焰火之园 第 9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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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她……,被……,被流星砸死了!怎……,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我手一滑把嗽口的水杯摔在地上了,哐当一声碎了个稀巴烂。

    流星的运行轨道我无法控制,但她是我约出来的,被流星砸死了我心里也有些愧疚。都是情书惹的祸,我发誓再也不给女生写情书了,并且在一本文摘中抄了一篇悼文发表在校园刊物上来纪念她,不料还得了个三等奖并因此做了班上的组织委员。当组织委员没什么好处,要做的事还很多,每个月都要出一期黑板报是逃都逃不掉的。请二三个帮手慢慢的选内容,打格子,设计版面再往上抄。抄袭我是很在行,可是对版面设计一窍不通,反复划了几次还是不满意,只好搁下了。

    周末天阴沉沉的欲雨未雨,想出去逛又没有出去。上午呆在寝室看碟片,一部《花样年华》看得人精神恍惚,男主角油光可鉴的复古发型和女主角令人眼花缭乱的几十套旗袍交织在昏暗的光线里,把故事里的旧时光缠绕的千姿百态,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压抑沉郁。

    龙虾说,那是“想搞又不能搞的痛苦,真烦人!”

    下午在校园内转悠,到教室去看看那块黑板子该切成几段。进了教室空无一人,自己也毫无主意,便去三班教室看看他们的黑板报是怎么做的,也许对我有点启发。于是便上了最高的六楼。灰旧的楼道,很阴暗。

    推门进去站在讲台上往前看,他们的版面设计也不怎么样,竖着分三大块像三只长在一起的连体白萝卜,呆板的让人没话说,具体内容也看不大清楚。我的目光扫到教室左边靠窗的一侧,看到一个女生平躺在桌子上,头发散乱,外套已经脱去了丢在椅子上,只剩解散了的内衣半搭着,露出白白的胸脯。裤子全退到脚踝露出两只白腿,躬屈着膝盖,一个穿着白背心的男生在她身上边做着动作边喘气。

    窗外斜射进来的暗淡光线照在他们的身上,勾勒出亢奋活动着的曲线,由本能野性发出的娇嗔和喘息像火一般烧着了整个教室。那火烧得我心慌气短,心跳加快,明白了眼前这一幕是怎么回事,还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也没看清楚那两张藏在阴影里的脸便快步走出教室。到了寝室镇定一下,还是以为刚才看到的是幻觉。曼佗罗花可以致人幻觉,或是其他的一些毒药。我并没有中毒,我好几天都只喝稀饭。也许是潜意识里面一点邪恶的偷窥欲在燃烧,在演变为一幕真实的场景。

    怎么会有人在教室里面偷情,就在别人上课的书桌上。就在插手问礼的圣像下面,两个躯体长出了长毛,长出了犄角,尾巴。无所顾忌的动物。

    圣经上说,偷情的人应该用火烧死。就像烧提出日心说的人一样,他们是胆大妄为的叛逆者,应该受到惩罚。不偷情,哪来的孔夫子。

    那个女孩该不是兰梦吧!都很瘦弱,很白。没看见就不一定不是,但那也不一定是。她不是那种人!凭什么呢。

    咸鱼在床上翻了个身,背对着大家,一根细面条,身体上下一般粗细。面条说话了,我只是在寝室里耕田,是谁比我还大胆敢在教室里鬼搞,我真是小巫见大巫。咸鱼又翻过身来,正对着大家,一二三四五……,一共十二对肋骨,清晰可见。一具饿殍摊在木板上,似乎已经没有生命的气息。色能杀人。

    都是他妈的年轻人,都是有肉体需求的,太压抑了就会爆发,就像大禹治水一样,要疏导而不是堵,堵是堵不住的。在教室里做也不错,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非常刺激。我应该去尝试一下,为什么不去尝试一下,操。一根细面条在喃喃自语。

    咸鱼从床上立了起来,套了件花花绿绿的T恤,然后就把被子掀在一边,穿了件很窄的皮裤。他从床上翻下来,手撑在床架子上,他的胳膊非常细缺乏力量,差点没有撑住从床上摔下来。

    惊出一身冷汗,在寝室里摔破头那就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幸亏下面有张桌子垫着。谢谢桌子大哥,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他拿了牙膏牙刷和水杯,到洗脸池里面准备漱洗,忽然觉得下身有些肿胀,于是就想起了那些事情。

    几张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孔,稚气的漂亮的脸,在咸鱼的眼前晃动。有好多鞭子在抽他,重重的响声很清脆。他觉得头晕,斜靠在粉白的墙壁上。他觉得眼睛酸涨,忽然就喷出几点泪水,流到嘴巴里面尝尝,苦涩中带一点微甜。

