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朦胧 第 13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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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我想说什么,却又生生的给咽了回去。婆婆不曾缓过劲,更不曾注意到我,所以是我离开的最好时间。

    “婆婆有病!”走了很远,她回头对我说。

    “思念会让人发狂,婆婆是这样?”我问。

    “你说什么?”

    “哦,她太想孙女了。”

    “她孙女大概和你一样的年龄,但你个儿比她高。你看着像比她有文化。但你们有一点是相似的,就是不说话,就先笑。所以……”

    “未语先笑?“她孙女儿多久没有回来了?”我问。

    “两年!”

    “为什么不回来看看?是离得远吗?”

    “听说让人给卖到了外地……”

    我一阵难过。“那位大妈知道吗?”

    “知道。”

    “唯独瞒着婆婆?”我收到确定的信号,回头望了一眼那随着我目光的婆婆。悲从中来。“没有找吗?”

    “找了,但没有结果,前些日子有人捎信说她被卖到了济南,又有人说被卖到了湖北,家里的姑娘好几个,单单她是最漂亮的。也是最惹人喜欢的。”

    多少个愚昧惹的祸啊。又多少个春季不能已经回不去了?

    “那个老头是谁?”

    “村里有名的二流子,最讨厌他了……”

    “这‘清流’养了多少人?世世代代与世隔绝纯朴真诚的人!而我今天要解开这清流的迷,解开我母亲对我来说的谜。“韩”与“寒”同音而字不同。妈妈,你不知道我曾那么恨你,的彻骨。

    “春儿?”

    “叫我?”

    “帮我打听个人好吗?”

    “不要游山吗?”

    “我来这儿不是欣赏风景而来的。我想找二十七年前的一个年轻的女人?”

    “二十七年前,年轻的女人?你说的啥意思,我听不明白。二十七加上年轻的女人的年龄,她应该是个年老的女人才是。”

    “是,她几乎和你婆婆一样大。我想知道一个年过半百的女人的青春的过往。”

    “你……”她眼里有的疑惑。

    “我没有恶意。”我定定的看着她。

    她转而嘻嘻而笑:“好哇,反正我也没啥事……”

    我看了一眼动感的浴清流,离开了岸,离开了那山脚。

    正文 第九卷 寒露凝霜(5)

    《春天,我的世界你来过》

    匆匆

    与你相识

    是一时

    也是一季

    茫茫人海

    拔开人群

    我曾寻你

    寻你那么久

    春叹短

    春易逝

    春伤怀

    我的世界你来过

    环儿轻绕指柔

    细雨丝丝飘扬

    今生与来世

    不变的是等你依然

    这是爸爸蓝色本子上的一首诗,以前一直以为是写给妈妈的,可现在才知道是写出给我亲生母亲的。这应该笑,还是应该哭?

    “老韩家唯一的女儿。韩休莹。是全家的宝,聪明、活泼、漂亮。十岁能诗,十五岁能画,二十岁已是人中之凤,浴清流的河滋养了那个多金的女儿。多娇与自信的女儿多愁善感。凤娇林下眉目留情,千丝传情情离浴流。”苍老的被春儿称为的读书先生对我捻胡而讲。

    “她在里住了二十年?”

    “这儿不是她呆的地方。韩弟一家迁走就为了她这块宝而离开了生养他四十年的土地。就为女儿的前程。人见人爱,人见人宠的公主。如今已经被划到中年之列。”

    是,五十岁的老人,她残留的还有多少个青春?

    “她嫁了人。”

    “是,我也知道。”

    “最早韩弟来信说闺女嫁了人。那年离她们全家迁出这村子刚满三年。为了追求所谓的爱情不顾一切嫁了给年轻的后生,全家大失所望。从此不再过问女儿的事,在邻县做起生意,维持生计……后来,断了联系,对闺女也失去了昔日的厚望……你对她有了解吗?”

    “她的画不错!”我回答。

    “这倒是,我的学生我还是知道的。”

    “能告诉我你口中的后生叫什么吗?”

    “萧凌,我清楚记得他的名字,因为他的字与我儿子的名字相似。所以记得清楚。”

    “呵呵,爸爸,爱可以让你改变,却不能让你心安。”

    ……

    “你要走了?”

    “要走。”

    “知道了你想知道的。是应该离开了。”

    “是。”

    “能告诉我你是谁,又从哪里来吗?”

    “公公,我是萧凌的女儿,萧寒!”

    ……

    “嗨,那长发的女人。”他贴着石墙这样叫着我。

    我刚回到院落里,婆婆拉住我的手。“闺女不用理他。不知又动什么坏心眼。”我随眼望去。低矮的墙,我可以看到他半个身子。夕阳下,黑色的背心,白色的牙齿。

    “嗨,那个长女的女人。”他又再叫我了。

    “别理他。”

    “没事,你等会儿我。我有话和你说。”我安慰她:“他不是坏人,只是有点异类而已。”

    “还以为你不会过来呢?”

