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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明禹淡淡地说:“算了吧,人都到了这步田地,还计较什么呢。”
“你就继续发你的慈悲吧。”夏茗有些愤愤不平,说:“总有一天,你会被这个李万长害死的。到那时,你后悔都来不及……”
“够了,你还有完没有?”康明禹突然暴躁的冲夏茗大发雷霆。说完,也不理会夏茗的感受,蹬蹬几步独自下楼走了,把夏茗一个人甩在后面,尴尬的承受着来自四方侧视的目光。
夏茗被无故抢白一顿,心里也不怎么计较。知道康明禹心里因为担心小惠而焦虑烦躁,原先的沉着不过是自行克制着。见康明禹一言不发,她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渐近省城时,康明禹脸沉的象乌云遮罩的天空。电话中竟拒绝了费总的接风晚宴,只催促田保义把车开的几乎飞了起来。夏茗的心一下子揪成了一团。
进城时,天已经漆黑。夜晚的霓虹播撒进车窗,映照的康明禹双眼血红,对坐在前座的夏茗说:“你带路,去大西洋娱乐城。”口气冷酷的不容置疑。
夏茗脑子里咯噔一响。知道反对是多余的,只好指挥保义向大西洋的方向驶去。想到这两个男人为了小惠将不惜拼命时,夏茗的心紧张的提到了嗓子眼。
汽车风驰电掣,呼啸着渐渐已近大西洋。坐在前排的夏茗,本想说大西洋龙潭虎穴,要康明禹从长计议。可回头看康明禹此时双眼凶光毕显,如果这样说了,反倒更让这家伙不顾一切。心下正在暗自焦急时,忽见车灯光芒照耀下,大河边上有一公厕。夏茗突然急中生智,赶紧吩咐田保义停车,说她要上厕所。田保义从后视镜里瞥了一眼康明禹,犹豫着把车缓慢停靠在路边。
夏茗望了望窗外,回头向康明禹娇声惊叫道:“哎呀,外面黑咕隆咚的,我害怕。”见康明禹阴沉了脸纹丝不动,只好反过来央求保义:“保义,我害怕,你陪我去吧。”
田保义不知道咕囔了一句什么,推开车门下了车。夏茗赶紧过去扯了田保义的袖子,一起向公厕走去。趁康明禹不在,去厕所这功夫,夏茗赶紧把大西洋的情况向保义说了。她担心康明禹为了小惠不顾一切,到时候不但救不了小惠,反倒自己受了伤害。叮嘱保义到时候一定要把康明禹拦住住,千万不要人还没有见着,就闹出什么大乱子。那样,也会害了小惠。田保义听了连连点头,说他明白了。
果然,一到大西洋,康明禹就大步流星往里冲,结果被几个服务生彬彬有礼的强行拦在了大厅。一问,原来大西洋实行的是会员制,不是会员概不接待。即便是会员,如果没有预约,也是概不接待。康明禹当时就要往里闯,被田保义紧紧抱住挟持出来。暴跳如雷的康明禹在田保义怀里乱踢乱打,田保义双臂箍紧就是丝毫不松手。
夏茗指挥保义开车直接去了宾馆,安顿住下后,夏茗到外面随便买了点吃的,田保义从车后拿了瓶龙泉老窖。康明禹虽然逐渐平静下来,仍旧生着二人的气,任凭夏茗和保义怎么劝说,他就是躺在床上不吃东西,气哼哼的说是吃不下。没有办法,想到不打消康明禹冲动的想法,这家伙终究还会惹出大祸。夏茗就故意举起杯子和保义一碰,叹息一声说:“每与大事须气静。唉,没办法,来,保义,你今天开车辛苦了,我敬你一杯。等喝下这一杯,你听我平心静气的给你分析,我们怎么用一个不要冲动安全救人的办法。”
田保义唯唯连声中,也故意把嘴里的鸡骨头嚼的咔嚓咔嚓响,又仰脖子猛灌一口酒,摸一把嘴角道:“你说你说……”
夏茗还在佯装沉吟时,康明禹呼的已经从床上跃起,口里吩咐:“保义,给我也倒一杯。”等一大杯酒咕咚下肚,杯子还未放下,便忙偏过头问夏茗:“怎么个安全救人,你有什么好办法?”
夏茗成心想戏弄一下这个在她面前阴晴不定的家伙,所以佯作高深,母亲样一本正经地劝说:“唉,你累了,再说你心浮七燥的。来,把这个鸡腿啃了睡觉去吧,我和保义到我房间去商量。你放心,明天一早醒来,我保证给你个满意的计划。”说着撕下个烧鸡腿递了过去。
康明禹那里还能沉得住气,乖乖接了鸡腿,急切地问:“你快点说,你是什么好办法?”
