨,以求用最大的力度一击即中,这一虚一实并不是凭空臆想的,而是他看了一些近身格斗的书籍学来的,在实战中非常好用,屡试不爽。

    可今天,上得山多,终遇虎了。

    他的右手还未甩到尽头,原本一直八风不动的萧云终于有所动作了,身子依然是静若石雕,可右手却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伸了出去,像毒蛇闪咬,先于东子一秒,仅仅是一秒,不差毫厘,轻轻抓起东子的衣领,向前一扔,东子便哇哇大叫着飞了出去。

    嘭!

    东子以一道并不明显的弧线坠地,屁股重重地摔在了青石路上,溅起了不少污秽积水。

    他瘫坐在地上,呆滞了几十秒,然后鬼哭狼嚎起来,小部分因为疼痛,大部分因为害怕。

    眼镜男孩见到这一幕,脸色也是大变,愣在原地,双眼睁得大大的,满脸都是不可置信状,他一直以为那些会武功的人只存在于小说或者电影之中,都是虚幻的,不曾想在现实中真的遇见了,那感觉很不好受,就像叶公一直崇拜神龙,有朝一日,真的在自家窗口见到了龙,还真是会被吓得半死。

    此时,他只恨自己的娘亲没多生一条腿,能让自己跑得快点。

    萧云看着那个战战兢兢的眼镜男孩傻傻愣在那不知所措,轻轻微笑,问道:“你叫啥?”

    “西……子。”他战战兢兢道,这个年轻人的那抹淡淡微笑,让他感觉到像刺刀般锋利。

    “你叫西子?”萧云哭笑不得,瞅着眼镜男孩那满脸密布、娇艳欲滴的青春痘,他汗在当场,“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千古传颂的名句顿时失色,如果让苏大学士知道他笔下的西子是这副模样,估计他会从墓地里爬出来,再吐血两升而亡。

    西子低头搓着手指,无限委屈道:“我早就提出要换外号,他们不让,又不是我的错。”

    “这名字挺好。”萧云回过神来,微笑道。

    “真的?”西子听到年轻人的称赞,有些喜出望外,自己想想,好像这名字真的不错。

    “嗯,让人印象深刻,起码,我是记住你了。”萧云微笑道。

    “呃……”西子突然觉得这名字一点都不好,他一点也不希望这个年轻人记住他。

    萧云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轻声道:“老师有没有教过你,做错了事,应该怎么做?”

    西子有些怯场,抬起头,望了他一眼,不敢过多停留,又马上低下头去,然后点点头。

    “去道个歉吧。”萧云回头,指着伞下被他们四个欺负的老王头,还有那个倔强的小女孩。

    西子犹豫,偷瞥了眼瘫坐在地上的东子,见他没什么反对表现,才敢走过去,鞠了一躬。

    老王头到底是个慈祥的老人,被打得鼻青脸肿,还摆摆手,说“没关系,知错能改就是好孩子”云云,并没有责怪痛斥,可那个小女孩则没有那么大度友好了,小嘴翘得老高,尤其是那双眸子,异常冷漠,厌恶的神情一览无遗,刚刚才被他们修理一番,怎么可能以德报怨?这也不能怪她,七岁的孩子,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都是表里如一的,爱就是爱,恨就是恨,绝不会面上微笑,背后动刀。

    此时,雨水已近收工状态,很小,细如发丝。

    “我们可以走了么?”西子低着头回来,小心翼翼问道,年轻人不发话,他不敢造次。

    “可以。”萧云轻声道,没有再过多的传教说道,他明白,善恶相形,祸福自见;戒人作恶,劝人为善,这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够做到的,况且现在这些青春年少的孩子并不缺少教育,更多的是缺少一种认同感以及代入感,这究竟是应试教育的悲哀,还是华国特色的延续,有谁能说得清?最重要的一点,有谁敢说清?

