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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经年后,不得不感叹,这两个年轻人:一个惊艳了时光,一个温柔了岁月。
“七,我多想一个不小心,就和你白头偕老啊。”皇甫轻眉双眸如水,里面总是蕴含着什么。
“你觉得现在说这个,还有意义吗?”萧云的嘴角浮起一抹冰冷而不屑地笑意。
“再给我一次机会吧。”皇甫轻眉含情脉脉地请求道,她从来就没试过现在这样卑微。
“机会不是我给的,况且,我已经有家室了。”萧云婉拒道。
“那又怎样?我不介意做你的情妇!”皇甫轻眉顽冥不灵道,很难相信她会说出这样的话。
“呵呵,你固执错了时间。”萧云嘴角一丝淡淡的笑,依旧不领情。
“你就这么恨我吗?”皇甫轻眉潸然欲泣道。
“早就不恨了,因为心已死了。”萧云嘴角微翘道。
皇甫轻眉一愣,凝视着他飘然出尘的脸庞,一种疼痛像是涟漪般席卷她的全身,很淡,很轻。
“你知道吗?比失去你更令我伤心的是,你都没有为了跟我在一起而努力过。”萧云温柔道。
“我知道,我知道我伤得你很深,从现在开始,我会尽力去补偿。”皇甫轻眉脸色有些苍白。
“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没必要耿耿于怀。”萧云浮光掠影道,一屁股坐下,开始夹菜。
“我皇甫轻眉说到做到。”皇甫轻眉也坐了下来,端起之前已经斟好的白酒,一饮而尽。
萧云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只默默地为她斟了第二杯,接着第三杯,第四杯,第五杯……
七杯李渡古灶下肚,不胜酒力的皇甫轻眉已经泛起了七分醉意,脸若桃花,衣裳低垂,那道柔滑细腻的乳沟若隐若现,风韵撩人,盯着慢吃细酌的萧云,呢喃道:“七,我不管你现在还爱不爱我,反正这么多年来,我,皇甫轻眉,只爱着你一个,从前是,以后也是。我虽然不能给你全世界,但是,我的世界,全部给你。”
“你醉了。”萧云宠辱不惊道。
“我没醉!清醒得很!24年来,我最清醒是今晚!七,我要给你一个大大的江山,我要你做地下世界的王者,我要你做一个旷古绝今的黑道天子,我要保住你的江山不容任何人染指,我要助你开创太平盛世!”皇甫轻眉笑靥生花道,在白酒的推波助澜下,绝美的俏脸浮现一抹苍白中的红润,就像是凄美玫瑰,在夜空中哀怨的寂寞绽放。
“你真醉了。”萧云柔声道,见她这副模样,曾经发誓要坚强刚硬的心开始隐隐作痛。
“你怀疑我?好,我就送一份大礼给你!”皇甫轻眉醉态蔓延,站起身,向二楼大喊了一声。
须臾,从楼上缓缓走下来四个人。
其中两个是朱武和植汐两表兄妹,而另两个,则令萧云心惊肉跳。
竟然是魏铜雀和李大海!
第六十一章 棋局
一物降一物。
也许胸中自有甲兵百万的南宫青城怎么也不会想到,此前他与迟随笔反复斟酌过的那条欲置萧云于死地的阴谋诡计最终竹篮打水一场空,竟然是被皇甫轻眉一手造成的。能在宁州那么多地头蛇的眼皮底下,将所有指证萧云杀害邱式的证据证人全部清空,作为过江龙的皇甫小姐得多有能耐啊,毕竟不是谁都可以在玉皇老儿的地盘大闹天宫的。
“七,人我交给你了,想怎么处置你自由把握。”皇甫轻眉唇角微扬,轻笑道。能为自己心爱的人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那种满足感不是用金钱能衡量的。她不清楚这个年轻人到底会爬到一个怎样的高位,也不知道他会大富大贵到一个怎样的地步,她不稀罕,不在乎,她想要的很简单,一只可以牵着散步的大手,一个可以靠着哭泣的肩膀,还有一抹可以带来力量的微笑。
萧云定定望着眼前这两个曾经极有可能让他有牢狱之灾的一男一女,像在观察天象一般。
李大海只是一枚小卒子,受不了萧云那个邪恶黑暗的眼神,哆嗦道:“萧公子,对不起。”
“为啥要这么说?”萧云似笑非笑道。
“因为我跟警察说看见你杀了邱公……啊,不对,邱式。”李大海低眉道。
“那你为啥要那样说?”萧云微微含笑,柔声道。
“不关我的事啊,都是南宫青城和邱祭祖教我的!”李大海赶紧解释道。
“孬种!”一旁的魏铜雀刹那间冷意翩飞,狠狠骂了李大海一句。
萧云瞥了她一眼,含了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望向李大海,轻声问道:“他们给你钱了吧?”