    “为什么不过来?”我在距墙一米的地方停了下来。定定的看着他。

    “因为我是坏人!”

    “坏人有坏的样子?那我倒要看看了。”

    他哈哈而笑。“我明天要走了。”

    我点点头。“这里是你的家?”

    “是啊,我的家,生我养我的家。”

    “留恋?”

    “当然留恋!”

    “终一个人要流浪?”

    “孤单只为爱!”

    “经典!”

    “你不是这儿人,你从哪里来?又要到哪里去?”

    “从生我的地方来,到养我的地方去。”

    “精辟!”

    “彼此而已!”

    “另外,可以让我看一下你披肩的长发吗?”他指指我用木毡盘在头顶的头发。

    “如果可能,我会披给你看。但是显然不能。”

    “陌生?”

    “唯美的角度,没有陌生。唯心的角度,你是陌生人。”

    “能理解!嗯,那不好意思了。多了请求。我明天九点的火车,明天一早就要走了。”

    “好运常伴!”

    “你还不知道我姓谁名谁?”

    “相识不问地域。大大的世界,你我都是唯一,是相见,也是分离,是开始,也会是结束。”

    “你学哲学?这样坦然??”

    “不,哲学因人而生,也因人而存。没有牵扯才会坦然。真有牵扯的时候,你就知道什么是牵绊。”

    “我曾经的两个女人离我而去……”

    “分别错的,才能和对的相遇。”

    他呵呵而笑:“嗯,有道理。我极有可能会再婚的。”

    我会心而笑,我也极有可能要结婚的。我告诉他。

    “你的手与别人的不一样?”

    我惊了一下。挥动了一下手。“什么不一样?一样的五指。”

    “十指脱皮,中指有茧,厚得发亮。你打字?”

    他敏锐的目光让我惊讶不已。我只是刚才挥了一下手臂而已,他竟能观察的那样清楚。

    “是,打字员。”

    “不止……”“我会在每一座城市里出现,只要你留意。”

    “穿梭在每一座城市里,宣传你的艺术?”

    “如果可以,可以停下来,那我就不再是我,一切都会改变。”

    “不变是变的最好解释?”

    他摇头:“丫头还小,嫩了!”

    “是吧!”

    “什么时间离开?”

    “也是明天!”

    “倒是可以同行!”他嘻嘻而笑。

    “怕是耽误你的时间,我明天十点的车,晚点无所谓。”

    “没得选择?”婆婆又再叫我。我回了句:“来了。”

    “一路顺风!”我最后说。

    “好吧,希望下次再见你的时候,我会让你大吃一惊。”我呵呵而笑。看他离去。回到了婆婆的身边。

    “那家伙不是个好东西!不要再他!”

    “我知道,婆婆。”

    “妞妞呢?”我问春儿的女儿。

    “她爷带她串门去了。”

    “春儿呢?”

    “屋里呢!”

    “半晌去哪儿耍了?中午都没回来吃饭,不热吗?”

    “去了村里的老者家……”

    “做啥子,不去玩,去那做啥呀?”

    “没什么,只是想看看老子是什么样子。”

    她果然信了,傻傻的笑。

    “我今天早上见到了邻家婆婆,邻家婆婆的女儿真的回不来了吗?”我看了看她看我的眼神仿觉问得幼稚。她让我坐在林荫的小木凳上,手里却拿着刚才未曾动过的针线,缝了缝那宽宽的大洞的麻袋。“缝袋子?”我又问了句。她点点头。动了针。速度之快怕是无人能及,“好手工。”我赞了句。

    “那丫头回不来了……”说完叹了口气。而我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了。我从口袋里掏出两张纸币放到石桌上。“我明天要走了。”

    “看见纸币她吃了一惊,五十已经是天高的了。要不了这么多的。”

    “不,我付的远远不够。”

    “闺女你很有钱吗?”她眼睛直直的盯着我。上下又打量了一番。我笑道:“收着吧。”我一笑,她觉得我似乎很有钱,出手如此阔绰,乐呵呵的拿起纸币揣在口袋里。面部堆满了笑。第二天我走的时候,他们一家人送我到门口,我听到他们说:“这生意比娃出门挣钱。”走了很远的时候,春儿气喘吁吁的追上了我。

    “怎么了?”我问。

    她挥动着手臂,上气不接下气的说:“你忘了这个。”我的那串水晶手链在她黝黑健康的手心里闪闪发光。我把手伸开的手指弯曲到手心里。“这是我送你的。她虽不值钱,但却是我最喜欢的。她是我二十二岁时候给自己买的生日礼物。”

    “那我更不能要了。”她用力推回。

    “我没带什么东西,只能送你这个。谢谢你。给为我保守密秘吗?”我询问的口气。

    她点点头。“我不会说的。你会记得我的名字吗?”

