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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佛印眼睛一亮,竟似闪电一般转身,猛地冲向十米开外的傻牛,像一头饿极的衣索比亚狼。
护犊子!
所有人都惊呆了。
傻牛也不例外,眼睁睁看着那头恶狼冲向自己,下意识握紧拳头伸出双手去阻挡。
可惜李佛印的速度太快了,已然是九品高手的境界,打闪纫针,间不容发,扑的一声儿轻响,一只大手已经搭上了傻牛的肩膀关节。直到身临险境的这一刻,傻牛终于回过神来,脸色青气儿一闪,等着他手才搭上,就暴喝一声,双臂同样反缠了过来,想一鼓作气扭断,却觉得自己拿住的那条胳膊外软内刚,几乎无处使力!
虽然傻牛只是一个八品高手,但动作也极快,同样进步欺身,想用缠技去撂倒李佛印下盘。这简单的动作,傻牛做起来还是刚猛迅捷,不知道千锤百炼的修行了多久。可惜李佛印岿然不动,吐气扬声,明显是借着呼吸之力叫上了内劲儿,只用了形意崩拳半个架子,身子向前一拱,肩膀一靠,硬碰硬地和傻牛撞上了,霎时火星撞地球。
寸劲。
“走吧。”李佛印一声怒喊。
傻牛竟被这形意内家大高手叫出的内劲儿,整个身子和断线的风筝一样,飞出去七八步远!
嘭!
重重砸烂了第八张桌子,碟子、筷子、茶水、菜肉洒得哪里都是,顿时乱似七国,一片狼藉。
傻牛疼得鬼哭狼嚎,旁边的兄弟赶紧去扶他,发现他两边的胳膊竟然都软软的垂下来了。
举座皆惊!
李佛印竟借着一支胳膊缠住他两只手,在崩拳劲道一的同时快收快放,一下子摘了两边关节!
见到平时砍人打架跟玩儿似的傻牛被轻松击溃,几乎所有人同时站起了身,将李佛印里三层外三层地团团围在了垓心,斥骂声、挑衅声不绝于耳,甚至有些不知好歹的家伙想以身试法,上去冷不丁地下个暗脚,可一想到傻牛的前车之鉴,就心有芥蒂了,刚迈开腿又赶紧缩了回去,最后只得跟随大流,对李佛印指手画脚的责骂。
气氛骤然剑拔弩张。
“安静。”黎枝叶怒喝道,恰如平地一声雷。
唰地,全场没有了一丝声音,哪怕是呼吸声也放到了最缓慢的节奏。
这时,从宴会厅的门口却传来了一把比较拽的声音:“差人做嘢,全部站到一边!”
接着,无数的便衣警察举着枪进来,形成了一个巨大包围圈,可宴会厅里的人全都无动于衷。
“我叫你们全都站到一边,都聋了是不是?!想阻止阿sir做嘢啊?!”那声音继续狂妄道。
“30秒,回到原位。”黎枝叶轻声道,手指一下一下敲在桌子上,眯着眼睛看着说话的人。
话音刚落,那些在外面呼风唤雨的大佬们想老鼠见到了猫一样,抱头鼠窜,很快就回到原位。
说话的那个警察冷笑了一声,带着一票人走到主家围,笑问道:“黎先生,没打搅你吃饭吧?”
“谭sir,今晚我只摆了30围,你带这么兄弟过来,恐怕没那么多地方坐。”黎枝叶淡淡道。
“这很简单啊,把你们全部带回去,我们不就有地方坐了?”谭sir耸耸肩,然后大笑。
“你讲咩啊?”李宇剑贱哥一拍桌子,响声大作,猛地站起身,两眼火冒三丈地看着谭sir。
“坐下,我叫你坐下!”后面一个探员厉声道,拿枪指着李宇剑的脑袋威逼着。
李宇剑却露出一个猖狂笑容,用手抓住那个探员持枪的手,无畏道:“开枪,我叫你开枪!”
那个探员只是作威作势,倒不敢在老虎穴里开枪,气得脸色铁青。
谭sir却不理会这个小插曲,回头看了一眼满地的瓷瓦碎片和受伤的傻牛,转过来看着黎枝叶,拿出警员证比划了一下,高声道:“黎先生,我是香港西九龙总区反黑组高级督察谭启荣,我现在怀疑你三合会非法集会,并犯有持械、殴斗和妨碍司法公正,想请在场的所有人回去协助调查,你现在有权利保持沉默,但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将会成为呈堂证供。”
“丢你老母,差人大晒啊(警察了不起啊)!”后面梅字堆的话事人猪嘴洪大声道。
他刚说完,就被两个警察上前压倒在地,并带上了手铐,现场的气氛更加混乱。
黎枝叶却始终稳坐钓鱼台,对谭启荣竖起了大拇哥,微笑道:“谭sir,你很了不起。”
“多谢黎先生夸奖,来人,扶黎先生起来。”谭启荣招呼两个探员上前。
“谭sri,有人让你们收队啊。”忽然,一把蛮有磁性的声音响起,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哦?”谭启荣高傲地瞟了说话的萧云一眼。
“香港警察总署陈信生副处长,让你听听电话。”萧云凑到他耳边小声道,递过去一个手机。
谭启荣半信半疑,接过来一听,脸色顿时变得阴沉,一分钟后,将手机还给萧云,眼神冷寒。
“谭sir,慢走,不送了。”萧云嘴角的弧度醉人。
谭启荣呼吸变得急促,死死盯着这个陌生的年轻人,不甘心地悲愤喊道:“收队!”
