焰火之园 第 13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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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多高,是像椅子那么高还是像桌子那么高。好象我没有打过牌似的,什么高手我没有见过!”他信心爆棚的样子并不讨厌。那是对生活充满热情的表现。如果一直都有热情,他就不会放弃生命。

    “你小子别看自己在学校能赢几块钱就自命不凡,改天我带你到外面见识见识。”

    “还等到外面去干嘛,我们现在就开战!”阿红像一只兴奋的斗鸡急的脖子都红了。

    “不用吧,一起去吃饭了,我都快饿毙了!”我真的有点饿,粥都没怎么吃,进食不方便。

    “不忙!”678拿出新鞋子说:“我表姐给我买的名牌鞋,她跟我爸妈各买了一双好皮鞋,只是他们都舍不得穿。”说着整理新鞋子,怪叫了一声,我还以为他的鞋子里有响尾蛇。

    “咦,里面怎么有二十元钱!”他抓着自己的脑袋说,“哦,我知道了,是柳茜放进去的。我跟她一起来的,帮她付了二十元的车费,她硬是要还钱给我,我当然不收,她把钱放在我的鞋子里了。”他自问自答反应很快,我一头雾水。有这个必要吗。

    “寝室里该做做清洁了,你们看这地板又黑得像张飞的脸了。”辅导员一进门就说。我们没有应声,各做各的事,他在门上靠了两分钟便走了。咸鱼取下他的耳环显摆,张郎说:“你这东西怎么像个雨伞把,难看死了!添几个钱给我我都不要,亏你还拿它戳到自己的耳朵上。”

    “说你是乡下人没眼光吧你还不服气,这可是正宗的韩国货,要一千多块钱,是我用过年的压岁钱买的。我还给我的麦杜莎买了一个白金戒指,我可从未给女生买过这么好的礼物,看来我是真的喜欢上她了。”

    “大哥,你是花花公子,怎么会真心喜欢上一个女生呢!省省吧你,鬼才信呢!”张郎一脸的不屑。龙虾提着几个购物袋来了,阿红躺在床上睁着眼睛说:“你怎么来的这么晚?我们都睡醒了。”

    “我昨天就到了,陪麻雀玩了一天,今天逛街买东西花了几百块,走路都快累死!”麻雀跟着下来了,一身新装,拿着一盒炸土豆条在吃。看着他们又没事了,在一旁耳鬓厮磨,感觉怪怪的,上床睡了。

    第五十三章 逃避

    更新时间2011…7…22 23:27:49  字数:2573

    “你怎么不去把你多余的肾脏捐一个给你的同学,他可是等着你去救命。”咸鱼丢了五百块钱在我为陈稳准备的捐款箱里,眼睛直盯着我说。

    我有些为难的说:“我已经把我一个月的生活费捐给他了,尽到一份力了。要我捐肾恐怕不行,就算我愿意捐,我妈死都不会同意的,她连我献血都要反对。那我问你,如果你的同学或好朋友得了尿毒症,你会不会捐肾给他?”

    “也许吧,也许会捐。人有两个肾捐一个又不会死,不过我的肾可能不大好用,因为我‘耕田’耕的太多已经有点肾亏了,哈哈。”他大笑着说。我并不怀疑他的身体健康状况有问题,反而觉得他的笑容很帅很男人,也很有味道。678、张郎、龙虾也各放了几十块钱在捐款箱里面,他们从牙缝里省下的钱,捐了出来很不容易。我很认真的对他们一一说了谢谢,虽然都已经是烂熟的室友了,但我觉得某些时候说“谢谢”不同一般,而且非常有必要。

    咸鱼已经趴在电脑前玩游戏了,我特地走到他跟前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说:“谢谢,谢谢你捐款给我的同学,我代他感谢你。”

    “没事,他早点治好病就行了。你别担心,那个叫陈稳的家伙换了肾还是可以正常交配的。”他大笑着说。

    “满脑子就想着交配,种猪啊你!你哪来的那么多钱啊?”我不禁多问了一句。

    “怎么了,你是不是以为我干了什么坏事。没有啊,那是我卖了耳环的钱!”

    “刚买的,就卖了吗?”