    我到底是个什么人,我都做了些什么啊。面条在仰天长叹。

    第三十六章 狼牙棒

    更新时间2011…7…10 10:32:30  字数:3187

    湿湿的粘粘的感觉没有了,我再平躺下身体睡。忽然一只狐狸斜刺里冲出来,叼走了我的被子。我立马穿上衣服鞋子追了出去。

    淡黄棕色的皮毛。尖尖的嘴巴,尖尖的脸,很妖媚的眼神。它跑进一片低矮的灌木丛和杂树林里面,它躲在树上,只露出长长的蓬松的黄尾巴。狐狸长了翅膀可以飞天遁地,它长生不老,修炼成精。妲己是一只狐狸精变的,她迷惑了商纣王。一只狐狸改写了中国的历史,老师曾开玩笑说。它在一个土坡上吃东西,它回头看着我,眼神突然变得严肃,令人望而生畏。

    “老师布置的家庭作业,你做完了吗?”父亲盯着我说。

    跟他说话我都有些战战兢兢的,如果我说没做他一定会很生气,有可能还会给我两巴掌。我说做完了他一定会来检查作业本,发现我在撒谎,会更生气,那就不止两巴掌了。

    “正在做啊。”

    “正在做什么!把电视关掉,不要看动画片,不要看小人书。做作业要用心一点,只知道玩,老师教的那些东西全玩忘记了。”父亲在打算盘,在他的工作手册上写什么东西。怎么除棉铃虫或是稻飞虱,杂交水稻的父本和母本怎么样授粉,那些事情让他伤透了脑筋。

    九色鹿在轻灵的跳跃,它身上有漂亮的斑点花纹,头上有满月形的光晕。它是天使,它劈水救人,能起死回生。世间的恶势力容不下它,昧心的人恩将仇报,都想捉拿它,加害于它。九色鹿一定很伤心,要不然它怎么会走,它飞天了,它回到那个属于它的理想王国去了。请不要走,九色鹿,我要和你做朋友。理想与艺术的化身,从经典中来,凝固在一面墙上。童年的朋友。

    铅笔有点秃了,我用嘴巴咬咬它,很怪很怪的味道。绞笔刀,我的绞笔刀跑哪儿去了,用绞笔刀多方便。该死的算术题,像一只只令人讨厌的耗子,我真不想碰它。

    “我明天再做作业行吗?我的绞笔刀丢了,没法子用铅笔。”

    “今天的事情今天做,今天推明天,明天推后天,日子就这么耗费掉了。要珍惜时间,懂吗。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

    “哦,知道了。”

    老渔夫在海里撒网,捞到了一个盘子,漂亮的瓷盘子,有的说是一个长形的玻璃瓶,密封着的玻璃瓶。我不喜欢那个装妖怪的玻璃瓶,所罗门的封印是什么鬼东西,愚蠢的妖怪。叔叔讲的故事一点都不好听,他从外文书上看的。那个漂亮的瓷盘在晚上会闪闪发光,一个童子在荷花上钓鱼,他活泼又欢快,溅落的水珠变成珍珠。

    “做作业就做作业,还在东张西望的干什么。二元一次方程式都不会解吗?”

    “我怎么知道有几只鸭子几只狗。它们总共有一百只脚。”

    “鸭子有两只脚,狗有四只脚。设两个未知数代进去算就行了。”父亲比我还着急,他拿着铅笔在练习本上划,本子都快被他划穿了。不光有鸭有狗,或许还有一只缸。汤圆是用糯米做的,很好吃,一般只是在过年时吃,在元宵节的时候吃。不然它怎么会被称为元宵。‘缸鸭狗’听起来真是一个奇怪的名字。

    “天太晚了,我看不见。我肚子已经很饿了,什么时候吃晚饭。作业明天再做吧。”我想电视里面应该在放铁臂阿童木的故事了,他可以飞,我如果能飞该多好。

    懊悔的情绪就像韭菜,割了一茬又一茬。它的根深埋在土里,在心里,就像汗毛一样多,拔除不完的。人有得失计较才会有懊悔,懊悔于事无补,它很快便会枯黄消失,等下一拨的韭菜发芽。人怎么可能不计较得失,这是他思维意识的一部分。

    “我当初真该认真读书,刻苦学习。不然就不会落到现在这个样子了。浪费了太多的时间,虚度光阴。我真的有点后悔了。”我对欧阳欢说。我想她是了解我的。

    “亡羊补牢,犹未迟也。东隅已逝,桑榆非晚。”

    “你是鼓励我从现在开始努力学习。是的,我是应该学点知识。不能再拿这么差的成绩单了。帮我补习功课好吗?”

