枭雄赋 第 198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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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哀兵必胜?

    非也。

    张十九郎等最后攻出大院的四名恶来,在怒杀了三十余位黑衣人之后,寡不敌众,全部战死。

    仍在张家大院里紧急布防的张十三郎闻听院外的喊杀声渐渐消退,很快就意识到突击的失败了,他内心愈发地焦急,一边派人与黑龙团联络请求支援,一边以手头上的有限力量布起防御圈。他曾经跟其他五位恶来的佼佼者去过美国西点军校学习两年,防御战可谓驾轻就熟,而且张家大院星罗棋布的监控设备,也成了他们在黑暗中一双双明亮的眼睛,把敌人的行踪一览无遗,因此,尽管他手里只有不到四十人可以调遣,但有着足够的自信,可以坚持到援军的到来。

    事与愿违。

    防御人员还没按照指定地点就位,坏消息就传来了。

    “十三郎,电话线被剪断,讯号被屏蔽,连网络也连不上!”一名恶来通过无线耳麦汇报道。

    “草他娘的,这群龟孙想把老子变成瓮中鳖啊!”张十三郎狠狠地骂了一句,但也一筹莫展。

    没几分钟,有一名恶来传来噩耗:“十三郎,大部分监控设备都被破坏,只剩屋里的7个了!”

    “对方究竟是什么人?!怎么对张家的情况这么熟悉?!”张十三郎对着身边的同伴咆哮道。

    没人能回答他,因为对方的攻势再次如潮涌来,不过兴许是子弹打光了,这次飞来的是弩箭!

    无声无息,恍若鬼魅。

    一名张家保镖匆匆从远处跑来,张嘴想向十三郎汇报武器存库情况,忽然两道黑光闪过。

    一左一右分别有两枝夺命的弩箭,狠狠地穿过了那名保镖的咽喉,鲜血横飞!

    那名保镖的脖子上就像多出了两枝铁条,看上去血腥无比,倒地的时候,两只眼睛睁得浑圆。

    “麻痹有种堂堂正正打一场!”张十三郎被气疯了,对方显然有备而来,他们则像待宰羔羊。

    安静,死一般的安静。

    如同进入了一个坟场,除了满耳的萧萧风声,再也没半点的动静。

    让人心悸。

    “三十郎,你领着三个保镖,保护老太君从地下通道离开,其他人死守。”张十三郎吩咐道。

    “明白。”张三十郎知道现在的形势已经不可控制,只能做好最坏打算,领着保镖们进屋了。

    此时,张家院外的一盏路灯下,一个青年静静站立,手里一根五叶神缓缓燃烧着,白烟袅袅。

    刚才与张十九郎们殊死搏斗的几十具尸体已处理干净,连地上的鲜血也迅速被冲得无影无踪。

    那名青年有着一张极英俊的脸庞,淡淡抽了一口烟,微笑着说了一句很早就想说的话:“攻。”

    接着,近百个黑衣人如同出巢的黄蜂,闻风而动,一个个翻墙越门,闯进了张家的绝对禁地。

    恶来和保镖们还在负隅顽抗,一颗颗子弹宣泄着他们捍卫张家尊严的必死信心,无一人退缩。

    那名抽烟的青年远远跟在后面,冷漠地注视着已经短兵相接的两方,感慨道:“张家真牛逼。”

    留守的九名恶来没能合在一起,发挥其变态的最大能量,被如同蝗虫一般的黑衣人分而围之。

    这也奠定了张家防御体系全军覆没的悲凉基调。

    张十三郎已经徒手杀了十八个黑衣人了,浑身像掉下了染铺一样,被血沾满。此刻,他正被六个黑衣人在一汪水潭前团团围住,其中面前的两名均是身高超过两米的壮汉,手握大铁锤,每次挥击,右臂肌肉都会强力一迸,将所有的重力都倾泻在那柄铁锤上,张十三郎右手拿着一柄长刀疲于应对,左手还有一柄短剑,防止他人从后偷袭。

    六名黑衣人也没真到以命搏命的地步,瞅着差不多了,就迅速散开,让后面执着弩箭负责随时射杀漏网之鱼的兄弟上前。张十三郎踉跄站着,苦苦一笑,他的两条手臂早已是酸麻不堪,身体内的真气也全数消耗完毕,那眼看着扑面而来的弩箭,根本没有多余的力量可以做出反应,只听着嗤嗤无数声响,噗哧声起,那些弩箭全数扎进了他那宽阔的身体内,其中一枝刺穿了他的眼窝,吱的一声,一些夹着艳红的晶状物从他的眼中迸射了出来!

    “啊!”

    痛楚之下,张十三郎狂嚎一声,显得凄凉而悲壮,带着身上数不清的弩箭,往人群扑了过去。

    可惜,他临死前的回光返照只是昙花一现,每一记沉重的脚步踏下,他身上都会震出一大蓬鲜血出来,他只是往前踏了五步,便像一座小山般颓然倒在了湿润的石板地上,砸起一阵小水花,满地腥血,但这股一往无前的气势却是让那些心狠手辣的黑衣人生生退了三步,让人震撼张家的死忠是如此的视死如归!

