枭雄赋 第 173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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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敢呀?咱们其满村也就是老实巴交的贫下中农,可不敢得罪大地主。”吕滨化名孔德志。

    “哼,牙尖嘴利,像个耗子。算了,我今天来也不是跟你骂街吵架的,这位呢,是我一j苏的哥们儿,庞超群,我听说他今天跟几位朋友路过其满村,也就吃了一顿面,就被你们讹了10万块钱,不给还得扣人,光天化日之下,公然敲诈勒索,还有王法吗?我佘安泰也不是一个蛮不讲理的人,对就是对,错就是错,今儿你们其满村做得有点过分了,我不得不亲自走一趟,把这事儿当面锣对面鼓地讲清楚,该道歉的道歉,该放人的放人,别仗着几亩田地就欺负外地人。”佘安泰大义凛然道,俨然忘记了谁才是真正的土霸王。

    “如果他的表弟,当着你的面吃了你老婆豆腐,你能不能宽宏大量放人?”吕滨冷笑反问道。

    “草,摸两下屁股而已,算个屁,你老婆没嫁你之前,不知睡了多少男人。”佘安泰恶毒道。

    吕滨听到这样难听梗耳的话,竟然也不生气,还腆着脸道:“佘二哥,您接着说,我不生气。”

    佘安泰一愣,没想到这男人脸皮竟然这么厚,辱骂他老婆的激将法都不管用,心里百转千肠。

    “这位孔大哥,我刚才也说了,我表弟是无心之失,让他给你道个歉,行不?”庞超群问道。

    “呸,你还好意思张口呢?言而无信的小人,这边说给钱,那边就去搬救兵。”吕滨鄙夷道。

    “如果真是我表弟的错,这钱多少我都给,但要是别人设了个套让他钻……”庞超群冷笑道。

    “你别信口雌黄!”吕滨出现了几分慌乱,尽管此前他在太原城是个酒吧经理,见惯大场面。

    “是我信口雌黄,还是你心里有鬼,让你老婆出来当面对质就清楚了。”庞超群胸有成竹道。

    “对,把你老婆喊出来。”佘安泰顺杆爬高道,他没有那么那么大的口,能一口吞下其满村。

    “我老婆不在这儿,在村里头。”吕滨一时掐不准那个庞超群的意图,只能采取拖字诀。

    “我们有的是时间等,麻烦您喊人去叫她一下,要不我也可以亲自跑腿。”庞超群微笑大。

    “不用了,你又不熟悉其满村的情况,葛大鱼,你请把我老婆请来,快点。”吕滨回头喊道。

    “得嘞。”一个瘦小汉子从面馆里窜出来,他是其满村80个乡勇的小头目,撒腿就往村里跑。

    “葛大鱼,不用去了,我在这儿呢。”夏花喊住跑出十几米远的葛大鱼,淡定从面馆走出来。

    葛大鱼立即收住脚步,但一脸茫然,不知道这娘们什么时候就回到了店里头,哂然回到队伍。

    “夏花是吧?我表弟他冒犯了你,算我家教不严,这事儿就此打住,怎样?”庞超群轻声道。

    “别他人做点错事,就什么脏水都往自己身上泼,姐还要留着冲厕所呢。”夏花漫不经心道。

    “你我今天都是第一次见面,又没什么深仇大恨,没必要把路堵得太死吧?”庞超群阴声道。

    “拿10万块来,啥路都帮你打通。”夏花摊开一只手,倒也不刻意掩饰她跟老公的双簧计谋。

    “您回去学校好好学习行吗?合着教室里挂的‘天天向上’这牌子白看了是不是?您出来丢什么人现什么眼哪?真的让你八辈子祖宗在阴间都不能安宁啊,回头买两瓶妇炎洁,刷刷您沉鱼落雁的容貌好吗?装完了蒜又把自己当根葱,你真当我是素食者啊?”庞超群剥光了斯文的外衣,虽然不带一个脏字,却能把人这辈子的火气都气出来。他请来佘安泰这座大山,本就是想查清其满村的底细,惹事生非绝对是一条南山捷径。

    夏花气得够呛,俏脸布满寒霜,胸脯大起大落的,转头对吕滨道:“老孔,他欺负我!”

    吕滨还想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看到夏花眼睛一眨一眨的,知道有内情,怒道:“动手!”

