枭雄赋 第 154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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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路人脉打听真相,只手遮天的黑道大佬们都凑过鼻子想嗅出那些飘散在半空中的那火药背后的味道,很多上班族一到了公司就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开始交头接耳地议论着,学校里那些从小就在香港电影的耳濡目染下长大的学生们在绘声绘色地描述着,甚至连底层那些每天为生计奔波劳碌的市井小民也抽空侃上几句,关于这场爆炸和枪战背后,各色版本的恩怨情仇粉墨登场。

    这座城市已经好久没这么疯狂过了。

    而这个事件兵锋所指的核心人物萧云,却像坐在孙悟空画的圈里的唐僧,一切魑魅未能近身。

    他目前最大的爱好,就是跟那个对他并不友好的雇主杨梓棋拌嘴逗闷,一点也没有做保镖下人的职业道德。与魏铜雀那个揣着明白装糊涂的聪明姑娘不同,这个漂亮得有些过分的富家小姐杨梓棋有点二百五,总是上一秒才对自己说再也不理这个王八羔子,下一秒就杀气腾腾地跟他吵个天昏地暗。

    人总说日久生情,可杨梓棋对于萧云的印象却没有任何的改善进展,反而变本加厉了。

    没办法,人都有以第一印象定好坏的习惯,理论上有个专业名词,叫“首轮效应”,即认为一个人好时,就会爱屋及乌,认为一个人不好时,就会全盘否定,就好像某个小区发生了凶杀事件,我们往往会对那个小区心有余悸、退避三舍。即使那个小区在以后严格加强了治安管理,此后数年都平安无事,我们仍然会觉得那是个危险的地方,不可轻易接近。

    此刻,萧云留给杨梓棋在脑海里的印象,就是这个发生了凶杀事件的危险小区。

    所幸,这个危险小区虽然没有太多职业道德,但是干起活来还是能够做到风雨不改的。

    今天杨梓棋要赶回TVB将军澳电视城继续《怒火街头3》的拍摄,萧云作为保镖兼司机,当然得义不容辞地管接管送了。他穿着杨梓棋父亲杨超成的名牌修身衬衫西裤,戴了一副遮住半张脸的苍蝇墨镜,看上去帅气清逸,比TVB那些当红小生要耐看多了,可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管杨梓棋要了一撇胡须道具沾着,有点画虎不成反类犬的滑稽感。

    车子是一辆价值过百万的保时捷911,而那辆满目疮痍的Boxster已经永久尘封地下车库了。

    “喜欢什么类型的电影?”萧云稳稳开着车,随口问道,有一搭没一搭地唠着嗑。

    “不挑,都可以,诺兰的比较爱看些,《盗梦空间》,《记忆碎片》这些。”杨梓棋看着窗外。

    “我知道有一部电影很好看。”萧云这个门外汉,竟在职业演员面前扯起了电影话题。

    “片名呢?”杨梓棋转过头来问道。

    “据说很有名。”萧云故弄玄虚道。

    “片名是什么?”杨梓棋又问道。

    “据说还得了很多奖呢。”萧云笃信地点着头道。

    “片名到底是什么?!”杨梓棋扬声道。

    “如果我知道的话,在第一个问号时,我就会回答你了。”萧云一本正经道。

    “去死!”又被调戏成功的杨梓棋竭斯底里地吼道。

    将军澳电视城大约11万平方米,总投资约22亿港元,是目前亚太区最先进的电视厂房之一。

    萧云停好车后,很好地充当起了保镖的角色,在杨梓棋后头亦步亦趋跟着,走进了演播大楼。

    演播大楼里一共有五个剧集录影厂,每一个摄制厂就等于一个独立的制作场地,而且每个厂都有独立的化妆间,化妆间的设计讲究也有分别,分“合约艺员化妆间”,这是专门供无线合约艺人使用,而“其他艺员”化妆间则是提供非合约艺人使用。化妆室旁的小过道里有一个告示版,上面贴满了艺人的“化妆服装通知单”、“内部职位空缺”等告示,还有饭堂在台庆期间特价等消息。

    杨梓棋今天要去二厂进行拍摄,就要去二厂专有的合约艺员化妆间。

    当她带着保镖萧云进来的时候,化妆间里立即传出了不少同剧女艺人的惊艳声。

    杨梓棋的背景在无线内部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但她却从来不会借此耀武扬威,低调得就像那些白手起家的群众演员一样,默默无闻,踽踽前行,除了偏爱保时捷还算是一个炫耀资本之外,其他的细枝末节根本瞧不出她是一个富家小姐,没有珠光宝气,也没有侯服玉食,更别提出入还带个私人保镖了。

    今天太阳该不会是打西边出来的吧?

