枭雄赋 第 86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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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对这个年轻人这么友善?

    念及此,她的神情愈发清冷。

    “它叫小皮?”萧云蹲下,温柔摸着小狗的头,轻声问道。

    林紫竹没有回答,一如既往的冷漠,当视线转到小皮身上时,眼神才终于有了一丝温度上的变化。

    惊艳。

    不过,与她的冰冷大相径庭的是,小皮吐着舌头,乐此不彼地摇着尾巴,仿佛对萧云是相逢恨晚。

    萧云也很喜欢这个毛色光鲜的小狗,逗了几分钟,才站起身,轻声说了句:“它跟你很像。”

    林紫竹一愣,瞳孔骤然紧缩,双手也不自觉攥成了拳头,因为,他这句话是不折不扣的一针见血。

    她清楚地记得,那是三年前的一天夜晚,狂风暴雨,电闪雷鸣,她刚和唐悦儿去做完一个美容项目,驱车回家,瓢泼大雨的天气,让她不得不小心翼翼,一直开着双闪灯,速度也只保持在四十迈左右,车上播着音乐,法国歌手霍莱的《我的名字叫伊莲》像是一泓清泉,徐徐而出,令她的心逐渐宁静下来。在离家不远的一条马路,她老远就看到前方有障碍物,由于雨水受阻,没能看清,按喇叭也无济于事,不得不再将速度降下来,嘴里还不满嘟囔了一句,而等开到了跟前,她才终于发现原来是两条狗,一大一小,其中一条是母狗,躺在地上奄奄一息,另外一条是它的孩子,刚出生不久,走起路来也还颤颤巍巍,此刻浑身湿透,冻得痉挛般颤抖,却始终在它身旁不离不弃,不断舔着它的脑袋,祈求着自己母亲站起来。林紫竹一下子就被这个场景感动了,泪水夺眶而出,下车把两条狗载回了家,母狗由于被车撞得受伤过重,还是没能创造奇迹,离开了,而它的孩子,也即是小皮,就一直被林紫竹当成宝贝,留在身边,甚至可以说,小皮就是她的一碗心灵鸡汤,每每思念起母亲的时候,她就会抱着小皮默默流泪。

    这段故事,她谁也没诉说过,即便是唐悦儿和明秋毫都没有,她要保留自己心中的这一份情感。

    可为什么这个年轻人能够看出来?

    “它的眼神,与你一样,在渴望着被爱的同时,对外界充满警惕。”萧云直接告诉了她答案。

    林紫竹内心又一次震撼,但外表却没有一点外泄的痕迹,那一份倔强,令她极少在外人面前软弱。

    “不想理我?”萧云见她没有反应,感觉自讨无趣,便掏出一根烟,以掩盖那份跋前踬后的尴尬。

    安静。

    “我就这么招你恨?”萧云不死心,吐出一口烟雾后,又问了一句。

    还是安静。

    “人都说夫妻没有隔夜仇,咱俩虽然还没合法,但那是迟早的事,没必要这样吧?”萧云嘟囔道。

    安静依旧。

    “听你爸说,你开始去玉笛上班了?”萧云还真有股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的精神,换了个话题再问。

    滴水穿石,磨杵成针,他的坚持,终于得到了回报,林紫竹冷冷回了一句:“那又怎样?”

    “这是不是你们和好的信号?”萧云很惬意,缓缓吐出一个烟圈,嘴角的弧度温柔醉人。

    林紫竹的冷笑甚嚣尘上,推了推那副细框眼镜,冷声道:“替我转告他,别痴心妄想。”

    “你都恨他二十年了,不觉得累吗?”萧云摸了摸鼻子。

    “如果我不恨他,才会感觉累。”林紫竹从石头上起身,拉了拉绳子,“小皮,我们回去。”

    小皮吐着舌头跑回林紫竹身边,跟着她屁颠屁颠离开,却不时回头望望萧云,显得相当依依不舍。

    萧云弹弹烟灰,在后面轻喊了一句:“未婚妻,你爸跟我说过一句话,我一直忘了跟你说。”

    林紫竹无动于衷,继续往前走去,夜风徐来,撩起她的发梢,那道俏美清瘦的背影惹人犯罪。

    “如果你不听,会后悔一辈子的。”萧云又喊了一句,对她,他总有一种挥之不去的疼惜感。

    林紫竹震了下,步伐骤然放慢,走了几步之后,终于没忍住,停下来,回头问道:“什么?”

    萧云嘴角微翘,慢慢说出这句话:“他说,如果全世界背叛了我女儿,我愿为她背叛全世界。”

    第三十章 牛不能随便乱吹

    女人的美,有说花容月貌的,有说纯洁如水的,也有说心善似菩的,众说纷纭,不一而足。

    但上帝往往是公平的,给了你花容月貌,就很难让你做到纯洁如水或者心善似菩,反之亦然。

    如果一个女人能够三者合一,你是不是会嘴角扯起一个鄙夷的笑意,然后淡淡说一句:傻B?

