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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P!”
梅宝摸摸脸颊,收了笑容,有点无奈,“好吧,我昨天是羡慕莎莎姐被……那位客人点名。我长的不如你美,舞跳的不如你好,甘拜下风。”
莎莎其实心里非常不甘的是,昨天那位客人在她跳舞的过程中,一边给她关键部位塞钱,一边用闲庭信步的语气向她打听梅宝的信息。
她称霸舞场多时,从来都是是众星拱月,何时做任何人的陪衬!因此才有这一腔邪火。现在听梅宝这样说,听在她耳朵里更加不像好话,反而透着嘲讽,更使她不悦。
然而人家这话又没有明摆着跟她顶,出手的话又师出无名,莎莎从鼻孔里哼出一声又装作得意地显摆:“你知道自己的斤两就好。昨天的客人可是位豪客,出手阔绰,又知情识趣,他已经被我迷住了,下次还会来捧我的场。我警告你,如果你再敢对我的客人挤眉弄眼勾勾搭搭,我要你好看!”
梅宝低下头说:“我不敢。”
莎莎看她那略有点窝囊的样子,心里才稍稍解了点恨,又狠狠推搡了她一把,恐吓:“给我小心点!”趾高气扬地离开。
她的两个跟班也各自狠狠拍了拍梅宝的脸颊威胁,然后跟着嘻嘻哈哈走开。
梅宝摸摸脸,若无其事地更衣,准备上场。
若说她心里毫无想法也不对,此刻她心里默默鄙视的乃是廖忠平那个色鬼,他淫、荡就去淫、荡好了,好、色就好、色好了,不要给自己找麻烦就好……他会看上莎莎这种女人口味也真是差了好多,还不如当年和刘莲子好的时候……
想到刘莲子,梅宝的心里一沉,说起他们应该结婚了……还是说结了又离了?……又或者没离,只是廖忠平这个家伙没有被喂饱,所以整个人跟大恶狼似的到处乱窜?啧啧,瞧他那副饥渴的德行!……想着想着,她觉得脸有点红。不过她坚信是因为刚才被莎莎她们给打的,才不是因为想东想西闹的。
到了梅宝该上场的时候,她注意到今天老板带了几个人在下面边喝酒边交头接耳地似乎在品评。
一场结束后,老板带着那几个人直接到了更衣室,幸亏舞女们穿BRA和演出服没有太大区别,因此也不格外害羞。
老板用夹着雪茄的手豪气地一挥,向他引以为豪的舞女们介绍:“这几位是我的朋友,舞蹈专业的大师们,今天专门来指导你们舞技的。”
舞娘们不知真假,也不见多热情。
专业大师们就散发名片,上面写着“平民舞王执行导演某某”的字样。
舞娘们便热议纷纷——
“啊!这个节目很火的!我知道!”
“我和我男朋友每周都看的!”
“里面的舞蹈很火爆啊!”
她们难得有机会和真正做名牌舞蹈选秀节目组的圈内人接触,因此格外兴奋,围拢过去,好像遇到人撒钞票一样热情。
老板挥手让她们镇定下来,接着宣布说他请节目组的人来就是想给她们机会,在这里来一场海选,也是对俱乐部的宣传。
在所有人都欢欣鼓舞之前,老板又宣布说刚刚在台下导演们已经经过观察默默地进行了第一轮初步的筛选,选出几个素质顶尖的人上节目。
大部分人都后悔刚刚没有使劲全力,乱哄哄地要求加赛什么的,然而老板已经不顾一切地开始点名了。
台柱莎莎不用说首当其冲,她面有得色地走过去和导演们寒暄。
然而令梅宝意外的是她赫然也在入选名单之列。
见她迟迟不肯动作,老板还冲她招手,大声喊她:“还愣着干什么!”
梅宝无奈走过去,老板把一行人带到VIP房,相当于进一步考察之类的。
被看中的有五个人,每个人都在这个时候忍不住搔首弄姿,尽量显示自己身上最美的一部分。只有梅宝提出说自己只是刚入门,而且她对上节目也没有想法,只想做好自己的工作,每一天赚到钱就很满足。
一位执行导演似乎很看好她,劝她说:“现在像你这样安于现状的人可不多了。我看你的年纪也不是小姑娘了,出名要趁早是赶不上了,要再这样下去连晚出名也轮不到你了。我看你的舞感很不错,力量和节奏都可圈可点,要抓住机会,不白活一回。”
然而他这番话对于梅宝来说一点意义也没有,反倒是老板知道她的弱点,把雪茄夹在手里说:“你上这个节目嘛,可以赚大钱!”
