枭雄赋 第 92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 点击/收藏到桌面
    “哼,那还差不多。”女人皱皱鼻子,大发慈悲地放了他一马。

    “说真的,师姐,像你这样的女人,智慧与美貌相得益彰,哪个男人敢碰?”南宫青城揉着耳朵。

    “什么话这叫?我又不是没了男人就活不成,大不了做尼姑呗。”女人轻笑道。

    “真假的?”南宫青城挑挑浓浓双眉,只有在这个女人面前,他才会露出些许童趣的一面。

    “假的。”女人隐去了笑容,撑着下巴,淡淡道,“哪个女人不想拥有一份美好的爱情?我也是女人,当然也会奢望。虽然至今还没有得偿所愿,不过,向日葵告诉我,只要面对着阳光努力向上,日子就会变得单纯而美好。我不贪心,也不等待,等我找到感觉对的人,就决定了。我不喜欢左顾右盼,我的时间有限,我想用有限的时间跟另一个人过更好的生活,而不是用我的生命,去找一个更好的人。”

    “嗯,这种心态很好。”南宫青城微笑道。

    可女人没有听到这句话,甚至完全漠视了南宫青城,而专注于诡异出现在一层的一个年轻人身上。

    那个年轻人就像古堡里的幽灵一般,无声无息,无色无相,就从一个黑暗角落出来,灯光虽然颓靡,但仍可清晰地看见他嘴角处那一抹清净如竹的微笑。他慢慢走到舞台中央,不知道跟那四个正狂魔乱舞的女孩子说了些什么,四个女孩脸色大变,接着勃然大怒,齐齐向那四个男人竖起了中指,然后回到座位拎起包,拂袖而去。

    伊人一去空悲叹。

    舞台中央,只剩下四个脸色氤氲得随时可以刮起狂风下起暴雨的男人,像庙里横眉怒目的金刚。

    当然,还有那个年轻人,依然带着沅茞澧兰的微笑,与那些玩世不恭公子哥的气质相去甚远。

    “想做英雄?”那个平头小白脸强压着满腔怒火,死死盯着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

    “不想。”年轻人摇摇头。

    “那你那么多事干叼啊?”平头小白脸怒斥道。

    “但我更不想做狗熊。”年轻人微笑道,不卑不亢,不怵不惧。

    “我艹。”平头小白脸面对这样隐晦的挑衅,再也控制不住情绪,扬起手就想打他一个巴掌。

    啪!

    可惜他巴掌没打成,反而重重挨了一个嘴巴,金光四冒,天昏地暗。

    竟是那个年轻人,动作干脆利落到看不清出手与否。

    震惊。

    这群纨绔二世祖常常泡夜店,也是喝过几碗夜粥的人,知道纯粹论武力,几个人加起来都未必是这个年轻人的对手,可他们也不傻,立即通过手机联系了在宁州道上还能说得上话的哥们,似乎并不想大事化小小事化无,铁了心要杀鸡儆猴,来让这个年轻人见识见识他们的本事,让他知道搅黄他们的好事是罪不容诛的。

    生活就像呼吸,“呼”是为了出一口气,“吸”是为了争一口气。

    五分钟后,几十号五大三粗的汉子鱼贯而入,一个个面目不善,凶神恶煞,生怕别人误以为他们是慈善义工,都在臂膀或者颈部纹了纹身,清一色的青蛇,形态各异,以显得与众不同。对于这类人,只要稍微看过一点香港警匪片的人都会知道,他们就是那些混黑斗狠的角色。

    剑拔弩张。

    而为首的,倒是一个从头到脚都找不出一丝恶人气质的男人,不到三十岁,穿着打扮更像个成功白领,西装革履,斯文气息要远远多于彪悍。如果不是身后那帮小弟足够拉风,谁都觉得他更适合拿着一杯法国红酒,流连于纸醉金迷的生活,穿梭于美女明星之间,而不是横行霸道。

    “赵哥,就是他。”平头小白脸捂着被打肿的脸,指着年轻人,一脸骨子里透着的阴狠意味。

    斯文男人点点头,走到那个年轻人面前,笑眯眯望着他,看似无比善意道:“哥们,混哪里的?”

    “我失业青年一个,没啥背景的。”年轻人摸摸鼻子,显得老实巴交,语气没有了刚才的镇定自若。

    “那就别那么死蠢,演绎什么狗屁英雄救美。”斯文男人根本不掩饰他的嘲讽。

    “我没想英雄救美,只是善意提醒一下那几个女孩要注意迷药,有错吗?”年轻人委屈道。

    “在这个社会,如果自己没有大树乘凉,最好别闯进别人的树荫底下,懂吗?”斯文男人阴笑道。

    “不懂。”年轻人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那我今天就教教你。”斯文男人拍了拍他的肩膀,挤出了一个皮笑肉不笑无比矫揉造作的笑容,然后忽然变得阴沉盛怒,一挥手,后面那帮早已磨刀霍霍的小弟转瞬间就将年轻人围于垓心,随时准备大打一场,那场面,就如同一群饿狼虎视眈眈着一只束手就擒的小绵羊一般。

