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烧灵魂 第 6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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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明禹这才拉下媛媛的衣服,依然骂:“狗日的,有他好看的。”

    媛媛却趴在炕头泣不成声,肩膀剧烈的抽动,抽噎的不能自己。

    田方知道其实康明禹刚才的一番动作,没有一丝娇柔操作,让媛媛极其感动。媛媛能够这样哭泣,正是抒发她的委屈。想过去劝说两句,却又不知从何开口。

    康明禹倒是简单,大不咧咧的说:“算了,哭啥哩,那时候,嫁给我多好,偏听你爸你妈的话,嫁给了你哪个混蛋爷,看你这个混蛋爷,把你折腾成啥样了?”

    天方刚皱起眉头埋怨说:“你,怎么……”

    却见媛媛猛地直起腰,已停了哭泣,瞪着康明禹,一脸哭笑不得的样子,跳下炕,冲了过去,小拳头咚咚地捶着康明禹,捶着捶着又要哭。康明禹还是一副赖皮样,无所谓地说:“好了好了,你哪个爷,我看人不行。你等着,我收拾他。”

    媛媛似哭非哭的又捶了一拳,口里哼唧道:“你呀,坏死了。”

    田方也笑出了声,开始劝解两人。

    夜幕降临,从院子望去,四方的天上星斗闪烁,地坑边缘树木婀娜。三人摆开摊子,准备喝上两口,没想,一会就又来了三五个人,都是小时候一起长大的。于是,就交杯换盏,吆五喝六的喝了起来。同时谈论着小时侯最被看好的康明禹、田方和媛媛,如今果真不假,田方已经是电力局的主任了,媛媛也在商业局工作,就是康明禹,出外打工也干的不错。

    因为对康明禹的底细不了解,大家都对田方礼敬有加,对媛媛也期望很高,都祝愿他们的事业更上一层楼。同时祝愿康明禹早日发财,成为大款。

    田方因为全家都在城市,老家已经没有住的地方,晚上就住在康明禹家。两人把媛媛送到家门口,返回来时,已经快夜间一点了。聊了几句,田方催着康明禹去休息,眼睛里眨巴出的意思康明禹太明白了,然而,这恰恰是康明禹忧愁的事。就直接问田方:“你如果不想和老婆干那事,可老婆想要干,你咋办?”

    田方愣了一时,诧异地问:“怎么问这个事,不想干就不干了,这有啥难的?”

    康明禹愁眉苦脸地说:“如果你不忍心回绝呢,你咋办?”

    田方感觉不可思议,说:“那你干不就得了,还用想?”

    康明禹无可奈何地说:“我也这么想的,可下面不争气,一点没反应呐。”

    田方拉近康明禹,把嘴附在耳朵上:“……”

    康明禹苦笑着点点头:“我试一下看。你睡。”

    第十三章:无话不说的好朋友

    十三

    早早起来,康明禹就连拉带扯的叫醒了睡梦中的田方,理也不理田方哈欠连天的埋怨,强行拽了田方清晨去散步。两人步行在乡间阡陌上,领略着这夏收时节晨曦中的原野景色。

    晨光初照,东方天际一抹彤黄的朝阳冉冉升起时,地平线上缭绕着光彩夺目的云霞,把一片即将收割的麦田映的金黄灿烂;一望无垠的辽阔原野上,尺把高的绿油油的玉米,还有匍匐在地碧绿的瓜田,与金黄的沉甸甸的麦田,展现出一副美丽的田园景色;通彻纯净的湛蓝天空里,偶尔飞过一群麻雀,落在田边的树枝上,唧唧喳喳叫个不必停,呼唤着乡村静谧的清晨。而早起的人已经在微有薄雾的田间地头开始辛勤劳作了。

    田方有些陶醉于这丰收中的乡村风景,抬手看看表,对康明禹说:“才五点呐。我还以为我们两个起得早,可一看人家,都已经劳动半天了。”

    康明禹也似乎有些沉醉,正出神的了望着远方天边的云霞,朝阳照在他的脸庞上,熠熠生辉着烂漫的红光。许久,对田方道:“莫道君行早,还有早行人。”

    田方摸不清他是在回答自己的问话,还是有感而发,只好感叹说:“美不胜收呐,我第一次发现,老家是如此的美丽!”

    康明禹语气淡漠的说:“是啊,一派美丽的田园美景。这样的美景,也只有脱离了土地的人才能感觉和发现。”

    田方有些摸不着头脑,感觉康明禹话里有讽刺的意味。以为康明禹对自己这个后来凭父亲进了城的人心怀芥蒂,因为,现在两个人中,只有他是真正脱离了土地的人。想要反驳几句,又忍住了。

    康明禹没有理会田方的表情,迎着朝阳,声音深沉悠远:“我没有说你,你不要多心,我说的是整个农村的现实。”

    田方不解而惊讶:“整个农村的现实?什么意思?”