    一石激起千层浪。

    这两个字乍听起来很突兀刺耳,其实双方都在苦等一个契机说出来,所以谁也没慌乱。

    吕滨之前为了虚张声势,这次拢共带了40个乡勇来面馆围堵,还有另外40个在村子里拱卫,但带过来的这40个都是见过血剁过肉削过骨的精锐,与那些没砍过人的雏鸟有着本质的区别,听到吕滨的命令之后,这群早就按捺不住的亡命之徒也不喧哗,也不吵闹,只是冷静地抽出了腰间的朴刀。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举起屠刀,立地成魔。

    这四十个自卫队成员显然是训练有素的,有条不紊地各自形成了五个人的攻击小组,互为犄角,互相照应,其中有4个小组共20人随着吕滨攻了出去,对付挤在门外石板路的骑兵队,另外20人就对还扣在面馆里的十个人发难。邵景中、南宫门不是蠢货,早在庞超群带着人马过来的时候,他们就想到了双方会大动干戈的场面,一直在做着眼神交流,等吕滨捅破了那层薄薄的窗户纸时,他们一掀桌子,其他9个保镖同时闻风而动,只有胆小如鼠的彭世誉第一时间退到了角落了,拿起一张椅子护着胸和脸,两只眼睛惶恐不安地看着四周,害怕刀剑无眼伤到自己,心里头早就哭爹骂娘了。

    邵景中是海归高材生不假,知识多,智力高,但说到短兵相接的干仗,还是棋差一着,他只是会一些花拳绣腿的门外汉,更多的是倚靠着自己那仨八品的保镖,他本来是佩枪的,不过他来到其满村时,只是想着吃顿饭就继续上路,就贪方便放在了车上没带下来,好在小腿处绑了一把瑞士军用匕首,又有三个八品保镖护着,足够他防御的,偶然瞅准一两个被仨八品保镖缠住的乡勇,一刀捅过去,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脸上的笑容狡诈得似一条张开血盆大口的眼镜蛇。

    而作为黑龙团在常州的守将,虎背熊腰的南宫门会更强悍一些,好歹也是一位入品的七品上高手,一把匕首舞得虎虎生风,银光一片,恰似浪花冲上了礁石岩岛。一个悍不畏死的乡勇从左侧砍来,他眼疾手快,恰好让过这一刀,一脚阴狠地踹开从前面捅来的一个乡勇,同时拉住从左侧砍来的那个乡勇的右手,咔嚓,生生掰断了他的手肘,凄厉的叫声让每个人的心生胆寒。

    南宫门也不停顿,拉着断臂的乡勇一个猛虎转身,一把砍刀本来想从背后捅南宫门的,却意外地捅进了断臂乡勇的肚子里,后面耍阴招的那个乡勇措手不及,愣了一下,下意识抽出刀子时,还挑出了半根肠子,脸色顿时煞白,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南宫门就手腕一翻,反手一个吕公叩门,瑞士军刀冰冷的刀锋就把那个误杀自己人的乡勇的脖子捅了一个穿透,倒在地上,鲜血溅得四处都是。

    触目惊心。

    其满村的这支80人自卫队虽然匪性很足,秉承了西北的彪悍民风,但实力也就七品。

    刚一照面,他们就处于下风,邵景中、南宫门领着保镖在面馆杀得兴起,外面也是风声鹤唳。

    在干仗伊始,佘安泰就勒转马头,和庞超群退了十多米远观战,也不让守住两头的骑兵参战。

    堵在面馆的20骑稍微拉开了点空间,便充分展示了他们的凶残一面,尽管狭长的石板街不利于骑兵的作战特点,但居高临下总是能占有优势,再加上佘家的骑兵队员个个都是马背上的民族,十分懂得利用高头大马的优势,弯腰一刀砍下时,会同时拉一拉缰绳,骏马的前蹄一立起,使劲一蹬,刚挨了一刀的其满乡勇就胸骨尽裂地倒地,口吐鲜血,奄奄一息。

    屠杀。

    佘安泰眯成条缝的眼睛看着逐渐控制在他手里的局面,肥肉横飞的脸庞阴阴而笑,笑里藏刀。

    第七章 弩箭

    由于经度偏西的缘故,x疆的时间虽然与内陆无异,但实际的时辰还是有差别的,稍慢一点。

    此时已经是b京时间下午三点多了,x疆却才正是烈日当头的大中午,把灰霾照得无所遁形。

    在其满村赶巴扎的村民们挠破脑袋也想不通,怎么英巴格的佘家骑兵就跟其满乡勇打起来了?

    并不宽敞的石板路上沾满了鲜血,有缓流成滩的,也有飞溅成树的,像似画卷里的朱砂丹红。

    村外光秃秃直指天空的树桠上,栖息着几只远道而来的乌鸦,似乎在等待美食大战后的腐肉。

    面馆里的战斗基本上已接近了尾声,邵景中、南宫门领着9个保镖,几乎把二十名乡勇打残。

    面馆外的石板路上,也是横七竖八地躺着十几个其满乡勇,大都苟延残喘,挣扎着爬到一边。

    只有吕滨还带着三个近卫在负隅顽抗,但他身上也已经是刀伤糜烂,像个血人一样,很狰狞。

    佘安泰肥硕的躯体安坐在那匹枣红大宛马上,离着二十多米远,性情淡漠地看着眼前血腥的屠杀,并没有下达必杀令,只是以伤人为主。毕竟外围有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就算他在这一带无所畏惧只手遮天,也很难堵住众人悠悠之口,只要震慑立威就行,其满村这块肥肉自然而然就能咬下来,然后把整个沙雅县都打造成他手底下的一个棋盘,如何落子,如何布局,都由他决定,那就功德圆满了。

