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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萧云掏出一根烟,点燃。
“你可不许生气。”沐小青似乎有些担忧。
“不问拉倒。”萧云耸耸肩道。
“问问问问,老实说,刚才玩百家乐的时候,你真的没出千?”沐小青到现在还是很怀疑。
“就这事啊?这个真没有。”萧云笑着摇摇头。
“哇,那你真是神了,能够连中两把和局,那简直天方夜谭了。”沐小青感叹道。
“还好吧,主要是计算,运气,还有一丁点的勇气。”萧云简单总结了一下猜中的原因,抽了一口烟,吐出烟雾,淡淡道,“这其实和赌马赌球差不多性质,都讲究一个概率的问题。每年赌马赌球的赢家那么多,你以为他们都是出千?哪有那么狗血。那些人能赢靠的是精准的计算,还有就是从五花八门的所谓内幕中分析出事实的真相。”
“可是慕容白的动作那么快,我看得都快晕了,你真的能算出来开和?”沐小青吃惊道。
“基本吧,没有百分百把握,但百分之八十还是有的。”萧云吐了一个迷人的烟圈。
“萧云同志,你真是每一次都会带给我不同的惊喜。”沐小青莞尔一笑,如风如素,清且妖。
“那你岂不是要死心塌地地爱上我了?”萧云玩笑道。
“如果我说是,你敢要我吗?”沐小青忽然拉住他的手臂,神情肃穆道。
萧云怔了一下,继而含了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敲了敲她的脑袋,轻声道:“别傻了。”
沐小青没理会他这个故意岔开话题的动作,只是静静凝视着他,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直到这个脸皮厚得堪比壁立千仞的年轻人都有点僵持不住了,才柔声道:“记得第一次在颐和高尔夫见到你,当时的印象并不好,也许是我先入为主吧,总觉得你是一个道貌岸然的井底之蛙,没有多少斤两,只是祖坟冒青烟做了四爷的干孙子而已,就想给你一个下马威,说的话有些咄咄逼人,但没想到会反过来被你教育了一番,你知道我当时有多尴尬?真想找个洞钻进去。更没想到的是,连我最有把握的高尔夫也会输给你,你从第七洞直接打到第九洞的壮举,令到我每次去颐和高尔夫打球,都有一个阴影挥之不去,呵呵。而古城区的事情,是令我对你刮目相看的转折点,也是我对青城产生疏远情绪的转折点。我太爱我们国家的历史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一段段历史的文明倒在所谓的经济发展的车轮底下。如果在北京的话,我可能会很容易就摆平庞月明,可惜这里是宁州,山高皇帝远,我就算再呼风唤雨,也只能望洋兴叹了。没想到你会挺身而出,完整无缺地保护住了这一片历史,还拉上四爷跟俞知堂老人一起疯狂,我知道真相的时候,真的震惊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一个男人,抛开光鲜的外衣,显赫的身世,堂堂的相貌,还能让一个女人为之倾心、为之动容的,无非就是拯万民于水火之中,又或者是胸怀天下手握锦绣山河了。还记得上次我在宁大问你为什么喜欢我吗?我当时问得是不是太刻薄,太尖酸,太不近人情了?其实男人喜欢女人,第一眼无非是容颜气质,然后再论内涵底蕴,这我都知道,但只是想听听你的心声,而你的坦诚相见,又一次让我感动得无言以对。我生在这样一个家庭里,没吃过苦头,也没尝过穷苦日子,从来都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身边的人都把我当成神仙一样供奉着,追求我的人更加离谱,多富的富家公子,多牛的红色子弟我都见识过。前年的冬天,在山西太原,有一个煤炭老板的儿子为了讨我开心,用了25辆奔驰摆了一个‘LOVE’,然后泼上汽油点着,再出动他家的私人直升飞机载我飞到空中观赏,而我当时给他的反应就是,掏出手机拨打了999。坦白说,对于财富,我不稀罕,对于权力,我不在乎,他们有的,我都有,他们能做到的,我也可以。但真正走进我心的,除了南宫青城,就只有你了。”
萧云静静聆听。
