焰火之园 第 12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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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点。他们不会失去我,但我早就失去了我自己!”他说的“自己”应该是他内心深处的自我印象,就算改变了也是我看不出来的。

    “还好吧,我觉得你性情并没有怎么变。经历的事情多一些,自然会成熟一些嘛。不一定是坏事,大人的事情,随他们去。”

    “是内心在改变,人生观上的改变。”

    第四十八章 真话机

    更新时间2011…7…17 23:54:27  字数:2148

    简明拿出一个闪着银白色光芒的电器在我的眼前晃荡。

    “这是我刚买的数码照相机,很好玩的,用起来很方便,不需要胶卷的。功能很多,不仅能摄相,还可以听音乐,看电影,当成打火机和电吹风。把美女多照几张相,她就会喜欢上我的。我给你照一张相试试,把你的真心话都讲出来。”

    我一把把那神乎其神的玩意抓过来,对着他就拍:“这东西还真的能让人讲真心话,我就拿你先试试。”咔的就拍了一张。

    “我的花儿啊,你在哪里啊?我好想念你啊,我每天晚上都会梦到你,梦中和你亲嘴,梦中和你做爱。你为什么要离开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上天啊,给我一次重来的机会好吗!”简明呼天抢地的大叫起来,眼泪、鼻涕、口水三位一体在下巴处混合了,然后滴到床单上。我始料不及,就那么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发泄感情,还以为他是中了邪魔。哭也是很耗力气的活,他哭了一会就倒在床上睡着了。

    他梦到了一片田野,开满了油菜花。蓝天和几缕白云,阳光也是金黄色的。他赤着脚,踩在圆形的或长条形的花瓣上。花儿在对他笑,很自然很高兴的笑。绿草地和微风混成一团,是很舒适的摇篮和沙发,按着五线谱的序号轻轻的摇荡。好美丽的花儿在呵痒,它们在跳跃,像鸟一样在空中盘旋。

    爸爸,快帮我捉住那只紫色的蝴蝶。好吧,我的好儿子,去亲妈妈一下,我们会帮你捉住那只蝴蝶的。妈妈的辫子好黑好漂亮,她会跳好看的舞蹈。我们回家吧。不啊,我还要看小兔子。听话,儿子,我们回家吧。妈妈在哭,她好象很伤心,她在擦眼泪。暗暗的身影,不停抽泣的立体的脸。妈妈,不要走。

    简明的眼球好似在转动,我把怪机器放在抽屉里关了起来,他便渐渐的醒过来了,好象没事人一样打开电脑在网络上聊天。我猜想他是不知道自己做了怎样的表演,否则他羞都要羞死,我不好做评论,只是说:“你的打字速度真是飞快,最少是我的三倍,可以去做打字员了。”

    “鬼才去做无聊的打字员,我这点功夫都是上网聊天聊出来的,和美女聊的多了,打字速度自然就快了。”不知何故,他的脸色有点异常,好象在用力回忆些什么,而又一无所获。

    “和哪位美女聊天,让你的打字速度变得飞快,时间都相对静止了。你们都聊些什么?”

    “我这个网友的名字叫做‘柳树倩影’,和我聊了有两个月的时间了,很聊的来的。她向我倾吐她感情上和生活中的苦闷,交了个鼠肚鸡肠的男朋友,很不幸。她说她的前男友患上了乙型肝炎,急需花钱治疗,向他男朋友借两千块钱却被拒绝。我实在看不过去了,就借了三千块钱给她,她感动的不得了,又是给我打电话又是写信,送她自制的小礼物给我,说愿意做我的女朋友。”钥匙总能打开锁,锁被钥匙打开,有些钥匙好像特别灵光。

    我凑在他的电脑前,看那个所谓的‘柳树倩影’,头标闪动的频率很快,对话的内容马上就占满了整个屏幕,像洒开的一面大网,我被网在其中跑不出来了。对方提问,他没有用他的大脑对问题作一下考虑,电脑就替他回答:“非常好!”真不知道是谁在谈女朋友。它专门干越俎代庖的事情,它控制着主人。

    他把‘柳树倩影’写的信拿给我看,都是粉红色的信纸,折成可爱的桃心形状,砰砰的在跳动。娟秀的字迹看起来很眼熟。

    “这个‘柳树倩影’到底是个什么人,我怎么感觉很熟悉,说不定我还认识她,哪个学校的。”

    “你问到才让我想起来,她就是你们学校的,她跟我说过她的真实名字就叫柳茜。”

    “柳茜!这么巧?和我很熟的,是我一个室友的女朋友。她怎么会要做你的女朋友,就因为你借钱给她的前男友治疗乙型肝炎,你可要三思,不要随随便便就接受了陌生女人的感情。你心里不是还想着你以前的女朋友吗,不想在学校谈恋爱的,怎么就出尔反尔。我室友很喜欢她的,他们俩应该还有感情在,不能说分就分了。难道你刚才的真情流露是假的……”