“嗯。”李大海红着脸,供认不讳。
“不用那么拘谨,坐下来喝杯酒吧,上百年的李渡古灶,好酒来的。”萧云示意他坐过来。
李大海犹豫了几秒钟,最终还是惟命是从,坐到了萧云左边,满满喝了一杯,果然醇香无比。
“那要是我给你钱,你是不是也同样什么都肯说?”萧云问道,微笑着又替他斟了一杯。
李大海拼命点头。
“好,不过我身上没带多少钱,只有两千,你先拿着,不够晚点再补,行吗?”萧云问道。
“成。”李大海应承道,收下了萧云递来的两千,现在我为鱼肉人为刀俎,当然说啥都行了。
“你不需要说很多,只需要说三个字就行了。”萧云伸出三根手指比划了一下。
“明白。”李大海胸有成竹道,编瞎话本来就是他强项,别说三个字了,就是三百字也OK。
萧云温柔一笑,然后指了指右边的皇甫轻眉,轻声道:“走到她面前,说,‘我想死’。”
李大海一怔,脸色霎时苍白得像医院的白床单,跪在地上,求饶道:“萧公子,饶了我吧!”
“你不是说啥都肯说的吗?”萧云扬起如刀双眉道。
“可我不想死啊。”李大海带着哭腔道,他还是很明智的。
“那不行,你既然收了我的钱,就要按照我教你的说。”萧云修长手指轻轻敲着桌面。
“我不要这钱了,还给您吧!”李大海毕恭毕敬地将那刚入袋还没暖的两千块完璧归赵。
“你说我乐意吗?”萧云笑得很灿烂,捻起小酒杯,也酌了一杯酒,吧唧着嘴,回味无穷。
李大海吓得匍匐在地,头也不敢抬,冷汗直冒,心里一直在默默祈祷自己这次能逢凶化吉。
可惜,这一次没能像他以往赌博那样,祈祷完就能够先输后赢,今天,他的好运走到头了。
“朱武。”皇甫轻眉只柔声喊了一个名字。
朱武心领神会,慢条斯理掏出手枪,装好消声器,对准李大海的后脑勺,眼都不眨就扳了机。
咻。
一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声响,就结束了一条生命,在地上徐徐流淌的鲜血大红得触目惊心。
“朱武,你把尸体处理一下,拍个照片,发给南宫青城。”皇甫轻眉微眯着双眸,吩咐道。
“是。”朱武开始驾轻就熟地清理现场。
“那她呢?”皇甫轻眉转头问道,指着一旁正死死盯着萧云、恨不得将他剥皮拆骨的魏铜雀。
“你知道的,我向来爱美人不爱江山。”萧云笑着瞟了皇甫轻眉一眼,夹起一块鱼肉吃起来。
皇甫轻眉微微失神,眉间春水不在,望向植汐,黯然道:“把她送到世纪皇廷大酒店。”
“现在没必要,先放你这,等我处理完谢家的事,再找你要人。”萧云惬意地酌了一口酒。
“你做梦去吧,萧云,我就算死也不会让你玷污我的身子!”魏铜雀冷笑连连。
“死?除非你舍得你的父母。”皇甫轻眉愉快地笑了起来,笑得得意而放肆。
魏铜雀一惊,随即冷笑一声,故作镇定道:“我爸妈有青公子照料着,安全得很。”
“是吗?那你想不想现在跟他们通通电话?”皇甫轻眉梨涡轻陷,回头喊道,“植汐。”
植汐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按下免提键后,里面清晰传出了两把男人和女人的声音。
魏铜雀几乎是瞬间勃然变色。
“带她上去吧。”皇甫轻眉微笑道,她知道这个倔强而自负的女人不会轻易言死了。
植汐领着牵线木偶般麻木的魏铜雀上了二楼,朱武也拖着李大海的尸体出去了,饭厅很安静。
皇甫轻眉喝了酒,脸色被晕染得如同一幅水墨丹青画,美得大气,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坐吧。”萧云没有再拒她于千里之外,毕竟她帮了自己这么大一个忙,怎么着都要礼貌点。
“好!”皇甫轻眉如蒙大赦一般,甜甜一笑,坐了下来,开始跟他酌酒吃菜,浪漫而温情。
“我能问个问题吗?”萧云用手捻起两颗花生,抛起来仰头进嘴,吧唧吧唧嚼碎。
“可以。”皇甫轻眉点头道。
“谢晓峰的死,与你有关吗?”萧云睨着她那双晶莹如玉的眼睛。
“你觉得呢?”皇甫轻眉没有躲开眼神。
“那天你也在现场,应该有。”萧云笃信道。
“我跟谢家历来无怨向来无仇,八竿子都打不着,我为什么要谢晓峰死?”皇甫轻眉反问道。
“这就要问你了。”萧云微笑道。
“谢晓峰的死,说背后没有大阴谋谁也不信,但是这个大阴谋指向哪里才是重点。江南最出名的是四大家族,苏家、沈家、谢家和南宫家,其他家族都笼罩在这四家的光环之下,要么默默无闻,要么离经叛道,反正人们都不会铭记于心。这跟香港90年代的娱乐圈有异曲同工之妙,除了四大天王,人们常挂在嘴边津津乐道的名字恐怕所剩无几了吧?所以,要想突围而出,就必须超越四大天王,或者等待四大天王衰竭退出。显然,后者更容易做到。而回到四大家族的话题,如果四大家族出现了危机,哪个家族会取而代之?”皇甫轻眉提了一个很有趣的问题。
萧云低头思忖了几秒钟,轻声说出两个字:“张家。”
“没错,所以利用黑龙团打压四大家族的幕后黑手,就是张家。”皇甫轻眉微笑道。
“这恐怕只是你的推测吧?”萧云狐疑道。
“你现在可以这么说,但时间最终会告诉我们一切。”皇甫轻眉似乎很自信。
萧云瞥了她一眼,悄无声息转移话题:“这次主动找我来,不会只为了送这一份大礼吧?”