“说出来也许你会不信,我是在十岁的时候喜欢上青城的,那一年他刚十五岁,跟着他爸来我家作客,用我平常弹的钢琴完美的演绎了李斯特最难的一首钢琴曲《唐璜的回忆》,他每一个眼神,每一个手指跳跃,每一个笑容都深深刻在了我的脑海里,自此,我迷上了他。我一直以为我是爱他的,爱得超然物外,没有什么可以阻止我要把他抓到手。直到,遇上了你,我才明白,原来这么多年来我跟青城一直都不是在同一个水平线上对待感情的,他站在高处,我站在低处,就像一株卑微的小花渴望着阳光降临,这种不是爱情,只是仰慕,仰得我脖子都酸了,依然阴暗潮湿。而你,则让我懂得了,什么是爱情,爱情就是时刻牵挂,偶尔拌嘴,见时无话不谈,不见时丢魂落魄。但我知道,就算我可以不顾一切选择跟你在一起,我的家人肯定都会极力反对,如果互不妥协,很可能玉石俱焚。有一段时间我刻意避开你,就是在纠结这个问题,我也以为我对你的感觉,会像对青城那样,只是一时兴起,会慢慢沉入海底,尘封起来,或许最终会尘埃落定。但我发觉自己是错的,错得一塌糊涂。没有你的那段日子里,我的生活可谓是疮痍满目,斑驳陆离,根本提不起一点精神来。而每一次见到你,就像繁花迎春,霎时就姹紫嫣红了,那种思绪就像钻了空子的可怕家伙,心里残余的不安定因子瞬间复苏。在学校这段日子,我慢慢想通了,相爱真的只是两个人的事,与其他任何人都无关,考虑的越多,失去的也越多,前怕狼后怕虎,最终只会被分吃掉。我不知道你会不会这样想,但我一定会,因为讨厌一个人只需要一个理由,可喜欢一个人呢,可以忽略千百个理由。你知道吗?我经常会在晚上的时候,一个人站在阳台,回想着和你在一起的那些日子,虽然不多,但足以刻骨铭心。有时候,想着想着,就会流泪,我都忘了上一次微笑着入睡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呵呵。但你永远不会看见我眼里的泪,因为你不在时,我才会哭泣。”沐小青唇角微扬,双眸纯净得像一泓山边溪水,真的没有半点要流泪的痕迹。
萧云凝望着她,沉默着,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
“再不说话,我就不理你了。”沐小青哼哼道,作势就要往前走去。
萧云终于开口,柔声道:“我可以用一只手征服世界,只需要你牵着我另一只手,好吗?”
沐小青没有回答,只是踮起脚尖,搂紧他的脖子,轻轻吻上了他的唇,泪水也随即滑落。
凌烟阁。
迟四指的办公室还保持着原样,尽管迟随笔已经开始在这里办公了,但她没有改过一分一毫。而其中以挂在墙上的那一幅隶书最为引人瞩目,用墨浓淡相生,浓处精彩而不滞,淡处灵秀而不晦,这是迟随笔在出国留学前亲自挥笔写下的,目的是时刻提醒自己父亲的处世原则,字不多,仅寥寥两个,却大气磅礴、意境深远:藏锋。
此刻,迟随笔正背着手,静静欣赏着这两个字,神情淡然,似是拢了半世的烟雨。
慕容白一语不发站在她的身后,尽忠尽责的护花使者,那双苍白如雪的手套依然没有脱下。
“大小姐,你要相信我,我说的全部都是事实啊。”老鬼跪在三米开外的地方,显得很惊恐。
“两百个弟兄全死了,就只剩你一个?”迟随笔轻启朱唇道,视线仍然停留在字画上。
“要不是棺材他拼死掩护我逃跑,我恐怕也要死在那里了。”老鬼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迟随笔终于转身,嘴畔勾勒出一抹绝美弧度,轻声道:“你逃回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些?”
老鬼一惊,立即趴了下去,将头深深埋着不该抬起半寸,他以前伺候四指时都没这样恐惧过。
“不用这样子,我又没说你什么,抬起头来。”迟随笔柔声道。
“是。”老鬼战战兢兢道,鼻梁由于被弘历一拳打断,现在完全塌下去了,相当丑。
“你跟着我爸有多长时间了?”迟随笔忽然问了一个问题,纤沿曼步,缓缓走到他的跟前。
“有十一年了。”老鬼谨小慎微道。
“噢,原来有这么久了,那你对我爸应该很忠心吧?”迟随笔轻勾丹唇,更显妖娆。
“那是肯定的,我对老爷忠心耿耿,绝无二心。”老鬼坚定不移道。
迟随笔点点头,玩弄着两根纤指,轻声道:“那你应该很听我爸的话吧。”
“当然,我只听老爷的话。”老鬼拍着胸脯道,真想将关二哥摆在面前,磕几个响头发誓。
“唉,你这个回答真让我失望。现在四指堂是我掌权,而你却只听我爸的话。”迟随笔叹息。
老鬼瞳孔一缩,吓得三魂不见了六魄,赶紧俯身道:“大小姐,从现在起,我只听你的话!”
“知道严嵩吗?”迟随笔忽然又问了一个措手不及的问题。
老鬼愣了一下,刚才的震惊劲儿还没完全消退,哆嗦道:“知道点,他是明朝的一个贪官。”
“骑墙,滑头,两头讨好。这是嘉靖皇帝当年对他的评价,也是我对你的。”迟随笔微笑。
老鬼刚刚放松没几秒的心脏又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面如土色,因为他嗅到了死亡的味道。
死亡离他真的并不遥远,也不陌生,它也许仅仅是一双白色手套,一双苍白如雪的手套。
慕容白将老鬼的尸体拖了出去,房间安静了下来,只剩下两个人,迟随笔,还有南宫青城。
“今晚可惜了。”南宫青城一直坐在沙发上,优雅地翘着二郎腿,摇晃着手里的一杯红酒。
“他如果那么容易除去,恐怕你也不会找上我了,不是吗?”迟随笔浅抿唇瓣,走到窗边。
南宫青城没有反驳,只是轻轻一笑,然后品了一口红酒,问道:“下一步该牺牲谁了?”