    “什么真情流露?你别这么婆妈,感情的事情说不准的,并不仅仅是金钱从中作祟,还有很多原因。我和她聊了很久,彼此很熟悉了,在很多方面产生过共鸣,就在虚拟的世界中建立了真实的感情,你不要不信。她的善解人意让我忘记了烦恼,让我心里的伤疤好得没有踪影。我已经离不开她了,让你的室友准备好几箱度数高点的白酒,分手之后就可以喝个痛快。”678酒量并不怎么样,而且喝酒之后容易上脸,有些滑稽。

    “我没醉”他红着脸说。

    我丢了她写得像迷魂汤一样粘稠的信笺,对简明说:“那么说你为了谈恋爱,连律师证都不考了,不做律师了。”

    “做律师有什么好,精神压力特别大,整天跟那些条条框框打交道,没意思。还不如做点生意赚更多的钱,让老婆孩子过上富足的生活,子承父业,我可以接手我父亲的产业。学业我就放弃了,这些法律书我不再看了,如果你想看看的话就带回去慢慢看好了。如果不想看的话就当草纸。”有些人为了爱情连皇位都可以放弃,更别说是虚无缥缈的理想了。爱德华三世的作为竟传为美谈,本末倒置了。

    很多时候都是无所事事的,日升日落又一天,似乎都是按部就班的过去了,仿佛漫无目的的跋涉。夜晚的风是无形的,吹着淡黄色的烛焰。

    烛火还是会熄灭,自然的熄灭,很多烛泪滴在床上。床板像红军走过的草地极不平整,睡到半夜就被木床的吱呀声惊醒,再难睡着了。勉强闭上眼睛,会做一些寒冷凄苦的梦,自己是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蜷缩在隆冬清冷的街角里。肥硕的耗子在周围跑来跑去,端走了我的破碗,守到第三个日落时分仍无人问津。粒米未进的我从床上穿衣下来沿着部队留下的脚印往前走。

    父亲说:“坚持就是胜利。”

    第四十九章 邂逅

    更新时间2011…7…18 23:25:32  字数:2949

    白色的圆形的强光倏忽从眼前划过,好似有一道闪电降落。迅捷夺目的闪电,和白色的丝带,给人清爽的快感。

    “快起床,去看英格兰队的比赛。呵呵呵呵!”她突然出现在眼前大笑着说,一身白色的运动装,束着辫子。

    “英格兰的比赛,有贝克汉姆在里面吗?”我说。我一直都是贝克汉姆的球迷,那白色的闪电是他踢出来的。香蕉球。妙到颠毫倾倒众生的贝氏弧线,温和友善的态度以及敬业爱国精神。他面对失败和挫折,穿过黑色的森林,赢得尊重。它是商业世界的宠儿,给绿茵场和白色精灵点缀上一抹浮华。

    “当然少不了贝克汉姆,他是球队的灵魂。他是我的偶像,上一场比赛他进了一个很漂亮的球。仿佛救世主一样。”她说。她的眼睛大大的,而且非常有神彩。白皙的有透明感的皮肤。

    长发披肩,赤着膊仅仅用树叶遮羞的祖先,跳着奇怪的舞蹈,崇拜他们心中的图腾。他们坐在粗大的树木上,用石头钻木,不停的钻,跳着奇怪的舞蹈钻,青烟升起,伟大而神圣的火苗出现。它加快了人类进化的历程,促进了文明的发展。他们在球场中间跳舞,演绎着历史。

    戴着高帽子,身着长袍长靴的封建王侯,手拿笏板拜谒,展开缓慢而精彩的史册。然后时光飞速而过,人们西装革履,整天坐在计算机前与网络病毒作斗争。他们生活在高速转动的机器的履带上,有快乐也有痛苦。历史像水流过,只剩下白色的圆形的精灵在不停的跳动,欢快的跳动。

    …………

    看球赛成为最重要的事情了,其它皆空。柳茜坐在当中,还有一个不认识的女生,穿着简洁干净的白T恤和一条平板牛仔裤,身材不胖不瘦曲线也不太明显,五官匀称,头发扎在脑后一副干练的样子,坐着看球也不太讲话。

    我小声问柳茜说:“她是谁啊?怎么从来没有见过面。”

    “她是我们的班长——明…”

    “嗨,我叫明菊,也是个球迷。我很喜欢英格兰队,他们有世界上一流的防守,进攻组合也是最棒的。中场实力非常强,比如贝克汉姆,乔·科尔,双子星座杰拉德和兰帕德,后防有费迪兰德,阿什利·科尔等,都是当打之年。这一届国家队的阵容是有史以来最强的,他们对大力神杯的冲击无人可挡。”

    很少有女生像她这样知道那么多球员的名字,我在心里暗暗的记住了她。明菊,很淡然,盛开的菊花。空气中漂浮着淡淡的栀子花的清香。一般女生看球赛,基本上只看球员的脸,根本不管他们脚下踢的是什么。

    桑巴和绅士的对抗当然不会错过,明菊也来了,就坐在我的旁边,还是那副随意的装束,她好像一直都是不变的,固定的身影,只是带了一副眼镜显得很有学问的样子。没有边框的凹透镜,很亮。

    我说:“戴眼镜很好看,你近视了吗?”

