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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云静静听完,那根烟也恰好烧完,想想,问道:“你哪来的钱?”
“管奶奶要的,我骗她说我想在北京投资一个电脑公司,她就给我了。”谢小狐轻声道。
“她还真是疼你疼得过分啊。”萧云感慨道,又问,“那今晚那群围攻我的公子哥怎么回事?”
“哦,他们啊,这个你要问小虎了。”谢小狐说得口干舌燥,很狡猾地把这个沙包丢了出去。
纳兰小虎苦笑,白了一眼自己那个经常将同甘共苦挂在嘴边、一转身撒腿就跑的盟友,不知道为什么,在萧云面前,他就是不敢将他妖孽的一面展露出来,也许这就叫一物降一物,他有些心虚的抬头望了一眼萧云,轻声道:“小狐姐接手中国会之后,遇到不少问题,虽然北京其他那些黑社会,因为有马王爷罩着,不敢找上门,可好多政府部门不买账,都来麻烦,今天工商,明天消防,后天安监,好像约好了似的,净给我们添堵,然后我就帮小狐姐出主意,要是能把那帮京城大少都变成股东,就没人敢惹了。小狐姐也同意了,而跟那帮京城大少说这件事的时候,他们开心得裤子都掉了,争先恐后的。从此之后,有了这帮庞大的官二代保着,我们名流会就没出过任何事。”
难怪名流会这么牛,谁也惹不起,原来是有那帮小菩萨保驾护航。
而萧云很吃惊地看着只有八岁的纳兰小虎,能说出这么思维缜密的话,这还是一个小学生吗?
不过,一想起宁州蔡徽羽那绝世聪明的小丫头来,萧云对纳兰小虎的思维成熟度也就坦然了。
“我们招供完了,能回去了吧?”谢小狐抱着双腿,蜷缩坐在那里,她真的一刻都不想呆了。
“等一下,我还有个问题没想通。”萧云摆摆手,托着腮盘起腿,开始了长时间的苦思冥想。
*****
(周末愉快。)
第四十二章 怀了你的孩子
“等一下,我还有个问题没想通。”萧云似乎还不想离开。
“你没想通就问啊,我们又不是不回答!”谢小狐撅着嘴抱怨道,真害怕这死人说话不算话!
萧云没搭理她,继续冥想状态。
“喂,小虎,要不咱先走吧,不管他了。”谢小狐凑到纳兰小虎耳边,小声密谋道。
“不行,大公子让我们等等,我们就再等等吧。”纳兰小虎在萧云面前不敢再耍什么小动作。
“你个死脑筋!冻不死你!”谢小狐恼怒道,没想到这死仔会临阵倒戈,只得狠狠骂他泄愤。
“刚才大公子说了,那些流浪汉就是这样风餐露宿度过寒冬腊月的。”纳兰小虎一本正经道。
谢小狐彻底死心,而再看向那个信口雌黄的大混蛋时,眼神就多了几分怨恨。
萧云也不知在思考什么人生大事,足足十分钟后,才微微一笑,开口道:“想不想回去?”
“废话!”已经冻得嘴唇发紫的谢小狐冷冷道。
“那你们要先答应我一个条件。”萧云挤眉弄眼道。
“还有条件?你是周扒皮啊!”谢小狐极度不满道,旁边的纳兰小虎也撇着嘴,表示抗议。
“那你们想不想你们的小花姐幸福?”萧云忽然说了这么一句。
“啊?”谢小狐和纳兰小虎同时不知所云,怎么突然扯到小花姐身上去了,哪跟哪啊?
“你们也应该知道,小花姐在元宵节那天就要出嫁了吧?”萧云轻声道,开始循循诱导。
“嗯,我这次来北京就是为参加她婚礼来的,不过我知道,小花姐其实不想嫁入甄家。”谢小狐黯淡道,虽然她还没有完全成熟,但对于婚姻,她早就通过各种途径,包括书籍、电影、电视、网络等等,有了个一知半解。她明白,不是你喜欢那个人,你就能和他走到最后,也不是你跟那个人走到了最后,就是喜欢他。很多时候,女人都会为了某些原因而屈服,牺牲自己,更粗俗一点来讲,作贱自己。
作为女人,她很同情纳兰葬花的境遇,也很想说些安慰的话,可她却无从说起。
“其实,这事我太爷爷也不是很同意的,只不过大伯娘一直在坚持。”纳兰小虎小声补充道。
听到这句话,萧云倒是怔了一下,他一直以为是纳兰盛世在做主导,没想到会是耿青瓷。
“喂,你刚才说的要小花姐幸福,是什么意思?”谢小狐见他愣愣不说话,就主动提醒。
“如果你俩答应了我的这个条件,我或许可以让你们的小花姐嫁不进甄家。”萧云自信而笑。
“真的?!”纳兰小虎两只黑眼睛都快发光了,他太希望将自己的姑姑从火海里拯救出来了。
“快说,不许卖关子!”谢小狐很清楚这个年轻人的龌龊伎俩,所以她赶紧催促道。
萧云嘴角微翘,轻声道:“你们明天就向纳兰老爷子坦白,你们就是名流会的幕后大老板。”
“什么?!”谢小狐与纳兰小虎同时惊诧。
夜色深沉。
纳兰葬花两手抱膝独自坐在前院的石凳上,怀里抱着一只暖水袋,望月独思,对影三人。
忽然想起几个月前的那个黄昏,在宁州那家已经记不起名字的餐厅落地窗前,柔和的夕阳光铺洒下来,她亲眼看着萧云因为没有低头走路而踩上了一坨狗屎,并沾上了一张树叶的好玩画面,她的嘴角不禁悄悄上扬,她多么希望时光可以倒流啊。可现在,再过几天,她就要成为别人的新娘了,而他也早就有了自己的结发妻子,这段孽缘也该画上一个圆满记号了吧。
可她为什么会感觉到一阵无来由的心痛呢?