    “会,你呢?”

    “也会。”我拍拍她的脸“走了,回去吧。”

    正文 第九章 寒露凝霜(6)

    半旧的摩托车上,黑色的T恤和灰色的皱皱半截裤子的男人,杂草似的头发愣愣的四处张扬着,布满血丝的眼睛惊恐似的瞪大了,叨着劣质烟的嘴唇斗了一下,燃起的灰白色的烟灰掉在了手臂上,那男人用有些沙哑的惊疑的,但已经变质了的声调叫我的名字:“嗨,云梦子?你是云梦子?”他叫我名字的同时就已经跑到我面前笑道:“哎,又飞回来了?”

    看那张渐有熟悉的面孔我叫出声来:“林子……”我声音的调子旋转了一个一百八十度后,发出惊喜的声音。

    “不错嘛,还记得我哈……”夹在指间燃烧的香烟慢慢的落下烟灰,伴随着燥热的风坠落在地,阳光下,他暗黄色的肤色,黑亮的头发下的深凹的眼睛透着一种朦胧的混浊的光。

    我手挡着毒辣的阳光。嘴巴却开始了反击:“还是那幅德行,什么时候才像个大人啊?”

    “怎么?说我不像大人?还是不像男人?”他嘻笑,半开着玩笑。手却夺过我的包:“大声道:“走啦,你不热,我还热呢?”扭头对我说:“在那店里等我会儿,我马上就回来。”说完指指镇子上的一家小饭店。太阳的光照得我的眼睛生疼,我跟在他身后,看着他已经开始模糊的身影,怎么也无法把眼前这个男人与十年前的小男生联系到了一起……

    青涩的年纪,青涩的回忆……

    “萧寒,诗社需要帮手,想要你做诗稿编辑,邀请你能加入!”十六岁的一米七高的男生站在我的面前。我抱着书,抬头看了他一眼,回了句:“没时间。”眼睛看着前方的路,脚步依然没有停下来。

    “不会耽误你很多时间的。”他又上前了一步。

    我停了下来,冷冷的看着他说:“我没空。”

    原本吵杂的教室,因为我的这三个字,顿时变得静悄悄,他原本白净俊朗的脸在众多的目光的注视下,红了面庞。但我还是一脸的冷漠,我拿起他的书本,避开他的视线,绕开他,继续走我下面的路。偌大大的教室,我的脚步声在那一刻居然出奇的响亮。我能感受到众多目光聚集在我的后背上。但我依然做出冷酷的神色,面无表情。

    “站住!”他的声音有的愤怒。风一样冲到我面前,用低沉而震憾的语调言道:“人都如你这般冷傲,是不是都应该是这幅德行?”他正视我的眼睛。

    我哑然的瞧着那双羞怒的眼睛,没料到他会如此的冲动,在我看来,这个所谓的诗社有我与没我没什么区别。我不想加入,是因为我不想融入。我不想走入他人的心灵,也不想别人来触摸我的心灵。我那时居然轻轻的笑笑道:“如果你这么想,是的。”

    “可我实在不明白你有什么资本?是的,你的确会写几句诗。但除此之外,你哪一门工课是好的?怕是没有吧?”他开始了对我的轻视。我伤了他的骄傲,他就这样反击我。

    我瞪大了眼睛,书被我紧紧的握在手心:“我工课好不好,这跟你没关系吧?”我冷冷的而又谒力的反击。他戳到了我的痛处。

    “哈……事实也不能让人说?你也太霸道了!人都如你这般冷血?现在知道为什么没有站出来为你站出来说话的朋友了,人做到这份上,也太失败了吧?”人群渐围了上来,渐渐的将我们包围。我透不过气,怒火胸中燃烧……

    有人上来拉我的手,也有人上来说和气的话。我紧紧的握紧那双娇柔的双手,不去望,而怒火有余的吼出声来:“林可以,别以为你自己很优秀,别人都围着你转?我可以工课不好,我也可以写些无聊无用的,无益的东西,我可以热情,我也可以冷漠,都与你没有任何关系!不用在我面前向我显摆你的优秀,我不接收你来所谓的需要的代言词,我没工夫,也没时间。可以说我冷血,可以说我高傲,都与你无关,请你走开,马上走开。”