    “赵笑虎,你肯定是不想过今年的生日了。”一把清脆悦耳的女声倏然在二层响起。

    斯文男人一怔,立即眯起眼睛向声源地望过去,在二层的楼梯口,站着一个娇小玲珑的女人。

    叶凡尘。

    天堂人间的总经理,江湖传闻心狠手辣仅次于骚笔仙青蛇的蛇蝎美人,那张脸蛋美得令人眩目。

    她沿着螺旋楼梯,一步步走下来,气场凌然人上,黑色高跟鞋踩出噔噔的空灵声响,直钻人心。

    在她后面,亦步亦趋跟着一个沉默寡言的男人,浓眉大眼,身材魁梧,明眼人一看就知是练家子。

    “叶总,好久不见。”赵笑虎又露出标志性的灿烂笑容,态度倒是毕恭毕敬,可让人觉得伪善之极。

    “好久不见?不如不见。”叶凡尘淡淡道,眼梢却偷偷瞥向了那个仿佛一脸事不关己的年轻人。

    “我家青蛇姐一直都跟我念叨,说想跟你喝喝酒,聊聊天,叶总找个时间吧。”赵笑虎热情道。

    “替我谢谢她的好意,喝酒什么时候都可以,让她过来,喝多少都由我签单。聊天?算了吧。我跟她话不投机半句多,有什么好聊的?”叶凡尘不咸不淡道,她以前跟青蛇是好姐妹,刚出来混的时候,曾经一起拿刀追杀过一个伤了青蛇心的负心汉。后来,两人的价值理念出现了分歧,一对好姐妹也就此分道扬镳,十年来未曾见过一面。

    赵笑虎眼神闪过一丝狠意,脸上的笑容却愈发灿烂,阴阳怪气道:“叶总真会开玩笑。”

    “我像是在开玩笑吗?”叶凡尘冷冷道。

    赵笑虎一木,心里不禁泛起几丝寒意,岔开话题:“既然这样,就不打扰叶总了,先走一步。”

    “不送。”叶凡尘淡淡道。

    赵笑虎还是彬彬有礼地微笑点头,然后指指那个年轻人,吩咐着手下们:“把他带走。”

    “你可以走,他得留下。”叶凡尘轻声道,语气虽漫不经心,却是那样的不容置喙。

    “叶总,没必要一点面子都不给我吧?”赵笑虎终于省略去了虚伪笑容,脸色变得冷森森的。

    “不给,又怎样?”叶凡尘拨了拨散落额头上的秀发,慢慢浮起一个颠倒众生的微笑。

    “艹你妈B,给你面子才叫你声叶总,别真TM以为自己上天了!”赵笑虎怒声道,终于露出獠牙。

    “那别废话了,动手吧。”叶凡尘轻轻一句,如同圣旨。

    话音刚落,她身后那个不露声色的男人似一头伺机而动的猎豹,瞬间出击,一边滑步,一边挥拳,嘭!侧身用手肘打倒赵笑虎后,一个背身侧踢,踢飞一个正准备偷袭他的男子。刷!然后弯腰躲过背后一脚,双手一撑地,一个后脚踢,噔!那名男子便飞了出去。接下来,他的动作愈发的迅猛,如傍晚时分的疾风暴雨,一气呵成,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几十号大汉就在他的一招一式间轰然倒地,哀嚎呻吟,没有任何的还手之力。

    雨过天晴。

    仅仅不到五分钟,这场实力悬殊的打斗就戛然而止。

    “中原,找人清场。”叶凡尘平静道,看都没看嘴角渗出猩红鲜血的赵笑虎一眼。

    “是。”刚刚打完收工的男人领命而去,准备叫保安过来把这些人弄出去,免得影响今晚的生意。

    叶凡尘抚抚衣服,慢慢走到那个年轻人身边,鞠了一躬,柔声道:“老爷已经在七楼等着您了。”

    年轻人点点头,环视了一圈地上横七竖八的流氓,微微一笑,然后转身,慢慢走出了酒吧。

    而叶凡尘则像一个娇柔似水的金丝雀,在他后面如影随从,与刚才不可一世的架势判若两人。

    二层一个角落的雅座里。

    那个看不清容貌的女人饶有兴致地看完了这场闹剧,嘴角微翘,感兴趣问道:“那个年轻人是谁?”