    西子如蒙大赦,立刻小跑着过去扶起东子,头也不回地离开,脚步还不断地加快。

    萧云负手看着他们难民逃亡似的身影,轻轻笑了笑,很清淡,像一只道观里饲养的白鹤。

    而在他的身后,也有人在看他,老王头眯起了双眼,注视着他的背影,时间很长,很长。

    第三十二章 小巷深深处

    人,不分年龄,不分性别,总会为了保护一些弥足珍贵的东西,而在所不惜。

    那个倔强的小女孩虽然身上有很多处淤青,但她自始至终没有嚎啕大哭,甚至连小声啜泣都没出现过,那双眼睛也缺少一个孩子应该有的灵性与童真,令人很容易联想起闻一多的《死水》,即便是瞅着赶走了那几个小太保的萧云,她的眼神也多少带点侵略性的防范,双手仍然紧紧护着胸前的那样东西,对谁都像防贼,如果不是因为那张精致如瓷器的小脸蛋,恐怕没几个人愿意接近她。

    “小七哥,雨还是挺大的,快过来吧。”许子衿在大门口的屋檐下喊道。

    “好。”萧云揉了揉有些发紧的太阳穴,转身慢慢向这边走来,天色灰灰,雨下得心烦。

    老王头在警卫室里打了一通电话,然后走出来,端坐在有些发黑的老藤椅上,闭着眼睛,一动不动,许子衿弯着腰,拿着棉签和消毒水,正慢条斯理地为他清洗着嘴角处的血迹,完毕之后,又倒出些陈年跌打酒,柔柔地擦拭着红肿的伤口,白皙细长的手指像魔术师手中的神奇棒,所到之处,疼痛感顿消。

    小女孩依偎在老王头的臂膀旁边,静静看着许子衿忙活,紧抿着嘴唇,一声不出,她的那些伤痛处,正是这位姐姐帮她处理完的,虽然还是很痛,但已经比刚才舒服多了,这个姐姐真漂亮,如果天使真的存在,一定是她这样子的,她不禁想到,眼神也随之温和了许多,却没有维持多久,因为有个人走了进来。

    萧云端起小矮桌上老王头早些时候泡的那杯热茶,一饮而尽,身子顿觉暖和了许多。

    “不问自取,便是偷。”许子衿白了他一眼,这死人,一见到茶,也不问品种,就来劲。

    “没关系,茶泡出来,就是让人喝的。”老王头摆摆手道,这小老头,真是菩萨心肠。

    “说得好,茶又不是艺术品,不能光看,不品。”萧云笑道,顺坡赶驴的能耐炉火纯青。

    “大言不惭。”许子衿轻哼了句,好在她手上拿着搽药工具,不然萧云的耳朵肯定受罪。

    “想喝,就经常来。”老王头乐呵呵地看着萧云,铸刻着历史痕迹的皱纹瞬间绚烂绽放。

    “一定。”萧云当然乐意,老王头的茶虽然不是什么极品,但这里的饮茶环境氛围一流。

    古老庙宇前,一方池塘,陈旧藤椅上,一根黄粱,加上一副自制竹象棋,实乃品茶胜境。

    萧云瞥了眼那个倔强的小女孩,发现她也在瞪着自己,嘴角浮起一个清澈无垢的弧度。

    而直到此时,他才终于看清小女孩怀里那样心肝宝贝的东西,原来是个画夹。

    小女孩见到他的视线一直停留在画夹上,两手又护得紧了些,淡淡的眉毛紧绷成弓形。

    “喜欢画画?”萧云微笑道,蹲了下来,语气尽量地和善,好让小女孩放松警惕的心情。

    谁知小女孩并不领情,冷哼一声,不自觉地往老王头身后缩了一缩,显然对萧云不信任。

    萧云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这个小屁孩执拗起来,还真像他小的时候,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许子衿当然不会错失良机,赶紧向萧云投来一个幸灾乐祸地笑容,妖气盎然,动人心魄。

    萧云微微苦笑,然后对小女孩说道:“下次别那么傻,打不过,就把东西给人家。”

