枭雄赋 第 89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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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小青脸色霎时变了变,到底是见惯风雨的大小姐,很快镇定下来,语气有点冷道:“好。”

    然后,俯下身去,阖上双眸,往他的脸颊亲了下去,可刚接触就发现不对,比脸颊要柔软,倏然睁眼,看到这牲口竟然将头转过来,厚颜无耻地用嘴唇迎上,那双黑亮眸子俨然盈满了获取猎物的喜悦感,不禁怒从中来,立即抽身,刚想对他得寸进尺的行为报复,就听到身后有一个女孩尖叫一声,她下意识回头,看见一个戴着口罩的小护士站在那。

    “小琳,你再不回来,这麻药就要失效了。”萧云对于这根救命稻草的出现,感到很欣慰。

    “对不起,让你久等了,卿姐刚忙完一个手术,洗完手就来。”朱琳一边说着,一边拿余光打量着坐在床边的那个女人,自卑感油然而生,不管是外貌、皮肤、身材,还是气质,她都不止输这个不知从哪冒出的女人一个档次,原来自己刚才的想法是那样的自作多情,要做这个年轻人的红颜伴侣,还真得美若天仙才行。

    沐小青不知道这小护士的百转千回,起身,恢复高贵淡雅,问道:“他的伤,不用动手术吗?”

    “伤得不是太深,没必要花那个冤枉钱,消毒缝针就可以了。”朱琳轻声道,语调却低了几分。

    “李哲认识吧?”沐小青忽然提了一个萧云闻所未闻的名字,那种气场还真不是一般女人可比的。

    朱琳愣了一下,诺诺点头,轻声道:“认识,他是我们院长。”

    “我不知道他办公室在哪,麻烦你去告诉他一声,沐小青在这,请他来一趟。”沐小青淡淡道。

    朱琳愣住。

    “没听清?”沐小青轻瞥了她一眼。

    “听清了,你叫沐小青,是吗?”朱琳牢牢记住了这个名字。

    “嗯,快去吧,顺便催一催那个叫卿姐的,一分钟还没到,叫她另谋生路。”沐小青冷声道。

    朱琳不知道这女人有着怎样的背景,敢说出这样的话,但她也没时间深究,转身就出去照办了。

    “你怎么认识这里的院长?”萧云好奇道。

    “我不认识他,只是他认识我。”沐小青又重新坐下,接过他饮尽了的杯子,放到椅子上。

    萧云对她这个回答相当无语,索性就沉默了下来。

    “我刚来南京那会儿,跟市卫生局的谢局吃过饭,他当时在场,就给了我一张名片。”沐小青解释。

    “哦。”萧云发现用欲擒故纵这招对付这妮子,还真是屡试不爽。

    “你在雨花台下的车,怎么会山长水远跑到鼓楼医院?”沐小青问道,害她找了好久。

    “遇上黑的了,我一上车就告诉他,到最近的医院,结果兜兜转转,就到这了。”萧云无奈道。

    沐小青莞尔一笑,继而轻声道:“以后别那么傻,还真把自己当成做好事不留名的雷锋了?”

    萧云嗫嚅道:“当时你就像一个高压变电站,一接近就得触电身亡,我怎么敢说?”

    沐小青眼神忽然变得温柔,唇角轻启:“对不起。”

    萧云摆摆手,轻声道:“算了,你能挖地三尺找到这来,我已经很感动了。”

    “要不要更感动一下?”沐小青嘴角弯起一抹动人心魄的弧度。

    “怎样感动?”萧云微微侧过身,回头望着她。

    “这样。”沐小青微笑道,然后又俯下身去,轻轻吻上了他的嘴唇。

    魂飞魄散。

    *****

    (周末快乐,门徒们,哇咔咔,俺要去旅游两天鸟,希望你们喜欢沐小青这一吻。)

    第三十八章 浪子燕青

    世界不会在意你的自尊,人们看的只是你的成就。在你没有成就以前,切勿过分强调自尊。

    说这句话的人,举世闻名,比尔盖茨。

    现实的确如此,你如果意识不到这一点,那将会被这个社会所抛弃,不管你冤不冤枉,愿不愿意。

    好在李哲是个明白人,并没有当上了个芝麻绿豆大的院长之后,就鸡毛当令箭,尾巴翘上天了,依然保持他早些年在部队做军医时的作风,低调做人,低调行事,不好大喜功,也不沽名钓誉。不过,他也不是个食古不化的人,在这个世上行走,厚黑韬略是必备素质,不遵守规则只能被规则淘汰,因此,领导该巴结的还是要巴结,但适可而止,绝不趋炎附势。

    沐小青,当他在电话中听到办公室主任报出这个名字时,头脑瞬间空白了一下,但立即清醒过来,而且是从未有过的清醒。虽然,他并不清楚这个女人的真实背景,甚至可以说一无所知,但有一个场景令他历历在目,铭记一生:那次与市卫生局谢局吃饭,她也在场,碰巧省政法委书记梁求是在隔壁就餐,得知她在这边,专门跑过来,毕恭毕敬地喝了满满三杯XO!