    南宫青城静静望着那个年轻人的背影,揉揉眉心,轻声道:“他叫萧云,萧瑟的萧,白云的云。”

    *****

    (周末愉快。)

    第四十七章 紫竹是我的女人,谁也不许碰

    天堂人间七楼。

    这里除了是水疗城以外,还有一间很不显眼的办公室,如果不是门口站着两人,谁也不会留意到。

    可当你推开门进去,你才会发现里面别有洞天,很宽敞,足足有一百平米,装潢富贵大气,尽显磅礴,整片的落地窗,可供主人俯瞰底下大片景色。而最引人瞩目的,莫过于墙上的一幅字,同样是笔势狂放不羁的草书,出自唐朝诗人厉霆的《大有诗堂》:胸中元自有丘壑,盏里何妨对圣贤。落款是:张至清。

    银狐正孤独坐在真皮沙发上,仰靠着椅背闭目养神,手里一成不变地执着那只冰心道人紫砂壶。

    他辛苦劳累了大半辈子,常常是马不停蹄地赶路,常常要处理帮派的繁文缛节,常常要担心外面的风吹草动,不说有焚膏继晷的玩命,但起码有起早贪黑的勤奋,家里很少顾得上,全靠他的爱人支撑着,在她走了之后,这个家虽然没垮,但变得一潭死水,没有了任何的欢声笑语,为此,他时常辗转难眠,很少有像此时此刻这样无忧无虑地休憩,他很珍惜这一短暂的时光。

    吱呀。

    一阵窸窸窣窣的开门声惊醒了他的清幽,缓缓睁眼,笑容立刻爬上了他的脸庞,皱纹绽然开放。

    “等很久了吧?”萧云关好门,走过来坐下,望着这个在他面前永远慈眉善目的老人,柔声道。

    “不久,才一会儿。”银狐笑着摆摆手,原来,一个小时,在他的时间概念里只是一会儿。

    “不好意思,其实我早就到了,只不过在三楼的club呆了一阵子,耽搁了下时间。”萧云抱歉道。

    “没事,我正好寐寐。”银狐坐直了身子,祥和道,“听说你最近去了南京,什么时候回来的?”

    “下午。”萧云见到桌面冲了一壶茶,就给老人沏了一杯,自己也不例外,抿了口茶,润润喉咙。

    “去南京玩?”银狐没有端起茶,依旧把玩着冰心道人。

    “有这个成分在里头,但主要是想在南京的房地产界试试水。”萧云很喜欢这茶,西湖龙井。

    “我有几个朋友在南京市府工作,还有点影响力,如果有需要,我可以介绍你认识。”银狐笑道。

    “那敢情好。”萧云心花怒放,正愁在南京的圈子窄,银狐这场及时雨下得还真是酣畅淋漓。

    “知道我今晚让你来的目的吧?”银狐将冰心道人的壶嘴凑到鼻尖,嗅了嗅里头的陈年老酒。

    “大致能猜出来。”萧云轻声道。

    “我希望你们在9月9号完婚。”银狐轻轻一句,终于说出了这个埋藏在心底二十几年的夙愿。

    萧云一窒,瞳孔骤然紧缩,凝着如刀双眉沉默了下来,尽管来之前已猜到七八分,心里有了底,可要真是亲耳听到这个消息,还是会大惊失色的。因为他知道,不管多大多老,不管家人朋友怎么催促,都不能随便对待婚姻,婚姻不是打牌,重新洗牌,是要付出巨大代价的,草率结婚,到头来很可能会是两败俱伤。

    “她知道吗?”一语不发将近十分钟,萧云才揉了揉有些发紧的眉心,问了句。

    “知道,我已经通知她过来了,估计很快就到。”银狐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

    “她要没意见,我就没意见。”萧云修长手指轻轻敲着杯壁。

    “就是她同意了,我才敢跟你说的。”银狐浅浅露出一个胜利者的欣慰笑容,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轻声道,“小七啊,既然你们要完婚了,我的一些东西,也是时候交给你了。这家娱乐城,是我的产业中猫腻最多,涉水最深的,每一年的利润大概有五千万,交给你打理了,好好经营,别搞砸了。另外,我银狐堂还有些势力,大概1000人左右吧,集中在江苏和浙江两个省,过两天,我会让各个堂口的头目回宁州一趟,你要是不着急回南京,就见一见面,开始逐步接手银狐堂的事务。我的好女婿,以后林家就要靠你的了,我呢,就准备做个无事一身轻两耳不闻窗外事的糟老头,辛苦了这么久,也该颐养天年喽。”

    萧云沉默不语。

    “心里头别有什么负担,你是我的女婿,这些东西不给你给谁?”银狐看穿了这个年轻人的心思。

    萧云抬起头,望着这个始终对他和蔼可亲宽容宏大的老人,浮起一个清净如竹的弧度,轻轻点头。

    银狐如释重负,拿起冰心道人,终于小酌了一口陈年老酒,可脸上随即露出了一种刻意的窒息压迫感,显得心事重重,一手缓缓拍着大腿,轻声道:“既然话说开了,小七,关于现在银狐堂的尴尬处境,我觉得有必要跟你交代一下了。在江南这一块版图,由于公子党的横空出世,黑龙团现在变得韬光养晦了许多,不再像以前那样锋芒毕露,在很多黑暗领域都没有了咄咄逼人,就拿走私这一块来说,以前谁要敢未经黑龙团允许,玩走私这票,肯定活不久,现在呢?黑龙团对一些暗自走私的行为视若不见了。这些讯号,也让一些投机分子看到了分庭抗礼的曙光,譬如野心勃勃的四指和青蛇,最近在联手暗暗扩充地盘,宁州几个比较小的社团都被他俩吞了,如今得陇望蜀,想一口气吞下我们的银狐堂,不断地在背后搞小动作,上个礼拜,我名下的两家KTV和一家沐足城就被工商消防等部门查了两次,客源一下子少了很多。小七,你上位之后,必须要除掉这两颗眼中钉才行,以免后患无穷。”