迟随笔凝望着窗外无边无际的夜色,丹唇浮起一抹冷笑,轻声说出一个名字:“邱式。”
第三十二章 Riva
如果在商业竞争中,你输了,那么你输在时间;反之,你赢了,也赢在时间。
这是母亲教给萧云的,他始终奉若神明,不舍昼夜地与时间进行着玩命赛跑,虽然跑不出百米飞人博尔特那样瞠目结舌的神速,但总能做到比别人多跑两步,多快三秒,因为他忠实贯彻了鲁迅先生的那一句话“哪里有天才?我是把别人喝咖啡的工夫都用在工作上的。”
作为政坛常青树黄达人的干孙子,萧云的应酬逐渐多了起来,尽管这个小道消息对于一般的升斗小民来说无关痛痒,但对于那些满怀鸿鹄之志的大小官吏或者纨绔子弟来说,就意义重大了,如果能傍上这棵还在茁壮成长的大树,那将来就有块好地方乘凉了,所以夜宴邀请不断,萧云经常要走场,这边干两杯白酒,那边酌两杯洋酒,菜没吃上几口又得离开,即便他有三头六臂,也够焦头烂额的,这样奔波劳碌了一个星期,他就举手投降了,饭局能推则推,能躲则躲。
在连续拒绝了几天赴宴之后,这个星期,萧云在应酬方面总算清闲了不少。
端木子路那边的收购意向已经有了详尽的计划,不用过分操心,除了星期一在宁大上完两节课之后,他就将主要精力花在协助柴进士处理影视城安置小区的动工问题,包括与市政府交涉用地指标、土地出让金的减免以及市政相关配套费用等方面。经过几次的开会研究讨论,达成一致共识,安置小区那边天鹅湖公司要力争将在11月初进行前期的填土工程,12月中旬正式动工建设,而优惠政策这一块由市经信局牵头制定,争取在下一次的市府常务会议讨论通过。
马不停蹄。
在忙完这摊子事后,萧云转过身来就去跟马锦绣交待一些拆迁的事情。公司的名字叫联众拆迁公司,地址选在了西山区的一幢大厦里,甚为低调。由于老马最近经常要跑淮安,拆迁公司的事儿都丢给了一边进修一边工作的荣小宛,而其他几个股东都是挂名而已,不参与公司运作,因此公司的日常管理有些混乱,所以萧云让古一语从总公司调了一个人过来担任副总,叫邓飚,之前在一家小型地产公司做战略与客户经理,三十四岁,年轻有为,由他去负责管理公司的日常运作。
影视城一期工程占地为七百亩,需拆迁厂房十家,民房七十六家。萧云动用公司股东之一、西山区区长夫人阮玉寒的关系,为联众揽下了三家厂房和三十家民房的拆迁安置任务,在其他五家财大气粗背景雄厚的拆迁公司中分了一杯羹,整整一千二百万的收益啊,公司上下收到这个风,无不欢欣鼓舞。具体的操作萧云甩手不管,让邓飚具体跟进,而马锦绣的侧重点仍然在淮安。
星期一刚刚过去,星期二就来了。
萧云一大早起来,很难得跟林紫竹吃了个早餐,虽然两人交谈不多,但没有水火不容的状况。
“你是要出远门吗?”林紫竹临近吃完一碗小米粥时,忍不住问了一句,因为他带了个皮包。
“嗯,出去几天。”萧云已经解决了四碗粥了,拿起一个肉包子,吃了起来,不时喝口豆浆。
“去哪?”林紫竹问道。
“你在关心我?”萧云挑了挑眉头。
“作为你的妻子,这是我的义务。”林紫竹不咸不淡道。
萧云摸了摸鼻子,有点失落,轻声道:“先去南京一趟,然后再去杭州。”
“哦,那什么时候回来?”林紫竹轻声问道,语调还是在例行公事。
“不定,争取在周一之前回来。”萧云吃完一个包子,喝完一杯豆浆,抽出纸巾擦了擦手。
“小心点。”林紫竹在他走到门口的时候,喊了一句。
“我会的。”萧云笑得很灿烂,因为他回头看见了她说这句话时眼睛里流露出来的真情实意。
这一趟出门,他没有让狄绸缪开车载他去,而是到车站买了一张长途汽车票,悄悄到了南京。
到埗之后,他也没打电话给欧亚子,直接出站打了个的前往秋水长天,等到了门口,他才挂了个电话通知欧亚子。还在茶庄跟绿化公司老总扯皮的欧亚子连忙驱车回来,看见正在小区门口抽烟的萧云,吓了一跳,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到访。萧云也没说什么,就让欧亚子开着电瓶车绕着小区兜了一圈,经过一个多月的改造,小区环境已经有了初步改善,萧云笑得很会心,掏出那张在凌烟阁赌场赢回来的590万支票给了欧亚子,作为追加的环境改造费用,然后没再说什么,也不让欧亚子惊动其他人,就悄然离开。欧亚子看着他匆匆打的远去,再看看手里的这张巨额支票,有些哭笑不得,大老板这是玩哪一套啊?
