枭雄赋 第 130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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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车队回到村子时,已经快天亮了,萧云让宋小宝他们各自散去,他抽了一根烟,也睡下了。

    这一觉,一睡就睡到了下午的四点多,似乎都想长眠不醒了,而他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抽烟。

    此后的几天,萧云都没怎么出过门,整天坐在暖和的炕上,不是抽烟,就是看书,或者写字。

    苏楠敏锐地发现了不对劲,问他怎么了,他就采取春秋笔法一笔带过,话都不肯多说两句,意志消沉,邋遢到连胡子都没刮。她愈发觉得问题大了,就跑去问陪萧云出去了一天一夜的宋小宝他们,结果他们又三缄其口。女人神奇的第六感告诉苏楠,萧云可能遇到了人生的一个瓶颈,如果不解决,很可能会就此沉沦。

    怎么办才好呢?

    她想到了一个人,她知道,只有这个人才能将萧云带离现在这种对任何事都心不在焉的状态。

    大年初五,俗称为“破五”节,因民俗认为此前几天的诸多禁忌到了此日皆可破而得名。

    就在这一天,杏花村来了一个很低调的女人,随意扎着一头马尾辫,但是挡不住那清美容颜。

    许子衿。

    这是苏楠第一次与传说中的许丫头正式见面,在伸出手与她握手的一刹那,她似乎嗅到了一些特别的味道,而这种味道只有女人之间才能明白其含义。此刻,这两个容貌都足以倾国倾城的女人像两国元首,都在互相审视着对方,都试图从对方的眼神中窥视到示弱的迹象,可惜都失望了,因为她们从对方的眼中只能看到坚定与执着。

    而出人意料的,她们最后的交流动作竟然是相视一笑。

    这是什么意思?友善示好,化敌为友,还是互相欣赏?恐怕也只有她们自己才懂得了。

    许子衿根据苏楠的指引,来到了萧云的房间,一开门,就问道:“听说你遇到烦心事了?”

    萧云正躺在炕上读《拿破仑传》,听到这把声音,腾地跳起来,惊讶无比:“你怎么来了?”