“最近看你在宁州被压得透不过气,就想来帮帮你。”皇甫轻眉柔声道,眨着清澈碧透眼眸。
“一时运滞而已。”萧云不以为意道。
“你打算怎么样东山再起?”皇甫轻眉略略沉吟,问道。
“等待一个可以将南宫青城连根拔起的机会。”萧云放下筷子道。
“他只是一枚冲锋陷阵的棋子而已,如果你的眼光只看到他,你就输了。”皇甫轻眉忽然道。
萧云瞳孔一缩,转头望向这个曾经带给他最美好初恋的女人,问道:“为什么这样说?”
“你现在已经走进了一方棋盘,你能走多远,就看你的棋局能布得多大。”皇甫轻眉轻声道。
“能有多大?”萧云皱起了如刀双眉。
“关键是你想多大。”皇甫轻眉那双秋水长眸里尽是智慧的光芒。
“你能替我布?”萧云摸了摸鼻子。
“可以,不过,自古不谋全局者,不足以谋一域,我替你谋了全局,这一域就要靠你自己了。”皇甫轻眉轻笑道,她从来不怀疑这个男人深远的目光及杰出的谋划,只不过由于他有很多事情未能了解清楚,所以一直处在摸着石头过河的状态,而知道一些内幕的她却可以替他少走一些弯路。
“哪一域?”萧云问道。
“谢家这一域,我知道,这是征服周长恨这样完美的女人最好的机会。”皇甫轻眉朱唇轻启。
萧云闻之惊愕,而皇甫轻眉自己则轻勾丹唇,更显妖娆。
淮阴市清河区的一处高档住宅,城开御园,均价去到12000每平米,富人的掌中玩物。
东北角一处单门独户的别墅,花园很大,假山、古树、怪石、水池、小桥、锦鲤等应有尽有。
屋内的装修风格全是走西式路线,就连沙发也是从意大利进口的,主人不定得多崇洋媚外了。
现在,这套价值十万以上的意大利沙发上坐着三个人,一女两男,显然,那个女的才是中心。
“锦绣,听说那个叫萧云的来淮阴了?”女主人谢鸳鸯正仰着头,敷着一套贵得离谱的面膜。
“嗯,今天还上老祖宗家吃饭了,杜鹃给我打了个电话。”她的得力助手马锦绣汇报道。
“你曾经跟过他,给我说说你对他的评价。”谢鸳鸯闭着眼睛,语气居高临下得似西太后。
“他有点蔫坏,很懂得揣摩人心,要论腹黑城府,一般人拍马都赶不上他。”马锦绣中肯道。
“那你觉得他这次来,主要目的是什么?”谢鸳鸯想了想,又问道,两根手指送进一块脆梨。
“帮谢小狐控制康乾盛世。”马锦绣不假思索道。
“哦?那你认为他的胜算有几成?”谢鸳鸯追问道,又小心翼翼地吃了一块橙子。自从马锦绣跟了她之后,她已经习惯了大事小情都问问他的意见,这个西北汉子别看他外表粗犷,心思还真不是一般的细腻,想问题也比一般人看得清,也难怪向来对身边人挑三拣四的谢晓峰会用他作为左右手。
“从杜鹃反馈回来今晚的情况来看,老祖宗似乎对谢小狐很满意。”马锦绣从侧面回答道。
“如此说来,我们要认真对付一下咯?”谢鸳鸯提高了一个音调。
“不用那么麻烦,直接找几个农民工,把姓萧的砍了不就完了?”邵灵台喷着一根中华烟道。
“苏孤飞身边的满江红是一位九品高手,愣是拿他没辙。”马锦绣轻声道,其意思不言而喻。
“那要不把谢小狐给绑了,威胁周长恨,要她主动退出?”邵灵台又出了一个馊主意。
谢鸳鸯倏地坐起身来,冷冷盯着这个烂泥扶不上墙的丈夫,然后转头:“锦绣,你觉得呢?”