黄昏,霞光万丈。
从黄达人家里出来后,萧云又截了一部的士,前往建邺区的观音桥。
下车后,萧云选择了步行,曲曲折折,兜兜转转,来到了一个带院子的两层楼房。
还没等他走进院子,忽而一阵琴音从里头传了出来,合着夕阳和煦的光辉,淡静,清雅,宛如行云流水,叫人听之,忘俗。倏然,音律翩转,变得轻快起来,像是被风吹起的轻羽,高飞,旷远。那声音,淡定轻柔,仿佛九霄碧落飘下的一缕微风,又仿佛,佛陀座前的般若静莲幽然绽放,荡尽红尘诸色,犹如梵音。
萧云闭上眼睛,十分享受,直到琴声落定了,才推开没上锁的铁门走进院子。
仙子正悠然坐在一棵桂花树下,一壶茶,一张琴,一鼎香,一只异常肥硕的黑猫卧在她身旁,半眯着眼,正懒洋洋晒着夕阳最后的余晖,见到有陌生人进来,也只是动了动眼皮而已。倒是几只正在优哉游哉觅食的老母鸡被吓倒,咯咯跑到一个杂草遍生的角落。仙子对于萧云的出现,没有特别的惊喜或者讶异,一如既往的清冷恬静,夕阳下,恰似古典画卷中姗姗走出的女子。
“你刚才弹的是《鹤鸣九皋》吧?”萧云缓缓走到她跟前。
仙子眉头微微一皱,想开口问他是怎么知道的,但话到嘴边,却淡淡两个字:“是的。”
“这首琴曲是我妈最喜欢的,小时候常听她弹奏,所以就听出来了。”萧云主动交待了缘由。
仙子轻轻点头,依旧心境祥和,俯身抱起那只肥黑猫,轻声道:“这么有空来看我?”
“想你了呗。”萧云巧舌如簧道,那抹笑容相当邪恶,他很喜欢这样故意气她。
原本他以为仙子又会横眉冷对地报复,所以已经做好了被踢飞的准备,可惜,他错了。
仙子只是黛眉一挑,轻轻瞥了一眼他,神情清雅如菊,简简单单吐出三个字:“我也是。”
上海。
一片长江口几十公里外对开的海面,风平浪静,细波碧浪,夕阳还没沉没,一片金光熠熠。
一艘豪华游艇纹丝不动停在那里,华美而精致,高雅而低调,仿似一间无以伦比的流动别墅。
主甲板的船艉区宽敞明亮,摆着两张太阳椅,上面躺着两个只穿比基尼美得惊天动地的尤物。
“小花,怎么样,这船还行吧?”韩雪侧身撑起下巴,曲线曼妙,傲人胸脯令人欲血贲张。
“凑合吧。”纳兰葬花戴着一副墨镜,施施然躺着,身材虽然不及韩雪的丰腴,但更加玲珑。
“什么叫凑合呀?大小姐,这艘游艇可是价值3000万美金啊。”韩雪对她的冷淡反应很不满。
“这么贵?”纳兰葬花皱了皱黛眉,有些诧舌的神色。
“当然了,你也不看看这游艇的牌子,英文叫Riva,中文译音‘丽娃’,是世界游艇界中最悠久,最传奇、最昂贵的品牌之一,全球公认的游艇中的‘劳斯莱斯’啊,每一款都是限量收藏级的,绝对是意大利传统手工艺和现代高端科技的完美结晶。很多名门贵族都拥有的,像约旦国王侯赛因,意大利王储,西班牙国王,摩纳哥王子,伊丽莎白·泰勒,索菲亚·罗兰都是Riva的忠实粉丝,”韩雪如数家珍,神情既激动又骄傲,站起身来,指着这艘游艇,自豪道,“这款是Riva新出的68‘Ego,船体总长20。75米,船身宽度近5米,从船体外形的重新设计到驾驶桥楼的装备修整,均一一经过了Riva设计大师们细致入微的衡量。哎,小花,你瞧瞧这潮流的布局,优美的曲线,奢华的材料,先进的设备,你不觉得就像一曲悠扬的乐章流淌在游艇的每个角落吗?就算那轮残阳也要逊色几分啊!”