    别骂街,这世上还真有这样的女人,而且还让萧云碰着了,此刻正在他家,仙子一样的女人。

    萧云刚从千万楼间回来,站在楼下,抬头看着自己亮灯的屋子,第一个反应就是丫头回来了,可一想起这丫头说过要在成都呆到九月份才会回来,那股方兴未艾的兴奋劲就荡然无存,然后眉头一皱,突然想起了上午在宁大遇到的那个神秘女人,应该是她,禁不住摇头苦笑。这个不知道是从哪座深山野林跑出来的娘们武功远远在自己之上,即便是派影子出马,估计也未能有十足的把握拿下,很可能会铩羽而归,更何况最近这段时间,影子不知跑去哪个犄角旮旯了,一直未露面,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啊。日本著名作家池田大作曾说过,有幽默感的人不会让人生厌,有幽默感的话题不会给人压力。萧云可不会笃信这一套,在这个诡谲的女人面前,就像伺候慈禧老佛爷,不仅寒暄得言不由衷,连行动都得谨小慎微,甚至是如履薄冰,杯具啊。

    在夜风轻拂下,萧云接连抽了两根烟,狠狠踩灭了烟头后,才抱着视死如归的决心上楼。

    笨手笨脚开门,探头探脑进来,鬼鬼祟祟偷瞄,偷偷摸摸迈步,萧云进自己家却像一个毛贼一样。

    这不是自作孽是什么?

    屋里静悄悄的,客厅空荡荡的,电灯孤零零的,没有人在,难道不是她?

    萧云皱着如刀双眉,腾起了一丝困惑。

    “下一次再这样进屋,别怪我把你当贼,除而后快。”一把声音从一个角落轻悠悠飘来,美如天籁。

    刚松一口气的萧云满脸苦瓜相,可一转身却笑意盎然,且热情洋溢,挠挠头道:“原来你在啊。”

    “你希望我不在?”仙子轻声反问道,正坐在一张古朴藤椅上旁安静看书,饭桌上,一杯清茶热烟袅袅,并没有抬头去看他一眼,一身白衣胜雪,一双绣花布鞋,一头长及腰际的柔软青丝用一根檀木发髻随意盘起,不染半点脂粉,像寺庙中的一檀香火般清净,容颜绝世,神情永远那样的不温不火,仿佛七情六欲完全掌控在她手中,从来就没有激动过。

    “没有,这个真没有,你能住进来,是我三生有幸,这小屋立即蓬荜生辉了。”萧云赞美道。

    “虚伪。”仙子轻骂了句,神情泰然,还是没有抬头,只是慢慢将那本书翻过一页。

    萧云摸了摸鼻子,看来阿谀奉承这一招对她不好使,还真是碰到软硬不吃的主了,相当难办,站在原地望着她愣了会神,一想到今后可能都要跟这个时时刻刻能够轻而易举取人性命的女人住在同一屋檐下,就觉得命苦,现在还好,起码表面上是一片风平浪静,跟她相敬如宾,也相安无事,可要是等到九月份那丫头和蔡徽羽回来,那还不得天昏地暗啊?萧云喟然长叹,修长手指轻轻揉开眉头,转头看见客厅的茶几上放有一壶茶,便走过去,给自己倒了一杯,一尝,如刀双眉再次深深皱起。

    竟然是自己最喜爱的君山银针!

    这个不是问题,问题是怎么会是君山银针?

    前些日子银狐倒是派人送了一些过来,不过早就喝完了,难道这是这个娘们的私家货?

    “茶,还好喝吧?”仙子终于抬头,托着腮帮,向这边望过来,露出一个颠倒众生的笑脸。

    “很好。”萧云见到这抹笑容,有点恍惚,选择了简短截说的回答,并不敢就此问题铺陈开去。

    “你是不是在奇怪,这茶为什么会是你至爱的君山银针?”仙子柳眉轻挑,竟主动聊起了这话题。

    “嗯,毕竟我家已经没有这茶叶了。”萧云如实道。

    “想知道吗?”仙子将书本合上,放到一边,一只手端起温热茶杯,一只手悠闲地敲打藤椅。

    “很想。”萧云点点头,一半真实一半虚假。真实的是,他确实有兴趣想知道这茶叶从哪里来,虚假的是,这茶叶究竟从哪里来对他来说无关紧要,关键是能够跟她多接触,多了解,企望在接触了解中,找出她的弱点或兴致所在,以后对症下药也好,投其所好也罢,都可使自己不至于长期处于下风。

    “你是不是有个朋友叫弘历?”仙子忽然问了这么一个问题,将额角凌乱的几根青丝挽到耳后。

    萧云一愣,敢情这娘们对自己了如指掌啊,连这个秘密都知晓,厉害,只好点点头道:“是的。”

    “你能打得过他吗?”仙子似乎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不想另起炉灶,继续深挖。

    “不能。”萧云诚实道。

    “连一个八品都打不过,废物。”仙子轻轻摇了摇头。

    “……”萧云只得狠狠地摸自己的鼻子。

    “从明天起,我教你功夫,这一本心法你先拿去看。”仙子拿起一本封面泛黄的书,扔过来。

    萧云轻松接住,听到她那句话,心中狂喜,却没有表现出来,反而露出点为难:“这不好吧?”