    “近视两百度,我平时是不戴眼镜的。今天是英格兰队的重头戏,我一定要看的清楚仔细点。”她一下就表明自己的态度,爽朗的女生。

    顶着鸡冠头的贝克汉姆出现在镜头前,一身白色的队服,玉树临风的模样,仿佛天神降临。一道白色的弧线从他脚底下划过去,抢点。就偏了一些,可惜。女生用手捂紧了嘴巴,心里有野马在奔腾,她看到了梦中的那个人,恨不得冲到幕布里面去。

    裁判吹响了终场的哨声,无力回天的小贝脱了球衣低着头下场。天神变成凡人。

    明菊说:“我的天,怎么会这样!英格兰怎么会输了呢,他们踢的不差啊,场面上不处下风,不该输的!他们怎么能输呢,他们那么强的阵容,全是明星啊,个个都有实力的,怎么能输呢!全世界的球迷都睁大眼睛在看着他们呢,看着他们创造奇迹,怎么就输了呢!”

    她感觉到心痛,默默的对他们付出了太多的情感,抱有太大的希望,经过几十分钟,希望就全化为泡影,破灭了。希望破灭是最为难受的。她说着说着竟然哭了出来,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项链往下直滴。她流泪的模样真是可爱之极,甚至有惊艳的感觉。哀怨是一种美,一种古典的女性美。

    我拍拍她的肩膀说:“别哭了,胜负乃兵家常事,这次输了我们下次再来,他们已经尽力了。”我有想搂着她的冲动。张开双臂,是空空的,我躺在床上看着空空的双臂,头越来越昏。

    她擦了擦泪眼说:“只有等下次了,下届世界杯上英格兰队一定能夺冠,我永远支持他们!”

    “我和你一起支持他们,用我们的青春为他们的光荣未来作鉴证,为他们的成功守侯。”青春当然长不过历史,就像焰火照亮不了整个夜空。守候的意义是让时空相对静止。

    太阳粒子照射在操场的草隙里面,运动是绝对的。白色的球体从荧幕里面滚到真实的草坪上,沾上灰尘和汗水。灰尘都被汗水浇湿落到地上,粘在鞋子上,被踢到球上或是别人的衣服和腿上。几个小时踢下来,已经没有一个人的衣服是干净的了,阳光也分不清这些人的面孔,只是温柔地抚慰每个身体。它爱这些展现着蓬勃生命力的个体,爱他们的活泼,爱他们运动的轨迹,爱他们的青春和沉迷。他盯着足球应该会似曾相识的发呆,那只圆圆的东西是不是它失踪的小孙子,竟然能给地球人带来这许多的快乐,算是给自己挣足了面子。

    静下来了,白圆体滚到了墙角。678把柳茜叫过来玩,来了几个她的室友,明菊也来了,穿着一身粉红色的连衣裙很有淑女味道,隐约的好似有点曲线。曲线确实比直线更诱人,它所能激发的想象更多。许多青菜和肉类,还有一些软饮料和葡萄,摆在出租屋的桌子上。在等待画家或者是大厨,一幅漂亮的静物写生或是一桌好菜。通常后者更受欢迎。

    厨房里,明菊在洗葡萄,见我来了洗几个大紫葡萄递给我,我忙受宠若惊的接过来。她对着我一笑,那笑容好真诚,好自然,不带一丝杂质,像冬至日的明月一样皎洁;像深谷中的山泉一般清澈。我心头一振,恍然间,像看到了一直在寻找的某种东西,或者是想象中的东西就这样无遮无拦地呈现在眼前,有点不大相信,好似沉睡了许久的某些神经突然醒来。我翘起嘴角对着她笑了一下,葡萄很甜,一种与舌头无关的感受。

    “好久没有见到你了,就像过了几个世纪一样。你还好吗?在做些什么?”我恍惚觉得她是我的梦中人。

    “是啊,像隔了几百年。看到你真的是非常高兴,你还是很健康。我每天就是上课看书,吃饭睡觉,做梦。做一些美丽而奇怪的梦。”她脸上也散发出粉红的光泽。

    “美丽而奇怪的梦,那会是什么梦?”