    “好的,关键还是靠你自己。”她说话的样子俨然就是一位负责的老师了。

    老师穿着西装,戴着高帽子,还真有点像一位英国绅士。他在黑板上划连线。英语的时态形式还真是复杂,四种词形变化与三种时间段来进行排列组合,竟然生出几十种时态形式。

    “我眼睛看花了,还是把你的作业借给我抄吧,欧阳欢。”

    “自觉点。一定要把坏毛病改过来。”她的眼睛很漂亮但却很严肃,圆圆的脸。桑葚和榆钱,我小时侯经常吃,桑葚是红的,酸甜味;榆钱是圆的,有淡淡清香。现在过去将来完成进行时,老师,这根本不合习惯,完全没必要。操场上有人在踢球,我该去运动,书明天再看吧。

    狐狸是种美丽的动物,它的生存依靠三角形的大脑,而与皮毛无关。它经常是自以为聪明,它不看书,一点都不勤奋,不刻苦。而它也在森林中很鲜活的生存着,它有它的智慧,它有它的生命哲学。虽然它并不占据食物链的顶端,它的种群繁衍也毫无优势可言,但它仍是一个骄傲的物种。狡猾的家伙往往自食其果。

    树林中没有光亮,狐狸的尾巴也看不见了。我该回去,好好看看书,复习一下功课,不能再拿不及格的分数和怕给人看的成绩单。寄生是那只狐狸的悲哀,而更大的悲哀是它不觉得悲哀。以狐狸的立场来看,那恰恰是它的幸福和成功。

    讨厌的狐狸,叼走了我的被子。我觉得身上有些凉意,而且越来越凉。不是冬天一般不会下雪,夏天偶尔会有冰雹。

    天愈来愈冷,空气干燥的很,像嚼在口中的烧饼,吸进去胸口都是凉飕飕的如同针刺。鼻子发酸,变红,鼻涕流出来都不怎么觉察的到,流到嘴里感觉出一点咸味了才用手擤一擤又接着跑步。鼻孔不好用便张开口呼吸了,记起体育老师的话,用舌尖顶着上腭,感觉要好受一点。体育老师不怎么上体育课,讲的一些理论都快忘光了,只有一些小常识还记得点。

    操场上本没有雾,但一眼望过去却有些发白,草地上结了一层厚厚的霜。树叶上也涂上了一层浅白色,是水珠混着霜粒,用手搓一下,它便露出底下的灰尘,叶子就变的又脏又湿。原来叶子是灰头土脸的,霜是化妆是美容。草地上的霜却是很结实的,低头看仔细一点,那霜并不是一个覆在草叶上的整体,而是长长的绒毛状,好似一件纯白的裘皮外套。孟常君送一件用狐狸腋下毛发做的裘皮外套给皇帝的妃子,才得以脱身。

    有的霜则颗粒分明,是针眼大小的露水凝固后的模样,排在一起的干瘪的蚕卵或是刚成型的珍珠,一颗是一颗,毫不含糊。有的已经凝成更漂亮的六角形状,有的是尖长尖长形,用钻石雕琢而成的微型匕首,反射出晶莹的七彩光芒。

    轻轻的在草尖一拧,还有点扎手,用脚踩上去有细微的咔嚓声,白色的粉末四溅,留下一个个大小不一的深褐色脚印。来来回回的脚印交织重叠在一起,把满地来不及收进首饰盒的珍珠钻石糟蹋殆尽,寒冷的早晨由此变的热闹非凡。

    闹铃在冷空气中的传播很生硬,听起来刺耳。复习题我还没来得及做,考试的时候心里总会有些慌,除了少数几个成绩好点的同学外,大多数人都会心虚。他们和我一样,患上了平时悠闲症和考试忧虑症。

    678嘴上说考试不过是“消遣娱乐,不必介怀。”其实怀里揣了好几份答案,还设计密码,没人有678工夫做的足。他说他一直都尊重应试教育,尊重考试,尊重老师。他说他不求名利,从未想过拿奖学金或受老师夸赞,只想混过关拿毕业证。这是他的底线,我了解。

    试卷发下来,我还以为发错了,上面的题目我全部都不认识,硬着头皮蒙也没法蒙。兄弟,你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你,想在我身上猜分数蒙混过关,王师傅砌墙——门都没有。我们可不可以交个朋友?没门。

    她双眼圆睁,冷冰冰的看着我。一只母狮,盯着瑟瑟发抖的猎物,她舔着自己的爪子,狰狞的笑。老师,我不敢了,我真的不敢了。考试抄袭是不对,我知道,我知道自己错了。我以后一定会认真学习的,坚决不做差生,我会把成绩搞好,以后考试别人给我抄我也不抄了,还要唾弃他。老师,算了吧,别出我的洋相了,作弊被抓很没有面子的,你让我以后还怎么见人啊。老师,算了吧,就当作没看见。

    母狮的火气还在往上升,眼看就要爆发了。我感到绝望,头皮发麻,冷汗直冒,等待着她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她把纸条揉成一团,抡起她手里的狼牙棒,攥足了劲给了我几记重击,然后猫步走上讲台。