“不得了,不得了,不得了。”纳兰葬花连连感慨道。
“是吧,你也这么觉得吧?”韩雪脸上的那抹笑容绚烂得简直可以让夕阳自卑死。
“韩雪同志,我是说你不得了。”纳兰葬花撑起身体,两条修长美腿微屈,妙不可言。
“我怎么了?”韩雪不解问道。
“我记得你以前没那么物质的,怎么几个月不见,这么纸醉金迷了?”纳兰葬花问道。
“哪有?还不是跟以前一样。”韩雪拨了拨秀发,将那点不自然掩饰过去。
“是因为他吧?”纳兰葬花索性也站了起来,指了指在海里畅游胜似闲庭信步的燕青。
“什么什么呀,裘马轻肥的生活人人都向往的好不好,扯他干嘛?”韩雪极力辩解道。
“哎,糖衣炮弹真是威力无穷法力无边啊,连咱一向自诩两袖清风视钱财如粪土的顶级天后也拜金了,你叫我如何相信,这世界上还有一尘不染的爱情呢?”纳兰葬花摇头叹息道,故意装作一副杞人忧天的模样,海风吹乱了她的一头青丝,轻舞飞扬,还真是与“海飞丝”这个牌子相得益彰。
“不跟你贫,走,咱上去看看风景。”韩雪说着,就拉起纳兰葬花的手,往驾驶桥楼走去。
驾驶桥楼处台阶的坡度设计极为平稳,拾级而上,登高远望,天高海阔,仗着夕阳斜照,金碧辉煌,两个女孩完全陶醉了,简直心花怒放。看累了,两人就走去船艉,那里摆着一张固定的沙发、一张拉伸桌和一台带有CD播放器以及室外扬声器的视听音响,韩雪放了一张轻音乐的碟子,到了两杯香槟,跟纳兰葬花碰杯浅抿。
美景,美酒,美人,美不胜收。
“小花,你这次南下不会又是逃出来的吧?”韩雪终于鼓起勇气问出了一直都想问的问题。
“不是,你真当我好了伤疤忘了疼啊?经过爷爷批准的。”纳兰葬花优雅翘起二郎腿。
“我太阳啊,那个老军阀竟然也会这么通人性?今天的夕阳还是西边落的呀。”韩雪夸张道。
“……”纳兰葬花翻了个白眼,仰望着黄昏的天空,轻声道,“苏家老太君就要八十大寿了。”
“哼,我就说嘛,敢情是把你当做大使,千里迢迢去给老太君祝寿。”韩雪不屑撇了撇嘴角。
“这样没什么不好的,出来透透气,总好过闷死在北京城。”纳兰葬花透过窗户,望向大海。
“没错,最好啊江南四大家族一个月来一次大寿,还有那些什么跟你们纳兰家有点渊源的,哪怕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名门家族都来搞大寿,你就干脆呆在这里不回去了,哈哈。”韩雪畅想道,不过连她自己都觉得是异想天开,所以笑了几声就沉默下来,脸色比即将要暗下来的天空还要阴沉。
“傻妮子,我好不容易出来玩一趟,不说这个,来,干杯。”纳兰葬花微笑道。
韩雪虽然碰了碰杯,也喝了一口香槟,但还是没能高兴起来,似乎铁了心要伤心欲绝。
“怎么了?”纳兰葬花捧着她精致的脸蛋,柔声问道。
“他结婚了,你知道吗?”韩雪突然说了一句,眼神直勾勾凝望着纳兰葬花的眸子。
纳兰葬花眉心微动,很快就梨涡浅笑,轻声道:“我哥有跟我提过。”
“亲爱的,你不生气吗?”韩雪轻轻抓住她的纤手。
“有什么好生气的?李白说过,‘夫天地者,万物之逆旅也;光阴者,百代之过客也。浮生若梦,为欢几何?’雪儿,你也知道,我有精神洁癖,声色犬马沾花惹草的男人我不要,攀龙附凤薄情寡义的男人我不要,精于权谋笑里藏刀的男人我不要,好大喜功离经叛道的男人我不要,恃才傲物目中无人的男人我不要,行尸走肉衣架饭囊的男人我也不要。该来的,总该来的,我们女人不能总被男人牵着鼻子走。”纳兰葬花微笑道,语气轻描淡写如窗外一叶飘零。
“嗯!小花,加油!唯一一个可以霸占男人回忆的方法就是:活得更好!”韩雪坚定道。
纳兰葬花轻轻点头,望向窗外终于要落下地平线的夕阳,唇畔勾勒出一抹飘忽不定的笑意。
*****
(昨晚不知因何缘故,起点一直登陆不了,只好推迟到今早,明晚的更新不变。)
第三十三章 月婆婆
天色仍未黑。