“谭sir?!”刚才跟李宇剑发生冲突的那个探员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一贯强势的顶头上司。
谭启荣充耳不闻,只给萧云丢下一句“山水有相逢”,然后转身就走,中途还踢了傻牛一脚。
探员们面面相觑,不知道电话那头是什么样的人物,愤懑得像一支战败之师,如潮水般退去。
而在场的那些14K大佬们则一语不发地静眼观瞧着这个奇观,再望向那个年轻人的眼神,都带上了几分敬畏。他们在道上混的日子很长,个个都是老油条,十分清楚那些军衣喜欢杀鸡儆猴这一套,时不时就会没事找事,想出几个理由拿着手铐带他们回去晾晾,搅你个鸡犬不宁。
尤其是谭启荣这个铁权人物的做派,自上任西九龙总区反黑组高级督察以来,一直致力于打击黑社会,几次声势浩大的扫黑行动就是他的手笔,14K有几个字堆的话事人就栽在他手里。今晚的这次行动如果成功,无疑会对14K的名声是一次很大的打击,和胜和与新义安都憋着坏等着看他们的笑话呢,没想到这个初来乍到的年轻人四两拨千斤,就化解了这一次危机,机缘巧合还是早就未雨绸缪?
四大金刚一见苗头不对,赶紧对视了几眼。
薛顶冷哼一声,将话题再次引到花仝身上,质问道:“萧公子,我女人这事总得给个交代吧?”
“你想要什么交代?”萧云没有走回原位,就站在了主家围前面,李佛印默默站到了他身后。
“你手下没长眼睛,勾二嫂,这本身是死罪,但他不是同门,就赔礼道歉吧。”薛顶轻声道。
“行,我同意,你让你女人去给我手下道个歉。”萧云面不改色地指了指不省人事的花仝。
“萧公子!”薛顶怒不可遏,赫然起身,咬着牙道,“做人要有底线,千万不能不分青红皂白。”
“你想要多浅的底线?”一把优雅悦耳的女声从门口处传来,众人的目光齐刷刷望了过去。
魏铜雀背着手,笑吟吟走着,后面一个虎卫正押着之前被扔在奔驰后备箱的李傲,面容肃然。
四大金刚骤然变色。
“八爷,得饶人处且饶人。”魏铜雀走到萧云身边,冲着脸色铁青的薛顶露出一个狐狸笑容。
薛顶怒而无语。
黎枝叶则是乌云密布。
萧云与魏铜雀这个随机应变极强的妮子对视了一眼,心有灵犀一笑。
萧云知道花仝这事到此就该寿终正寝了,但本来李傲这个筹码是用来讨价还价关于社团方面事情的,可惜了些,不过能把花仝给保下来也算歪打正着,人算不如天算,也是没办法,只能打马勒缰,强行改道了。他望了望满座举足轻重的人物,真诚道:“各位,你们都是14K的中流砥柱,也是黎先生的左臂右膀,这么多年来帮衬着我家那位老爷子看着这一亩三分地,辛苦了,我在这感谢各位。我知道,现在帮会里面有一些流言蜚语满天飞,说我狼子野心,是来谋朝篡位的,扯淡!粤语应该就是,憨勾!说句实话,我也就是好点纸醉金迷,你说我游闲衙内也好,纨绔子弟也罢,我都认,但你要说我想让14K改弦更张,那就是血口喷人,我压根就没那蛇欲吞象的胃口,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在这当着黎先生的面,正式澄清一下,这根本就是子虚乌有、没影的事儿,大家要擦亮眼睛,千万不要被一小撮人别有用心的诱导所利用。更何况14K在黎先生的主持下,兴旺发达,蒸蒸日上,我要是抢班夺权,那就是罪恶滔天了,到时候老爷子不收拾我,想必在座各位也要除我而后快了吧?”