“不生气了?”夏茗揶揄了一句,却不急不缓的细心分解着一个鸡爪子,同时示意康明禹把鸡腿吃了。康明禹耐着性子,只好把手中的鸡腿咬了一口。夏茗才把鸡爪子放下,用纸揩了揩手后,说出的却是另一番话:“人一生本来就要扮演各种角色。就拿今天来说:在你师娘面前,你是亲近可靠满怀孝义的晚辈;在史总面前,你是智勇兼备忠心耿耿的干将;在李万长面前,你是心胸宽广不计前嫌的领导;在保义面前,你是说一不二雷厉风行的老大;在我面前,”想起这家伙午间不分青红皂白,拿自己胡乱出气,夏茗把到口话改成“……哦,当然就只能吹胡子瞪眼杀人不偿命了。”说着,瞪了康明禹一眼。
康明禹刚要反驳,恍然明白了夏茗一片劝戒的苦心,便耐心听了下去。夏茗接着说:“我们如果今晚参加了费总的接风晚宴,你恐怕就得是少年老成、气度不凡青年才俊了;所以,在找寻小惠这件事中,你是不是应该深思熟虑,然后冷静的出手呀?毕竟,找到小惠才是最重要的。现在情况并不明确,你不能凭一个电话号码,就确定小惠一定在大西洋。然后,一味的莽撞冲动。假定小惠就是在大西洋,你那样能救得了她么?我看,依我看,害了她还差不多。”
夏茗一番话娓娓道来,于情于理中循循善诱。虽然些须有点责备,却不明说,听的康明禹恰似醍醐灌顶豁然开朗。眼睛盯了手中的半个鸡腿,沉吟半晌,方才幽幽说道:“你说的对,这事我没有想那么多。我只是想早点把小惠找到,让我师娘有个安慰,所以有些急躁,也有些冲动。”
“你哪是冲动?简直就是去拼命。”夏茗不满的翻了一眼康明禹,说:“我想,要找小惠,去了大西洋,我们就不能暴露找人的目的,免得引起人家怀疑;还有,我们对大西洋所知不多,就得先详细打听打听,了解了再说;既然大西洋实行会员制,我们好歹得先有个会员卡吧。”
“大西洋戒备森严,到那去了解,打听?”康明禹烦躁的问:“还有,人家都是相互介绍才能办到会员卡,一时三刻之间,我们到那里去弄个会员卡来?”
“听我把话说完,不要那么沉不住气嘛。你忘了,你这次到省城,除了找小惠,还负有面见香港的费总,商讨共同开发北子口的事。”见康明禹一派迷糊,夏茗干脆把话挑明:“既然大西洋有可能是台湾或者香港老板投资的,费总是香港人,还能不知道一点底细。即使他一点都不了解,但那样的高档消费场所,费总是大老板,难道就不去?退一步,就算费总不去这些地方,以费总的社交关系,他难道就不能通过朋友给我们搞一张会员卡来?”
夏茗说完,觑视一眼康明禹,端起酒轻微抿了一口,就再也不说话了。这一番丝丝入扣的分析,听的康明频频点头,不禁向夏茗投去感佩的目光,道:“这么说,我必须先和费总专心探讨北子口了?然后伺机向费总打听大西洋的底细,请他给我弄个大西洋的会员卡?”
“然也,孺子可教也。”夏茗拊掌一笑后,郑重说道:“所以,明天见费总,不光要谈北子口,并且要不着痕迹的把这一切搞定。”
康明禹在小鸡啄米般点头不迭中,送夏茗回房休息。
进到房间,夏茗一脚踢掉凉鞋,朝宽大的床上猛地向后一仰。四仰八叉的躺了,口里嚷嚷叫康明禹给他洗脚。康明禹屁颠屁颠要去打水,却又被喊了回来,凑近问:“又怎么了?”
夏茗一脸媚笑,点着康明禹的说:“傻瓜,试探你呢。卫生间一应俱全,我一会还要洗澡呢。”说着搂了康明禹的脖子,眼神示意康明禹躺到床上来。等康明禹上来,抱住亲了一口,娇声喘息了说:“来,坏蛋,亲亲我。”
康明禹在夏茗脸上轻轻吻了一下,想到午间因为给夏茗发了脾气,歉疚地说:“我今天不应该冲你发火,你,不会生我的气吧?”