    “你不想学?”仙子秋水长眸一横。

    “不是不是,我非常想学,也非常愿意学,可事先必须跟你说明一点,我是一个高风亮节的人,对功夫的出处会吹毛求疵,想学名门正派,不稀罕旁门左道。”萧云说得正义凛然,一副君子坦荡荡绝不容小人常戚戚的模样,令人一点都不会觉得他是在尔虞我诈,他这种大巧若拙的伎俩,比起一些自作聪明的人将对方吹捧得天花乱坠要高明许多。

    “你的意思是?”仙子当然没有被他的坑蒙拐骗给吓唬住,一下子揪出了他幕后潜台词的要害。

    “你总得告诉我,你来自何处吧?”萧云见自己的计谋被识穿,也不再藏着掖着,干脆开门见山。

    “有时候,刨根问底是件很愚蠢的事情。”仙子微微眯起眸子,伸出一只纤手,轻轻挥了挥。

    嘶!

    也不知什么东西飞来,与萧云手中的茶杯发生轻微碰撞,然后茶杯轰然破碎,茶水溅满一地。

    萧云目瞪口呆。

    仙子很快又恢复了那副出世与世无争的姿态,重新翻开那本书,仔细品读起来。

    寂寥的夜,无月也无星,时间在无声无息中流逝,不知疲倦,没有停留,直教人感慨逝者如斯夫。

    很久,萧云才回过神来,望着地上的碎片和水迹,艰难咽了咽口水,望向仙子道:“师父……”

    “师父?”仙子黛眉一挑,似乎对这个称呼很不适应。

    “你教我功夫,我不得叫你师父吗?”萧云不敢造次,赶紧解释清楚,不想再次岌岌可危。

    “我叫米粒儿,不叫师父。”仙子淡淡道。

    “……”萧云无语,这个百分之百从小与世隔绝的女人逻辑思维真不是常人所能接受的,天上断然不会掉馅饼,但也绝不会掉下林妹妹,砖头或是厄运倒是隔三岔五从空中降落,搞得凡间鸡犬不宁。显然,萧云就深受其害,这个从天而降的娘们令他无言以对,沉默了些久,才继续组织语言,战战兢兢问道,“那个,米粒儿,我能问个问题吗?”

    “可以,不过,我不一定会回答。”仙子柔声道,又轻轻翻了一页书,她似乎很喜欢这本书。

    “……”萧云狂汗了一个,摸了摸鼻子,好奇问道,“你是怎么我知道我有个朋友叫弘历的?”

    “下午我在家,他敲门,说是你的朋友,送茶叶,我不信,就把他给捆了。”仙子轻描淡写道。

    “什么?他现在在我家?”萧云下意识提高了音量。

    “在厨房。”仙子淡淡道,似乎一点也不把这事放在心上,将一门子心思都投到了这本书上。

    “……”萧云彻底无语,连忙起身,跑去厨房,看到眼前场景后,笑如一地黄连,苦不堪言。

    堂堂的八品高手弘历此刻就像一个待宰的肥猪羔羊,被捆得严严实实,嘴巴也用一条毛巾给塞住,言语不得,在见到萧云的那一刻,眼神所流露出来的感情极其复杂,有求助,有希望,也有羞愧,也有畏惧,也许从他有生以来,还从未试过这样被羞辱过吧?在一个九品上高手的面前,他就像一个大病初愈的病号,毫无还手之力就束手就擒。

    萧云走过去给他松绑,然后,两个久未谋面的大男人像离别车站上的一对情侣,紧紧拥抱在一起。

    那个暧昧的场景,让人直怀疑萧小七同志的性取向,如果纳兰锦玉看到了,更会百分之二百认定。

    很久,两人才松开彼此的手,萧云看着弘历欲说还休的样子,微笑道:“弘历,你想说啥?”