    “比如说梦见天降瑞雪,我在雪地上飞翔,在跳舞,跳芭蕾舞。张开翅膀,不停的旋转旋转。变成了一只天鹅。我喜欢跳舞,那是很唯美的艺术。”

    “你会跳芭蕾舞吗,那真是太好了。”

    “小时侯练过,后来又荒废掉了。现在只是在梦里面跳舞了。”

    梦想本来就是在梦里面的。如同人生的饕餮,一桌满汉全席。

    “真正的满汉全席已经摆在桌子上了,每一道都是特色美味!”柳茜在一旁大声吆喝。菜摆满了一桌子,我喝了一口鲫鱼豆腐汤,汤是奶白色的,很鲜香,滑而不腻,忙竖起大拇指夸柳茜的厨艺高超。张郎说:“柳茜的菜做的这样好,以后哪个男人娶了你,真的是有口福了。”说完眼睛朝678眨了几下,678脸上发光像打了蜡,忙给张郎添了几勺汤。

    我和明菊坐对面,想为她添菜,手臂又不够长,说话她听不见,只能看着她吃。她吃饭的样子很秀气,是我见过的女生中最秀气的一个,绝不狼吞虎咽,是用筷子和勺子一点一点吃,一副极有修养的样子,但又不过分,让和她同桌的人不至于难以接受。她很爱吃鱼,然后吃一点蔬菜,喝点汤。她拿汤匙的时候是打着兰花指的。孔雀有翎羽的漂亮的头部。

    收拾完毕,都坐到房间里,玩一种用塔罗牌算命的游戏。算来算去,未来仍然是一条遥远的河,青春在汩汩流逝。一群人闲聊的感觉很舒服,很放松。很享受的热闹的时光。

    关了灯,他们都不在了,黑黑的夜里醒来,只有漫无边际的孤单。河流从脚下穿过。

    第五十章 伤离别

    更新时间2011…7…19 11:22:30  字数:2903

    白露后,天气还是比较热,总觉得头很昏,肾上腺素分泌增多让人烦躁,身体像在一股浑浊的水中沉浮。几个同学都搬走了,只剩我外加一天到晚就知道看武侠小说的石头。石头有棱有角,感觉很质朴,我与石头无话可谈,虽然我也喜欢黄蓉,小龙女,双儿,但程度远不及他在小学五年级时的造诣深。而且他的作息时间早已颠倒,白天睡觉晚上看小说,只有窗外的路灯和他是知己,旁人无法走进他的世界。

    每个人都有一个世界,但有些是特别陌生具有斥力,我很少看见他吃饭,他当然也会吃饭,我确信他还没有成仙,因为他常问我:“今天是星期几?现在是几点钟了?”但除此之外他从来不问别的。谁知道他的内心世界是什么样子的呢。他蜷缩在靠窗的床上,手里捧一本《鹿鼎记》在看,头发油油的分成一茬一茬,尖尖的脸在昏黄的路灯照射下显得更加黄瘦黄瘦的。

    石头和我是两个不同的世界里的人,我更愿意看那些草,稀稀拉拉的草,曾被我同样践踏过的草。我喜欢在草地上奔跑,追着白色的精灵奔跑。忽然一个家伙走了,自然而然我上去顶了缺,球场上从来就是这样,不论少了谁比赛还是要继续,不会为谁停顿。每个人都只是一枚棋子,棋局为大。

    我很卖力的踢,但总会有人对我大喊大叫,喊声一点也不熟悉,没兴趣回应,我一句话都不想说。我在一个聋哑的世界里,一个无声的黑白的世界里,觉得很孤单。天空阴沉,感觉很闷,好象要下雨,或者一块块乌云会不经意的掉下来,砸在某些倒霉蛋的头上。

    我有些走神,忽然看到对面的跑道上,一个女生拿着一本书边走边看,眼睛用用力看清那女生竟然是她。好象是从天而降,她怎么在这里,什么时候来的,来多久了。一阵风吹过,她的秀发飘散,像野马美得肆无忌惮的鬃毛,她侧过头来好象是看到了我。

    球场上的人都被风吹的无影无踪,只有我们两人对视,好象遗世独立,我仿佛看清了她的眼睛,又好象被飞虫遮住了,呈现一片移动的朦胧。我不知道怎么办,呆呆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仿佛过了几个世纪,或者时间从一开始就凝固了。

    她没有什么反应,也是一动不动,是等待着什么或者是被冰住了,周围的一切都静止,草丛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或者是被什么东西淹没了。太阳出来,雪人都会融化,再多的话也说不出口,只能随流水一起消失,成为永远都解不开又有吸引力的谜。她的身影总在眼前,在不经意的时候出现,在脑海深处。

    乌云仍在盘旋,一直在盘旋,老鹰一般的盘旋,看样子迟早会掉到地上。我去找678,有些话想跟他们聊,一进屋便听到噼里啪啦搓麻将的声音,而且是烟雾缭绕,他们并未意识到有人来,毫无反应。我看他们那种很投入的表情活动,当一个人很投入很执着地做一件事情时会散发出一种魅力,吸引人,打麻将似乎也不例外。