夏茗娇柔的白了一眼,刮了刮康明禹的鼻子,柔声骂道:“你呀,一脸的狗毛,说变就变。我才不和你小狗狗计较呢。”说着,另一只手已经在康明禹的背上轻轻的抚摸。
康明禹清楚夏茗此刻想要什么,可他满心思想的都是小惠,只是温柔的轻轻一吻夏茗嘴唇,翻身下来,说:“不早了,你洗洗睡吧。”说罢,头也不回地带门出去。
床上的夏茗欲火难耐,不禁又羞又恼,心里恨这个家伙不近人情。顾忌田保义在隔壁,又不好大声叫嚷,只噙了眼泪把一口细牙咬的咯蹦脆响。
第四十二章:恶战大西洋
四十二
每与大事须气静。
早先,夏茗因为在干部选拔中,被一片乌烟瘴气笼罩的心急如焚时,康明禹还曾经用这样的话劝导过夏茗。此时,他才知道,在对小惠安危的揪心牵挂中,要自己平心静气的去和费总探讨北子口的开发事宜,确实让他感到勉为其难了。然而为了尽快的找到小惠,康明禹不得不压住心头的浮躁,专心和费总探讨投资北子口的事。意想在适当机会,请费总帮忙弄到一张大西洋的会员卡。
对康明禹的到来,费总显然十分重视。先是广式早茶,接着是潮州的凤凰功夫茶,俄而又是午饭,并且亲自作陪。康明禹也就顺水推舟,摆出少年新贵的模样。耐着性子,把北子口的开发计划详细向费总做了说明。言语间,开玩笑随口提到了对大西洋向往。费总是何等聪明的人,只以为年轻人春心萌动,果然爽快的给了康明禹一张大西洋的会员卡。临了嘱咐康明禹放心去,他会打电话预约,一切费用记在他的帐上。
晚宴结束,天已经全黑了。费总好意要陪同一起去大西洋,被康明禹委婉拒绝了。告辞上车后,在去大西洋的路上,康明禹的脸色立刻变的阴沉黑暗。马路上的霓虹灯照进车窗,映的康明禹双眼血红,目光灼灼。
大西洋的门口,夏茗拦住康明禹,叮嘱他要冷静。康明禹一甩手,鼻孔里哼了一声:“我就不信,大西洋难道真是虎口狼窝。”
服务生引导三人进了一间豪华包厢。坐下后,便有两位小姐款款进来,好似久未见面的朋友一般,嗲声嗲气的打着招呼。康明禹紧绷了脸一言不发,弄的两位小姐尴尬不已。夏茗随意点了两样果盘,几份干果和一瓶XO。随后招呼两位小姐出来,说老板不满意,请他们把所有的小姐叫出来。
所有的小姐都一一见过了面,夏茗却没有发现小惠的半点影子,不禁极其失望地回到包厢。康明禹正凝神注视一个小姑娘剥雪茄,瞥眼一看夏茗的表情,已经知道没有小惠的消息。也没有吭气,只把面前的XO举向田保义,咣当一响,两人一饮而尽。
一时,几个人都沉默不语,沉重的压抑弥漫着整个包厢。
卖雪茄的姑娘跪在地毯上,把雪茄的茄衣用小刀轻轻划开。似乎想轻松一下气氛,小姑娘微笑说道:“哎呀,这么好的红酒,应该先端在手中摇一摇,让酒的醇香慢慢溢出,然后小小抿一口……”夏茗却听出小姑娘口气里有揶揄暴发户的意味,担心康明禹借机发作,忙打断说:“做你的事吧,想怎么喝是我们的事。”小姑娘说声“对不起”,把一支剥好的雪茄双手捧给康明禹,划了长长的火柴点上。
康明禹没有在乎小姑娘笑话他土气,点着了雪茄向后一仰,口里喷出一股青烟,粗声粗气的说:“没有关系,我们本来就是土八路嘛。”见服务生又进来,招呼过来直接问:“你们这里,难道就没有年纪更小点的小姐?”
服务生瞥了一眼夏茗,躬身说:“没有了,我们所有的小姐,刚才这位女士都看过了。”
看保义也点上了一支雪茄,康明禹吩咐服务生和小姑娘出去。宽敞的包厢里只剩下三人,康明禹抽一口雪茄,回过头来问夏茗:“还有什么办法?”