    醉翁之意不在酒啊,这个女人究竟代表了怎样的势力呢?真是令人好奇得无以复加,心直痒痒。

    当你面对一个未知深浅但神通广大的人,投其所好是最佳选择,也是最稳妥的做法。

    李哲想攀上这棵大树,挂了手机之后,立即着手安排最好的病房,最好的医生,以及最好的护士。

    当萧云被推进这间病房时,微微吃了一惊,这里完全可以媲美五星级酒店的总统套房,黄花梨家具,欧罗巴地毯,甚至还有一幅看不出真伪的齐白石名画。很明显,这里不单单适合休养生息,就算颐养天年也绰绰有余。萧云瞠目咂舌地咽了咽口水,转过头,定睛望着似乎早已司空见惯的沐小青。

    “不满意?”沐小青轻声问道。

    “是太满意了。”萧云多少有点大喜过望。

    “别担心,放心住,李院长会安排妥当的。”沐小青看穿了他的心思,露出难得的温柔笑容。

    “对对对,萧先生,你只管在这住,费用问题就甭管了。”李哲在身后很好地完成了补充说明工作。

    “李院长,打扰你了。”萧云由于一直趴着,此刻只能侧着脸,浮起一个清净如竹的微笑。

    “不打扰不打扰,你能来我院治疗,李某深感荣幸。”李哲语气相当真诚,听不出一点奉承的味道。

    “李院长,你确定他的伤不用动手术?”沐小青还是那副清冷孤高模样,看不出她对李哲的态度。

    “萧先生的伤口并不深,没有伤及内脏,只是因为时间有点长,伤口有些感染,刚才徐医生已经帮他处理过了,没大问题,打完破伤风,简单缝好针即可,里头的肌肉会慢慢长出来,没必要动手术,这几天就住院观察一下,打几天的营养液,相信很快就可以痊愈。”李哲微笑道,他原本就是外科医生起家,对于萧云这种创伤,当然就是内行看门道了。

    沐小青这才完全放下心来,吩咐护士把萧云扶到病床,李哲寒暄几句后,就带着众人离开了。

    房间很安静,萧云依然趴着,脑袋枕着枕头,望向阳光明媚的窗外,陷入了沉思,想寺庙般清幽。

    “在想什么?”沐小青拨了拨散落在额头的秀发,翘着二郎腿在床边的软沙发坐下,端着一杯茶。

    “没什么。”萧云轻声道,视线依然停留在远方。

    “是不是在想古城区的事?”沐小青微笑道,对这个年轻人,她再也没有了之前的深恶痛绝。

    人与人之间,就是这么奇妙,尤其是男女,也许上一秒还水火不容,下一秒就能水**融。

    “你似乎总能看穿我的心思。”萧云回头看了她一眼,嘴角微翘,有点像风过浩渺的湖面。

    “别自作多情。”沐小青啐了他一口,可脸色却不可避免地变得微红,略微调整了下情绪后,才轻声道,“古城区三天后就要举行改造奠基仪式了,你却因为受伤而只能呆在医院,我当然能猜到你在想什么。我还是那句话,‘出门一笑无拘碍,云在西湖月在天’,不要刚愎自用,别做傻事,这几天好好给我调养身体,禁止胡思乱想,不然我无法跟四爷和霍姨交差了,听到没?”

    萧云嘴角牵扯出一个勉强笑容。

    “听到没?”沐小青瞪着他问道,又重复了一遍。

    “听到了,我懂的,你快回去吧,出来这么久了,没个音讯,免得四爷他们起疑心。”萧云轻声道。

    “嗯。”沐小青轻轻点头。

    “要是四爷问起我,你就说我临时有事,直接回宁州了。”萧云想得周到。

    “放心,我会处理好,你就安心呆在这,我晚点再来。”沐小青柔声道,然后起身,准备离开。

    “小青。”萧云在她快走到门口时,忽然喊了一声。

    “嗯?”沐小青停住脚步,回眸,黛眉微皱着,写满了疑惑。

    “没事,就是想叫叫这个名字。”萧云嘴角的弧度出奇的飘然出尘。

    “无聊。”沐小青恨恨瞪了他一眼,然后从包里掏出一个手机,扔给他,“你先用着这个手机。”

    “好,路上小心。”萧云艰难背身挥了挥手,以示告别。

    伊人翩然离去。

    萧云直到她的背影被门挡上,才随即拿起那个手机,拨通了到现在还没有找到他的赵八斗的号码。

    而这一通电话,足足聊了二十分钟。

    宁州,西江边。

    接近黄昏的阳光毫不吝惜地铺洒在江面,金光闪闪,几艘运沙船来往穿梭,漾起粼粼波光。

    堤岸边的围栏前,静静站着一个青年,那股超群气质,如同17世纪英国皇室成员般儒雅高贵。

    他背着手站在那眺望对岸已经很长时间了,起码超过一个小时,似乎在等人,可脸上却没有流露出任何的疲倦,抑或烦闷,就像他以往面对大风大浪大起大落那样,气定神闲,从容不迫,静若禅钟,似乎任何事情都不放在眼里,都在他的运筹帷幄之下。这样的男人,正是无数女人终其一生苦苦寻觅的白马王子,不是吗?