    这样的场景,在张家院子里随处可见,近百名黑衣人手持上等好刀,将张家防御力量最后十几位顽固分子生生地逼杀成了一个不足数丈的小圆,那些黑衣人的下手极其狠辣肃杀,这个时候的场景,就像是亚马逊河里面的一大群食人鱼围拢着巨鳄,即便鳄鱼再凶残,但密集的鱼群总会撕扯出一片血花,不消多时,这些巨鳄便会被吞噬干净。

    半个小时,仅仅是半个小时,张家就彻底安静了下来,一切都尘埃落定。

    抽烟青年缓步走到了张家别墅面前,抬头望去,恰好看到三楼阳台也有一个人静静注视着他。

    他轻轻招了招手。

    三楼阳台那个人便转身进屋,不多时就下到了楼下,微笑道:“我该叫你燕青,还是燕清风?”

    “都可以。”抽烟青年淡淡道。

    “正式认识一下,萧云。”萧云笑着伸出手。

    “燕清风。”抽烟青年性子挺冷的,但也跟萧云握了握手。

    “我真是佩服你家老爷子得紧,居然就舍得把亲孙子送给尉迟老道当干儿子。”萧云苦笑道。

    “他说这有什么,自己还长九四爷一辈呢。”燕清风平静道,尉迟无命原名叫尉迟九四。

    “哈哈,这心态绝了。你是几岁被送出去的?”萧云好奇道,他一直不知道燕青的真正身份。

    “八岁,我姐去峨眉山后的两年,到s海假扮成一个小乞丐,被九四爷收留。”燕清风答道。

    “燕青这名字是你改的?”萧云问道。

    “我全名叫尉迟燕青,这名字是九四爷取的,他觉得我是个浪子。”燕清风淡淡道。

    “明白。”萧云点点头。

    “还有什么想问的吗?”燕清风丢掉手中的烟头。

    “没有了,以后想起再问。”萧云摸摸鼻子,看了眼院中的尸体,轻声道,“今晚谢你了。”

    “不用谢我,谢我爷爷吧,我只是按照他的吩咐,见到那支毛笔,就要行动。”燕清风说道。

    萧云笑笑,然后回头喊了句站在不远处瑟瑟发抖的白信杰,微笑道:“信杰,别怕,结束了。”

    白信杰苍白的脸颊勉强扯起一个笑容。

    “老太君离开了吧?”萧云问道。

    白信杰点点头,随机又摇摇头,似乎不想透露老太君的行踪。

    萧云也没勉强,毕竟那位老太太还是他的亲奶奶,他走到灵堂,向张河殇的灵位上了三炷香。

    “该走了。”燕清风提醒道。

    “好,不过去旦门山岛之前,跟我去见一个人。”萧云站起身来。

    “什么人?”燕清风皱起了眉头。

    天,不知啥时候又开始下雨了。

    雨点打在车顶上,发出咋咋的闷响。

    萧云闭目养神,不知道行了多久,发现车子终于停了下来。

    “就这?”燕清风狐疑道,他抬眼看了一下外面,发现这里是他爷爷曾经住过的军事小院。

    “就这。”萧云微微一笑,抬步走入车外的雨中,却发现外面头顶上早有一柄伞遮住了头顶。

    狼屠一身黑衣,撑着伞护住萧云的头顶,身后十位狼士背负长刀,沉默地列在萧云两侧。

    而在狼屠的身后,是一位身段翩跹如碟、容貌绝美似仙的女子,古井不波地注视着萧云这边。

    “姐!”燕清风惊喜喊道。

    “清风!”燕清兮也出现了少有的情绪波动。

    萧云淡淡一笑,走到燕清兮身旁,低语道:“我答应你的事做到了,你答应我的事别忘了。”

    燕清兮身子一震,脸上顿时绯红一片,恨恨瞪了一眼身旁的这头畜生。

    萧云却装着没看见,大笑一声,就往里面走去,留下那一对姐弟久别重逢。

    “姐,他说什么了,怎么你的脸这么红?”透过路灯,燕清风还是看清了燕清兮的脸色变化。

    “没什么,走吧,我们进屋休息一下,小七他还有点事情办。”燕清兮连忙转移话题。

    萧云走进总部大楼,金出师早在门口等候。

    “人在哪?”萧云这时已经没有了多少笑意,反而是一种沉静,褪去岁月的沉静。

    “三楼1号审讯室。”金出师回答道。

    “走吧。”萧云领着人上楼。

    “就在里面。”走到三楼1号审讯室前,金出师轻声道。

    “我一个人进去就行了,你们在外面等着。”萧云下了命令,然后独自推门而进。

    屋里很黑,只有桌面上的一盏台灯还亮着,正对着里面的人,所以里面的人看不清外面的人。

    萧云静静看着那个用手挡住光企图看清他的人,沉默很久,才开口道:“好久不见,子路。”