夏茗沮丧的摇了摇头,自言自语说:“小惠留下的号码,今天在费总那里已经证实,确实是大西洋的号码。小惠的同学绝对不会骗我们,按说,一个县城的小姑娘,不会无缘无故的有大西洋的号码……”
“你是说,小惠一定在大西洋?”见夏茗肯定的点头,康明禹接着说:“你不是说过,大西洋有卖处女的事吗?你再去打听打听,说不定小惠就在这些姑娘里面。”
夏茗出去后,康明禹举起酒杯,对田保义说:“我估计,小惠绝对在这里。一会,你装着什么都不懂的,到处去转转。一旦有小惠的消息,不管三七二十一,你先把人给我带回来。”说完,举杯在保义的杯子上一碰,两人又是一饮而尽。
保义起身要走时,康明禹示意他不要着急。叫了服务生进来,仔细询问了还有什么服务项目。服务生见夏茗不在,这才告诉说,三楼还有洗浴部。康明禹又问有没有处女,服务生已经被康明禹的冷酷弄的不知所措,赶紧点头说有。康明禹便眼神招呼一下田保义,对服务生说:“这样,你带我这位兄弟去见识见识。”
@奇@夏茗回来后,脸上写满了失望和沮丧。康明禹此刻虽然急火攻心,却强自镇定着坐在沙发上巍然不动,犹如火山爆发前的沉寂。见康明禹如此神色,夏茗想劝说几句,想一想却又忍住了。心头就有些束手无策的困惑,最终无奈的摇了摇头。
@书@二人谁也没有话说,一对情人此刻陷入了沉默。时间在沉默中消失,沉默的仿佛没有了世界。夏茗不安的环视宽敞的包厢,只感觉包厢里一片寂静空旷,自己仿佛身处四顾无人的寂寥旷野。霎间,一阵心悸骤然弥漫全身。
@网@“砰”的一声,门被一脚揣开。吓的夏茗毛发倒束,猛地躲在了康明禹的怀里。待定下神放眼望去,就见保义从门里一把将小惠推了进来。回身劈里啪啦几下,接着听见有人倒地和撞在墙壁的闷响。待外面暂时没有了动静了,保义方才关上门,用后背顶着对康明禹说:“狗日的,小惠就是在三楼。”
康明禹在小惠进门的刹那,猛地推开夏茗,纵身跳过茶几,一把拉过小惠紧紧搂在怀中。小惠已经吓的浑身瑟瑟发抖,紧张的说不出话来。半天清醒过来,发现面前是康明禹,叫了声“明禹哥哥”,“哇”的一声嚎啕大哭。
这时,包厢外面人声鼎沸,听得出对方愤怒不堪。已经有人在踢打包厢的门,试图要推门进来。但被田保义死死顶住,想要推开却难。康明禹已经明白保义是一路打杀过来的。见小惠没有什么外伤,此时也来不及多想,立即吩咐夏茗收拾东西。等夏茗慌慌张张收拾完毕,康明禹把夏茗和小惠拉到自己身后,和田保义交换一下眼神。保义点点头时,感觉到对方几人同时用力撞门时,哗地拉开了门。
随着对方几人赴倒在地,康明禹迅速把夏茗和小惠拽到保义和自己中间,一前一后保护着出了门。保义乍一出门,放眼四下一瞪,就威风凛凛的向前直直走去,面前一帮人在他眼中仿佛无物一般。康明禹防备着后面,随着保义向后退去。
那帮人显然已经吃过了保义的苦头,眼睁睁地看着田保义他们旁若无人的向外走去。快到楼梯口时,一个大堂经理样的男人吼道:“王八蛋,平时养你们是干什么吃的。这么多人收拾不了他们,操家伙,给我往死里打。”
此话一出,先前节节后退的一帮人似乎立马来了精神,一时纷纷操起家伙,横在前面把四人紧紧围住。早先赴倒在包厢的几人,也不知在那里拿到了棍棒,慢慢地从后面围了上来。
康明禹和田保义虽然年轻,却都是死里逃生的人。加上保义武艺高强,二人根本没有把这帮人放在眼里。顾及到夏茗和小惠的安全,康明禹本来不想大动干戈。但见这帮人不识好歹,遂斜咬了牙,脸上通红的一派狞狰恐怖,指了大堂经理对保义说:“去,把这个狗东西给抓过来。”
保义听到,回头示意一下康明禹注意防备后,陡然欺身直进,随手遮挡着兜头砸下的棍棒。看有一个靠近的,一把抓过来扔了出去,哗啦砸倒了几个。只听得一通乒乒乓乓的声音中,大堂经理还没有反应过来,已经被保义小鸡一样抓了起来。顺手拎了一个不锈钢垃圾筒,返身疾速回来。