    “不欢迎?”许子衿撅着小嘴问道,人已经走进了屋里,背着小手四处瞅着,眉头紧紧皱起。

    “当然不是……”萧云扯出一个笑容,眼睛有意无意瞟向门口,似乎在害怕一个人出现在那。

    “放心,我刚才已经跟她见过面了,宾主双方很友好。”许子衿真的是对萧云了如指掌。

    萧云装傻充愣地笑着。

    “你眼光挺不错的。”许子衿轻声评价道,拿起桌面上的一颗干果,小口小口吃着。

    萧云笑容转为尴尬。

    “哦,对了,这事儿我不会跟嫂子说的,放心。”许子衿展颜一笑,像傲雪中的一株红梅。

    萧云的笑容更加生硬了,狠狠地摸起了鼻子。

    “东北这几天下雪了吗?”许子衿捋了捋侧脸的几根散发,没有继续趁火打劫。

    “就年初三那天下了一场,这两天都出太阳了。”萧云回忆了一下,回答道。

    “真可惜。”许子衿有些失落道,她很喜欢雪,可以说达到了痴迷的地步。

    “那干脆在这边住上十天半个月的,总能赶上一场雪的。”萧云微笑道。

    “不了,我还得回成都,要不是因为你,我现在就在家里讨红包呢。”许子衿轻声道。

    “关我啥事?”萧云汗颜道。

    “你心里清楚,你还没回答我刚才那个问题。”许子衿追问道,坐到炕边上,准备脱鞋上去。

    “啥问题?”萧云有所迷茫,因为这丫头的突然出现所带来的震惊劲儿还没完全从脸上消退。

    “听说你遇到烦心事了?”许子衿只好重复了一遍,盘腿坐到了炕上,将羽绒服脱了下来。

    “没有的事。”萧云摆摆手,否认道。

    “瞧你现在这个熊样,胡子拉渣的,就跟那些郁郁不得志的人一个样。”许子衿没好气道。

    “你刚来,应该很累了吧,我叫人给你打盆热水洗洗脸吧。”萧云说着,就要起身。

    “坐下!”许子衿命令道。

    萧云立即惟命是从。

    “要再敢顾左右而言他,小心我抽你!”许子衿瞪着那双杏眼,警告道。

    萧云乖得就像小学里的三好学生。

    许子衿见他老实了,悄悄笑了一下,随即板着脸严肃起来,轻声道:“既然你不肯自己说遇到啥事,我就勉为其难的替你分析分析吧。首先,你来东北目的的可能性一共有三个,一是来玩的,二是来陪苏楠姐的,三是其他原因。如果你纯粹来玩的,没理由呆这么久,这不像你的风格,而你要是来陪苏楠姐的,那也没必要搞到自己闷闷不乐,所以排除了1和2,那么剩下第三点,你来东北有其他原因。然后,既然你来东北有其他原因,那么这个原因是什么呢?也有三种可能性。一是在东北发展势力,二是参与白山黑水堂的内斗,三是寻找身世。先说第一种,白山黑水堂在东北可谓是树大根深,你再傻,也不会想到这里来培植势力,第二,前段时间白山黑水堂的内斗如火如荼,我知道你跟向午有交情,过来帮他争权夺位也说得过去,但现在向晚死了,向午优势很明显,你没理由郁郁寡欢的,所以又排除了1和2,只剩下第三点,你来东北的根本目的是寻找身世。那么结果怎样呢?还是有三种可能性。一是找到了,二是没找到,三是有眉目,但是还没成功。这个就很简单了,如果是第二和第三点,也就是你到目前为止还没找到,以你的性格,肯定不是躲起来愁肠百结,而是继续寻找,所以,排除2和3,也就是说你已经知道你的身世了。那么,为什么你知道了身世还会这样愁眉不展呢?依然有三种可能。一是这个身世不符合你的设想,二是这个身世超乎你的设想,三是这个身世你之前已经预料到了,但一时难以接受。先说1和2,这么多年来,你做的所有事情就是为了寻找自己的身世,不管这个身世如何,符不符合你的设想,都应该接受,而不会关在屋子里悒悒不欢,所以,应该这个身世你之前就已经预料到了,但一时难以接受。那推测到这一步,结果就很明显了,我知道这段时间以来,有一个人总是找你麻烦,次次都想置你于死地,南宫青城,所以我猜测,他应该或多或少跟你的身世有关,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是南宫家的人,对吧?”

    抽丝剥茧,拂尘见金!

    萧云惊愕得张开嘴巴,愣愣凝视了这个很陌生的丫头五分钟,才缓过神来,以沉默代替回答。

    “我对南宫青城谈不上厌恶,但不喜欢,一个男人太完美,本身就是缺陷。”许子衿努嘴道。

    “那你觉得,我现在应该是鸟尽弓藏过自己的生活,还是与他正面交锋斗一场?”萧云问道。

    “鸟尽弓藏过自己的生活,因为,他不是你的最终目标。”许子衿抬眼看着他,微微一笑道。

    萧云一惊,这话有点熟悉啊,想想,对了,皇甫轻眉也说过类似的话,不能只看到南宫青城!

    “其实人跟树一样,越是向往高处的阳光,它的根就越要伸向黑暗的地底。”许子衿轻笑道。

    萧云猛然皱眉,看着眼前这个格外温柔却完全陌生的丫头,思绪万千,话到嘴边却无从说起。

    正月初七,民间称为“人日”。

    传说女娲创造苍生,在造出了鸡狗猪牛马等动物后,于第七天造出了人,故初七为人的生日。

    许子衿在杏花村玩了两天,每天都和苏楠手牵着手出入,亲密得像一对亲姐妹,让萧云苦笑。

    而在人日这一天,许子衿要离开了,她要赶回去成都陪家人过春节,特别是在山顶的老爷子。

    事实证明,苏楠请许子衿来东北的这个策略是完全正确的,萧云已经从阴霾中走了出来。

    而老天爷似乎很优待这个一往情深且工于心计的丫头,竟然下雪了。

    雪花缓缓从天空飘落,轻轻地降落在人们的帽上,肩上,伞上,汽车的顶蓬上。

    “你们就别送我了,回去吧。”在村口的一辆丰田巡航舰旁,许子衿向萧云和苏楠微笑道。

    “替我向老爷子、叔叔和阿姨问好。”萧云柔声道。

    “嗯。”许子衿点点头,然后望向苏楠,轻声道,“苏楠姐,谢谢你的那些东北特产。”

    “不客气,带回去给家里人尝尝,要是喜欢,我再叫人给你送过去。”苏楠恬静道。

    “好,你要有空,就来成都玩吧,反正我还有很久才开学,我带你四处玩玩。”许子衿笑道。

    “没问题,我很早就想去成都那边转转了,天府之国,嗯,我很期待。”苏楠嫣然浅笑。

    “那我们回头电话联系?”许子衿用手在耳边比划了一个手机的动作。

    “好。”苏楠微笑点头。

    “老天爷真善良,知道我今天要走,竟然下雪给我看,苏楠姐,咱合个影吧?”许子衿提议。

    “好啊。”苏楠点头道。

    许子衿撂下羽绒服的帽头,拿出手机,与苏楠头靠着头玩自拍,笑容像90后一样雀跃璀璨。

    “喂,这儿还有一个人好不好?”一直被冷落的萧云无奈抗议道,搞得他站在旁边十分另类。

    “你……好自为之吧,再见。”许子衿咬着嘴唇半天,憋出这么一句话,然后逃难似的上车。

    黄江陵带了三个人送许子衿去沈阳机场,丰田缓缓离开杏花村,许子衿回头凝望,泪如雨下。

    萧云始终站在原地,眼睛直盯着汽车,直到消失在远处的拐弯,才用修长手指轻轻揉开眉头。

    “她很特别,她可能比天底下任何一个女人都要聪明,但她从来不会表现出来。”苏楠也在眺望着许丫头离开的方向,无比赞赏道。虽然只跟这丫头相处了不到48个小时,可她已经完全喜欢上了这个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女孩,在此之前,她已经想好了很多种跟这丫头见面时的可能性,但惟独没有想到会如此的平静,如此的柔和。