一听到钱,梅宝的耳朵竖起来,表现出点兴趣来。执行导演就顺着这个话题介绍下去,“上我们节目可是名利双收的好事,不单可以在电视上露脸,冠军还有50万奖金可以拿,最重要的是可以获得进军娱乐圈的机会。”
这番话说的舞娘们雀跃不已。
梅宝却为那个“50万奖金”动心不已。那不是5万、10万,是50万啊!够她一半的手术费了。
可是她这样的身份参加电视选秀节目也太冒险些,低调还来不及。
梅宝衡量了下风险和收益之间的关系后,毅然决定不能做“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的事。
然而就在她面露豫色,想着怎么拒绝比较不突兀的时候,有人反倒帮了她一个忙——莎莎公然表态,说如果梅宝上节目的话,她和其他几人就集体退出。
其他几个舞娘无故被代表,心生不满,然而受到莎莎的瞪视都不敢表达异议,反而转过来一齐逼梅宝退出。
老板也没想到梅宝会受到如此排挤,出声维护了几句,更加受到莎莎的反弹,闹得很凶。
看气氛差不多,梅宝露出委屈隐忍的样子,表示自己本来跟各位前辈没法比,上了也拿不到奖金的,还不如一开始就不参加。
导演们直呼可惜,然而也只好如此。
她退出去的时候,路过莎莎,听她得意地小声说:“跟我斗,你还嫩!”
梅宝想: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莎莎鱼跃龙门去参舞蹈选秀节目的彩排,俱乐部这边花的时间就少了,梅宝少了个人碍手碍脚,乐得清闲,然而,也有不好的地方——廖忠平再来没了莎莎飞蛾扑火做挡箭牌,他牢牢锁住梅宝,一副恨不得吞吃入腹的恶狼相。
廖忠平从包里抽出一沓人民币,拍在桌前,直接问梅宝:“点你的钟?”
梅宝看看钱,看看他,又想到了刘莲子,鬼使神差的,她点了头。
在跟着廖忠平进水晶帘子围起来的单独小秀场的时候,梅宝后悔不迭,然而冥冥中似乎有一根命运的细线牵着她的步伐,不由自主地走向眼前的男人。
23第7章(2)
水晶珠帘后面是个光影交错的小世界;一切都被涂上淡粉淡蓝的颜色,连空气也如此。廖忠平显然是这小世界里的常客;大咧咧地坐在粉红的沙发上;一手酒一手烟地摆好了架势。
有好一会梅宝别扭地不知道如何开始;她比从前多了很多心理建设,现在不至于面对廖忠平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然而要若无其事地像面对路人一样展示自己的身体还是让人为难。
廖忠平把手上刚燃起来吸了两口的烟递过去,梅宝踌躇下还是接过来;指尖相触的一瞬间让她想起从前他们也曾这样亲密地分享过一支香烟……那已经是很久之前的往事了,他们挤在临时工事后面,等待和敌人正面对决时的空档里。
梅宝不是个爱回忆的人;可是她得承认偶尔回忆会让她放松下来。吸了口烟;唇齿间仿佛吸进了廖忠平的味道;她终于抬手捉住钢管,开始绕着慢慢旋转。
廖忠平从一沓钱里抽出一张毛爷爷,两根指头夹住冲她摇了摇,示意她过去接赏。已经到了这种时候再退缩也实在说不过去,何况……怕他个屌!廖忠平的钱也是钱,凭什么就不能赚?!
把心一横,梅宝弯腰凑过去,廖忠平嘴角挑起一个猥琐的弧度,把钞票塞进梅宝低胸衣的时候手法熟练地在那丰满紧凑的部位顺势摸了一把。梅宝一哆嗦,被摸的地简直像被烙铁烫过一样灼热到刺痛的地步,她呼吸一窒,迅速地退回到钢管上。
然而廖忠平已经唰地又抽出一张毛爷爷耀武扬威地小幅挥动着,像用猫绳逗弄咪的可恶主人,梅宝后悔自己一步错步步错,让自己到这任人摆布的地步。
然而不管她眼下多么不甘不愿磨磨蹭蹭,却只能再次暂时离开杆子屈身相就,廖忠平这次把钱塞进她的小内内边沿上,咸湿的手爪又趁机在她腰际捏了一把,然后唰地又抽出第三张钞票。
梅宝瞪了他一眼,抬起腿踏在他面前的桌子上,廖忠平很上道地把钱夹在她大腿黑丝袜尽头,不出意料地手爪又在丝袜上滑动起来,最后竟顺势抓住她的小腿,抬眼问梅宝:“出个价?”