    “给了才傻。”小女孩终于开了金口,却是冷冷的一句,但原本充满敌意的眼神柔和不少。

    “不怕疼?”萧云挑了挑眉毛,与小孩子谈话,轻松,可以卸下厚重面具的欲望和兴趣。

    “爸爸说了,巾帼不让须眉,少少挫折,等于激励,你爸爸没跟你说过吗?”她冷冷道。

    听到这,许子衿身子一震,脸色微白地转头望向萧云,见他微笑如常,才暗暗松了口气。

    “好一个巾帼不让须眉,看来你做到了。”萧云微笑道,笑得异常温柔。

    “那又怎样?”小女孩从没有展露过灿烂的笑容,一路以来都是冷冰冰的。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爸爸妈妈呢?”萧云转移话题,挺喜欢她,尝试打开一个缺口。

    “与你无关。”小女孩那张轮廓稚嫩却神情老成的脸庞一下子乌云密布,冰冷盯着萧云。

    萧云并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变脸,自讨没趣地摸了摸鼻子,这小屁孩脾气还真不小。

    “徽羽,怎么这样跟大哥哥说话?”一直沉默不语的老王头终于忍不住插上一句话。

    “王爷爷,他……”徽羽想开口解释,却顿时打住了,低下头,小手指一遍遍摸着画夹。

    “大哥哥帮助过我们,难道你忘了我跟你说过什么吗?”老王头说道,鲜有的一脸严肃。

    “没忘记,您说过,喝水不忘挖井人。”徽羽轻声道,眼眸中有种令人感到沉重的悲伤。

    “记得就好,快给大哥哥道谢。”老王头摸了摸她湿漉漉的头发,语重心长道。

    “就不!”徽羽头一次拒绝了老王头的要求,跑开到门口边沿,蹲下来,凝望着远方的雨。

    远没料到这个反应的老王头愣了一会儿,望着那个瘦弱却倔强的小背影,轻轻叹了口气。

    历经磨难,尝遍冷暖,总是会使人变得异于常人,不是胸怀天下,就是仇视万物。

    萧云紧紧皱着眉头,眉间皱出极好看的小褶子,他很担心徽羽这种与世隔阂的不良状态。

    虽然还不了解到底在这个只有七岁的小女孩身上发生了些什么,但萧云觉得,她与自己小时候有着太多的相似点,同样一双异常冷漠的眸子,同样具有天赋异禀的思维,同样对这个世界有着极大不信任的介怀,也许唯一的不同,就是萧云有着一笔世上绝无仅有的财富,使他的人格逐步调整过来,成为厚德载物的人物,这笔财富就是,他的母亲。

    “这是您的孙女?”萧云望着老王头,轻声问道,许子衿已经处理伤口完毕,泡茶去了。

    “要是我的孙女,就好喽。”老王头闪过一丝失望神色,谁愿孤苦伶仃一辈子?继而笑了笑,笑容有些苦,轻声道,“这个小姑娘呀,身份不一般,是公安局副局长蔡克己的千金,叫蔡徽羽,新学期开学,就会来刻木观读一年级了。这孩子喜欢画画,每个周末都会来学校写生,我一个人也闷得慌,就经常在旁边看着她画,和她聊天,她一开始也像待你那样,很冷淡,不愿搭理我,但毕竟是个小孩,相处久了,心里的屏障还是会弱化,慢慢地,她就愿意跟我说话了。”

    “在她身上,发生过什么?”萧云不相信一个孩子会天生如此抗拒陌生人。

    “一言难尽。”老王头叹了一声,外面的雨下得有些急,他的声音却还是不变,依然那样沙哑低沉,“之前我也纳闷,为什么这孩子会这样桀骜不羁,冷眼看人,问她,她也闭口不言,直到有一次,蔡局长来接她回家,我听他讲起来,才知道因由。这孩子命苦,4岁的时候就没了妈妈,而且是亲眼目睹她妈被歹徒枪击身亡,一生的阴影,就这样打上了烙印,难以磨灭啊。”

    “怎么回事?”萧云望着蔡徽羽蹲在地上出神看雨的背影,心里泛起一阵心酸,很苦楚。

    这样痛彻心扉的经历,即便是大人也难以承受,更何况是一个天真无邪的孩子?