    “哟,梓棋,呢位系?”一个短头发的女演员凑过来问道,那双妩媚的眼睛上下打量着萧云。

    “保镖。”杨梓棋轻声道,这位女演员是她的闺蜜。

    “超,你估我会信咩?”那位短头发的女演员撇撇嘴道。

    “信唔信由你。”杨梓棋吐吐舌头,并不打算作过多的解释,这是她的处世之道。

    “靓仔,点称呼啊?”那位短头发的女演员转移进攻目标,问起了萧云,她的笑真的很妖媚。

    “说国语吧,他大陆来的。”杨梓棋提醒道,她知道自己闺蜜周旋男人的能力,就故意放纵。

    “哇,原来还是一位北方爷们儿。”短头发的女演员国语说得也不赖,只是翘舌得有点过了。

    “你好。”萧云微微点头,不过分热情,不刻意冷淡,那副苍蝇墨镜很好地掩藏起他的目光。

    “你好。”短头发女演员完全撇下了自己的闺蜜,那双媚眼直勾勾地盯着萧云眼睛。

    “萧七,幸会。”萧云绅士道,心里暗自庆幸到了苍蝇墨镜,不然还真受不了这灼热的眼神。

    “徐子珊,幸会幸会。”短发女演员展颜一笑,与萧云握手的时候,大胆地挠了他掌心一下。

    萧云苦笑。

    “徐子珊,马上就开拍了,你妆才化到一半,给点职业道德出来行不行?”杨梓棋板着脸道。

    “哈哈,吃醋了?”徐子珊收回那灼热得几乎可以锻钢炼铁的眼神,肩膀撞了自己闺蜜一下。

    “滚!该干嘛干嘛去!”杨梓棋没好气地瞪着徐子珊。

    徐子珊却浑不在乎,媚笑着走回座位上,继续化妆,还不忘对萧云隔着墨镜放几下电。

    “招蜂引蝶的傻帽儿!”杨梓棋不解气,回头骂了萧云一句,气鼓鼓回到了自己座位上化妆。

    一脸无辜的萧云愣站在那,狂摸起了自己的鼻子,我擦,你们姐俩争奇斗妍,碍着我啥事了?

    女演员的化妆是一个很漫长的过程,要是没上几分耐心,真觉着比人类进化史还要久远。

    萧云站了十五分钟,犯了烟瘾,跟雇主杨梓棋对付几句,就走出大楼抽烟,往来看到不少陌生面孔的明星出入,诸如黎耀祥、陈豪、胡杏儿、廖碧儿等,但对于甚少关心娱乐界的萧小七来说,这些人跟路边的甲乙丙丁没多大区别,就连刚才近在咫尺对他抛尽媚眼的女明星徐子珊,他也没什么受宠若惊的感觉,说出去的话,这头牲口真会让无数男人吐口水淹死。

    烟抽到一半的时候,他还看到一个公子哥模样的人捧着一大束玫瑰花,领着一群人走进大楼。

    这种衙内追逐女明星的狗血戏码,在香港这个烟花繁华之地,应该每天都会重复上演吧?

    萧云弯起嘴角笑了笑,又深吸了一口烟,然后不知道为什么,他眼角突然一跳,情不自禁地又向南望去,那里是14K总部一号公馆的方向。母亲曾经告诉过他,世界上1%的人是吃小亏而占大便宜,而99%的人是吃小便宜占大亏,大多数成功人士都源于那1%。与14K对弈的这一局,在一开始自己就表现得弱势认怂,这小亏已经吃下去了,大便宜也是时候占占了吧?他缓缓地按住了自己的右眼,苦笑道:“左眼跳财,右眼跳灾,准备收网了,右眼却跳得欢腾,兆头不好啊!”

    收拾收拾心情,抽尽最后一口,轻轻吐出一个烟圈,萧云才心满意足地走进大楼。

    等准备走到二厂化妆间的时候,就听见里面很吵,似乎有女声在呵斥,男声在求饶。

    萧云皱眉,往里一看,发现杨梓棋满面寒霜地背着身,她后面就是那个捧着束玫瑰的公子哥。

    他娘的,果然是右眼跳灾!

    化妆间里的徐子珊瞄见了探头探脑的萧云,偷偷溜出来,笑嘻嘻道:“你主子很受欢迎的。”

    “什么人?”萧云打量着那个头梳得倍儿亮的富家衙内,眉清目秀的,可惜透着一股匪气。

    “薛氏集团的太子爷,TVB董事局董事,拥有5%的股份,薛金宝。”徐子珊撇着嘴介绍道。

    “名声不好?”萧云瞧见了她的表情。

    “酒囊饭袋一个,借着董事这层身份,不知祸害了多少无线的女艺人。”徐子珊冷声道。

    “啧啧,听你的语气,你不会也在名单之列吧?”萧云坏笑道。

    “打住!我才瞧不上那种欺世盗名的富二代,没经历没内涵,你还差不多。”徐子珊媚笑道。

    “薛金宝的父亲是?”萧云面不改色地将话题重新引向正轨。

    “14K四大金刚之一,香港赫赫有名的黑道枭雄,薛顶,认识不?”徐子珊嘟起嘴问道。

    “是他?!”萧云猛地皱起眉头。

    “嗯,所以啊,薛金宝嚣张得很,没人敢惹的。瞧见他身后那个高大保镖没?我也是听梓棋说的,那个人叫董长亭,来自h北廊坊,燕赵之地,原来只是14K的一个红花棍,因为很能打,被薛金宝看中,就留在了身边。香港地下拳市原来一直被一个泰国人把持,后来那个泰国人钱赚够了,就没打拳了,薛金宝带着董长亭去打拳,竟然横扫一切牛鬼蛇神,拉风得很。你可别为了英雄救美做傻事,就你这小身板,中看不中用的,还是让梓棋处理比较好,反正薛金宝喜欢跟她玩,不会出啥乱子的。”徐子珊并不担心自己闺蜜的安危,反倒关心起了萧云。

