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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宝说:“……”
莎莎更生气了,又给了她一巴掌,“你这是什么态度?默认了?!——瞧你这丑样子!看了就让人火大!不如我给你画个妆!”说着她从挎包里竟然掏出一支小弹簧刀来,在梅宝面前耀武扬威地比划来比划去。
梅宝向后稍微躲了下,皱眉——这女人是要来真的?
莎莎说:“你说我从哪里下手比较好?是脸蛋?还是割下你的鼻子?或者剜掉你这双贼不溜丢的眼睛?丑八怪,丑的我都不知道怎么给你改了嘻嘻。”
梅宝沉默了下,想:“还是稍微配合下吧。”
于是她勉强做了个有点害怕的表情,说:“求求你,莎莎姐,我知道错了,不要啊——”
莎莎就啐了她一口,刀又在她脖子上摆来摆去的,“你不是一直很神奇么?还到节目组去整我,就凭你?!——给我打她!”她指挥保镖。
两个保镖互相看了眼,他们毕竟不经常打女人,打起来有点手软,然而端谁的晚服谁的管,只得听莎莎的话,一个从后面拉住梅宝,另一个扇巴掌。
梅宝有挨打的技巧,巧妙地侧脸,让自己不至于受很大的苦。
她想,算了,不跟这臭女人计较了,如果这个时候反抗闹翻的话这个地方的工作也不好做了,难得收入还不错的。为了生计忍一下也没什么,不过是挨巴掌,以前挨枪子的事不也都忍下了。
她为求效果逼真嘴里啊啊地哀叫着,还要抽空求莎莎饶了她,正一出苦情大戏。
莎莎得意旁观,过足了瘾。
老板匆忙赶来,喝止这暴行,责问莎莎为什么来闹场。
莎莎现在已经不把老板放在眼里,懒洋洋地答复:“走的时候自然要一架泯恩仇咯——不过是打几下你的宝贝让她长个记性,又没有要她的命,急什么?”
梅宝捂着脸,蜷缩在角落里装哭,肩膀一抖一抖的,我见犹怜。
老板沉着脸对莎莎下逐客令。
莎莎说:“走就走!我早就不想待了!——你们真应该到外面去看看!”她对其他舞女说,“在这里跳这种舞是没前途的。”言罢,她不顾面色铁青的老板,挤开人群趾高气扬地走出去。
梅宝一边抖肩膀,一边暗叹,人可以心高不可气傲,她这样不掩饰自己的嚣张气焰,可不是要离倒霉不远了么。
果真几天后,网络上一段莎莎跳钢管舞的视频就在网络上疯传,尺度之大令人咋舌。
但是梅宝可一点不高兴,因为出来爆料的人声称是莎莎的舞女同事,看不惯她这样欺骗大众挺身而出——梅宝担心莎莎那傻女人会直接把事情摊到自己头上。
果真,她接到莎莎的电话,里面只简单一句:“你要玩是吧?!我陪你玩到底!”
梅宝想说等等那件事不是我做的你能不能去怀疑下被你得罪了的老板啊?——但是那边已经摔了电话。
26第7章(5)
小丁一上班就唉声叹气的。当他叹了第十八次的时候;廖忠平暂时把目光从龙泽萝拉的脸上移开,带着点居上位者体恤的姿态问他为什么发愁。
小丁摇头叹气地说:“为了杜莎莎。她最近出了那么多绯闻;我都不知道该不该相信。”
小王忍不住呵斥他:“你是走火入魔了。这种事情也要拿来影响工作么?!”
小丁低声回嘴说:“也没有影响工作……反正咱们现在不就是闲着。”
廖忠平说:“你信又怎样?不信又怎样?”
小丁说:“如果我不相信那些绯闻的话;今天下午平民舞王在市中心有一个节目推广会;我本来打算去支持她的……可是现在一想到她在那种场所跳那种舞,我就……心情很复杂。”
廖忠平说:“你不能接受她跳艳舞咯。”
小丁愁眉苦脸地说:“如果她一开始出来的时候就表明自己曾经是那个出身,也没什么咯。毕竟她舞跳的不错,拉丁舞、现代舞都很好看;可是她一直声称自己是多么纯洁多么为艺术献身——这前后反差太大了,我……有点受伤害。”
廖忠平说:“除了她的舞蹈你还有没有觉得她哪里可爱?”