    “他们的实力怎样?”萧云问到了点子上。

    “青蛇的势力主要是在宁州,苏州也还行,其他城市就弱一些,马仔的总人数大概在1200人左右,名下的资产有一家收入还算可以的娱乐城,一家物流公司,两家酒店,还有一家地下赌庄,她的主要收入也是来自这里。而单论势力,四指可能与青蛇不相伯仲,但总体实力上,四指要远胜于青蛇几筹,因为他是副省长迟望之的儿子,跟邱祭祖是连襟。”银狐爆出猛料。

    “哦?”萧云眉头一挑,显得颇为吃惊。

    “这层关系鲜为人知,知道的,也都心照不宣保持沉默,所以你不清楚也很正常。不过,四指并不是迟望之亲生的,只是他亲大哥的儿子,在四指3岁的时候,父母飞机失事双双遇难,迟望之就把他当做亲生儿子一样抚养。可惜,四指不争气,整天打架斗殴,臭名远扬。在他十八岁那年,横下一条心决定走上这条不归路之后,迟望之失望透顶,宣布与他脱离关系,到现在,两人都是形同陌路。”银狐澹然道。

    果不其然,对一个人最了解的,不是他的朋友,而是敌人。

    萧云沉吟了一会儿,端起那杯即将要冷掉的茶,一口饮完,轻声道:“看来要先拿青蛇开刀了。”

    银狐点点头,笑意盎然,平静道:“不过还是小心为上,乱花渐欲迷人眼,浅草才能没马蹄。”

    天堂人间楼外停下一辆古典精巧的minicooper,在漆黑的夜幕中,彷如精灵。

    本来,就minicooper这种路数的货色,对天堂人间来说绝对算不上什么好车,只是从老早就候在外面的服务生殷勤卑微的态度来看,这位车主绝对不简单,起码不可能是寻常的暴发户或者金丝雀,因为天堂人间这种烧钱如烧柴一样的场所最不缺的就是富人,没谁比谁身份更显赫一说。

    走下车的是一个女人。

    一个漂亮的女人,而且还是一个有气质的女人,足以令到无数牲口魂飞魄散。

    “小姐,老爷他们已经在七楼等着了。”服务生微微一鞠躬,带着职业性的微笑恭敬道。

    “知道了。”大美人皱皱眉,言语虽不尖锐,但稍带居高临下的冷硬,可惜了那原本空灵的嗓音。

    服务生头皮有些发麻,尴尬笑了笑,不敢再废话连篇,赶紧引着她往里走,一路上胆战心惊,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这位大小姐的脸色,生怕有什么怠慢之处。傻子都瞧得出来这尊大菩萨今晚的心情不大好,他这个虾米角色就只能小心伺候着,内心还暗自揣测着她闷闷不乐的原因,在进入电梯之后,偷偷望了她几眼,发现她的眉头一直蹙着,未曾有舒展过,似乎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在电梯到了七楼之后,他没敢再跟出去,按着电梯让大美人出去,然后就下了楼。

    这里是闲杂人等的禁区。

    大美人轻车熟路,径直走到那间不显然的办公室门口,守在门口的两个保镖恭敬地弓腰问好。

    她没有理会他们,脸色凝重站在那,两个白皙拳头紧攥起来,深深呼吸了一口,才下决心推开门。

    “小囡,你终于来了。”银狐第一时间就发现了推门而进的大美人,禁不住喜上眉梢。

    林紫竹没有应答,只随意点了点头,快步走到银狐的对面坐下,冷艳如霜,看都不看身旁的萧云一眼,仿佛跟他有什么不共戴天之仇。而被忽视的萧云乐得清闲,侧过身,优哉游哉地欣赏着自己未来妻子的侧脸。这妮子的容貌确实有足够的底蕴,在宁州这座城市,几乎可以达到鹤立鸡群这个境界了。

    银狐对她的这种冷漠态度司空见惯,依然乐呵呵,轻声道:“小囡,我刚才和小七已经说了。”

    “日子定下来了?”林紫竹面无表情道。

    “嗯,定在9月9号,你觉得怎么样?”银狐语气柔和道。

    “可以。”林紫竹冷冷吐出两个字,与她父亲的态度处于两个极端。

    “那我就叫人开始着手筹办婚礼的事了,一个月的时间,足够了。”银狐难以抑制心中的欣喜若狂。

    萧云慵懒翘起二郎腿,点燃了一根烟,轻轻吐出一个烟圈,望向林紫竹,问道:“摆不摆酒?”