“我觉着这个办法挺靠谱,不过青公子警告过我们,不能轻举妄动,要忍。”马锦绣冷静道。
“我谢鸳鸯做事,什么时候轮到他来指手画脚了?”谢鸳鸯冷笑一声,典型的女强人性格。
“就是,之前苏孤飞就是因为全听他的话,现在才在苏家失势了。”邵灵台唯恐天下不乱道。
“好,是时候要让周长恨知道知道谢家到底是属于谁的了。”谢鸳鸯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咱真的要绑谢小狐?”马锦绣有些担忧道。
“可不是真的嘛?老马呀,你认识底下的人多一些,你负责找几个放心的。”邵灵台吩咐道。
谢鸳鸯摆摆手,微微眯眼道:“这事牵扯重大,不能有半点闪失,得让黑龙团的人来做。”
“行吗?”邵灵台虽然不怀疑自己老婆的能力,但要出动黑龙团,觉得这事还是有点托大。
“过两天秋染会来淮阴谈项目,到时候我跟她说说,让她出面给我找。”谢鸳鸯笑意微漾道。
“太好了,NND,我忍这母女俩够久了,明儿要出这口恶气!”邵灵台愉快地喷了口烟雾。
谢鸳鸯缓缓眯起美眸,欣然而有喜色。
可惜,她没有留意到,马锦绣的嘴角悄然露出了一弯玩味的笑容,稍纵则逝。
*****
(周末愉快,今天上班,拿了好多利是,甭提多嗨皮了,也祝你们嗨皮。)
第六十二章 失踪
日落月起,斗转星移。
萧云来淮阴已经四天了,期间除了头一天晚上被皇甫轻眉设个局整蛊了一下之外,剩余的几天都过得风平浪静,虽然日子挺逍遥自在的,但他没忘记正事,白天带着弘历、何琉璃和赵八斗四处去实地考察淮阴的发展环境,周长恨由于诸事缠身,就让市府办一个管跟财经线的副主任跟着,市发改、经信、财政、国土、环保、规划等部门各派了一个副职全程陪同,一车人浩浩荡荡在淮阴的几个区奔波劳碌。
由于周老板此前专门开过一个部门协调会,特意强调必须全力协助好江山实业在淮阴的商业考察,所以这些官员们都非常重视,资料准备齐全,每去到一个尚未开发的商业用地,都会详细介绍这块地的资质、水文、交通优势等等情况。萧云听得很仔细,并让何琉璃做了即时笔记,让赵八斗拍了现场照片。他的设想是在淮阴搞一个化工园区,从这几天考察的情况来看,有几块地还是蛮符合他的要求的,回去还得好好跟端木子路、陆羽商量一下。
白天忙完之后,萧云就会跟着大忙人周长恨回谢家吃晚饭,并且陪谢老太看完新闻联播。
而谢家庞大的亲戚群如过江之鲫一样,每天都有不同的人在家里出出进进,让萧云大开眼界。
有趣的是,地位与日俱增的谢鸳鸯像失踪了一般,未曾露过一面,不知是不是刻意避开萧云。
其实,随着萧云的突兀出现,谢家上下都心知肚明,这一场康乾盛世控制权的争夺战已经悄然开始,虽然硝烟味还不是很浓,但明争暗斗时有发生,不少人已经开始结党营私站队伍了。不出意外的,谢鸳鸯凭借着与生俱来的强硬性格以及八面玲珑的处事手段,获得了大多数亲人的青睐,谢小狐虽然因为乖巧伶俐而得到很多长辈的疼爱,但在他们心里,终究只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子,掌管这么大一间公司,还是显得嫩一些,所以她只是籍着谢晓峰生前的余荫,得到了杯水车薪的支持。
很明显,在这场激烈的家庭赛跑中,谢鸳鸯遥遥领先了。
鉴于眼前这种胜负悬殊的局面,偏向谢小狐的老太太不敢一锤定音,让谢小狐上位,也不表态支持谢鸳鸯,只是采取了拖字诀,任凭那些倒向谢鸳鸯阵营的亲人们如何自圆其说,例如夸奖谢鸳鸯大公无私通权达变,称只有鸳鸯才能接过晓峰的大旗等等,老太太就是充耳不闻,如同当年袁世凯对于孙中山让出大总统之位时的再三叮嘱一样,全当了耳边风。
一件事情悬而不决,是最难受的。
已经掌握先机的谢鸳鸯当然不甘心这样持续下去,要不一方明哲保身,要不双方鱼死网破。
行动在进行。
最近几天,谢小狐发现一件怪事,在学校门口总有一辆深蓝色的三菱停在那里,而且无论她放学后去哪个地方,它都会跟着,如影随形。看惯了香港电影的谢小狐显然洞悉了对方的意图,但她没声张,也没告诉任何人,包括自己的妈妈,因为她觉得这个真实版的猫捉老鼠游戏很刺激,不想错过这个与对方斗智斗勇进退周旋的机会。
可惜,再狡猾的狐狸,也逃不过猎人的眼睛。
谢小狐失踪了。
周长恨很快收到了一条威胁短信,心急如焚,从来都倔强不屈的她竟然留下了两行眼泪。
她没想到自己的小姑会做得这么绝,为了权欲,可以狠心到绑架自己的亲侄女,埋没了人性。