    “卖了就卖了,你们不是都说不好看嘛。以后有钱再买一个就是了,耳环哪有一条人命重要。”他说完就回过头开始专心杀游戏里的怪兽了。他很爽性的杀着怪兽,虚拟世界的侠客。另一个世界里的梦想和生活,让他倍感充实。

    陈稳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双眼仰望着狭小的房顶胡思乱想,身体日渐消瘦,原本鼓鼓的腮帮陷下去了。他脸色焦黄,双眼凹进去很多,整个人就更显得憔悴了。他已经不太容易动弹,病痛时时刻刻都纠缠折磨着他,仿佛有一把锋利的刀子一直在他的腹部绞动切削,令他痛不欲生。他开始想到死亡,自己年轻的生命不多时便会不太好看的消陨,心底浮起一丝恐惧。

    他想起自己还算美好的童年,想起那些还存留在脑海里的理想目标,想起曾有过的意气风发的时刻,想起对母亲的承诺,在不远的将来给她幸福生活的承诺,想起和欧阳欢才开了个头很想继续下去的感情,便有一股求生的勇气把他牢牢的拽住托起来,并点亮他的双眼,他用双手握紧了床沿握紧生命的信念。我同样是在病床上等待,我想我渐渐能理解他那时的心情,眷念生命,却又惧怕病痛。

    欧阳欢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正在看阿红他们斗地主,我不耐烦的接过电话。她的声音有点疲惫有点兴奋还有一点担忧“你知道吗,陈稳的手术做的比预想的还要成功。他手术时我一直在病房外面守侯着,紧张的哭了。幸好他们没事了,陈稳还在住院观察。谢谢你和你的同学们捐的钱,也谢谢你送他的小礼物,你可以多给他打打电话,他很需要朋友的关心。”

    他没事了我心里很高兴,但一想到陈稳对欧阳欢肉麻的表白就如梗在喉,欧阳欢也是一个眼泪不值钱的女生,真让人生气。便心不在焉的说:“知道了,最近上课很忙,有时间我会打电话给他的。祝他早日康复,有你照顾他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哼!”

    我想我当时是对她哼了一声的,态度很差的哼了一声。是有什么在我的脑子里面作怪,为了不确定的情感利益之争,而生出很多不快的嫉妒醋意。对他们是否是一种不尊重和伤害。我为什么要哼一声呢。真不应该哼。

    东去的火车带走了我的一部分心情,还剩下一点点,就用在学习上了,结业试卷上的空白还是要用比较正确的数字字母去填满。许多同学坐上火车走了。做试卷的心情很复杂,像和一个好久未见面的老对手做一次你死我活的对决,久疏战阵,我有些慌乱。好在老师是个明白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判定我赢了。好像有一些心照不宣的潜规则在起作用,规则是由人制定的,只不过是人与人的关系的一些总结,这点倒是常理。

    张郎说话一针见血:“都交了那么多的学费,谁还不让你拿毕业证啊,又没有杀父之仇!”我们之间是生意关系,也不全是生意关系。

    我在无聊的准备离开中。接到了欧阳欢的电话,急匆匆的,像小女孩丢掉了心爱的玩具。“陈稳有没有到你那边去,他失踪了。我怎么也找不到他,你有没有见到他的人?”

    “陈稳——失踪了,怎么回事,他那么大的人怎么会失踪?别开玩笑了,今天又不是愚人节。”

    “谁跟你开玩笑,他都失踪好几天了,连他母亲都不知道他在哪里。我们到处在找他,学校也在电视上刊登寻人启事了。”

    “是真的!那怎么会失踪,你先冷静一下,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想他都二十几岁的人了不会迷路的,身上也没有钱,没人会绑架他。

    “是这么回事,前段时间不是有一次英语等级考试吗,陈稳为了赚钱给别人做枪手,如果顺利通过考试他就可以拿到八百块钱的报酬。可是他不幸被监考的死老巫婆给抓住了,上报到学校领导,学校方面为了杀鸡吓猴,把陈稳给开除了。”

    曾几何时,我因为考试作弊被死老巫婆打过一狼牙棒,陈稳还取笑我。

    “他拿不到毕业证书,也没有学位证,几年的辛苦毁于一旦。他心里会觉得对不起含辛茹苦的母亲,对不起在他换肾的时候为他捐款的好心同学,觉得无脸见人,留下一封道歉信便失踪了。”欧阳欢说话的语速很快,也许他不想让陈稳并不光彩的事情给人记住。感情色彩不能改变事实。

    事情毕竟太严重,陈稳因为作弊被学校开除,我一时之间还真接受不了事实,长叹一声说:“就算被学校开除是件丢脸的事情,他也应该勇敢面对现实,不要逃避。他失踪了,他母亲以后的生活要去依靠谁。”

    “他在信中说他对不起我,而真正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是我不够关心他,是我太苛求于他,导致他糊里糊涂的做了这样的蠢事。他是真心喜欢我的,而我总是犹犹豫豫,至今还没有让他亲吻过我,真是太自私太自我了,我真有点后悔。他是一个脆弱的男孩,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想事情不会是这样的,我会真心的对他好。”也许感情真的可以决定某些人的命运,因为感情就是他们命运之船的舵。

    我听到他们之间的清白,嘴角不由自主的上翘,形成连自己都不知所以然的坏笑。转过来想想,我真想扇自己一个嘴巴,不过以我所了解的自己,坏笑决不是幸灾乐祸,便说:“现在说什么也不能够挽回了,我会想办法去寻找陈稳。不过说实话,如果他真想藏起来,就没有人找的到他,除非他是警方的特级通缉犯。”