这一幕,惊得现场所有的人目瞪口呆,恍然如梦般愣在原地。康明禹接过保义递过的垃圾筒,喊一声“走”,四人随即向楼下迅速移动。大堂经理被田保义钳在怀里,口里却还不软,声嘶力竭的破口大骂。被保义用力一夹,立时就没了声气。后面一帮人虽然紧紧跟随,可见到康明禹举了垃圾筒,一副同归于尽的样子,一时倒谁也不敢向前。
好不容易到了一楼,康明禹回头望去,心下不由吃了一惊。大厅里此刻已经聚满了人,看热闹的和打手混在一起。混乱嘈杂中,四人被团团包围。正焦急思考突围的办法时,大厅突然变得一片宁静。康明禹回头望去,只见那帮人中,走出一位大哥模样的人,在保义不远处站定。那人虽然脸色阴沉,口气倒不失冷静,对保义说:“朋友,放下我的兄弟,我让你走人。”
“我放了他,你能让我走?”保义思索了许久,慢腾腾说:“你让开路,我们只要出去,我马上放了他。”
“我从不和人讲条件,但我也是守信用的人。”那人口气冷的好似寒冰,声音中包含了巨大威胁说:“我再说一遍,你放了我兄弟,我让你走人。”
“我也再说一遍,你让开路,我们只要出去,我马上放了他。”保义好似漫不经心,继续重复了对方话说:“我也是守信用的人。”
康明禹想到拖磨的时间越久越对自身不利,不耐烦地说:“保义,不和他罗嗦,把这个王八蛋丢出去,抓住那个王八蛋。看谁还敢动。”
保义其实早有这个想法,但从对方站立的架势看来,知道这家伙也是练过的。他一时还没有把握一击必中,因此还有些犹豫。那人也似乎看出了保义功底扎实,所以迟迟没有动手。康明禹话音未落,保义已经把大堂经理丢了过来,身子随即跟进,眨眼就到了面前。但这家伙身手极快,矮身躲过大堂经理,在保义手到面前的瞬间,泥鳅般从侧面溜开了。
保义一击不中,没等对方反应,借着砸倒的人让出的路,迅速回身拉了小惠向门口冲去,康明禹侧身推了夏茗紧紧跟上。冲到大门口,发现大门外已经被堵的严严实实。保义担心康明禹跟不上,只好又停下。
这样,四人被夹在狭小的门洞中间,一时进退不得。那帮人见四人已经被困,同时看出了康明禹这边是弱点,于是在那位大哥的指挥下,立即把酒瓶、木棒向康明禹这边纷纷投掷。康明禹要保护夏茗和小惠,挥舞垃圾筒左遮右挡时,免不了自己也挨了几下。酒瓶落在垃圾筒上破碎时,发出清脆的声响,吓得夏茗和小惠连声尖叫。保义发现康明禹左支右绌,情势十分危急。说声“你到前面来”,立即和康明禹互相交换了位置。
乍一换位,保义就抡起垃圾筒冲向那位大哥。也不管夏茗和小惠的安全,在劈劈啪啪飞落的酒瓶木棒里,劈手上前再一次抓那位大哥,却又被对方踉跄闪身躲过了。只好顺手牵羊,抓了个喽罗返身回来。接着便一手抓了人,一手挥舞着垃圾筒,盾牌一样抵挡着四面飞来的袭击。
保义来去如风,出手凌厉而又狠毒,看得那位大哥目瞪口呆。他显然没有想到保义竟然如此神勇,一时不禁被怔住了。半晌明白过来,见又被抓了人质,只得挥手示意停止攻击。
双方陷入了暂时的对峙。保义借此功夫,把垃圾筒递给了康明禹。他自己卡住那个喽罗的脖子,气定神闲的对那位大哥说:“我要再出手,你绝对跑不了。你,信不信?”大哥没有吭声,脸色突然灰白的象一堵土墙。
这时候,换到前锋位置的康明禹,警惕防备着四周,心下考虑如何安全脱身。正焦急万分时,只见围在面前的人群呼啦向两边退去。眼睛随着让开的通道望去,看到一人急步走上前来,却正是满誉省城的香港老板――费总。
费总从让开人群中快步过来,在康明禹面前站住,面带惭愧的说:“康矿长,对不起。让你们受惊了。”
康明禹久久凝视着费总,说:“费总,我知道你会来。你果然来了。”
费总一连声的说对不起,扫视着现场的一片狼迹,说道:“真对不起,我不知道情况。”接着关切的问:“没有受伤吧?”