    萧云没有说话。

    “身世沉浮雨打萍。”苏楠低声呢喃,侧过脸凝视着萧云,似乎已经知道了这些天萧云在苦恼什么,慢慢牵起他的大手,柔声道,“昨天晚上,许丫头跟我睡,我们聊了很多很多话题,我跟她说了我们是怎样相识,然后相爱的,她也告诉了我你小时候在云浮山的生活。七,我真羡慕她,能够在最美的年华与你在一起,而我也感谢上天,能够让我现在跟你在一起。”

    “傻妮子。”萧云笑着刮了刮她的俏鼻,因为雪下得有点大,就替她戴上了羽绒服的帽头。

    “你也要离开了吧?”苏楠望着他的黑亮双眸,轻声问道。

    “嗯。”萧云点点头,没有否认。

    “去哪?”苏楠强忍着不将那股不舍表现出来。

    萧云回头,透过茫茫苍雪瞟了一眼远处笔直站立、仍未离开的纳兰锦玉,轻声道:“北京。”

    第二十二章 最美的惊喜

    大年初八,北京。

    这座千年古都多肃然,即便满城都是红装素裹,灯笼高挂,盈满了新年的喜庆之意,但只要你踏进其中,就会清晰感受到流淌在这座城市血液中的政治因子。皇城脚下,连呼吸都透着一股权力的味道,让人很压抑,幸好前两天的一场大雪,稍除了一些阴暗气息,纯白的雪花点缀着全黑的世界,形成一个分明美丽的画面。

    位于天安门广场和紫禁城之西,静雅的西绒线胡同内,有一所庄严瑰丽的小楼庭院。

    这座庭院式的四合院是清朝康熙皇帝第二十四子诚恪亲王之后裔溥霱的府邸,经多年的精心保养,直至今日依然保留着昔日宫殿高雅富丽的建筑特色:青砖灰瓦、雕梁画栋、宫灯木床,配上院内的古槐、风荷、柳树、桃树和银杏,历史的厚重气息萦绕其间。虽然距离繁华熙攘的西单仅有咫尺之遥,但因其传统而古朴的风貌,神秘而尊贵的气质,让人恍如回到当年皇家金盏玉碗的古意中。

    这里原本是一家名叫“中国会”的高级私人会所所在地,接待过无数外国元首和各界名流。据说当年法国总统希拉克在北京签署《中法联合声明》后,神秘消失了数小时,而事实上,这位对中国文化研究颇深的法国总统,正是抵挡不住四合院的诱惑,跑到了中国会感受华国王府生活去了。

    就因为其声名斐外,地位特殊,所以可不是谁都能进来的,只为这一小撮人服务,即便你有钱,很有钱,要是没有名气,也只能望门兴叹。曾经有一个做不锈钢生意的广东老板,带着300万元会费来到这里要求入会,但经审查他并非名人,而是想通过入会,交结名人做生意,就被拒之门外,他不死心,一咬牙一跺脚将入会钱数增加到3000万,可会所愣是瞧都没瞧一眼,就将他打发了。

    因此,如果你能走进这家会所,那么恭喜你,因为你已经处在这个国家金字塔尖了。

    但就是这样一家背景雄厚的会所,却在两个月前被一个神秘买家买下,并更名为“名流会。”

    当时消息一传出,整个北京城一片哗然,议论纷纷,其震惊程度不亚于“天上人间”被查封。

    走进名流会的长征吧,扑面而来的是它雍容华贵、大气而精致的宫廷风格。

    老式的桌椅,霓虹的灯笼,精致的台灯,贵重的王府摆件,价值连城的紫檀木屏风,加上普罗旺斯的葡萄酒和恒温储藏的古巴雪茄,一切的一切,低调内敛,却掩藏不住其中透出的奢侈的、浪漫的、神秘的贵族气息,难怪这里的会员经常说:名流会的一切都是古董,只有人是新的。

    此刻,长征吧聚集了不少名人墨客、公子大少,都在把酒言欢、轻谈浅酌。

    在一个昏暗角落,坐着三个儒雅如兰的男人,抽着雪茄,品着洋酒,很有世出名门的味道。

    “这中国会究竟是被谁拿下的,本事儿那么大,连我都不知道?”坐在最右边的一个青年开口道,他的名字叫郑龙生,芳龄二十九岁,京城有名的高干子弟,父亲郑说道是国家经济动员办公室主任,正部级干部,清华大学的天子门生,可郑龙生没有继成他爸的书卷气,好舞刀弄枪,打遍京畿一带,不少不知好歹的公子哥都被他的拳头教训过,他长相也异常彪悍,身高足有一米九,体重也直逼两百斤,足以让绝大多普通人硬生生生出窒息感来。