    “裘满仓,你听说过么?”老王头问道。

    “没有。”萧云老实答道,这个陌生名字闻所未闻。

    “原来的建委主任,现在的国土局局长,无数房产商阿谀奉承的大老爷。”老王头轻蔑道,讲述着任何一个宁州人都熟稔于心的风云人物,“三年前,他还在建委的时候,有人匿名举报他贪污受贿,反贪局迅速成立了专案小组,由徽羽的妈妈反贪局副局黄莲亲自挂帅,但调查进程开展得相当缓慢,太多阻力了,裘满仓的人脉很广,建委内部本来就是他的地盘,谁敢开口说话?其他的一些部门,像国土局,房管局,这些与建委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单位,早就接到封口令了,但黄局不畏权贵,依然逆风前行,通过调查裘满仓的秘书,成功拿到了一份账本,使得一潭死水的案件峰回路转,可就在这个节骨眼上,黄局不幸遇难,在一个周末陪徽羽去商场买画夹时,被一名枪手当场杀害。”

    “公安局没有动裘满仓?”萧云轻声道,细眯着眼睛,眼神深沉到接近空白。

    “枪手逃离现场后,就被撞死了,死无对证,怎么动?”老王头唉声叹气,无头案难断。

    “那个画夹,就是徽羽怀里那个吧?”萧云望着正伸出小手接着雨水的蔡徽羽,无比怜惜。

    “嗯,所以她才会拼命护着。”老王头双手轻轻摩砂着老藤椅,也将视线投向了蔡徽羽。

    “亲历过死亡的人,总会在心里装上一层纱窗,过滤掉外界的一些东西。”萧云叹声道。

    老王头皱了皱稀疏发白的眉毛,转头望了眼他,没有说话,又挪开了视线。

    许子衿从警卫室里端来了两杯热茶,冒着白汽,刚想招呼他们趁热暖暖身子,却忽然发现他们的表情有些严肃,不知这一老一少在谈论些什么话题,心里纳闷,却终究没有问出来,聪明的女人,经常体现在恰当的时刻做恰当的事情,同样,也体现在恰当的时刻不做不恰当的事,她把茶水放下来后,就走到蔡徽羽身边,拿着一条干毛巾,轻轻地擦拭着她的头发,而蔡徽羽的眼神也在那一刻瞬间柔和起来。

    萧云端起茶,抿了一口,有点涩,但过后,满口余甘,这样的茶虽然不贵,却难得。

    老王头却只闻不尝,靠在老藤椅上,远眺着天空飘落的雨水,这样观雨,已经六十年了。

    不知不觉,萧云饮了大半,却忽然睁大眸子,似乎想通了一件事:“枪手是她引来的?”

    “嗯。”老王头轻声道,依然观雨,“枪手乔装成一个小丑,小孩子自然喜欢,怨不得她。”

    萧云一阵唏嘘,上天对这个小女孩太不公平,有些烦忧地将剩下那半杯热茶一倾而空。

    一单再平常不过的贪污案件,却害死了一个母亲,同时也将贻害一个小孩的一生,悲哉。

    “小羽!”一把浑厚的男人声音在寂静的名臣巷响起。

    “爸爸!”蹲在地上的蔡徽羽突然大叫了一声,许子衿还没反应过来,她就冲进了雨帘。

    雨中,一把黑伞快步走来,踏着深深浅浅的积水,步履匆匆,看得出来,来人有些急促。

    “蔡局来了。”老王头放下茶杯,站了起来,对于蔡克己的身影,他早就熟悉。

    萧云却是第一次见,不由得远远注视着来人,对这个宁州公安系统二把手很感兴趣。

    蔡徽羽小跑着过去,刚刚擦干的身子又一次湿透了,可她却不在乎,在雨中撒丫子跑得欢,蔡克己见自己女儿淋雨,自然心痛,又加快了步伐,走到她跟前,一把抱起,倔强到未流一滴眼泪的徽羽终于忍不住趴在爸爸宽厚的肩膀上嚎啕大哭起来,这个世界上,也只有爸爸能让她这样尽情地释放自己内心的情感了。