    康明禹放眼四望,说:“譬如说,这美丽的田野,我们在这里欣赏的是美丽景色,为的是赏心悦目;而那些在田间地头辛苦劳作的人,他们,却为的是一日三餐哪。我们是吃饱无事,可以吟风弄月;他们却饥肠辘辘,终日劳筋动骨哪。”顿了一下,又说,“所以,我说,这样的美景只有脱离了土地的人才会感觉和发现,说的是那些没有触摸过庄稼的人。他们的先祖或者祖先,谁不是从土地上走出来的呢。可看不起农民的人,恰好就是这些人。”

    田方深有同感,听这么一说,点点头:“对啊,人最早不就都依靠土地生活吗。但你说人家没有触摸过庄稼,也太以偏概全了吧?”

    康明禹冷冷的说:“他们吃的是粮食,可从不触摸庄稼。他们能看到田园丰收的美景,看不到辛劳耕作的身影。这些人,一旦脱离了土地,往往会摆出一副悲天悯人的无病呻吟。”

    田方被这样的话语深深震撼,扭过头蓦然看去,康明禹棱角分明的脸被初升的旭日映出一圈金黄的轮廓,无形中显示出一种严肃冷峻来。田方不觉笑了,说:“你也太偏激了吧,政策不是越来越好了吗?”

    康明禹也是点点头,显得有些激动:“政策是好了,可执行政策的人好了没有?那些人,他们自称是公仆,”说着用手四下一指,“可你看看这些被他们尊为主人的人,却又是怎样的一群芸芸众生呢?真正能够大声疾呼‘农民真苦,农村真穷,农业真危险’的有识之士又有几多呢?”

    田方被驳的一时无话。

    而康明禹语气也激越了些:“农民,在这个世界上,只要你一出生,生命就赋予了你一生的悲哀。那是一个摸不掉,刮不去的生命烙印,将伴随着你终生的边缘化的社会生活。他们所创造的劳动成果,被社会资本变相掠夺而变得毫无价值。自盘古开天以来就一直扮演着奴隶的角色,连奴才都算不上?”

    田方还是觉得康明禹过于偏激,问:“那谁才算得上奴才呢?”

    康明禹顺口回答:“就是那些所谓的看不起农民,自认为比农民强的人。他们,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应该算实实在在的奴才。”

    田方忽然觉得这家伙连自己也包括在内,毫不留情,辛辣刻薄一网打尽。细想自己这个办公室主任也确实如此,不由吭哧笑了,调侃道:“就你忧国忧民,悲鸣苍生,一副关怀天下的凌云壮志。你这样的人要做一方官员,恐怕大有作为吧?”

    康明禹眼睛反瞟着田方,嘴角又充满嘲讽:“你不想想,我这样的人,人家能让你当官吗?”

    田方被这样的回答逗的一笑,他不想继续谈这个话题,沉默了半会,笑问:“昨晚咋样,有收获吗?”

    康明禹怔了一下,才明白田方说的什么事,听田方用土话讲,有些不好意思,遂点点头也用土话说:“成了。他妈的,干这么个事,还要发挥想像力。不过,挺有用的。”接着叹息一声,“这也是人类的悲哀呀,连夫妻做爱都要靠想像来骗自己。我悲哀呐。”

    田方好像也被触动了什么,幽幽的说:“有些事,要看开些,人,没有百分百称心如意的。”

    康明禹满脸惊鄂,斜了眼问:“你,是不是也这样,靠想像?和你媳妇?做爱?”

    田方脸红了,显得有点尴尬,勉强笑道:“彼此彼此,你不要说的这么难听嘛。”

    康明禹哈哈笑了:“你老实讲,你想像中的做爱对象是谁?是媛媛吧?”

    田方生气的翻了个白眼,说:“你咋这么无聊呢,这重要吗?”

    康明禹一本正经的说:“咋不重要,你们家当初不要媛媛,害的媛媛现在这个样子,你凭啥想人家嘛?想谁都行,不许你想媛媛。”

    田方突然大怒,气冲冲的喊:“康明禹,你讲不讲理,我想谁,那是我的自由,你凭啥管?你可以想,我就不能想了?你也太霸道了吧。”

    康明禹没有理暴怒的田方,自己掏出烟,点了一支,长吐一口浓烟,斜昂了头,眼角瞄着田方,撇嘴笑问田方:“咋,生气了?”

    田方冷着脸一声不吭。

    康明禹就嬉皮笑脸的搂住田方肩膀:“好好好,你想,你想,想一想有啥事嘛。”

    田方推了一把康明禹:“去,滚吧你。”

    康明禹没有被推开,却换了口气,认真的说:“田方,你说,我能离婚吗?”