    陈稳的母亲孤独的坐在小屋中,看着火炉上翻滚的茶叶蛋发呆,茶叶的碱味随着蒸汽飘出来。她止不住的老泪纵横,用粗糙的手捂着嘴巴。泪水滑过脸上的皱纹,滴落在翻滚的茶叶蛋上。

    第五十四章 金兰

    更新时间2011…7…23 23:28:01  字数:2666

    剑齿虎和猛犸象在我的头颅上酣战了起来,雷霆万钧的撞击。压倒一切的重量和坚无不催的利齿,似乎都对我的大脑有兴趣。虎是吃人的,象应该不会吃人,但它们面对自然选择的惨烈竞争时,都表现出极强的力量和适应性。然而它们终究是被时间和空间淘汰掉,没在远古的沼泽地里做标本。

    我还是个人吗!真不如死了算了。就算作为残酷的自然界的一种竞争生物,我也不该笑,我并没有取得过胜利。哪怕是对于头痛,最厉害的面前的敌人。

    也许事情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糟,除了头之外,我其它的部分好像都不是很痛。病痛没有像一支游击队那样在我的身体内打麻雀战,可是我并不能视我肩部以上的部位为无物。头痛无法让人保持一份好心情,甚至正常的情绪都无法享有。

    自杀是弱者对生活的一种逃避,对生命的一种亵渎。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损。他们没有把头痛病遗传给我吧,他们当然有捂着头发愁的时候,莫不是因为头痛。可能就是被外力撞击而引发了遗传的头痛病,那就是真的没治了。头痛要人命,还不如死了算了。

    “你该打针了。”

    “是的,我该打针,让我安乐死。”我带着情绪说。我对这位白大褂完全没有好感,他的治疗手段是非常初级而且无效的。

    “安乐死!我可没权利为你做这个,我可不想犯罪。一点病痛你都无法忍受吗,难道你真的想结束自己的生命!氰化钾等剧毒药可能有,它会令人呼吸麻痹而死,很痛苦而且死相很难看。你有没有兴趣尝试?”他皮笑肉不笑的说。他的身材很高,拖地的白大褂,头上的白帽子,显得很有喜剧效果。他如果不做医生,或许可以做一个喜剧明星。父亲很喜欢那些说相声演小品的演员们。

    “没有权利选择生,难道我连选择死的权利都没有吗!结束生命似乎更加是一个难题。非常痛苦,非常痛苦的死去吗?那我还不如带着一点痛苦活着。可是你知道吗,头痛真的很要人命,简直生不如死。都是因为你治不好我的病,你没法说自己不是个庸医。”

    “你要这么说,我可就真没办法了。治病是需要时间的,你应该对我信任一点并且尊敬一点。”

    “这不在于我,而完全在于你。痛苦的活还不如安乐的死。”

    白大褂的表情变得有一些凝重了,眼神中没有滑稽的笑意,反而浮现出一丝忧虑,和失望。那种忧虑和失望里面似乎包含着一些人性的关怀,这不是他的职业使然,而纯粹是个人的情怀。他转而又轻声笑着说:“安乐死没有,你同学寄来的信件倒是有一封。

    一封信,我的一封信。谁寄给我的,哦,是学校里的那些家伙们写的。同寝室里的家伙,半夜三更闲聊的家伙。他们在干嘛呢,在厨房里面切萝卜丝,先切成一片片然后再切成一条条,白色半透明的萝卜丝,哪一点长得像我。他会在切萝卜丝的时候想到我,原来我长得很像萝卜,长条形的碳水化合物。他那时候想我,容易切到手,但是他刀工不好而且很少切菜,切菜对他来说是件很痛苦的事情。

    他或许在打牌,一边把手中的弃牌扔到桌子上,一边抽着烟。呛人的烟雾在他眼前缭绕,赢一盘输一盘。老K长着稀疏的胡子,手中持有权杖,头上戴着金冠,一副很威严的模样。他非常喜欢老K,因为老K是扑克牌里面最大的,老K就是国王。他打牌的时候极其认真,绝不会在打牌的时候想到我,况且我的胡子也没有那么长,手上没有权杖。我长得不像老K,甚至是不像任何一张牌。他打牌有赢有输,但每次都是全身心投入。

    看完几盘光碟,然后就睡觉,应该是很晚了。他睡觉会打很响的呼噜,吵着其他的人,但照样还是可以入睡。如果是在外面租房住,那就只是互相吵吵,还不至于扰邻。做一些奇怪的没有逻辑性的梦,偶尔也做一些春梦,断断续续的春梦。正常的青春期生理反应,他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反而比较享受。那些梦当然不关我事。