康明禹不屑的哼了一声,拉过小惠口气生硬的说:“这是我的妹妹――我师傅的女儿。她在这里被关了一个月,我希望他们能给我个说法。”
费总只得好言抚慰,最后劝说:“你们先回去吧,这里由我来处理。”
康明禹回身蔑视了一周,“哐”的扔下手中的垃圾筒,拉着小惠头也不回地走了。田保义立即松开手中的人质,也急忙拉了夏茗急忙跟了过去。
汽车暴怒的绝尘而去。后座上的康明禹轻轻握住小惠的手,似乎自言自语的说:“如果我没有猜错,大西洋的老板就是费总。”
第四十三章:商人的奸诈
四十三
费总其实是南方沿海人,真名叫费文耀。解放初期,他的父亲随国民党部队一起撤离大陆。由于受到父亲的影响,文革时期,二十多岁的费文耀被打成里通台湾的现行反革命,在监狱里一度差点被折磨致死。平反出狱后,费文耀买通蛇头,在一个漆黑的夜里偷渡到香港。十几年后,等原先的亲戚朋友再见到他时,他正出现在沿海某省举办的招商投资洽谈会上。此时的费文耀已经摇身一变,成为了香港投资代表团的一员。西装革履,踌躇满志的穿梭在一帮政府官员中间,举手投足之间游刃有余。
回到国内这些年,费文耀利用改革初期的价格双轨制,以及国内对香港人士的顶膜礼拜,专一经营金属类原材料。十几年下来,也是赚的盆满钵满。但随着国内进入市场体制,笼罩在香港身份上的那顶神秘光环也悄然而逝,费文耀的生意也随之一蹶不振,进入了持续的亏损状态。正当他为了转变经营绞尽脑汁时,史可平打发康明禹来到省城,把一个关于北子口开发的宏伟蓝图展示在他面前。
这副蓝图描绘的壮丽前景,止不住让费文耀怦然心动。一时竟放下香港大老板的架子,为一个初出茅庐的康明禹忙前忙后,倾心张罗起生活起居来。所以,康明禹主动提出去大西洋,他还认为这是巴结康明禹的一个绝好机会。
费文耀知道,在即将来临的二十一世纪,谁拥有了资源,谁就拥有了市场的发言权。但在中国,拥有资源的恰恰是史可平这样一类不在乎利润的国有资本家。作为一个商人,只有掌握这些决定资源分配的国企官员,才能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中屹立不倒。可是,象史可平这样掌握十数亿国有资产的国企官员,本来气势十足,一般的吃喝玩乐根本打动不了他们的心。要获得这些人的赏识,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可一旦被他们认可,当你是朋友了,即使在原则面前他们也不会过分坚持。康明禹是史可平极为赏识的青年才俊。史可平委派康明禹来商讨北子口的开发事宜,本身说明史可平是拿费文耀当朋友的。
但商人的思维不是单一的。两年前,费文耀借口有一笔生意资金紧张,张口向史可平借款一千万,史可平想也没想就随口答应了。后来那笔生意亏损,只归还了两百万,就再没有下文了。史可平对剩下的八百万巨款从不提起,好像从来就没有发生过借款的事。这倒弄得费文耀一时摸不着头脑。这么三拖两拖,连费文耀自己都不想再提起还有八百万的巨额债务,心中已经不打算再还这笔巨款了。
所以几天前,当史可平提出联手开发北子口时,费文耀第一感觉就是:史可平开发北子口是假,想法拿回这笔巨款才是真的。口里虽然哼哼哈哈应付着,实际并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私下里还想:你史可平说什么都行,要把钱拿回去却万万不行。这社会,讨债的是孙子,欠债的才是爷。
可是,等康明禹把北子口的光辉前景向他详细描绘后,费文耀眼前豁然一片星光灿烂。他这才相信,史可平可能是真心要联手开发北子口,心中一度还认为: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但他没有立即答应康明禹,他还要再看看这其中有没有猫腻。说不定史可平利用北子口的开发,已经给自己下了套。
在费文耀沉浸在对未来的一片憧憬,又顾虑史可平有什么埋伏时,康明禹已经在大西洋雷霆震怒,大打出手中横冲直撞,把大西洋闹的天翻地覆。接到电话,已经准备休息的费文耀重新穿好衣服,匆匆忙忙地赶到大西洋。他躲在远处观察了一会。隔着玻璃,他亲眼看见康明禹和田保义往返冲杀,来去有如无人之境。担心再下去把事情闹大了,公安部门一旦介入,不光暴露了自己是大西洋老板的身份,作为政协委员,面向社会也不好交代。
等康明禹他们一走,费文耀立即把几个管事的叫在一起,秘密一番问话,终于搞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事情原来是这样的:小惠的邻居是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孩,在大西洋打工期间表现很好,人看起来也极其仗义。这小子借了大西洋一位大哥的一万元钱,说好五厘的利息。可时间过去了两个月,一万本金加上利息,已经变成两万元了。找他要钱时,人已经没有踪影了。大哥一气之下,带了一帮兄弟找到家中,把这小子直接拎上车就回了省城。白天,关在房间严刑拷打,晚上,用绳索捆了半吊在河水里浸泡,动不动拿了刀子吓唬,要割断绳子让这小子去喂鱼。几次三番,把这小子吓得魂飞魄散。至此,也知道了大哥的厉害,放出来好不容易凑了一万还给大哥。大可哥把去这小子家的一趟费用和弟兄们的工资一加起来,又多了一万。