梅宝毫不客气地收回腿,从身上各个部位拿回小费,悉数塞进胸前,有点傲慢地说:“这位贵客,又是老一套,你不腻我都腻了。我再说一次——我不是卖的。请你放尊重。”
廖忠平笑说:“我从来没有像尊重你一样尊重一个J女——说个数吧,我会满足你。”
梅宝讪笑了下,“我怕你买不起。”她把抽完的烟蒂按灭在烟灰缸里,扭身回到钢管前继续自己的工作。
廖忠平起身靠过去,企图把人搂在怀里。然而一时无法得逞,梅宝滑得象蛇,绕着钢管滑不溜丢无法入手,最后还是廖忠平使出点手段才把人从后面一把揽进。
梅宝稍稍偏过头来提醒他:“贵客,你小心自己的举止,俱乐部里对客人违背舞女意志的肢体接触看做是下流的骚扰——你若不守规矩,我可要喊人了。你如果不想被保镖从后面丢出去的话,最好放开我,退到一米意外的地方。”
廖忠平充耳不闻,手上丝毫也没有放人的意思,虽然一时没有胡乱造次,然而却把鼻子凑近她的发丝里深深地嗅着,在她耳边低声说:“那沓钱全是你的了,让我抱一下不算过分。”
梅宝知道自己应该奋力挣扎、高声呼救、勇敢转身给他十个八个大巴掌然后啐他一脸义正言辞地声明:都告诉你我不是卖的了,你眼睛瞎么?!——可惜,她只是想想过瘾而已。
不知道是出于对廖忠平这个人的忌惮,还是对那沓钱的感情,抑或是被人如此近距离地在耳畔低声细语所蛊惑,她只是意思意思着挣扎了几下便放弃地说:“你、不要太过分……”
廖忠平善于攻城略地,知道这一局自己小胜,他对贞洁烈女没有兴趣,反而是能用钱买来的女人比较方便安全。怀里这个女人很有点意思,欲迎还拒也用的可爱。
当然他也知道见好就收,得寸进尺反而会让这小小的生理化为乌有,反正不指望今晚就带着人去开房,既然她要的只是这种程度的尊重,给她一点甜头也无妨。
廖忠平因为有这样的计较打算,把梅宝当做猎物来获取,因此也颇能沉下性子来周旋,此时只是抱着人絮语——
“我不会做过分的事,你要尊重我也会给你——不过你迟早会跟我上床的,这一点你没办法拒绝,你能决定的就只是迟或早的时间问题。”
梅宝现在全身心都在抵抗被廖忠平拥进怀里的战栗和身后传来稳定强大的属于那个人的气息,还要躲避敏感的耳部被热气吹拂的酥软感,她能感觉到廖忠平的心跳平稳而有力,全不似自己砰砰砰,心乱跳不已。
她脑子缺氧,过了一点时间才能反应廖忠平这几分性别歧视意味的霸道话,反驳说:“我很奇怪——你到底哪里来的自信,一口咬定我是卖的?你一打听就会知道我到底是哪种人,我从来不卖的,更不会跟你。”
廖忠平呵呵笑说:“我知道。我知道你在遇到我之前不是卖的,可是怎么办?你遇到了我。”他的手不知何时已经开始不安于室地骚动起来,在她的腰际轻微流连拂动,充满了性的暗示。
梅宝捉住他不安分的手,微微扭头不服气地还击,“你有什么了不起?你不是最有钱有势的,你长的也也不英俊,我为什么要跟你做那种事情?——你是不是有点盲目自信了。”
廖忠平却趁机无耻地伸出舌头舔了下她的耳际,梅宝被突袭差点啊地叫出来,她捂住嘴巴缩起肩膀躲闪,却听到那人恶质的低笑,“我从第一次见到你就知道——我和你迟早会把所有能发生的关系都发生一遍,只要我想。”
梅宝狼狈地挣扎,低声怒斥,“放开我,你这个臭流氓!混蛋!你那么想要的话就和自己的左右手发生关系吧!”
廖忠平却一反刚才温柔诱哄的作风,强势地转过她的身体,这下两人直面彼此,鼻对鼻眼对眼,梅宝一时意外愣住忘了错开目光。
廖忠平盯着她,一字一字笑说:“因为,你从一开始就在勾引我,我不过是配合你的喜好和你调情而已。”
梅宝别开目光,矢口否认,“我没有!”
廖忠平捏住她的下巴正过脸,逼问:“你扪心自问真的生气吗?讨厌吗?还是——已经开始在想着和我□做的事情?”
梅宝忍无可忍伸手掌掴,却不想被先一步洞悉意图,手未到位便被捏住手腕。若对付其他人,梅宝自然有办法扇成这一巴掌,然而对方是廖忠平的话……她不能冒险被看出自己的身手。
就在她一犹豫的当,电光火石间廖忠平却企图再次使出贱招偷袭——就在梅宝有再次被强吻的危险之时,她终于决定不再忍气吞声做弱势群体!