    “七少,我饿。”弘历低下头,轻声嘀咕了这么一句。

    “……”萧云差点没被雷死,不过也能理解,毕竟从下午被捆到现在,任谁都会饥肠辘辘了。

    他起身,同时拉了弘历一把,然后去冰箱查看还有些什么现成的材料,结果发现只有些蔬菜和鸡蛋,就打开储物柜,从里面拿了几饼珠江面,将其泡在水里,再从冰箱拿出一些洋葱、青蒜这类的辅助材料清洗,顺带打了仨鸡蛋。他的厨艺,虽没有许丫头的登峰造极,但别树一帜,不至于难吃,尚算可口。

    “弘历,你先出去吧,一会儿油烟大。”萧云见弘历在后面低着头发呆,就让他出去等。

    “不不不,我就呆在这。”弘历的头摇得像拨浪鼓,打死也不出去跟那个娘们单独呆在一起。

    萧云再次苦笑,就听之任之,不再理他,专心致志干着手中活,他在非洲那几年,全是自食其力。

    “我也饿。”

    正当萧云洗锅准备煮面时,厨房门口响起了一把美妙动听的声音,仙子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那里。

    “你没吃饭?”萧云好奇问道。

    “我不会用你的这些炊具。”仙子坦然道。

    “……”萧云无言以对,这娘们在生活上还真是一无是处,望着她问道,“也给你煮碗面?”

    “我只吃米饭。”仙子嫣然道。

    “……”萧云彻底无语。

    大半个小时后,一锅面端了出来,还有一锅米饭,几碟小菜,色香味俱全,令人垂涎三尺。

    萧云坐在三人中间,弘历唯唯诺诺坐在仙子的对面,低着头,即便再饿,也不敢轻举妄动。

    “吃吧。”仙子柔声吩咐了一句。

    弘历未敢抬头,只是狐疑地抬起眼睛瞥了她一眼,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端起面,狼吞虎咽。

    仙子嫣然一笑,原本冷冷清清的神情也柔和些许,缓缓端着一碗米饭,翘着兰花指拿起筷子,也开始进食。而在一旁光看不吃的萧云终于明白这娘们为什么叫米粒儿了,原来她吃饭的时候还真是细嚼慢咽,一粒米一粒米这样吃的,望着她古朴的装束,古典的气质,他还真想问问她是不是古墓派的第XX代传人。

    这两个饿了一晚上的男女很快结束战斗,弘历十分自觉地去洗碗了,而仙子则继续坐在那里看书。

    萧云重新去倒了一杯君山银针,很好奇什么书令她这么着迷,便走过去一瞧端倪,结果大跌眼镜。

    并非《虎钤经》这类深奥难懂的古书,竟然是蔡徽羽那小妮子纯粹用来打掩护的哈利波特系列。

    仙子也会返璞归真。

    夜深人静,米粒儿要休息了,当然是选择萧云的房间,而两个大男人估计要在客厅光荣当厅长了。

    “弘历,这茶是你带来的吧?”萧云坐在沙发上,慢悠悠转着一杯茶,剩下他们俩,正好聊心事。

    “嗯,去洞庭湖采的。”弘历手里也端着茶杯,只有在这个年轻人面前,他才不会习惯性低头。

    “咱俩有多长时间没见过面了?”萧云小抿了一口茶,皱起眉头,想了很久也想不出个大概。

    “四年了。”弘历倒是记得很清楚。

    “四年,四年,四年……”萧云一直重复呢喃着这时间,继而轻叹一声,“日月穿梭催人老啊。”

    弘历没有应声,只是默默坐在那,那双平常略显木滞的眼睛多了一份平淡,此时无声胜有声。

    萧云一口饮尽了那杯茶,然后就将在宁州的一些情况浮光掠影般向弘历介绍了一下,其中那百人队伍是重中之重,弘历问得很仔细,萧云答得很详尽。这百人暂时的领头叫刘景,是萧云亲自挑选的,有足够的领导魅力,也有足够的冷静判断,薛子不在的这段时间,都由他负责日常的管理训练。如果再经过弘历的精挑细选、残酷打磨,这支队伍的战斗力必定会更上一层楼。

    两人聊了将近一个小时,时钟也去到了子夜清时,话题越聊越开,大有一发不可收拾的态势。

    “七少,里面那个女人是你什么人?”弘历低声问了这么一句,眼光还是敬畏地扫向紧闭的房门。

    “我女人。”萧云的虚荣心促使他撒了一个弥天大谎。

    “真假的?”弘历大吃一惊,却还是将信将疑,从刚才的细节表现看,两人根本不像情侣啊。

    “如假包换。”萧云微笑道,没有一点撒谎的痕迹,这种出神入化的功力还真是让人叹为观止啊。

    “那你为什么也那么怕她?”弘历虽然武功高强,但论到情商,连一个青涩雏鸟都不如。

    “她呀,好面子,总想在我朋友面前表现得强势一些。”萧云打不过她,能在口上占占便宜也好。

    “原来如此。”弘历恍然大悟,想了想,又问道,“那她功夫那么厉害,你平时管得了她吗?”