    蔡克己一边安慰着自己女儿,一边询问她事由,徽羽哭着断断续续地讲明原委。

    原来那几个小毛孩是附近十七中的初二学生,平时就吊儿郎当的,无心向学,今天突然心血来潮,想进去刻木观玩耍,老王头尽忠尽职,死活不同意,四人十分恼火,正好碰见来此作画写生的蔡徽羽,便将怨气一股脑地发泄到了她身上,老王头出言阻止,也被打了。

    说了好久,蔡徽羽指了指不远处的萧云,啜泣道:“爸爸,就是那位哥哥救了我和王爷爷。”

    蔡克己闻言,微微眯起眼望过来,眼神锐利,正是一位好猎手所应具备的,然后走过来。

    萧云也在打量着他,大约四十来岁,高大挺拔,一脸正气,两道剑眉更显威严,很英武。

    本来今天蔡克己很忙,上午在市里参加完一个政府工作会议后,连饭也顾不上吃,就赶去古城区处理拆迁冲突的事情,没想到在路上突然接到老王头的电话,说小羽被打了,就立刻向局长邱祭祖请示,掉转车头就赶过来了。

    “谢谢你,小伙子。”蔡克己微笑道,眼神的锋芒尽敛,平和安详,没有一点局长架子。

    “举手之劳而已。”萧云微笑道,没有娇柔做作,没有故意谦虚。

    “‘举手之劳’这四个字说来轻巧,做起来难,前提是,你得肯举这只手,很多人就是懒得举这只手,尤其是在利益与自己关切不大的情况下,往往会选择袖手旁观,你很不错。”蔡克己笑着说道,右手抱着蔡徽羽,左手倒拎着伞,雨水顺着伞柄不断流下地。

    天底下无论哪个父亲,都会对曾救过自己孩子的人青睐有加,这是一种父爱的间接表现。

    萧云笑笑,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干净空灵,不曾落过一粒尘埃,轻声道:“很喜欢孟子的一句名言:‘挟泰山以超北海,语人曰:我不能。是诚不能也。为长者折枝,语人曰:我不能。是不为也,非不能也。’力所能及的事,我在所不辞;力超所及,只能望而兴叹了。”

    “有意思。”蔡克己大笑道,很喜欢这个年轻人的坦诚相待,“我叫蔡克己,交个朋友?”

    “萧云,萧瑟的萧,白云的云。”萧云伸出手去握了握,对于这个人民警察也是敬重有加。

    两个实诚人相见恨晚,虽然蔡克己公务缠身,但遇到一个对眼的年轻人,着实不易,尤其是这个年轻人的谈吐非凡,气质钟灵毓秀,让他很好奇,便放放手头的工作,跟萧云拉天扯地地闲聊了起来,而老王头则依旧坐到大门口的藤椅上,乐呵呵地看着雨水飘落,静静听着两人聊天,没有出声搭话,他一辈子都是这样走过来的,平常总是不起眼,乐天知命,只是在望向萧云时,他的眼神才会凝起一抹复杂之色。

    而冷淡得有些不近人情的蔡徽羽并没有因为自己爸爸对萧云的欣赏而转变态度,依然对他爱理不理,从蔡克己身上下来,走过去跟天使姐姐许子衿打成一片,这一大一小的两个小孩撑着伞站在池塘边,正为水里的黑色小点到底是小鱼,还是蝌蚪而争得不可开交。