    “哎呀,我昨天晚上梦见我们寝室里的几个兄弟了,我们在一起踢球。很大的球场,很多的观众,好象在踢世界杯一样。踢完球然后一起去捉鱼,打游戏。好象还打了一场架,调戏了几个女同学。”他说。

    “还调戏女同学,脑子里尽是些坏水。”

    信一定是在教室里面写的,就在上课的时候写的。老师根本就不存在,他听不进去课,于是就在一张白纸上写写划划。是的,信纸上面还有粉笔灰的味道,有教室里面的空气留下的印痕。

    “不打扰你看信了。如果你有什么问题就找我,时间,治病需要一点时间的。希望看信能让你的心情变好一点。”高高的白大褂说了一句话然后就消失了。

    灰白色的信纸,有几点油污和黄色的脏迹。我猜他写信并不是很专心,一定是趴在桌子上那么划的。可能更加有真情实感一些。我忘了寻死的念头,侧躺着身体,很有些兴致的展开信件,借着房顶上的白炽灯光看。

    小艾:

    不知你的身体现在是否好了一点,应该会好一点吧,毕竟头痛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以前我头痛的时候,喝一碗凉水就好了。

    我一个人在听课,不知道那个老头子唾沫横飞的在讲什么,没人在听,真是很无聊。他在讲台上刮胡子,还唱了几段京戏,好象是什么《赵子龙救阿斗》,说实话,他唱得非常业余,可能这也就是他的课没有人听的原因。

    球队的队长是白当了,一点用处都没有。真不知道做什么好,时刻都沉睡在昨天,一起踢球,一起打闹,一起看女生……

    哎,以前是多爽啊!夕阳照在破球鞋上发出奶油蛋糕的味道。

    我跟柳茜分手了,你是知道的。她为了一个帮了她忙的网友就抛弃了我。我很后悔,我想跟她复合,我一直都喜欢着她。如果一切可以重来,我会更加的珍惜她,让她填满我空白的生活。

    也许是我的生活太单调了,像是一杯不含酒精的白酒。

    对了,你现在对那个三班的女孩怎么样,想过追求她没有。我觉得那个女孩值得考虑。

    讲台上的老师唱京剧时,忽然一个高音上不去也拖不出来,坐在地上咳嗽了。他真是有点活该,我一点都不同情他。我想下次见你的时候看到你牵着一个女孩的手跟我说话。

    阿红的离去真是令人很难过,一个鲜活的生命就那么的消释了,我很怀念他。我觉得你还算幸运的,而我还不知道会流浪到何方,真不敢想前面的路该如何走。

    我想去麦加!

    粉笔屑在空气中漂浮着。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还是让我们共同努力吧。创造一个属于我们自己的天地,那时候没有生活压力,人民安居乐业,物资资料充足,按需分配。然后我们这些好朋友在一起聊天,带上自己的老婆孩子,一起散散步,那种生活是多么美好。

    祝身体早点健康娶个好老婆!兄弟678

    那个几班的女生,我想我也不怎么认识她。或许曾经和678一起远远的看见过她的侧影,发表了一些不靠谱的评论。

    他所描述的远景很有吸引力,很让人遐想。真想不到他还会想那么多,看来我也不是十分了解他。我不知道他所说的麦加在哪里,或者是曲阜,或者在黄河,无形的漂浮在天空。总之不确定,或者根本不存在。

    一封信看完,情绪似乎全部都被抽调到一个与往日大不相同的地方去了。一只泊在河面上的小船,空空的船,随波逐流。

    第五十五章 猫

    更新时间2011…7…24 11:19:20  字数:2236

    一片空旷,如同一条河流。他的身影像一条在河里面的鱼,黄色皮肤的鱼。不断的跃出水面,升空,然后再跌落回来。水花四溅。有生命的自由的鱼,并不宁静的水底世界。看不见底,看不清楚。

    “鱼跃出水面是一幅极美的画面,不管是什么鱼,都是非常漂亮的。”张郎一边做浅色的素描一边说。

    “你前世一定是一条金鱼。”

    “贪吃的金鱼吗?我不喜欢金鱼,不像你。在水中也有飞翔的感觉。但是从来都没有人觉得我在飞翔,欣赏我的飞翔。我孤独的游弋,就像一只微小的水母。”他的头发长长的,眼睛似乎已经眯起来了,多年形成的习惯。

    水珠从他的身上滑落,一点一点的滴到地上。河面上反射出粼粼的波光,有鱼在自由的跳跃,单纯的跳跃。阿红看见了那条鱼,出现在他的拳击沙袋上,随着汗水溅落。对手的拳头如雨点般落下来,他用双手抱住头,蜷缩在角落里。他没有还手之力,感到自己很无助。他说他讨厌裁判,而裁判是无处不在的。