    *****(这两周都忙得要命,所以更新不是很稳定,原谅则个。)

    第八十二章 活着

    “好久不见,子路。”

    短短的一句话,六个字,却让端木子路的内心五味杂陈,颤抖的双手能看得出他内心的挣扎。

    信任。

    这本是挚友间最宝贵的两个字,千金难买,可端木子路却因为一个女人,把这两字消耗殆尽。

    此刻,面对着那个曾经对自己无比信任的知己兼老板,端木子路怎么能不羞愧?脸火辣辣的。

    萧云倒没有多少不自在的表现,大大方方坐到了端木子路对面,还让人给自己端来了杯热茶。

    “我,也渴了。”端木子路期期艾艾道,被一盏高热度的射灯照那么久,任谁都会口干舌燥。

    萧云好整以暇地看了他一眼,并没有拒绝,回头吩咐道:“蛮子,给他也倒一杯茶进来。”

    狼屠犹豫了一阵,估算了一下端木子路的实力,才扭捏打开半扇门,让别人倒茶,他不离开。

    “谢谢。”端木子路接过底下人端来的一杯茶,还是很有礼貌地道谢,身处险境,也得斯文。

    “听说你这三年在汪寒梅手下干得不错,都升到昊天集团副总裁了,主要负责昊天华南地区的资金筹措及融资管理工作,对吧?”萧云端着茶杯,轻轻吹了吹茶水上的热烟,轻声道,“果然是金子,在哪儿都会发光。说实在话,我今天接到消息,说你主动来天师会这儿要给我一个交代,还我一份人情,我挺意外的,同时也很好奇,能告诉我是什么吗?”

    “我手里头,有足够的证据,让汪寒梅身败名裂。”端木子路郑重其事道。

    萧云抬眼看了一下他,然后轻笑了起来,轻声道:“子路,我们曾经是最好的朋友,你应该知道我这人,不爱记仇,因为通常有仇吧,我都会尽快报,不用去记。但你呢,三年了都能安然无恙地活着,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理解你。三年前,你为了宋木木,选择站到南宫青城的那一边,换作是我,可能也会这样,一个男人为了心爱的女人,是可以不择手段的,这点我认同。再者,南宫青城对我下套,也是我默许的,与其说你背叛了我,还不如说是我无意中利用了你,所以,你不欠我交代,也不欠我人情。”

    “你不信?”端木子路面无表情道。

    “原因。”萧云也没再说那些漂亮的场面话。

    “汪寒梅派人杀了木木。”端木子路双手握拳,强行压抑着怒火。

    “为什么?”萧云有些意外道。

    “木木原来是张家老太君的人,替老太君劝汪寒梅对你收手,得罪了汪寒梅。”端木子路道。

    “你当我是白痴,还是汪寒梅是白痴?”萧云冷笑道。

    端木子路诧异地抬头看向萧云,虽然由于台灯照射,他未能看清萧云的表情,但冷笑很刺耳。

    “能让汪寒梅狠下心得罪老太君,对她身边的人下手,无非就是因为利益。”萧云抿了口茶。

    端木子路深深低下了头。

    “要说经济利益或者政治利益,宋木木只是微尘一粒,那只能是情感纠葛了。”萧云分析道。

    端木子路无言以对,只得紧紧捏住双手。

    “跟张至清?说出来鬼都不信。那就肯定是汪寒梅亲近的人,汪小非?”萧云忽然想起他来。

    端木子路那股子紧绷到临界点的愤怒骤然间爆发,狠狠地把那杯热茶摔到了地上,水溅瓦飞。

    狼屠害怕端木子路对自己主子不利,如塔身形猛然向前,却被萧云伸手拦下,只好忿忿后退。

    萧云怡然自得地端起自己那杯茶,细细品着,任由端木子路发泄那股男人最不能忍受的痛苦。

    绿帽子。

    “木木怀了汪小非的种,我本来想亲手杀了汪小非的,你却先动手了,谢谢。”端木子路道。

    “宋木木以肚子里的孩子去要挟汪寒梅?”萧云问道。

    “嗯,我跟她说要打掉,她死活不肯,还说要汪家出钱养活这孩子。”端木子路脸色苍白道。

    “汪家是名门望族,这丑闻是汪寒梅不能接受的,节哀吧。”萧云安慰道。

    “木木她是死有余辜,但我也要拉汪寒梅陪葬!我掌握了她跟黑龙团的勾当!”端木子路道。

    萧云看了看他手里的移动硬盘,微微笑了一笑,轻声道:“你不怕把自己也赔进去?”