一番掏心掏肺的话,让在座的人忍不住笑出了声,而四大金刚被戳中要害,脸色难看。
“反正一句话,14K的一切,都是外甥挑灯笼照旧,我绝不插手。”萧云大手一挥道。
“我黎枝叶放出话去,谁要再敢找萧公子一时麻烦,我就找谁一世麻烦!”黎枝叶斩钉截铁。
萧云笑笑,看不出太多的感情,回头小声对李佛印道:“带上花仝。”
李佛印点点头。
“黎先生,多谢今晚的宴请,我们改日再聚。”萧云回头拱手,就带着一行人绝尘而去。
黎枝叶在萧云走不久,就一语不发地前后脚离开,其他人也各怀鬼胎离场,只剩下四大金刚。
一个满心欢喜的宴席闹了个不欢而散。
“他怎么处理?”李雨岑指了指如惊弓之鸟站在那的李傲。
“爱咋咋地吧。”薛顶没好气搭理那个打乱他如意算盘的废物。
“丢了。”李雨岑轻声命令道,身后两个壮汉就上前,将尖声怪叫的李傲拖了出去。
“我们真的冤枉了他?”李宇剑贱哥一脸迷茫道,似乎被萧云那番慷慨激昂的剖白迷住了。
“他话的可信度,也就跟男人在床上说的甜言蜜语差不多。”薛顶搂着郭璇的黄蜂腰道。
“香港俗语:信佢一成,双目失明。”胡须勇笑着摸起了鼻尖下那一撇稠密胡须。
“可惜啊,他也迷惑了不少没智商的人,就像贱哥这样的。”李雨岑叹息道。
李宇剑翻着大白眼。
“军心散了,队伍不好带了。”李雨岑幽幽叹息。
薛顶冷哼一声,正蹂躏着郭璇胸部的双手不自觉地加大了力气,撩拨得郭璇叫出了声,勾魂。
夜色深沉,如同一张无形的网,罩住世间万物。
萧云从半岛酒店离开后,就让人开着那辆面包车把花仝送到医院,他则带着李佛印和魏铜雀去了油尖旺庙街,他在晚宴上光顾着跟四大金刚斗智斗勇了,一点东西没沾,肚子空得很,就又来老冯这解决温饱问题来了。在路上,萧云接到一个叫张九州的保卫电话,得知花仝是被那妖精下了迷药,才被揍成猪头这个样子,骂骂咧咧了一路,搞得魏铜雀要带上耳塞听歌,躲避言辞污染。
走到庙街的时候,发现好多人正在街上撑着伞围观。
魏铜雀好奇问了一个路人,才知道TVB一部电视剧正在庙街取景。
萧云不感兴趣,现在最重要的喂饱肚子,撑着黑伞直奔茶餐厅,李佛印寸步不离。
等他们吃完出来的时候,那部电视剧才刚散场,围观的路人也逐渐散去。
萧云左手打着黑伞,右手剔着牙,向座驾走去,李佛印习惯性地遥遥按下了车钥匙的开门键。
突然,轰地一声巨响。
20米开外的那辆黑色G级奔驰越野车被炸得支离破碎,火光冲天!
第二十一章 本想闲看花败棋落
轰隆!
这一爆炸巨响震耳欲聋,燃起的火光几乎照亮了整条庙街,连隐藏在夜色的雨水也无所遁形。
刚刚围观完TVB实景拍剧的路人不明所以,以为又是戏里面的一幕,都纷纷停下脚步驻足远望,感慨着TVB真下本,这爆炸就跟真似的,那车炸得连壳都不剩了,附近几家店铺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热浪所及之处,玻璃碎了一地,物品洒了一地,惊魂未定的店员从店铺里尖叫着逃出来,真像逃离地狱修罗场一样,太真实了,这戏铁定火啊!
路人们还在品头论足着,却忽然发现枪声大作,身边围观的几个同伴被没长眼的子弹射中!
一片血泊。
这时,大家才发现这不是拍戏啊,都他妈是真枪实弹,所有人顿时逃之夭夭,作鸟兽散。
萧云在车子爆炸的一瞬间,就已经扔掉手中的黑伞,回身抱着魏铜雀,一点地,后退了10米。
李佛印虽然没萧云那么变态的轻功,但反应也是异常迅猛,一个侧滚翻躲到了一辆汽车后面。
他见到自己的主子安然无恙,稍微松了一口气,等枪声一起,他神情立即凛然,持枪待攻。
对方埋伏在这里的枪手似乎并不多,但时机挑得天衣无缝,爆炸一响,马上就用强火力压制。
咻咻咻……
无数的子弹穿透雨丝,呼啸而至,打在停靠在路边的汽车金属上、车前玻璃上,声音尖锐。
萧云搂着有些瑟瑟发抖的魏铜雀,倚在一辆汽车后面,两人身上都已经湿透,显得孤立无援。
砰砰砰……
李佛印一边连续扣动扳机,一边利用掩体徐徐后退,直到萧云的身边,他才从视线中消失。
枪声骤然停止,只余闪电雷声,雨幕沉沉,整条繁华的庙街此刻显得空荡荡而又安安静静的。