    十分钟后,他的身后悄然出现了一个中年男子,脚步尽量放轻,不想去打扰青年此刻的沉思。

    “秦叔,你终于来了。”青年终究还是察觉到了,浮起一个淡淡的微笑,视线依然落在了对岸。

    “对不起,少爷,让你久等了。”中年男子抱歉道,永远那样的不卑不亢,不急不躁,不慌不忙。

    “没事,你没来,我正好有功夫好好看一看对面的风景。”青年淡淡道,一如既往地宽宏大量。

    “看什么风景?”中年男子疑惑道,也望向了对岸,却没有发现什么惊鸿一瞥的美景。

    “知道对面那个楼盘叫什么吗?”青年问了句,指着对面江边显得有点形单影只的一片建筑。

    “不知道。”中年男子如实道,并没有什么难为情的,毕竟他平时只负责这个青年生活的事宜。

    “那叫平湖,有一个我很欣赏的人通过偷龙转凤的手段,一口气买了四十四套房子。”青年微笑道。

    “你说的是萧云?”中年男子讶异道。

    “嗯。”青年点点头,带着几分骄傲,慢声道,“作为南宫家族的人,就应该有妙笔生花的能力。”

    “可他也是唯一威胁到你地位的人。”中年男子提醒道。

    “知道了。”青年淡淡应了一句,揉了揉有些发紧的眉头,问道,“你这一次,查到什么了吗?”

    “在高速公路被杀的水鬼,是北斗七星的蒋破军干的,这个人行事高调,破绽显而易见,不足为虑。而在邮电小区杀死武强他们的这个人,却怎么查也查不到,很蹊跷。这人使用的枪支较特殊,应该是改装过的狙击枪,使用的子弹相当奇怪,至少我在国内没有见过,而且,那两枪是在黑暗中远距离穿过太阳穴,枪法无可挑剔,属于高度危险的人物。”中年男子将查到的蛛丝马迹和盘托出。

    “不奇怪,帮他的人当中,比我厉害的大有人在,不过,我从未担心过。”青年自信一笑。

    “因为帮少爷的人,比他厉害的同样大有人在。”中年男子也笑了,他很喜欢看青年踌躇满志的样。

    这个青年当然就是受天下人敬佩的皇太子南宫青城,他笑意渐浅,双手撑着栏杆,抬头望向趋近火红的天空,感慨道:“如果他不是我弟弟,估计我们会是很好的朋友,我喜欢他那种清净如竹的气质,在这个社会,罕见。可人生就是这样,就像你乘坐在人生的列车上,窗外是美不胜收的景致,初始,你是漫不经心的浏览,然后却是心动的欣赏。然后,你会忽然很想把它定格成一幅画,装入人生的行囊,但在你有所准备的时候,它却,从你耳边,飞驰而过,什么都没有留下。”

    “心软了?”秦叔挑挑眉头。

    “不是,只是心里头有一种失落感而已,你知道的,能被我认作朋友的,寥寥可数。”他轻声道。

    “孔明与周郎也曾惺惺相惜过,但最后还不是得拼个你死我活?神马都是浮云。”秦叔轻声道。

    “不说这个了,给我谈谈上海青帮的事情。”南宫青城背着手,慢慢地沿着江边,向前走去。

    秦叔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这么多年来,他早已经习惯了这样隐藏在幕后的角色,调整了一下思路,才轻声道:“这一趟上海之行,不顺利,很不顺利。尉迟那老道士不知躲在哪个旮旯闭门造车,就是不肯露面,只派了他的干儿子、江湖人称浪子的燕青出来跟我见了个面,然后在和平饭店吃了个晚饭,仅此而已,啥也没谈。”

    “尉迟老道对浦东那块地不感兴趣?”南宫青城皱了皱眉头,不禁停下了脚步。

    “他感不感兴趣,我不清楚,但我知道他的干儿子是一点也不在乎。”秦叔苦笑道,也停了下来。

    “怎么说?”南宫青城的眉头皱得又深了一层,这并不是他想听到的结果。

    “我们那块地,现在在浦东至少值三个亿,不知多少人虎视眈眈,可那天吃饭,我每每要谈起共同开发事宜时,燕青就顾左右而言他,找理由搪塞开去,不是说私下场合不谈公事,就是叫感情深一口闷地喝酒,反正就是避而不谈。”秦叔叹声道,回想起那天的无功而返,还是有点心有不甘。