    “喜欢和一个人玩儿,还是喜欢玩儿一个人,这有很大区别的。”萧云没听她的,走了进去。

    徐子珊眼见没劝住,怕他脾气冲真惹急了薛金宝,赶紧跟上有个照应,毕竟她公关能力较强。

    杨梓棋正被薛金宝缠得心烦意乱,一瞧见萧云,就像在茫茫大海上忽然发现大陆,喜上眉梢。

    “小姐,你粉丝送花来了,怎么不接着?”萧云私自接过薛金宝的玫瑰,轻笑道,“谢谢啊。”

    薛金宝低头看了眼空空如也的两手,回过神来,如临大敌一样瞪着萧云,质问道:“你谁啊?”

    “杨小姐的保镖。”萧云微笑道。

    “这是我送给杨小姐的花,要你多管闲事?!给我还回来!”薛金宝趾高气扬道。

    “我替她收着就行,花也送完了,该走了吧?”萧云轻声道。

    “哼,我看你不应该是保镖,干脆叫保命算了。”薛金宝一声冷哼,右手伸出一根手指。

    身后的董长亭猛然虎步上前,一米九的身高,让其有种居高临下的肃然感。

    “识相的,就把花给我乖乖还回来,否则我就要替杨小姐教你怎样做狗了。”薛金宝冷笑道。

    萧云还想驳嘴,身后的杨梓棋却突然一跺脚,毅然决然走到他面前,搂起他脖子就亲了下去。

    双唇相触,恰如露珠吻过绿叶,溪水滑过卵石。

    萧云傻了,薛金宝傻了,连性格不羁豪放的徐子珊也傻了。

    “刚才就告诉你了,薛金宝,这是我男朋友,以后别跟我玩幺蛾子,没用!”杨梓棋正色道。

    薛金宝气得浑身发抖,双手已经紧紧攥成了拳头,瞪着萧云,愤然道:“兄弟,小心过马路!”

    一扬手,一行人怒然而去。

    杨梓棋对着薛金宝离开的背影比起了中指,而萧云则还是魂不守舍,回味着刚才那销魂一吻。

    世界对着它的爱人,把它浩瀚的面具揭下了。它变小了,小如一首歌,小如一回永恒的接吻。

    泰戈尔《飞鸟集》

    第二十四章 法则

    香港的夜色是迷人的。

    常听人说:如果夜晚搭乘飞机离开香港,那绚丽五彩的灯光,会使人留恋难舍。

    此言不虚。

    杨梓棋没有了薛金宝的胡搅蛮缠,一天的拍摄很顺利,今天NG的次数也大为减少。

    到了晚上7点,她今天的拍摄任务总算结束,招呼萧云囫囵吃了点工作餐,就往家里赶。

    按理说,优秀男人和漂亮女人除了征服和被征服,极少能平等相处,可现在车里就一片祥和。

    谁也不愿去触及这个霉头,主动开口说话,只有汽车低沉的轰鸣声和超车时呼呼的啸风声。

    “喂,我知道你脑子里在想什么,但我告诉你,那只是演戏,别以为踩到狗屎运了。”杨梓棋道行还是太浅,男女之间的博弈,往往谁先开口就会先丧失主动权,就像百年前那场让所有炎黄子孙都倍感耻辱的甲午战争,小日本蛰伏虎视多年,倾家荡产举全国之力与大清朝决一死战,要是颐和园那个老女人再坚决一点下旨抵抗,而不是主动提出议和,以为割点地赔点款就能把这条恶犬打发走的话,或许就能拖垮那块狗皮膏药,而不会让它有机会有资源迅速崛起,毕竟当时的小日本还不是二战时那样的所向披靡。

    “啥?”萧云干脆装起了糊涂,整天跟那些个八风不动城府极深的老狐狸打交道,实在太费神费力,跟这个有点二百五的漂亮女孩子在一起时却轻松自在,而且又总能找到法子让她尴尬得无地自容,那感觉实在太爽了,闲暇时还可以卸下重重防备,鼻嗅幽香,自己想想都觉得禽兽不如啊。嗯,不得不说,杨梓棋这妮子非常会运用淡雅的香水,用得不多,行走风起处,有暗香浮动,想要找寻却又香杳无踪,只在不经意间有淡香盈面。

    “就是我跟你什么的那一下,只是为了气走薛金宝而已,你可别当真了!”杨梓棋红着脸道。

    “哦,对不起,我是一个高尚纯洁的人,不会搞这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把戏。”萧云认真道。