小丁想了想,有点不好意思地对领导承认;“她身材不错嘿嘿。”
廖忠平点头表示可以认可;“她屁股的形状是挺不错;手感也很好。”
小丁就有点跟不上领导的境界了,廖忠平接着说:“所以我认为,你根本没有必要纠结。换个角度喜欢她就好了——每个女人都有不同的可爱之处。有的女人清纯,固然可爱;另有一种女人风尘,也别有味道——小王你说是不是?”他拉一直装作严肃认真地看D报的小王下水。
小王放下报纸,一脸正色地说:“主任,既然你问我意见,我就直言不讳了——我认为,不分好坏不问因果地支持某个根本不了解真面目的人——这种行为是不值得提倡的,对于我们这种纪律部队的人来说也是种思想上的堕落。这种用现在流行的说法叫做——脑残粉。不已善小而不为,不以恶小而为之,如果我们连这点清醒的认识都没有,以后很难保在大是大非问题上保持理智和克制的态度。”
小王比小丁级别要高,听了这话立刻警觉起来,反思自己近阶段来的所作所为,确实有点得意忘形了,廖主任毕竟是廖主任,他的成功不可复制,而自己不过是个新入行的新兵蛋子,竟然也跟着人家有样学样,这话要是传到上面领导耳朵里,自己的前途什么的一定会受到影响的。
他冷汗都有点下来了。
廖忠平被部下抢白,倒也不急躁,呵呵笑着说:“我说你的问题比脑残粉还要严重。虽然我们的工作性质决定了要面对国内外很多问题,但是毕竟是和平年代,国家大的方向还是稳定和谐。上纲上线的政治斗争已经过去几十年了,你现在还拿落后的政治理念来约束同志,和ZY提倡的与时俱进科学发展是背道而驰么!”轻轻地用两根手指敲敲桌面,然而话锋却罕见地犀利,小王也不敢造次了。
他知道廖忠平上刀山下火海,这些年大大小小开的会比他两个加起来还要多很多,要讲起政治理论和政治实践,他根本不是对手,刚刚那一番不客气地批判在廖主任面前就是班门弄斧了。
小王于是汗颜说:“还是……廖主任比较具有国际视野和前瞻意识……我短视了——小丁,你想支持谁就支持谁吧。”
廖忠平对小丁点头说:“那就这么定了吧,下午我给你放假,你去看杜莎莎的现场推广会。”
小丁不小心夹在两个领导的炮火地带,低头装空气,谁说啥就是啥了。
“平民舞王”的现场推广会设在一家大型商场的活动区,几层楼的栏杆旁都围了人向下围观。
这次活动的主题就叫“真实的舞步”,主要活动嘉宾就是近期的话题女王杜莎莎。这既是一次节目的推广,更是一次危机公关,节目组并不认为艳舞视频的泄露是绝对的坏事,打太极的功夫在这里被运用的很好,先是云山雾罩地往旁边引焦点,让人摸不着头脑,感觉到永远也不可能知道真相,在观众的好奇心被损耗殆尽之前,再出来给自己正个名,这样知名度也有了,还挽回了一点形象分。
毕竟这个圈子就是要靠积累知名度,不管以什么方式出名,不管是好的名声还是恶名,只要能被人知道都无所谓。反正之后这些名气都会被转化成金钱和地位。所以才会有范BB、FR姐姐、L玉凤、G露露等等不胜枚举的人物前赴后继地靠各种丑态骗局上位捞钱。
杜莎莎幸而签了一个熟悉圈内游戏规则的专业公司,出事之后公司第一时间对次做出反应,力图扭转乾坤,来个否极泰来的发展。
杜莎莎也回过味来,觉得趁机给自己造势确实是个好事,反正只要在节目上抛洒一下热泪,在公众面前扮演下乖乖女,她对自己的演技还是有信心的,于是披挂上阵,各种酝酿情绪。
推广活动开始,几朵小花先暖场,然后杜莎莎才作为主角千呼万唤万众瞩目中走到台前,观众报以极大的热情和关注,听她怎么说。
她今天的妆容和扮相也是经过精心打造的,一袭黑裙,看着就有几分哀伤了,配上裸妆,嘴唇和眼部稍微修饰下,露出点憔悴可怜的意思来,说不出的我见犹怜楚楚动人。
小丁挤在人群里,举着手机录制她的举动,新潮又澎湃起来,想起领导的话,觉得不管这女人是清纯还是妖冶,反正……看着挺美好。
主持人问杜莎莎:“莎莎,最近网上有许多关于你的流言,你有没有什么要对支持你的观众说?”
杜莎莎用手稍微掩了下嘴唇,随即颤抖着声音说:“首先我想说……”恰到好处地停顿和哽咽,“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关照。”鞠躬。
人群爆发出掌声。
主持人说:“莎莎你看大家都很支持你。”
杜莎莎说:“我真的……没想到我的事情能引起这么多人的关注,令我特别感动的是我有你们这么好的观众。我唯一可以向大家保证的是——我讲的每一句话都是真实的。不过我也要向大家坦承,我确实曾经有很短的一段时间,真的是很短的时间,为了实现自己的舞蹈梦攒学费,不得已在夜店跳过舞。不过我绝对是洁身自好,一直坚持自己的道德底线。因为我知道我的舞台不在那里,那里只是暂时滋养我的淤泥,而我要做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我的舞台要在阳光下!”