    “燕青是个怎样的人?”南宫青城问道,他习惯了解对手。

    “没有自命不凡,也没有趾高气扬,与他的外号一样,浪子,游戏人生。”秦叔总结道。

    “很好,我喜欢这样的人,弱点明显,不是情圣,就是赌棍,容易对症下药。”南宫青城微笑道。

    “少爷,你分析得很对,他的确是个情种。”秦叔点头认同道。

    南宫青城重新前行,思索了一阵子,轻声道:“适者生,不适者亡,这是自然界一如既往、永不变更的规律。几年前,我在美国的时候,有一个师姐给我讲过一句话,她说,你想要钻入一个圆洞,就必须将自己变为一个球形。我很认同。秦叔,这样,你再去一次上海,请燕青来宁州一趟,男人想玩的项目全给他玩个遍,他要什么样的女人,就给他什么样的女人。”

    “这恐怕有点难度。”秦叔神色严峻。

    “哦?”南宫青城扬扬眉,侧头瞥向秦叔,他很不喜欢听到这七个字。

    “他虽然是情种,但却是一个痴情种,他只喜欢一个女人。”秦叔没有装神弄鬼,很平静地解释道。

    “谁?”南宫青城突然来了兴趣。

    “这个女人,少爷也认识,而且也知道她一直默默喜欢着你。”秦叔意有所指道。

    “沐小青?”南宫青城猜测道。

    秦叔轻轻摇了摇头,缓缓说出了一个名字:“韩雪。”

    第三十九章 老人的叹息

    令女人心醉的,除了衣裳、美食、红酒与玫瑰,还有,一个无以伦比的梦中情人。

    朱琳这两天就有点魂不附体,整天落东落西,不是工作时忘记给病人拔针,就是吃饭时不记得洗手消毒,总之就是浑浑噩噩的,投诉的病人接二连三,被护士长数落了好几遍,当面还能态度良好,一再保证不会再犯,可一转身就忘个精光,继续着心不在焉,更病入膏肓的是,一个人的时候,端着水杯就傻笑而起。

    究其原因,是因为她要兼顾萧云的起居换药,可以有时间、有空间与这个年轻人更加无间地相处。

    本来李哲是要求朱琳全职照顾的,可鼓楼医院毕竟不是大医院,人手紧缺,萧云就让她定点过来就行,平时可以一切照旧,朱琳当然没意见,巴不得。男女之间,有时候就是那么奇妙,可能两个人认识了一辈子,都没有半点火花,但两个人可能只见了一面,就干柴碰上了烈火,骤然间就如胶似漆了。朱琳的运气差一点,她是干柴,但没能遇上烈火,萧云始终都是中规中矩,极好的把握了距离。

    发乎情,止乎礼。

    不过,朱琳还是心满意足了,因为能够跟他单独相处,毫无顾忌地拉天扯地,那感觉似栀子花开。

    虽然只是相处了短短的两天,但她已经被他那种不染世俗的气质所感染,被他的深藏不露所折服。

    更令她欣喜若狂的是,那天那个美得有些高处不胜寒的女人没有再出现过,也许他们的关系没有那么复杂,只是普通朋友而已,甚至可能是他妹妹,自己不应该这么风声鹤唳的。没错,这个年轻人是很吸引人,但桃花运不至于那么旺,能够征服那个趾高气扬的女人,至少从他们的对话来看,并不是亲密无间的情侣,自己有机会近水楼台先得月。

    想到这,朱琳禁不住喜上眉梢,端着几瓶滴液,哼起了一首很旧的流行歌,《是不是我不够温柔》。

    到点给那家伙打针了,嘻嘻,真想快点看见他嘴角扬起的那抹笑容,于是,她下意识加快了脚步。

    也许,上天曾经受过难以愈合的情伤,所以并不待见一往情深的人,总是喜欢制造恶作剧。

    当朱琳满面春风地推开病房门时,笑容就在那一刻凝固,神情震惊,随后变得呆滞,甚至,哀伤。

    因为她看到床边正站着一个女人,仙子一般的女人,三千青丝,白衣胜雪,干净空灵,离尘脱俗。

    这世界还有这样的女子?

    朱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太虚幻了,但又不得不接受,因为那个仙子已经向她点头微笑了。

    这个年轻人到底是谁?