    他们都会失败,很多次的失败。丢掉标尺,那些事情都变成云雾散了。

    第一个休息日的时候,和其他几个人乘摩托车去最近的一个海滩玩。非洲男好像还没有那么黑,他经常看地图。十多分钟就到了,路两旁是围杆,还过了几座桥梁,走到海边却有些失望,并没有想象中的大海那般深远辽阔,隐隐约约的可以看见许多灰色的小岛屿浮出水面。乌龟用背部顶住海岛,它有时也会浮出水面,与真的海岛并无二样。海水并不蓝,因为天也不是很蓝,只是一片灰白色,笼着整个海面。我忙脱了鞋子走在有些垃圾的沙滩上,沙十分细腻柔软,像切碎了的海绵末。病床上的棉被是纯白色的,摸着非常柔软。

    海好像非常宽广也像很窄,什么时候变得碗口那么大了,水倒是十分清澈,游鱼细石清晰可见。他俯下身尝了一口海水说:“海水真的是好咸,比咸鸭蛋还咸。”我尝了一口海水,真的是好咸,像放了很多盐碱,又苦又涩,第一次尝到海水竟然是苦的。他们都尝了海水,说终于第一次见识到大海,虽然只是海的一只脚趾头,但水是咸的便是真的海了。

    阿红说他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去见识一下大海,不管是蓝色的还是灰色的。大海在他脑子里应该就是一片纯净的蓝色,广阔无际的蓝色。我和大块头的美洲男合影,他一身的肥肉和汗臭味,还很热情的搭着我的肩膀。某个古墓出土的一副砖画,上面画了一个大奴隶和一个小奴隶,然后画了一匹马和两束丝,用粗粗的等号连接起来,一个大奴隶加一个小奴隶等于一匹马加两束丝。

    夏商周是奴隶社会,尧舜可能只是杜撰,桀纣是真的死了,死在肉林酒池的大火中了,死在炮烙柱上。那些巨大的青铜器上面有无数奴隶的汗水和血水,他们用生命给文明祭祀。文明流传下来了,奴隶死在陪葬坑中。总有一些人沦为牺牲,历史的**在向前滚动。

    “我可以吃一块饼干吗?圆形的饼干,就像所说的玛德莱纳小饼干,浸湿在茶水里吃,然后引起大片的回想。”

    “当然可以。吃喝是件乐事,是人之所以为人的意义。”食色,既是人的本性,也是感官享受的升华。正是那些低级的快感指引着人类前进,不断创造。但是它披上了文明的外衣。

    海滩上有几家商店,卖食物和纪念品,有些贝壳是从来没有见过的奇异形状,珊瑚更像是布满细孔的玉石,形态各异,似乎比贾史王薛几家加起来还要多。拥有的只是商品,用心欣赏喜爱的才是艺术品,饱饱眼福就够了。

    贝壳反射出白亮的光,太阳如同长了包的球一样,掉到悬崖下面去了,余辉还留在荒草丛中,暮气已经弥漫开来。我辗转反侧的睡不着,纯白的被褥极柔软,好像回到了学校,在自己的寝室里和张郎他们几个家伙在一起,又好象不是。我叫他们的名字也没人答应。只听见吱吱声,是床上木板的纤维被挤压得受不了发出的叫喊。

    “坐在寝室里面好无聊,我们去打球吧,隔壁的家伙们欠的一顿饭还没有还呢。”

    “好啊,打球去。”

    我下了床,换了衣服准备一起去踢球,回头看时,她正坐在床上,借着月光读书,小声的吟哦。我忙又回到床上,忽然觉得床好象塌了,我坠入无底深渊,一下子被惊醒,心头一紧,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仍完好无损地放在床上,慢慢又放松下来接着睡。也许我睡了许久,肚子是有一些饿了。锅铲和锅碰撞发出铁质的声音。

    吃饭时,明菊来了,穿着粉红色的连衣裙,连衣裙被风吹得飘起来,露出很结实很直很白的粉嫩小腿。女生填饱了肚子就坐在床上看电影,由几个男生洗碗刷桌子。事情似乎颠倒了,或许是由于时间的颠倒。我进去时,明菊微笑着看我,用手拍拍她的旁边,示意我挨着她坐下,我若无其事的坐下,其实我的心跳得很快。我拉着她的手,她的手柔若无骨,而且很温暖。玉般的温暖,从雕刻的躯体上传递过来。

    空气中只有栀子花清幽淡然的香味,没有一个人说话,有点冷清,我便开口说:“有一对猫夫妻住在我们院子里,靠几家人的剩饭剩菜接济度日,过的很平静。生了一对女猫,女猫长大后猫夫妻却失踪了,让出了这个不怎么繁华却宁静的院子,自己去找吃的。那两只女猫各生了两只猫,三男一女,六只猫仍是靠人接济度日,每天都有人倒一点饭在他们碗里。晚上就把猫关进屋子里捉老鼠,捉不了老鼠就不给吃的,猫还是有猫的压力。”