    “据说背后有公子党的影子。”坐在中间的那个青年含着淡淡的笑意道,相貌与郑龙生天差地别,面容清逸,身材消瘦,斯文如书生一般,生的贼好看,唇很薄,眉如剑,双眼温润有神,自有一股安宁味道,便是此时品着洋酒,看上去也是如此吸引人。他叫田野狐,年纪是三人中最年长的,三十二岁,也是京城赫赫扬名的纨绔子弟,父亲是军委办公厅副主任田重光,性格圆滑,手段世故,在军队的威望很高。而田野狐除了继承他父亲的这些优良传统外,还基因优化,更加阴鸷,更加狡狯,所以,有更多的人愿意得罪郑龙生,毕竟顶多是挨一顿揍,但要是得罪了田野狐,那将会生不如死,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阴了一道,永生不得翻身。

    “我擦,连黑龙团都不敢进北京发展,这公子党就这么胆大妄为?”郑龙生一脸的不屑。

    “你没听过公子党新任大公子的奇闻异事吗?据说这个人本领通天,而且有吉人天相,怎么弄都死不了,连青城都搞不定的人,还有什么不敢做的?彪悍啊。”坐在最左边的那个公子哥终于说话了,裂开嘴一笑,阴森酷寒。他样貌一般,也没有什么特别令人眼前一亮的气质,年纪也最小,二十五岁,可却是三个人中最残暴的,犹如一头暗夜中伺机而动的豹子,总是静静窥视着被狩猎的猎物,然后等时机一到,就张开血盆大口,将猎物的骨头咬碎。他叫朱王道,父亲是重庆警备区司令员朱枯藤,从小就用战场上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理论教育儿子,才养成了朱王道如狼似虎的暴戾性格。

    “什么他娘的彪悍,老子打的就是彪悍!”郑龙生一脸狂妄,那口气,绝不是打肿脸充胖子。

    “得了吧,郑龙生,你丫也就欺负一下白面秀才、无胆匪类这些个善主。”朱王道邪魅而笑。

    “放你娘的臭屁!你少给老子卖狗皮膏药,我在北京卫戍三师干仗那会儿,你小子还不知道在哪个娘胎里呢。别以为你丫拿刀捅过几个人,砍断几条胳膊,就是孔夫子挂腰刀文武双全了。”郑龙生的暴脾气一上来,就像漏底的豆子筒,什么话都会往外倒,好在他还知道身处何地,声音尽量压着,没有惊扰到旁人。

    “靠,你少给我咬文嚼字,咱大老粗一个,靠玩嘴皮子不好使。”朱王道没有跟他一般见识。

    “嘿嘿,认输了吧?”郑龙生得意笑道,跟争强好勇的毛头小孩没什么大的区别,幼稚。

    “想我认输很简单,哎,龙生,你瞅见那边那个单身女孩了没?”朱王道指了指右上角。

    郑龙生循着他的手指望过去,看到三桌开外,有一个女人孤独坐在那里,点头道:“看见了。”

    “漂亮不?”朱王道不怀好意道。

    “贼漂亮了。”郑龙生两眼放光道。

    “咱说好了,如果你能过去搏红颜一笑,咱就服你,以后以你为榜样。”朱王道夸下海口道。

    “当真?”郑龙生惊喜道,他已经不止一次被朱王道奚落只会欺弱怕强了,今儿就要争口气。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朱王道拍拍胸脯道。