一声闷哼,廖忠平捂着下、体,以别扭的姿态夹着腿倒退数步,跌坐在沙发上,有点吃惊地看着梅宝。
梅宝已经逃到离他距离最远的地方,有点喘息地冲他大喊:“我很生气!很讨厌你!从来没想过和你做、做什么事!”
廖忠平这一下挨得结识,太阳穴上青筋都跳出来了,冷汗直流,如果不是他这种受过高强度打击训练的人怕早就给踢死过去了。他还是第一次被一个女人又是扇巴掌又是踢□的,不过想起来都是在自己色欲熏心的时候,未必是这女人身手有什么了得之处。
他蜷缩了身体之后,随即像个被臭鼬的屁熏晕了的刺猬一样缓慢摊开四肢晾在沙发上,一边忍受剧痛一遍琢磨怎么回事,像被踢废了一样呆滞。
看到他这样的梅宝忍不住又有点后悔,心想他也不容易……不过是亲个嘴,给他亲一下也不会怎样……不会真的坏掉吧?刚刚激情之下没有控制好力道……
然而当廖忠平的目光迟缓地落到她身上时,后悔和同情又瞬间转化成恐惧,她哆嗦了下,从沙发上拿起那沓钱,随便抽了大概一半左右拿走,剩下的丢给他,慌乱地说:“你、你拿去看看医生吧!以后不要来找我!”说着就跑了。
廖忠平看着女人窈窕的身影隐没在水晶珠帘之后,又坐直了身体,低头看自己两腿之间,暗想——疼吗?疼啊……疼也要忍耐!等到上手以后就可以为兄弟你今天的痛苦报仇了……不把那个女人做得欲仙欲死就对不起此刻肿起来的兄弟你啊。
梅宝匆忙逃走之后脸红心跳无法工作,顺势就早退,一直到她回到住处,打了半宿沙袋之后洗了个澡冷静下来,坐在床上抱着烟灰缸抽烟的时候,她才能够眯起眼总结今天的得失。
“我被他摸了,”吐口烟圈,“可是我毕竟赚了他几千块钱,”烟头在烟灰缸里磕磕,“……然后我踢了他……我踢了廖忠平那个家伙!”她心头同时升起窃喜和悲怆,“奇怪,这两种情绪怎么可以一起出现?”——她不懂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脑子里又窜出廖忠平那句“是否想和我□做的事情”。
“没有!”她摇头,“我才没有想那么下流的事!没有想……什么都没有想!”她气得把烟灰缸砸到墙上,发出很大的声音,吓了她自己一跳。
人,最无法约束的就是自己的心。
24第7章(3)
廖忠平第二天一早醒来;第一时间查看弟弟,发现还似乎更肿了;穿内裤的时候他不得不小心摆正位置;力图把伤痛减到最低。就算如此;他走路步子稍大也会扯得蛋疼。
好在他平时走路也是四平八稳的,一时半会的在两个手下面前也露不了馅。
小王和小丁早一步到办公室,把卫生打扫干净、饮水机换好睡什么的,然而此外便实在无事可做;于是在廖忠平的以身作则下,他们办公室在上班时间摸鱼看杂志、打DOTA、上网看小黄片一时流行起来,几乎成为企业文化。
小王还好点;他顶多是在网上看看新闻;报纸也只看人民日报之类的主流媒体;小丁因为对廖忠平的崇拜;不管好的坏的都学,没多久就堕落了,不过他毕竟年轻,对女色方面只有好奇没有钻营,看小黄片也看不出来来,不久就转向综艺节目了。
廖忠平到办公室的时候小丁正在对着电脑流口水,看到主任架到,他连忙起身立正恭候。
廖忠平无意间看了眼小丁的电脑屏幕,然后停住了步伐,“这是什么节目?”
小丁连忙受宠若惊地介绍:“是一档娱乐选秀节目,叫‘平民舞王’,从业余热爱舞蹈的人中选跳的最好的,一轮轮晋级比赛,老好看了!——主任你喜欢看的话我给你下个全集?”
廖忠平说:“不必——这个选手叫什么?”
小丁说:“你也觉得她漂亮吧?嘿嘿——她叫杜莎莎,我是她的粉!她不光长的好,舞跳的好,身世也很可怜。在参加比赛之前她……”
小丁的描述中杜莎莎的身世是这样的——三岁丧父、七岁丧母、寄人篱下、以舞蹈寄托自己的理想、却因车祸梦碎,之后她一度罹患自闭症,最后通过过人的毅力和对舞蹈的无限热爱战胜病魔,她认识到自己正是为舞蹈而生的!于是重新振作,破茧成蝶一飞冲天,站在这舞台!