    好似一石激起千层浪,田方猛的挣开出来,死死盯了康明禹看,一脸的吃惊:“……你,说啥,离婚?……”

    康明禹没有吭声,只是迎着田方的目光,用期待的眼神看着。

    两人互相对望,四野的空气恰似凝固了一般,静的没有半丝声气。大半晌,田方才摇了摇头,口里迸出一句:“不可能。”

    话刚出口,康明禹就急迫的问:“为啥?”

    田方面无表情,眺望着远处大地上影影绰绰升腾起的水汽,语气淡泊的象白开水:“你如果不想再回这个地方,你就离。”

    康明禹脑袋轰然一响,无力的垂下了一下头,复又抬起头来,脸上一派凄惨悲凉。眼睛顺着田方眺望的方向出神无言。田方看在眼里,心里也就产生了几分怜悯,同时也在内心悲哀着同样的悲哀。暗想自己又何尝不想离婚呢,和康明禹一样,他们都是无奈不辛的婚姻,可为什么却都挣脱不了这样的禁锢。心中感慨五千年道德文明对人的束缚,难道造就的就是这名利场的藩篱桎梏。

    康明禹懊丧苍凉的说:“你我一样。我们牺牲了自己,可我们为谁牺牲,为什么牺牲,我们都不明白呀。”

    田方以为是昨天媛媛的事刺激了康明禹,以为他是为了媛媛打算不顾一切,想要离婚。就开导说:“是啊,可离婚太难了。你想过没有,你一旦离婚,你还能在村里呆下去吗?你也可以不管这些,可以永远不回来,可你的父母呢,你的儿女呢?他们,能和你一样,也浪迹他乡?还有,你总有一天要老,老了你回不回来,难道就打算埋骨他乡?不说这些,你的父母去世,你要不要安葬,要不要大伙帮忙?你媳妇的舅家就是我们田家人,都在一个村子,到时候,谁会帮你这个外姓的所谓的陈世美?这些都不说,你媳妇没有啥过错,你想,你要离婚,你媳妇会答应吗?你要明白,她要坚决不离婚,拖都把你拖死了。”

    康明禹遥望着远方的天际,静静的听完,两眼隐藏着无限的哀伤,好半天,才猛地把烟头丢在地上,狠狠的用脚踩灭。

    太阳已经一杆子高了,远近都是忙碌的身影,来来往往相互打着招呼。康明禹说:“回吧,一会我们去看看支书爷。我回家还没有到人家去报道呢。”

    回家洗漱过后,又磨蹭了好一会,两人方才带了份礼品,向全村的最高首脑——村支书家走去。半路上碰见田保义,想要一同去,被康明禹婉辞拒绝了。康明禹不愿田保义在村支书面前对自己恭恭敬敬的样子,让人一看就是保镖加跟班的身份。那样,支书爷心里会不舒服的。在村子里,田家的人,什么时候也不能被外姓人呼来唤去。

    村支书是田方的二爷,在村子里,不管外姓还是田姓的人,象康明禹和田方一般年龄的都叫他支书爷。康明禹其实不愿意,每次回家都必须要拜访这村内的第一家庭,但乡村文明的潜规则自己又难以违背。拖了好几天,现在有了田方的陪同,只好硬着头皮去上门拜访。支书爷家的夏收比康明禹家早一天结束,此刻他坐在房前的一把古老藤椅上,头上有浓荫遮盖,面前茶几上半包香烟,正抽着烟悠闲的品茶。听到康明禹一声“支书爷”,方起身站起来,看到一旁的田方,马上笑容可掬,嘴里招呼起来:“方方呀,哦,明禹,哎呀,两个崽娃子,快来。”

    田方问了一声:“二爷还好吧。”

    在支书爷的连连回答的好声中,康明禹把带的礼品放在茶几下,爽朗的笑着说:“年过了后就再没有见你老人家,你还是那么红光满面,宝相更见庄严呀?”

    支书爷呵呵笑着要给两人倒茶,看康明禹抢过了杯子自己倒了起来,就笑着说:“你个崽娃子,就爱说笑,我老汉有啥宝相嘛,还庄严啥呢。”

    康明禹倒了两杯茶,不忘给支书爷也添上水,然后拿出自己的烟,恭敬的递了过去,口里说:“回来几天了,收麦子忙,没有顾得上来看你老人家,你可不要见怪我吆。”

    支书爷凑过去,等康明禹给他点着了火,吸了一口才说:“我也听说你回来了,本来想去你那里讨酒喝呢。哎,可惜我老了,腿脚不方便呀。你来看我老汉,委屈了你呀。”

    康明禹听出话里有话,无非是你明禹现在翅膀硬了,回来几天也不过来打个招呼。现在来了,是不是还显得委屈。心里感叹姜还是老的辣,这老汉对人情世故可谓洞若观火。忙说:“哎呀,你是我们德高望重的支书爷呀,能得到你的接见,我三生有幸呐,怎么会委屈呢。”

    田方见二爷假话连篇,一语双关,句句含刺,却说的倍是真切,语重心长。不觉好笑,就说:“二爷,我看你腿脚好好的么,怎么就不方便了,说不方便,怕是不方便放下你支书的大驾吧?人家明禹来看你,你,咋就作假起来了。”

    支书爷板起脸瞥了一眼田方,胡茬一片银白:“胡说啥呢,你个崽娃子,二爷老了,就是腿脚不方便么。能和你娃娃比?你啥时回来的,咋就不见你的人影?”