    郑龙生大喜过望,立即起身,端着一杯葡萄酒就往那个女人而去。

    他身材魁梧,样貌俊朗,平时泡个妞简直易如反掌,曾创造过一天换五个女友的惊人纪录。

    可惜,不是所有女人都是外表主义,至少这个女人不是,她冷冷地回绝了郑龙生的搭讪。

    任凭他说得天花乱坠,她的反应只有一种:一脸冰霜傲气,回答只有一个:这里不欢迎你。

    郑龙生没想到这个女人软硬不吃,自己反倒吃了一个闭门羹,只得灰溜溜地走了回来,沮丧。

    而朱王道一开始还一脸同情,偶尔从嘴角喷出一口气,但到最后实在忍不住了,捂着肚子笑。

    “笑个屁啊,那个女人是尊石佛,厥屁股望天,有眼无珠!”郑龙生不服气道。

    “龙生,都说女人是衣服,那件衣服,是你穿不起的牌子,你就认了吧。”田野狐淡笑道。

    “那个女人你认识?”郑龙生有点惊讶道。

    “嗯,她就是甄青衫的未婚妻,纳兰葬花。”田野狐淡淡道。

    “啥?”郑龙生吓得下巴都快掉了,要是这周围有甄青衫的人在,自己就得吃不了兜着走了。

    “龙生,你太有种了,佩服佩服,从今儿起,咱就以你为榜样了。”始作俑者朱王道忍笑道。

    “滚你的乌龟王八蛋。”郑龙生狠狠骂了一句自己的损友,一股后怕从脊梁骨一直凉透盆腔。

    “唉,你说为啥哥就没有甄青衫那种命,可以一尝芳泽呢?”朱王道嗫嚅道,凝着纳兰葬花。

    “啧啧,你丫也就是以猪为王道而已,还像癞蛤蟆吃天鹅肉?”郑龙生不失时机地打击道。

    “嗯,我以后就以你为王道了。”朱王道反戈一击。

    郑龙生一愣,气绝,他又不是那种口若悬河的人,只得闷闷将那杯葡萄酒一干而尽。

    “纳兰葬花是咱小学初中高中的同学,曾经在学校跟她无数次擦肩而过,衣服都快擦破了,也没擦出火花来,真是失败啊。”朱王道撑着下巴,一脸的花痴状,瞅着纳兰葬花那沉鱼落雁的清丽容颜,心里一种惆怅感油然而生,虽然他知道这朵花自己是永远无法采撷的,但凡是男人都有一种征服欲,自己想得到的,却有心无力,失落也很正常。

    “这女人太完美,能入她法眼的牲口,肯定是凤毛麟角的,你知足吧。”田野狐笑着安慰道。

    “那也是,我得不到,别的男人也得不到,扯平了,哈哈。”朱王道心理平衡不少。

    可忽然,一个男人却坐在了纳兰葬花那一桌,而这个男人既不是甄青衫,也不是纳兰锦玉。

    朱王道眉头猛地皱了起来,眼神冰冷如棺,嫉妒之心悄然升起。

    “我不是说这不欢迎其他人坐的吗?”纳兰葬花正在低头看着一本杂志,对不速之客冷声道。

    “不好意思,其他桌都坐满了,我实在找不到位置了。”来者带着几分歉意道。

    而听到这把声音,纳兰葬花的瞳孔倏然睁大,身子开始不自觉地有些轻微颤抖,缓缓抬头。

    六主无神。

    是他,真的是他。

    有半年光景没见到他了吧?哦,好像还没有,只有五个多月,可为什么自己觉得这五个多月比五年还要漫长?忽然想起了晏殊的《清平乐》:“春来秋去,往事知何处。燕子归飞兰泣露,光景千留不住。酒阑人散忡忡,闲阶独倚梧桐。记得去年今日,依前黄叶西风。”在没有他的这些岁月里,自己几乎每隔几天就会梦见他,在一个人独处的时候,与他的过往就如同一部电影一样历历在目,记忆如此之美,值得灵魂为之粉身碎骨。

    而现在,梦终于自空中滑落,所有的喧闹繁华只剩下寂静的声音,还有,自己与他的心跳声。

    近在咫尺的纳兰葬花定力再好,也经不住一个男人眼对眼的深情对望,心境兴起了点滴涟漪。

    这难道就是在最深的绝望里,遇见的最美的惊喜吗?

    不得不说,世界上最奇妙的,莫过于人与人之间的情感。有些人即使在认识数年之后都是陌生的,见面也只是互相微笑点头,彼此之间总似有一种隔膜存在,仿佛盛开在彼岸的花朵,遥遥相对,不可触及。而有些人在出场的一瞬间就是靠近的,仿佛散失之后再次辨认。那种近,有着温暖真实的质感。

    “你,还好吗?”萧云静静凝望着这个在他心里始终挥之不去的女人,语气温柔似春风拂面。

    “我过得还可以,不好不坏,不惊不喜,一切只是还可以。”纳兰葬花从震惊中平静下来。

    “你说谎,我能看得出来,你过得并不好,并不开心。”萧云柔声道,很想给她个温暖拥抱。

    “你别自作聪明了,我过得很好。”纳兰葬花微笑道,神色依然不动如山地与萧云对视,但微颤的双手泄腾了她内心的剧烈挣扎。眼前的这个男人,竟然应验了她十八岁那年曾经对韩雪说过的一句话:我希望找到这样一个人,即使我微笑着说“我还好”的时候,他也能察觉得到我的痛苦。

    天底下的真爱,莫过于此吧?