是因为自己的闺蜜韩雪说出了泰戈尔诗歌的下一句,让自己心存幻想吗?不可能的,他既然已经结婚了,我怎么还会扑上去?我才不要做千夫所指的小三,背上道德的枷锁!况且……像他这种这么优秀的男人,身边肯定不缺女人吧?妈妈说,天底下的男人不是寡情薄幸,就是花心萝卜,他究竟是哪一类呢?按理说,他是公子党的魁首,这样的大人物一般对儿女情长都会很冷淡的,应该属于寡情薄幸,可他明明已经有了老婆,为啥还要来北京招惹我,这不是花心萝卜吗?
哎呀,他是哪一类关我什么事?!不想他了,不想他了,绝对不想他了!
都这么晚了,那俩小孩怎么还不回来?那死人刚才打电话来说,他正跟俩小孩在一起,那他究竟带他俩去哪了呢?会有危险吗?要不要进去跟爷爷说一声呢?哎呀,不是说了不想他了吗?怎么又想到他!气死老娘了!哎,不对,我是因为担心那俩小孩才无意想起他的,嗯,就是这样。可是……唉,这样骗自己有用么?那个死人还真是阴魂不散啊。
“我该怎么办呢?”
纳兰葬花深深地叹息,扬起头,抬眼望天,天空中繁星点点,像她的双眸一样闪闪发光。
“甄青衫,这个男人我又不了解,妈妈非让我嫁,我怎么知道他属于哪一类?要是真像小雪说的那样阴鸷腹黑,那我不是很惨?生活还有什么意思?倒是那个萧大猪头整天嬉笑怒骂的,还特别喜欢惹我生气,好像就爱看我生气的样子,哼哼,臭男人!心肠真坏,还不是想我老得快一些?!也不知小雪那条怀孕计谋成不成功,他答不答应,唉,如果……他没结婚就好了。”
纳兰葬花摸摸鼻尖,有些想笑,却最终还是幽幽叹了一口气。
这时,敲门声响了。
纳兰葬花一激灵,不等兰姨出来,她就三步并作两步往门口跑去,开门一看,还真是他们。
谢小狐和纳兰小虎一见门开了,就像走到了沙漠边缘,看见青山绿水了,尖叫着就往里头跑。
“怎么了,这俩机灵鬼?”纳兰葬花一头雾水地看着他们鬼哭狼嚎直奔有暖气的房间。
“还没睡呢?”萧云没敢如实告诉她,这俩孩子是因为被他带到鸟巢冻成这副模样的。
“今天心情挺好的,困意不是很大。”纳兰葬花侧过身,闪开位子让他进屋。
“为什么心情好,说来听听?”萧云见她不再像早上那样拘谨了,说话的语气也坦然很多。
“不告诉你。”纳兰葬花唇线一扬,显得俏皮,然后背着小手往院里走。
萧云猜应该是昨晚那件温存事,就没张扬,微笑着跟了上去,问道:“在等我才不睡的吧?”
“呕……才没有,你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吧?”纳兰葬花作了一个呕吐的动作。
萧云摸摸鼻子,一时之间不知该怎样接下去好,故意打个哈欠,轻声道:“累了,晚安。”
“哎哎哎,你等一下。”纳兰葬花喊住了他,神色有些忸怩,好像有千言万语却不敢说出口。
萧云嘴角浮起一个奸诈角度,转身之后,却已变得正经,故意装作迷茫问道:“怎么了?”