    “当然,我要她去东,她不敢去西,走路得柔点,吃饭慢点,连关门都得轻点。”萧云越吹越大。

    话音刚落,毫无征兆,只听“嘭!”一声。

    那扇紧闭的房门飞了出来,轰然落地,可怜巴巴地躺在客厅中。

    “不好意思,我出来上个厕所。”仙子淡然一笑,向那两个坐在沙发上六神无主的男人微微鞠躬。

    走到厕所门口,仙子突然转身,望着萧云,柔声道:“我希望在我出来时,房门被重新装上。”

    那一刻,我们敬爱的萧小七同志真想拿起刀,自刎以谢天下。

    *****

    (周末快乐。)

    第三十一章 仙子也幽默

    痛苦和灾难是一匹狼,你想战胜它,你必须也得是一匹狼,甚至一只虎。

    萧云深深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从小开始,他就刻苦学艺,很少有懈怠的时候,既能宵衣旰食,也能闻鸡起舞,几乎所有的领域都有所涉猎,肚子里的墨水可谓蔚为大观,学文能够做到博古通今,学武能够做到集腋成裘。在他鲜为人知的背后,到底蕴含着多大的潜能,没有谁可以给出准确的答案,即便是他的母亲也不敢轻易夸下海口。

    最近这些日子,他每天都会抽出一定的时间,或是天色欲晓的清晨,或是人静祥和的深夜,苦练心法与功夫,在仙子米粒儿的亲自提点下,不敢说有啥突飞猛进的跨越,起码取得了可圈可点的进步。尽管在这过程中,仙子的鄙夷声与训斥声仍然不绝如缕,但不会像刚开始那样的不屑一顾了,最明显的一点就是在对练中,她手执武器的变化,伊始仅仅是一根枯枝,就可以将萧云打得人仰马翻,然后慢慢变成了一根鸡毛掸,却依然可以打得萧云找不着北,到后来,她必须要用一杆竹子,才能迫使萧云弃械投降。尽管仙子的训练科目严苛劳苦,而且多是实战,几乎每天都要被她打得鼻青脸肿,但萧云没有抱怨过一次,因为他坚信,自己总有一天会超越她的,到那时,要她连本带利一块还!

    小时候,母亲曾安慰过他,地球是运动的,一个人不会永远处在倒霉的位置。

    这一句话,萧云每每在身心疲惫的时候,都会大声念出来,然后又精神百倍,继续前行。

    在早上的超常规训练结束之后,大汗淋漓的萧云通常都会洗一个痛快无比的冷水澡,然后就去煮早餐,基本上是白米粥加百年老店的包子,有时候会偶尔换换口味,但万变不离其宗,以清淡为主,然后跟米粒儿一起吃完,才出去。弘历由于去训练百人队伍,所以并不在家里头住,这间温馨小屋只剩下这一对貌合神离的男女。说他们貌合神离,是因为除了训练的时候会交流,其他时间都形同陌路。

    可这并不是代表两人面和心不合,只是由于萧云实在太忙了。

    这几天,萧云每天都不知道在忙些什么,总之很紧凑,行程排得几乎密不透风,一会儿去公司询问一下端木子路有关凡人路服装有限公司的事宜,一会儿又去找马锦绣商讨一下拆迁公司的问题,一会儿去找贾伯侯,一会儿又去会石沉海。而其中有三件事最引人瞩目:一是苏墨砚的第三次手术相当成功,萧云接连陪着苏楠去了医院三天,看着老苏的气色一天比一天好转,他的心情也放松不少。第二件事令他牵肠挂肚,离八月八日天鹅湖公司成立还有三天的时间,凡人路的贷款已经在紧锣密鼓地申办,为这事,端木子路差不多快要住在建行了,不出意外,估计两天就能办妥,这才让心急如焚的萧云稍微安心了不少。第三件事多少令人有些摸不着头脑,一向对公司不管不顾的萧云突然让古一语在公司安排一个职位给一个叫赵八斗的人,为此,全公司上下都在议论纷纷,谁也不认识这个来自枫岭脚的农村娃子,孤立在所难免,可看着他总是带着满脸朴实与纯真的笑容,总是不计较的嘘寒问暖热心助人,职员们也慢慢由一开始的排斥转为了欢迎,毕竟,在职场这个竞争残酷的地方,这样憨厚老实表里如一的人不多。

    而要说这几天萧云跑得最多的两个地方,非宁大和旗帜公关公司莫属了,上午与俞知堂聊完了,下午就赶往姚琴的公司,甚至还把姚琴给生拉硬拽到俞知堂老人的家,三人关在书房里不知在研讨着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至于南京,他也去了好几趟,次次都是目的明确,直奔蔡徽羽的外公、他的干外公黄达人的家,一去到,也是关进书房,一聊就是大半天。

    对于这些举动,萧云身边的每一个人都百思不得其解,无不生出一个疑惑:他到底在干什么?