    “高尚纯洁个……”杨梓棋硬生生咽下了个“屁”字,瞪了他一眼,“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不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不是好蛤蟆。”萧云脸皮厚道。

    “哼哼,本小姐是绝对瞧不上癞蛤蟆的,你没有钻石,那就先当王老五吧。”杨梓棋撇嘴道。

    “势利眼。”萧云不满道。

    “说真的,萧云,你就没有一点远景规划吗?就打算这么浑浑噩噩地混下去?”杨梓棋问道。

    “有啊,我愿化作夏天的风,掀起街头每一个女孩的裙。”萧云一本正经道。

    “喂!”杨梓棋瞪着他。

    “这愿望还不宏大么?”萧云装着无辜问道,一打方向盘,大转弯上了环城高速。

    杨梓棋没理会他这个轻浮的半吊子问题,反而沉下脸来,极严肃地跟他说道:“你知道,偕哥是我一个很敬重的前辈,我不想看见他的亲戚过着这种苟且偷生的生活,为了他也好,为了你自己也好,你总该沉下心好好想想,一个男人怎样才算出人头地。我想你一路走来肯定没有思忖过这个问题,或者本能地浅尝辄止。我呢,看过不少家族的荣辱变迁,也亲眼见过太多女人眼中顶尖的优秀男人那龌龊卑劣的一面,但他们毕竟衣着光鲜,爬上了这个社会的顶层。我不在乎一个男人上位的手段,投机取巧也好,见风使舵也罢,因为这个世界本身就是弱肉强食的,适者才能生存,但怕就怕这个男人连一点上进心都没有,每天得过且过,不稂不莠,坐井观天。”

    萧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妮子如此认真地言传身教,原来她不光有外表,还有内在,挺震撼的。

    杨梓棋话匣子一打开,就源源不绝,苦口婆心道:“富裕,绝不是一种罪过,只是人将自己的贪欲痴妄融了进去,才使富裕成为人们常常避而不谈的对象。要知道,贫穷才是人类应该感到羞耻的,不论是罪有应得,还是命运不公,不论受穷的人是廉洁奉公,还是人穷志短,别人见了,总要掩鼻而过。为什么?因为贫穷的气味是不好闻的,就像一间位于楼房底层、门窗通向狭窄不通风的天井房间,就像一件不经常换洗、沾满了油腻灰尘的衣服那样,一定会散发出污浊难闻的气味。你自己要是成天老是嗅到它,好像你自身就是一滩臭水,这是非常可悲的。”

    萧云默不作声。

    “我年纪比你小,走的路可能没你长,经历可能没你丰富,说的话不知轻不知重,也不知道你听没听进去。不过,我想让你知道,我之所以这么推心置腹的跟你说这些个,并不是咸吃萝卜淡操心,一来是因为你是偕哥的亲戚,二来是因为你今天帮我挡了架,我很感谢你。我衷心希望你不要整天吊儿郎当的,能找准自己的人生方向,创出自己的一片天地,将来有朝一日也能‘一朝首登龙虎榜,十年身入凤凰池’。”杨梓棋挚诚道。

    “谢谢,我一定会努力的。”萧云淡淡微笑道,对这个脑袋瓜转数不够灵光的妮子好感倍增。

    “嗯,希望你不要嫌我絮絮叨叨。”杨梓棋自嘲一笑。

    “肯定不会。”萧云轻声道。

    杨梓棋笑而不语,纤指将脸颊两边的秀发顺到耳后,清雅的脸庞一览无遗。

    “我们等一下是不是要去红矗吹叵潞谌俊毕粼魄嵘实溃艘涣究煤苈娜狻?br />

    “嗯,待会儿回去换套衣服就过去。”杨梓棋又习惯性地转过头,看着窗外美仑美奂的夜景。

    “能问个问题吗?”萧云才老实了一阵子,又开始故伎重演了。

    “说。”杨梓棋刚才说了那么多话,比背台词还累,不大想多蹦出几个字。

    “如果我混出了点人模狗样来,你会考虑嫁给我么?”萧云浮起一个放浪形骸的笑容。

    “嫁给你还不如嫁给魔鬼!”杨梓棋轻蔑道。

    “法律规定,近亲不能结婚。”萧云不咸不淡地反击道。

    “去死!”杨梓棋发飙道,江山易改秉性难移,她突然觉得那番用心良苦的劝解付之东流了。

    扶不起的刘阿斗啊。

    红矗且桓鑫挥谙愀劬帕氲旱木汕?br />

    这里早期主要是由大环和红矗遄槌桑挥写蠡肥锹降亍?884年,香港政府开始在红矗逄詈#笔辈⑽从泻齑|这个名称。到了1909年,当时有建筑工人在打一口井时,发现涌出来的井水全是朱红色的,有风水专家归咎于动土伤了龙脉,流出的是龙血,从此,该区便得了红矗?br />