    “木木死了,我早已没有了灵魂,而且三年前我愧对于你,我要赎罪。”端木子路决绝道。

    “你要我怎么做?”萧云轻声问道。

    “拿这里面的证据,让汪寒梅为了保住昊天集团,逼她自杀。”端木子路咬牙切齿道。

    “子路,你变了。”萧云看着眼前面目狰狞的商界天才,笑了笑道,“不过,我喜欢。”

    “你同意了吗?”端木子路看着萧云站起身,准备要走出去,急忙问道。

    萧云停住脚步,淡笑道:“我会替你报仇,不过我不会让汪寒梅死,也不会让她保住昊天。”

    端木子路瞬间呆住。

    子夜之后,雨点就像守寡多年的骚妇,又开始耐不住寂寞了,凄凄惨惨戚戚地下着。

    萧云缓步走在一条狭窄的小巷子中,青石板路上囤了不少雨水,他似乎并不在意,神情淡泊。

    狼屠一身黑衣,夜色中更找不着他了,撑起一把大黑伞替萧云挡雨,身后十名狼士沉默跟着。

    这条小巷子似乎很幽深颀长,一眼望不到头,走在其中,总感觉被无数双眼睛在监视着一样。

    走到一个门前耷拉下来几根青藤的铁闸前,萧云忽然停下脚步,抬眼看了看有些锈迹的铁门。

    与此同时,那扇铁闸像是会读懂人心一样,倏然间就左右打开了,现出一个漆黑神秘的院落。

    萧云没有任何的犹豫,迈步就走了进去,狼屠紧寸步不离地跟着,狼士们则统统留在了外头。唰的一声,狼屠收了伞,沉默地退到萧云身后。萧云负手于后,眯眼看着庭院,此处居室颇大,一个大帐篷摆在院子当中,四周还空出一大截地方来,各式山水虫鸟的摆设极为精巧。

    帐篷下的一张圆桌极为阔绰,足以坐得下十五六个人,但此时却只寥寥坐了两个人。

    其中一人的穿着像极了一般的富家翁,戴着个价值不菲的绸帽,披着件名牌绒衣,手指间还罕见地把玩着一个玉板指,看见萧云踱步进来之后,那对平常至极的眼眸中,便开始绽出两道不同寻常的寒光,直视着萧云的面目,半晌之后,才展露笑颜,开口说道:“二少爷,咱们又见面了。”

    萧云显得有些讶异,微微眯着眼,没有马上回答这句客套话,却在心里品砸着,这趟水真浑。

    那名富家翁见萧云没什么反应,也不怒,脸上的笑容不减,看得出来是一个情商极高的人物。

    圆桌上的另外一个人却是京城鼎鼎有名的甄家大少甄青衫,笑道:“老鲁,你家少爷不理你。”

    “似二少爷这等人物,怎么能跟咱们这些地沟里的老鼠有交情?”那位富家翁咧嘴笑道。

    萧云坐下之后,呵呵笑了起来:“鲁管家真会说笑,能跟甄公子坐在一起,还能是老鼠?”

    显而易见,这位富家翁就是张家的大管家鲁泥,也就是白信杰曾经说过的那位小泥人。

    “在张家蛰伏了十二年,完完全全没有自我,还不是跟老鼠一样?”鲁泥不置可否地一笑。

    “你们下的这盘棋,很大啊。”萧云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已经飘向了甄青衫。

    “邓公曾经在南巡的时候,说过一句话,有野心的人,迟早会出事。”甄青衫微笑道。

    “十二年前,张至清只不过是苏州市长,你们就能预示到他有这野心了?”萧云冷笑道。

    “其实对他的关注,是从你岳父林双木失势后就已经开始了,这点我不瞒你。”甄青衫说道。

    “我是他儿子,你们就那么相信我,非要跟我合作?”萧云掏出一根烟,身后狼屠递来了火。

    “好像是你选择了我们吧?”甄青衫苦笑道,萧云似乎忘了谁在老王头家下诱饵引他上的钩。

    “别说的那么委屈,这是双向的选择,你们也认为我还有点利用价值,对吧?”萧云轻笑道。

    “可以这样说。”甄青衫不得不摊摊手。

    “那我就不客气了。”萧云两根手指敲了敲桌面,轻声道,“三个条件,第一,就是上次我跟你谈过的,我要那俩人的性命,原因不妨告诉你,这俩人都是二十八年前,直接参与陷害我妈跟我三叔的组织者,也因为这事儿,他们才有今天的地位;第二,我有汪寒梅动用昊天集团的资源,参与走私的大量证据,我要你们必要时对她采取措施;第三,旦门山岛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希望你们不要参和进来。”