    “原来你的头痛是有病根的!”护士小姐似有所悟的说。她在病历本上画了一只狼牙棒,写了几行看不清的字。

    “就算是吧,你素描画得不错!”我讨好她说。

    第三十七章 桃之夭夭

    更新时间2011…7…10 16:28:14  字数:2468

    对于欧阳欢,我向来没有什么可隐瞒的,也没有隐瞒的必要,于是就把考试作弊被肥婆用狼牙棒打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跟她讲了。不要太往心里去,但要记住教训,以后切不可做那样的蠢事了。你的头没事吧?还好,就是多了几个窟窿而已。

    才隔了不到一个小时,我就接到了陈稳打来的电话。“喂,是我啊,你有什么事吗?”我带着极重的卷舌音说。他说话之前就有批评的味道了:“哎呀,那个监考老师下手真不轻啊!太没分寸。你也是做得太过分了,竟然在考场上作弊,我读这么多年的书,还从来没有作弊过,在我看来,那是最可耻的事情。如果是我出了这档子事,真的是无脸见江东父老……”我不等他骂痛快就挂断了电话,心中有点怪欧阳欢多嘴,更受不了陈稳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火往上升,又觉得牙根在长大涨痛,吐了上在嘴里的消炎药和快流出来的涎水,无声的咒骂。

    骂监考老师太缺德,下手那么重。我真是恨死她了。我想我一直都会记得她的行为。全身都是冰凉的,似乎还打了几个寒战,护士小姐,请你帮我盖好被子。这么样的天气,你还感觉冷吗?是的。陈稳得了尿毒症,换肾了。他很可怜的,比我还要可怜,我都没有去看望过他。太远了,没时间。

    我没有给陈稳打电话,就算打电话也不知道说什么,最多就是安慰几句。他应该用他的那个新肾和欧阳欢一起喝饮料聊天。我寄给他的日历够他用一年的,但他不一定每天都看,就算看了也不一定会记起我。我就不再想欧阳欢和陈稳的瓜葛了,却收到了欧阳欢的信:

    柳树已经发新芽了,还是鹅黄色,和枝条一起垂到河面上,有小鱼跳上来啄食,鳞片反射出亮白的光,一闪又落到泛着微波的河里了。我陪陈稳到山脚下的小河边踏青经常可以看到这美妙的画面,我会拍掌大叫,他也会露出久违的笑容。他的身体康复的不错,基本回到了以前的水平,只是情绪一直都不大好,有些冷冰冰的。我让他不要想太多,把精力都放在学习上,他答应我一定努力考上高等设计师赚很多钱,还清债务,让他的母亲过上舒适的生活。

    他整个人安静了许多,仿佛一夜之间就成了龙门石窟里的雕像不会言语了。这样也好,他就不会和别的女生疯疯颠颠的打闹了。我觉得安静的人会很可爱,比如此时的他,像一个呆呆的小孩子。我印象中以前的你也是如此,只是不知道时间为什么总会把人变来变去,拼凑模糊好似用蒙太奇手法拍的电影。

    在那个月色皎洁的夜晚,陈稳向我表白了,他说他喜欢我。他喜欢我,我是早知道的,只是我对以前的他没有什么感觉,而一场重病让他找回了真实的自己。而在此期间我和他朝夕相处也产生了感情,但我不是个轻率的人。我需要一点时间认真的考虑一下,清除以前别人留在我脑海中的印象,这也许是件困难的事。人不比计算机,按几下键盘就可以清零。

    除了上课我很少翻书了,上次看到一本关于古罗马的书籍,我竟然将尼禄和中国的荣禄混了,名字说反了,还讲给陈稳听,真是误人不浅哪。我总是日复一日的上课吃饭睡觉,总感觉自己的思维和思想太狭隘了,局限在一片小小的天地里如同一只井底蛙。别人能想到的我却怎么也想不到,我越是不想就越不能想,真是担心有朝一日我的脑子会是一片空白,什么也不能想了。

    现在真的想出去走走,一个人自由无目的的走走,不为看名山大川,只是在不同的地方转一转。不要总是看眼前的一片天空,如此单调乏味像一张两年长的白纸,看的我都累了厌烦了。真想生活能像山坡上的野花让人眼前一亮,而不要死板成枯朽的老树没有发青的迹象。

    希望你像春天里的垂柳一样朝气蓬勃。

    欢

    某年某月某日

    看来我也要把一些记忆清零,效仿一下春天里的垂柳。垂柳的躯干是很粗壮的,不高,分出许多枝桠来。枝桠再发许多的垂柳丝,垂到河面上,淡绿色的柳芽。绿头鸭在河面上来回的游弋,它一头扎进水里面,过好久才从远处浮起来。它在水底捉鱼和螺蛳。鱼如果有手的话,它一定会攀着垂柳荡秋千。