    现在,这里以私人屋苑为主,另建有少数公共屋邨,而鹤园街、民乐街一帯仍保留作工业区。

    今晚,在鹤园街一个用来堆放杂七杂八货物的大型仓库外,停满了各色的名贵豪车。

    原因是,在这个其貌不扬的仓库下面,原是一个废弃的防空洞,现在被改造成地下黑拳场馆。

    每座城市,不论大小,不论穷富,都必然有其繁华背后的颓败,光鲜下面的枯朽,正大光明背后的阴暗肮脏,以及大义凛然背后的道德缺失。香港这座国际化繁华大都市,虽比不上隔壁澳门那样的声色犬马,但供人们消遣挥霍的场所也不少,这座声名远播的地下黑拳场馆就是深受上层人物青睐的世外桃源。

    这里与烟花杨柳之地不同,没有浓重的胭脂,没有刺鼻的香水,没有招展的姑娘。

    所谓黑拳,顾名思义就是跟荧幕上截然不同的拳击。在这个擂台上,你可以用洪拳,用泰拳,用散打,用形意拳,用跆拳道,用指,用掌,用拳,用肘,用腿,用脚,用膝,用头,甚至用牙,总之你可以使用一切可以使用的方式和肢体,无所不用其极地去击败对手。如果开打前签下了生死状,那对双方来说,便不再仅仅是击败,而是击杀。

    血腥,残忍,冷酷,还有死亡,便是地下黑拳的主旋律。

    没有流血,没有暴戾,没有厮杀,没有癫狂,便称不上也配不上“地下”这个词汇。

    当萧云载着杨梓棋赶到这里时,临时停车场已经停了一大半的车位,好不容易才停好车。

    萧云今晚一身精干的休闲外套,配上一条合体的休闲裤,以及一双质料很好的翻毛皮鞋,显得风度翩翩,只是还是那一撇胡须成为坏了一锅汤的老鼠屎。而杨梓棋还是延续了她一贯以来的简单风格,没有刻意浓妆艳抹,一个淡妆,清爽迷人。真正精致的女人往往意在自得其乐,而不在垂钓别人的眼球,却总能无心插柳地吸引男人垂涎、女人艳羡。

    杨梓棋就是如此,倩影所至,目光所移,萧云则很好地扮演起了红花旁边那片绿叶的角色。

    世事奇妙,鸳鸯未必常能相逢,可冤家往往路窄。

    当杨梓棋带着萧云走进仓库的时候,却发现了拳馆楼梯入口的薛金宝,领着一群人站在那里。

    四位西装笔挺的保镖,这种仗势不同于浩浩荡荡的张扬跋扈,人不多,但给人的压迫感不弱。

    身材高大的董长亭肤色黝黑,一双眼睛精光烁烁,大鼻勾弯如鹰喙,透出几分阴鸷剽悍之气。

    “哟,梓棋,你果然来了。”上午被当场拒绝了的薛金宝正搂着一个身材火爆的女郎,示威。

    杨梓棋狠狠撇过头,当薛金宝完全透明的,厌恶的神色丝毫不加掩饰,像看见了一坨屎一般。

    “宝宝,这个就是你说的那个女人?太平公主嘛。”那个爆乳的女郎轻蔑地扫了一眼杨梓棋。

    杨梓棋咬着嘴唇,脸色愈发难看了,原来自己刚才看走眼了,不是一坨屎,而是两坨屎啊。

    “你出生后是不是被扔上去3次,但只被接住2次?”萧云忽然问道,充当起了护花使者。

    “什么?!”爆乳女郎脑子没转过来,眼前这头牲口竟然有一种近乎嫖客看小姐的戏谑眼神。

    “嗯,上天总是公平的,让你长得丑的同时,会让别人长得漂亮的。”萧云微笑对比俩女人。

    “宝宝,他欺负我!”爆乳女孩终于缓过劲来,攥着薛金宝的胳膊求助,那模样很惹人爱怜。

    薛金宝没理她,眼睛却死盯着萧云,似乎想要记住这个狂妄的男人那面目可憎的肮脏脸庞。

    “宝宝,叫人打他,还有这个贱女人!往死里打!”爆乳女人非常失态地指着萧云和杨梓棋。

    啪!

    爆乳女人竟然结结实实挨了薛金宝一记大耳光,她捂着发红的脸庞,惊愕得说不出话来。

    “妈的,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以后你要再敢诋毁杨小姐,老子剁了你!”薛金宝怒骂道。

    爆乳女人低着头,像一只缩在房梁上躲雨的小麻雀,瑟瑟发抖,吭也不敢吭一声,很下贱。

    杨梓棋对薛金宝的故意示好视而不见,瞧见萧云伸过来的手臂,脸颊一红,然后悄悄挽住。

    “薛公子,里头见。”萧云示威一样,扬了扬杨梓棋挽住他手臂的玉手,轻笑着走下了楼梯。

    杨梓棋那张粉嫩脸颊都可以滴出水来了,宛如她家青瓷玉石鱼缸里的一尾摇曳青鱼。

    “丢你老母个臭西!”薛金宝看着萧云的背影,吐了一口浓痰,这个二椅子真特么太招恨了!