    “一、二点我可以答应你,但第三点,对不起,我做不到。”甄青衫轻轻摆手。

    “如果我在旦门山岛发现你们的人,我可以保证,全国马上就会乱起来。”萧云微笑道。

    “你这是在恐吓我么?”甄青衫微微眯眼。

    “怎么能这样说?威胁。”萧云嘴角微翘道。

    “萧云,你的底我们都很清楚,别太过了。”甄青衫平复心情。

    “呵呵,是吗?那你可以试一试。”萧云淡然道。

    甄青衫不由得皱了皱眉头,静静看着对面的那个年轻人,似乎在评估他说这话的真假程度。

    “鲁管家,你在张家蛰伏了这么久,一定知道老太君除了张家,还有哪个居所吧?”萧云道。

    鲁泥的脸色变了一变。

    “对她好一点,她毕竟是我的奶奶,而且岁数那么大了,有事也别冲她去。”萧云平静道。

    鲁泥的脸色又白了一层,虽然萧云这话说得很温和,却让人感到不寒而栗,他望了望甄青衫。

    “你放心,她很安全。”甄青衫给出了一个明确的答复。

    “青衫哥,你不好奇我为什么会知道你的身份吗?”萧云缓缓吐了一个烟圈。

    “好奇。”甄青衫一直没问过这个问题,这里面当然是自尊心作祟。

    “因为陆羽。”萧云嘴角浮起一个柔和的弧度。

    甄青衫眼神一滞。

    “自从我吃了端木子路的亏之后,我就对身边的人很在意,陆羽就是其中之一。”萧云笑道。

    “呵呵,没想到啊,陆羽是我最满意的一枚棋子,没想到这都被识穿了。”甄青衫哑然失笑。

    “不说这些了,你跟红袖姐的婚期确定了吗?”萧云转移话题道。

    “确定了,明年的元宵节,希望尽快把你爸的事情解决掉,安心结婚。”甄青衫笑了笑。

    “如果我还有命活下来,我一定出席。”萧云玩笑道。

    “愿天保佑。”甄青衫也笑着指了指夜空。

    “该谈的都谈了,我也该起程了,张家今晚流了很多血,你看着办吧。”萧云耸了耸肩道。

    “你真够行的,萧大少爷,居然还动用了青帮的力量,有没有想过后果?”甄青衫无语道。

    “天师会被汪寒梅看得死死的,我只好另辟蹊径了,总不能让你派人过来吧?”萧云狡笑道。

    “那可是张家啊,你知道这会引起多大恐慌?全国有多少家族依靠张家的?”甄青衫苦恼道。

    “那是你的事情,反正我脱身了,不过恶来还真他娘的难对付。”萧云恨恨骂了一句。

    “青帮死了多少?”甄青衫还没拿到最后的统计数据。

    “大概一百八十多吧,光是那二十个恶来,就杀了接近一百五十人,娘希匹的。”萧云骂道。

    “旦门山岛上还有三十位恶来,你自求多福吧。”甄青衫好容易逮到一个机会,踩一下萧云。

    “有那三位变态的大宗师在,恶来就变得渺小多了吧?”萧云站起了身,将烟头弹进了雨中。

    “你有信心吗?”甄青衫看着已经走出了帐篷的萧云,忽然问道。

    “嗯?”萧云回头很疑惑。

    “活着回来。”甄青衫情深意切地问道。

    “担心我?”萧云笑了起来。

    “是你红袖姐担心你。”甄青衫平静道。

    “放心,我死了近三十年,还没死去,证明我福大命大,走了。”萧云潇洒地走了。

    甄青衫却望着渐渐变大的雨势,失了神。

    第八十三章 有歌者来

    清晨,旦门山岛,大雾。

    薄纱笼罩,浅浅淡淡的白雾携着料峭的寒意迎面拂来,像天上撒下来的巨大纱网,妙曼飘逸,弥漫于天地之间,迷离,朦胧,虚幻,冰冷,将岛上的树木、礁石、动物、房屋氤氲,将世间的红尘拥抱,若隐若现,亦幻亦真,恍惚中宛若雾就是我,我就是雾,正如席慕容《雾起时》所描绘的那样:“雾起时,我就在你的怀里,这林间,充满了湿润的芳香……”

    人在雾中行。

    在旦门山岛最东边的玉山峰半山腰上,有一行人正沿着算是陡峭的石阶,缓缓爬向山顶。

    走在箭头位置的,是刚满五十岁的大权臣张至清,状态不像个中年人,步伐轻盈,如履平地。

    五十而知天命,这句古话还真没半点水分,张至清知道,今年是他顺应天命登顶的关键一年。

    成败在此一举。

    这座海拔不高的玉山峰,张至清爬得轻松,大宗师鬼谷子自然不在话下,对后面的简易行和恶来们来说也是小菜一碟,但也有人爬得有些吃力,皇甫家的宝贝千金不是练家子,爬了一半的时候,胸膛就已开始微微起伏,面色微红,渗有潮汗,脚步虚浮,只是为了前面那位天子的颜面,强行忍着。