这小子一见大哥就心惊胆战,知道也跑不了。无奈之下,答应让他妹妹在大西洋打工替他还帐。原来说好他妹妹是来做小姐的,可这小丫头一听要陪客人喝酒睡觉,就又撕又咬的根本近不了身。他们也感觉上了这小子的当,只好安排小丫头在洗浴部打杂。管的是严了点,不过也没有怎么为难这小丫头。没想到,被那个傻大个进来看见,一把拉起来就往外闯。有个兄弟去阻拦时,这家伙把一支抽的正红的雪茄,猛的就戳在了人家脸上……
费文耀耐心听完,冷笑一声,怒冲冲说:“没怎么为难?就你们这帮欺软怕硬的狗人,会不为难人家小姑娘?我会相信?”几人忙赌咒发誓说真的没有。
费文耀觉得这事必须对康明禹有个说法。世间的事情真是太离奇了。康明禹刚和自己探讨了联手合作的意向,一转眼,人家的妹妹原来是禁锢在他的人手中,而且时间长达一月有余。康明禹如果知道自己是大西洋的幕后老板,从那个角度讲,都绝对不会和自己合作任何事情。那么,联手开发北子口的事情将要泡汤。不过,利用康明禹的态度倒可以证明,史可平是不是拿北子口给自己下套。他最担心的是,等自己把钱还上了,北子口却成了子虚乌有的事。
想到这里,费文耀决定马上去探望康明禹。当着康明禹的面,他将公开承认自己就是大西洋的老板,然后试探北子口是否还有联手的可能。如果康明禹断然拒绝,说明他没有秉承史可平的意思――假装合作其实让自己还款。如果康明禹还打算继续商讨,那就证明,北子口的开发是史可平设下的一个陷阱。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蒙骗自己把八百万巨款还了。
进了宾馆房间,费文耀发现夏茗和田保义都在。康明禹正小心和小惠说着什么,对他进门看都不看一眼。费文耀觉得尴尬,只好悻悻招呼道:“康矿长,我给你道歉来了。”费文耀也真放的下架子,见半天没有反应,又说了一遍。
良久,康明禹才缓慢抬起头来,翻了翻眼皮,傲慢的声音仿佛远处传来:“道什么歉呀?”说罢,连个座也不让。看起来松松垮垮,却用不屑一顾神情藐视费文耀。
康明禹的眼神让费文耀极度不舒服。他也是呼风唤雨手面极大的人,在这样乳臭未干的小辈面前,尽管一味的低三下四,却被爱理不理,一时让他脸上有些挂不住。不过为了弄清北子口的底细,费文耀还是强忍住了,拉过身后那位说:“我把人给你带来了,要杀要剐,你看着办。”
“吆呵,这位呀。”康明禹一脸讥诮,觑眼瞄着那位曾经在大西洋指挥了人马,依仗人多势众对他们围追堵截的大哥。鄙夷万分地说:“这是那位呀?不是很威风么?连我们田大侠都两次失手,我们失敬的很了。”
“他叫范力,你妹妹的事就是他一手造成的。我把他交给你,你怎么处置都可以。”费文耀把范力向前推一把,神态中也有了气愤。心一横说:“我也实话告诉你,我就是大西洋的老板。发生这样的事,我也难辞其咎。你连我也一并处置吧。”说着,在范力腿上踏了一脚,范力就顺势跪了下去。
“哈哈哈……我已经知道了,你是大西洋的老板。”康明禹仰天一阵大笑,笑完恢复了蔑视的神情,头摇的象拨浪鼓,偏着头盯了费文耀说:“费总,你以为下个跪就完了?”说着,暴怒的吼道:“我不要他下什么跪,道什么鬼歉。如果这事发生在你费总身上,是不是一个道歉就可以了事。如果是你费总的妹妹,或者你的女儿呢?啊?”
费文耀显然没有想到康明禹震怒如此,从进门就神态倨傲的让人难以忍受,一副得理不饶人的咄咄逼人。他心下已经打算不再试探下去,也就提高了声音:“康矿长,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只想,你给我个说法。”康明禹一字一句说。然后指着范力,吩咐田保义:“保义,把他拉起来。送客。我们不需要下跪和道歉。”
田保义从范力进门的霎间,就已经盯上这个能逃脱自己两次攻击的家伙。内心早就想再一次出手,也好试一试这家伙的深浅。听康明禹发话,立即过去假意搀扶,手上却用了八成的力气。那范力也从田保义眼中看出了不怀好意,全身早已绷的紧紧的,嘴里却说:“康矿长,事情是我惹起的,要杀要剐随你。这事和费总没有关系,请你不要侮辱费总。费……总……”口里说着,已经感觉到田保义下手极重。
田保义两手抓了范力肩胛骨,用力一提时,才知道这家伙果然硬实。遂继续发力,双手把十成的力气扣了秉风穴,猛的一提。范力果然闷哼一声,全身涨的通红,随保义的手就站了起来。
夏茗这次陪同康明禹寻找小惠,可她更大的责任是帮助康明禹商讨北子口的开发。见局面已经闹僵,他担心再这么僵持下去,事情一旦办砸,免不了史可平会怪罪自己。看那个范力已经被田保义整治的站也站不稳,上前对费文耀说:“费总,你先回去吧。有些事我们下来慢慢说。这事,也不是一句道歉就可以解决得了的。”夏茗语气里其实满是责备,却不过分流露:“再说,你也是明白人,现在是道歉的时候吗?”