    “随便。”林紫竹睨了他一眼,鄙夷的神色懒得掩饰,很看不惯他这一副二世祖的吊儿郎当模样。

    “我觉着还是办得好,毕竟你爸在宁州还算是有地位的人,对吧。”萧云揉了揉下巴,轻笑道。

    “随便。”林紫竹扬了一个声调,侧头瞪了他一眼。

    “我很好奇,你怎么突然就答应了?之前不是一直以死抗争的吗?”萧云弹弹烟灰,感兴趣问道。

    “与你无关。”林紫竹冷冷道,然后从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萧云,“你看看,最好能背下。”

    “这是什么?”萧云望着手里的大信封,云里雾罩。

    “婚后的一些规矩。”林紫竹淡然道,推了推那副价值二十万的眼镜。

    萧云汗颜,掐灭了还没抽到一半的香烟,拆开信封,从里头拿出一张A四纸,上面一共罗列了二十二条森严规矩,堪比约瑟夫·海勒笔下的《第二十二条军规》,而且那些条例完全与国家提倡的男女平等的基本国策背道而驰,诸如除非在女方允许的情况下,男方不得以任何的方式亲近女方;又如此次婚姻,男女双方只具有夫妻之名,不具有夫妻之实,等等,不一而足。

    萧云不服,就条款上的细节摊开来讨价还价,而林紫竹却有一言无一语地搭理着他,不屑一顾。

    银狐没有理会这对即将共结连理枝的男女究竟在耍什么花枪,心情出奇的好,靠着椅背哼着小调。

    可随后发生的一件事,令到他好不容易攒来的好心情一下子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门是被踹开的,嘭!很大一声响。

    一个男人像一条疯狗一样从外面闯了进来,被打得鼻青脸肿也毫不在意,两个保镖拦都拦不住。

    林紫竹看到来人,毫无征兆地尖叫一声,然后不管不顾地狂哭着跑过去,疯喊道:“秋毫!”

    两个保镖见大小姐过来了,不敢再对那个男人怎么样,立即撒手,规规矩矩背着手站在了一边。

    林紫竹抱着血流不止的明秋毫,哭得凄厉,突然转过身来,结结实实地给了那两个保镖两记耳光。

    火辣辣的,如同夏天正午的太阳。

    两个保镖吭都不敢吭一声,低头默默忍受着,他们并不知道这个男人的身份,只是做着本分之事。

    银狐与萧云这一老一少神态各异,银狐微微眯起眼眸,冷冷睨着明秋毫,萧云则微笑依然。

    不解风情的明秋毫随意擦了擦脸上的血,平静望着银狐,沉声道:“紫竹不能嫁给萧云。”

    “你说不能就不能?”银狐冷冷一笑。

    “我爱她,她也爱我,你身为她的父亲,不能这么残忍,强硬拆散我们。”明秋毫据理力争。

    “笑话,我要怎么做,什么时候轮到你指手画脚的?”银狐很不待见这个有些偏执狂的青年,太自负,做事情往往是不撞南墙不回头,极易走入死胡同,总感觉全世界都亏欠他的。上一次登门造访,他就劈头盖脸地要求带紫竹远走他乡,像个神经病一样,银狐当然严词拒绝了,并严正警告,他愤然而去,不一会儿,就听说在门口砸了人家的一辆宝马。

    这种人,大多数会被社会所淘汰,即便幸运成功几次,也很快夭折,从而一蹶不振。

    “我尊重你是长辈,才冒死来这里告诉你,紫竹是我的女人!谁也不许碰!”明秋毫竭斯底里道。

    “放肆!”银狐赫然起身,怒不可遏地一声震喝。

    全场静谧。

    这时候,叶凡尘也匆匆赶到了现场,身后还是毫无悬念地跟着那个低调到默默无闻的男子。

    “老爷,怎么回事?”叶凡尘走到银狐身边,一边谨小慎微地问道,一边观察着现场的形势。

    “凡尘,把小姐弄过来,把那个男人赶走。”银狐吩咐道,深呼吸了一口,然后坐下,闭目凝神。

    “是。”叶凡尘点点头,然后向那个低调男子和两个保镖使了个眼色,三个男人心领神会。

    两个保镖迅速左右架着奋力挣扎的明秋毫,低调男子则硬拽走泪如雨下的林紫竹,劳燕分飞。

    “林双木,我告诉你,如果你让紫竹嫁给了萧云,我会让你永无宁日!”明秋毫的情绪已近癫狂。

    叶凡尘眼神一凛,下意识望向银狐,只见他仍然闭着双目,面无表情,眉目间却现出了那股久居高位浸染出狮子搏兔君临天下的不怒自威,她立即醒悟过来,毕竟跟着老人处了这么多年,他的一举一动所蕴含的深层意思都了然于胸。她转身,望着被揍得已不成人样的明秋毫,笑意玩味,问道:“你是不是想玩?”