    在村内的左侧,挨着塔里木河边沿,有一座大约四层楼高的塔楼,木式结构,特殊时期时期产物。

    原本这座塔楼只有两层楼高,是村民们用来堆放柴火用的,燕清兮半年前,花钱加高了两层。

    现在塔楼的用途一是用来示警,二是用来逃生,因为塔楼旁边有一个简易码头,可乘船离村。

    而在塔楼的第四层,有一个开阔的瞭望台,萧云、燕清兮带着二十个护卫,就站在那里观望。

    “佘安泰真够狠的。”燕清兮发出一声叹息,放下手中的望远镜,后头一个护卫机警地接过。

    “其满村被你经营得水泼不进,他想要插足进来,不沾点血,怕是很难。”萧云淡淡微笑道。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被他这么一闹,我们再想呆在这儿,也是一厢情愿了。”燕清兮苦笑。

    “反正就要回去了,早走几天晚走几天都一样,他来这一趟,也是赶寸了。”萧云笑意玩味。

    “你要对佘安泰下手?”燕清兮讶异望着这个年轻人那张轮廓分明的侧脸,猜不透其中用意。

    “还有庞超群他们呢,回趟宁州不近,总要带点礼物做人情的。”萧云嘴角微翘,语气清淡。

    “不怕噎着?”燕清兮蹙着黛眉,如果真要对庞超群他们下手,无异于宣布向黑龙团开战了。

    “我之前就是太过小心,总是怕因噎废食,现在想通了,噎着,我就喝口水。”萧云微笑道。

    “姑且不说黑龙团,佘安泰后面站的可是西狼会。”燕清兮提醒道,刚才她已经介绍过背景。

    “有人会乐意看到我杀人的。”萧云耐人寻味,轻声道,“吕滨快不行了,让他往村里撤。”

    燕清兮一怔,不想着把祸水外流,反倒要引狼入室?这个年轻人要闹哪样?但她还是照做了。

    还在苦苦挣扎的吕滨赫然看见了塔楼打出的旗语,隔开一个骑兵奋力砍来的一刀,左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鲜血,随意一甩,不偏不倚地飞进了那个骑兵的眼睛,身旁的三个近卫也同时阻挡住左右两边的骑兵攻袭,为吕滨创造逃跑的空间。吕滨也没辜负三个近卫以命搏命的掩护,利用这个空档,攀柱蹬墙,颇为狼狈地跃上了屋顶,踩着厚实青瓦,一路往村里逃去。

    “射箭,快射箭!”佘安泰大喊道,他并不想走了这个其满村的大头目,抓了他,事半功倍。

    面馆前的20骑解决了那三个近卫后,就一路追着吕滨跑,一路弯弓射箭,但准头令人汗颜。

    而吕滨的逃匿术也不是盖的,他既然能进天师会,本身就具备很强的身体素质以及武术根底。

    好在之前还有20骑守在了村子街口,手里拈着弓柄箭羽,静静等着吕滨翻墙跃沟地跑过来。

    咻!咻!咻……

    二十枝铁箭就像阴曹地府噬命的催令符,夹杂着风声呼啸而至,密密麻麻,无处躲藏。

    吕滨眼瞧着就要成刺猬了,一张木凳却不知从哪个方向极速飞来,竟然把二十枝箭全挡飞了。

    吕滨也是命好,躲过了这个死阵,终于熬到头了,几个翻滚,压碎了几排青瓦,终于进村了。

    “妈勒个巴子,阿尔斯兰,你带着巴扎街口的20骑找出扔板凳那个人!”佘安泰气急败坏道。

    刚才那张长条板凳,就是从巴扎那边扔过来的,几百米远,竟然像炮弹一样飞驰,当真变态。

    “其他人,跟我进村!”佘安泰一松辔绳,骑马就往其满村里头追,庞超群他们也跟了上去。

    而在巴扎街口,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旁观的村民们,他们还想跟过去看,却被阿尔斯兰拦住。