    朱琳的脑海里不禁生出了一个大大的问号,因为出现在他身边的女人都是那样的国色天香,惊诧。

    看来,自己是高攀不上他了,朱琳心里头的悲意正像瘟疫一样,很快就传遍了全身。

    “小琳,你来了?”萧云倒不知道朱琳的心情已然跌入了谷底,依然如故地打招呼,微笑迷人。

    朱琳听到萧云的问好,并没有像以往那样的喜笑颜开,只是很应付式地点了点头,偷偷瞥了眼那个无欲无求大慈大悲的仙子,低着头走进来,机械式地将滴液混合好,准备好碘酒棉签,同时将萧云在耳边的调侃话语置若罔闻,模式化地插好针,挂起滴液,就转身离开了,全程没有一丝微笑,跟萧云形同陌路。

    “你似乎又伤了一个女孩的心。”仙子看着朱琳离去的背影,淡淡笑道。

    “‘又’?”萧云愣了一下,然后浮起一个邪恶的弧度,揶揄道,“难道你也想成为之一?”

    “如果我成为了之一,伤心的是我,伤身的,就是你了。”仙子轻声道,似纤尘不染。

    萧云一惊,立即缄口不言。

    仙子见他一副装疯卖傻的吃瘪模样,浅浅一笑,气他真是件乐事,问道:“你要在这里呆多久?”

    “三四天吧,医生说无大碍,休养几天就可以出院了。”萧云轻声道,伸了个懒腰,像只肥猫。

    “有时候,我真觉得你特像郭靖。”仙子撇撇嘴道。

    “你是夸我是个大丈夫大英雄吗?”萧云喜出望外道,这娘们很少会这样赞扬他的,转死性了?

    “你想多了,我是指智力方面。”仙子朱唇轻启道。

    “……”萧云狠狠地摸着自己的鼻子。

    “你这次的英雄救美,就是为了骗取那个沐小青的信任?”仙子虽然不问世事,但火眼金睛。

    “看出来了?”萧云这次轻轻摸了摸鼻子。

    “如果这样你都会真受伤,那我会乘人之危落井下石,送你一程,免得让别人知道你的那些绣花枕头功夫是我教出来的。”仙子轻描淡写道,清净如泉的眸子微微眯起,似乎对于萧云的这些小伎俩不屑一顾,慢慢走到一边,倒了一杯矿泉水,轻轻喝了一口,沁人心脾,与其他女孩不一样,她不喜欢夏天,太热,如同她的性格,冰壶秋月,淡淡,浅浅,清清,柔柔。

    “沐小青这个女人,值得投资。”萧云微笑道,一句话概括了一切。

    “不用跟我说这个,我不大好动脑筋,对阴谋韬略这一套,不感兴趣,你该怎么做就怎么做,我问清楚,只是想有个底。至于她是红颜知己,还是红颜祸水,那就看你的本事了,别到时候搞出个大头佛来,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仙子淡然道,又抿了一口水,阳光透过窗棂,敷洒在她的脸上,肌肤晶莹剔透。

    “晓得了。”萧云嘴角的弧度有些得意,因为他听出了仙子其中的一丝不满,尽管她掩饰得相当好。

    不过,他今天的心情确实很好,如同此刻的天气,阳光明媚,万里无云,并不全因为见到了这个非人间尤物,更因为今天是天鹅湖置业有限公司的大喜日子,一直以为他在南京游玩的苏楠一大清早就给他打了个电话,既欣喜,又遗憾,欣喜的是江山实业终于可以成为一个大公司的控股股东,遗憾的是一直牵线搭桥的他未能亲自出席,这妮子在电话里撒娇哼哼,萧云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她哄住,挂了之后,就给柴进士和石沉海分别打了一个电话,说了大半个小时,直到仙子的来了,才恋恋不舍放下手机。

    “你让赵八斗把我从宁州叫来,干什么?”仙子轻轻坐下,纤手还在调皮地转弄着玻璃水杯。

    “想请你帮个忙。”萧云轻声道,由于一直趴着,有点累,就侧身过来,静静盯着她。

    “说说。”仙子平静道,她来之前就想到了,这个见缝都插针的死人肯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

    “明天,古城区改造工程将要举行奠基仪式,届时许多省市领导都会出席,在这个普天同庆的日子,如果单单是喜事,岂不是有点太过于单调了?”萧云轻声道,那抹熟悉的微笑轻轻爬上了他的嘴角,清净如竹,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让人不经意间就会被他感染,再紊乱的心境也会如高山平湖一样平静无痕。

    “你想让我杀人?”仙子挑挑黛眉,下意识避开了他的这抹笑容。

    “当然不是,杀人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我想让你光明正大地偷一样东西,一幅画。”萧云微笑道。

    “去哪偷?”仙子言语清淡。

    “一个对于你来说,既熟悉也陌生的地方,你一岁住过的那间老房子。”萧云轻声道。

    仙子怔了一下,皱起黛眉思索了好一阵子,才轻声问道:“既然是偷,为什么还要光明正大?”