    我倒了一杯水喝,边打开电脑看碟,拿起梳子梳梳头。电脑死机了,我拍了几下显示器再开机,喝两口水,把键盘按得劈啪直响。看了两分钟又死机,我拍了几下主机重新开机,点一支烟抽,弹几下落在裤子上的烟灰,拉开桌子抽屉翻了翻又关上。电脑又死机了,拍几下再开机,喝两口水,坐了一会,在房间里踱了几圈,又坐了一会我就走了。路上有月光。

    月亮圆圆的大大的,带着一点胭脂黄晕,从东边的楼房顶角处升了起来,升到一片黑色的空旷寂寥中。中秋节该是一个团圆夜,古人遥寄相思。月色从明菊的脸庞滑落,洗去了所有的灰尘,她看起来容光焕发,对着明月是一脸的陶醉,仿佛神游广寒宫。

    我说:“你赏月赏的这么出神,有什么感慨啊!”

    “我们把明月装进杯子,明天早上用芬芳的彩霞把它吞到肚子里去。把床抬到南楼上,看这用美玉雕成的人间,欣赏这成千上万亩的冷冷清秋。”柳茜语气轻缓的说,像念诗一样。

    我想笑又笑不出来,叹着气说:“过不了几天我就会去工厂做小工了,幸亏我还没走,还可以一起过中秋节。这次中秋是在大学里过得最热闹的一次,恐怕以后是难有这样的机会了。”

    明菊低下了头,淡淡的说:“你怎么说的这样悲观呢!”

    我们进屋去,几个女生都坐在床上,明菊用手拍了一下她旁边的空位置,招呼我坐下。我看那小地方必定放不下我的腚部,如果挨的太紧肯定会让她觉得不好意思,便没有坐。只是她眼神中那一丝似有似无的暧昧让我心跳不已,热血沸腾。我可真该坐到她的身边,闻一闻她的发香,倾吐时空阻隔的相思。

    很多人要走,车就停在那条樟树路上。越来越窄的樟树路,稀疏的黄黄的叶子。一辆旧巴士,车门大开着,许多人往上挤。我并没带太多行李,好象是几本书和几件衣服。书都没时间看,白T恤还穿在身上。走出寝室的时候石头竟然奇迹般的醒了,朝我一抱拳行礼说:“一路顺风,后会有期!”我把他的头推了一掌,提了箱子走了。我想我再也见不到他了,他可能会练成神功飞天,或者走火入魔升天。他会一直都活在很精彩的武侠世界里,那些武功高强,满腔柔情的江湖儿女带着他走。他一定不会觉得寂寞孤单,一定会有很充实的人生。我提着行李,要离开校园去工厂。

    “我们以后会常见面的,是吧!”

    “也可能永远都见不着,相隔在天涯海角。”

    “可是各人有各人的生活,被仔细的划分到那些阶层,被固定在不同的履带和机器上,难以分身的。”

    “说得像永别似的。”

    “……”(泪光闪闪)

    他们在拥抱,在用不舍的眼神盯住对方,留住最后的画面。表情激动的同学,一张张熟悉又模糊的脸,敞开的巴士,地上有几片枯叶。送别上前线的战友,突然来了生离死别的感觉,奋力的握手拥抱。

    忽然在一棵干瘦的小樟树下看到了兰梦,她还是那样的瘦弱,头发好象短了许多,她看到了我仍面无表情,嘴角没有一点想动的意图。我也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不同的是,我的嘴角随时准备着抽动,弯成一个依念不舍有深味的笑容,当然是在她之后。十秒钟过去了,只有她的头发在动,感觉有一堵透明的墙或是一层冰把我们隔住了,我有点绝望地转过头,对自己说:“一切都结束了,像夏天里的一场雪落地便消失了。仿佛是上辈子的事,还魂转世时,喝了梦婆汤忘川水,什么都不记得了。”

    明菊已经站在我身旁,我和她面对着面傻笑,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像刚踢完一场告别赛。眼中都有些特别的东西,像雾不是雾,像水也不是水,擦也擦不干,掉也掉不下来。旁边坐的是一男一女抱在一起,眼圈都是红红的,那男生我好象在球场见过,长的比较丑,他俩旁若无人的亲昵,像要合二为一。我轻轻的碰碰明菊的手指,她仰起头看着我,我想牵起她的手。

    她的手弥漫着伤感的酸味,谁耸动着肩膀用手擦眼泪水,她泪光闪动的样子楚楚可怜,有种莫名其妙的感动、颤抖。仿佛世界只剩下最后一秒,我呆呆的看着明菊,眼中没有泪,但肯定有悲伤,一种和眼泪一样清晰可见的东西。窗外模糊的景物伸展出长长的怀念的爪子,出乎异常的清晰,如同回光返照般的短暂清晰。它们刻在石板上,刻在时间之壁上。主观感受变得清晰冷淡,路灯是暗灰色的,铁的牢笼的颜色。从头顶上穿过,一去不复返。