    “要是我不呢?”他翻冷眼瞧着我。挑衅弥漫在我的四周。火药的气味引了火,已经点燃,我想冲上前去,把他推开,再鄙视他的存在,但当我听到身后一声清脆的碎裂声,我的本能让我回头,教室四排的椅子旁边碎了一地玻璃碎片。我的同桌失神的站在旁边,呆呆的望着我。我的心紧紧的收缩了下,我松开了手,围成的圆为我开了口,足足是一个人的道:她恐慌的看着走来的我……

    我的同桌,一个学习的尖子,一个乖巧的女孩,一个漂亮的女生,一个老师的宠儿,一个男生心中的女神。而此时,她失手碎了我的杯子。我们关系并不好,原因是因为我从来都不是一个好学生,更不是漂亮的女生,我们没有什么共同话题,而老师之所以把我们排在一起,无非是想让我有一天能有所感受,一跃成为老师们眼中乖乖的骄骄女娃。实不想,如此用心,竟没有感动我这个不可调教的痞子,依然我行我素,任我自由。可笑,我眉眼望师时居然没有一丝的羞愧,并公然承认我是朽木,不可雕也。

    正如林可以所说,我没有要好的同学,更没有要好的朋友。她呆呆的望着我,慌乱不止。我轻笑,我不是怪物。碎了就碎了,碎碎平安,为什么都用这样的表情看着我?但我依然只有一副表情。她蹲下去身体,还有接近碎片白皙的手,锋利的碎片闪着明亮的光,我似乎看到了一双被玻璃碎片划过的手臂,血流不止,我本能的惊叫出声,冲上前去,我挪开了她的手,翻开她接近玻璃的手,而却与那尖利的傲立的碎片做了一次亲密的亲吻,斜斜的长长的张开的鲜血的口子,鲜红的血的滴在了碎片上。她惊叫出声来,教室里顿时噪杂起来。“你的手?”我抽回我的手:“没事。”

    “啊……流血了……”她尖叫,声音颤抖起来,她支起我的右手,眼角有些晶莹。

    我用没用的左手捂着受伤的右手,轻轻的挪开了她的手:“没什么事。”我的额头冒出了汗珠。我感到了钻心的痛。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红着眼睛向我道歉。

    “要自残用得了这样吗?”大噪门冲破了我的耳膜。清瘦有力的手抓住我受伤的左手。一边大声叫着身后的浓眉大眼的于清和:“快,快把抱我的包拿来……”粗壮的清和看了一下同伴的反映,惊得张大的嘴,却没有动身。而身边的女生拿出白色的手怕,嚷着道:“快,快,给萧寒,包一下,要看医生。”

    他接过那雪白的还留有淡淡清香的手怕,轻轻的放在我的手面上。眉头皱到了一边,翕动的嘴欲言又止。

    我甩开那双手:“不用……我自己可以……”鲜血却染了他的双手,深凹的血口,如张着血盆的口,汩汩如溪似的流淌。鲜血流到了地上,散出一朵朵娇艳的花形。我的手面开始麻木,但意识却异常的清醒。

    “都这样了,还那么犟,你是不是很自恋啊?”他抓住我的手腕,把手怕递给哭红了眼睛的苏叶,我动不得,额头的汗珠开始下落。她抖动的手轻轻的缠住我的伤口,最后,把手怕在手心打了个结。人群开始燥动,开始嘘吁。那个城镇,那个年代,那个年龄,他抓我的手,爆炸性的新闻好似铺天而来。我被淹没在流言里。

    而他却嘻嘻而乐,对我宣战道:“让你高傲,这就是报应。”

    老师找我谈话,仅次与他后。同学再看到我的目光都带有指指点点的意途。遭遇这种情况,我对林可以恨入了骨髓,但也因为那次以后,我加入了诗社,成了其中的一员。这种仇人相见的感觉并不好,但林可以却每次见到我都得意的笑,逢人便说:“萧寒,也不过如此”我咬着牙,狠狠的盯着他。同时,我也发现了一个事实,林可以是公认的帅哥,也是众多女孩追求的对象。林可以的同学周晓每次见到我的眼神都含着歧视。我淡淡的放任她的行为。更知道那是为何。

    “你就是云梦子?”她堵了我的去路。空旷的小道上静谧的风吹过我的脖颈。居然有种寒冷的感觉。秋天,她粉红色的裙子上的蝴蝶结在轻轻的飞扬。她用明亮的眼睛上下扫了我一眼。

    “你挡了我的路。”意识到来者不善。我简短的说了句。

    “你还没有回答我!”一种盛气凌人的气势。

    “为什么要回答你?没有这个义务吧?”我不屑与她对话,绕道而行。而她却紧追不舍,又跑到我的面前,这一次,没有窒息凌人的气势,却多了小女生的几近哀求。“退出诗社好不好?远离林可以好不好?因为你,他的成绩已经不能再坏了,现在第一名已经不是他的专利了。难道你不知道?”