屏幕上正演到杜莎莎一场PK之后顺利晋级,她与对手拥抱之后却先于失败者而撒下热泪。
主持人问她:“莎莎,你为什么这么激动?你赢了诶!”
杜莎莎哽咽着说:“对不起,我今天心情实在是……”她捂着胸口,梨花带雨的样子赢得了全场同情安慰的掌声。
小丁给廖忠平旁白介绍说:“莎莎就是这样一个真性情的女孩。”说着他的眼睛里隐隐也有泪花在闪烁。
廖忠平看了看他,很想告诉这年轻人自己不久前还在钢管舞俱乐部摸遍这女人全身,而她也极力逢迎卖弄风骚。
然而又想谁还没有个青春年少不懂事的时代,算了,何必戳破孩子心爱的气球,反正只要是气球迟早都会有破灭或干瘪的一天。
杜莎莎在节目里终于止住泪腺,口齿伶俐地说:“我只想说,‘平民舞王’这个节目太棒了!我在这里可以重拾信心,找回自己的梦想。我是在用生命在跳舞,跳舞的时候我什么都不想,只想着让天堂的父母看到我梦想成真的那一天。”全场掌声雷动。
小丁偷偷擦了擦眼角。
在不远处端坐研究人民日报社论的小王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廖忠平抽动了下嘴角,不做评价,走开了。
他走到自己座位上坐下,略微有点蛋疼。
然而一个女人的到来加剧了这种蛋疼的感觉——
当有敲门声的时候,廖忠平并没在意,以为是收垃圾的保洁大妈,结果推门而入的是刘莲子。
她冲另外两个办事员小王和小丁略笑着点了点头说:“自我介绍下,我是从总部下来的心理医生,叫我刘医生就好,以后也许我们还会见面,请多关照。”
两个人一时愣住,他们还不知道总部给廖忠平的医疗方案,用眼睛请示领导。
廖忠平黑着脸说:“你们俩去下面开封菜随便吃点什么吧,算我帐上。”
小丁连忙关上电脑,小王收起报纸,俩人结队走了。
刘莲子笑说:“你的部下调教的很好。”
廖忠平说:“我不是给你发过短信解释过今天不能去你那的理由了。”
刘莲子说:“所以山不就我我来就山。现在看来你果真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那么第一次就诊我们就在你办公室里进行吧。反正对我来说地点不是问题。”她不请自座,在廖忠平办公桌对面搬了把椅子坐下,脸上摆出一个心理医生认真聆听的可靠表情。
“好吧,我们可以开始了。”
廖忠平说:“莲子,我谢谢你对我的关心。不过其实我没有任何心理问题。”
刘莲子打开随身带着的记录本,“我不是仅仅站在个人的立场对你表示关心,我是代表组织对你进行治疗。你有没有心理问题不是你决定的。”
廖忠平无奈地咋舌,“这就是组织生活的不便——好吧,刘医生,我下次不管发生任何事情都会按时去你那里赴诊,今天可以请你先回去吗?”
刘莲子说:“我相信你今后不会爽约,反正我总会找到你——不过今天我既然已经来了就不妨开始。”
在强势空降的心理医生面前,廖忠平不得不退步,叹气,“那么抓紧时间吧。我那两个办事员不该在开封菜呆太久。”
刘莲子点头,放缓了语气说:“你不要对心理治疗有太大抵触——你在工作的时候也会运用到心理战,但是我和你的关系完全是不同的,我是你的医生,不是来逼供的,你可以信任我。”
廖忠平无动于衷地点点头,“我对你的信任就像对领导的信任一样。”
刘莲子说:“听你的话,我觉得你对领导似乎有意见?”