    风也不再那样冰凉,有些温润的感觉像湿棉絮擦脸。在池塘边散步,极目远眺,湖面上有很多水鸟排成列,像白色的小帆船,静静的泊在那里很少动,也许刚从睡梦中醒来。穿过几根湿蛛丝的阻碍从桃花道里经过,桃树一丝不挂地晾着,仔细一看才发现枝节里冒出了一点芽,卷曲的嫩绿叶子好似刚出生的婴儿的头发那样地惹人怜爱。晨跑是个好习惯,一定要坚持。

    自家的庭院,不需要怎样打理,桃花便一朵接一朵的开了,慢镜展示在我眼前生动鲜活。孤芳自赏是件挺凄凉的事,于是我告诉678“桃花开了!”678马上告诉柳茜,邀她过来赏花。她一个人过来,我问:“其它人呢,怎么不过来玩?”

    柳茜笑笑说:“她们各忙各的事去了。”我们径直到后面C园里去,在不过百步的桃花道中来回的走。“桃花真是美丽的东西,你知不知道那首‘人面桃花’的诗,‘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东风。’”她吟诗的样子很有古典韵味。熟料,诗意成真。

    “我的一把扇子上就写着这首诗,它意境很美。不过是倚着桃花的抿嘴一笑,一个干净的眼神便让人茶饭不思,完全是一见钟情的纯美感觉。然而有缘无份,只能为那种朦胧的爱情而惆怅,现在崇尚速食爱情的年轻人都该学习学习。”我的那把扇子是别人给的,我再送给了其他人,那首诗也一个人传给另一个人。所引发的感慨也许并不相同,各人有各人的爱情观。

    “爱情就是因为朦胧才美丽,彩虹拿下来当书桌就没有意思了。”柳茜带着哀婉的神情说,“还有‘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可以拿来一用。”

    我忙翻旧衣柜,颤抖着思绪说:“还有‘红雨随心翻着浪。’”678对诗毫无兴趣,也说不出来,只把鼻子贴在花上嗅,连声说香。桃花周围弥漫着栀子的清香。

    “哎呀,就知道你对毛主席的诗有点熟,而桃花都因熟而俗,没有什么新意。”她又在立新观点。

    678说:“那你喜欢什么花?”

    “玫瑰,玫瑰代表爱情,女孩子都喜欢!如果桃花代表爱情那我也喜欢。”女生真的很奇怪,很骄傲,让人弄不懂。说女人如花不知是出于何种缘故,是美丽还是脆弱,是点睛还是点缀,是娇傲的还是低俗的。也并没有听说有人拿桃花来卖钱的,看来桃花是不必为取悦于人而存在。美是超功利性的。

    678摘了一朵桃花放在她的头上,弄的她咯咯巧笑,身体扭成摇摆的曲线。她有女人味,她扮演社会所赋予她的女人这一角色是成功的。

    第三十八章 交心

    更新时间2011…7…10 22:27:21  字数:2830

    毕竟不能躺在花瓣上睡觉,转了几圈便回寝室,她的脸上闪着桃红的光显得很娇媚。柳茜说:“到我们区去玩一下,坐在这里好闷。”好的。草坪很漂亮,只可惜没有花,一大片的绿色,那绿色像是经过约翰·康斯太勃尔的调配,深浅别致,一点也不显得单调。

    两只鲜黄的蝴蝶在草坪上追逐,几对情侣相偎躺在草地上享受着阳光的暖意,有人在放风筝,线的上端是一只迎风飞翔的红燕子。燕子是黑色的,尾巴像剪刀,而且有白色的圆点。它在我家的房梁上做窝。我们坐在草地上边看风筝边聊天,女生都比男生较爱学习,柳茜说:“我们还在学日语,教课的日语老师是个日本女人。她很高大,长相还过的去,不象一般的日本女人矮小。她上课非常有意思,第一节课就跟我们翻译名字,有个同学的名字竟然叫‘YOU妈妈的’,英语、汉语、日语都用上了,还是句粗口,真好笑。”

    几句日语都是从《地道游击战》里学的,那些滑稽可笑的反面角色,被耍的团团转,气急败坏的呱呱乱叫。人民的力量智慧是无敌的,一切胜利属于人民。和女生侃球根本就是对牛弹琴,其它的我则不太懂。多半时间是她在说而我们专心倾听,偶尔以事论事发表一下男人的观点。

    一下子便到了吃晚饭的时间,便一起到食堂。“你们先点菜,我回寝室换件衣服再来吃饭。”

    “怎么回事,吃便饭还要换衣服,又不是赴国宴。”我嘟哝道。

    “别管她,她就是这个样子了。一天不换四次衣服就会浑身长红包,起荨麻疹。她早上穿的是白色外套加牛仔裤,中午换成红色薄毛衣和白色休闲裤,现在不知道会换成什么衣服了。如果她自己不嫌麻烦这倒是件有趣的事情,让我们养眼了。”还是678了解她多一点。