“七少爷,对方有准备而来,我们要是坚守的话,很可能会被包饺子吞掉。”李佛印凛然道。
“对方是冲着我来的,佛印,等下我来引开他们,你带着魏秘书离开这。”萧云面沉如水。
“不行!”魏铜雀与李佛印异口同声道。
“我不是在跟你们商量,这是命令。”萧云微微眯着眼睛,也不知是不是雨水入眼的缘故。
“公子党可以没有李佛印,但不能没有萧云。”李佛印不依不饶道。
“放心,我现在已经是九品上高手了,天底下能伤我的,就只有那仨大人物。”萧云平静道。
“太危险了!”魏铜雀不知啥时候,那双白皙小手已经紧紧抓住了萧云大手,就是不肯松开。
“在酒店等我回来。”萧云浮起一个让人宽心的弧度,好不容易撬开她的小手,纵身而去。
那些像藏在山洞缝隙里的蝙蝠一样的杀手立即被吸引住了,无数条黑影迅疾窜动,子弹横飞。
萧云如一条柔软灵活的绸带,笔走龙蛇,没有固定行进路线地在雨中鬼魅穿行,双手舒展张开,似跃然舞台的舞者,姿势极为优美,偶一点地,溅起一滩小小水迹。速度控制得妙到毫巅,不紧不慢,恰好能让后边的杀手发现踪迹却又拉不近距离,就这样带着他们在庙街附近的大街小巷游走。等到估摸着李佛印应该带着魏铜雀虎口脱险了,萧云脚尖如蜻蜓点水一般,在地上一触,身影一闪,便从一条走投无路的后巷越墙而过,逃到了另一条单行道小街上,恰好发现路边一辆保时捷跑车在发动亮灯,倏地奔了过去,身影闪电就至,像个鬼魂一样拉开车门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吓了正在发车的那人一大跳。
“救命……”那人还没来得及把“啊”字喊出来,就被萧云一把捂住了嘴巴,双眸惊恐万分。
这是一个女人。
“我不求财,也不求色,只要你把我送出去,我就保证不伤你,清楚没?”萧云轻声细语道。
女人被捂着嘴巴开不了口,只得惶恐点头。
萧云这才松开手,想起刚才搂着她的时候,好像碰到了某个柔软的部分,思绪竟有些飘飘然。
女人经过最初的措手不及,现在也镇定了不少,斜着眼睛观察这个劫匪,眼里怒意惧意交错。
萧云毫不避讳地与她对视着,忽然瞳孔一缩,似乎认出了这个女人是谁。
“啊……你是那天在深水湾高尔夫……”那个女人显然也认出了他来,满脸惊讶表情。
萧云苦笑,还真是冤家路窄啊,他刚想解释几句,却猛然将她按下身子,大喊道:“低头!”
砰!
车前玻璃被子弹击个粉碎。
那个女人顿时被吓得尖声怪叫起来。
“你踩油门,我把方向盘!”萧云俯身压着她。
女人没见过这样的场景,然后在狂叫,似乎想把喉咙给喊破。
枪声越来越密集,各个方位都有,打得砰砰响,车子不动,就是一个活靶子,任人宰割。
“踩油门!”萧云再次怒喊。
女人这时才恢复一点理性思维,鬼叫着一发狠,一下子将油门踩到了底。
嘭!
萧云没来得及把方向盘,车子猛地撞向了前面的一辆凌志,车头盖凹了不少,好在没熄火。萧云头也不敢抬,赶紧用右手拉杆倒车,左手把着方向盘,一挂前进档,车子咻地窜了出去。女人声嘶力竭地叫着,一直抱着脑袋,右脚死命踩着油门,萧云左手稳稳把着方向盘,两人配合倒是水乳交融的。
车子行驶在大路上,萧云偶一抬头观察前方,子弹就擦着头发呼啸而过。
不过很快,枪声就越来越稀疏,等车子转了一个弯,到另外一条路上,枪声就完全消失了。
萧云这时才敢直起身子,回头看看,发现连后面那双玻璃也碎了,整辆保时捷千疮百孔。
那女人还低头俯身趴在萧云的大腿上,惊慌失措,但这一姿势,会让外面的人浮想联翩。
萧云这会儿功夫还没那么多的闲情逸致,保命要紧,稳稳把持着车子,逃得离庙街越远越好。
等保时捷一路狂啸上了环城高速,女人才在萧云安抚下直起身子,腿却一下软了,松开油门。
车子慢慢减速,停在了路边。
路灯橘黄,雨丝飘渺,乌云在夜空当中低低的垂压着,隐隐的闷雷声在天空当中滚过。
“你究竟是什么人?”女人一边整理着凌乱的秀发,一边直盯着萧云。
“我是李泽偕的远方亲戚,在澳门欠了很多高利贷,就跑来香港避避风头。”萧云撒谎高手。
女人在心里暗骂了一句废物,面上却平静问道:“刚才追杀你的那些人就是收高利贷的?”