    田方见又追查起了自己的方程,只好说是昨天,是送了媛媛才回来的。

    支书爷就有些不高兴:“你个崽娃子,进了城就记不起二爷了。回来了,也不到家里来住,跑那里疯去了。”

    康明禹连忙说:“支书爷,你不要怪田方了。是我嫌太晚了,就让田方胡乱在我那住了一夜。怕打搅你休息呀。这不,大清早我们就向你报道来了。”

    支书爷这才又笑了,对田方说:“你看人家明禹,多会说话。你一回来,人家就陪你来看我。你呀,已经是主任了,当官了,也没有个官样子。明禹呐,你能记得爷,爷高兴。”

    田方明白二爷话外奚落康明禹的味道,他却不买帐,顺着话题的表面意思调侃道:“你当然说明禹好呀。明禹原先也打算今天来看望你。他刚收完麦子嘛。你看,人家给你带了多少东西呢,又是烟,又是酒的……”说着向康明禹直眨巴眼睛。

    康明禹打断了田方的话说:“算了,田方,你欺负支书爷,可不要连我也折煞呀。一点东西,不成敬意,就请支书爷笑纳了。”

    支书爷也就不再和田方开玩笑,转而问田方的父母兄弟还好不好。田方这才正经八百的开始和二爷说话。

    六十年代末期,国家为了扩充基层管理干部,曾经吸收过一批工农兵干部。那时,田方的二爷是大队支书,是他最终选择推荐了已经结婚的田方父亲。当时,康明禹的父亲也是极有希望的人选之一,但在村支部的推荐会上,却最先被支书爷给刷了下来。所以,康明禹还小的时候,父亲就告诉过他这一切,告诫他田家的人靠不住,只保持表面和谐就可以了。待到后来,长大的康明禹因为和媛媛的情殇,每每想起自己这个农民的身份,幻想早先如果是父亲被顺利推荐,那靠父亲进城并且能上大学的就应该是他,而不是田方了。倘若真是那样,或许就没有自己后来和媛媛的劳燕分飞,也就没有现在的午夜揪心,痛苦不堪。正是因为这个,在康明禹的内心深处,总对这个表面和蔼可亲的支书爷心存芥蒂。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康明禹站起来说来要回家,支书爷的一句“我这里酒不好,就少喝些”,让两人听了,到不好走了,只好乖乖留下陪支书爷喝了起来。七十多岁的支书爷喝起廉价的白酒,象喝凉水一样,把两个年轻人陪同的苦不堪言。

    好不容易脱身出来,两人都有些微醉的感觉。溜达着往回家走时,却见媛媛的母亲风急火燎地赶来,上气不接下气还在垂手顿足的说:刘刚从县城带了一帮人,要强行接媛媛回城,媛媛不愿意,闹的不可开交,已经打起来了。

    康明禹一听媛媛被打,顿时怒火冲天,大喊:这还了得。招呼一声田方,向媛媛家狂奔而去。‘

    康明禹和田方一前一后,转过小半个胡同,就看见媛媛家门口停了一辆白色的小面包车。媛媛正被刘刚扯住头发,使劲从土门洞里往出拽。媛媛弯着腰,撅起屁股用尽全力向后倒,四五个年轻人在一旁起哄,都穿的花花绿绿的,打扮的象流氓。媛媛最终被刘刚拽了出来,已经满身是土,头发蓬乱,犹在无助的嘶喊哭泣。刘刚不但没有放手,反而掐着媛媛的脖子,猛的向土墙上撞去。这样接二连三,媛媛就有些两眼翻白,浑身软软的站不住,要顺着墙溜下去。刘刚却还使劲往上一拎,接着又是非常猛烈的一撞。媛媛的头被撞后,也就耷拉歪到了一边,眼睛白森森的直了起来……

    康明禹看的心胆俱裂,怒火中烧而有痛惜不已,连喊一声都忘了。急切中,一个箭步冲了过去,使尽全身力气,对着刘刚的太阳穴,猛的就是一拳。

    “砰”的一声脆响,就象西瓜被猛烈砸碎的声音。刘刚晃了两晃,翻眼瞟了瞟康明禹,松开了还抓着媛媛双手,轰然一下到在地上。

    第十四章:为恋人大打出手

    十四

    媛媛在被刘刚放开的刹那,顺着土墙稀软的滑溜了下去。康明禹一把揽在怀里,心如刀割,叫了声“媛媛”。田方见媛媛受伤如此,也是痛惜不已。当下冲过去,对倒在地上的刘刚又是狠狠的踢了几脚。见刘刚没有反应,以为死了,就对康明禹说:“这个王八蛋,死了。”