    萧云神秘一笑,慢声道:“我想你偷完之后,大闹奠基仪式现场,随你怎闹,闹得越大越好。”

    夜,未央。

    月光穿过树荫,漏下了一地闪闪烁烁的碎玉。

    轮椅上的老人总喜欢在这个夜深人静的时刻,坐在窗前,拈着一只小茶杯,凝望无穷无尽的夜色。

    如果你觉得他已经是灯枯油尽,留在这个世上已经没有多少用处,那就大错特错了。天底下,还没有谁敢藐视这个老人,在他那干瘪苍老的躯干下,蕴藏了无法估量的能力与智慧,足不出户,却能运筹帷幄于千里之外,枯枝般的手指动一动,也许就能刮起一阵十级大风,他浑浊深邃的目光总是看得比一般的人要高,要远。

    “将军,云少他受伤了,在鼓楼医院。”金爷站在身后,将声音尽量放轻,怕叨扰到老人的沉思。

    “知道了。”老人布满皱褶的脸上竟然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阴森恐怖。

    “您不担心吗?”金爷有些讶异。

    “这混小子施苦肉计,骗美人上钩,有什么好担心的?”老人抿了一小口茶,笑意又浓了些。

    “不会吧?”金爷惊愕得合不拢嘴。

    “沐小青这个女人,值得投资。”老人竟然说了跟萧云相同的一句话。

    “可我担心云少应付不过来。”金爷汗颜道,身边那么多位绝色美人,很容易就遭受桃花劫的。

    “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别担心,孩子有这种驾驭能力。我也不想孩子成为陈世美,可相处久了,就连男人都会喜欢上他,更何况这些个女人?”老人平淡一笑,并不认为这是件天理难容的事儿,枯枝般的手指轻轻敲着轮椅的冰冷扶手,轻声道,“要成就伟业,不能光瞄着男人,有时候,女人才是飞黄腾达的最大推进器。沐小青背后有多深厚,我想不是谁都能想象得到的,即便是京城的甄家、纳兰家和皇甫家三个家族加起来,也要稍逊一筹,当然,我是指政治资本,再具体一点的话,我只能这么说,只要给一根杠杆沐小青,她就能撬起大半个华国的官场。”

    “这样的女人,确实不能便宜了南宫青城。”金爷沉默了近一分钟,才憋出一句话来。

    “南宫青城?这个人,我从来不放在眼里,跳蚤跳得再高,也碰不到天空的。”老人淡然道。

    金爷动了动嘴唇,没敢说出来,他透过天师会终日不见阳光的地下线报得知,南宫青城已然成为了萧云的头号敌人,时时刻刻都想除萧云于后快,一而再再而三地出手陷害,虽然都是无疾而终,但隐患不除,如寐虎穴,所以,金爷实在是无法理解老人的这句话,但又不敢反驳,十分纠结。

    “金子,你知道我现在最怕谁吗?”老人微微眯起了双眸。

    “鬼谷子?”金爷试探答道。

    老人摇了摇头。

    “又不是南宫青城,那还有谁?皇甫寺?尉迟无命?”金爷挠了挠头。

    “都不是。”老人悄无声息地叹了一口气,越显稀疏的白眉也随之颤抖了一下。

    “那是谁?”金爷问道,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人能让这位老人发出这样有心无力的叹息。

    “听没听过一个叫‘天尊’的组织?”老人浑浊双目骤然间锋芒毕露,就像他年轻时打鬼子一样。

    “有听说过,但一直都只闻其名,其详细情况如水中月镜中花,没能了解透彻。”金爷如实道。

    “也只有这样的组织才是最可怕的,就像我的天师会,不知深浅,不知强弱。”老人愁锁眉间。

    “总不会比我们天师会强吧?”金爷心里一惊,下意识说道。

    “有时候,你听敲门声就能听出来者何人。”老人忽然说了一句难懂的话,没有任何的过渡铺垫。

    “什么意思?”金爷当然不明所以。

    “敲门声最响的,一定是收费的,敲门声最轻的,一定是推销的。”老人耐心继续道。

    “还是没明白。”金爷尴尬道。

    “至今为止,你听见天尊的敲门声了吗?”老人平静道,枯老的手掌慢慢抚平大腿处的绒毛毯子。

    金爷一怔,恍然大悟,却不知道说什么好,索性沉默下来。

    “想不开门就知道是谁,最好让来者敲敲门,如果没能听到敲门声,那就没办法了,总不能一直闭门造车吧?这时候自己就要打开门,走出去一探究竟,这样一来,你是可以见到来者,但你自己也要暴露无遗喽。”老人摇了摇头,以前,棘手的对手并不少见,但他很少会像现在这样的无计可施,面对与自己一样无章可循的天尊,真的没有很好的张良计或者过墙梯去试探,堪比蜀道难。