“嗯。”萧云点点头,黑亮双眸却若有所思。
“你现在打算去哪?”女人本来就跟这个来路不明的年轻人不对付,这句话有点赶客的意思。
“我无家可归了,你随便把我扔到一个有瓦遮头的地方就行。”萧云神色黯然道,影帝啊。
“为什么不去找偕哥?”女人问道。
“我已经找了他还了很多债,不想再麻烦他了。”萧云苦笑道。
女人在心里又骂了一句垃圾,咬咬牙道:“你先到我那里躲躲,过了风头再说。”
“谢谢,真是太感谢了!”萧云感激涕零道,他娘的,他不去演TVB的煽情剧都冤得慌。
“你别误会,我只是看在偕哥的面子上,才帮你的。”女人冷冷开诚布公道。
“我明白,我明白。”萧云鸡啄米一样点着头。
女人见到他这副小人得志的模样,不屑地冷哼了一声,一踩油门,车子在夜雨中重新上了路。
香港九龙塘,理想酒店。
这是一所位于香港地铁九龙塘站附近的一家时钟酒店,闻名遐迩,究其原因并不是因为它的服务或环境特别优越,而是因为它地点适中,刚刚好在港铁两条线的铁路站和巴士站之间,使它变成了一个约人的“理想”地点。在上世纪80年代,由于这里地方宁静而不受打扰,竟成为了香港很多富豪和明星的偷情胜地,这亦使这家酒店变成了时下香港暗指去偷情的代名词。
此刻,14K坐馆黎枝叶正在理想酒店的一个房间里挥洒汗水埋头耕耘,身下是一个二线明星。
就在他身子前后伸缩的节奏逐渐加快的时候,手机铃声却不合时宜地响起,他想探身去拿。
“不要……”那个二线女明星双手缠着他的脖子,双脚盘在他的腰上,像条蛇精,浪声不断。
“骚货。”黎枝叶使劲揉了一把她的双峰,没理会吵得人闹心的手机,伸缩频率继续加快。
可那个手机似乎要跟他作对一样,第一遍响到头,刚安静没一秒,第二遍又来了,不依不饶。
在第三遍的时候,黎枝叶终于还是挣脱了二线女明星的纠缠,探身拿了手机一看,眉头紧皱。
“有事?”黎枝叶按下接听键,沉声道。
“太子爷遇袭,生死未卜!”黑蜘蛛的声音从那头传来,苍凉而焦急。
黎枝叶脸色剧变,子孙根霎时软了下来,让二线女明星撅着嘴抱怨,可他却好像没了魂似的。
“让四大金刚和36字堆话事人到一号公馆等我,半个小时必须全部到齐!”黎枝叶咆哮道。
那个二线女明星还恬不知耻地想继续摸硬黎枝叶的子孙根,被他一脚踹开,穿好衣服,离开。
风风火火。
一号公馆,其实是位于黄大仙区钻石山半山腰的一座花园别墅,这是14K的总部所在。
此刻,这里戒备森严,无数的豪华轿车鱼贯而入。
那些大佬们刚刚在香格里拉酒店分别不够两个小时,又见面了,这一次就没那么喜庆祥和了。
“谁干的?”黎枝叶站在中央,环看着这一帮佛口蛇心的大佬们,身子因为愤怒而轻微颤抖。
没一个人出声。
“到底是哪个王八蛋干的?”黎枝叶怒吼道,把那只陪伴了他20年的陶瓷茶杯摔了个粉碎。
依然一片沉默。
“好,你们很好,非常好,个个都是爷们,最好改天把老子也给暗杀了。”黎枝叶怒极反笑。
底下那些人听着自己大老板这样的话语,面面相觑,都在用怀疑的目光审视着每一个人。
“薛顶!”黎枝叶突然厉声点了一个名字,一直在修身养性的他已经好多年不曾动怒了。
八爷薛顶正在打量着李宇剑贱哥,突然听到大老板喊自己的名字,怔了一下,低头道:“在。”
“是不是你?”黎枝叶冷冷睥睨着他。
“黎叔,你再给我一个豹子胆,我也不敢用炸弹去对付太子爷啊。”薛顶一脸委屈道。
“不敢?!郭璇那条母狗你都利用上了,还有什么是你不敢的?!”黎枝叶怒不可遏道。
“我对天发誓,这事儿绝对不是我干的!不过,贱哥今晚的行踪有点可疑!”薛顶举报道。
“我丢你老母,秃顶,你在那里乱吠什么?!”李宇剑没想到被薛顶捅了一刀,发火道。
“乱吠?哼,我可记得今晚你去了尖沙咀的黄金海岸,那可是和胜和的地头。”薛顶冷笑道。
“草你妈b,全社团的人都知道我跟毒品这条线,经常与和胜和打交道的!”李宇剑辩解道。
“打交道非得挑今晚?”薛顶不阴不阳道。
“秃顶,你好野,笃我背脊,从今以后唔兄弟做!”李宇剑毅然决然道。
“唔做就唔做,你估我稀罕?!扑你个臭街!”薛顶互不相让道。
其他大佬纷纷起来劝架,而黎枝叶则是眯起眼睛,冷冷看着两人在狗咬狗,神色充满了悲恸。
本想闲看花败棋落,奈何平地起波澜,哀哉叹哉。
香港旺角的一处别墅。
雨水从滴水檐上落下,织成了一道雨墙,模糊了窗外黑暗的世界。
“有人袭击了那位太子爷?”一个头发板寸却全白了的中年男人正捧着一杯热茶,赏着雨景。