    仙子却不会有这个烦恼,可以这么说,除了萧云的生死她还会稍微关心一下外,其他事情一律都不会过问。自从那天将门踢飞,给了萧云一个下马威之后,他就再也没问过她从哪里来,或者来这里的目的,她也乐得清静,每天训练完他之后,就窝在家里,扎上一头青丝,坐在古朴藤椅上看儿童读物,哈利波特系列看完了,就开始翻安徒生童话、格林童话,而葫芦娃、老夫子这类的经典漫画当然是有杀过没放错,等萧云教会她上网之后,更是变本加厉,在优酷网狂追柯南、宠物小精灵这些日本动漫,甚至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

    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

    天空蔚蓝,云彩洁白,人的心情也随之海阔天空。

    “哎,我说,你能不能专心点喝粥?”萧小七放下筷子,实在受不了她一边在喝着粥,还一边盘着腿看着那台二手的手提电脑上播的《百变小樱》,而且还看得那样聚精会神,那样津津有味。这段时间跟她呆在一起久了,也逐渐习惯了,不会像以前那样敬畏如虎,有时候还会跟她逗个闷子耍个嘴皮,虽然很多时候都以他被踹飞告终,可他仍然乐此不彼,这就是陈小春唱的“别理我,我犯贱,被嫌弃也像蜜甜”。

    “有问题吗?”仙子快速按下暂停,嘴里头咬着筷子,满脸疑惑望着萧云。

    “当然有问题,吃东西的时候看电脑不好,会影响胃吸收。”萧云认真道,真心实意关心她。

    “会是这样子吗?”仙子微微皱眉。

    “嗯。”萧云坚定点头。

    “哦,那我不吃了。”仙子轻声道,果断放下那碗几乎还没开动的清淡白粥。

    “……”萧云无比汗颜,勉强露出一个微笑,无奈道,“我开玩笑的,你继续吃,也继续看。”

    仙子黛眉一挑,冷冷盯着萧云,威胁道:“下次再开这样的玩笑,就把你当小樱牌,收服你。”

    “……”萧云苦笑,这年头,好人不易做,向别人伸出援助之手,往往却换来狗咬吕洞宾的恶果,操蛋!他心里暗骂了一句,惟有闷闷不乐地低下头,一口气将那碗白米粥喝完,然后也不再管她,眼不见心不烦,端起自己的碗到厨房洗干净,顺道去上了个厕所,就回房间换衣服,准备外出。

    几天后就是天鹅湖正式成立的日子,今天必须要拿出两千万的投资额,才能如愿以偿地成为控股方。

    为这事,本就日理万机的苏楠一上午就打了好几遍电话提醒萧云,可这厮却推脱今天有其他要紧的事,无暇顾及,让她从天鹅湖筹备组抽空回来一趟,陪着端木子路去弄贷款的事,苏楠气不过,昨晚跟他温存完之后,他明明还说今天会亲自过问,结果又做甩手将军,就在电话那头骂了他几句,大概内容就是形容萧小七同志与天蓬元帅有着非同寻常的亲戚关系,还有好几种蛋混在了一起等等。众所周知,萧云的脸皮那是厚得令人发指的,任你辱骂东南西北中,他依旧嬉皮笑脸无动于衷,还不断发动甜言蜜语攻势,终令苏楠折服。

    英雄难过美人关,同理,美人也会难过英雄关。

    萧云挂上手机后,就走出房间,去换好鞋子。

    “你今天去哪?”一向对他的去向都置之不理的仙子罕见问了一句。

    “古城区,找一个朋友。”萧云没敢隐瞒她。

    “我跟着去,不碍事吧?”仙子合上了手提电脑,站起身来,淡淡问道。

    “这……”萧云摸了摸鼻子,显得很为难。

    “嗯?”仙子秋水长眸一横,扬了扬一只纤手。

    “这当然不碍事了。”萧云果然是一个识时务为俊杰的人,这句话几乎是脱口而出。

    仙子浮起一个水仙般的笑容,放下纤手,莲步轻移走了过来。

    萧云挠挠头,看着她这一身白衣胜雪的古朴装束,轻声道:“你不能老是这样上街吧?”

    “有问题吗?”仙子淡淡道。

    “咱华国人有句古话叫入乡随俗,你到了城市,当然得有城市人的打扮,对吧?”萧云耐心道。

    仙子微微皱眉,这一身打扮都十多年了,让她突然做出改变,不亚于让一个50后去唱rap。

    萧云见她一百个不愿意,也没再强求,开门走了出去,仙子愣了几秒钟,却突然折回了房间。

    十分钟之后,在楼下等得快不耐烦的萧云霎时间灵魂出窍,因为他看见了一幅绝对称得上赏心悦目的动人画卷:她穿着一件胸前印有荷花的白色T恤,显得时尚靓丽,露出如莲藕般粉嫩的双臂,右手手腕上还戴着一只银镯,一条修身的牛仔裤,衬得那双黄金比例的长腿美轮美奂,一头青丝扎成及腰长马尾辫,自然垂在身后,露出精雕细琢的脸庞轮廓,肤若凝脂,容颜清绝。

    一顾倾人城,再顾人倾国。

    宁不知道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仙子依旧是那副不悲不喜八风不动的菩萨尊容,一如既往地将双手交叉放在腹部,对萧云极富侵略性的定睛观看视而不见,甚至望都不望他一眼,只是默默地、慢慢地走过他的跟前,再渐渐地、静静地走远。而傻愣了好一会儿的萧云这才从呆滞中走出,望着她清秀婉约的背影,感慨万千,这娘们打扮一下,还真是一瓢正宗祸国殃民的祸水啊。