廖忠平说:“我没那么说。”
刘莲子说:“忠平,你真的可以信任我,就算你在我面前说首长们的坏话,我保证这些话也不会出了这个办公室。”她信誓旦旦。
廖忠平似乎在思考,然后说:“那好吧,既然你非要问不可——我认为首长们对我的评价在不断下降。认为我越来越不好控制,他们也许对我的去留处置的意见上产生了分歧。我本来想借这个机会自请出京过过清净半退休的生活,可是首长们似乎还是不放心——刚才那两个人你也看到了,其实那是我的镇魂兽,其中至少有一个人直接对上面首长汇报我的行踪动向。最近欧洲绿色通道泄密的事件让我的信任度再度降低,我其实是头号被怀疑对象,所以到后来他们不敢让我再继续碰那个案子。”他娓娓道来,“所以你看,我正在逐渐失去上面对我的信任,被边缘化,成为弃子。”
刘莲子看着他,过了一分钟,“这是你的想法——那我的出现意味着什么?首长们也许对你的某些方面感到不满和惋惜,但是没想过要抛弃你,否则不会让我来帮助处理你的问题。”
廖忠平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上次在首长面前我听到的说法是:刘医生你自请为我医治。你是C首长的侄女,在他面前颇有点影响力。至于你的想法,”他顿了下,“或者你想研究一个疑难课题,又或者——你还对我有感情,不管怎么样我大概会让你失望,你在我这里什么都不会得到。”
刘莲子气得站起来,然而随即意识到自己现在的身份,不该被几句话激怒,于是镇定一番说:“既然你开诚布公,我也说下我的来意——我确实对你的事情十分在意。当初——”
廖忠平扬手打住她的话头,“没什么当初了,过去的事情就过去,我不想提那么久的事。”
刘莲子略笑了笑,“你有病——这件事首长们知道,我知道,所有人都知道,你也知道。大家甚至都知道你的病根在哪里,但是这么多年来你固执地逃避。事实上从案件事情后你就成了逃兵,虽然身体上你还在这里,但是精神上你早已经逃走了——忠平,你曾经是我认为最坚强勇敢的战士,没想到你脆弱到几乎崩溃。你让很多人失望……包括我。本来我们已经有了婚约的……”
廖忠平说:“没能娶你我很抱歉。不过过去的真的过去了,现在的我更加不适合和你这样的人在一起——我配不上你。你还是放下吧。”
刘莲子冷笑一声,“不要自作多情了。现在的你只是我的病人而已,我帮你,也只是在帮自己而已——你以为受到当年那件事冲击而深受其苦的人就只有你一个?!我就是因为想彻底放下,所以才会想要解开你的心结,然后是我自己的——忠平,请你帮帮你自己……也帮帮我。”
廖忠平不得不动容了,他坐在那里似乎在沉思,过了半晌,才慢慢说:“时间是不可逆的。我们无法回到过去纠正错误,只能永远生活在无数错误的影响里……所以我认为你做的事情没有必要。”
刘莲子苦笑摇头,“那如果夜泊没有死你又会怎样?”
廖忠平猛地盯住她,“不要说这种话。”
刘莲子说:“你难道就一点想法没有?毕竟我们没有找到他的尸体。”
廖忠平提高音调大声说:“可是他在我们——你、我面前掉下去了!那种高度没可能生还!”
刘莲子反倒更加沉稳,自顾自地设问:“当你听说欧洲那边绿色通道被动用的时候,这种可能性就更大,你心里希望他死还是活?”
廖忠平火了,拍桌大吼:“他早就死了!七年前死了!你现在要干什么?!”
刘莲子说:“你很奇怪——你希望他死?明明他的死让你一蹶不振,但是为什么你不希望他活下来?”
廖忠平的手微微发抖,动了杀意,他办公桌下就有超过三把枪,即便不用枪他也可以在三秒钟内让这个女人彻底收声……当然,这是行不通的,并且他为自己的念头而吃惊,猛地惊醒,冷静下来。
他瞬间泄了气,意识到自己中了她的圈套,干脆不语。
刘莲子得寸进尺,继续说:“听说你收养了夜泊的遗腹子。说说那孩子的事吧。”
廖忠平疲倦地向后靠在椅背上,苦笑,“你就饶了我吧。”
刘莲子咄咄逼人,直接说:“难道你收养孩子的动机没有一星半点是出于内心对夜泊死亡的怀疑?你是不是想着,只要他没有死,只要他知道自己还有这么一个孩子,总有一天会找来,到时候你们也许会再见。”
廖忠平平静地说:“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收养那孩子只是出于对战死沙场同袍的愧疚——如果非要说的话,我承认对夜泊有愧疚。难道你就没有吗?——毕竟他是为了救你而死的,如果不是因为你,他不会掉下去。”
刘莲子脸色苍白僵在那里,半晌,缓过来,面色悲哀,“你终于亲口承认了——所以你从那以来一直恨着我。”
廖忠平说:“你既然是专业人士就该好好听人说话,我说,我和你一样对他有愧疚,如果当时是你死,我同样会愧疚,如果你有这样一个孩子需要照顾,我也会领养。不要把简单的事情想复杂了。”
刘莲子体会到他情绪的波动已经过去,现在又恢复了波澜不惊的状态,再没什么能进入他的内心,他甚至不惜用刺痛她的方式来小小反击。今天似乎确实只能到此为止。
眼前这个男人曾经和她心意相通亲密无间,现在两个人的物理距离明明仍旧这么
25第7章(4)
梅宝没想到“平民舞王”节目组会再次找上自己;那天她刚下班,从夜总会出来后面就悄然跟上一辆车。她警觉起来;还以为被不明人士盯上。谁知道车缓缓开上来;车窗滑下;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执行导演冲她喊:“梅小姐,我们想请你上节目,聊聊?”