    候车室很闷,像一个大蒸笼,衣服都已经汗湿。箱子跟随领队挤了进去,它不停的乱窜,窜到一只巨大的蜈蚣的一节节的肚子里。汗自顾自的淌,它想留在熟悉的地方。明菊看着我抿了抿嘴唇似笑非笑的,我不知哪来的勇气一把抱住了她,她像一只温顺的小鸟根本不会飞走,我用衣服擦干她额头的汗,以头互触,她的眼眶有些发红。

    晚霞的红色,就像许多笑脸,许多幅美丽的画。她一直都停留在晚霞里面,在里面等我。火车在反方向飞驰。

    第五十一章 无题

    更新时间2011…7…19 23:30:22  字数:2428

    清爽的晚风徐徐的吹拂而来,扶在栏杆上看那隐隐约约的粉白色的月亮,像一把古老象牙的弓,浮在淡蓝透明的苍穹上,射门一样射出了长庚星。晚霞荡漾在天边,像挥舞的多个球队的旗帜,慢慢的散场了。在寝室门口仰望这一切,我便有种战后余生的快感。隐约有些焰火星星点点的在喷发,就在天边的夜幕上,淡淡的彩色,默默的并不怎么耀眼的彩色。

    似乎有哀乐在回荡,悲怆缓慢低沉的,像呜咽的风声。一片落叶凋在地上,它走完了自己的生命旅程,进入另一个轮回中去。某一位老人过世了,他闭上了双眼,不再看这个世界,内心或许有一些留念。摩挲多年的拐杖,放在墙角,静静的立着。膝下儿孙满堂,他们披麻戴孝,一片号啕。是喜丧,是喜丧。

    他回顾自己漫长的人生路,曲折多舛的路。那个战乱饥荒的年代,吃够了苦,看着亲人朋友纷纷离去,孤独凄凉而顽强的成长。十年动乱,一个迷茫国家的迷茫青年,多么的幼稚和可笑,激情的红色却是可贵的回忆。那一年的春天,一个人划了一个圈,圈越来越大,翻天覆地的巨变。他脱离了时代,熟悉的只有稻田和水渠。乡间的风烛残年,看见几匹老马,在河坡啃草。

    唢呐和钹发出刺耳的高音,一行行披着白布手拿哭丧棒的人在缓缓前行,黑色的大棺材被几个壮汉抬起。孙子手持白鹤坐在棺材上。花圈一个接一个,黄色的纸钱漫天飞。淡淡的焰火在喷发,带着哀痛的表情。

    一位老人逝世,便是一段人生的结束。他生前或许轰轰烈烈,或许平淡无奇,终归要结束,终归于尘土。山上花草冬枯夏荣,河水一浪接着一浪向西流,岸边的岩石纹丝不动。漫长而短暂的一生绽放然后消失在一个促狭的空间里。

    一个人离去,许多人在成长,不息的力量。风华正茂的少年,他们郎情妾意,琴瑟相和,步入喜庆的洞房。铺天盖地的红色,红色的礼服,饰品。红色的树木,红色的笑脸,红色的鞭炮和绳结。焰火的彩色变得鲜亮起来,而且以红色最为耀眼。

    他清早就去迎亲,送上礼金,各式礼品,讨好每一个大人和小孩。说些中听的话,软化了泰山泰水的耳根,把老婆接回家。她跨过炭火盆,给爹妈敬茶,给众亲戚捧烟,给端水的小孩子红包。众人推杯换盏,吃完酒席,跑到洞房里面一阵胡闹,调戏得新郎新娘无可奈何。推月投石之类的话题多了,云朵都凑过来看热闹。

    小生命在悄悄的孕育,过着温暖舒适不需要光明的生活。他慢慢的长成鼻子眼睛,手和脚,长成一个人。他在妈妈的肚子里面吃和睡,伸伸胳膊伸伸腿,十个月过得很快,然后他来到人间。看见太阳和月亮,看见虫蛇鼠蚁,会笑也会哭。

    小孩子一个接一个的来到人间,慢慢的成长。老人一个接一个的离开人间,变成一把灰土。青年人忙着工作谈恋爱,结婚生小孩,然后自己慢慢的老去。完成一个生命的轮回。慢慢的积累,慢慢的前进。小齿轮不停的运转拨动了时针前进。

    人为什么会老?为什么会生病?又是怎么出生的?生命形成和衰亡的方程式是什么?我觉得头好痛,好似有一把铁锥子在钻我的脑袋,每一根神经都在颤抖在痉挛。生命的轮回,空气中的浮尘微粒,全部都在脑海中翻腾。我的头好痛,额上有汗滴,静静的汗滴。