但这起丧尽天良的绑架案,周长恨没敢告诉年事已高的老太太,怕她一时气昏头出现什么意外,只跟萧云私底下说了,说的时候哭哭啼啼的,哽咽个不停,没了为市长角色时的顶天立地。看着这个大美人坐立不安的憔悴样,萧云心里很不好受,反复看着那条短信的内容:小狐在手,请您收手,如果报警,请您收尸。
夜幕降临,都市开始霓虹闪烁,会让人迷醉在这一片满目疮痍的繁华中。
谢小狐失踪了五天了,还是音讯全无。
“萧云,谢鸳鸯既然把话都撂到这份上了,咱就算了吧。”周长恨侧头看着一路驾车的萧云。
“认输了?不像你的性格。”萧云嘴角微翘道,正驱车往谢家赶。
“我不想拿小狐的性命作赌注,跟她比起来,多大的财富都不值一文。”周长恨坚定道。
“给一棍大棒就缩头了,是不是怂了点?”萧云不松口。
“我就认怂。”周长恨软硬不吃。
“现在还不是低头的时候。”萧云固执道,打转向灯,往右加速,超过一辆大众。
“这是我自己的事,轮不到你来做主!”周长恨气急道,直瞪着这个犟到像头牛的年轻人。
“从你让我来淮阴的那一刻,就关我事了。”萧云安之若素道,又加速超了一辆雅阁。
“别把自己说得跟圣人似的,你这么卖力气,还不是想得到我的身子?!”周长恨真的急了。
哧!
萧云一个急刹车,像倒下了一个多米诺骨牌,让后面也同样响起了一片急刹车的声音。
周长恨从踉跄中调整过来,挽了挽侧脸凌乱的秀发,但眼神还是冰冷的,没想收回刚才的话。
萧云眼神不老实,窥了窥她雪白细腻的乳肌,浅淡一笑,厚颜无耻道:“还真被你说对了。”
周长恨冷笑一声,正襟危坐,就像她平时开会讲话那样,冷声道:“天下男人一般黑。”
“这回你可错了,天下男人不是一般黑,而是一个比一个黑。”萧云笑容相当邪恶。
“别扯这些没用的,小狐现在被绑架了,你有辙没辙,要没有,我就撤了。”周长恨威胁道。
“当然有辙了,没辙我敢来淮阴?没辙你敢把身子许给我?”萧云一脸大言不惭的做派。
“犊子!”周长恨骂了一句,回头看了一眼后面的车水马龙,提醒道,“快开车,别阻塞交通。”
“踏平坎坷成大道,斗罢艰险又出发。”萧云唱着《敢问路在何方》,一踩油门,又出发。
对于这样没心没肺的人,周长恨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哎,我说周市长啊,你以后想用激将法呢,就用狠点,别到了半山腰就停了。”萧云笑道。
“听出来了?”周长恨斜睨着他。
“我不傻。”萧云眨着黑亮眼眸道。
“说说,怎么个狠法?”周长恨感兴趣问道。
“你吼完了‘还不是想得到我的身子’,应该再加一句‘现在来啊!’才完整。”萧云认真道。
“我让你完整!”周长恨咬牙切齿道,凑过身子去,右手使出了全身力气,拧着萧云的耳朵。
接着,一声惨绝人寰的叫声从车里传出,多么的大快人心啊。
今晚谢家这饭局,与前些天的都不一样,不是呼啦一大圈人热热闹闹,而是几个人简简单单。
一直按兵不动的谢鸳鸯终于露面了,带着丈夫邵灵台,拎着一瓶珍藏版人头马XO强势回来了。她依然穿着一对12公分的纤细高跟鞋,花了一万美金订做的世界著名品牌Christian-Louboutin,着实增加了她那高贵典雅的气质和雍容华贵的风度,也容易让男人产生折服感、仰慕感乃至崇拜感。
如果你非得问谢鸳鸯为啥对高跟鞋这么执着,她会告诉你四点原因:第一,穿上高跟鞋可以使人的视角大大提高,具有居高临下感;第二,高跟鞋具有着轻描淡写如诗如梦般的震撼力;第三,高跟鞋可以引起男人的崇拜;而最后,也是最重要一点,高跟鞋鞋跟的形状一般类似柱体或圆锥体,而柱体或圆锥体从形状上类似男性生殖器,因此,高跟鞋本身带有将男性生殖器或者将男人踩在脚下的象征意义。
这就是谢鸳鸯,一个野心勃勃的女人,搁在古代,就是慈禧武则天。
老太太今天不知道遇到了什么烦心事,没什么胃口,吃了几片青菜就悻悻作罢了。
“奶奶,怎么不吃了?是不是今晚的菜不合口味?我让陈姨重新煮去。”谢鸳鸯说着就起身。
“坐下。”老太太说话的声音不大,却像一道圣旨,谢鸳鸯立即就乖乖坐下了。
“奶奶,鸳鸯也是为您好,您总不能就吃那么一点吧?”邵灵台赶紧为自己的妻子铺台阶。
“就是,您这样,我还以为您不欢迎我们俩回家呢。”谢鸳鸯扁嘴道,带着几分孩子气。
“别多想,就是心里堵得慌,吃不下。”老太太面无表情道。
“怎么了?”谢鸳鸯关切道。
“问你嫂子去。”老太太指了指一直在默默吃饭的周长恨,这就是传说中的躺着也能中枪。
谢鸳鸯一愣,眯起眼睛看向周长恨,冷声问道:“嫂子,你做了什么,把奶奶给气着了?”