    我承认我不够热情,但不承认我没有感情。林可以,我默念了一下名字,发了一下呆。说了句:“我们没有关系,和你,和他都没有。”

    显然,这不是她要的最终答案,但她还是想听到我向他保证不再踏入诗社。而她却说了下面让我意想不到的话,这让我大大的受到了伤害。这是重伤,我瞪着她,直到她的躲开我的眼神,我才挪动了脚步。耳边还在响着那句:“云梦子,林可以不可以喜欢你,也不能喜欢你!他有娃娃亲!和我……”

    我不懂心情,但还是从心底流下了无知的泪。

    正文 第十卷 残心忧怜(1)

    “知道你们在做什么吗?中学生不让谈恋爱难道不知道吗?”四十多岁的穿着花边衬衣的女老师坐在半旧的教导桌前,一手拿着一枝笔,在四见方的大本子上划着什么。抬头满是责备的眼神。

    我除了羞辱还是羞辱。我恨恨的盯着面前瘦长的背影。“林可以,你真可以……”但我还是极力的解释:“我们没有……”我说不出来后面的三个字。我的舌头打了结。

    “老师您想知道什么?是我们感情的进展吗?”林可以晃着身体悠悠的询问老师。

    “什么?还有进展??”老师惊叫起来。手里的笔猛的停了下来。用胖胖的红润的手指着林可以说:“林可以,可以再说一次?”

    “哦,可以啊。我是问您是不是想知道我们感情的进展?”林可以晃晃身体轻摸着手指。

    老师指着林可以挥着手臂,眼睛瞪得圆圆的,嘴巴张成了O型。“好啊,你们,反了,你,现在给我叫家长去,现在!……”

    我傻了眼。忘了该用什么样的眼神看林可以。林可以转身时用温柔的不是伪装的嗓音对我说:“云梦子,今天我等你放学。”双手叉在口袋里晃悠悠的走了。

    “林可以,你……”我仰头失神的看着他。

    “云梦子,林可以等你!”那一刻,他又进了一步,用深情的眼神看着我。随后,用傲视的眼瞅了一眼身后一身肉颤的女老师,轻步而去。

    我转身目望老师,涌出的含在眼眶的眼泪让我的视线模糊。我抑制着它,才使他没有流出来,又倒流了回去。“老师……”我想辩解,但林可以深情的话还在耳边回响。他做戏的本领太高了,我惊叹林可以演技。受伤的手不由自主的痉挛了一下,手面用白色的沙布被医生包扎得密不透风,血的痕迹还沥沥的在目。

    “萧寒,你给我听着,我不管你和林可以现在发展到哪一步,但你不能这样下去。林可以可以,但你不可以,在学校里我是你老师,可私下里你还得叫我阿姨,萧凌的女儿不能早恋。”

    “我没有早恋。我和林可以没有关系!”这是我和老师说的最后一句话。她抬起的手臂想要热摸我的头,却又在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又垂了下去。转过去的身侧了半边对走到门口的我说:“萧凌的女儿有骨气,但骨气也要用到正地儿。”

    我听罢,转身而逃……

    我成了公众的焦点。但我妈妈不知道在我身上发生了什么。我明白我和林可以没有关系,但林可以的做法让我不解。直到优然再次出现的时候,我恍然顿悟。我总结了一下林可以。原来,林可以把我当成了反抗传统婚姻的筹码。。林可以利用我的不屑辩解而达到他自身的目的。林可以不想高中毕业就结婚。林可以自信,林可以同时也自卑,林可以想上大学,林可以想当作家,林可以热情,林可以更风流。现在的我成了林可以粉丝的眼中钉,肉中刺。只有啜泣的份了。林可以害了我,林可以也伤了我。

    “树欲静而风不止。”林可以的准媳妇又找到了我。这一次,我不等她说话就对眼前急红了眼的优然说:“我和林可以没有关系。林可以永远都是林可以,没有任何人可以主宰他的人生,也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止得了,你喜欢林可以,就不要再让他讨厌。女生不是用倒贴而赢得爱情,而是是靠自爱而赢得爱情和尊重。聪明的女生懂得爱与被爱。自问一下葛优然聪明吗?不然,我不能保证葛优然最终能否会成为林可以的准新娘。”

    “云梦子,不要和我说这些话,你没有资格。”我觉得她的样子特别像一个疯女人。

    “说到资格,你更没有资格这样跟我说话。你是谁?凭什么在我面前这么放肆?”

    “林可以是我的。”

    “重申一次,林可以是谁的和我没有任何的关系。况且,林可以不是任何人的,林可以只属于林可以自己,而不是你葛优然,或是什么别的优然。”

    我把葛优然气得半死,而葛优然却把我气得脸色暗红。

    “记着葛优然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爱你,也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恨你。你现在只是让我讨厌你。林可以想上大学,林可以想当作家。我只能说这么多。我想你了解他应该比我了解他要多的多吧?”