    “是又怎样?!”明秋毫嘶吼道,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那别废话了,动手吧。”叶凡尘淡淡道,又是如同圣旨的这一句。

    低调男子似本能般,眼神猝然阴狠而犀利,准备动手,而且是狠手,让明秋毫不是截瘫就是残废。

    “不要!”林紫竹哭喊道,想跑过去,却被叶凡尘死死控制住。

    “等一下。”一直坐在沙发上袖手旁观隔岸观火的萧云突然阻止了低调男子的行动。

    林紫竹错愕地望着萧云,没想到他会出手相救,银狐也不知他这是何意,睁开眼静静盯着他。

    低调男子犹豫不决,回头看看叶凡尘,见她暗暗点头,才彻底打消动手的念头,乖乖站到一边。

    萧云缓缓起身,走到酒柜前,精心挑选了一瓶轩尼诗VSOP,然后带着微笑走到明秋毫身前。

    “想用酒来解恩仇?呸,做梦吧!”明秋毫恶狠狠道。

    “我从没想过要跟你解恩仇。”萧云微微一笑,不急不躁道,“我拿酒过来,只是想这样。”

    嘭!

    酒瓶尽然碎裂。

    明秋毫就在众人无比震惊的神情中倒了下去,鲜血喷薄而出,猩红得触目惊心。

    萧云蹲下身,微笑看着奄奄一息的明秋毫,轻轻说出一句:“紫竹是我的女人,谁也不许碰。”

    第四十八章 嫣然而笑,似茉莉绽放

    有时候,惟有一场眼泪,我们才彻底清晰了视线。

    明秋毫被萧云毫不留情的一砸给砸进了医院,林紫竹心如刀割,日夜不离厮守在身边,悉心照顾。夜深人静的时候,看着他头缠绷带眼神呆滞的可怜模样,她禁不住泪眼婆娑,对那个怙恶不悛的未婚夫算是彻底绝望,要不是母亲遗下的那本已然泛黄的日记本里写着想以后看见他们成婚,她才不会委曲求全,嫁给他。即便成为了他的妻子,也是同床异梦,不可能白头偕老,等过些日子后,再找个堂而皇之的理由离婚,这样一来,既没有违背母亲的遗愿,又不会使自己掉进火海,何乐不为?

    深谋远虑。

    萧云当然不会知晓林紫竹打的小算盘,他也没空理会,这几天,他在宁州的行程可谓是马不停蹄。

    第一天一大早,他就开着银狐送的一辆玫瑰红凌志出去了,先到丹青巷,跟大病初愈的苏墨砚碰面。丹青巷的街坊大部分已经搬出,剩下不到五家,苏墨砚还没走,是因为在新城花园买的房子还没交付,十天之后就会离开这个从小到大未离开过的地方。两个相见恨晚的大男人就着几味下酒小菜,小酌了几杯自酿米酒,辛辣醇香,令萧云爱不释手杯不离口,话题也越扯越宽,一开始还聊聊近状,到了最后,扯到了卡扎菲,南海等等时事,不知不觉就两瓶米酒见了底,气得田姨在一旁喋喋不休,酒逢知己千杯少这句诗还真是至理名言啊。

    在苏墨砚家睡了个午觉之后,到了下午,又继续出发。

    由于喝了酒,车他不敢开,就喊赵八斗过来,然后约上端木子路和陆羽,一同前往梅雨坞,在田园山水的环境中一边钓鱼赏花,一边讨论江山集团的发展大计。现在总部的架构已经基本构筑完成,该有的部门都有了,人员齐整,各司其职,公司的一切都在步入正常轨道,陆羽的工作也没有了之前的日理万机。而端木子路掌权的江山投资也扩充了人手,在红旗制衣厂成功改制成凡人路服装有限公司之后,他让何琉璃担任公司的总经理,自己则抽身出来,全身心投入到与一家老牌制药厂进行谈判收购的事宜,尚未有多少眉目。他希望能把51%股权的收购价压到3000万,可对方却始终坚守在4000万的底线不肯退守,谈判陷入僵持。萧云知道放权的重要性,盲人骑瞎马、夜半临深池这种事情他是绝不会干的,并没有干涉过多,只提出了一些合理化的建议,仅此而已。到了傍晚时分,三个大男人合共钓了七八条三斤多重的鲩鱼,还有些小鱼,不足称,就放生了,提着三桶鲩鱼,喊上在车里睡了一下午的赵八斗,在梅雨坞找了一家别致的小饭馆,吃了一顿美味的全鱼宴。

    晚上,萧云没有再应酬,早早躲进四季酒店,苏楠正在那里等着他。

    柴进士送的那幢别墅还在装修,未能入住,苏楠这妮子每天在百忙之中都要抽空过去监监工。

    第二天上午,萧云又独自开着凌志出去,挂了个电话给仍然留在市府办实习的孔阳,小哥俩到宁大附近的樱花食府喝了一杯冰镇饮料,聊了聊天,然后就载孔阳回去上班,接着去跟一直在忙着拆迁公司事宜的马锦绣碰了个头,没呆多久,抽两口烟后就分别,又辗转到宁大,跟俞知堂老人吃了个中午饭,他还亲自买菜下厨,弄了几样美味可口的菜式,哄得老人喜不自禁。到了下午,他就约上贾伯侯到颐和国际高尔夫打了一场球,两个大男人磨磨蹭蹭,打一个洞都要抡上大半个小时,聊天的时间特别长,等打到第八洞的时候,都快日薄西山了,两人就不再继续,开车回到春湾镇,让副镇长骆陨石出来签单吃了个便饭,便打道回府。