“没做什么。”周长恨无辜道。
“那奶奶叫我问你去?”谢鸳鸯提高了音调,得理不饶人道。
“奶奶,我做了什么吗?”周长恨没理会谢鸳鸯的横眉冷对,转头问把自己拉下水的老太太。
“你好好瞧瞧,今天还有谁没在。”老太太枯老的手指在空中点了点,然后闭上了眼睛。
周长恨看了一圈,今天饭桌上也就是老太太、谢鸳鸯夫妇、萧云和她,再没其他人,还有谁?
“小狐不是说要期末考了吗?应该住学校吧?”萧云火眼金睛,一下子看穿了老太太的心思。
周长恨才反应过来,感激地望了一眼萧云,连忙接过话头:“嗯,小狐说留在学校复习。”
“复习也得回家住,学校那里是住人的地儿吗?还是嫌家里不够好呀?”老太太扬声质问道。
“没有,奶奶,我也想她回来住,但也得人家同意呀。”周长恨有意无意瞥了谢鸳鸯一眼。
“荒谬!我曾孙女想回家住,还得征求谁的同意?你说出来,我亲自去说。”老太太气愤道。
“您问我小姑去。”周长恨也使出了丢包袱这一招。
“哎,哎,哎,关我什么事儿呀?”谢鸳鸯躺着也中了一枪,愤愤不平道。
“鸳鸯。”老太太低声喊道。
“奶奶,真不关我事!”谢鸳鸯无限委屈,然后瞪向周长恨,怒道,“你别胡言乱绉!”
“你自己心里明白。”周长恨神色自若道。
“什么叫心里明白?!哎,周长恨,今儿个你必须给我说清楚!”谢鸳鸯赫然站了起来。
“还用说吗?”周长恨一声冷笑。
“你真以为当个市长就牛逼了?要没谢家,你早不知……”谢鸳鸯急红了眼,连声呵斥。
“行了!”老太太一拍桌子,立即hold住了场面,冷声道,“想闹家变,别在我面前闹。”
鸦雀无声。
“不管怎样,明天我必须见到小狐。没眼瞧你们,陈姨,扶我回房。”老太太回头喊了一句。
陈姨赶紧擦净手,从厨房出来,搀着老太太就上了楼。
好好的一顿晚宴,到最后闹了个不欢而散,真是有鲍参刺肚都觉着没味。
在谢鸳鸯夫妇怒气难消地离开了谢家之后,萧云也跟着离开了,开着车融入了夜色之中。
不过他没有马上回酒店,而是在淮阴的大街小巷兜兜转转,兴许刚才没吃饱,买了好多吃的。
拎着几袋盒饭从一个川菜馆出来,萧云又重新上路,这回他还是没回酒店,而是往城郊开去。
在驶出市区之后,车子很快就进入了一条狭窄颀长的村村通水泥路,一直往大山纵深里面去。萧云降下了车窗,让那些没有污染纯洁得就像处女一样的夜风尽情涌进车里。估计开了有大半个小时,终于到了一个只有十多户人家的小村落。这个点数,村里人早睡了,黑灯瞎火的,周围特安静,只偶尔传出那么几声狗吠声。但村东头那一家瓦房还孤独亮着一盏电灯,有点不伦不类。
萧云将车停好,拎着大包小包,往亮灯的瓦房走去,推门就喊:“小狐、阿瞒,吃宵夜了。”
*****
(元宵节快乐。)
第六十三章 倒戈
人生中有两个字可以为你开启许多扇门拉和推。
其实这个世界有很多事情就是“拉”与“推”这么简单,复杂的,只是人心罢了。
萧云将谢小狐藏在这个穷山僻壤的小村落,其用意如同司马昭之心,就等着好戏上台了。
曹阿瞒是萧云让弘历回宁州秘密带过来的,谁都没发现,很早之前他就已经跟曹老头打过招呼了,阿瞒听到能出去外地玩几天,也是欢天喜地。萧云的如意算盘打得真精细,因为他觉得抓谢小狐这么艰巨的任务,一定要让这个憨小伙去做才有可能成功。其一,没有人认识曹阿瞒,不容易引起怀疑;其二,曹阿瞒的武功势利,万一碰到点麻烦,也能够轻松对付不容易造成困兽斗;其三,谢小狐这小妮子太狡猾,别的人很可能会被她的诡计多端弄晕,而阿瞒虽然憨傻,但认死理,且极听萧云的话,不容易上当受骗。
而谢小狐也的确被这个傻子气得七窍生烟,无论她怎么巧舌如簧,他就只会咧嘴一笑。
呆子!