“有一件事……想跟你商量一下,成不?”纳兰葬花咬着娇唇,看来这事对她来说难以启齿。
“说吧。”萧云微笑道,以为这妮子要跟他坦白昨晚的那件事,然后就顺理成章地从了他。
“你先答应我一定要帮我。”纳兰葬花执着地直视着他。
“好,我一定帮你。”萧云颔首而笑。
“我想……跟我妈说……怀了你的孩子,你要帮我做证!”纳兰葬花下了很大决心才说出来。
“……”
萧云那双黑亮眸子睁得浑圆浑圆的,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北京卧龙花园小区。
位于亚运村高级商贸住宅区,雄居京城龙脉之上,小区的北侧为慧忠北里大型生活社区,南侧为汇园国际公寓及五洲酒店和北京国际会议中心,西侧为2008年北京奥运会的主会场及奥运森林花园所在地。小区占地面积11。08公顷,共有多层住宅12栋,高层住宅及公寓8栋,别墅5栋。
其中有一幢带花园的别墅价值250万,院子里有一个不大的池塘,里面养着一掷千金的锦鲤。
此刻,别墅的一楼客厅坐了四五个人,有男有女,在饮着好茶,聊着闲天。
王筝是这儿的主人,斟茶递水这种粗活当然得是她全包了,本来她今晚很早就睡下了,却被萧云一个电话吵醒,而他打来只是为了想进去鸟巢散散步,她对这个永远猜不到在想什么的大公子无力吐槽,等她安排妥当之后,睡意全无,也知道今晚萧云必定还有任务要求,干脆就打电话给公子党其他头目,叫他们过来,好小聚一下。
公子党几个男同胞高层形象不一地坐在那里,一处头目肖遥(前几章写成“肖克”,笔误)和六处头目余承东是这儿的常客,自然很放松,几乎快要当自个家了,而二处飞鸽的头目孟晚舟和四处黑骑的头目丁耘则是头一次登门做客,他们是今天上午才刚从杭州飞过来,在王筝面前有点拘谨,不敢太过放肆,动作好整以暇。
由于王筝是公子党在北京的总负责人,所以她的身份很特殊,不隶属于任何一处,而是直接听命于大公子。由此可以看出,当初皇甫轻眉在定下这条规矩的时候,把北京这块藏龙卧虎的地盘看得多么的重要,就相当于深圳在华国的地位。而王筝这个在北京城左右逢源相当吃得开的女人,还是皇甫轻眉亲自选定的,眼光之独到,令萧云都赞叹不已。
“听说今晚大公子被一群京城大少围殴了?”四处黑骑头目丁耘轻轻吹着茶杯里的热气。
“啊?不是吧?在哪里被殴的?”肖遥讶异道,他是一处的头目,消息来源一般不是很灵通。
“这你得问老孟了,我刚才也是在路上听他念叨来着。”丁耘指了指旁边的二处头目孟晚舟。
“在名流会附近。”孟晚舟作为飞鸽的一把手,在内部有一个很牛逼的外号:信息凯撒。
“又是名流会?!看来不给这家会所点颜色看看,它就不知二嫂子是个娘们儿!”肖遥怒道。
“大公子没事吧?”余承东倒是知道哪个问题才是最重要的。
王筝听了抿嘴一笑,轻声道:“他怎么会有事?还顺带把那群京城大少给打得满地找牙。”
“啊?”肖遥和余承东同时哑然失笑。
“唉,在北京啊,我们谁比不上王筝,这消息我这边还没有传回来呢。”孟晚舟心悦诚服道。
其他几个头目都不约而同地点头承认。
王筝摆摆手,轻笑道:“我呀,也是占了天时地利人和而已,出了北京,我就一个瞎子聋子。”
几个男同志同时一笑。
“哎我说,大公子今晚又跑去名流会闹了一下,咱需不需要帮着他点啊?”肖遥抽着根烟道。
“我也觉得有这个必要,虽然大公子的心思咱猜不着,但总不能他一个人在京城独舞,而我们这些做小的却游手好闲,在一旁眼巴巴看热闹吧?传出去了,别人还以为我们公子党只是一帮庸人呢。”丁耘是一个九品高手,而他的黑骑是公子党战斗力最强的一支队伍,里头高手如林,甚至可以和黑龙团的主力军“藏龙”相媲美,不过有区别的是,统率藏龙这支超级强悍队伍的人是简易行,九品上的绝世强者,单轮武术级别,丁耘还是差很远。
“就是,黑龙团咱都打个平手,一个小小同袍会算个鸟?动动手指就搞定。”肖遥撇撇嘴道。
“老孟,这里你是最有主见的,你怎么看?”余承东看向几人中最为沉稳老练的孟晚舟。
“这事大公子不想我们插手,可能有他私人的打算,我觉得还是静观其变。”孟晚舟平静道。
“老孟说的对,我们只要做好大公子交代下来的任务,就够了。”王筝轻笑道。
其他人还想往下说,王筝的手机就适时响了。
“你瞧,说曹操曹操到,各位,大公子又要给我交代任务了。”王筝笑意嫣然地扬了扬手机。
其他人会心而笑。
第四十三章 想好了
四合院,纳兰家。