他们这个节目据说有个选手受伤退出,现在需要有实力者顶上;所以才会找上她。
梅宝本来是不想给对方任何机会的,可是对方似乎知道了她的软肋,一个劲以丰厚的奖金为诱饵;啰嗦个不停。梅宝也动了心,想可以琢磨有没有既不暴露自己身份又可以拿奖金的方法。如果真可以夺冠拿到百万大奖的话就可以马上做手术了,比杀十个八个人的要省事多了。
这么想着;她最终还是上了对方的车。
执行导演热情地介绍赛制;梅宝根本就不感兴趣,她直接问:“我最大的顾虑实际上是曝光率的问题。我这个人很低调的,不想自己的私生活被影响到。”
执行导演眼神一亮,说:“这个一点问题没有!我们会为你量身定制一个感人肺腑的身世。你看你们店里发掘出来的杜莎莎就是个典型的例子——她原来是什么啊,现在你看看公众形象多好!身世坎坷、坚持梦想、乖乖女!”导演摆着手头给算计,“你要是参加了我们的节目,以后你就是道德的楷模、人类的典范!真实生活中的你是不会有人在意的。”
梅宝说:“哦?”
执行导演就打开自己的电脑,当场建了了文档,说:“你大概说说简历,我给你建个文档,发掘下你的闪光点。”
梅宝说:“我没有任何闪光点,是最普通的人。”
执行导演打下一行字,念叨着:“谦虚低调——”他稍微想了想,认真说,“那这样,关于这一点我有了个故事——你是一个只爱跳舞给自己看的女孩,每天拉着窗帘偷偷练习舞蹈。对于你来说舞蹈是孤独者前行的旋律,你就是你自己,不为人而跳。然而一件事情的发生改变了你的想法——什么事呢?……对了,你的家庭情况如何?父母还健在?”
梅宝说:“不在。”
导演高兴地说:“太好了!你父母去世前最大的心愿就是你的舞蹈可以被别人欣赏,认可。丧亲之痛使你的正能量觉醒!于是你从一个孤独的舞者走到人前……我觉得你这个冷艳的形象也比较符合这个故事的核心,太棒了!”他低头啪啪在键盘上敲起来。
梅宝忍不住说:“你不觉得这样消费父母不太好吗?”
导演说:“嗨!你太放不开了,你看看现在选秀节目的选手,谁要是缺父少母就是占了大便宜了——所以你看,你简直就是为选秀节目而生的,这么好的条件不上多可惜!”
梅宝说:“那么父母双全的人岂不是吃亏了。”
导演说:“所以啊,文案要多样化,如果父母都在,那兄弟姐妹是否活的好好的?如果家人都没问题,那好朋友能不能死一个半个的,如果不愿意出人命,那家养的狗出没出事?”
梅宝说:“如果人和狗都平安又怎么办?”
导演一边打字一边摇头,“你真是什么都不懂啊——那你就遭遇一个重大疾病,或者婚姻不幸、事业失败、男友劈腿、高考失利、自闭扭曲、出门被人扔臭鸡蛋、游泳差点被淹死、吃饼把后脖子烫了……世界上有这么多事,随便搜罗搜罗只要有人听有人信,你就是人生的赢家——你看看刚才我说的这几样里面你比较中意哪个惨法?当然你要是有现成的惨事就更好了。”
梅宝于是眯起眼思考自己的故事到底够不够惨——
孤儿的身世是真的,然后在孤儿院被虐待,出来后参军交女朋友,却发现自己内心其实是个女人,还对一个不该动心的有了心动的感觉……脱离那个环境之后就是漫长的变性之路,为了攒钱做了杀手和兼职钢管舞女……到底够不够惨呢?
梅宝也没有自信。
但是她觉得这件事情很扯蛋,曾经做过保密工作的她最清楚,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wωw奇Qìsuu書com网高手在民间,只要有人想,选手的身份背景不几日就会出现在互联网上被暴晒。
这节目如此藐视观众的智商终归是要穿帮的,不知道是谁赋予他们这样行公然行骗且毫无羞耻心和危机感的权利,还是说那个圈子里的潜规则正是如此——恬不知耻地说漏洞百出的谎言。
她可是一点淌水的想法都没有了,再多钱也惹不起那个麻烦。
“对不起,我觉得我的生活还是太平凡了,无法承担起那么复杂有内容的人生。”她拒绝。
导演停下打字的手,抬头欲劝。
梅宝直接打开车门下车走人。
车子一直跟在她后面磨叨,最后导演下车直接动手拉她。
梅宝不悦,刚要教训下这个牛皮糖,旁边停下一辆车,下来一个人大声喝止:“干什么的?!大晚上的放尊重点!”
导演有点不服,“你谁啊?管这么宽?”