    第二十三章 打狗

    泡酒吧的男人是寻找刺激的,而女人,多半是受过刺激。

    萧云晓得这个道理,所以他能猜到独自在名流会消磨时间的纳兰葬花必定是心里头难以解忧。

    可他没有猜到的是,纳兰葬花对他竟会如此的排斥,话还没说够五句,就让服务员赶他走了。

    朱王道瞧见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男人灰头土脸地离开纳兰葬花那一桌,笑容霎时如冰雪消融。

    男人的心理有时就是这样孩子气,大家好,不一定是真的好,大家不好,却有可能是真的好。

    萧云走了几米,回头瞥了眼依然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纳兰葬花,轻轻叹了口气,沮丧走了出去。

    在一间包房里,一盏宫闱吊灯傲然亮着,墙壁采用色彩各异的手绘丝绸壁纸包裹,古色古香。

    萧云没离开名流会,而是来到了这家包房,他推门而进的时候,房里的几个人立即起身恭迎。

    三男一女。

    三个男的萧云都认识,公子党一处向日葵的头目肖遥,六处清道夫头目余承东,还有就是这些日子以来一直陪伴着萧云的保镖小组组长黄江陵。至于那个女的,萧云是头一次见,眼生,年龄估计有三十四、五岁了,个儿不高,但身材匀称,风姿绰约,一身端庄典雅当然也是价格不菲的纪梵希职业套装,妆淡精致,容貌虽算不得沉鱼落雁,气质却是极不俗,当萧云推门进来的时候,她恰好用纤细手指端着一杯上等的西湖龙井茶,被萧云这突然一吓,有些颤颤微微的,洒了几滴茶水到桌面上,她不动声色地用手轻轻拭去。

    “大公子,可把您给盼来了,来来来,快上座。”肖遥出身官宦世家,这些礼仪熟稔于心。

    萧云也没推辞,坐在了四个人中间的位置,那个女人适时递上了一杯龙井茶,萧云皱了皱眉。

    “大公子,您可能还不认识她吧?她叫王筝,是咱组织在北京的负责人。”余承东介绍道。

    “哦!原来你就是王筝啊?锦玉老跟我提起你,说你在北京干得非常出色,要没你,公子党肯定没法在北京立足。”萧云由衷赞赏道,刚刚对这个心思细腻的女人生起的狐疑也随即烟消云散。因为这个女人在公子党内部的名声实在是如雷贯耳,几乎是受顶礼膜拜的,毕竟一个地下组织想在这片等级森严的皇城脚下苟延残喘,是亟需要八面玲珑左右逢源的援交手段的。

    “哟,不敢当不敢当,我只是做份内事而已,大公子才是咱组织的传奇人物。”王筝娇笑道。

    虽然谁都听得出来这是一句逢迎的话,但从王筝这个风云女人口里说出来,就是让人舒坦。

    萧云很受用,笑得很开怀,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后,忽然缓缓道:“有一件事,我觉着奇怪。”

    “啥事?”肖遥皱起了眉头。

    “我听人说,这家名流会背后有咱公子党的影子,对吗?”萧云轻声问道,眼睛投向了王筝。

    “我也不清楚,我也是这几个星期才陆续收到情报,说名流会与我们有关。”王筝平静道。

    拿下名流会的竟然不是公子党?

    “那你调查清楚这家会所背后的情况了吗?”萧云轻轻蹙着眉,两根修长手指摩挲着青瓷杯。

    “没有。”王筝的回答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为什么?”萧云骤然半眯起黑亮双眸。

    “大公子别生气,我已经动用了很多力量去查,但就是查不下去,水太深了。”王筝无奈道。

    萧云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一层,既然这家会所不是公子党在背后搞鬼才接手的,那究竟是什么人敢在人前自称是公子党,扯大旗谋虎皮,而他的目的又是什么?仅仅是狐假虎威狗仗人势,想拿下这家驰名中外的会所,还是另有图谋?如果另有图谋,那图的又是什么,谋的又是什么?

    一连串的问号,顷刻间在萧云的脑海里如同乱世时的草寇盗贼,四处蹿起,阴魂不散。

    “会所的幕后老板从没露过面吗?”萧云有些不甘心地问道。

    “没有,在台面上的总经理还是原来主持中国会的那一位,待人接物都是她。”王筝轻声道。

    “男的,女的?”萧云琢磨了一下,又问道。

    “女的,叫梁莉莉,香港人,曾经是美国希尔顿集团的一位中层干部。”王筝如数家珍道。

    “我想见见她,有法子吗?”萧云修长手指如同演奏钢琴般,此起彼伏地轻轻敲着桌面。

    “够呛,她一般在会所的后花园呆着,那里有人把守,一般人不让进。”王筝摊摊手道。

    “一点法子没有?”萧云不死心。

    “如果大公子亲自出马,可能会有奇迹的发生。”王筝委婉道。

    “靠……”萧云下意识说出了一个脏字后,立即觉着不合适,便顺势道,“我了。”