萧云刚跟王筝讲完电话,站在前院当中,望着天上那一轮越来越圆的月亮,长叹了一口气。
马上就要到正月十五元宵节了,本来是出门赏月、燃灯放焰、喜猜灯谜、共吃元宵的美好日子,可萧云的心情却越来越沉重,可能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但旁人从他眉头紧锁的程度,还是可以轻易看出其中的烦闷的。当初答应纳兰锦玉帮他妹妹逃婚,他认为这是再简单不过的一件事了,电视电影都用烂了那个半路杀出个程咬金的桥段:等结婚那天,大模大样地出现在现场,跟新娘子说我爱你,跟我走吧,然后新娘子感动得屁滚尿流,撇下新郎官和一众目瞪口呆的亲人,奔向幸福生活。
但真到了这一天,萧云才明白,那些狗血情节演演电视剧还是能骗到点观众泪水的,可真要是拿到现实中去实施,那么你不是250这么简单,而是250的平方。首先,你进入结婚现场就是一个难题,那么多双眼睛看着,你当其他人都是木乃伊啊?当然,你也可以乔装混进去,但那已经失去了因从天而降而带来的震撼感,先输一着。其次,你并不知道新娘子此刻对你的态度,女人是一种很奇怪的动物,她可以爱你爱得刻骨铭心,却和另外一个人白头偕老,所以,别以为她爱你,就会嫁给你。当然,你也可以在之前就跟新娘子秉烛夜谈促膝谈心,新娘子也跟同出一气了,那你为啥不早早就逃出生天,何苦要等婚礼那天才大闹天宫?最后,在婚礼现场,不论是新郎官,还是那些亲朋好友,看到一个二百五或者二百五的平方冒冒然闯进来,要把新娘子带走而无动于衷的,概率应该小过我国火箭发射失败的概率,所以你很难全身而退。
鉴于以上三点,萧云发现他做的这个勾当,简直异想天开。
好在,就目前的情况来看,第二点的情况是明确的,新娘子并不想嫁。
刚才纳兰葬花跟他说怀孕的那个计划时,他真的很震惊,但也是最好的一条办法了。
不过,萧云还没蠢到只用怀孕这个计划就去威胁耿青瓷,因为这个女人的心思太细腻了。
一个女人如果心思细腻,就像一条毒蛇拥有一条很长的信子,它探测到的地方比一般蛇更远。
因此,必须得有后手,是什么呢?
萧云使劲揉了揉眉心,然后掏出手机,翻到一个号码,停留了好久,终究还是按了下去。
“还没睡吧?”萧云按下去之后就后悔了,因为现在已经快12点了,不知道她睡没睡。
“没呢。”对话那头柔柔传来皇甫轻眉的声音,虽然她10点钟的时候就已经进入梦乡了。
呼,萧云松了一口气,然后东拉西扯了一阵子,才转入正题:“有件事,想找你商量一下。”
“嗯,说吧。”皇甫轻眉语气清淡道,在这个男人面前,她永远都有着最好的耐心。
萧云把他对破坏纳兰葬花婚礼的计划说了一遍。
皇甫轻眉沉默了下来。
“轻眉?”几分钟后,萧云以为她睡着了,柔声喊了一句。
“嗯,我在。”皇甫轻眉轻声开口。
“不知道我那个计划成不成熟。”萧云挠挠头道。
“还差一点。”皇甫轻眉轻声道。
“差那点?”萧云皱眉道。
皇甫轻眉笑笑,轻声一句:“一个装睡的人,你是永远也唤不醒他的,除非他自己愿意醒来。”
萧云陷入深思。
翌日。
天阴沉沉的,既没下雨,有无太阳,憋得人心里难受。
纳兰家后院的园林是很美的,虽然面积不大,也就6、7个篮球场那么大,但有山有水,雅趣精致,宛如天庭龙宫,不是外面那些公园一般的亭台楼榭可以比拟的,萧云刚来做客的第二天,就迷恋上了这。可是,这样美轮美奂的后院也并非对所有人都有那么大的吸引力,纳兰葬花从小就住在这儿,看都看腻了,所以她待在后院里面很是无趣。
可现在,她却安静地坐在花园长廊下的围栏上,两条腿搭在外面,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荡着,时不时揪一块馒头丢到小湖里,肥大的锦鲤簇拥而来,在她的脚下拥挤争夺着。可她没有闲心去看这幅趣鱼争食图,而是眼巴巴地看着老爷子的书房,因为萧云在一个小时前,带着谢小狐和纳兰小虎进去了,到现在还没出来,她本来也想进去的,可纳兰盛世挥手就让她出去了。
“他们在里面说些什么呢?”
纳兰葬花非常好奇,昨晚硬着头皮跟萧云说了怀孕拒婚的计划后,她就担心了一个晚上。本来今天还想继续跟萧云探讨一下个中细节的,结果一出门,就看见萧云带着谢小狐和纳兰小虎往后院去,她赶紧跑上去,问怎么回事,可无论是萧云,还是俩小孩都缄口不言,她忧虑更重了,是不是他要找老爷子帮忙呢?那他为什么要带上俩小孩呢?哼,挨千刀的家伙,又让自己牵肠挂肚了!