    678很自觉的买了饭票让我们围着桌子吃,刚把一盘苦瓜肉丝解决掉,便有一个年轻的男服务员一本正经的过来向柳茜问意见,“今天这菜味道怎么样,饭还可以吧,是刚上市的新米煮的,应该比以前的饭食好吃多了,还不会发胖呢!”色眯眯的眼睛直勾勾盯着柳茜的胸部,连我都看不过去了,678更是恨不得喷一口饭在那个家伙的脸上。

    柳茜笑笑说:“他跟我们很熟,我们到食堂吃饭他经常会问我们一些意见的。”

    “说了意见也没有用,他又不会给你多加点菜。”

    “才不是呢,他经常会给我们加一点菜。”柳茜一副很得意的样子,整了整她的绿色衬衣大的有点夸张的袖口。678气的七窍生烟,说:“看那家伙就不象好人,色狼一条!”愤然回了寝室。我似乎也有一点生气,不知道为什么。

    一起看晚会是个不错的选择,对双方的交流很有帮助,气氛也好。678和柳茜被几个女生夹在当中,张郎、阿红被甩在最左端,我被掉在最右端,旁边没人。于是我只能看节目,每年都差不多,换汤不换药没有多大的新意,又是几个人拿着麦克风开嗓,或是扭动身体想挣脱过紧的衣服。他们说那是摇滚和现代舞,真能扯。

    678和柳茜在当中谈笑风生也不管别人受得了受不了,看样子他们还想牵手亲嘴,礼堂里又不止他们俩,真过分。我想跟阿红放几句屁,评论一下哪位女演员的身材最好,只可惜隔得太远。而且阿红似乎也和张郎搭在一起,不知道谈什么谈得那样兴高采烈。我感觉自己掉进了一个喧闹的枯井中,无依无靠的与黑暗为伴,快要变成孤独的野草。好不容易爬了出来,长吁了一口气回去了,看外国的职业篮球赛比看那些人的拙劣表演强多了。篮球刷筐的声音和他们的大力灌篮比所谓的摇滚和现代舞好看多了。

    “迈克尔·乔丹状态神勇,又成为队内得分王,真是宝刀不老啊!”我边为他的精彩进球鼓掌边说。

    “他毕竟是老了,巫师队还是进不了季后赛的,现在NBA都采取联防了,个人表现越来越难了。”吐烟圈者说。

    我看着吐烟圈者,“联防!联防对整个联盟会有什么影响?各球队会有什么调整呢?”

    “这样一来个人突破会更难,各球队会更注重整体战术和打法,像雷·阿伦那样的中投手会很吃香。他会拿到总冠军的。”

    “白日做梦,都没怎么听说过的名字,奇怪!”

    “他现在跟狼王一个队,其实也不怎么厉害,就投篮还行。”

    吐烟圈者吐的烟圈一个接一个,一环套一环,连成一个五环的形状,遮住了他的脸,呛得我只咳嗽。吐烟圈者可能有很大的抱负,如果比赛吸烟也是竞技项目,他肯定会有一番作为。他吐的烟圈已经表明了他的理想。

    我饶有兴致的想给678重播精彩镜头,没想到柳茜在寝室里坐着,678却不知去向。我说:“他人呢,到哪里去了?晚会结束了吗,好不好看?”

    “他被人叫去打牌了,晚会早结束了,总是那几个节目真没劲。我过来看看碟,听说你们这边有几张美国大片。恩,你刚才干什么去了?”

    “他小子就知道打牌,把你一个人晾在这里了。我刚才到食堂看球赛去了,是乔丹的比赛,很精彩!”

    “我知道乔丹,却不怎么懂篮球,我是运动白痴!”

    我帮她装上碟片播放,“也是啊,女生多半是体育盲,又是体育不可或缺的一部分风景。你也可以做观众的。”我想她做我的观众。

    播的是一部爱情电影,男女主人公第三次见面就吻上了。“你的初恋是什么样子的?”她忽然转过头问我。

    “我还没有初恋呢,是不是很落后?”我坦然的说。我觉得她在用一种亲切而又坦诚的方式和我交流,我也应该同样的对她。我们已经是朋友了,不管有没有678的存在。

    她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像在看着一个原始人。这个原始人开始感到有些自卑,不是因为自己毛长,也不是因为自己智商低,而是自己长这么大了还没有谈过恋爱,也许“单纯”这个词过了年龄就会变味,变质。

    我反过来问她:“那你的初恋呢,很美好吧,那个他呢?”我以为这是一个可以让女生自由发挥,对听者而言是自寻烦恼的笨问题。

    她好象在做痛苦的挖掘和抉择,过了一会才说:“他---在天堂里面,做了天使!”那表情似哭非哭,似笑非笑,却很平静。

    我应该说“对不起,勾起令你伤心的往事了。”可是我以为那是外国人才有的表达方式,而中国人只有沉默,但我已经把惋惜,同情,理解摆到脸上了。我为一个朋友的经历而难过。她果然不同寻常。

    “你现在不是很好吗!678人不错,对你也很好吧,你有没有跟他说起那些事?”