    片刻后,萧云觉得不好干扰到蔡克己的正常工作,便与许子衿先一步离开。

    蔡徽羽恋恋不舍地与许子衿挥手再见,小眼睛不禁红了,三年来第一次为外人而流泪。

    而她的爸爸,蔡克己,却在望着萧云渐行渐远的身影,浮起一个不易察觉的诡异微笑。

    名臣巷的一个分支小巷,青苔斑斑,少有人行。

    有几个初中生模样的小毛孩凑在一起,不知在讨论些什么。

    “东子,你说那个男人花钱让我们去打他女儿,是不是有病?”其中一个小毛孩问道。

    “你傻啊,没见过电视上演的吗?这叫抛砖引玉,懂不?”东子甩手给了他一个大板栗。

    其他三个人茫然地摇着头。

    “那个男人,你们不认识?”东子气恼道。

    其他三个人还是茫然地摇着头。

    东子气绝,骂道:“叫你们几个别只顾着打传奇、CS,平时也要看一下新闻,了解天下大事,你们却总是左耳进,右耳出。我告诉你们,那个男人可大有来头,公安局的副局长啊!你想想,他一个堂堂的副局长,想认识一个人,那还不容易?为什么要利用我们呢?那就代表他想认识的这个人很不简单,不是随便糊弄一下就能搞定的,懂不?”

    “哇,东子,你好厉害,这些都知道?”被打的那个满脸青春痘的眼镜男孩惊叹崇拜道。

    东子得意一笑,卖弄道:“那算什么?再复杂的事情我也能捋清楚,这叫头脑,懂不?”

    西子点点头,感慨道:“那局长也忒狠了点,自己的女儿也舍得这样打,虎毒还不食子呢。”

    “啪!”

    西子还没说完,又挨了东子一个板栗,委屈地撇着嘴,不知道自己又说错了什么。

    东子道:“没文化真可怕,这叫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舍不得媳妇抓不住流氓,懂不?”

    “不懂。”西子捂着脑袋说道。

    “唉,代沟害死人,我实在是跟你们这些不学无术的家伙聊不到一块去。”东子叹声道。

    那个一直没出过声的北子嬉笑道:“其实,这些都是那个副局长告诉他的,当时那个副局长派人来找东子的时候,东子也是一头雾水,而且还瑟瑟缩缩,以为自己犯了什么事,是来抓他的,然后人家副局长就告诉他,想认识一个人,让我们来配合演这场戏。”

    说谎说得不好,不是最尴尬的,最尴尬的是,这个谎更说出不久,就被当场戳穿。

    东子老脸一红,骂道:“北子,你不出声,没人当你是哑巴!”

    其余三个人捧着腹,哈哈大笑而起。

    半晌,西子催促道:“东子,快点把钱分了,我要赶着去买限量版的李宇春签名T恤。”

    东子又甩给了他一个板栗,骂了句:“没出息的家伙。”

    嘴上不饶人,可他还是个好老大,掏出刚才那个副局长给的一叠百元大钞,一张张分摊。

    “什么人!”忽然,东子眼神一凛,高声呼道。

    其余三人脸色大变,慌慌然,连忙转身望过去,却发现小巷空无一人,安静如常。

    西子再三观察了一阵,见还是没有任何异状,不解问道:“你见到谁了,这么大反应?”

    “没见到谁啊。”东子轻声道。

    “……”三人无语地看着他。

    西子撇撇嘴道:“没见到谁,你干嘛这么神经兮兮的?”

    东子露出一个不耐烦的白眼,又是习惯性地给了他一个板栗,骂骂咧咧道:“你傻啊,你没见过电视上演的吗?凡是坏人在分赃的时候,都会从天而降几个主角来破坏的,我这叫未雨绸缪,让你们提前有个心理准备,懂不?”

    “……”