    “那敢情好,我这就带大公子您去。”王筝笑容满面,那熟女的风韵使人不得不心猿意马。

    萧云跟在王筝的后头,出了包间后,经过长征吧门口,再七拐八转,来到了一座拱门前十米。

    “大公子,那道门就是通向后花园的,据说里面有些见不得光的交易。”王筝小声道。

    “啥交易?”萧云一时没反应过来。

    “跟被查封的天上人间一样。”王筝意有所指道。

    “哦。”萧云点头应了一声,远远向里面望了望,发现是小桥流水亭台楼阁,大红灯笼高高挂,真像清朝王府的后花园,好奇心愈发浓厚,随之而来的,也有丝丝的担忧。这家会所在外头肆无忌惮地打着公子党的旗号,却明目张胆地干起了青楼的龌蹉勾当,万一太过招眼,像天上人间那样被查封了,那公子党这个哑巴亏吃得可真苦的,油水捞不着,还成为了上层的眼中钉肉中刺,根本没地儿说理去啊。

    想到这,萧云不禁捏了捏拳头,一定要找出幕后的李鬼,然后大摇大摆地向拱门走去。

    “对不起,先生,请您出示一下贵宾卡。”正如王筝所说,拱门果然有门卫在把守。

    “给。”萧云掏出一张名流会的贵宾卡,递给了那个门卫。

    “对不起,先生,您这张贵宾卡是在大门使用,进去这里面需要另外一张卡。”门卫尽责道。

    “不是吧?我之前也是用这张卡进去的啊,我只是出来接个电话而已。”萧云说谎不脸红。

    “对不起,先生。”门卫礼貌道。

    “那我可以进去了吗?”萧云见门卫的态度有所缓和,以为能侥幸过关。

    可惜,这个门卫似乎只认死理,鞠躬道:“对不起,先生,您不能进去。”

    “我不是跟你说我出来接个电话吗?你不记得我了?!”萧云提高了音量。

    “对不起,先生。”门卫再一次礼貌道。

    “行了,你也甭跟我道歉了,放我进去就行。”萧云摆摆手,一脸的不耐烦,就想往里走。

    “对不起,先生,请您出示一下贵宾卡。”这个门卫铁面无私,再一次将萧云拒之门外。

    “哎,我说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啊,我你都不认识啊?”萧云指着他鼻子骂道,趾高气扬。

    这时,忽然从身后传来一把颇为嚣张的声音:“人家只是一个门卫,没必要认识每一个人。”

    萧云皱了皱眉,回头看去,并不认识来者,只是觉得他的笑容充满了傲气与阴险。

    朱王道也不认识眼前这个跟门卫杠上的年轻人,只知道他不知羞耻,敢去跟纳兰葬花攀谈。

    “你能进去?”萧云并不介意对方的不友善,只微笑着问道。

    “当然,我不像有些人,没有贵宾卡还在这信口雌黄。”朱王道邪笑道,掏出一张卡给门卫。

    “先生,里边请。”门卫毕恭毕敬,就差没五体投地,原来有卡和没卡,差别是如此之大的。

    “不好意思。”朱王道耸耸肩,一脸得意。

    “一路走好。”萧云微笑依然,等朱王道进去之后,他也转身离开,那抹微笑已然了无痕迹。

    站在原地等候的王筝见大公子闷闷不乐地回来,也没敢多问,就跟着他一路沉默回到了包间。

    “回来了,怎么样?”肖遥见萧云推门而进,笑着问道,在他眼里,觉着没啥难倒大公子的。

    萧云通常都有问有答,这一次却一反常态,没搭理任何人,背着手,面无表情地坐回了原位。

    王筝见主子不出声,她赶紧出来圆场:“嗨,这名流会欺人太甚,根本就是狗眼看人低。”

    肖遥立刻知道自己问错了,心里那个自责啊,就想找补回来:“大公子,咱要不要动动手?”

    萧云却还是充耳不闻,低眸凝视着眼前的那只青瓷茶杯,食指在杯沿一圈又一圈地来回转悠。

    肖遥不敢再说话了,有点委屈地投向了王筝,而王筝只能向他摊摊手,表示同情与无奈。

    “哎,王筝。”萧云忽然开口打破沉寂。

    “在。”王筝惊了一下。

    “刚才那个人你认识吗?”萧云扬起两道如刀双眉,试探着问道。

    “哪个呀?”王筝一时有点蒙。

    “就那个,就我刚才在拱门那碰见那个,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那个。”萧云补充完整道。

    “哦,你说那个呀,认识,全北京都臭名昭著的,叫朱王道,正统的红色后代,他父亲就是重庆警备区司令员朱枯藤,治军很有能耐,曾多次被总书记召见的,非同一般。可惜呀,老子英雄儿混蛋,朱王道连他爸万分之一都不到,不学无术,整天就知道惹是生非,吃喝嫖赌。一般来说吧,这些京城的高干子弟都有这样或那样的毛病,但都还在道德底线范围内,朱王道不同,谁要是惹毛他了,就相当于触到了阎王爷的逆鳞,非得拿刀砍人不可。就上个月,朝阳区有个街道办副主任的儿子凌晨跟几个公子哥在三环玩飙车,就因为在冲刺的时候,互相抢位,不小心蹭了朱王道的车,朱王道下车就拿刀把人给捅了,所幸不是要害,没死,不过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呢,你说朱王道这人多狠吧,简直就是冷血动物。”王筝满脸鄙夷道。