谢小狐真后悔之前没有告诉自己的妈妈被人跟踪了,以至于落到今天的身陷囹圄,恐惧得瑟瑟发抖。在这座破烂平房内跟这个又矮又傻的青年大眼瞪小眼地相处了四天,她已经尝试逃跑了三天,可每次都功亏一篑,这傻子就像装了追踪器在她身上一样,无论她逃到哪,逃多远,他都能追得上,神了奇了。
到最后,她急得都快要把衣服结成白绫,上吊自杀了,结果萧云这个死人却奇迹般地出现了,还是带着那一抹欠扁遭骂的微笑,告诉她这只是一个局,不用害怕,将来她跟她妈吃饭喝粥全看这一回了。向来觉着自己足智多谋的谢小狐听得一愣一愣的,然后定睛看了萧云有将近三分钟,突然“哗”的一声,就伏在他身上就哭了起来,撕心裂肺的,既为这几天的担惊受怕,也为了解真相后的石头落地。
“小狐、阿瞒,吃宵夜了。”萧云今晚又来了,不过不像昨晚空着两手。
“怎么才来呀?我都快饿扁了!”谢小狐嘟着嘴抱怨,放下拿了一天的Ipad,小跑过来。
“还不是因为您这个千金大小姐提的要求多啊?一会儿说要淮阴区的豆腐蒸饺,一会儿说要清河区的鸭血粉丝,一会儿说要清浦区的老山东牛杂,一会儿又说要楚州区的杂鱼锅贴,我都快把整个淮阴跑遍了!”萧云瞪着黑亮双眸道,今晚他真够奔波的,像一部公交车,来回穿梭。
“我在这憋了几天了,吃得又清淡,馋得慌,想换换口也不行啊?”谢小狐哀伤着小脸。
“行,当然行了,我萧云愿为你谢大小姐鞍前马后,任劳任怨。”萧云心软,赶紧安慰道。
“这就对了嘛。”谢小狐变脸就像玩似的,一下子就阳光灿烂了,招呼着曹阿瞒过来吃东西。
萧云瞧着吃得眉飞色舞的谢小狐,轻轻摇头叹息,自己这辈子还真被这小妮子给镇住了。
这就是命啊。
“哎,萧云,别傻站着呀,你也过来吃点吧,还有很多呢。”谢小狐满嘴油腻地招手道。
“不了,我很饱,你们慢慢吃。”萧云还是站在原地,掏出一根烟,五叶神,陶醉地抽起。
谢小狐最喜欢看他抽烟时的迷失样,擦了擦嘴,问道:“对了,今晚没谁问起我吧?”
“你太奶奶问了,还下了死命令,说明天必须要见到你。”萧云调皮地吐了一个烟圈。
“啊?那怎么办呀?”谢小狐忧心道。
“她想见你,就回去呗。”萧云定睛看着那个烟圈消失在半空中。
“不怕穿帮吗?”谢小狐懦懦道。
“躲了这么多天,也该穿帮了。”萧云微笑道。
“那好吧。”谢小狐淡淡勾唇,这个年轻人的微笑总是有一种神奇的力量,能让人安神定心。
“阿瞒,这几天辛苦你了。”萧云柔声道,看向正吃得不亦乐乎的曹阿瞒。
“不辛苦,不辛苦,神仙姐姐跟我玩躲猫猫来着,不过,神仙姐姐老是输。”曹阿瞒大笑道。
一旁的谢小狐听了,白眼翻个不停。
萧云也笑了起来,然后轻声道:“阿瞒,我让弘历哥明天带你去外面玩一玩,好不好?”
“真的?”曹阿瞒眼睛发亮。
“嗯。”萧云点点头,他对这个傻子有一股说不清的感情在,不浓不淡,但它一直就在那里。
“太好喽,可以去玩喽,太好喽,可以去玩喽……”曹阿瞒兴奋得像一只小鸟,满屋子飞奔。
萧云被他的纯真感染了,脸上的笑容似乎都有了几分孩子气,又一次吐着烟圈,看着它消失。
“这个二愣子是你什么人呀?”谢小狐悠闲翘着二郎腿,吃着一块杂鱼锅贴,随口问道。
“亲人。”萧云淡淡道,竟然给出了这么一个分量极重的词语。
谢小狐也是没想到,怔了一下,然后抬头望着他,轻声问道:“那我呢?”