    晚上,由于苏楠要回家陪爸妈,萧云又不想回家,仙子肯定在抱着手提电脑看动漫,没劲,他就只好孤身影只地回酒店,躺着盯天花板盯了半个小时,不停换台看电视看了半个小时,实在受不了,便挂了个电话给弘历,让他带几个人过来房间喝酒。二十几分钟之后,弘历带着三个人赶到了四季酒店,提了七八瓶酒,都是四五十度的白酒,看来他们今晚要不醉不休了。在推杯换盏间,萧云也认识了弘历从一百号人中挑选出来的三个佼佼者,全都是七品高手,分别叫狄绸缪、汤庭和禹墓门。三人性格上各有千秋,狄绸缪沉稳,汤庭细心,禹墓门豪爽,萧云等量齐观,对谁都颇为欣赏。他思忖了片刻,轻声安排三人的出路,让狄绸缪过来跟他,汤庭跟苏楠,禹墓门则继续跟着弘历统管一百号弟兄。

    第三天上午,萧云就让狄绸缪过来开车,去古城区的旧墟街。

    谭惜和夭夭都在,伛偻老人和憨傻青年也都在,见到萧云大驾光临,连生意都不做了,干脆关门休业。不见几天,夭夭这小妞又变漂亮了,像个喜鹊一样,不停地围着萧云莺歌漫舞,格格笑着,憨子也被她的情绪所带动,在一旁傻傻鼓着掌,伛偻老人则远远蹲在地上,抽着竹节烟斗,眼神却不是在注视着夭夭,而是那个令他牵肠挂肚二十四年的年轻人。谭惜实在受不了女儿的闹腾,呵斥了一声,让曹阿瞒领着她去屋里,夭夭迫于妈妈的淫威,不得已进去,还不时回头恋恋不舍地看着萧云。萧云笑着挥挥手,等她的身影不见了,才起身去倒了两杯茶,然后跟谭惜聊了一个小时有余,并告诉她今晚有个酒会,让她带着夭夭出席。中午吃完饭,萧云就让狄绸缪载着两母女去买衣服。佛靠衣装,人靠金装,换上了名牌衣裳之后,本就姿色不错的谭惜显得更加妩媚动人,夭夭也是清新灵动,谭惜也很喜欢这条裙子,可偶然翻到价格牌,竟然是四位数的,当场吓了一大跳,赶紧去换下来,可刚想跟萧云说别破费,谁知他已经刷卡付费了,她眼神复杂地望着萧云,没有说话,只默默地折好裙子装进购物袋。

    晚上,柴进士在锦湖名下的一个私人会所里搞了一场规模很小的酒会。

    获邀的嘉宾基本都是锦湖的高层或者天鹅湖的高层,还有就是家属。萧云偕同苏楠、谭惜和夭夭出席,有三个大小美人相伴陪衬,萧云一下子就成为了全场焦点,柴进士和石沉海端着酒杯过来,拉着萧云聊个不停。苏楠则带着谭惜和夭夭去找吃的,两母女从没出席过这么高档的地方,显得有点拘谨,苏楠在一旁微笑鼓励着,并介绍一些新朋友给她们认识,为她们压惊。到今天,萧云才见到了从锦湖高层抽调过来天鹅湖担任副总裁的那个人,不见不知道,一见吓一跳,竟然就是教他小孩在小西湖游泳的那个中年男子,叫史鸿雁,他小孩今晚也来了,叫史小生,正和夭夭打得火热。世界真是小啊。萧云与史鸿雁同时百感交集,互相碰了个杯,一杯红酒就下了肚,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繁华落尽。

    萧云让狄绸缪送谭惜母女回去,他和苏楠打的到四季酒店,一夜缠绵。

    今天,一直给人无所事事感觉的萧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完成了两起收购,一大一小。

    一大清早,他就从天堂人间调资800万,一举收购了姚琴的旗帜公关公司100%股权,成为江山集团的一个全资子公司,仍由姚琴掌权,只从江山调了一个人过去当副总,毕业于南京大学公共管理专业的陈晔虹,其他的人事关系保持不变。萧云让陆羽过去跟旗帜的全体人员开了个短会,自己转身又溜了,到拱月区,用50万买下了王富贵的广记茶餐厅,老板娘看着存折的N个0,乐得见牙不见眼,王富贵则是很纳闷,不明白为什么萧云会突然心血来潮,买下这家小小的茶餐厅,还花那么大的价钱。萧云并没有跟他多说什么,只叫他先别做其他事情,在家里等他的召唤,然后去丹青巷,将这家茶餐厅送给了苏楠的妈妈田桂芳,让她负责日常的打理,理由则是苏楠最近开公司赚了点钱,不想让自己的妈妈闲着,开个茶餐厅玩玩,田姨没多想,欣然接受了,只有苏墨砚在一旁默不作声,意味深长地望着无事献殷勤的萧云。