“是的,汽车炸弹,还埋伏了10名枪手。”另外一个人站在他身后,详细汇报道。
“真够傻的,不知是14K哪位蠢材下的手,黎枝叶要头痕很长时间了。”中年人笑着感慨。
“我们是不是要动了?”那个人问道。
“那位太子爷是生是死?”中年人没回答,反问了一个问题。
“失踪了。”那个人轻声道。
“哦?那就好玩了,再等等吧,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不需要那么早出手。”中年人淡然道。
那个人轻轻点头。
中年人抿了口茶,凝望着窗外,幽幽叹了一句:“这雨啊,看来一时半会儿是停不了喽。”
第二十二章 温柔乡,英雄冢
今夜的香港,虽然台风已过,但依旧细雨迷蒙,闪电雷声,不断地在城市上空亮起炸响。
萧云被那个女人一路飚车,带到了位于香港浅水湾富豪区的一幢别墅,后面就是细软沙滩。
在车上,萧云也通过旁敲侧击,初步了解了这个女人的一些背景,全名杨梓棋,芳龄25岁,富商杨超成之女,英皇集团杨受成的侄女,家财万贯,毕业于美国波士顿大学,现任香港TVB当家花旦,也是蔷薇会香港分会的核心会员。今晚恰巧在庙街实景拍摄《怒火街头3》,在散场放工之后,她回到自己的座驾白色保时捷boxster,刚发动,就赫然见到萧云像一只孤魂野鬼一样,无声无息就上了车,紧接着遇上火光四溅的枪战,一度噤若寒蝉,现在回到熟悉的家,劫后余生的情绪已经完全平和下来。
浑身湿透的萧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头发蓬松,衣服沾泥,稍显狼狈,黑亮双眸打量着四周。
不多时,换洗一新的杨梓棋从二楼走下来,一身宽松的鹅黄色睡衣长裙将姣好身材遮掩住了,可裸露在外的雪白肌肤还是让人目眩,一头柔顺长发扎成马尾,如同一帧完全展开的画卷,她脸庞整个精致秀美的轮廓就呈现出来,但神色却好像外面的冷风细雨,对萧云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只是良好的家教还让她没有露出排斥的表情,递给他一叠衣服,不咸不淡道:“这是给你换洗的。”
萧云接过来,发现有男式衬衣、男式西裤,最让他浮想联翩的,就是还有一盒未开封的内裤。
啧啧,该不会是这娘们儿的男人的吧?要是她男人这时候来个突然袭击,这场戏码就精彩咯。
“这些都是我给我爸准备的,他有时候会过来住。”杨梓棋似乎看穿了萧云那点龌龊心思。
“不知道合不合穿。”萧云摸起了鼻子,赶紧转移话题视线。
“他比你矮点,应该差不多。”杨梓棋翘着二郎腿坐下来,随手打开了电视机。
“这么大一间屋子,你一个人住?”萧云试探问道。
“我刚才说了,我爸有时候会过来住。”杨梓棋双手环胸,只盯着电视,完全忽视他的存在。
“我在这打扰你几天,不介意吧?”萧云尽量将自己伪装成一头毫无恶意的喜羊羊。
“三天。”杨梓棋用纤指将“3”这个数字比划了一个OK的姿势,在她眼里,他却是灰太狼。
“足够了,谢谢。”萧云微笑道。
杨梓棋只是撇了撇嘴,对于这个欠了一屁股高利贷、被仇家追杀的窝囊废,她算仁至义尽了。
“你好像不大喜欢跟我讲话?”萧云摸着鼻子道。
“我是摩羯座,性格就这样。”杨梓棋拿着遥控器,不停换着节目。
“你是觉着我是一双摆在路边摊的胶鞋,而你是一双放在橱柜里的高跟鞋吧?”萧云轻声道。
“我没说,这是你说的。”杨梓棋耸耸肩道,富家小姐的那股傲劲不言而喻,眼高过界啊。
萧云没再自讨没趣,问清浴室的方位,就起身上楼,到楼梯时回头道:“问个问题,可以吧?”
“说。”杨梓棋惜字如金。
“b京的戏剧简称是什么?”萧云问道。
“京剧。”杨梓棋皱了皱眉,不明白他为什么问这个问题,却还是回答了。
“s川的戏剧呢?”萧云又问道。
“川剧。”杨梓棋轻声答道。
“那洛阳的戏剧要怎么简称?”萧云再次问道。
“阳剧。”杨梓棋不假思索道。
“嗯,看来你也要从橱窗里下架了。”萧云泛起一抹阴谋得逞的笑容,缓步上了二楼。
杨梓棋一时没反应过来,撑着下巴思索着他这句话的意思,忽地顿悟,站起身狠狠瞪着楼梯。
阳具……
这下杯具了。
浴缸里满满一池水,铺着一层如奶油般的沐浴露泡沫,萧云舒服地躺在其中,肌肉随之放松。
天杀的,这可是杨梓棋闺房里的浴缸啊,她的体香很可能都还阴魂未散呢!