在书房里的萧云现在的确得让人牵肠挂肚,因为他对面的纳兰盛世满面怒容,看起来很生气。
“行了行了,都别哭了!烦死了!”纳兰盛世炸雷一样吼着。
他左手边那俩原本还在哭天抢地的小孩顿时收敛了哭声,有一阵没一阵地啜泣着,默默流泪。
纳兰盛世刚才听到谢小狐和纳兰小虎亲口承认他们俩就是名流会的幕后大老板,那个气啊,当场就把那个用了多年的紫砂壶给砸了,浑身直哆嗦!这俩孩子,一个才15岁,一个才8岁,身份证还没有资格领,小小年纪,竟然就开起了秦淮烟花馆,这要传出去,纳兰家和谢家的脸往哪搁?现在那些报纸和网络最喜欢炒作这种富二代的负面新闻的,到时候还不得滑天下之大稽?!
“小虎,从今天起,你哪也不能去了,就呆在后院,太爷爷教你写毛笔字。”纳兰盛世怒道。
“啊?!”纳兰小虎听到这个噩耗,连假哭也不装了,两只小眼睛投向了旁边的萧云求助。
萧云却很没义气,偏过头,视若不见。
“啊什么啊?你再不听话,我送你去给大伯娘,让你大伯娘亲自管你。”纳兰盛世瞪着他。
纳兰小虎一听立马就怂了,耷拉着脑袋,而一旁的谢小狐虽然哭着,却挤出幸灾乐祸的笑容。
“小狐!”
谢小狐还没偷乐几秒,就听到纳兰盛世那极威严的嗓音,不禁浑身一颤,遭了,大祸临头了。
“你虽然是谢家的人,但你现在在纳兰家做客,所以也得听我的,回头我再跟你太奶奶打声招呼。从今天起,你哪也不能去了,跟着小虎就呆在后院,纳兰爷爷教你写毛笔字。”纳兰盛世专断独权惯了,谢小狐虽然是谢家新树起来的第三代标杆,可在这个曾经掌管数十万解放军的老军阀面前,就是一个黄毛丫头,该管也得管。
“啊?”谢小狐此刻的苦涩表情跟纳兰小虎的如出一辙,而纳兰小虎也不失时机地偷笑起来。
“小七,你忙你的去吧,我跟俩小孩开始练毛笔字了。”纳兰盛世挥挥手,让萧云出去。
萧云唯恐走得慢,立即就脚底抹油溜了,惹得那俩掉进火海的小孩用无比怨恨的眼神瞪着他。
早知道就不上这混蛋的这艘贼船了,声色犬马是没指望了,还要琴棋书画,真是坑爹啊!
纳兰葬花在花园等得快心烦气躁了,忽然见到萧云慌不择路逃出来,眼神一亮,赶紧迎上去。
“喂!你慌什么?”纳兰葬花到了跟前,见他走几步还不时回头看看的紧张样,很是纳闷。
“啊,葬花,这么巧?”萧云挠头笑笑,他还真怕被那俩小妖孽出卖,连他也一并罚喽。
“小狐跟小虎呢?”纳兰葬花很奇怪没见到那俩活宝,还往书房那边看了好几眼。
“他们呀,嗨,你爷爷今天突然书性大发,要教他们写字。”萧云很自然地撒了一个慌。
“这么闷的事儿,那俩活宝会答应?”纳兰葬花狐疑地盯着他。
“不说这个,你妈在家吧?”萧云赶紧扯开话题。
“在吧。”纳兰葬花俏脸腾地红了,显然已猜到他即将要去跟她妈妈摊牌了,心里忐忑不安。
“你真想好了?”萧云轻声问道,静静望着这个静若兰花的女孩,等待着她的回答,毕竟她还是个黄家大闺女,这关系到她的声誉以及清白。他现在也想明白了那晚她为什么会突然闯进他的房间,可他没有一点被利用的刺痛感,反而有点内疚,有点敬意,还有点爱怜,因为这俨然已经超越了爱情的道德底线,她是一位可以摸着天的公主,却肯失身于他一个有妇之夫,这需要多大的勇气?
你侬我侬,管你婚否,就可以上马提枪?那是YY小说看多了。
“你真想好了?”纳兰葬花反问道,勇敢地迎上了他的黑亮眸子,毕竟他已经有家室了,这关系到他的声誉以及清白。要真是把这个怀孕消息告诉了自己的妈妈,不知道会掀起怎样的惊涛拍岸,尽管是假得离谱,妈妈可能会不屑一顾,但对于多疑如狐的她来说,她未必就会丢到一边全然不理,查还是得查的,但……她应该会很恨自己,还有……他吧?万一妈妈气急了,把这消息告诉了他的妻子,那他的家还会安宁吗?这本不关他的事,他真的愿意为自己牺牲这么多吗?