    后边一对路人甲夫妇恰好看到这争执的一幕,小声地窃窃私语,身怀六甲的妻子正问着丈夫。

    “他就是薛金宝,14K的小霸王。”那个丈夫告诉提问的妻子,谁知这句话却种下了祸根。

    薛金宝正在气头上,可耳朵还是很好使的,听到后面竟然有人在议论他,火山腾地就爆发了。

    薛金宝带人走了过去,二话没说,冲着丈夫的脸上就是一拳,顿时鼻血横飞,没等他反应过来,那四个西装革履的保镖操起旁边的铁桶盖又向他左眉处砸下,他头上顿时鲜血直流。怀孕的妻子一看急了,忙上前劝阻,薛金宝怒发冲冠,一拳照着妻子的面部又打了过去,接着又照腹部两脚,她当下跌倒在地,吐出满嘴的血水还有两颗门牙,最严重的是胎儿可能有危险。

    要不是董长亭在后面死拉着气急败坏的薛金宝,估计这对无辜的夫妻今天就对付在这了。

    董长亭护着依然骂骂咧咧的薛金宝走下楼梯,回头示意其中两个保镖收尾,送俩人上医院。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这是在这个现实社会立足生存所要遵守的一条亘古不变的法则。

    第二十五章 黑拳

    今晚,地下拳市格外火爆,能够容纳500多人的拳场座无虚席。

    杨梓棋带着萧云绕着擂台寻找座位,正迷茫的时候,就看到徐子珊在一个座位上站起,招手。

    “原来你在这呀,我都找了一圈了。”杨梓棋向徐子珊抱怨道,走到了离擂台很近的第六排。

    “我刚才顾着玩手机,没瞧见你们,来,萧大帅哥,你坐我们俩中间吧。”徐子珊拉着萧云。

    “停!”杨梓棋快刀斩乱麻地分开俩人,然后率先坐到了中间的位置,扬着下巴道,“我坐这。”

    “小气鬼。”徐子珊翻了个白眼,恋恋不舍地剐了一眼萧云,心有不甘地坐到了右边。

    萧云则摸着鼻子,如坐针毡地坐在了左边,等杨梓棋与徐子珊在咬耳朵说着闺蜜间的悄悄话时,他才松了一口气,双手有点懒散地放在后脑勺,徐徐环视一周,发现这里还真是三教九流鱼龙混杂:既有很多穿金戴银左拥右抱的黑道大佬在肆无忌惮地高声谈笑,也有一大群穿着打扮奢华时尚的豪门公子和富家千金在低声交头接耳,还有不少西装革履的金领人士、白领精英,白天在摩天大厦里一本正气的道貌岸然全部抛诸脑后,满脸都是对残暴场面的渴望。

    薛金宝与这的老板很熟,当然能搞到最好的位置,这就是华国人苦苦追求的一样好东西:特权。

    他就坐在第一排,萧云的正对面,正好可以见到自己仇人的一举一动,愤怒的眼神冷如刀锋。

    萧云当然也看到他了,但只略微扫过一眼,就熟视无睹,这种没脑子的衙内,还真不用搭理。

    哇!

    现场忽然发出一阵骚乱。

    “怎么了?”萧云看到旁边的两个女孩跟其他人一样受宠若惊的表情,好奇问道。

    “新义安的龙头向花强来了,你瞧,我二叔杨受成就跟他在后头呢。”杨梓棋指着楼梯口道。

    萧云抬首望过去,就看到一群人簇着一个年纪过了六十、保养得却像四十岁的中年男人从楼梯缓步走了下来,颇为英俊的面容,一身得体的阿玛尼,头发梳得乌黑发亮,双目似箭冷冷睥睨众生,配上那种久居高位的王者气势,让全场都短暂安静下来,直到他入座了,才重新活跃了过来。

    很快,全场又响起了一片“哇”声。

    “又怎么了?”萧云有点心不在焉地问道。

    “14K的坐馆黎枝叶带着四大金刚来了!”杨梓棋翘首看着那些平时看不着的大人物。

    香港两大社团的顶级大佬亲自大驾光临,这搁在平时是无法想象的,也难怪众人的大惊小怪。

    可惊喜总是接二连三的,黎枝叶刚刚入座,全场再次发生骚乱,这次波动更加广泛。

    “天啊,和胜和的教父,白头翁鲁若愚也来了!”这次,杨梓棋没等萧云问,就给出了答案。

    萧云轻轻皱起眉头,随着众人的目光望过去,只见一个头发全白的中年人正走下拳馆,一双眼光深似海,两弯剑眉黑如漆,坐定时浑如虎状,走动时犹若狼形,而脸上的表情,永远像盘坐在蒲团上,闭眼聆听佛家禅语时无欲无求的澹然无尘,在一圈阴沉城府的黑帮大佬中间显得分外诡异。