本来外面有一个客人专用浴室的,可满肚子坏水的萧云寡廉鲜耻,贼眉鼠眼地观察了一阵,偷偷摸摸就进来了,一边放水泡澡,还一边幻想着刚才杨大小姐在这洗漱时的雪白胴体,那抹猥琐淫荡的笑容,让人顿时生起向他秃噜机关枪的念头。而与前些日子被人在轮船上埋伏不同,他今晚丝毫没有被刚才那一场惊心动魄的追杀而影响到心情,泰然自若,甚至还哼上了一曲太平歌词。
《韩信算卦》。
他来香港这么多天了,一直按兵不动,还要装成一副游手好闲的八旗子弟做派,整天东逛西晃的,目的就是想让黎枝叶率先沉不住气,找上门来,这样耍手段或者玩阴谋就有机可乘。可没想到这老谋深算的14K坐馆比他还耐得住性子,都被人踩上门了,却愣是忍住井水不犯河水,整盘局势,就如同一潭安静的死水,表面上连一丝涟漪都没有,要不是今晚的这个宴会,可能还真有点老死不相往来的态势。
不过,尘归尘,土归土,该来的总需要来的。
今晚庙街的这场暗杀来得正是时候,恰如一颗巨石落入了这潭死水中,往后的棋路一下子就豁然开朗了,萧云能不心头窃喜么?先失踪几天吧,让外面无头苍蝇乱窜一阵,呆在这温柔乡英雄冢里乐不思蜀醉生梦死,岂不惬意?铁板一块的地头蛇,不可撼动?哼哼,想当初,太平天国如狂飚般席卷整个南华国,大清朝眼看就要溜檐儿了,可是这等狂暴的力量却让整个大清中间甚至下层的实力派都结合起来,曾国藩以书生领乡野农夫,竟成大功。老子就是要做这曾文正公,等14K动荡如洪杨乱华的时候,一鼓作气破天京,除长毛。
“帅字旗能立在谁的门前?谁能饮高皇三杯酒?黄金印能挂在谁的胸前……”
萧云一路唱着《韩信算卦》,一路洗刷刷,穿好衣服下楼的时候,却发现杨梓棋不见了人影。
电视上正好播的是TVB翡翠台的晚间新闻,镜头是一名面容姣好的女记者站在一条大街上,身后拉着警戒线,无数警察正在忙碌着,女记者有粤语讲述:“各位观众,你可以看到,我现在就在庙街,较早前这里发生了一起汽车爆炸案件,据附近的街坊反映,爆炸完之后,还响起了无数的枪声,初步怀疑是黑社会寻仇,警方那边还是守口如瓶,不肯透露更多的消息,如果电视机前的你在汽车爆炸的时候,刚好在现场,目睹了事件发生经过,又或者用摄录器材拍到了当时画面,欢迎和我们联系,我在现场的报道就到这里,下面将讯号交回给演播室。”
萧云静静看完这段新闻,嘴角淡淡一弯,然后随手关了电视,因为他已经看到杨梓棋了。
沙滩上,雨落万点坑,海浪卷起细沙,轻拍暗礁,茫茫大海蔓延至远处天幕的那一端。
杨梓棋撑着伞站在那里,出神地望着大海,大团大团的乌云,就层层地压在大海的上面。
“下雨天,好像不适合吹海风吧?”萧云也撑着伞,走到了她的身边。
“我喜欢。”杨梓棋侧头看了他一眼,淡淡道。
“天大,大不过喜欢,这种天气吹吹海风,也蛮特别的。”萧云附和道。
“我对趋炎附势是免疫的。”杨梓棋轻蔑地笑了笑。
“难怪你单身。”萧云摸了摸鼻子。
“你又知道?”杨梓棋转过脸瞪了他一眼。
“敢这样肆无忌惮地带一个大男人回家,到家手机都不随身带,拍拖就见鬼了。”萧云笑道。
“要你管!”杨梓棋没好气道。
“跟你商量个事呗?”萧云没再逗她,掏出根烟,点着抽起。
“你要再敢占我便宜,我丢你下海喂鲨鱼。”杨梓棋冷哼道,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
“我这些天将要吃你的住你的,无以为报,要不给你当几天保镖?”萧云吐了一个烟圈。
“就你?只会抽烟打屁的一个小白脸,还保镖?到时就不知道谁保护谁了。”杨梓棋不屑道。
“要不要这么直舒胸臆?”萧云一脸苦笑。
杨梓棋得意地扬了扬下巴,那清丽柔媚之处,如琼花堆雪,让周围的一切都失去了颜色。
“我虽比不上长板坡的赵子龙,景阳岗的武行者,但花拳绣腿还是会两下的。”萧云推销道。
“真假的?”杨梓棋一脸的不相信。
“我轻则可以把人捶成泰迪罗宾,重则可以把人打成郑智化。”萧云弹了弹烟灰道。
“吹牛。”杨梓棋忍着笑道。
“真真的,要我给人点面子,火候掌握好了,还能打他个生活不能自理。”萧云王婆卖瓜道。
“试用两天吧,要不趁手,你自觉哪凉快哪呆去。”杨梓棋的翘舌音说得比很多北方人还溜。
“那这工钱……”萧云得寸进尺道。
“要脸吗你还?趁本小姐还没后悔,赶紧滚蛋!”杨梓棋双眼瞪着这恬不知耻的登徒子。
萧云知难而退,一根烟抽了一半就扔沙堆里了,往回走几步,问道:“问你个问题呗。”
“问!”杨梓棋咬着牙道,以本小姐的智商,就不信还会栽他手上。
“知道为什么麦当劳的薯条要比肯德基的好吃吗?”萧云问了一个无聊问题。
“因为麦当劳的薯条比较脆比较硬,肯德基的都软趴趴的。”杨梓棋很认真地回答道。
“嗯,这就是叔叔跟爷爷的区别。”萧云点头道,然后转身往屋里走。
杨梓棋琢磨了一阵,明白过来,脸腾地红了,冲着那个孤寂而伟岸的背影怒吼道:“去死!”