    “这种人好啊。”萧云出人意料地感慨了一句。

    “啊?”王筝惊讶得不知道怎么接下去。

    “哈,别误会,我是说这种人好对付。”萧云笑着摸摸鼻子,凶残的暴徒总好过阴森的小人。

    王筝生硬地附和一笑,这主子有时候说话还真让人摸不着头脑。

    “江陵,现在几点了?”萧云抿了口茶,随口问道。

    “快10点半了。”黄江陵看了看手表。

    “哦,这么晚了?那咱走吧,改天再好好商量一下怎样查这家会所,行不行?”萧云轻声道。

    “行。”王筝与余承东同时点头,只有肖遥心事重重。

    “肖遥,你还有事?”萧云见他有点心不在焉地,便过问道。

    “大公子,我刚才说错话了,我不是故意的。”肖遥赶紧抓住机会道歉。

    “你说错话了?说错啥话了?”萧云一头雾水。

    “就刚才你进门的时候,我问了一句‘怎么样’,你就没搭理我。”肖遥有点委屈道。

    “嗨,我还以为多大事呢,我刚才是想着事情,没听见,你别往心里去。”萧云轻笑道。

    肖遥此时才如释重负,笑容重新回到脸上,觉着这个主子很有意思。

    萧云也没再说什么,起身就带着他们离开包间,路过长征吧的时候,他瞄了一眼,就停住了。

    “咋了?”肖遥见主子不动唤,以为又出啥事了。

    “王筝,你带手机了吗?”萧云回头,忽然问了这么一句没根没据的话。

    “带了。”王筝拿出手机晃了晃,却没整明白主子的意思。

    “给我拨个电话。”萧云视线转向了长征吧里面。

    “多少?”王筝将手放在键盘上。

    “110,就说名流会的长征吧有人打架,一个高干子弟快被人打死了。”萧云又说了一句疯话。

    “……”王筝无语,没敢马上拨,因为长征吧里一片祥和,报假警可是要拘留的。

    “要我打吗?”萧云回头,瞪着她。

    王筝执拗不过,就拨打了110,将萧云教给她的话,一字不差复述给了警察。

    而萧云这时候却已经走进了长征吧,走到纳兰葬花那一桌,盯着坐在这的朱王道,静静微笑。

    “唷,我还以为谁呢?原来是你呀,是不是来向我借后花园的贵宾卡啊?”朱王道嚣张笑道。

    “不是。”萧云摇摇头,望了一眼低头无语的纳兰葬花,对朱王道笑道,“想向你问个好。”

    “可惜呀,我这人不喜欢摇尾乞怜的狗。”朱王道狂妄道。

    “巧了,我也是。”萧云嘴角微翘,轻声道,“不过,有一点我跟你不一样,我喜欢打狗。”

    话音刚来,嘭!

    萧云一拳就砸向了朱王道的鼻梁,顿时血流如注,两行鼻血下西天!

    朱王道完全没想到这个无名的年轻人竟然这么胆大包天,骂道:“我日你仙人板板……”

    可他还没骂完,第二拳又下来了,这一次更重,门牙都掉了。

    泣血年终总结:得罪谁,也不要得罪又小气又记仇又小心眼又冷血无情的萧小七同志啊。

    *****

    (周末愉快。)

    第二十四章 四合院

    凌晨一点。

    西城区公安局门口。

    北京的冬天,不像济南冬天那样温晴,而是寒风凛冽,就像老狼那首《北京的冬天》般苍凉。

    没有月儿的天空是寂寞的,几颗像是沾满了霜花的星星,周身闪着寒光,苍穹显得更冷了。

    这样寒意刺骨的夜晚,帝都子民可能都开始数九了:一九二九不出手,三九四九冰上走……

    萧云刚刚从西城区公安局出来,站在门口,仰天而望,长长呼了一口气,似乎想把倦意驱走。

    而那几位公子党的高层在外边等候多时了,正焦虑着,见萧云出现了,赶紧一窝蜂涌了过去。

    “大公子,在里头没受委屈吧?”肖遥好歹也是个国家级官二代,关注的问题自然一针见血。

    “我是局子的常客了,老油条,规矩全知道,那些警察没受委屈就是幸事了。”萧云轻笑道。

    几个人同时笑了起来。

    “王筝啊,你接下来几天要看好朱王道,他是在名流会出的事儿,名流会方面肯定会有所动作,光是派一个总经理梁莉莉出面,我觉得力度不够,毕竟朱王道的身份摆在那儿,应该还有幕后的人会出来。你是装监听器也好,拿钱砸朱王道身边的人也好,我不管,但三天之后,我一定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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