    几个人分好了脏,便各奔东西。

    意外的人并不总是在意外的时间出现,但无论如何,终究还是会出现,就像日出一样。

    须臾,在小巷的深处,走出一个人。

    此人没有撑伞,眼神阴狠寒冷,右眉毛处那道浅浅的剑伤尤为碍眼。

    雨水落在他脸上,像是落在了绸缎上一般,没有停留分秒便迅速地滑落。

    他望着四人离去的方向,冰冷的双唇骇然勾勒出一道浅到无法看清的弧线,然后消失了。

    名臣巷尽头,有一条小河。

    小桥上,一把油纸伞,一个既像女神又像妲己的女人,玉手正接着伞檐滴落的雨水。

    “凤姐,在小西湖捞完垃圾还不够,又来名臣巷做什么?”一个算是英俊的男人站在她身后。

    “看雨。”女人轻启朱唇。

    “在哪看不也一样?”这男人俊朗的脸型,可以轻易让一个女人为之倾倒,事实也如此。

    “不一样,这里的雨有生命。”女人轻声道。

    “我怎么没瞧出来?”男人扬了扬手中的伞,抬头,往天空望去。

    “因为你的心不在这。”女人一如既往地直指人心。

    男人连连咳嗽了好几声,被看破内心,的确很尴尬,他确实觉得在这看雨,不如坐在沙发上看女人。

    “你听,这雨落在桥上,声音很沉闷,意味着它的心不甘情不愿,而落在河里,则叮咚作响,意味着它很欣喜能与伙伴们汇合,这一悲一喜间,不正是生命所在么?”女人微微一笑,纤指将指尖的一滴水滴弹开,恰好割破了水中流过的一片落叶,融入河水。

    男人挠挠头,这些因人而异的主观思想他才不会理,想了想,问道:“刚才那个男人是谁?”

    “黑龙团,百里孤舟。”女人凝望着天空中的无边丝雨细如愁。

    “有点棘手。”男人皱了皱眉。

    “要不要我亲自出马?”女人依然昂着头,似乎在任何男人面前都是这样,未曾低过头。

    “我能搞定。”男人再没有半点犹豫。

    “这样就好。”女人勾勒出一个媚似千年蛇妖的笑容,轻声道,“黑龙团也该死点人了。”

    第三十三章 东湖畔,垂钓忙,两对鸳鸯

    有时候,山川大岳不一定因有仙而名。

    宁州东边的楚河区有一座无涯山,并非无名小卒,反而名头很响,传说元末时,朱元璋与另外一个枭雄陈友谅争夺天下,大败了一场,丢盔卸甲,被追杀得狼狈不堪,有点当年曹孟德割须弃袍的影子,跑了两天两夜,都始终未能脱离险境,直到奔至无涯山,由于这里地形复杂,树木繁盛,绿海无涯,才逃过大难一场,后来才得以重整旗鼓,最终坐拥大明天下,因此,在称帝之后,朱元璋就把这块福地命名为:无涯,也预示着他希望自己的江山无涯。

    在无涯山的山脚下,绿树环绕,当中有一个湖,叫东湖,很大,宽阔无边。

    东湖说是说一个湖,其实是一个水库,宁州几百万人口的生命之源,弥足珍贵。

    这里虽谈不上世外桃源,但远离市区,没有车马喧嚣,空气自然清新,环境也是幽静宜人,水质更是一尘不染,彷如一面大镜,倒映着蓝天白云,椰林树影,着实是避暑消遣的胜地,更为难能可贵的是,这里并没有像其他地区的风景名胜那样,矗立着格格不入的别墅群,这里一切都是浑然天成,没有贫富贵贱之分,不管你是平头百姓,还是富甲一方,哪怕你是权力彪炳的高官贵人,想来这里度假,也得以天为盖地为庐。

    闲暇时,不少市民会选择到东湖垂钓,尽管政府三令五申地禁止,可来者依旧络绎不绝。

    今天的天气不错,天高云淡,那轮烈日尽忠职守地挂在天边,向人们宣示着夏天的特权。

    湖边的一处宽阔草坪上,散落着几棵不合群的大树,枝繁叶茂,带来了一份难得的荫凉。

    其中一棵树下,平摊着一张偌大的餐布,上面摆满了各种食物,牛奶,面包,饮料等等。

    两个美得不可方物的女人侧坐在那儿,一边谈笑风生,一边姿势优雅地品尝东西,悠闲。

    “苏楠,拿下萧云了没?”左边的那个女人忽然神秘兮兮地问了句,小动作甚是有趣,像是在考场作弊传纸条时的不敢声张,美丽的脸庞带着几分病态的惨白,大大的墨镜遮住了半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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