宁州,樱花老街。
今晚,香港下雨,而远在千里的宁州也是大雨滂沱,形成遥相呼应的景致。
雨水敲打在窗台铜做的一个飞檐兽吻之上,发出密集而又清脆的声音,像是无数精灵在歌唱。
燕中天饶有兴致地听着这雨趣,枯枝般的手指有节奏地敲打着大腿,忽然想起70年多前,在j西万家岭周边的山岳地带,与薛岳兵团合力围歼冈村宁次麾下的106师团的那一晚,就是这样的雨天,那一仗打得痛快啊,1万3千人的师团被歼灭了4个旅团,击溃一个旅团,最后仅剩下1500人了,要不是小日本第27师团以及101师团及时支援,106师团很可能就要全军覆没了。
不过瑕不掩瑜,想起这桩往事,还是身心愉悦的。
站在身后的马踏飞燕看到将军嘴角的那一丝笑意,心情也莫名其妙地被外面的雨精灵感染了,微微跳跃着。在庞月明那里的潜伏任务完成后,他就回到了燕中天的身边。作为一名不世出的九品高手,他很少有机会展示自己的武艺,除了那一次在三都岛的礁石上,跟仙子痛快淋漓的一战,深厚的内力,即便是贵为九品上的仙子也要集中精力应付。但更多的时候,他只是默默无闻地站着,无论是在庞月明身边,还是在燕中天身边。
其实他的真实姓名叫马飞燕,只是其他人觉着叫马踏飞燕更顺口,也就多出来了一个字。
“听说孩子在庙街被伏击了?”燕中天开口打破宁静。
“嗯,出师传回来的消息,车子被炸了,还有带枪的,人现在还没联系上。”马飞燕轻声道。
“呵呵,这孩子,能耐见长啊。”燕中天尖笑道,显得阴森,竟没有一点忧心忡忡的样子。
“七少爷福大命大。”马飞燕低头道。
“这些都是虚的,关键还是靠他自己的实力,庆幸我没有揠苗助长。”燕中天微笑道。
“枝叶这人,还是有些本事的。”马飞燕提醒道。
“瞅不上,他是现上轿子现扎耳朵眼儿,临阵磨枪,斗不过孩子的。”燕中天自信道。
“我多虑了。”马飞燕轻声道。
“可惜啊,孩子在香港的对手可不是黎枝叶一个,还要多操点心啊。”燕中天平静下来。
“阎王好见,小鬼难缠。”马飞燕轻声道。
“你去趟香港吧,帮帮孩子,我可不想孩子这趟折腾变成黄巢闹长安。”燕中天淡淡道。
“好,那枝叶他……”马飞燕欲言又止。
“必须死。”燕中天的语气平淡得如同枯藤老树昏鸦的静景一般。
“明白。”马飞燕凝重点头。
燕中天听着雨声,哼起了《玉堂春》:“你本是宦门后,上等的人品,吃珍馐,穿绫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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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老书迷的风雨相伴,感谢新书迷的青睐有加,周末愉快。)
第二十三章 销魂
天,终于放晴了。
清晨的天空一碧如洗,几片桔红的朝云稀稀疏疏散落分布,恰似“早朝开紫殿,佳气逐清晨”。
而香港整座城市仿佛还笼罩在云山雨雾中,因为庙街那场惊世骇俗的爆炸和枪战仍扑朔迷离。
几乎所有人、所有媒体都在关注这个事件,拥挤的地铁上、公车上人手一份报纸,都在低头阅读着这个事件的详细报道,以至于平常最热销的八卦杂志竟无人问津。不少地位烜赫的上层人物都在八仙过海各显其能地借着各路人脉打听真相,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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