    “轻眉,还好吧?”张至清仿佛背后长了眼睛一样,头也不用回,嘴角含笑着问道。

    “没问题。”皇甫轻眉强压着气息,倔强道。

    “就快到了,登上山顶后,你才会发现,多辛苦也是值得的。”张至清微笑着,一语双关道。

    五分钟后,一行人终于爬到了山顶,这是一个巨大的平台,一座孤庙伫立向天,幽深而高远。

    张至清没有走向那座历史悠久的龙王庙,负着双手,领着一行人走到了悬崖边上,登高望远。

    皇甫轻眉梳着马尾辫,露出清秀轮廓,就跟在张至清身后,看到眼前景色时,疲劳顿时无影。

    浓郁的冬雾是冬天的精灵,有点禅意,飘逸如仙女天使,淡泊如隐士逸人而游离于凡世红尘外,独守自己的一片清幽安详。此刻,冬雾与山巅的薄云缱绻在一起,用空灵淡雅的白色,勾勒出如此一片神秘玄妙的美丽世界,宛若海市蜃楼,让人真切地感受到了唐代诗人苏味道《咏雾》中那种“氤氲起洞壑,遥裔匝平畴。乍似含龙剑,还疑映蜃楼”豪迈大气的意境。

    脚底下那片广袤无边的大海已然不知所踪,只听到绵绵不绝的海浪咆哮声,冲打着玉山石壁。

    “河山,大好。”张至清右手猛一挥,不由自主地感慨道,有着一种指点江山万户侯的气势。

    众人闻听纷纷点头,皇甫轻眉也是对眼前的美景心悦诚服,虽然天色不大好,有点阴,似乎还有下雨的迹象,但无阻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兴许是刚才爬山真的有点累,皇甫轻眉身子晃了一晃,下面可就是悬崖了。身旁的张至清眼疾手快,闪电般伸出手去,左手如蒲指一张,手指微屈用力,于电光火石间抓住了她的手,把她后拉了一步,瞬间转危为安。

    “谢谢主子。”皇甫轻眉捂着胸口,也是一脸的后怕,脸色苍白。

    “你昨晚没睡好?”张至清柔声道。

    “她昨晚亲自带人在山顶平台展开了三次地毯式搜查,到凌晨四点才回去。”简易行搭话道。

    “难怪。”张至清的眼神更温柔了。

    “我对燕中天很没底,他太难捉摸了。”皇甫轻眉微微红了红脸,似雨后玫瑰,愈发娇艳。

    “谢谢。”张至清真诚道。

    “不客气。”皇甫轻眉展颜而笑。

    “走吧,老头子估计也快上来了,我们进龙王庙等他。”张至清笑了笑,就率先往回走了。

    龙王庙建在山顶平台的中央位置,虽然远没有“斗拱雄大出檐深远”的气魄,但胜在位置突出,宛若通天蜡烛上的灯芯一般,处在玉山之巅,长年累月接受天地的风雨沐浴,让人生出一种“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的感觉,意境深远。庙前有一棵奇虬苍老的松树,树下有一个已经废弃的石磨,估计是以前人们上来拜祭一趟要走很远的路程,懒得再下山填肚子,就在庙前磨米成面。

    张至清负手门前,仰头看着门楣上书有“龙王庙”三字的牌匾,评价道:“心有余而力不足。”

    “说的是这字吗?”皇甫轻眉小声地问着身边的鬼谷子。

    “说的是写字这人。”向来寡言少语的鬼谷子居然搭理了这妮子,看来美女的魅力不分年龄。

    “谁呀?”皇甫轻眉好奇道。

    这次,鬼谷子没再回答她,而是依旧将双手拢在衣袖里,默默跟着张至清进了庙里。

    皇甫轻眉一个人站在原地,踮着脚去看牌匾最后落款的那个小印章,看清“胡字耀邦”四字。

    她一惊,便恍然大悟。

    与此同时,一架轮椅在四个壮汉的齐抬下,缓步登着玉山石阶。

    “皇甫轻眉果然是个细心的人。”燕中天高坐在轮椅上,看着玉山周边的布防,不由感慨道。

    十步一哨,暗桩无数。

    “是啊,要想突破这三百人的防线,估计要付出很惨痛的代价才行。”后面的蒋破军也叹道。

    “别忘了,山顶上还有三十位恶来,一位九品上,最关键,是那位大宗师。”魏拉弓苦笑道。

    “这样说来,我们这次又是徒劳无功了?”耿断水苦恼道。

    “不一定。”太史颜回平静道。

    “是啊,不一定。”燕中天随即淡淡笑起,侧头向右,视线落在了看不见的东边大海的方向。

    时间已过早上八点,天色没有半点好转的意思,反倒是下起了靡靡细雨,使得浓雾淡了一些。

    燕中天也终于达到了山顶平台,太史颜回撑着一把黑伞,为他遮去了一切天地间的魑魅魍魉。

    细雨霏霏。

    僻静的龙王庙外,一把把黑伞散落一地,仿佛雨中绽放的黑莲,给人一种肃穆而庄重的感觉。

    张至清自己撑伞,面带微笑地走向燕中天,轻声道:“燕老,好久不见,今天身子骨怎么样?”