    “刚才是哪个人扔的板凳,请举报出来,我手里的五千块钱就属于你。”阿尔斯兰举着钱道。

    一片哗然。

    众人都在观察着自己的左右,窃窃私语,也不知道在讨论什么内容,还时不时有人笑出声来。

    “爸爸,是那个戴草帽的叔叔扔的,刚才也是他在河边救的我。”热哈曼凑到她父亲耳边道。

    她父亲一愣,隔着三四个人看过去,发现一个戴草帽的奇怪人压低帽檐,冷冷看着阿尔斯兰。

    那种眼神,太熟悉了,热哈曼父亲曾亲眼看过野生老虎捕食猎物,就是这种冷漠如刀的眼神。

    “别乱说话。”热哈曼的父亲赶紧捂住了自己女儿的嘴巴,这种时候只能明哲保身,不惹祸。

    幸好,没有任何人回答阿尔斯兰的提问,而阿尔斯兰也因为担心主子的安危,带着人进村了。

    热哈曼的父亲终于松了一口气,刚刚擦掉额头上的汗珠,就看到那个戴草帽的人走到了跟前。

    “你想干什么?!”热哈曼的父亲大吃一惊,赶紧护住自己的女儿,就像公牛护住牛犊一样。

    戴草帽的人也不理会热哈曼父亲的反应,只是弯下腰,将一朵小白花送给热哈曼,咧嘴一笑。

    “叔叔,你叫什么名字?”热哈曼拈着花,看见那个戴草帽的人往村外面走去,大胆地问道。

    “简易行。”戴草帽的人竟然就说出了自己的名字,然后一转身,就没入了人潮中,不见了。

    石板街的一场恶战后,四十名其满村自卫队的乡勇几乎没有不挂彩的,其惨烈程度可见一斑。

    而佘家骑兵队则倚靠着地理优势,多是脚上被砍中几刀,也有十几匹马裂了口子,并无大碍。

    佘安泰一马当先,领着四十骑猛冲进了村子里,庞超群、南宫门俩人带着六个保镖紧随其后。

    邵景中则带着剩下的人留在石板街善后,毕竟人多嘴杂,县里头的警察过来,还要给个交待。

    “丫跑得够快的。”佘安泰勒住马头,站在村子一条十字路口,看了眼空荡荡的巷弄,骂道。

    吕滨逃得无影无踪,佘安泰对其满的地形并不熟悉,进村后如无头苍蝇乱窜,只能被动追捕。

    “沿着血迹追!”佘安泰再次下了命令,骑兵队一窝蜂循着滴在地上模糊的血迹,狂奔而去。

    一条瘦骨嶙峋的黄狗慢悠悠地从一户篱笆墙下钻出来,嘴里叼着一根骨头,想着找个无人的地方慢慢品尝,刚没走几步,就突然看到巷口出现了几十匹快马,吓了一跳,扔掉骨头狂吠了几声,见那些骏马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赶紧掉头逃窜,两脚一蹬,就从一个拉驴磨台处跳进了一户人家的院子,躲避锋芒。

    庞超群、南宫门他们八个人没有骑马,只得气喘吁吁地跟在骏马屁股后面小跑着,着实累人。

    佘安泰他们转了大半个村子,见家家户户都是关门闭户,很头疼,便在一棵参天古树下停步。

    “佘……二哥,咱们这……样转下去也不是办法,不如找个制高点观察。”庞超群赶了过来。

    “你有什么好建议?”佘安泰正觉着窝火,吕滨的血迹到了一半就消失不见了,不知哪找去。

    “我刚进村的时候,看到河边有一座塔楼,有四层楼高,我们去那很合适。”庞超群建议道。

    “好,兄弟们,喝口水,咱们就上马,往河边的塔楼,就那个地方,过去!”佘安泰指挥道。

    自己的主子今天铁了心要抓住其满村自卫队的大头目,骑兵队也不敢有丝毫怠慢,扬鞭打马。

    “他们往这边过来了,要不要我下去?”燕清兮站在塔楼上,将佘安泰一行的行动尽收眼底。

    “你的手太清净了,还是不要沾太多血为好。”萧云婉拒了,黑亮双眸再一次眺望那个缓坡。

    燕清兮也瞅见了他的视线落点,细望过去,那个缓坡就在村子右侧,长满了枯草,泛黄一片。

    那里有啥呢?他站在这里居然看了不下十次。

    马蹄声渐近,燕清兮挥挥手,让身后的二十个近卫下楼,去协助一楼的四十个乡勇拱卫塔楼。

    此时,一声悠扬悦耳的鸟叫响起,回荡在其满的上空,如鸾凤和鸣,燕清兮一惊,长眸浑睁。

    这个鸟叫声太熟悉了,在其满的半年,燕清兮几乎每天都能听到,抑扬顿挫,让人赏心悦目。

    但她惊愕的是,这一声鸟叫,不是什么珍稀鸟类的鸣叫声,竟然是身旁的年轻人发出的口技!

    而下一刻,那边缓坡也传出了一阵同样悠扬的鸟叫声作为回应,就是燕清兮日常听到的声音。

    燕清兮定睛看去,只见缓坡上的枯草从中,站起来十几个黑影,如同猛虎下山,往村子奔来。

    那十几个黑影确实称得上是黑影,因为都是黑人,穿着枯草屎黄色的迷彩服,动作迅捷如豹。

    此刻,站在塔楼向下望,就可以看到村子里形成了两股十分有趣的洪流,都往塔楼汹涌而来。

    一股是从北而来的骑兵队,一股是从东而来的黑人军,缓坡离塔楼更近,最终在塔楼前相汇。

    佘安泰见到从天而降的十五个穿着统一迷彩服的黑人,大吃一惊,勒住马头,差点造成混乱。

    好在骑兵队个个都是马术高手,见前面骤然停步,纷纷向两侧拨转马头,才堪堪稳定住队伍。

    佘安泰正在好奇地打量着这支奇怪的黑人队伍,领头的那个黑人足有两米高,站在那里像一座巍峨小山一样,胸前露在衣服外面的肌肉线条极为优美,筋肉突出隆起,像青铜钢筋一般坚硬,刺着一朵鲜红如血的蔷薇,使人感到一股充沛的生命力量。他整个人看上去有着一种鹤立鸡群的感觉,只可惜一脸万年不变的憨笑,破坏殆尽了他原本天生具备的威严和压迫感。