    媛媛已经缓过气来,眼看了一眼康明禹,闭上了眼睛,泪水从紧闭的眼角无声溢出。康明禹听田方说刘刚死了,也是大吃一惊,但他多少年的生死经历,已经养成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气度。见媛媛没事,还是轻轻把媛媛放在地上,回过身,站了起来,盯着几个混混死死地看。

    田方已经方寸大乱,惊慌失措的茫然四顾。一帮混混也张皇失措,面面相觑。地上的刘刚却挣扎了一下,猛的起身,对着田方的面庞就是一拳。田方猝不及防,眼冒金星,扑通向后仰到。刘刚咬牙切齿,又恶狠狠地扑向康明禹。

    康明禹在刘刚起身时已经有了提防,看这家伙要拼命,也正合了要残酷教训的意。决心不留情面,狠下辣手。见刘刚拳头快到面前,伸臂一个架隔,单手反剪,另一只手同时卡住了刘刚的脖颈,嘴里牙关错开紧咬,一手往上,一手向下,两手同时发力。刘刚还待挣扎时,就听咯嘣一响,“啊”的惨叫一声,腰身无力的弯了下去。康明禹还不解气,脚下又是一个横带,刘刚被砰的摔出身外。半天挣扎着跪起时,左臂已经耷拉耷拉的前后晃动了。康明禹这时红了眼,还要箭步过去,想一不做,二不休。田方从地上起来,一看这样,立即死死箍住了康明禹的腰。

    刘刚左臂已被卸了关节,只用右手撑着跪在地上,呼天抢地,痛苦哀号,大声叫骂着同来的混混,鼓动他们和康明禹拼命。混混们这才回过神来,招呼一声,一个个张牙舞爪,三面围了过来。还有从腰间拔出砍刀,一步步逼近康明禹。

    康明禹被田方搂住了腰,想要动作也难。看危险即刻临近,也就不管田方能否承受得了,猛的往下一蹲,脚下使劲,用了一个大甩,把田方摔出一米开外。见举刀的混混已近身前,扭头躲过,那家伙也机灵,见一刀不中,急忙抽刀,盯着康明禹,侍机再动。康明禹虽然年纪轻轻,却经历繁复,多少次生命都已经灵魂出窍游离,最后却还是奇迹生还,已是九死一生的人。内心极其强烈的自尊,让他自信有天命的护佑。不要说这么几个混混,纵是人多势众,他也临危不惧。

    几个小混混在刘刚的混骂中把康明禹围了起来。但刚才说时迟那时快,转眼之间康明禹就制服了刘刚和抛开田方,让几人心存畏惧。而刘刚声嘶力竭的嚎骂又让他们放不下面子,感觉丢不起人。就这么僵持了一会,田方不知怎么就递给康明禹一块砖头,看还在声嘶力竭鼓动混混的刘刚,就过去摁住了,把手里的半块砖给举到头顶,狞起脸,口里恶狠狠地说:“你再喊一声,我一砖拍死你。”刘刚果然不再吱声,只口里还轻微的哼哼叽叽。

    康明禹拿起砖头,半举过肩,狂吼一声:“谁不想活,你过来。”田方捎眼望去,见康明禹两眼血红,目光中杀气凛冽,偏咬着牙关,面目狰狞恐怖,简直就是一副同归于尽的架势。心里不觉打了一个寒颤。

    看康明禹摆出不要命的样子,几个混混心中发怯,都被镇住了。一时呆若木鸡,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媛媛突然冲到身后,扳着康明禹的胳膊,有气无力的哭喊:“明禹,让他们走。”康明禹回身,瞧媛媛脸上乌眉灶眼的,一个美丽妩媚的人被糟蹋的邋遢不堪,,犹自泪如泉涌,绝望的痛不欲生。看的他自己也泪花喷溅,双眼蒙胧。仰天长长叹息一声,只把媛媛紧紧拥在怀里,手中的砖头也自然掉落在地,对田方冷冷说道:“你让他们走,不然,我就要痛下杀手。”

    田方已经恢复了清醒,看康明禹被激发的神智错乱,担心他一会又不管不顾,恣意妄为,就对那些混混大吼:“还不快滚,要等死啊?”