    “然后猫又一只只的失踪了,离开了这个宁静的生活区,也许是去外面的世界看看,以为会很自由,最后还是会被人果腹。那么多猫,几家人也养不了,猫都要自己找吃的。但他们也许想永远呆在院子里,也许想到外面去,说不清楚。”

    “不知道猫整天做些什么,好象只是晒晒太阳,睡睡觉,看似很无聊,其实别人根本就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在追求着什么又在逃避着什么。这种日子也过不长,最后都失踪了,处境各不相同,各自有各自的生活,不知道会不会怀念在院子里的岁月,而院子对他们又意味着什么。”

    第五十六章 除夕

    更新时间2011…7…24 14:55:44  字数:2189

    678坐在床头,很无辜地抓着自己的头发,脸上的表情难以形容。他似乎听得有些不耐烦,说:“你这是什么故事,完全是瞎编,一点意思都没有。”

    明菊则似乎比较沉浸其中,她的神情告诉我她在思考,缓缓转过头看着我说:“你讲的这个故事好象是暗含唏嘘的隐喻。猫毕竟是猫,一个长满毛的低等动物,人和猫是不一样的,人是有感情的,人可以创造世界。我们的生活不只是吃饭和睡觉,”她的脸上有光彩,思辨的光彩。人也许就是像猫,只是人不能理解猫。

    歪歪斜斜的路灯映照在漆黑的水泥地面上,发出灰尘一样的光。678挨着柳茜走在前面。我牵着明菊的指尖拖在后面,我不想听见他们俩肉麻的谈话,也不想让他们听到我俩的谈话。

    明菊呼出的白气在路灯余光的波及下大得像一团烟雾,她看着昏黄的路灯茫然的说:“那些先出去的同学在工厂过的怎么样?听说吃了不少苦头。”

    “也没吃什么苦头,只是条件艰苦一点,累一点,和在学校当然不能比。工厂里的生活差不多都是那个样子的,无奈的被剥削阶级,打工仔是斗不过资本家的,他们垄断话语权和分配权。”

    “打工仔也可以维护自己的合法权益,你知不知道《劳动法》?里面有很多相关规定的。”

    我轻轻的撞了她一下,张大眼睛装作惊诧说:“你还精通《劳动法》,不错嘛!”我觉得能精通法律的人就不是一般人了,好像身怀绝世武功的大侠,能自我保护,能行侠仗义。可以说他是掌握了一件厉害的兵器,一把双刃宝刀。简明苦笑着摊开双手,手无寸铁,一脸无力感。

    她羞赧的一笑,说:“也谈不上精通,只是了解一点点,以后工作了会用得到,遇到问题了说出来也可以吓唬吓唬人。”一般人眼中的法律也都是这个作用。

    她用力的撞了我一下说:“为什么不打电话给我,不约我去看电影。”

    “每天都要上课,然后踢球,吃饭睡觉。没有时间,再怎么用力都挤不出时间。有空我会请你去看电影的。你不知道,我有好几次都梦见你了。”

    “你骗我吧,真的梦见我了吗,梦见我几次?梦见我的时候我在做什么呢?”她一脸天真无邪的模样看着我,仿佛三岁小孩。

    “反正是有几次,具体是几次,我记不清了。”

    “你再想想,是几次嘛?”在她的柔声细语中,我感觉身上的灰尘和铁锈在慢慢的剥落。我似乎是缺乏自信,不善于继续做作的谈情,并没有发自肺腑的情话能够说出口。只是体会到一丝暧昧的暖流,微微的酸甜味道,如同空气中的芳香。

    真实的空气不是香的,水也是没有味道的。

    有东西在噼啪响,可能是除夕的爆竹声。十几口人都聚在老家,带天井的屋子都快站不下了,爷爷躺在椅子上摸着他很好看的一字胡,问些我已经跟他介绍过的问题。奶奶则颠着她的一双小脚麻利地在厨房里做菜,大鱼大肉摆满了案板,奶奶蒸了一甑饭。

    奶奶问我:“你知道这饭里放豇豆是什么意思?”

    我摸摸脑袋说:“不知道。”

    奶奶笑着说:“我没读过书的人都知道,你读了大学怎么会不知道。”

    “书上又没有教这个,我怎么会知道。”

    奶奶还在卖关子,我说:“到底是什么意思,快点说啊。”

    “多子(籽)多福”

    “哦,原来是这样,谐音。”我不禁笑了。

    为了图个吉利,桌子上是少不了一盘鱼的,七叔在啃着一块炸成金黄色的鲤鱼脊背,说:“家里的野生鱼味道就是好些,我好久没有吃到这么美味的鱼了。”