    但是,在下一秒,佘安泰就不会觉着那个领头黑人的一脸憨笑是那么的憨态可掬了。

    因为在那个领头黑人的一声令下,十五把钢弩从他们的身后抽出,无声无光的弩身令人胆寒。

    咻咻咻……

    骑兵队没反应过来,冰冷的弩箭就已经扎进了他们的身体,鲜血如同繁花怒放,如此的绚烂。

    与弓相比,弩的穿透力强,射程远,精确度高,这支黑人军又是训练有素,骑兵队伤亡惨重。

    “冲过去!快冲过去!”佘安泰肝胆俱裂地喊道,他怎么也想不到这十五个黑人会突然下手。

    尚未中弩箭的骑兵队员收敛起心中的恐惧,匍匐身子狂抽马屁,企图用烈马的速度压制对方。

    愿景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骑兵队谁也没想到,这十五个黑人的骑术竟然要比他们高明数倍,面对着澎湃而来的二十几匹烈马,马蹄声如骤雨狂雷,这十五个黑人不躲也不藏,只是迅速背起了钢弩,微微散开阵型,融得下两匹马从自己的左右身侧通过,让开雷霆隆隆的马蹄,一猫身一弯腰一蹬腿一纵身,就如同猴猿攀岩一般,轻而易举地翻身上了马,从背后钳制住骑兵队员,左手拉住缰绳,右手托住身前骑兵队员的下巴,猛地一挫,标准的特种部队弑敌法,十五个骑兵队员颈椎骤断,齐齐如同一片枯黄落叶一般坠落马下,再无声息。

    幸运穿透过去的十余骑回头看了一眼地上的十五条死尸,胆裂魂飞,惶惶然不知所措。

    然而,那十五名堪比世上最顶尖特种部队的黑人没有给他们太多思考的时间,钢弩再次在手。

    咻咻咻……

    鸡蛋碰上了石头,弱不禁风,碎碎但不平安。

    十余骑似刺猬一样,倒在了其满村的土地上,再没能起来。

    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屠杀,实力完全不对称的屠杀,任何看到的人都会丧胆亡魂。

    *****

    (假期快到尾声了,各位快乐不?)

    第八章 菜刀

    春寒料峭。

    在广袤荒漠的西北,春日的走到尽头、夏天的逐步逼近,未足以让炎热温度肆虐。

    一阵不大的河风吹过,并不送暖,拂到人皮肤上,反而有种凛冽刻骨的感觉,很不好受。

    佘安泰本来身广体胖,脂肪层厚如长城青砖,可被这阵风一吹,只感觉是地府阎王殿的阴风。

    尾随他进村的四十骑,十余骑倒在身旁低声哀嚎,二十余骑躺在眼前再无声息,能不惊悚么?

    庞超群与南宫门也始料未及,这村子实不简单,心乱如麻地看着那十五个黑人,思索着退路。

    原来栖在村外树桠上的几只黑鸦似乎闻到了弥漫在空气中的肉香味,瓜噪着煽动翅膀,争先恐后地飞过来,想一尝咸淡,可刚到半路,有三只黑鸦就被几支弩箭射穿了身体,哀鸣几声就直坠河面,噗通,溅起了几朵水花,也惊扰了在水中闲庭信步的几只鸭子,平静的河面顿时一片凌乱,剩下的几只黑鸦见势不妙,赶紧扑棱棱翅膀,远走高飞,丢下几根散落的黑色羽毛,在空中打着旋转落入水中,顺流飘逝。

    此时,塔楼里走出一个年轻人,站在门口背起手,凝视着那几只逃匿的黑鸦,嘴角微微上扬。

    庞超群看到那个年轻人后,瞳孔骤然紧缩,眼睛眨也不眨地直盯着,似乎不敢相信眼前场景。

    那个黑人领头让其他人在原地等候,他自己纵马过去,直到那个年轻人的跟前,才翻身下马。

    几个护卫赶紧冲上前想拦住那个庞然大物,不让他接近年轻人,却被他两只手左右开弓,像丢沙包一样,随手拎起就丢开五六米远。默然站在年轻人身后的燕清兮暗自吃惊,如果自己对上这个像金刚一样巍峨健硕的黑人,恐怕也得在力气方面落于下乘,唯有投机取巧,才有可能取胜。这样一号人物,放之四海都罕有所见,这半年来却甘心在其满村学鸟鸣叫,他跟这个年轻人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燕清兮正胡思乱想着,就见到那个黑人领头已经跪在了年轻人身前,一口标准普通话:“主人。”

    主人?!

    燕清兮讶异地望向年轻人那张鬼斧神工的侧脸,心里想着这个妖孽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筹码?