    几人这才搀扶了刘刚,刘刚满怀仇恨的瞄着紧抱在一起的康明禹和媛媛,牙缝里蹦出一句“走着眺”的话。上了车,却是一刻没有耽搁,发动车子走了。

    媛媛妈从田里叫了媛媛爸,这才气喘吁吁赶了回来。村子里其他的人也陆续赶来了,其中就有康明禹的父亲。瞧见媛媛和康明禹神情悲怆的紧紧拥抱在一起,媛媛爸狠狠地捶了一下腿,媛媛妈则吃惊的叫喊:“哎呀,媛媛,明禹,你两放手呀。青天白日的,这么搂在一起,人家看笑话呢。”

    康明禹慢慢放开媛媛,替他用手梳理了几把头发,温声叽咕两声后,才缓缓回过身,望着媛媛爸和媛媛妈,满脸惨然一笑。说“这都是你们干的好事,一心把媛媛嫁给城里人。媛媛现在被送进了火坑,你们满意了吧。”说罢转身,孑然而去。

    媛媛被这句话牵动了心底的痛悔衷肠,“哇”的一声嘶嚎起来。

    田方留了下来,劝说众人都回了家。好不容易才平息了媛媛父母的激动情绪,方又接着温言细语,娓娓劝说媛媛,看媛媛梳洗后换了衣服,渐渐也平静了下来,正打算要离开时,媛媛却说:“田方,我要离婚。”

    一句话,好似巨石掀浪,晴空霹雳,田方忽然呆了。这话,康明禹一大早就和自己商量过,此刻,媛媛也说出离婚这样的话。田方不知道该怎样回答,内心只是隐隐做痛,不觉就沉默了。

    康明禹回家,脸色阴沉,一言不发的倚在炕头抽烟。脑子里一会是夏茗蔚然灿烂的星眸皓齿;一会是媛媛楚楚可怜的梨花带雨。搞的他心烦意乱,狂躁不安,一声接一声的长吁短叹。想起自己这些年艰苦打拼,结果却是形单影只,孤身寂寥。眼里也就泪光晶莹,心内愈发沉重压抑。妻子看他这样狂躁不已,没有敢问,悄悄拎个暖瓶放下,噤声噤气的,就再也没有进窑洞。

    康明禹躺了一会,拿出笔和稿纸,打算写北子口矿山的筹建计划。提笔写下:

    《关于北子口铅锌矿的开发筹建纲要》

    一、总纲

    到这里就再也写不下去了,只好握着笔,呆呆的出神。

    田方被媛媛的父母留下吃了晚饭,饭后又安慰了半天媛媛。两人虽然谁也没有再提起离婚的话题,但田方把康明禹和媛媛同时提出离婚的话反复思量着,心里时不时的泛上一丝酸楚。看两人今天拥在一起,撕心裂肺的悲伤。也不管乡亲们如何看待,都是一副豁出去的样子。不知道两人是一起商量过的,还是偶然同时提出。思前想后,反复揣摩,也没有个所以然,心情不禁沉重起来。强扮着笑脸告辞出来,一路默默地到了康明禹家。

    见康明禹板着脸不理他,田方只好主动招呼,问吃饭了没有。

    康明禹似乎气还没有消,恼怒的说:“你这人总是雨后送伞,爱做那些个于事无补的事。有意思吗?”

    田方苦笑着谄谄说:“都过去了,媛媛也没事,你就不要生气了……”

    康明禹一口打断,直瞪着田方:“要是有事,我还能和你这样说话?媛媛要真有意外,我让他们狗日的殉葬。还有你,你也不反省反省,没有你,媛媛能到这个地步。还去假装好人,你虚不虚哪?你和媛媛的父母一样,现在已经媛媛这样,你们满意了吧?”

    田方被骂的哑口无言,难以反驳。和康明禹,他也只有在媛媛这件事上说不起话。自从媛媛结婚后,两人如果提起媛媛,目光相对时,在康明禹锐利的直视下,田方总感觉抬不起头来。

    康明禹还在义愤填膺的喋喋不休:“追逐于前,抛却于后,这也是你田方的作为。始好终弃,何以对人。始作俑者……”

    田方被骂的犹如狗血淋头,狼狈不堪,却还是默默忍耐着。一直等到康明禹骂人的语言用尽,好像还在搜肠刮肚往外挤时。田方乘机说:“面对现实吧,你就现在一口吃了我也没有用。”见康明禹要反驳,立即接着说,“要提防刘刚报复,我们不怕,可媛媛呢?”

    康明禹眼神一扬:“他还敢报复,我今天放过他,留他一条狗命,他还敢报复?”

    田方见康明禹没有听清后面的话,就烦乱的又说:“你听我说,我说的是媛媛,他如果报复媛媛呢,拿媛媛来出气呢?”

    康明禹这才听清楚了,是刘刚报复媛媛,一时愣了。想来也是,按今天自己的作为,简直就是欺男霸女呀。不光收拾了人家老公,还当着那么多人面当众搂抱着人家名正言顺的妻子。就连媛媛的父母都感觉羞愧难当,刘刚会安然咽下这口恶气。将心比心,换了刘刚是自己,大庭广众之下,被人狂揍一顿,老婆竟然当面投入另一个男人的怀抱。不说自己,换谁也不会善罢甘休的。可刘刚要报复媛媛,自己就有些无能为力。不要说自己山水远隔,就是在同一城市,也不可能时刻守在媛媛身边。人家是夫妻呀!想到这里,他也束手无策,却并不后悔自己的鲁莽,问田方:“你说怎么办?”