    “我们该怎么办?”金爷习惯了听从这老人的神机妙算。

    “走一步,算一步,再深藏不露的人,也会露出马脚的,不着急,对方不敲门,我也不开门,我看不见它,它也休想知道我。这就跟下围棋一样,谁的布局早,谁的耐心好,谁的围城妙,谁就能取得最后胜利。一口吃不了一个大胖子,但胖子却是一口一口吃出来的,只要它不对孩子的生命构成威胁,就维持现状耗着,我燕中天耗得起。”老人端起小茶杯,一口而尽。

    “那明天古城区的奠基仪式,我们要做点什么吗?”金爷想了想,又问道。

    老人阖上了疲惫的双眸,淡淡道:“算了,让孩子闹去吧,我们清闲一阵,在一旁看看热闹。”

    *****

    (外面下着大雨,工作都木能专心,时不时转头望望窗外,原来看雨也是一种乐趣,愿门徒们有个好心情。)

    第四十章 没那么简单

    又是崭新的一天。

    碧空如洗,远处飘渺的群山,在阳光的照映下,仿佛披上了金黄色的圣衣,显得格外壮丽。

    此刻,古城区的华侨广场人头攒动,热闹非凡,古城拆迁改造工程奠基仪式即将在这里隆重举行。

    几个红绸大气球高傲升起,在半空傲视群芳,现场穿着红色旗袍的礼仪小姐不知谋杀了多少眼球。

    一个临时搭建的舞台前,坐着一群身份显赫地位尊贵的人,尤其是第一排,不光对宁州,对整个江苏来说,都可谓举足轻重。坐在主位的是省委副书记羊落笔,一副很有学者风范的金框眼镜,一双一尘不染的名牌皮鞋,绝对不是那些未经世事未历风雨的后生就能具备的修养。作为庞月明的老恩师,这样的盛事,他当然得出席。

    坐在他左手边的,是虽已隐退庙堂却依然德高望重的前省长黄达人,右手拄着一根拐棍,戴着一顶白色礼帽,配上一副墨镜,根本不像一个耄耋老人,很有时尚范儿。本来,羊落笔是想让他坐在主位上的,可四爷不想给媒体传递错误的信息,认为自己退下来了还好出风头,就百般推脱,死活不肯坐,场面一度尴尬,作为东道主的庞月明很好地扮演了和平鸽的角色,适时出来打个圆场,替四爷解围,羊落笔见执拗不过,也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

    而全场最为引人注目的一个人,则是静静坐在羊落笔右边、一直都沉默寡言的那个中年男子。

    说他引人注目,并不是指他的气焰飞扬跋扈,也不是指他的气质鹤立鸡群,更不是指他的气度昆山片玉,而是他给人一种难以描摹的感觉,即便他纹丝不动坐在那里,你都会觉得他像一座巍峨幽深的青山,似一条波澜壮阔的大江,如一座佛香袅袅的庙宇,那内敛克制的微笑,澄清明亮的眼神,澹然无尘的举止,都令人想起青海西宁北山寺的一对佛门楹联:我门中缔结福缘,岂惟在一炷清香几声佛号;你心里能全善果,自然会秋生桂实春发兰芽。

    九时整,仪式正式开始。

    羊落笔在礼仪小姐的牵引下,代表省委省政府上台发表重要讲话,台下响起一片热烈掌声。

    “张常务……”黄达人偏过头,越过羊落笔的位置,喊了一声那个誓将低调进行到底的中年男子。

    “四爷,叫我至清。”中年男子微笑道,声音厚重而清淡,像步入了一条青石板铺成的古老小巷。

    这就是张至清,一个如日中天的政治人物,那越来越有味道的脸庞轮廓,昭示他要比年轻时迷人。

    黄四爷开怀大笑了几声,顿了顿手中的拐棍,轻叹道:“至清啊,咱爷俩好久没喝酒下棋了。”

    “今晚如何?”张至清微笑道,没有任何矫揉做作的拖泥带水,坐姿仍然是一成不变的坐如禅钟。

    “哈哈,好,我就喜欢你的爽快,就这么定了,宁州是你地头,一切听你安排。”黄四爷拍板道。

    “嗯。”张至清点点头,永远那样的淡定从容,微笑道,“晚上我让凝眉过来,陪你喝上两盅。”

    “又让她出马?每次喝酒都让自己老婆作过河兵,你好意思吗?”黄四爷故作生气地瞪了他一眼。

    “你知道的,我不喝酒。”张至清淡淡回了一句,字正腔圆,不酸文假醋,正如他的为人处世。

    “唉,你呀,就这点不好,不沾酒精,那多没劲?杯中天地广,壶中日月长,又不是叫你夜夜笙歌,真是扫兴。啊,不对,你还有一点非常不好,不喝茶。”黄四爷说着说着,就深深皱起了眉头。在这个世界上,他最欣赏,也最看好的年青,在萧云出现之前,只有一个,就是眼前的张至清。这个似乎对一切世俗都不感兴趣的男人究竟能走多远,能走多高,他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说能够了然于胸,因为这个男人往前迈的每一步,总是令他在震撼之余,回味无穷,这才是最难能可贵的。