车上又下来一个人说:“我们是警察,专治各种不服!”
导演立刻就萎了,笑说:“误会,我是跟这位小姐谈公事,谈不成就算了。”然后上车走了。
梅宝有点无奈,说:“又见面了,景队长。还是要谢谢你。”
景彰说:“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和你见面都是你有危险的时候。”
梅宝说:“……还有和你见面之后遇到危险的时候。”她是说上次受到牵连被公安局长差点撕票事件,“你的伤没事了?”
景彰说:“已经完全好了。谢谢你的关心。”
小王在一旁嘀咕,“关心个P,连一次病都没探过。”然而他也不敢擅自打扰这个队长和心上人叙旧的温馨场面,只敢低声吐槽而已。
梅宝略尴尬地笑了下,“那么,没事的话,再见了。”
景彰说:“我送你?”
梅宝已经抬手招下一辆出租车,上车走人。
景彰望洋兴叹。
小王叫他,“别看了,那女的很显然对你没有意思。”
景彰上车,情绪沮丧。
小王揶揄他:“景队,我现在才知道原来你是个大情圣啊!为了见那女的一面,三更半夜的在人家工作的地方转悠,就是不敢直接去找她。”
景彰说:“你懂什么!——有一种爱,叫放手。”
小王快吐了。
莎莎不知听谁说了这么一句,导演去找梅宝来参加节目,不知道结果,她找到那位执行导演求证。那导演既然已经被拒绝,自然乐得卖个人情,何况他对梅宝的不识抬举还是有点意见的。
“那个叫梅宝的女的啊,是她主动联系我们,说想上节目,还说她跳的比你好,上来的话成绩肯定也比你强。”
莎莎气得手抖,“那你让她上节目了?”
导演笑着看似无意地把手搂在她肩膀上,暧昧地拍了拍,“怎么可能。我最不喜欢这种人品有问题的人。何况她这是在背后整你,我也不能答应啊。”
莎莎跟他飞了个媚眼,嗲声说:“还是你对我好。”
导演听说莎莎最大方,把自己身体当成红包到处派送,没道理全组人都有份独没他那一份,于是接下来就是各种蹭好处吃豆腐。
莎莎少不得还要为艺术献身什么的——她觉得现在还在娱乐圈的打拼期,连小小的灯光舞美也要好好利用,现在她没什么过硬的后台靠山,能给的就只有自己的身体而已——这个她还是舍得拿出来用的。
不过她对梅宝可是彻底动怒了,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也敢和自己叫板!
她现在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谁敢拦着自己的明星路谁就去死!
幸运的,她在晋级16强之后被某影视公司的老总相中,打算签约到他公司,据说是要重点培养的。攀上这样的高枝她自然心生欢喜,然而却有一个小小的顾虑——理论上她上节目是在俱乐部的老板的推荐下,也曾经签过一份经纪人约。
可是莎莎自然觉得如果以后要进军娱乐圈的话,当然不能带着一个脱衣舞俱乐部的幕后团队,老板只能成为自己的垫脚石。
本来影视公司的老总听说她身上有经纪约的时候颇为犹豫,可是莎莎抓紧机会半夜上门送“红包”以表诚意。老总试过之后觉得吃人嘴短,他一次签的人也不止这一个人,所以多一个不多,于是还是决定把她签下来。
俱乐部老板也想到有这一天,毕竟莎莎毫不掩饰对娱乐圈的向往和对成为明星的渴望。只是他没想到她翅膀硬的这么快,还没有大红就找了下家。而且对方的娱乐公司财大气粗又有点黑白两道的背景,他一个俱乐部的老板也没法跟人家谈太多条件,于是只要表面笑着要了点钱把约给毁了。
莎莎最后一天去俱乐部取东西的时候摆的谱完全是个大明星的样子,身后跟着两个雇佣的保镖。
她大摇大摆走进更衣室,进行了清场,看到梅宝想偷偷溜走就让保镖把人架住拖到自己面前。
梅宝当然不害怕,只是觉得有点麻烦,心想自己一点都没有跟这女人过不去的意思,她为什么就抓着自己不放?难道说柿子就是挑软的捏?自己真的看上去很好捏?
莎莎轻蔑地拍着她的脸说:“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的本事很大?”
梅宝垂下眼,说:“没有。”
莎莎说:“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舞跳得好?”
梅宝说:“谋生而已,我不爱跳舞。”
莎莎扇了她一巴掌,说:“你是不是觉得自己长的很漂亮?!”
梅宝说:“……”
莎莎更生气了,又给了她一巴掌,“你这是什么态度?默认了?!——瞧你这丑样子!看了就让人火大!不如我给你画个妆!”说着她从挎包里竟然掏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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