    原来这个男人就是香港最大的地下社团掌舵人,鲁若愚。

    据说此人为人谦厚,一贯谦敬众前辈。半生赞助学业,门生中有几十位拥有大学或以上学位,更有数位门生已超然于社团人士之上,活跃于上流社会,成为上市公司老板、CEO、COO。八十年代,他率领十二门生被称“十三太保”一生无敌于江湖,江湖地位显赫,唯一曾遭外号“小妖”的九品高手于九十年代伏击,当时“十三太保”溃不成军,鲁若愚差点归西,但其后他竟容纳小妖收归门下,如此气度更为人津津乐道。

    但仅仅是他的出现,还不足以让全场如此惊愕,而是他这样的超级大佬,竟小心引着一个人。

    一个少女,一个背着手装老成却掩不住青涩面容的漂亮小姑娘。

    很少人知道这个被鲁若愚当成老佛爷般低眉垂眼的少女来历,只有少数熟悉门道的才清楚。

    “今晚太诡谲了吧?黑龙团都来了,鲁若愚伺候的小姑娘可是大人物啊。”杨梓棋熟知内情。

    “是谁啊?”徐子珊没有杨梓棋那样显赫的家世背景,对于一些**中的大牌也是半生不熟。

    “大陆最强悍的一个地下组织,黑龙团副团长陶黑石的干女儿,陶妲己。”杨梓棋低声道。

    “太疯狂了!”徐子珊拍了拍额头道,黑龙团这个恶名,估计全球华人都如雷贯耳谈虎色变。

    “还不止呢!你瞧见那个跟向花强挨着、拿着一把折扇的帅哥没?”杨梓棋指了指对面问道。

    “呀!就是那个长得比女人要妖媚几分的帅哥?!”徐子珊两眼放光道,还真是外貌协会的。

    “嗯,他是公子党的上层人物,叫纳兰锦玉,去年他来香港拜访向龙头的时候,我跟着二叔去参加晚宴,见过他。你别看鲁若愚、黎枝叶、向龙头在香港呼风唤雨的,觉着不可一世了,但把眼界放阔一点,跳出香港看世界,你会发现,跟陶黑石、纳兰锦玉这些大人物比起来,他们就只是一条野狗、一头恶狼而已,陶黑石跟纳兰锦玉才是真正的百兽之王。”杨梓棋小声地品头论足道。

    “这么夸张?”徐子珊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

    “那当然了。”杨梓棋笃信地点着头。

    “纳兰锦玉是公子党的一号人物吗?”徐子珊眼睛巴巴地在纳兰锦玉身上流转。

    “不是,公子党的一号人物世人称之为大公子,据说非常有能耐,江湖上他的奇闻轶事海了去了,去到哪哪不太平,比名侦探柯南还能惹事,有说他金刚不坏的,有说他会奇门遁甲的,有说他天煞星转世的,反正传得神乎其神,也不知道其中的水分有几成。”杨梓棋带着几分向往的神色,虽然说平常以她的家世背景和自身的容貌气质足以成为焦点,可在这神鬼乱舞光怪陆离的拳场内可就显得不起眼了。

    “你没见过?”徐子珊扬着黛眉,她总觉着自己的闺蜜应该是所有黑道传奇人物都认识。

    “没有,这号人物太神秘了,地位太高,不是我等升斗小民能够见到的。”杨梓棋耸耸肩道。

    “嗯,要是有缘见到的话,我一定使出浑身解数,迷倒这位大公子。”徐子珊握着小拳头道。

    “滚!就没见过你这么花痴的女人!”杨梓棋鄙夷道。

    “切,你自己还不是对旁边那位花痴?还好意思说我,呸呸!”徐子珊反击道。

    “你乱说什么?!”杨梓棋急了,伸出手去掐徐子珊的腰部,却心虚地偷瞄着旁边那一位。

    可惜这头不解风情的牲口注意力完全不在她们这对闺蜜身上,而是将目光锁定在了鲁若愚。

    就在萧云愣神的时候,第一场擂台赛已经开始,占据擂主之位长达三个月的董长亭率先信步走上台,一个标准的华国传统动作抱拳拱手,向四方致意,顿时掌声雷动。随后,第一个打擂者登场亮相,是一位来自湖b的洪门拳行家,四十来岁,拳法劲刚势猛,招式有板有眼,充分体现了“洪门一头牛,打死不回头”的说法,顿时惹来台下一阵喝彩。

    董长亭却是任由对方在面前沉桥、缠手、冲拳、插掌,冷眼旁观着,像一棵迎风而立的劲松。

    就在对方大架绕手划臂、弓步出拳的时候,董长亭忽然闻风而动,一个蝎子摆尾,快若闪电!

    嘭!

    这位洪门拳行家被踢离地面,躬着腰跌下擂台,昏厥了过去。

    不堪一击!