    张至清只是儒雅一笑,没有再作答,将视线转回了舞台上。

    羊落笔在做着最后慷慨激昂的演讲结尾,台下掌声雷鸣,他带着满意的笑容慢慢回到原位。

    在众人还在以为下一个讲话的将是张至清时,庞月明已经迈着稳重的步伐,意气风发地走上了台。

    “老张,你待会儿真的不讲了?”羊落笔坐下后,侧过头去问着张至清。

    “你都讲在前头了,我怎么还敢讲?”张至清打趣道,即便是在开玩笑,他还是那样的不悲不喜。

    “你呀。”羊落笔只是笑着,心里却很受用,转过头,笑道,“四爷,今天你又要压轴讲话了。”

    黄四爷摆摆手,轻声道:“我也不讲了。”

    “为什么?”羊落笔这时候终于没有了刚才的那种轻松自若,紧皱起眉头。因为今天这样的讲话出场安排,是他特意跟庞月明提的,由他代表省委省政府打头阵,再由庞月明代表宁州市委市政府作感谢发言,最后由江苏政坛常青树德高望重的黄达人压轴,来为这个项目做一个画龙点睛的开端,可这个时候老人却说不讲了,那整个流程就要被打乱了。

    “没什么好讲的。”黄四爷倒没有羊落笔那么多的想法,只是轻描淡写地回了一句。

    “四爷,这恐怕不好吧,这个项目对宁州很重要,对我省也很重要。”羊落笔情深意切道。

    黄四爷没有说话,只是抬了抬头,眺过眼前的舞台,望向了舞台后面的那一片古建筑群。

    “四爷?”羊落笔不知道这老人高深莫测的目光里究竟饱含着些什么,又试探地问了一句。

    “落笔,我昨晚喝的酒有点多,今天喉咙上火,真的不讲了。”黄四爷收回视线,浅浅一笑。

    “这……”羊落笔显得很为难,沉吟了一阵子,直截了当问道,“四爷,难道你不支持这个项目?”

    黄四爷微笑,淡淡道:“站在盛唐中心的,不是帝王,不是贵妃,不是藩侯,不是武将,而是诗人。”

    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羊落笔还在仔细琢磨,而他右手边的张至清却早已领悟,嘴角轻轻上扬。

    朱自清在《荷塘月色》里说:热闹是他们的,我什么也没有。

    现实中,很多时候都是这样的情况,那一方锣鼓喧天,这一方依旧水静鹅飞。

    与华侨广场的热闹大相径庭的是,那一条条寂静无声的古巷,里头大部分已经人去楼空,剩下寥寥几户,也是因为拆迁还没到己家而未有搬走,偶尔一条吐着舌头的老狗因找不到食物而从一户人家里沮丧走出,渐渐消失在尽头,原本谈笑闲聊俯拾皆是的景象已经一去不可复返,令人不得不徒生一种“物是人非事事休”的悲叹。

    在一条通往华侨广场的古巷末尾,拉起了一道蓝色警戒线,两个穿着制服的警察正守在这里。

    “小蔡,有烟吗?”其中一个中年警察问道,揉揉鼻子,烟瘾犯了确实难挡,尤其是30年的烟瘾。

    “傲哥,我们正在执勤,抽烟恐怕不大好吧?”刚从警校毕业的蔡维还带着一股未被腐蚀的正气。

    “你想当鞠躬尽瘁的焦裕禄,还是无怨无悔的孔繁森?我李傲可没你那么高的思想境界。”李傲笑了笑道,并没有因为这个菜鸟警察未懂圆滑而生气,反而有点似曾相识,想当年他意气风发的时候,也跟眼前的蔡维一样,满怀匡扶正义的高尚情怀,即便是生活中的琐事也正气凛然,严于律己,只是经过岁月的打磨生活的沉浮,那些棱棱角角最终都消失殆尽了,变得市侩,变得沆瀣。

    蔡维刚想辩驳,就记起出门前父亲的再三叮咛,不许得罪领导,不许得罪前辈,立即悬崖勒马了。

    李傲见他这副吃瘪却不服的犟模样,又开心笑了起来,轻声道:“你先看着,我上趟厕所。”

    “哦。”蔡维点点头,正了正头上的警帽,中央的国徽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李傲当然不是上厕所,一个烟鬼没烟抽,就相当于一个赌鬼没钱赌,一个色鬼没女玩,那哪能受得了?他紧走慢走,拐了好几道弯,到另一条巷口找同事要烟抽,还连续来了两根,才善罢甘休。不过,他并没有乐不思蜀,扔掉烟头之后,就开始慢慢回程。今天这活挺好干,主要任务就是阻止无关痛痒的人进入华侨广场,以确保省里那几位的人身安全,这些古巷差不多都荒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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