    “没有,不知道什么原因我说不出口,跟他在一起总讲一些肤浅的笑话,我要将就着笑,可我不是一个幽默的人,有时只是为了搞气氛才说笑。难过的事情都装在胃里又消化不了,胀的很。”她在告诉我一个更加真实的自己,反而让我有了一点压力。难道我比678和她的关系还亲密吗,我获得了比他更多的信任。这合适吗?她看着我,眼神里似乎还装着很多话。

    我想我遇到了一个复杂,深奥的情感黑洞,是非我所能了解的范畴。我对此无能为力,指着电影说:“这故事有点好笑,男女主角最终还是在一起了。”

    “电影多浪漫,现实可不是这个样子的。有情人未必能终成眷属,爱情总是悲剧的好题材。培根不是说过了吗‘舞台比人生更多的受惠于爱情’,我曾经是一个很投入的演员,可是很累,现在学会应付了。”柳茜高兴不了。

    678仍在牌桌上忘我的酣战,他把每一张纸牌都放在嘴上亲,那样子肯定很讨人厌。我代他送柳茜回寝室。一路上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听见寒蛩的翅膀摩擦声,夜显得更寂静了,有点像在老家。吱吱吱吱的响个不停,好象又没一点声音。

    “有空多看看课本,搞搞学习。”他们说。

    “我知道。”

    第三十九章 蛇

    更新时间2011…7…11 23:21:42  字数:2416

    “这么简单的电子公式你们都不懂吗?都像你们这样,世界就完了。”老师在讲台上表现出莫大的痛苦。

    “才不会呢,我宁愿回到唐朝。”

    电子改变了世界,我承认这一点。难以想象学校里没有电会是什么样子的,没有电视机,没有电话,没有电脑世界会是什么样子的。电子课本却没有那么必不可少,我不知道把它弄到哪里去了,或者被人拿去做了厕纸,不受欢迎的书往往就是那个下场。

    不受皇帝欢迎的人往往被杀,哪怕他是比干还是韩信,或者是那一群葬身在功臣楼火海里的笨蛋。我对书本有生杀予夺的权利,这让我高兴,这能体现我的存在,体现我的个人价值。甚至可以认为是个人的主观能动性对客观世界的改造,对那个庞大的知识体系的蔑视。

    丢掉一本书很容易,但我却想找到它。我得好好的看看那本电子书,我得明白二极管和三极管的区别,以及该怎么让它们发挥出最大的能量。可以充实自己的大脑,考试过关。他说,他为中华之崛起而读书。电子科技是一块重要的领域。

    电脑伸出一只大巴掌,扇在我脸上。全身麻麻的,我触电了,似乎不是很痛,头上冒出青烟,有一股焦糊的味道。它真的有一些放肆,总把自己当主人了,总想造反。

    “我是不是该卖了你,或者把你砸成一堆废铁,送到收购站去。”

    “你敢,我有靠山的,支持者甚众。”

    他们坐在一旁看我的笑话,我一定要找到那本电子书。《金刚经》可以降妖伏魔,只要念波若波罗密的咒语,一切妖魔鬼怪都会现出原形。电脑的原形不过是一些硬件和软件。我要找到制伏它们的方法。

    电子云,电子曰。真是一本难读的书。现代的《易经》。张郎在搂着电脑跳舞,龙虾在对电话谈情说爱。他们有时会神经不正常。

    “借十块钱我吃饭。”阿红眼睛看着地板跟我说,他满脸通红,戴着火焰一样的红色高帽子。

    “没问题,不就是十块钱吗,不还也没事,你家里没有寄钱来吗?”我仔细的数了十个一元的硬币给他。把钱从兜里掏出来给别人是一件痛苦的事情,这感觉没法解释。

    “我‘老鬼头’得了肺结核,治病把钱都用完了,还欠了许多债,没有钱寄给我了。”

    我一听他说家里没有钱寄过来,心里便来了气:“早跟你说过了,赌博不是好事情,你迟早要毁在那些麻将色子扑克牌上面的。你父亲都得肺结核了,病入膏肓了没钱治,还四处借钱。你却那么不争气,在寝室斗地主不说还到外面去赌博,把钱输光了吧,没钱做生活费了吧,活该你挨饿!你呀你,真是无药可救了,不知怎么说你才好。”我要挖空心思想出所有难听的话来刺激他,才能挽回我那十块钱的损失。

    阿红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都发青带紫了。他从皮夹里抽出一张银行卡朝自己的左手用力的切下去,顿时血流如注,他的第六根手指被切断了。阿红的脸因为疼痛而变得扭曲,眉毛都跑到鼻子下面去了。他找了一点卫生纸缠在手上止了血,说:“我从今以后戒赌了,切了这根手指为证,若我再赌博整个人就像这根手指一样身首异处。”

    他发了毒誓戒赌是好事,可我心有不安,拿了拖把把地上成片的血迹清理干净,对阿红说:“以后不赌就好了,别再这样虐待自己了。多痛啊,是我不该说那些废话,对不起!”