    一个人转悠在空壳般的校园,很静,很自由也很孤单。擦肩而过的陌生的黑影,拐弯抹角的水泥路,棱角分明冷冰冰的房子,昏黄的路灯像半睁半闭的眼,下意识地瞅着我的躯壳,白天的喧嚣和晚上的寂寥不知哪一种才是真实的。生活本来是几种颜色,三棱镜全收了起来,剩下的只是黑白。脚印被风冲刷掉,只有瞬间的点,哪还有足迹。

    寝室里面停电了,一片漆黑,张郎说:“是不是隔壁的几个家伙又不交电费所以才停电。”他们是有先例的,轻易不肯按时间交电费,从抠中取乐。

    678摸出一只火机点了蜡烛,说:“这个月多出来的电费,每人要交七元三毛,我跟他们催过好几次,他们昨天好象交了。夏天是用电高峰,负荷太大才停电,可能要停二三个小时。”

    寝室里闷热,卷了席子铺在外面的走廊里睡,苦于有蚊子叮咬,都猛擦花露水,又拿纸扇子出来扇。隔壁的几个家伙也出来了,一层楼的男生都在走廊里,有的在侃球,有的在侃妞,天上地下无所不包,真在睡觉的没几个。

    月色很端庄,如一位稳坐闺中的处子。有几片碎棉絮般的云飘过去,遮住她秀美的脸,甚至还会堆积起来,像一张结实的帷幔把她遮严了。月亮就在云朵里穿行,时隐时现,仿佛在海上大风浪中颠簸的小船,总是让人牵肠挂肚。张郎也在赏月,他不知怎的叹了一口气,我转过头说:“你干嘛,叹什么气!”

    他点了一只烟说:“高中时和女朋友一起赏月,说过很多话,山盟海誓的。当时很认真,现在看来都是假的,什么爱情哪,天长地久哪,海枯石烂哪,都是假的!”

    “也不要这么说,不要轻率的否定一切,毕竟你们曾经拥有过。”

    他摇了摇头,哼了一声,看着月亮出神,说:“我又想到一首诗,都过来听。”678用手抹了一把脸靠了过来,他似乎刚从一场春梦中出来。

    “无题——是题目,和李商隐的《无题》是同一个意思。忆了千万次,恨了无数回。忆时心头甜,恨时忙追悔。甜若桂花糖,悔到肠变灰。毕竟回忆多,恨又无奈何。”

    “你这诗表达很直白,意思明了,可以把最后的‘无奈何’改为‘奈若何’,是不是更好一些,还用了典。”

    678直挺挺地倒在地上说:“这是什么毛毛的典,没听说过。”

    张郎说:“不用改,就这样了。唉,我真是个天才诗人,太天才了。”魔鬼之食和谬误之酒让人陶醉在自己的创造中。

    电还没有来,于是我便仍旧躺在走廊里,吹来了一阵软软的晚风,好似酒神狄俄尼索斯在沉醉的时候披过的长袍覆在我身上,散发着奇异的天国芳香,催人入梦。半夜竟有人翻栏杆上来,我的脚被踩,痛的叫了一声,他们被吵醒了。我还以为是打劫的,一看,竟然是那位‘躺兄’,我怒气冲冲的说:“你干嘛去了!现在才回来,把老子的脚都踩肿了。”

    ‘躺兄’忙笑着说:“SORRY,我出去玩了一会,没想到宿舍门这么早就锁了。”

    “这又不是第一次,他经常出去上网玩游戏,半夜三更的才回来,比起以前有过之而无不及。”678好像很熟悉他的行径,如同他手上生的一片鼠标茧。我只冷冷的哼了一句,狗改不了吃屎。

    我的头痛得厉害,就快要裂开了,躺兄真的就像一堆大粪。我好想踩他。

    第五十二章 半文不白

    更新时间2011…7…20 21:38:46  字数:2757

    倒下接着睡,随后又有三四批人翻栏杆上来,吵醒了几次,好不容易挨到天亮,头痛的不得了,上课无精打采。老师正在讲考试内容,老师一辈子都是做这些按部就班的事,一点新意都没有。上课,布置作业,考试,然后再上课,改作业,再考试,生命就这么耗费掉了。真是没有任何意义。

    头这么痛,还不如死了算了。头痛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好,无休止的折磨,还不如死了算了。好像不是偏头痛,大脑的左半球和右半球全有问题,连原因都不知道,只是挂水挂水。挂水能解决问题吗,这些庸医,只知道胀饭。我可以用挂点滴的塑料管上吊,把自己吊死。可是我的手都不怎么能活动,站都站不起来,怎么能把塑料管打一个结,然后吊死自己呢。也许撞墙死比较容易。

    阿红用头撞在C园的墙上,鲜血四溅,抽搐着倒在水泥地上。一定很痛苦,他的脸因为疼痛而变形了。墙角是硬硬的水泥砖头,用头撞上去怎么可能不痛,肯定也像铁锥子在钻一样,每一根神经都在颤抖在痉挛,直到死亡。很痛苦很悲惨很难看的死亡。