仙子忽然提出想出去走走,萧云问她想去哪,她放下那只肥硕的黑猫,说无所谓,反正对南京也不熟,让他做导游就行。萧云汗了一下,又问了她几句,才知道这娘们平时除了会去巷口的菜市场买菜,就整天足不出户闭门造车的了,在一个繁华喧闹的都市过着近乎隐士的逍遥生活,清心寡欲到令人发指。
萧云相当无语,心里在琢磨这娘们要是哪天生病了,是不是也只是捂在被窝里,由它自生自灭?不过转念一想,武功修为到了她这种变态的境界,估计也就百毒不侵了。见她还是穿着那件怪异的古装白衣,他狠狠摸了摸鼻子,还真是屡教不改啊,但又不敢直言不讳,就连哄带骗地叫她去换了一套时尚点的衣服,然后就带她出去打的。
两人先去看了几处南朝陵墓石刻,仙子似乎对这些象征着至高无上权力的麒麟怪兽不感兴趣,从头至尾一语不发,只是默默走着看着,干净清澈的眸子甚至泄露出几分鄙夷。接着,两人转战多个地方,看了鼓楼、朝天宫、明孝陵、南京城墙、明代铜钟,基本上没有过多停留,纯属囫囵吞枣,走马观花。
到了最后一站的古桃叶渡,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华灯初放,倒影入水,古趣横生。而这时,仙子才微微展露笑颜,倾国倾城,似乎对桃叶渡很是喜欢。这里虽然历经几朝几代,却仍像王献之的书法一样,如浮云流水,去留纯任自然,不因世途险恶而变色,不因乱世沉浮而改容,如同一个洒脱而舒展的灵魂。
仙子站在这一小小的渡口旁,亭亭玉立,静静凝望着在灯影绰绰中摇曳的秦淮河,河岸两旁那浓浓的脂粉气,总让你有一种纸醉金迷、说不清道不明的浑浊感。不远处的吴敬梓故居她刚才去过,但它只是后人简单的一个复制品,淡雅有之而韵味不足,既无法诉说出一个旧时代多才文人的辛酸与苦难,也无法抒写出一个没有感情温暖和爱情滋润的、充满褶皱和痛苦的灵魂。而远处巍巍的中华门刚才也逗留过,让她震撼,它载负着历史所沉积下来的风云变幻引萦着人心,走在上面,让你有一种不得喘息的重压感。
“回去吧。”她回头,对着站在几米开外抽烟的萧云柔声道。
“好。”萧云随即扔掉烟头。
两人回到观音桥,已经是九点多了,菜市场早已关门大吉,仙子只好因地制宜就地取材,先去院子的小菜园里摘了一些无污染无公害的鲜嫩菜心与一把葱,这些是她平常勤劳开垦的成果,然后再拿出五个由那些母鸡生出的鸡蛋,准备下油开锅。由于实在受不了萧云这个肉皇大帝的苦苦央求,就让他自己去抓了一只母鸡,杀好再给她煮,而系上围裙的她,有了一种走下神坛的别样风情。
白切鸡,葱煎鸡蛋,清炒小菜心,简简单单,清清淡淡。
“这些都是粤菜的做法,你去过广东?”萧云夹起一块鸡肉,蘸了蘸酱油,美味可口。
“没去过,在网上学的。”仙子神情自若,她拿筷子的姿势很唯美,翘着兰花指,淡雅如兰。
“哇,你天赋挺高的,很好吃,原滋原味!”萧云大口大口吃着鸡肉,含糊不清道。
“谢谢。”仙子莞尔一笑。
“哎,米粒儿,你上网除了看动画片、学煮菜,还干嘛?”萧云扒了口饭,漫不经心问道。
“还能干嘛?”仙子反问了一句。
“比如说,看一些人物传记啊。”萧云提议道。
“哪些人物?你推荐一下,我去找找。”仙子有了一丝求知欲。
“我想想啊,这个,苍老师是必看的,她已经得到了广大人民群众的一致认可。波多野结衣老师由于在海啸中光荣牺牲了,也必须观赏一下她的遗作,以示敬仰。小泽玛利亚、高树玛利亚这些老师可以去看,也可以不看,武藤兰老师太老,就算了,至于其他的,你可以根据自己的口味去挑选。”萧云一本正经道。
“这些都是什么人?”仙子皱着黛眉问道。
“德艺双馨的艺术家啊,你没听过?”萧云故意讶异道。
“没听过。”仙子摇摇头道。
“她们非常敬业,用心、用情、用汗水,讴歌了劳动人民的勇敢和强壮。”萧云肃穆道。
“噢,那我得找个时间去看一看了。”仙子认真道。
“嗯。”萧云狡猾一笑,吃下一根青菜,又道,“汤唯的一些片子也不错的,你也可以看一下。”
然后,仙子小声嘀咕了一句让萧云瞬间满口喷饭的话:“她什么时候也拍了那种片子?”