    田方猛然想起媛媛说过要离婚的话,但他不想告诉康明禹,他想再看看,看看媛媛的最后决定。所以就懊恼的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你闯的祸,你善后。”

    康明禹听田方这样说,就不太高兴了,觑眼问:“我闯的祸?……这么说是我一个人的事……你什么意思?我能眼看着媛媛被狗日的给弄死?如果换了你,你会吗?”

    田方见话被康明禹抓了把柄,只好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也没办法呀。”

    康明禹无可奈何了,赖皮的说:“我不管,你和媛媛都在城里,你应该帮媛媛,不管怎样,媛媛不能再受折磨。刘刚如果还打骂媛媛,我唯你是问。”说着向后仰在炕上,双手后抱着脑袋,仰望窑顶,叹了口气。“刘刚这狗日的咋不报复我呢。”

    田方见这家伙关键时刻就耍无赖,颇为生气,口气冷漠的象深秋的寒霜:“你以为,刘刚会放过你,会甘心接受这样的屈辱。国家仇,民族恨,夺妻之辱,任何男人都会誓死相争。何况,刘刚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你以为,他的脑袋是那么好剃的?”说完,无声的盯了康明禹看。

    康明禹听完,反过来把田方的话品位了一番,对刘刚,他丝毫不放在心上,但田方话里的“夺妻之辱”让他觉得不舒服:“说什么哪,什么‘夺妻之辱’?我这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我和媛媛是清清白白的,你想到那了?”

    田方脸上有了少有的嘲讽,嘴角一哂道:“你说的我信,可刘刚会不会信?他根本就不相信媛媛是清白的。”

    康明禹呼的坐起:“你是不是以前被刘刚误会过,他认为你和媛媛不清不白?啊,我明白了,刘刚一直误会的是你呀。好啊,这下,刘刚误会的该是我了,你可以解脱了。哼,就叫他误会我吧,我不怕。”

    田方苦恼的摇摇头,语气忧郁的说:“他误会我们两都没有关系,我们谁又会怕他。关键是他不相信媛媛的清白。加上今天这么一闹,他更不相信媛媛了,他会拿这些来报复媛媛的。媛媛总不能放弃工作,不在城里上班吧,何况,人家是两口子呀。”

    康明禹点了点头:“是啊,你说的对,那媛媛怎么办?”

    田方深叹了口气:“我想了一下,只有给刘刚好好的给个台阶,让他体面的下来,媛媛才不至于吃大亏。唉!”

    康明禹顺着话音说:“那我去,我知道这些混混好面子。他们出来混,就靠那么点面子,今天叫我们把威风给打尽了,今后在人面前不好混了。行,我去给他们道歉,请他们吃个赔罪饭,也好让他们顺顺气。他妈的,只要刘刚放过媛媛,我就装这一回孙子。”

    田方却摆摆手,真切诚挚的说:“这些事,还是我来吧,你性气太高,看不起的人,你从不放在眼里,能对那些手下败将忍气吞声?还是我去吧,一切为了媛媛。”

    康明禹担心的问:“他们不会把你怎么样吧,我听说江湖的那一套赔罪方式,就是最大限度的羞辱折磨人?”

    田方目光深远笃定:“我以电力局的名义请他们,相信他们也会给点面子的。他们,谁没有老小在城里呢。明天,我就回城,”

    康明禹真诚的说:“委屈你了!”

    田方点点头,眼神中传出的意思是:你放心。

    康明禹突然就有些垂头丧气,望着院子外的天空幽幽说道:“他妈的,这事办完,我要提前回矿上。这地方,我一天也不想呆了。”

    田方一大早就回城了,留下康明禹一人百爪挠心般烦乱。本来想去看望媛媛,又担心村里人说三道四的,传开了对媛媛不好。同时他也深恶痛绝媛媛的父母,不想看见他们,也就的打消了这个念头。见妻子在烧火做饭,怀里的小姑娘又哭又闹。就过去从妻子怀里接过女儿,抱着哄了起来。康明禹在院子里踱步,一边哄女儿,一边在脑子里构思《关于北子口铅锌矿的开发筹建纲要》

    妻子的饭熟了,康明禹的腹稿也成熟了。客气的让妻子安排父母先吃饭,他自己却拿起笔快速疾书:

    《关于北子口铅锌矿的开发筹建纲要》

    一、总纲

    二、可行性报告

    三、设计方案

    四、人员的组织结构及人员的管理规划

    五、施工方案的综合筹划及组织管理

    六、设备的配属规划

    七、实施过程中出现重大问题的应急方案

    八、安全大纲及实施细则

    九、目标管理――前期,中期,远期

    十、后勤保障的整体规划

    十一、资金的总体筹划

    …………

    没有了余外的打扰,康明禹静下心写起这些东西来,是非常轻松自如的。当然,由于北子口的特殊情况,部分地方也曾让他苦思冥想。但思考过后,思维一路坦途,挥笔疾书,文不加点,终于一气呵成。康明禹站了起来,两臂举起,伸了个懒腰。满意的看着自己思维缜密,筹划周到,文笔流畅的《纲要》文稿。