    “死不了。”燕中天尖笑道,浑浊的双眼静静盯着那位愈发有龙气的中年人,不知想着什么。

    “就您这精神头,再活个几十年不成问题,健康着呢。”张至清半弯着腰,淡笑道。

    “呵,你也不用安慰我了,我自己事自己知道,半个身子已经进棺材喽。”燕中天毫不忌讳。

    “不说这个,晦气,进庙给龙王爷烧柱香吧?”张至清细心地替燕中天拉了拉大腿上的毛毯。

    “行。”燕中天爽快点头,本来这就是今天说好的目的。

    这座龙王庙占地三亩,一进门就是人工挖的一古潭,谓之龙坑。

    再往北走,就有大殿、配殿各一座。

    大殿乃是龙王爷所在之地,殿中间,金色龙王面南正坐,龙目闪闪,俯瞰下界。

    龙王之后,塑有廒山图影,指点江山风水。

    大殿东边塑有一个苍髯老翁,慈眉善目,喜色盈眶。大殿西边塑有二个侍者,南为牛头爷,手执三股钢叉,欲除暴安良;北为夜叉爷,怒睁二目凝视,待打抱不平。殿顶纵贯二梁,各盘一龙,头朝南,尾向北,名为雨师爷,又称雨布爷。大殿四壁,皆绘龙王传说中的各种图形,光怪陆离,栩栩如生。

    张至清替代了太史颜回,推着燕中天依次给大殿里的各方神圣上香,虔诚而有序,香火袅袅。

    上完香之后,雨势未见消停,燕中天却提议单独跟张至清到山顶平台东边的悬崖边上聊聊天。

    张至清欣然答应。

    雨水的降临,使得雾霭变得虚弱,大海的轮廓大致露了出来,海风吹起,水波涟涟一匹白布。

    皇甫轻眉这一拨人与太史颜回那一拨人分成了对立两大阵营,远远看着悬崖边上的两道背影。

    “咱爷俩多久没像这样独处了?”燕中天眺望着海平线,轻声问道。

    “自从我知青下乡之后,就没试过了,细细数来,也有近四十年了。”张至清回忆道。

    “光阴似箭啊。”燕中天感慨道。

    “可不么?连我儿子都快三十了。”张至清也轻叹了口气,岁月的痕迹,还是化成了鱼尾纹。

    “你儿子这几年可没少折腾。”燕中天浮起了快意的笑容,显然是在对张至清的一个讽刺。

    “有其父必有其子。”张至清淡淡回击道。

    “你的小时候,就天赋来说你比他差一点,但勤奋这一点,无人出你左右。”燕中天评价道。

    “面不够,蒜来凑,我没有天赋异禀,就只能靠自身努力了,天道会酬勤。”张至清微笑道。

    “话说开了就往下说,至清,除了太祖爷外,你是我见过最有才干、最有魄力、最有头脑的领袖,你要能登上龙椅,我本是举双手赞成的,无论是对这个国家,还是这个国家的人民来说,都是件好事。但你太激进了,这个国家不需要革命,在社会构成越复杂的国家,尤其是东方国家,革命的最终收获者一定是心狠手辣者。很坦率的说,如果你问我华国需要更有力的改革么,我说一定是的。而革命呢?革命是一个听上去非常爽快激昂并且似乎很立竿见影的词汇,但是革命绝不是我们国家所需要的。”燕中天语重心长道。

    “鲁迅曾说过,当我沉默着的时候,我觉得充实,我将开口,同时感到空虚。”张至清叹道。

    燕中天知道这是张至清在说没人懂得他的心,可这位老人确实不希望在有生之年还看到这个国家如同那十年一样暗无天日,只好继续耐心道:“至清,任何的革命都需要时间,华国那么大的国家,不说天下大乱,军阀混战,权利真空,稍微乱个五年十年的,老百姓肯定会特别期盼出现一个铁腕独裁者,可以整治社会秩序,收拾一下局面,到时候你的革命目的,还不是重新回到了原点?”

    “会么?”张至清不置可否。

    “为什么不会?没有领袖的革命一定是失败的,白莲教起义就是很好的例子,而有了领袖的革命,也不一定好到哪里去,太平天国又是很好的例子。从古至今,华国式的领袖,绝对不会是温厚仁慈者。这样的一个领袖,八成独断专横自私狂妄狠毒又有煽动力,华国人就吃这一套,也只有这一套才能往上爬。”燕中天直截了当道。

    “现行这一套,只是你们那一辈的选择,我们不是,根坏了,就要推倒重建。”张至清说道。

    “至清!”燕中天声音陡然变得尖锐。

    “你可以选择放弃,但不能放弃选择。”张至清平静道。

    燕中天知道他最后的努力也白费了,深深叹了一口气,幽幽道:“有粮千担,也是一日三餐;有钱万贯,也是黑白一天;洋房十座,也是睡榻一间;宝车百乘,也是有愁有烦;高官厚禄,也是每天上班;妻妾成群,也是一夜之欢;山珍海味,也是一副肚腩;荣华富贵,也是过眼云烟;钱多钱少,够吃就好。人丑人美,顺眼就好。人老人少,健康就好。”