    旭日当空。

    雷勇依然稳稳当当地开着那辆陈旧的北京现代,载着萧云和仙子直奔古城区而去,一路无话。

    大约四十分钟后,到达目的地。

    此时的古巷显得生气勃勃,门前小沟清如许,院落大树绿成荫,来此参观游玩的游人如织,络绎不绝,多是一些拍照发烧友,拿着价值不菲的单反,将这些无法替代的历史建筑或是其中的文化韵味一一定格。当然,也有不少当地的妇人各自晾完衣服后,相约三五知己一同去买菜,一边走一边聊着家长里短,比如昨晚看的电视剧剧情,比如孩子参加的暑假兴趣班,林林总总,爽朗的笑声此起彼伏,构筑了一帧生活气息浓厚而平凡的生动画面。

    一条由青石板铺成的小路,狭窄的巷弄幽幽通往远端,行走其中,有种沧桑败落感。

    仙子似乎很享受这种许久不曾遇到的清净,双眉舒展,始终以一种匀速的姿态恬淡前行。

    走在她身后几步之遥的萧云心情似乎也不错,哼着轻快小调,步履稍显慵懒,时不时望向她的清瘦背影。这娘们拥有轻盈如蝶的绝妙体态,确实很适合这种T恤加牛仔裤的清爽搭配,就像夏日里的一缕凉风,让人眼前一亮,继而心旷神怡。尤其是那两条恰如其分的修长美腿,绝对会令无数牲口浮想联翩。要是她晚上睡觉的时候,褪下那身古朴装束,换上丫头那件薄如蝉翼的丝绸睡衣,不知会是一道多香艳的风景线啊。这个邪恶的想法,使到萧云内心的一些荷尔蒙蠢蠢欲动,鬼使神差一般,嘴角下意识勾起一抹他自己兴许都不知道的玩味弧度。

    这条小巷最深处,是一座裂纹斑驳甚至龟裂的小房子,门上的年画残旧,对联却依然大红。

    仙子不自觉就停下了前行的脚步,秋水长眸凝视着这座历史悠久的小房子,思绪早已神游四海。

    “怎么了?”萧云见她一副极为罕见的魂不附体模样,疑惑不解。

    “我曾在这里住过,很小的时候,大概一岁左右。”仙子淡淡道,像一本古色古香的《茶疏》。

    “这么小,你都有记忆?”萧云诧异道,霎时明白了她今天为什么要跟来的目的,睹物忆昔。

    仙子收回视线,瞥了一眼萧云,柔声道:“我有一张那时候的照片,背景就是这座小房子。”

    “我还以为你真的完全与世隔绝,没想到还是有接触过现代社会的产物的。”萧云摸摸鼻子。

    仙子并没理会他的揶揄,蹲下身去,捻起墙角的一些冰冷青苔,洒在门口,然后转身继续前行。

    萧云追上去,与她并排前行,时不时偷瞄一眼,安静如秋水深潭的她,像是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再看,就把你的眼睛挖出来。”仙子平静道,话虽蜻蜓点水,可其中蕴涵的杀机,还是令到萧云立即就选择了心猿意马。她那双穿透人心的眸子虽然始终直视前方,但却轻易就发现了这个年轻人颇为无礼的窥视,这还不是偶尔犯犯戒这么简单,而是打邮电小区出来,他就一直这样的肆无忌惮,尽管他的眼神中没有其他男人那种咄咄逼人的欲望,可依然不能原谅。

    “米粒儿,那个,我能说句实话吗?”萧云小心翼翼问道。

    “可以。”仙子淡淡道,也许由于看到了小房子,始终清寒的小脸线条竟柔和了不少,愈加动人。

    “我觉得你今天穿这衣服特合适,那些男人想不丢魂落魄都难。”萧云厚着脸皮道。

    “那些男人?不包括你吗?”仙子两道黛眉一挑,斜望着他,表情似笑非笑,破天荒也幽了一默。

    “当然也包括我在内。”萧云谄笑道。

    仙子浮起一个颇为轻蔑的笑容,言语清淡道:“拍马屁的人,最终只是为了骑马而已。”

    “我说的可都是事实,有半句谎言,就让我煮粥的时候烫死。”就这一点嘴皮功夫,怎能打击到我们伟大的萧小七同志?只见他朝她绽放一个灿烂却不肤浅的笑容,又厚着脸皮道,“米粒儿,你知道避雷针给我们什么启示吗?避雷针告诉我们,最突出的地方总是最容易触电的,这就是为什么男人看女人时,第一眼总是落在胸上。而你最突出的地方就是这双腿,我觉得你睡觉的时候,如果穿上丝绸睡衣,绝对可以秒杀任何的雄性动物。”