“想好了。”萧云淡淡微笑道。
纳兰葬花瞳孔微张,一股暖流缓缓流过心房,垂下头,轻声道:“我也想好了。”
两人也不再纠结,就往耿青瓷的屋子走去。
“这样,待会儿,我先进去跟你妈妈坦白,到最后你才进来确认。”萧云作了一番安排。
“我们不是要一块进去吗?”纳兰葬花皱着眉头,她不想让他一个人去承受妈妈的盛怒。
“如果我们一块进去,她肯定会揪着你问长问短,她的问题要是过于刁钻的话,我们没有形成默契,马脚反而会露得更快,而我先进去呢,她有什么问题我一个人更容易搪塞过去,等她怒气最盛的时候,你再进来点头附和,从一个正常的母亲角度出发,她不会再纠结于一些细节,我们就有很大机会蒙混过关。”萧云安抚道。
纳兰葬花想辩驳一下,却找不到什么漏洞,只好轻声道:“好吧,那你自己小心点。”
“成,我又不是没见过你妈的手段,头一次见面就被她晾在那不知所措了。”萧云笑着道。
纳兰葬花想起那天吃早餐,他站在那儿像个楞头青似的,不禁莞尔,然后再次叮嘱了他几句。
萧云点点头,然后深呼吸了一口,就义无反顾地走向了耿青瓷的房间。
纳兰葬花看着他孤寂而伟岸的背影,一股雾气悄悄笼上了眸子,他是真的在乎自己啊。
耿青瓷正在房间坐着,CD机里放着蔡琴的歌曲,歌声低回委婉,淳厚沉稳,她很享受。
兰姨毕恭毕敬地站在旁边,她家里穷,没念过什么书,但也知道这音乐好听,身体轻晃着。
“兰姨。”耿青瓷忽然喊了一声。
“哎。”兰姨赶紧应道,在这家里,她最畏惧的就是眼前这位聪明绝顶的夫人。
“刚才你端茶进书房的时候,真听到了俩小孩说他们是名流会的幕后大老板?”耿青瓷问道。
“真的,是小虎说的,小狐小姐在老爷子面前倒显得拘谨,不太敢说话。”兰姨如实禀报。
“那个萧云有没有说什么?”耿青瓷低头玩弄着指甲,对于这俩孩子的胡作非为一点不惊讶。
“萧公子一句话也没说,就顾着坐在那喝茶,我都给他添了四次茶呢。”兰姨轻声道。
耿青瓷黛眉一皱,神情凝重了起来。
这个年轻人到底想干什么?他又知道了些什么?示威?挖坑?还是一时兴起?头疼啊。
笃笃笃。
此时,一阵不大却清晰的敲门声,打断了耿青瓷的思路。
第四十四章 装睡的人
笃笃笃。
萧云敲了敲门。
不一会儿,兰姨就打开了门,萧云看到她那一刹那,很诧异,兰姨却只是笑笑,然后离开了。
“进来。”耿青瓷清脆利落的声音从屋里头传出来,相当悦耳。
此时,蔡琴的歌声已经停止,屋里一片安静。
萧云回头看了眼兰姨匆匆离去的背影,就再也没想其他,整理了一下衣服,迈步就走了进去。
这是萧云头一次进耿青瓷的房间,发现里面相当现代化,所用家电一应俱全,看不出半点的华国风,装修全是欧式的,窗帘、壁纸、吊灯、壁橱、油画、沙发,等等等等,精雕细琢,奢华气派,可以说这个厢房徒有一个青砖黑瓦的满清帝国外壳,内里却已经是简约浪漫的八国联军风格了,让人会不自觉地联想起二十几年前一夜之间红遍大江南北的一首歌:《我的中国心》,不过在这里要改一改,变成《我的西洋心》。
“萧公子,稀客啊。”耿青瓷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女王范儿十足,似笑非笑地盯着萧云。
“阿姨您太见外了,叫我小七就好。”萧云收回四处游走的视线,以一个晚辈的口吻恭敬道。
“坐吧。”耿青瓷指指对面的沙发,探出身,端起一杯咖啡,问道,“为什么叫这个名字?”
“因为我是7月7日生的,我妈妈就给我起了这么一个小名。”萧云坐下后,微笑解释道。
“噢,原来如此,7月7日,七七事变,嗯,有意思。”耿青瓷喃喃道,浅浅抿了一口咖啡。
萧云摸摸鼻子。
“咖啡,喝吗?”耿青瓷扬了扬手中的杯子。
“可以。”萧云轻声道。
耿青瓷从茶托里取出一个新杯,用开水烫了一圈之后,才把咖啡到了进去,并加了一勺糖。
“这儿的装修真大气,设计的人非常有眼光。”萧云搅动着咖啡,随意找了个话题,赞叹道。
“算你懂行。”耿青瓷笑得很欣慰,因为这屋子正是她手笔,听到别人这样赞,怎能不开心?