    张至清笑而不语。

    此刻海上一道一道的白线前仆后继,冲打着玉山的石壁,打湿玉山的脚,做着永世的无用功。

    忽然,从一望无际的海面上传来了一阵悠扬飘渺的歌声,清晰地回荡在耳边:浪花有意千重雪,桃李无言一队春,一杯酒,一竿身,世上如我有几人?孤舟东去,孤雁数声,梦断三更。朔风吹老梅花片,推开篷沿,雪满天。手自搓,剑频磨,古来天下丈夫多。忙忙的逃海滨,急急的隐山阿,一笑琅然。

    张至清倏然皱眉,凝目望去,只见海浪起伏间,一叶扁舟若隐若现,一张青幡飘扬:半日仙。

    “来了。”燕中天终于舒了口气。

    “是啊,来了。”张至清居然也是同样的心态,嘴角的笑意渐浓。

    第八十四章 神祗

    雨如丝,雾似纱,凉胜水。

    张至清平静地看着遥远的山下,遥远的海边,蓝宝石一般的海水里轻轻沉下浮起的那只小船。

    船头上,一人影影绰绰得模糊,可张至清仿佛就看清了那人的轮廓,那张青幡,那络胡须。

    人都说,鹤鸣九皋,声闻于天。

    可这个人呢,几十年了,依旧神秘莫测,没人知道他的实力,没人了解他的底细,一张白纸。

    面对这样一个不知深浅的对手,无论是谁,都会感觉到惶恐不安吧?可张至清却平静得可怕。

    燕中天看着古井不波的张至清,稀疏的白眉微微一皱,问道:“你就真的那么胸有成竹?”

    “知青返城以来,我没输过。”张至清淡淡而笑,这是何其强大的气场。诚然,j苏这个长三角极为重要的省份,为张至清显现其复杂诡奇的政治谋略提供了舞台。从一个返城知青,到为官一城,到执政一省,再到皇位候选人,这是一个政治身份极其华丽的蜕变,而成为华国四大社团的龙首,统治整个地下世界,更是浓墨重彩的一笔。他敢于突破我党历史上的常规,其手法深沉老辣,对其对手心境之揣摩和制敌谋略的运用,均达到出神入化、炉火纯青的地步。张至清的谋略既来之于他对华国古代政治术的熟练运用,又源之于他对俄共“格伯乌”手段的深刻体会。

    这样的人物,怎么会输?

    风雨中,那一叶扁舟正从极远的海面,渐渐向玉山靠拢,那段距离,仿佛是世间上最遥远的。

    而山脚下,却率先乱了起来。

    无数穿着藏青雨衣的伏军忽然出现在了玉山周围,正在奋死冲击着皇甫轻眉苦心经营的防线。

    狭路相逢勇者胜,这是刘邓大军的名言,可真要运用到实际了,才发现是那么的血腥,残酷。

    狭窄的石阶上,藏青雨衣蜂拥而至,却被隐藏在两旁树间的公子党势力无情射杀,血流成河。

    藏青雨衣们是天尊精锐中的精锐,堪比黑龙团的清殇,是许子衿事先安排的,一直藏在旦门山岛的地道里,人数同样也是三百人,个个都是绝顶高手,但由于失去了地利优势,在玉山石阶上还是举步维艰,在尝试了两次强行突破失败后,藏青雨衣们开始分兵,两翼直扑树林间的伏兵,中路军不管不顾,径直上山。

    一时间,玉山的千步石阶就成了修罗场。

    防御力量是公子党的三百黑骑和鬼影,攻坚力量则是天尊的精锐力量,一场矛与盾的正面较量就此展开。藏青雨衣的两翼攻入石阶旁的树丛间时,身上已经布满了弹孔,可除非是一枪爆头,不然穿了防弹衣的他们还是能顺利近身,尽管肋骨会因子弹的巨大冲击力而断掉,但并不妨碍这些高手们的泼墨挥毫。

    此时,匕首就是最好的武器,林间的鲜血顺着雨水流下,或浓或淡,或腥或臭。

    交战双方都是报着必死的决心,你一枪,我一箭,你一刀,我一剑,有的甚至直接迎着枪口扑过去,死死抱住对方,用身子挡住子弹,好让后面的弟兄能上前一刀抹喉。没有人退缩,没有人胆怯,没有人惨叫,一切都在静谧中发生,就像正在下的这场冷雨一样,默然无声,却冰彻心髓。

    不得不说,公子党的黑骑、鬼影,都是极其出色的,但面对这支天尊队伍时,还是稍逊一筹。

    藏青雨衣们在付出了近百人的伤亡之后,渐渐占据了上风,已经攻到了半山腰,胜利在望。

    就在此时,一个影子一样的黑衣人,忽然从半山腰的一棵大树上飘然而起,向山顶极速掠去。

    此人的轻功绝佳,姿式 (:

    ) ( 枭雄赋 http://www.xshubao22.com/2/223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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