    小时侯我常和七叔一起去钓鱼,村头大大小小的鱼塘有五六个,塘边总有洗衣淘米用的埠头。七叔会坐在埠头上钓鱼,还不用洒饲料。对岸堆着草垛,底层的稻草潮湿腐朽化为有机肥料,引得一些野葡萄和金银花等藤蔓植物竟相生长缠绕,牵连一堆堆刺蓬棵织成一堵密不透风的天然防护墙,人畜都不得进入。“墙”下面有深潭,便是鱼儿的安乐窝,每次去钓鱼都不能让它们好过,必定用石头猛砸深潭,让它们出来觅食,又不知不觉的上了七叔的钓钩。

    我坐在旁边粗脖子杨树上盯着鱼漂的动静,鱼漂点一下然后猛往下沉,便是黄古丁了,这种鱼咬钩最干脆,像东北汉子喝酒;鱼漂点一下,沉下去,又浮起来,再点一下,沉一点,鲫鱼咬钩了,像南方人喝酒,喜欢细斟慢饮;鱼漂点一下,沉下去,点一下又沉下去,点一下再点一下,七叔猛一提竿,什么都没有。

    “不好,麻古浪来了。”身长一寸多点的麻古浪最喜欢吃蚯蚓,它嘴巴很小不会咬钩,只想与你周旋,让人不胜其烦。正是因为它作祟,人们才说钓鱼需要耐心,它是垂钓者最痛恨的东西,倘若麻古浪被钓上来,一般人都会用板凳把它就地加工为鱼粉。还好捣蛋鬼麻古浪不多,收获颇丰。太阳下到西边的菜园子里去了,池塘里漂着一面黄澄澄的油光,钓线提起来像是一根黄金丝,裹着透明闪光的鸡蛋清。

    一家接着一家升起了炊烟,赶驴板车的人摇着铃铛回家来,耍货郎挑着担子和孩童的嬉笑走了,蓝色的炊烟直直的升到蓝蓝的天空。窗前带雨的梨花依然有暗香浮动,晚餐通常会把凉床抬到门前,把西瓜和啤酒放在上面一起吃。我最喜欢吃经霜后的烤红薯,像糖一般甜,七叔却不让我多吃,说吃多了容易产气对胃不好,还会放屁。我说:“七叔,今天晚饭吃什么?”七叔慢悠悠的收了钓竿说:“今天钓了好几条黄古丁,我来做一道豆瓣黄古丁。”

    “哇,太好了!”我拍掌大叫。我提着鱼篓跟七叔一起回家,我总喜欢提着鱼篓子看鱼在里面跳来跳去,感觉妙极了。

    “你发什么呆,吃鱼啊,吃了就年年有余。”七叔夹了一条鱼尾巴给我。我回过神来,看了他一下,鳞片包裹著他胖胖的身躯,鳍在空气中艰难的划动,张大着口在呼吸。

    旧历年的太阳沉到西山,回家吃团圆饭去了,最后一片旧幕布铺开了夜色。我们围在天井边烤火,火星点点,直窜到屋中央,从开口的地方飞出去了。

    第五十七章 血

    更新时间2011…7…24 22:10:35  字数:2114

    “我给你换一瓶药水,接着挂点滴。你会很快好起来的,不要胡思乱想。”护士小姐轻声说。她并没有笑,很温柔的模样,感觉像在笑。蒙娜丽莎般迷人的笑。

    之前的那瓶药已经空了,瓶子并没有取走,还挂在木的支架上。一阵风吹进来,两个瓶子撞在一起,发出乒乒乓乓的声音。那当然不仅是两个玻璃瓶的撞击声,就在我头顶的一场战争。冷兵器时代的战争。

    我似乎将醒未醒,看见两队人马的交锋,战马在长嘶,昂起头立了身体甩动前蹄。弓弩张开如满月,离弦之箭飞向空中,流矢如雨。簌簌的声音。刀剑无眼,血流成河。关羽提着那把青龙偃月刀,跨上赤兔马,美髯沾上鲜血变成红色。乒乒声如同细汗出现在额头上,头昏的感觉还是有一些。咸鱼用刀砍在老林身上,钝声或是乒乒响,都不是什么好事情。

    他是用脚揣开门进来的,进来就捶桌子摔凳子,把我的碗也摔在地上。他坐在桌子上怒气冲冲的说:“我他妈的迟早要砍了那个叫老林的家伙,他吃了熊心豹子胆,连我的女朋友也搞。我还以为麦杜莎是个好女孩,想不到她脚踏两条船,跟那个老林早有一腿,还怀了孕,连打胎的钱都是我出的,戴了一天大的绿帽子。唯一疼我的母亲也得了乳腺癌,哎,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真是不想活了!”