    观众们愣了几秒,看着擂台上那个纹丝不动的高大身影,拍掌声、欢呼声、口哨声响彻云霄。

    在董长亭获得了满堂彩这样的压力之下,第二个走上擂台的,是一位来自s川的八卦拳高手。

    他身材不高,但肌肉结实,看得出来是经过长年累月的打磨。由于八卦拳出自《周易》:“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因此,八卦拳在行拳时,要求以摆扣步走圆形,将八个方位全都走到,而不像一般拳术那样,或来去一条线,或走四角。这位s川的八卦拳高手对此项要领掌握的火候还是很够的,拳法舒展,招式有板有眼,在外人看来极灵活,而且不失刚猛。

    众人有了更高的期待。

    可惜,往往是期待越大,失望越大。

    董长亭这个形意拳的绝顶高手并没有给他太多的表演机会,不同于刚才的伺机而动,这一次他主动出击,一连串眼花缭乱却凶猛至极的单手、双手、出手、拎手、起手、截手、顾手,出手如钢锉,落手如钩竿,真的是“两肘不离肋,两手不离心”,让那位s川八卦拳高手防不胜防,只能一味的后退,慌神间,董长亭一记勾拳砸中他的下巴,整个人都被砸离地面,重重倒在了擂台上。

    一发即至,一寸为先。

    全场再次爆发出了雷鸣般的喝彩声。

    这个燕赵猛将的主人薛金宝此刻心情非常的好,狗争气了,主人当然脸上有光,搂着那个温顺无比的**女郎,猖狂大笑,举止透着股不可一世。他所在的那一块黄金位置,都坐着黑道上有头有脸的人物,连他们都对董长亭竖起大拇指点头称赞,还有比这更有面子的事儿吗?哈哈……刚笑了几声,薛金宝的脸色就沉了下来,因为他瞧见了对面坐在杨梓棋旁边的萧云,如果是一般不开眼的家伙,敢这么在他面前横,早就一瓶子砸过去然后拖出去打成残废了,只因为他不想给杨梓棋留下太纨绔太霸道的坏印象,老子要堂而皇之的羞辱他。

    萧云当然不知道薛金宝内心的阴暗独白,嘴上喃喃道:“天下武功,无所不破,唯快不破。”

    “怎么样?萧七,我说了这个人很强吧?就你那小身板,还不够他打牙祭的。”徐子珊笑道。

    “还行,起码八品。”萧云摸摸鼻子道。

    “切,听你的语气,好像你很厉害一样。”徐子珊撇撇嘴道。

    “我也就是会几下子花拳竹腿的庄稼汉把式而已,不厉害。”萧云一副卑躬屈膝的样子。

    “装逼。”徐子珊鄙夷的神色愈巨了,总觉得这个绣花枕头好像在刻意地扮猪吃老虎。

    萧云笑而不语,轻轻伸了个懒腰。

    “下一个好像是太极拳的行家了,不知道会不会像前两个,那样草草收场呢?”观世音菩萨杨梓棋出来打圆场,转移话题。凭借女人的直觉,她感到今晚身边的这个男人跟前几天很不一样,虽然依旧有种在她看来很没有资本的傲气,但今晚的这个男人似乎多了几分看轻世间一切的懒散,却更显得他轻世傲物了,她很好奇一个没有多少能耐的男人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自负。

    “最多不超过一分钟。”徐子珊盯着缓步走上擂台的那个中年人,大胆预测道。

    一语成谶。

    那个所谓的太极拳行家卖相倒是不错,动作无极而生,轻灵圆活、松柔慢匀、开合有序、刚柔相济,可一交手就让人大跌眼镜,一套本来能够四两拨千斤的玄奥太极被他打得软绵绵的,像宫廷舞姬长袖善舞,中看不中用,连骨气都丢了,四两是四两,可却根本拨不起千斤,台下许多看多了电影电视中太极华丽技巧的外行观众也觉得这个拳手实在太水太渣滓,不省人事,也是理所当然的。

    董长亭没花多大力气,就将他踢晕了过去,十分钟不到,就连伤三人,场内气氛推向了高潮。

    这时,薛金宝终于离开了那团柔软,走到台边向董长亭耳语了几句什么,对着萧云报以冷笑。

    随后,董长亭摊开双手,示意全场安静,然后走到一边,指着一个人:“我要向你挑战!”

    *****

    (安然度过世界末日,冬至快乐,周末愉快。)

    第二十六章 轻抹颈

    一个守江山守了三个来月的无敌擂主,竟然手指着观众席,大喊道:“我要向你挑战!”

    唰!

    全场的目光都顺着董长亭手指的方向,聚焦在了一点,都想看看是哪方神圣惹擂主主动挑衅。

    一个年轻人,一个连笑起来都显得漫不经心的年轻人,长得并不是特别英俊,但却清隽无尘。

    他是谁?

    这是一瞬间,拳馆大多数人下意识冒出的一个问题,可他们还没来得及多想,就愕然惊呼了。

    因为14K坐馆黎枝叶在看清那个年轻人后,几乎是从座位上蹦起来的,然后快步从重要人物黄金区走过来,脸上竟有一种近乎老夫聊发少年狂的雀跃。凡是香港人,没几个不知道这个相貌平平的黑社会顶级大佬是最与世无争的一个,你平时想见一次他发火,比中六合彩都难,更别提这种孩提?(:

    ) ( 枭雄赋 http://www.xshubao22.com/2/223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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