    阿红的伤口愈合的很快,两三天的工夫就结了一层厚厚的痂,要痊愈还得一段时间。武松的胳膊被砍掉了都没事。张郎说完全没有必要那样做,戒赌就戒赌好了,何必要断指,手指又不是壁虎的尾巴。全都是怪我,要割了我的舌头才对。张郎用拳头捶电脑键盘在发泄情绪,他不怎么好骂我。电脑在流泪,它好象跟他们的关系很好,却讨厌我。

    火是能量符号,代表了很多。阿红头上的火快要熄灭了。他从口袋里掏出几张可能让他一夜之间暴富的小纸片,对中奖号码。1234567,“怎么会开出这么鬼怪的数字,谁想的到,真是疯子脑袋里才会有的号码,我服了他妈妈的。”他把彩票揉了个稀巴烂丢到厕所里。

    阿红一拳打在玻璃窗子上,玻璃哗哗的碎了一地,殷红的血顺着他手上的碎玻璃渣子流了下来,他嘴角抽动,冷笑着说:“你们看看我买的彩票号码,1233567,差一个数字我就会中五百万,我就是百万富翁了。真是见鬼,中了六个数字,只能得到五十块钱,五百万和五十块,差五个零。哼哼,老天啊,难道你也在玩我吗?”阿瓜摊倒在我的床上,他的左手变成全红的,五只手指因为疼痛而有轻微的颤动。而他的半截第六根手指却像一条喝饱血液的欢快的毒蛇,很大幅度的抖动,向左向右,弯曲伸直,完全不受控制。

    我用手抚摩着被食物填充得滚圆的肚皮,给明菊打电话。我一会不见她就会很想她,她应该也在想我,躺在床上把电话放到枕头边,心里砰砰跳,时刻准备聆听我的声音。听到她的声音我就觉得自己是行走在朱自清先生的荷塘月色里。亭亭的弥望的叶子,在牛奶中浸泡过的叶子散发着清香,缠绕着舌头。

    月光,皎洁的月光泻下来,石径小路错落。一盏盏昏黄的灯,柳树在微笑。自由飞舞的萤火虫。空气中飘来一阵阵栀子花的淡香,细若游丝的似有似无的淡香。我把电话放在枕头边上,心里锣鼓齐鸣。快点打电话啊。

    “你吃了吗?”“我吃了啊!”

    “你吃了吗?”“我也吃了啊!”

    “吃的什么啊?”“吃的苦瓜肉丝呢!”

    “吃的什么啊?”“吃的鱼香肉丝呢!”

    “苦瓜肉丝啊,好不好吃呢?”

    “老好吃了!跟着他们吃习惯了,现在不吃都受不了,你说我是不是上瘾了。”我一本正经的说。苦瓜肉丝中含有习惯的咖啡因。

    “傻瓜,吃苦瓜怎么会上瘾呢,真是太好笑了,哈哈哈。”

    “我回去睡觉的,我没有看到阿红,不知道他在哪里,应该还在学校里玩。就让他和你一起睡,不用回去,他被我赶出来了。”张郎对着我的耳朵大声的说。

    “知道了,你快点给我滚远点,别干扰我吃饭啊。”我极不耐烦的回应一声。和明菊讲完了吃的菜,品种、佐料、烹饪方法以及色香味的具体感受,有哪些需要改进的地方。当她跟我讲解生姜的妙用时,电话里发出警报声“你的电话卡已经快打爆了,请注意闪躲。”

    结果电话就爆炸了,砰的一声巨响,碎片到处飞溅,差点就伤到我。穿着一件T恤就睡了,说不定什么时候阿红就会突然爬上床来,睡在我身旁,挤挤也没事,就是感觉怪怪的。他经常和张郎睡在一起的,不知道为什么会被赶出来,他好象不是个太脏的家伙。

    第四十章 猪脑袋

    更新时间2011…7…12 21:40:37  字数:2400

    阿红没有躺在我的床上,但他已经睡过去了。他满脸鲜血的躺在C园的围墙下面。C园的围墙是用砖头和大理石砌成的,很硬。中心雕着花,也是硬硬的,很显然比阿红那颗由血肉和骨头组成的脑袋要硬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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