    他说完就用头使劲的撞墙,咚咚的直响。我拉开咸鱼,说:“你年纪青青的怎么说这样的话,怎么可以寻死。”生命是很脆弱渺小的,他们都曾有过放弃的打算,这真的是个错误。我不该有那样的念头。

    咸鱼吃完饭就跑出去了,第二天摇头晃脑地回来了,从怀里掏出一个用报纸包着的长长的硬物放到桌子上。他说:“我刚才看到那个老林在C园边的篮球场上打篮球,我要过去砍死他!”他说话还在不住的摇头,停都停不下来。有种毒品,吃了会不停的摇头,某些迪吧有卖。我有点紧张,说:“是哪个老林,是不是那个长的和你一样高,留着长头发,穿着二十一号球衣和混合名牌篮球鞋的家伙。他是我同学,你手下留情啊!”

    “就是那个家伙,我才不管他是谁,敢玩我女朋友我就要砍死他!”他说完拿起他的东西摇着头冲了出去。

    “那个麦杜莎好象也是老林的女朋友。我很早就见过他们俩,很亲密的样子。难道是你在前他在后吗?你凭什么说事情是他干的?难道就没有别的解决方法了吗?打伤了谁都不好,谁受伤了都不好,你说是不是。”

    我楞楞的坐在凳子上自言自语,难以想象他和老林打架会是什么场景,谁受伤了都不是什么好事。篮球场上留下一条长长的血迹,一直流到C园的舞池中央。从散开的血迹看,他们很激烈的厮打过,台阶边上留下一只粘满血迹的混合名牌篮球鞋,我一看就知道是老林的球鞋,他终于脱下如幽灵附身的鞋子了。不要流太多血,否则就有生命危险了。

    咸鱼不知去向,要么逃跑了,要么被警察抓去了。被警察抓住免不了会被痛打一顿。他当然不可以回他自己的家。

    咸鱼的家在一个比较繁华的地方,那是城市的中心,总有电器在跳动。豪华餐厅里播放着很蛊惑的轻音乐。几家银行的摩天大厦摆在地上,它们的地基非常结实而且坚硬,富丽堂皇的墙壁和修饰,发射出刺眼的光芒,让周围的建筑都俯首称臣,黯然失色——漂亮点的房子也就那几坐钱匣子了。很高的台阶,一级一级的台阶,森严的台阶。富人站在穷人身上,吸血,老婆婆在拣垃圾。

    穿过宽阔的马路,我们被咸鱼带到了一个小院子,那些房子不是很高,而且十分旧,一栋紧挨着一栋。咸鱼的脸红了一下然后白了一下,说:“就是这一幢了,三楼。”又指着拐角处的一辆大头宽肚子的汽车说:“这是我老爸开的——同事的车。”做司机也不错,基本上属于无产阶级,为领导们服务。

    “啊……,哦……,闹影子。”楼道内光线幽暗,楼梯积满了灰尘油垢,扶手生了锈没人敢碰,墙上贴着“禁止吸毒”,“吸毒危害生命”等标语。吸毒是件很恐怖的事情,往往让人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口吐白沫的瘦弱肉体,悔恨而又不能自拔。

    咸鱼的表情有些激动。说:“我妈最疼我了,吸毒不是什么好事情。”

    “知道了就好。”禁毒委员会的人不知道在做什么。那幢楼真的像个瘾君子,干瘪破败,不停的在喘息咳嗽。他扶在墙拐角的暗暗的阴影里,那眼神似乎是在哭泣。上了三楼,打开一个防盗门,掀开一个遮灰的帘子,进了去。

    室内装修色调比较亮,家具都有八成新,摆放的很整齐,除了睡觉也不想做别的。咸鱼是一个独生子,没有兄弟姐妹,似乎也没有亲戚。他在一个孤独的环境长大。一个人并不会觉得孤独,有很多玩具陪他,很多美味的食物让他没有时间发呆。

    他从来都不是一个会发呆的人,电动汽车有着迷人色彩的漂亮外壳,发出吱吱的声音围着他转,在他的身上爬来爬去。咸鱼说,我的童年很幸福。此话并不假。我的童年也很幸福,不过我们对幸福的理解完全不一样。糖果和红薯都是甜的,但人们并不会认为它们是同一种食品。直到遇见了麦杜莎。

    她浓密的头发编成许多条小辫子,平滑光洁的额头,喜欢穿紧身裤翘起的臀部。嘴巴厚厚的弧线,迷离着眼睛说,“我就是喜欢你!”有磁性的吸引人的花朵。她真是一杯毒药。润滑的肌肤,狂野的吻。咸鱼的眼前有许多蛇在跳蛊惑的舞蹈,吐着信子。

    很安静的C园,在狞笑。可能是圆盘一样的运动,反转的时钟的表盘,陷进巨大的漩涡里面。它一箭双雕,害了两个青年。老林只顾看着篮球和篮圈,很灵活的闪躲跳跃,一把刀劈过来,他的思维短路了。

    天空下起了雨,把C园淋湿了,冲淡了血色。

    第五十八章 借酒浇愁

    更新时间2011…7…25 22:32:1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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