    说到这,葛优然没了斗劲,瘫软的蹲下身双手紧紧的抱着双腿。低低的饮泣道:“我喜欢林可以……”

    我看着萎靡不振,穿着蓝色T恤,和灰色长裤,浑身脏兮兮的林可以吓得我尖叫起来。暮色下,他的额头的长发遮住了半边脸,脸上有被拳头揍过的痕迹。乌紫的肿得老高,嘴角还有血丝流过的痕迹。

    “林可以你怎么了?谁把你打成这样??”我的疑问串成了线,一点一点的抛向林可以。林可以从嘴里狠狠的唾出口血痰,漫骂了声:“和狗娘养的打架了?”

    “谁?”

    “问这儿做什么?这不该你知道吧?做好你的乖乖女,别再让惹我。”林可以捂着自己已残果似的脸拍了拍身上的尘,又回头甩给我一句:“云梦子,你如果要离开诗社,咱们就不是朋友。”便一瘸一拐的离开了操场的一角。我望着他渐远的背影,内心涌起一股强烈的火。“什么?为什么都要让我来承受这些无益事件的后果?你们的事为什么要扯上我?”

    我没有如葛优然的愿离开诗社,更没有和林可以有更多交往。青春期的事总容易淡化,如阵轻风,来过,就散了。林可以叫了家长,说明了原因,大事化作小事,在校园里也就罢了。风雨抛洒过的地方,都留下了痕迹。林可以如愿以尝的解除了和葛优然的娃娃亲。而我却成了葛优然公然形式下的敌人。林可以哈哈而乐的要请我吃饭,而葛优然却看我时都带有杀意。我当着所有同学的面,对林可以吼道:“林可以,谁要吃你的饭,我没有你这样的朋友。”

    我拆了林可以的台,林可以失了面子,板着脸子一声不吭。我冲开人群,愤然离去。我发誓,这一辈子都不要再和这样的人交朋友。他在某一个时段毁了我的清静,也在某一时期,让我更加自闭。青年的林可以成了我记忆里最不愿提及的那个人。

    以后的岁月,我依然不是老师眼中的好学生,但却是老师最不用担心的学生。我虽不乖,但我从不淘气……

    正文 第十卷 残心忧怜(2)

    “云梦子,没想到会是我吧?”我们找了个空位坐了下来。他把我的旅行包放在桌子一角。热情的小男孩给我们上了壶白开水,林可以接过男孩手中两个一次性的纸杯,分一支放在了我的视线里。一双被阳光锈得黝黑的手臂灵巧的手拿起水壶在满满的给我的倒一杯。随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放下水壶。小男孩问林可以要点什么。林可以听罢,露出齐白而健康的牙齿说对那小店员道:“云梦子风过世面什么没见过,店里有什么就上什么吧,清淡点就行了。”

    男孩听罢,盯着我两秒钟,后呵呵而乐道:“好的。”

    “林可以十年没见你还是没变,还是那么盛气凌人,丝毫不给人喘息的时间。”

    “言过了,云梦子,十年没见,你还是没有变得漂亮,是高了点,成熟了点,但骨子里还残有拒人与千里之外的冷!”

    我看着优雅的端着水杯的林可以半真半假的说:“林可以,十年也没有改变你那张不可爱的嘴,长老了,也没见你成熟啊。”

    “什么是成熟?给个定位吧?”林可以不依不饶了。

    “你所谓我的成熟,应用到你的身上看自己成熟了没?”

    “哦,这样啊,那云梦子成熟的标志又是什么?身为人妇了?还是身为人母了?”他的语气带着一种探视。一种询问。

    我轻轻的笑:“林可以,服了你了,我这辈子是不是欠你什么了,十六岁你把我弄得里外不是人,二十六岁,你又问我这么个问题。呵呵,咱们是不是又要开始上演空前的闹剧了?我可是怕了哈……”

    “云梦子,你又说过了。别贬我这个无用庸才了。”

    我又呵呵的笑:“林可以什么时候知道谦逊了?怪了哈……”

    林可以听罢,哈哈一阵大笑。吊扇在头顶呼呼的转着。林可以的上衣还是潮湿的。林可以扭头大声叫道:“什么时候上菜?慢了点啊!”一分钟后,红光满面的胖胖的男人悠悠的从厨室里走出来对林可以说:“林老板,现做怎么也要等几分钟吧?平常等得,现在就等不得?”