    “狼屠,好久不见。”萧云淡淡一笑,自从五年前去了宁州之后,他就再没见过这个黑人了。

    黑大个站起来没有说话,咧开嘴,一副异常洁白的牙齿,嘴角的弧度更大,笑起来真的挺傻。

    “不准笑!”萧云轻轻沉下脸道。

    黑大个立即收敛笑容,模样变得一本正经,却依然让人觉得可笑,燕清兮就忍不住掩嘴嫣然。

    “我妈和罗姨还好吧?”萧云轻声问道,他站在两级台阶上,与站在地下的黑大个刚好同高。

    “好。”狼屠不善言辞,三年以前,他一直护着萧蔷薇和罗姨到西藏各个名胜古迹颐养天年。

    萧云见他眼神有些闪烁,笑笑,也没多问,走到他骑过来的那匹马前,脚一点地,飘然上马。

    燕清兮凝着拉辔弄鞍的萧云,忽然想起王维《少年行》:一身能擘两雕弧,虏骑千重只似无。

    萧云弯腰摸了摸马头,然后信马由缰地向佘安泰走过去,燕清兮一挥手,二十个护卫紧贴着。

    佘安泰此时当然已经弄清了谁才是这里的真正话事人,抓紧缰绳,极力稳住大腹便便的身体。

    “佘二哥,对吧?”萧云骑马走到离佘安泰只有两米远才停下,稍显苍白的脸上挂着抹笑容。

    “不敢当。”佘安泰低眼垂眉道,对方有十五个猛兽,还有护卫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在这之前,你不认识我,我不认识你,我们还是一样,陪在一个陌生人左右,就算看彼此不顺眼,还是隔着一条楚河汉界,井水不犯河水。今天倒好,你招呼都不打一个,就带着几十个骑兵到我的地盘耀武扬威,一言不合就砍人,其满村有四十几个兄弟都伤了,连皮带肉的,血像河水一样流着,外头那么多人看着,你让我这张脸往哪搁?”萧云语气委屈道。

    佘安泰真想撞墙死,其满的那四十个乡勇好歹还活着,他有二十几个手下死了,那跟谁哭去?

    不过恨归恨,他嘴里却不敢表达出半点的不满,还要顺着萧云的意思直说误会,差点没道歉。

    “人死不能复生,该给钱给钱,该下葬的下葬,该怎么着就怎么着,善后这些事儿咱迟点再说,不急。派出所快来人了,总要给个交代,在沙雅县谁敢不卖你佘二哥一个面子?村里头我会让人把现场处理一下,倒是石板街上的厮杀比较棘手,毕竟泱泱众口,我建议你还是跟外头看热闹的那些乡里打个提前亮,反正这些事儿你也做惯做熟了,恐吓也好,利诱也罢,该怎么说你比我还清楚,你还有二十骑守在村子街口,人手可能有点不够,我把塔楼里的四十个乡勇都借给你,完事之后,你也别着急回去,反正其满村离英巴格村也不远,吃完晚饭再走也不迟。”萧云笑里藏刀道,后面几句差不多已经是赤裸裸地警告佘安泰别想着趁机逃跑,逃得了和尚还逃得了庙?

    佘安泰垂在下巴的肥腮荡漾了一下,横行十余年的脾气在二十多条的死尸面前硬是收敛起来。

    他回头看了眼已经面无表情的庞超群,没敢多说什么,在四十个乡勇的簇拥下,往村外走去。

    萧云把佘安泰打发去处理两村冲突后的收尾工作,两脚一夹马肚,那匹浑身黢黑的好马又往前溜达了几步,萧云一拉缰绳,黑马原地打了个盘旋,稳稳站住,只是偶尔打个喷嚏才动动马头。萧云离着庞超群只有一米远,骑在马上,一双含威不露的眼睛便居高临下对上了庞超群的双眸,脸上挂着慵懒和煦的笑容,看不出深蓄的威胁,就保持着那份恬淡轻松的笑意,注视着庞超群。庞超群神色平静如水,非常的平静,可是他眼角浅浅的皱纹,却在不引人注目中,微微的、急剧的抽搐着。

    “真没想到你加入了黑龙团。”苍白肤色与整个村落格格不入的萧云促狭笑道。

    “真没想到你还活着。”庞超群冷冷道,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无畏无惧。

    “别用世故的样子来武装自己,它会水土不服的。”萧云微笑道,脸上没剃的胡须杂乱无章。

    庞超群对于萧云的冷嘲热讽不置可否,定睛盯着他,用手扫开耳边一只不识时务的苍蝇,轻声道:“三年前,全世界的人都说你脑袋中了一枪,神仙也救不活了,就算救活,多半也是高位截瘫,变成植物人,有谁能走狗屎运走一辈子?我当时也是这样认为的,总不成要用原子弹才能把你杀死吧?我在西北找了你三年,鞋都磨穿了好几双,就是想亲眼证实你的死讯,但一直都是毫无头绪一筹莫展,每次铩羽而归,心里总是在安慰自己,也许你早就变成一堆皑皑白骨,被埋在一个小土坡里了,也只有青城他一直在强调,你是一个不能用常理去思考去推敲的例外,一日没见到你的尸体,一日就不能盖棺定论,没想到果然如此。呵,这世界真tm狗血。”