    仙子骤然停下。

    “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自知理亏的萧云反应迅速,马上低头认错。

    仙子依然没有任何反应。

    萧云不敢擅自抬头,只得眼观鼻鼻观心,心里狂叫苦,这下调侃过头了,不知她会怎样折磨自己。

    上天保佑,阿门。

    可就在他惴惴不安的时候,仙子又重新上路,而且甩下了一句让萧云脑袋霎时空白一片的话。

    只听她波澜不惊道:“我睡觉的时候,不喜欢穿衣服。”

    第三十二章 孤寂守候为了谁

    达芬奇说过:世间将会出现这样的生物,他们永无止息地互相攻杀,每一方都有巨大的损失。

    这是对人类战争再明显不过的辛辣讽刺了。

    然而,处在风口浪尖的军人却鲜见被批判,相反历来都是赞歌不断,往往被世人称为最可爱的人。

    这当然无可厚非,当一个人肯视死如归地捍卫国家的荣誉与人民的生命,他就理应受到尊重。

    这里是南京军区一个高级军官住宅区,绿树成荫,规划统一,地面干净整洁,你找不到哪怕一片落叶或者一张废纸。至于守卫方面,并不见得有多森严,没有五步一岗十步一哨,也很少有巡逻的小分队,可任谁一进到来,都会强烈感受到一股挥之不去的压迫感,如同泰山压顶一般,因为就在那些毫不起眼的犄角旮旯、树枝草丛中,隐藏了不知多少暗哨,这些看不见的力量,才是最令人胆战心惊的。

    一幢独门别户的二层小楼,楼前有一棵已经结了不少果的葱郁芒果树,树荫下站着一条狼狗。

    它吐着舌头,炯炯双眼警惕地逼视着一辆准备离开的劳斯莱斯幻影,直到车子远去,才重新卧下。

    忠臣。

    二楼的一间卧室,由于没有拉开遮光窗帘,所以纵然是大白天,可里头却黑如深夜。

    一盏床头灯孤单亮着。

    一个身着绿色军装的中年人侧坐在床上,一语不发,四方大脸透着军人特有的刚毅与霸气,头发简短,显得龙马精神,两道剑眉又粗又浓,双目有神似箭,仿佛在他面前,胆子稍微小一点的人都不敢抬头直视。不过,耐人寻味的是,一向襟怀坦白的他在此刻似乎陷入了一种魔障,如同深秋初冬的晨雾阴霾,摆脱不了,也看不清前方的路,何去何从,感到迷茫,甚至胸口都有些闷。

    这种状态维持了很久,他才轻轻叹了口气,望向一个黑暗角落,轻声道:“影子,你来了。”

    “来了。”角落里飘出了影子那把冷漠的声音。

    “你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想问?”中年人闭上眼睛,使劲揉了揉绷得有些过于紧的太阳穴。

    “刚才走的,是南宫青城?”影子脱口而出。

    “是。”中年人回答得很干脆,根本没打算隐瞒,也没什么好值得隐瞒的。

    “为许丫头而来?”影子又抛一个问题,语气愈发寒冷,第一次听他声音的人,一定会毛骨悚然。

    “是。”中年人这一次答得就很勉为其难,带有一种不知如何抉择的无奈,还有患得患失的喟叹。

    “你怎么表态?”影子不肯就此罢休,非得刨根问底。

    “打太极吧,还能怎么表态?其实我很不能理解矜儿的态度,南宫青城多好的一个小伙,要样貌有样貌,要人品有人品,要学历有学历,要资产有资产,他的才华是得到举世公认的,就连那些不学无术轻世傲物的富二代都崇拜他,为什么矜儿总是拒他于千里之外?”中年人扼腕叹息道,刚才与南宫青城相处了仅仅半个小时,但是非凡的谈吐以及清隽的气质,都留给他难以磨灭的印象,太深刻了,他从未接触过这么一个优秀得无可挑剔的青年,像皇太子一般的高贵。

    “你不懂爱情,也不懂你的女儿。”影子冷冷一笑。

    “你懂?”中年人一挑眉毛。

    “我也不懂,但我会试着去理解。”影子冷然道。

    “理解什么?”中年人转为皱眉。

    “咫尺,天涯。”影子淡淡道。

    中年人一愣,好像明白了什么,瞬间陷入了沉思。

    影子也随之沉默。

    “这个话题暂且不聊了,不是今天的重点,先说说那个混小子的近况吧。”十分钟后,中年人才轻声道,很明智地点到为止,突然想起了正事,又将离题千里的话题给生拉硬拽了回来。他,当然不是什么外人,而是许子衿的父亲,四川省军区副政委,许世说少将。这一次来南京,表面是来参加南京军区的新武器成果展示会,实则是带着老爷子的密旨来的,任务艰巨。

    尽管老爷子从不会让他接触到更深层次的东西,他也未能透过管中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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