    林可以听得出话里的酸味,言道:“想什么呢?这是我高中同学。”那年轻胖子显然不信,对着我怪怪的看了又看。林可以怒瞪而骂道:“臭小子,小心呆会儿我把你的这身人皮给扒了,看你还毁谤?”那胖子左手托着下巴,哈哈而乐道:“行啊,林老板,我等你扒我这身皮,只怕你这会没功夫吧?”

    “好,呆会儿扒你的皮下酒……”林可以扯着噪门大叫。

    胖子这回仿佛记起了什么:“林老板平时不是喜欢喝点小酒吗?今天怎么……?”林可以的脸色似乎扭成了铁丝,那胖子似乎意识到错看了林可以,找个借口光拍拍屁股道:“行了,放你小子一马……”转身便逃回到狭长的过道里面。

    我对回过头来的林可以说:“看来一霸呀?十年不见,果不其然啊!”

    林可以异常谦虚的说:“哎,高抬了,彼此彼此……”

    “我非一霸,何来彼此?”

    林可以用黑洞似的幽深的眸子瞥了我一眼道:“现在的云梦子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不懂世事的云梦子了吧?如果浅水里成就不出来一霸还能成就什么?”林可以言罢,看着无语的我,不露声色的说:“你还有无语的时候啊?”

    我端起水杯喝了口,玩着纸杯的杯口道:“无语胜似有语。不懂?”

    “好了,好了,不要再争了,没什么意思嘛!”林可以显得不耐烦了,不满的对我翻翻白眼。我被他不以为然的动作逗得被水呛得咳了起来,惹得眼泪流了下来。而我不得已,只得慌忙的拿起桌上的餐巾纸擦下流的眼泪……

    看到我这幅德行,林可以啧啧而道:“见到我激动也用不着这样吧,怪吓人的。最怕女人耍这招了,要缠上我,我会没命的哦'奇‘书‘网‘整。理提。供'。”他做出怕的姿势。后退似的挪了挪椅子。眼睛透出怪怪的笑。

    林可以又想惹我生气了。而我却没有生气的欲望了。难道真的长大了,成熟了?呵呵,是大了,但真的成熟了吗?我止住了眼泪,脸色却不太好。我咳了一阵后,对林可以说:“以为不会再见到你了。”

    林可以恢复了常态。与我款款而谈。“是啊,想不到!十年前,我的确对不起你,利用……了你。”他说道利用两个字的时候噪子明显的哑了一下。我宽容似笑道:“都过去了。不过,现在想起来还是觉得你很过份,你让物理老师整整一个月不理我。”

    “说那胖胖的女老师?”

    “当然,除了她会让你叫家长,还会有谁敢得罪你这一霸?”

    “好汉不提当年勇,饶了我吧,别揭我的短了。”林可以知错似的放低了声音说道。

    我呵呵而笑。不再提及,但看到林可以我想起了葛优然,那个可怜的小女孩现在怎么样了?过好怎么样?呵呵,或许已经不再是女孩了,而是一个很优雅的女人了吧?忍了很久,最后还是忍不住问沉默了一会儿的林可以:“嗯……”

    “你怎么了,欲言又止的样子,向来不是你云梦子的作风哦。”林可以手指轻轻的敲着棕色的桌面道反问我。

    “她……还好吗?”说完,我在等林可以回答我的问题。

    “优然?”

    我点点头。

    “还好,两个孩子的妈了。”

    “日子还好吧?”

    “还好,男人是个银行科长,生活衣食无忧。”

    “哦。”我应了声点点头。“你呢?不是说不再回来了吗?”

    “是不想回来了,但是想等你云梦子,所以就回来了。”

    “得,又该欠揍了。”

    “这么严谨,开个玩笑也不行啊?”林可以有些不满。又说道:“我爸得了癌症快不行了,容不得我不回来,接了生意,挣了钱,唯一没做的就是还没有娶媳妇。”

    “错过了优然,你后悔吗?”

    林可以从口袋里摸出一支香烟。轻吐着烟丝半依着椅子道:“后悔?没想过。大学四年交了两个女朋友。一个是安静型的,一个是活泼型的。一样是美女。只是一个也不能娶……”

    “要求高了……”

    “是啊,上得厅堂,却下不了厨房。”

    “这是多数男人单身的直接原因吧?男人总在要求女人,而从未想过是否能带给女人幸福。”

    “人都是自私的动物。你是,我也是,虽然从不承认。”

    我看了一眼林可以,若有所悟的说道:“是吧!”