萧云摸着下巴,嘴角的弧度有些阴险,知道自己拍对马屁了,借势道:“我能问个问题吗?”
“问吧。”耿青瓷虽然对这个年轻人没有多少好感,但刚才这一下奉承,她还是要赏个脸的。
“是不是你们女人都只适合在家相夫教子,而不能经历商海沉浮的?”萧云放下杯子,问道。
“说这话的,肯定是你们男人。”耿青瓷淡淡道。
“这应该是大部人的观点吧,你不是这样认为的吗?”萧云挑挑眉头道。
“大部分人的观点就是金科玉律吗?真正的金科玉律,就是世上并无金科玉律。”耿青瓷也放下了杯子,语气虽清淡,但也透着刀锋,缓缓道,“有研究者认为,女性在知识背景和智力因素上与男性并无差异,而其在沟通能力和亲和力上却有着无以伦比的天然优势。现在是信息时代,女性管理者往往更易于被团队成员所认同,更适合营造企业的凝聚力和发挥员工的积极性,不能经历商海沉浮?陈词旧调。”
萧云倒没因为被她劈头盖脸一番话就无语凝噎,反而笑嘻嘻道:“言之有理,言之有理。”
耿青瓷抬起眼皮,对他这番娇柔做作的吹捧有些不屑,轻声道:“有话直说吧,别绕圈子了。”
“没什么事,就唠唠家常,来你家这么长时间了,多有打扰,怪不好意思的。”萧云正经道。
耿青瓷鄙夷望了眼这个言不由衷的伪君子,玩弄着指甲,淡淡道:“不碍事,多双筷子而已。”
“这咖啡挺好喝的,什么牌子?”萧云喝了一口,貌似很感兴趣地问道,没留意到她的表情。
耿青瓷再一次抬头瞥了他一眼,这一次的眼神除了鄙夷外,还带着几分厌恶,沉默了一阵子,忽然开口道:“萧云,24岁以前的资料不详,去年三月从s省来到宁州,在茶餐厅送过外卖,在建筑工地运过水泥,在酒吧做过侍应生;去年五月,在刘三的百家会馆命案之后,突然辞去所有工作;消失了近一个月,六月开始创办江山实业,现在资产已经过亿;七月加入公子党,成为五处的头目,但仅仅四个月之后,成为了这个能与黑龙团比肩而立的社团组织的独裁者;八月忽然被公开是黄四爷的干外孙,开始结交政坛上的朋友,在j省省政府、宁州市政府有很多称兄道弟的领导;九月,成为宁州大学经济管理学的讲师,所教授的课程堂堂爆满,堪称宁大一个传奇;同月,迎娶银狐的女儿林紫竹,全面接手昔日的黑道巨擘银狐堂,很快吞并了青蛇会,再加上公子党大公子的黄袍加身,成为了江南乃至东南沿海一带的地下皇帝,一手遮天。萧公子,我说的,没错吧?”
毫无秘密可言的萧云无奈一笑,没想到自己早就被这个女人查了个底朝天,连内裤都不剩了。
毛伟人说,不打无准备之仗。
显然,在这场交锋中,做足了功课的耿青瓷占了上风,嘴角现出了得意的笑容,虽然很淡,但还是可以清晰看得出来,柔手轻拍着大腿,乘胜追击道:“小七,你现在是有家室的人了,而且又是地下王者、又是企业老总、又是大学老师,总该注意点,葬花呢,她也很快要成为别人的新娘了,你还是跟她保持一段距离比较好,别到时候招惹出什么事非,你下不了台,不光是家庭不和,还有可能身败名裂。我这人说话比较直,你别见怪。哦,对了,我听说最近b省那个名流会的私人会所出了不少事,据说还有偷拍录像,这不好,敞开门做生意,最讲究的就是一个诚字,这会所这样做,太离谱了。我依稀记得有人跟我讲过,这名流会的背后是公子党在控制吧?”