    然而,这仅仅是一个《纲要》,能否成功,康明禹自己心里也没有把握。但人生在世,能搏一把就必须拼搏。康明禹内心暗自给自己打气:北子口,我要征服你。

    这时,田方回来了。在昏暗的灯光里,他向康明禹讲述了请一帮混混吃饭的过程。田方告诉康明禹:刘刚左胳膊脱臼了,正在住院治疗。混混们对田方和康明禹倒没有什么,和田方在一起也挺客气,没有怎么太为难田方。但刘刚这次吃亏太大,发誓要放康明禹的血。托了哥们说,只要康明禹进县城,他就要让康明禹走着进来,躺着出去,决不善罢甘休。最后和刘刚哥们商议,只要康明禹肯向刘刚赔罪道歉,他们可以劝说刘刚放康明禹一马。

    康明禹越听越不对头,就说:“我们是要刘刚放过媛媛,他对我怎样都行。他们不提媛媛,刘刚不答应放过媛媛,我凭什么给他道歉?”

    田方显得有些疲惫:“不要急,慢慢来,先走这一步嘛。反正媛媛在娘家,刘刚他一时还顾不上。”

    康明禹一口回绝:“那不行,他要答应不再欺负媛媛,我就装孙子给他道歉。他要不答应,我就先收拾几个,给刘刚一个威慑,叫他不敢轻举妄动。先礼后兵,我们已经先有礼了,那后就是兵了。”

    田方刚说:“什么先礼后兵,人家人多势众,已经有了准备,就等你自投罗网呢。你沉住气……”

    康明禹拍拍他肩膀:“放心,我有分寸。”

    田方显得忧心忡忡:“我就担心你会这样,关键时刻,我们让一步又有什么关系呢。退一步海阔天空,不就是道个歉嘛。”

    康明禹胸有成竹:“放心,有我和保义在,你就看好戏吧。”

    第十五章:恶人要恶人对付

    十五

    田方十分担心,康明禹尽管表面上答应向刘刚道歉,可知道他内心其实是极不情愿的。以康明禹的个性,要他给从不放在眼里的刘刚道歉,实在是勉为其难,况且,康明禹认为自己并没有错。担心这家伙牛脾气上来,赫然震怒之间,要和刘刚他们玉石俱焚。田方同时也担心康明禹的安全。毕竟刘刚他们人多势众,这些年拉帮结派,在县城专横跋扈,从没有吃过谁的亏。如果打起来,最后吃亏的肯定是康明禹。

    在去县城的路上,坐在前面副驾驶位置的田方思虑重重,忧心忡忡。坐在后坐的康明禹却似乎毫不在意,只简单给坐在身旁的田保义交代几句。然后就转了头,专心欣赏起沿途的风景来。田保义听了康明禹的吩咐,胸部肃然挺直,一副慷慨赴义的神态。田方见了,心里暗暗担心,打算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同时后悔叫康明禹出面。

    到达县城后,康明禹在田方的办公室里稍做休息;田保义把康明禹的车开出车库,擦洗干净;田方很快安排人和刘刚他们接头,他自己在陪同康明禹聊天的同时,处理了几项具体的分内事务。

    联络的人回来了,说刘刚他们十二点整抵达王母宫酒店,让康明禹和田方提前在酒店门口迎接。至于其他道歉的仪式,见面之后再进行。

    随着十二点的临近,田方瞧了瞧轻松惬意,悠闲自在的康明禹,声音低沉:“我们走吧,早一点,争取主动。”他没有说早点去好迎接人家。康明禹却听的明白,啜了一口茶,轻轻放下茶杯,满不在乎的说:“急什么,还早呢。”

    “你就不要节外生枝了。”田方有些焦躁。“既然给人家台阶下,我们就要表现出诚意。这样,或许他们的仪式还能简化,我们也少受些侮辱。”

    “你幼稚。与君子交,信义卓着;与小人交,更小人行。他们是诚心能打动的人?让我们道歉,是他们想找回面子。你就用十二分的诚心,他们也以为是我们屈服了,是怕了他们。”知道说服不了田方,康明禹只好安慰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放心,我有分寸。”

    “小不忍,则乱大谋。”田方满心希望康明禹不要惹是生非,能够按刘刚他们的要求去做。好让一切能够顺利解决,就说:“你不要意气用事,我们是为了媛媛。”

    康明禹不置可否的一笑,没有说话。田方一再催促动身,他却不为所动,笑的莫测高深。看看时间已到,而康明禹纹丝不动,气的田方怒火中烧,脚一跺,自己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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