夏茗的话软中带硬,让费文耀竟无言以对。他此刻才明白,怪不得史可平能一直屹立不倒。见一见他手下这两个乳臭未干的小人物,就一切都明白了。想到自己闯荡半生,经历多少暴风骤雨,却被几个小辈捉弄的手足无措,不由叹了一口气。但费文耀毕竟是费文耀,点点头犹豫了许久,还是把他今天最重要的一句话问出了口:“哪,北子口的事——我们是不是明天接着谈?”
夏茗没想到世界上还有如此恬不知耻的人,皱了皱眉头没有吭声。那知康明禹已经稍微平静的心情,又被这样一句话惹的激愤不已,恶狠狠大声说:“谈你个鬼去吧。你以为,我还会和你这样的人合作吗?”口里随即不顾一切的胡说八道:“我就不明白,以史可平为人的清明,怎么就交了你这样的朋友。史可平简直就是德行不检,交友不慎……”
夏茗担心康明禹气急败坏口无遮拦,更加说出史可平的什么不是,赶紧示意费文耀回去。费文耀也怕这家伙乱骂一气,自己的老脸更加下不了台,也就立即转身出来。
出了门,费文耀长吁一口气。他终于摸清楚,北子口开发是真实的,史可平并没有设什么陷阱。乘电梯下楼时,费文耀一会冷笑一会沉思,哼了一声后,脸上竟然有了自我陶醉的笑容。旁边范力已经站不住了,靠在墙壁上问:“费总,这王八蛋这么侮辱你,已经不和你做生意了,你怎么一点也不生气?”
费文耀见这个平时自我吹嘘的家伙,被人家一下子就搞成这样,不禁气恼的说:“闭嘴,你个废物。平时总吹你打遍天下无敌手,被人家一把就搞成这样,还有脸说话。”骂过,他脑子里就有了一个新的问题。康明禹已经决心不和自己合作,那就只有两条路选择:要么是叫史可平踢掉康明禹,换个人和自己合作;要么叫史可平强行压制康明禹和自己合作。
不管怎么说,北子口,他决不放手。至于史可平,他感觉比康明禹好对付多了。
第四十四:局势逆转
四十四
夏茗此次一同来省城除了帮助康明禹寻找小惠,并且要为小惠上大学的事操心外,最重要的就是参与北子口合作的商讨。这么重大的合作项目被康明禹一口否决,夏茗感觉事态严重。好容易等到天亮,夏茗立即给史可平去了电话,把事情经过原原本本向史可平做了汇报。那知史可平安静的听完,只淡淡的说了三个字:知道了。夏茗一时摸不清头脑,只好来到康明禹的房间。
由于小惠平安找到,经过一夜休息后,康明禹看起来精神焕发,心情十分不错。见夏茗进来,戏谑的开起玩笑:“怎么,小报告打完了?”
夏茗白了一眼坐下,把和史可平通话的过程细细说了一遍,心思重重的问:“你闯的祸,你说怎么办?”康明禹毫不在意的挥手说:“怎么办,按计划办呗。你联系你的老师,让他们帮忙解决小惠上大学的事。”
小惠在大西洋关了一个月,被救出来后非常想念母亲。两人商量让保义先送小惠回去,让小惠见过母亲后,过几天入学手续办好了再送回来上学。
小惠和保义出发后,夏茗便马步停蹄的奔波于母校和饭店之间,走马灯一般请客送礼。在给学校交了五万元赞助后,小惠的大学入学通知书终于拿到了手。康明禹对夏茗连日的忙碌操劳很是感动,佩服夏茗办事干练之余,毫不吝啬的把温柔体贴向夏茗殷勤奉献。于是,在没有别人打扰的情形下,似乎脱离了世间的藩篱桎梏。相互含情脉脉的注视中,夏茗渴望的眼神让康明禹亢奋不已。二人轻轻的把嘴唇贴在一起,拥抱着抚摸对方,不知不觉中,都把对方脱的一丝不挂。双唇交织着慢慢移到床上,夏茗一连声的呻吟里,两具滚烫的躯体散发着火热的激情,荡漾在一片温柔乡里,从这一房间换到另一房间……
这期间,尽管费文耀还亲自上门拜访过几回,想要继续就北子口的合作商谈下去,都被康明禹断然拒绝了。转眼到了开学日期,小惠和保义返回了省城,令二人没有想到的是,史可平竟然一同来了。
自从和费文耀闹翻后,康明禹迁怒史可平交往了费文耀这样的无耻朋友,虽然北子口的合作被他否决,他也没有向史可平汇报和沟通。如今史可平乍一出现在面前,康明禹方才感觉自己做的有些过分。看着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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