“是有这样的传闻,不过,我也是来了b省之后才听说的。”萧云摸着鼻子道。
“哦?这么说不关你们公子党的事儿?外面可是风言风语漫天飞啊。”耿青瓷故作关心道。
“我也是吃了个哑巴亏,无处说委屈。”萧云苦笑道。
“还是注意点好,毕竟b省是皇城根下,负面太多了,会惹祸上身的。”耿青瓷平静道。
萧云第一次用审视的目光去打量这个几乎是足不出户的恋家女人,发现她比想象中要藏得深。
耿青瓷见他这样直勾勾打量着自己,有些不悦,咳嗽了一声,侧过身子,避开他的逼人目光。
萧云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无礼,收敛了一下眼神,低头自嘲一笑,微微摇了摇头。
本来自己是想一上来就占据主动权的,可没料到几番交锋下来,自己完全陷入了被动挨打。
杯具啊。
“耿阿姨,我想跟你说几句掏心窝的话。”萧云一根修长手指正在杯子的边沿不停画着圈。
“说吧。”耿青瓷点头,这个年轻人还真是一个弹簧人,无论怎样打压,他都可以恢复原形。
“你刚才跟我说的那番逆耳忠言,我牢记在心,一定会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不做出格的事儿。不过话说回来,葬花的的确确是一个无可挑剔的完美女人。坦白说,我不知道在一个长辈面前说这个话题算不算没礼貌,但我所欣赏的女人,一定是有弹性,有灵性的女人。所谓弹性,是指性格的张力。我认为,有弹性的女人,性格柔韧,伸缩自如。她善于妥协,却也善于在妥协中巧妙地坚持。她不固执己见,但在不固执中自有一种主见。弹性的反面是僵硬或软弱。和僵硬的女人相处,累。和软弱的女人相处,也累。而葬花恰恰是一个有弹性的女人。”萧云开诚布公道。
耿青瓷听了,骤然皱起了眉头,他这番话很明显是告诉自己,他非常欣赏自己的女儿。
这就不用再画骡马画出墙了吧?摆明了就是说他不会屈服,与纳兰葬花老死不相往来。
耿青瓷神情微变,刚想抛出她所掌握的更多关于公子党不利的信息,却被萧云硬生生打断了。
“耿阿姨,对不起,我还没说完。”萧云双手合十做了一个抱歉的动作,接着继续滔滔不绝,“我这个人,怎么说呢,虽然有时候很混蛋,干事情总爱从利益角度出发,给点蝇头小利就乐得跟什么似的,但我也有损人不利己的时候,譬如在宁州,我就为了保下古城区,得罪了庞月明和南宫青城,譬如在苏家,我就为了帮苏子夜,得罪了苏孤飞和苏黄历两父子,在谢家的时候,为了帮小狐,就得罪了谢鸳鸯和邵灵台,譬如在东北,我就为了帮向午,得罪了向晚和曾穷。我也不知道我这是仗义啊,还是愚蠢,反正朋友一大堆,仇人也一大堆。小时候,我以为自己长大后可以拯救整个世界,等长大后,才发现整个世界都拯救不了我,现实有时候就是这样残酷啊。不过,俗话说虱多不痒,债多不愁,我也不在乎为了帮葬花逃离炼狱,得罪一些人。”
耿青瓷神情倏地肃然,这是赤裸裸的反唇相讥!
不过,还没等她缓过神来,萧云又开始往下讲了:“我不知道你得到消息了没有,就刚才,小虎和小狐俩小孩去跟老爷子坦白了,其实他们就是名流会的幕后大老板,我是昨晚才知道这个事情的,当时也非常震惊,这俩小孩也忒有本事了,竟然拉了一堆京城大少入股,经营起了一家雷打不动的声色场所。不过,在震惊的同时,我也觉得很蹊跷,但是我一直找不出这蹊跷点在哪,幸好,昨晚我坐在鸟巢的跑道上吹了一夜的冷风,终于想通了。这个点,就是你,耿阿姨。从我在纳兰家短短十来天的观察来看,毫无疑问,你在这里拥有着很大的话语权,掌握着纳兰家族的很多动态,纳兰老爷子有时候也不得不听你的。以你睥睨一切的性格来看,小狐跟小虎闹了这么大一个动静,你没理由不知道,除非……是你故意纵容的。当然,这只是我的一个推论,直到昨晚我拿到了几张照片,呵呵,你放心,绝不是陈冠希的那些照片,只是你跟名流会的二把手麦城墙的接触照,还有一些录音,清晰度很高喔。我不知道纳兰老爷子对这些照片和录音感不感兴趣,所以我还没来得及拿给他,就想先来这跟你通通气。”
语不惊人死不休!
耿青瓷震惊了,脸色也迅速泛白,刚才她还趾高气扬的,现在却手无缚鸡之力了。
其实,纳兰小虎和谢小狐能顺利入住名流会,她在幕后的运作才是关键,要不然那两个小孩即便是绝世经商天才,也折腾不了多大浪花出来。她原以为这事是神不知鬼不觉的,但没想到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萧云既然能拍到照片,证明他在麦城墙身边已经安排了钉子,这个麦城墙大意啊!
此刻,她心里无比怨恨,不过她也没有这么傻,仅凭他这几句话,挖了坑,自己就往里跳,她是一个高智商的女人,当年能够叱吒商海,自然不是泛泛之辈,所以她没有当场表态,而是借口自己想上个厕所,匆匆离开了客厅。眼前这个局面,是她事前根本没有料到的,必须先冷静下来再想对策。
“老麦,是我。”耿青瓷锁上厕所门之后,用手机拨通了麦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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