    除了死亡之外可能还有其它更好的办法,更好的生活。只要没有病痛的生活就是很不错的了,头痛真是难受得很。然后再谈其它。我能逃脱掉吗,逃脱病痛和现实的桎梏。就像陈稳的逃离一样,逃得无影无踪,人间蒸发掉。不知道他是否真的解脱了。

    陈稳比我大两岁半,比我成熟稳重多了,光看外表似乎就可以得出这种结论。在他家吃完晚饭后,就在屋后的一块空地上看夕阳,那金毛乌鸦裹着一层冷冷的雾气像洗尽铅华的妇人没有神采,光线很平淡。傍晚寒气逼人,我看陈稳脸色蜡黄人也消瘦了许多,便问:“你身体怎么了?好象越来越差了,是不是真的病了?”

    “我到医院去查了,患上了尿毒症,需要换肾,要二三十万元钱。我到哪里去弄那么多钱,读书的钱还是我爸那时候在煤矿里出了事故,工厂赔的几万块一直支撑到现在,我母亲那么辛苦做生意也只能勉强糊口,哪里有钱给我做手术,想都别想了。”

    欧阳欢低着头说:“如果不做手术换肾,那就只能睁着眼睛等死了。你还这么年轻,还有很多理想要去实现啊,可不能就这么放弃了。”

    陈稳用忧郁的眼神凝视着欧阳靛漂亮的脸蛋说:“生命总是很短暂的,我只想多看看眼前的人,也就知足了。”

    “你不会消失的!我---,不,是我们,我们都会尽力帮助你的。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机会,也要努力活下去。”欧阳欢的眼里闪着泪光,我不知道说什么,只默默的低着头像一只胆小的鸵鸟。

    陈稳病怏怏的模样很让人同情,不过在他健康的时候可不是如此。他很古板,而且还要摆架子。他给我写过一封信,令人哭笑不得的信。

    晚辈: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汝别来无恙乎!

    汝之信早已收到,但不知汝在夸夸其谈些何物,竟未向吾汇报一点学习与生活上之情形。且出言不逊,对吾之外表与穿着打扮极尽讥讽之能事,吹毛求疵并以此为乐。

    ……

    夫大学之生活,虽轻松有余,但须做之事仍颇多。吾已加入校学生会与英语协会,吾觉此愈为必要,每日都很忙,工作常满满连更衣之时间亦无。不知汝加入何种协会,夫为足球协会乎?真不堪之极笑死活人也。吾以为学习乃最重要者,踢球仅为其次。

    父母辛劳,令吾惭愧之极,常半夜起坐穿衣攻书不已。始觉不努力学习,不节约一点,就对不起父母大人。汝之家境亦不算好,生活花销亦应以节约为重也。

    ……

    上大学不必恁早就谈情说爱,昔日姜子牙白发尚婚娶,时下吾亦未谈,汝何慌之有!勿打欢之主意,兔子不吃窝边草,何况人乎!吾尝与伊言,伊都冷冰冰淡淡然作爱理不理状,真不知何故,有何良策以对。夫小天使厄洛斯终日酣睡乎,为何不朝她心口之上射一箭!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求之不得,辗转反侧。

    痛哉,无语!前辈

    他那些半文不白的之乎者也让我心如猫抓,牙根发痒。不知道他是想刻苦学习用好成绩来报答父母,还是享受风花雪月和欧阳欢谈恋爱,难道他想两者兼得,贪心鬼!做他的黄粱美梦去吧。

    信后来好像是被我扔了,只看完些大意便把它扔到塞得满满的垃圾桶里了,从没有见过那么不忍卒读的信。如今我伤成这样,却也不见他来信问候。哎!

    他们都穿着新装,678的头发黑的发亮像是染过了的,在旁边翻着包,见到我直夸我长胖了不少。我当然不知道我是否胖了,我觉得自己一定是瘦了很多,头痛嘛。我问张郎:“寒假里和你女朋友厮守得可爽,看你瘦了而且精神萎靡。”

    “瞎说,一个月的寒假我们只在一起呆了一天,还是十几个高中同学在一起玩,只在打牌的空隙跟她说了几句话。不过她真的长漂亮了不少,头发也长了还烫成了卷发。她说她在努力搞学习准备拿奖学金,我应该支持她,只要感情能够长久不变,又何必要从早到晚都粘在一起。”张郎说话的样子很深情很自信,他当然不能预测感情的瞬息万变,事情发展的不确定性。他说话的腔调好像很成熟。

    咸鱼的耳环闪闪发亮,不过脸色苍白如同鬼魅,进门就说:“昨天打麻将输了八百块钱,真是掉得大。”

    “肥水不流外人田,你早点来输给我们多好!”阿红好像最近手气不错。

    “只怕你没有那个本事赢,在外面打牌的都是些高手。”

    “有多高,是像椅子那么高还是像桌子那么高。好象我没有打过牌似的,什么高手我没有见过!”他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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