    在苏家吃了个中饭之后,萧云让狄绸缪开去茶叶一条街,买了一斤上等大红袍,前往刻木观小学。

    那张破旧得有些发紫的藤椅上,老王头还是一如既往地坐在那儿,与世无争地望着外面的世界。

    看见萧云从远处缓缓走来,他露出了一个不参杂一丝世俗浮躁的微笑,站起来向他挥了挥手。

    “什么风把萧大公子给刮来了?”老王头笑呵呵问了一句“东西南北风一起刮,刮着刮着,我就到这了。”萧云也幽了一默。

    老王头笑笑,转身,去门卫室搬了两张小凳子出来,一张递给萧云,另一张就放在一边。看到萧云买的茶叶,他愣了一下,随即笑得很开怀,当一个人年老的时候,就渴望得到后辈的温暖。老王头连忙去里屋煮水,泡了一壶热茶,顺道带了三个茶杯出来,倒了两杯,自己一杯,萧云一杯,另一个空杯子则搁在那张空置的小矮凳上。

    萧云觉着十分奇怪,却没有问出口。

    “这茶敢情好,味不散,醇。”老王头浅浅抿了一口茶,满意地点点头,问道,“不便宜吧?”

    “贵不贵你甭管,喜欢就成。”萧云破天荒没有端起茶杯,而是掏出了一根烟,陶醉抽了起来。

    “谢谢。”老王头真诚道,他这人,简单,没啥眷恋,也没啥揶揄的,除了看孩子,就是喝喝茶了。

    “下两盘棋怎样?”萧云吐了一个烟圈。

    “可以啊,这些天你不在,没人找我下,手正痒着呢。”老王头笑着回屋拿出那副独一无二的棋子。

    萧云有条不紊地摆着棋子,忽然说了句:“我就要结婚了。”

    “什么?”老王头停下手中的活,略微惊愕道。

    “9月9号,距离现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萧云先把帅摆好,再摆它周边的,习惯使然。

    “恭喜。”老王头由衷祝福道,然后继续摆完剩下的棋子。

    “可我没有任何的幸福感。”萧云重重抽了一口烟,再重重吐出,似乎想吐出所有的郁闷。

    “很正常,我结婚那会儿,也经历过你这样的苦恼,总觉着将要跟自己牵手一生的这个人不够优秀,前面可能有更好的。但我想说的是,如果一堆苹果,有好有坏,你就应该先吃好的,不管哪一个,再把坏的扔掉,如果你先吃坏的,好的也会变坏,你将永远吃不到好的,婚姻亦如此。”老王头鞭辟入里道。

    “是这样吗?”萧云皱着眉头问道。

    “当然,这是一个过来人的忠言逆耳,要听进去啊。”老王头笑眯眯道。

    萧云沉默。

    “妾身愿作巫山云,飞入仙郎梦魂里。”老王头悠悠念起唐朝诗人戴叔伦《相思曲》里的一句,紧盯着还未开战的棋盘,微笑道,“傻孩子,爱,就要勇敢向她表白,谁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对吧?要是有人表达爱意,世界上没有一个女人不是飘飘然的。也正因为这样,女人才会那么迷死人。”

    “老王头,你懂这么多道理,年轻的时候该是个情种吧?”萧云嘴角的弧度显得鬼魅。

    “我一生之中只爱过一个女人,就是我的妻子,虽然她已经去世了四十年。”老王头淡淡道。

    萧云又沉默了下来。

    “‘女人最大的骄傲,不是她的长相有多出众,而是她的男人有多疼她。’这句话是我妻子在新婚之夜送给我的,现在送给你了,好好领悟。你呀,太优秀,我敢打包票身边肯定不止一个女人。男人,花心大不可怕,可怕的是玩心重,对爱你的女人好一些。好了,不聊这些风华雪月了,开战吧,今天的目标是三战三胜。”老王头自信满满道。

    “来啊,谁怕谁?”萧云听到老王头挑衅般的语言,精神头也上来了,扔掉烟头,认真对待。

    结果呢?

    还真是被老王头说中了,萧云三战三败,沮丧得令他又点燃了一根烟,打破每天一根的原则。

    “老王头,能问个事吗?”萧云弹弹烟灰道。

    “可以。”老王头慢悠悠地收拾着凌乱的棋子,不再对弈。

    “你干嘛拿两张矮凳,三个茶杯?有人要来?”萧云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嗯。?(:

    ) ( 枭雄赋 http://www.xshubao22.com/2/2233/ )

小技巧:按 Ctrl+D 快速保存当前章节页面至浏览器收藏夹。

新第二书包网每天更新数千本热门小说,请记住我们的网址http://www.xshubao22.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