    “你们背地里叫我九命猫,就应该预想到。”萧云微微眯着眼睛笑道。

    “打算一锅端?”庞超群也不矫情,从十五个黑人对佘安泰下狠手,就可以猜测萧云的意图。

    “武功再高,也怕菜刀。”萧云抚摸着黑马的鬃毛,阴笑道,“你们这几把菜刀,都不钝啊。”

    “你想顺利留下我们,恐怕得费点周折吧。”庞超群平静道,他明白现在他们一群人的处境。

    萧云哂然一笑,瞧瞧这笑容,貌似谄媚,却硬是让人觉着不舒坦,懒散道:“我不介意。”

    正是黄昏。

    不圆的太阳不圆地沉去,尚余不圆的光。

    万山如黛,万鸟归林,万影婆娑,万户柴扉初掩时。

    静静流淌的塔里木河此时是流光溢彩,风再起时,粼粼水波碎成了万两黄金。

    一支车队扬尘而来,六辆越野车,两辆悍马,两辆路虎,一辆Jeep指南者,一辆长春红旗。

    行驶在最前面的那辆悍马打左转灯,在河边停下了车,也使得整支车队停止了前进的脚步。

    “这是哪?”沐小青在最后一辆长春红旗睡得迷迷糊糊,睁眼看下窗外,发现对面有个村子。

    “我也不清楚,我下去问问。”赵明渠坐在司机位置,他原来是沐楚辞身边的一个贴身保镖。

    “嗯。”沐小青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艳若桃花的俏脸挤成苦瓜相,这样长途行车真是累人。

    赵明渠下车后,往前面走去,看到悍马跳下两个人,在河边眺望,问道:“怎么停车了?”

    “眼瞅着就快天黑了,咱俩寻思就近找个村子住一宿,这不正挑地方呢。”其中一个回答道。

    “对面就是其满村,算是附近比较大的村子,村口石街那儿还有旅馆呢。”另一个补充道。

    说话这俩人是孪生兄弟,头一个开口的是哥哥,程少甫,后一个开口的是弟弟,程奉旗。他们是土生土长的x疆人,父母都是x疆军区的大佬级人物,在b京念完大学,就留在了首都,前年合伙开了一家小马识途文化传播公司,投资了几部叫好卖座的电影,在娱乐界算是异军突起。由于本科跟沐小青是清华同学,平时就玩在一起,这次沐小青提议去x疆游历,他们就百忙之中舍下工作,当作地陪而来。

    “好像巴扎街口那里停了好些辆警车啊。”赵明渠手搭凉棚,发现有点不对劲,围了好些人。

    “我过去问问。”哥哥程少甫拍了拍迷彩裤的尘土,点燃一根烟,边抽,边走过去了解情况。

    赵明渠闻到烟味,也馋了嘴,管弟弟程奉旗要了一根烟,惬意抽起,其他车的人也下来透气。

    “你家大小姐还是那副魂不守舍的模样啊?”程奉旗就没见到沐小青的身影,吐着烟雾问道。

    “可不是吗?唉,你说你们年轻人怎么就那么拧?南墙不撞了,就不回头。”赵明渠无奈道。

    “哈,赵叔,这就是时代变迁啊,你们那个年代,也许父母或者亲戚介绍介绍,撮合撮合,俩人就可以搞对象结婚生子一辈子了,现在不同,都爱讲究个情投意合。给你讲个有趣的小故事,传说啊,西方那只长着小翅膀的爱神邱比特跟情人赌钱,最后什么都输光了,就拿眼睛做赌注,最后又输了,就变成了瞎子,‘爱情是盲目的’(Love-is-blind)的话,就是这样出来的。但就你家大小姐的情况而言,我认为,‘爱情是盲目的’完全是错的,我认为她的爱情该像《三国演义》中张飞的眼睛,一天二十四小时,除了眨眼,连睡觉都是睁着的,要不也不会围着大西北转了三年,也不心乏,反正我是佩服得紧。”程奉旗大笑道。

    赵明渠只能苦笑不语,郁闷地抽着烟。

    过了一会儿,程少甫叼着烟回来,远远就摇头耸肩,走近道:“运气不好,村子出了点事儿。”