“……”萧云晕了过去。
夜,深沉。
屋子里的灯已全部熄灭,伸手不见五指。
萧云躺在沙发上,直愣愣望着天花板,转辗反侧就是睡不着。
这娘们竟然也看过那些为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片子?她最后那句嘀咕,是在暗示自己吗?
记得她之前说过,睡觉的时候不喜欢穿衣服的,哇,那一片风景该是多么香艳、潋滟啊?
想到这,萧云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望着那道紧闭的房门,心里头繁杂难描。进去吧,万一她不是那个意思,自己还不得被她骂作禽兽,打个半死?但要是不进去吧,总感觉太亏,到嘴的肉都置之不理,这不是傻是什么?万一她要是有那层意思,那就更后悔莫及了,那她就不是骂自己禽兽,而是骂自己禽兽不如了。就算她没,看看她睡觉没穿衣服的胴体也好啊,那一定是完美无瑕的。
不行,就算那是龙潭虎穴也要闯一闯了。
萧云下定决心,猫着腰,踮着脚尖挪到房门口,试探地拧了一下房门,竟然没上锁!
猜中了!
她真的是在暗示自己啊!
突然想起了孙猴子学艺那段,因为猜透了菩提祖师的暗示,才学到了七十二变,他不禁狂喜。
轻轻拧开门锁,推开门,死死压着心中无比的激动探出头来,还没来得及偷窥,灯啪就亮了。
萧云如惊弓之鸟,第一时间就想逃之夭夭。
“站住。”仙子淡淡道,仅仅两个字,仿佛按下了暂停按钮,萧云乖乖地站在了原地。
“还没睡呢?”萧云转过身来,带着一个人畜无害的灿烂笑容,真诚到没一点媚上欺下。
“你说呢?”仙子反问道,她穿着整齐地盘腿坐在床上,被子叠成放开置于床脚,根本没睡。
“那不打扰你了,晚安。”萧云挥挥手,转身就想离开。
“你是以为我睡着了,想进来看看我没穿衣服是什么样的吧?”仙子毫不留情地揭穿了他。
“绝对不是!你给我俩熊心豹子胆我也不敢啊!”萧云赶紧推脱道。
“那你进来干吗?”仙子细眯起秋水长眸,像猫盯老鼠一样,斜睨着萧云。
“呃,这个……啊,其实我是想跟你说说去杭州的事。”萧云猛然间找到了堂而皇之的借口。
“这个理由,我可以接受。”仙子淡然道,吃饭时,他说了来这里的目的,但没说具体原因。
好险。
萧云悄悄松了口气,然后轻声道:“这次我们去杭州,是要找出一个人。”
“谁?”仙子黛眉一挑。
萧云没有故弄玄虚,顺手牵羊地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轻声说出一个名字:“月婆婆。”
杭州上城,白马庙巷。
与南京今晚的天气不同,这里下着小雨,虽然不大,可很细很密,淅淅沥沥的。
雨水落在坑坑洼洼的青石板上,落在斑驳陈旧的屋檐上,落在门外园里的菜叶上,也落在狭窄窗台的搪瓷杯里,滴滴答答,无休无止,让人耳朵无法停歇。这里早已不再有当年金戈铁马的气壮河山,也没有香火鼎盛的朝拜盛况,只有那些已有上百年历史的房子和古树,以及那些无法取代的地理印记。
兜转于古巷内,每隔几米就会看见一户人家,在这样一个凄冷的雨夜里,几乎家家门户紧闭,有一种“小扣柴扉久不开”的安静臻界。偶尔遇到几户开着门的人家,隔着雨帘,往里面望去,全是悠然的生活场景。撑着伞,站在巷口往纵深里观赏,觉得似乎只有在这里才能找到戴望舒《雨巷》里的那种意味。
昏暗灯光下,缓缓走来两个穿着藏青色雨衣的陌生人,如同从幽暗城堡里逃出的寻访者。
“峰哥,咱这样找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其中一个稍微矮一点的人抹了把脸,惆怅道。
“你要是受不了,可以先回去。”被称为峰哥的人轻声道,眼睛在扫着四周,熟悉地形。
“那还是算了吧,免得又被秦叔骂个狗血淋头。”矮个子掂量了一下,做了一个明智决定。
峰哥笑笑,小心翼翼趴到一户人家窗口偷看了一阵,又继续往前走去。
“少爷为啥一定要找到那个月婆婆啊?”矮个子不解道,他已经像这样在杭州找了一个月了。
“想知道,自己问去。”峰哥冷淡道,他很清楚自己的职责,该知道的就记住,其他就不问。
矮个子撇撇嘴,虽然心里很好奇,但还没胆大包天到真的去问南宫青城,一路心不在焉跟着。