    菜上了两道,素的,放在了桌面上。林可以发黄的手夹着烟,翻着眼看了看挥汗如雨的小男孩道:“今天生意不太好哦,没多少人。”

    “大厨前天走了,新厨还没招,今天歇业。但您来了,老板亲自主刀,林老板,你可真有面子。”小男孩夸得林可以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掩饰的摆摆手央着小男孩说:“好了,端你的菜去……”林可以找个角落熄灭了烟,洗了手,从消毒柜里拿出两双筷子,两支白色的碟子,和两只白色的小瓷碗,摆到了双方面前。林可以往我杯里续了水。小男孩又上了两道荤菜,最后上一道紫菜汤,还有两小碟米饭。

    说实话,走了那么远的路我的确饿了,也累了。我动了筷子,对林可以说:“我可是饿了,开始吃免费的饭了啊。”

    林可以这次斯文似的婉尔笑了一下,居然带有一丝温柔。哈哈,看来林可以也有温柔的时候,只是云梦子看不到罢了。

    “你还好吧?”林可以问低头吃饭的我。

    “还好?”

    “一个人,还是两个人?”

    “两个。”

    “结婚了?”

    “还没……”

    “是快了吧?”

    我笑笑。想到了夏楠。

    正文 第十卷 残心忧怜(3)

    我已经在夏楠的面前消失的三天,这三天我不知道外界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此时的夏楠正在忙着做什么,不知道卓雅是否把握好了这三天没有,是否和夏楠一起到有情调的明阁西餐厅吃饭,是否一起去露天广场去看流行音乐队的激情演出,是否一起在灿若明眸的星空下的花岩石道上幽散的漫步?我更不知道我刻意的我的离开,是否能让原本既定的结果有所改变。而当林可以说出过往的女友时,莫言的名字出现了我的脑海里,而此时的过往的莫言你又做什么……

    我嘴里塞满了食物。林可以大嚷:“还没见过你这副吃相,跟恐龙似的……”

    我瞪眼而待,饭饱后抹了下嘴唇对不修边幅,几近颓废的林可以振振有词的道:“这叫真实,懂不懂?你不觉得你现在的样子更像一个劳力的地痞吗?什么风流王子,我看是街头地痞吧?”

    “什么?这叫时尚不懂?亏你还是刚从Y市回来的,生活中连最起码的流行元素都不懂?白混、白活了吧?”说完自个儿嘿嘿的笑起来……

    “时尚?哦,时尚也有你这样的,倒是见识了。”林可以又抽出一枝劣质的香烟,叼在嘴里,麻利而享受的吐着浓重的烟丝,刺鼻的气味浮在了空气的上空。既是老板,林可以对自己的需求也不至于吝啬到这种地步吧?我向来不善于猜测,但那一刻我预感到林可以生活遇到了问题,而且是致命的。

    跟我斗完嘴后的林可以跟我要了电话号码。我开了机打了下林可以的手机。紧跟着数十条短信便随着悠扬的音乐随跟而来。林可以扬扬嘴角损我道:“还是个忙人,业务还真不少。消失几天了啊?”

    面对痞子功底深厚的林可以我没了招数。我瞪了一眼林可以,抓起包没好气的说:“就你这样,有人嫁你才怪!”

    “哦,找不来媳妇的话,你云梦子就将就做我媳妇吧,也省得我孤独啊……”

    我抓起包无比温柔的丢给林可以一句:“行啊,等吧,等到桃花连年开吧?”我看到林可以吃惊的表情。又正色道:“走了,我还有事没做完,不能长聊了。”

    林可以这次认真的点了点头,道:“送你吧?”

    “我家也不远了,不过一里路,让我自个儿走走吧!”我坦然的对林可以说。

    林可以这次一本正经的说道:“好吧,只是不知道下次再见会是什么时候?”

    我呵呵而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伤感?”

    林可以羞了一下,别过脸又转了过来:“有你的电话还有机会见面吧!”

    我点点头。走出小店对林可以说了再见。便偏离了脏乱的街道,踏入一条光洁的林阴小道。三三两两的人群,第一次让我感到朴实而亲切。乡村,乡音,乡亲,乡情一时间全都向我袭来。今日,今时,今刻所有的过往都如电影似的重演一次。刹时,有股伤感在周身涌动。桃花镇的桃花林桃花不再而枝繁叶茂下却硕果累累。我哑然苍茫失笑。桃花,桃色,桃花劫。我不是那因,却是那果。

    夏的院落里,梧桐树影下旧旧的,泛着黄色的凉席上,我赤膊赤脚的半躺在席上面,我姑姑半靠着梧桐坐在凉席上,她着我的手,像孩子一样轻拍着。“寒……”

    “我在听。”我说。

    她依依身子,淡淡的望着院子一角。浅蓝色的菜盆前我母亲跌岩起伏的肩,我姑姑眼中轻弹出了泪,欲言又止。我还能听到我妈妈洗菜时发出的声音。我帮,我妈妈不让,她推着我让我陪姑姑。我幸福,因为我有爱我的妈妈。从浴流回来,我去看了我爷爷。告诉他我去了浴清流。他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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