    “啥事儿?”弟弟程奉旗弹了弹烟灰,感兴趣问道。

    “据说跟隔壁的英巴格村发生了群体冲突,警察正在记笔录,伤了不少人。”程少甫撇嘴道。

    “晦气。”程奉旗往地上吐了一口痰,一下子被泥沙卷了起来。

    “那咱接着往哪儿走?”赵明渠问道,日落山头,总不能夜宿野外。

    “再往前面走走吧,大不了去英巴格村,那里的头儿佘胖子我还是认识的。”程少甫轻声道。

    “也只能这样了。”赵明渠扔掉烟头,回到车子,跟沐小青说明情况,又跟着车队重新上路。

    沐小青此时没有了睡意,靠着窗户看着斜阳余晖,又想起了那抹让她心醉的清净如竹的微笑。

    第九章 白鸟之死

    长河落日圆。

    黄昏橘红色的夕阳收敛了光辉,静静地居于天际,辉映着波澜不惊的闪着白光的河水。

    其满河边的那座塔楼,楼顶是木制的彷琉璃瓦,萧云坐在其上,正瞭望着暮色下的大好河山。

    身高近两米的狼屠抱膝坐在他旁边,伟岸的身躯像一座小山,无论从哪个角度,都极不和谐。

    十三年前,萧云当时还只是一个只有15岁的翩翩少年,跟随许重山登陆非洲大陆,很快就被这片广袤无垠的草原田野所深深折服,成为许重山手底下一支最令人闻风丧胆的非洲雇佣军“沙漠之狐”中的一员,开始了长达4年在生死边缘挣扎的艰苦磨砺。而萧云也没让许老爷子失望,在历次与各国叛军的交火中,不仅身先士卒作战勇猛,而且还展现了极其出色的军事素质,不愧为天生将才,很快就赢得了其他队员的信赖与服从。

    两年后,十七岁的萧云作为captain,率领一支由英法两国人组成的20人武装小分队到尼日利亚中北部的高原州执行任务,高原州由于天文地位特别,是南方人种、穆斯林和耶稣转世灵童群居的地域,情况相当复杂,各路教派摩擦不断,每年都会有近千人在摩擦中丧生。途中,萧云在路过高原州首府乔斯郊外一座叫扎姆的村子,恰好遇到伊斯兰极端组织“博科圣地”组织在肆意地枪杀村民,出于人道,萧云决定对村子进行武力救援。

    狼屠就生活在这个村子,他当时还是一个十二岁的孩子,那一天他跟几个朋友在河边抓鱼,听到枪声四起,慌忙跑回村子,就看到震惊的一幕,村子已经变成的一个修罗场,极端分子端着机枪,狂笑着对手无寸铁地村民进行屠杀,奸淫妇女,焚烧房屋,哀嚎声足以让闻者声泪俱下,狼屠的父母也不幸被极端分子当场杀害,而狼屠也因为被发现,肋部以及大腿中了机枪,倒在地上不能动弹。

    就在他陷入绝望的时候,一支职业素养极高的雇佣军从天而降,消灭了那伙丧心病狂的极端组织,拯救了大部分村民。也许是出于年龄相仿的原因,也许是被狼屠拖着一条长长血痕爬向父母的行为感动的原因,也许是因为狼屠眼中的那一抹不屈似曾相识的原因,萧云心头一软,就收留了这个非洲孩子,一直带在身边。狼屠手底下的那支非洲军团一共有80人,全都经历过战火的脱胎换骨,可谓是精锐中的精锐,足以媲美黑龙团的清殇小组,平时就养在云浮山的崇山峻岭中,充当暗中守卫。

    两年前,狼屠带着其中的十四个精锐一头扎进大西北,开始寻找萧云。

    三个月前,狼屠收到消息,赶来其满村附近驻扎下来,每天用鸟叫声传达信息给萧云。

    此时,一首黄昏小诗正在整个西北誊写,淡蓝浅紫的天色,远近高低的线条,让人心醉神迷。

    一支车队恰好在对面的河岸路边停下,萧云望过去,如刀双眉舒展着,观察对方的一举一动。

    好在,这支车队没停留多久又开始重新上路,也许是过客吧,萧云自嘲一笑,有点草木皆兵。

    “六辆越野车,都装了防弹玻璃。”狼屠也在远眺着那支气焰不同寻常的车队,眼力劲很好。

    “隔壁庙的菩萨不上香。”萧云耸耸肩,回头看了眼还在村口石街调查取证的警察们,摸了摸鼻子。佘安泰这厮别的不怎么样,但说到欺男霸女横行乡里,还真是出类拔萃。在警察来之前,经过他的一番胡萝卜加大棒,连威胁带恐吓,那些淳朴的乡民没有一个敢作多嘴鹦鹉的,现在跟警察们在侃侃而谈发表见解的,都是预先安排好的托儿。

    不过事情闹得这么大,不把人交出去说不过去,毕竟做假账也要掺点真数据,经过一轮协商,说是说协商,其实也就是萧云提出建议,询问佘安泰的意见,佘安泰哪敢在阎罗王面前多说个不字?那大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最后,英巴格村交了15个,其满村交了5个,凑够齐头数,这起硝烟味不浓的两村冲突就此结案陈词。

    “那个姑娘是谁?”狼屠双手搁在膝盖上,用手臂枕着下巴,看着下面河边衣袂飘飘的仙子。

    “漂亮不?”萧云微笑道。

    “漂亮。”狼屠很认真地点着头。

    “有多漂亮?”萧云翘着嘴角,故意逗这个黑大个。

    “跟……神仙一样。”琢磨了半天,狼屠憋红了脸才回答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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