忽然,一个很奇怪的女人从巷子尽头走来,很普通的穿着,扎着马尾辫,左手撑着一把油纸伞,右手提着一个用麻布盖着的菜篮子。年纪应该不算太大,四十出头的样子,走起路来风姿摇曳,那条翡翠撒花洋绉裙左右摆动。说她奇怪,是因为她的那双鞋子,是一双绣花鞋,面上好像还绣着一个什么图案,由于灯光受限,看不清楚。
当她走到面前时,峰哥的注意力还在那双绣花鞋上,见她快要走过去了,才喊:“等等。”
“干嘛呢?瞧着老娘有钱,想拦路抢劫啊?”那个女人停下来,眼神一横,开口就嚷嚷道。
“抢也不抢你这样的呀。”矮个子将她从上至下打量了一遍,满脸不屑道。
“放屁!老娘哪点不像有钱人?你小子撅屁股望天,有眼无珠啊?!”那女人快人快语道。
“得得得,就算你有钱,行了吧?”矮个子赶紧举手投降道。
“什么叫就算?本来就是,老娘穷得只剩下钱了,不过,老娘就算砸钱养条狗,也不会养你这种中看不中用的小白脸的。”那个女人刻薄道,她的话虽然很难听,但样子却不难看,长的一双丹凤三角眼,两弯柳叶吊梢眉,身材苗条,体格风骚,虽然四十岁了,但风韵犹存,粉面含春威不露,丹唇未起笑先闻。
“大婶,即使你能把男人当狗使,但你敢把狗当男人使吗?”矮个子反击道。
“娘的你个兔崽子,你少给我咬文嚼字,咱老粗一个,靠耍嘴皮子算什么本事!”女人骂道。
“这位大姐,不好意思,咱不是拦路打劫,只是想跟您打听一个人。”峰哥颇有礼貌道。
“嗯,你说话还可以,蛮中听的,不像有些愣头青,说吧,想打听谁?”女人稳定了下情绪。
“您知道月婆婆这个人吗?”峰哥问道。
“你找月婆婆?嗨,那你可问对人了。”女人丹唇逐笑开。
“您知道?”峰哥喜出望外道。
“当然啦,我经常在她那买栗子吃,这不,刚从她那里买了点。”女人打开盖着篮子的麻布。
峰哥看了一眼,发现里头有蔬菜和水果,还有一包糖炒栗子,兴奋道:“能带我去找她吗?”
“你找她干嘛?”女人警惕道。
“买糖炒栗子,听说她的是全杭州最好吃的,声名在外。”峰哥一脸真诚的笑容。
“一点也不错,看来你是个识货之人,来,你们俩先尝一个。”女人说着,就递给了他们俩。
峰哥与矮个子对望了一眼,露出了踏破铁鞋无觅处的欣慰笑容,然后拨开栗子壳,一口吃掉。
“怎么样,好吃吧?”女人媚眼含羞道。
峰哥还没来得及回答,笑容就瞬间凝固了,因为矮个子已经倒了下去,身子抽紧,口吐白沫。
白沫忽然又变成了红的,变成了触目惊心的血!
矮个子那双瞳孔已经开始扩散的眼睛里充满了愤怒和恐惧,还有不甘。
“这栗子有毒!”峰哥本想一下子扼断这女人的咽喉,可惜浑身没了力气,扑倒在地。
这个撑着油纸伞的女人还站在那里,低头看着他们,脸上的笑容已变得说不出的诡秘可怕。
“为什么?”峰哥弄不懂她的意图,孱弱问道,这时,他终于看清绣花鞋上的图案:猫头鹰。
女人吃吃一笑,蹲了下去,凑到他耳边,说了他最后听到的一句:“因为我就是月婆婆。”
*****
(周末愉快。)
第三十四章 菊英面馆
杭州。
菊英面馆。
这里可能是杭州城里最火的一家面馆了,整个铺头虽然不大,只有条凳三五张,但食客始终络绎不绝,门口经常车水马龙。要想坐下好好吃上一碗面,幸运的话半个小时,运气差一些,恐怕要等上一个半小时。除了当年拆雷峰塔和现在买房子,能让杭州人如此疯狂不计成本的,大概就是这件事了。
“老板,有位置吗?”萧云问正站在门口的面馆老板,仙子静静跟在他身后,神情泰然。
“没有,排队吧。”老板摆摆手,示意萧云坐到马路对面的排队专用木凳上,那里已经人满为患了。面馆老板是一个四十来岁的胖子,长得很憨厚,长年累月拿着一把蒲扇,一对耳朵出奇的大,活像两片神气活现地撑开的河蚌壳儿,回头问了问店里的情况,然后像自鸣钟里报时的小鸟那样,向马路对面高声报数,“前面还有二十碗……”
“没位置的话,咱就换一家吧。”仙子轻声道,瞄了眼屋里比肩接踵的状况,轻轻皱了皱眉。
“有位置!”萧云忽然瞥见最里头靠窗的一张桌子空落落没有坐人,喜不自禁,就想往里走。
“对不起,先生,那张桌子不让坐。”老板似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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