“朋友。”萧云微笑道。
“哦。”谢小狐低头应了一句,继续吃手里的锅贴,但掩饰不了的是,萧云的这个回答多少令她有些失落,她不禁幻想如果加多一个“女”字,该多好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原本自己最讨厌的年轻人竟然慢慢走进了她的心,他永远不是那种站在人群中便会被埋没的人,他的出众让人震撼,他的坏也很难让人释怀,这个男人就像一本书,一本她可能永远都读不懂的书。
“小狐,你准备好了吗?”萧云扔掉烟头,忽然问了一句。
“嗯?”谢小狐蹙着眉头,一时没反应过来。
“明天可能就要和你二姑真刀实枪地较量了,你准备好了吗?”萧云轻声解释道。
“准备好了,吧。”谢小狐将“吧”字拉得很长,其实,她还真没准备好与亲人的水火不容。
“知道吗,魔鬼同上帝一直在进行斗争,而斗争的战场就是人心,心软不得。”萧云开解道。
“嗯。”谢小狐略带殇然,对于她这个如花年纪,面对这样的家庭斗争,确实残忍了一点。
萧云过去蹲下,凝视着她双眸,呢喃了一句:“一念起,万水千山;一念灭,沧海桑田。”
谢小狐瞬间怔住。
又是新的一天。
太阳一年操劳到头,忙到了冬天,早已筋疲力尽,几乎放不出热力来了,懒懒散散的。
谢家今天不知怎的,一辆辆豪车鱼贯而入,亲朋好友从四面八方赶来,有事的推迟办,有约会的取消,有正打算飞澳大利亚度假的,也临时打道回府,甚至包括康乾盛世董事局其他家族外的成员都无一例外,门庭冷落的谢家大宅好久没试过这样热闹了。不过,虽然众人见了面还能热情地互相寒暄几句,但谁都猜到了今天将是一个决定命运左右走势的日子。
谢小狐与谢鸳鸯,谁将飞龙在天,谁又将泥牛入海,很快就会水落石出了。
老太太今天特意穿了一件大红棉袄,脚下那双黑布鞋也是崭新的,整个人显得精神奕奕。
当她从二楼由陈姨搀扶着一步一步走下来时,刚才还熙熙攘攘的大厅一下子就万籁俱寂了。所有人都肃然起敬地看着这位谢家的掌舵人,要不是她,康乾盛世可能早就易主了。几个月前,当谢晓峰从楼顶跳下来后,康乾盛世的股价急剧下跌,一天之内就缩水了50亿,令人瞠目结舌,震惊世界。
可就在人们担心康乾盛世会由盛转衰,逐步走向大萧条之时,这位银发素裹的老太太再度出山垂帘听政,三天之内,就带领团队止住了股价的不断跌落,并且短时间就祭出了一系列的开发计划,稳定了股东军心,股价也随之上扬。但老太太也为此付出了股权被稀释的代价,减持了2。35亿股康乾盛世,约占2%的股权,套现了4亿人民币。如此一来,谢家控制的股份也滑落到了58%,其中:老太太占了9%,谢小狐19%,谢鸳鸯夫妇15%,谢翘楚10%,其他直系、旁系亲戚共占有5%。
谢鸳鸯凭借其人格魅力,拉拢了大多数亲戚的支持,控制的股权严格上来说也已经达到了19%,与谢小狐并驾齐驱。再加上康乾盛世除谢家以外,另一大股东是南京的春秋集团,占总股本的10。8%,而该集团掌门人长孙能臣就是谢鸳鸯的好朋友,必要时,可全力支持,也就是说,谢鸳鸯控制的股权最高可达到29。8%,远远超过谢小狐,而她了解自己的弟弟,谢翘楚肯定不会参与进来的,董事局主席一位对她来说唾手可得,也难怪她总是一副胜券在握的神气样。但之前碍于老太太在谢家那不可挑战的地位与权威,她只得一直韬光养晦,而到了今天这个迫在眉睫的时刻,是该动刀子了。
“长恨。”老太太坐下后,在人群中扫了一眼,轻声喊道。
“我在,奶奶。”美得罪该万死的周长恨从人群出来,走到老太太跟前,应声道。
“我只让你把小狐带回来,你把这么些人叫来干什么?”老太太不悦道,她本身就不好热闹。
“就是,我还以为出什么大事了呢,头发长见识短。”正打算飞澳大利亚度假的杜鹃讽刺道。
周长恨没跟她计较,只轻声回答老太太:“我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是萧云让我通知大家的。”
“那他人呢?”老太太在人群中搜索着。
“刚才给他打过电话了,他说在路上,应该快到了。”周长恨静然道。
“好,你招呼好大家。”老太太吩咐着,自己却闭上了眼睛,她是真的不喜欢面对这么多人。
得到指示后,周长恨按照女主人的身份,去招呼那些亲朋好友及各位董事,让他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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