再次掌声雷动。
主持人说:“好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你确实做到了!以我对你的了解,你绝对是一个真实的女孩,不管到什么时候记住有这么多人都相信你支持你!谣言止于智者!”
至此,在场的很多人差不多已经相信这姑娘是个纯洁的CN了,莲花都上来了还能不纯洁么?——国人是很吃这一套的。
小丁也激动地接受了她的“黑历史”,并且比从前觉得更加了解她喜爱她了。从墙头派又转成了死忠粉。
跟着观众一起鼓掌叫杜莎莎的名字。
接下来本该是杜莎莎独舞的节目,然而现场却突发一件意外——几个靠近舞台比较近的男子突然闯过封锁线,其中一人更是大步跳上舞台,冲正准备表演的杜莎莎兜头就泼了一瓶子不明液体,然后又转身冲观众喊:“这女的撒谎!她根本就是个卖身的表子!大家不要被她骗了!”
杜莎莎捂着脸啊啊地大声尖叫,保安上台要捉拿那个袭击的男人,台下却又上来两个大汉同保安对抗,几个捣乱分子趁乱冲进人群,保安紧随其后,现场顿时大乱。
小丁担心杜莎莎受到严重伤害,拼命挤向舞台,靠近了却闻到一股刺鼻的臭味——原来那不明液体不是硫酸,而是粪汁。
小丁放心下来,随即又有点可惜地想:“现在算不上是出淤泥而不染了吧……”
来不及想别的他就意识到另一个可怕的问题——现场秩序大乱,人群拥挤,其中还有很多老人和孩子,现在更是疏散不及,已经有惨叫声响起——似乎发生了踩踏事件。
小丁这时才从一个粉丝的心态中恢复过来,想起自己身上肩负着维护社会稳定的巨大历史使命,顾不得安慰女神,转身投入到维持秩序和救护伤员的行动中。
这时在现场有责任感的人并非小丁一个,还有两位医生因为偶然也卷入事件并且发挥了积极的作用。
刘莲子是为新居采购床单窗帘而来;而紧邻花街的小诊所“归藏”里那位中医师则是听说阿曼尼打到三折来血拼的。
这么巧,这种群体性踩踏事件就被他们赶上。
27第7章(6)
所幸现场有多名保安以及公共安全专家小丁同志的大力协调指挥;骚动和混乱很快得到了控制,群众情绪稳定下来。清点伤亡的时候发现有两个小孩和三个老人不同程度地受了伤;其中一个孩子被推倒踩踏;肋骨肯定是折了;昏死过去。
救护车没有到,有人大喊:“有没有医生?!这里需要医生!”
医生左右两手拎着阿曼尼的购物袋向那边跑去,但是到地方的时候刚要表明身份急救,却被人抢了先机——一位短发漂亮的女子二话不说用很专业的手法对孩子施以急救。
医生转而查看另外几名伤者的情况。
救护车到来之后;两人又协同其他人把孩子送上担架,好歹那孩子的命暂时无忧。刘莲子松了口气,才发现;手里的床单已经不知道被丢到哪里去了;刚刚就想着救人;东西乱放也不记得,连背包也不知道哪里去了。
医生一直关注着她,猜到她大概是随身带的物品不见。他眼睛帮忙四处查看,却发现一个形迹可疑的男人超商场出口处快速开溜,他拔腿追过去,一把薅住那人的脖领,“你是不是拿错东西了?”
那人当即识时务地说:“啊?……啊,好像是拿错了。”把东西塞给医生开溜。
医生摇头,怎么会有这么畜生的人!人家在好心救人做好事,他在旁边趁机偷人家东西,这样寒的心跟直接害人有什么区别——甚至还要更坏!
医生把提包和床单拿回去送到那好心救人的女子面前,“你在找这个吧。”
刘莲子道谢。
医生对她大有好感,搭讪说:“你是医生?”
刘莲子说:“算是。”其实她是心理医生,这些急救的知识到不是在医学院学到,而是在特种部队的时候就受到专业的训练。
医生说:“真巧,我也是医生——我搞中医的。真是奇怪,我们是同行,按说像你这样又漂亮医术又高明的同行我应该早就留意到,怎么今天才让我遇到?”
刘莲子对于油嘴滑舌的男人并无好感,然而想到他刚才也热心救人,想必不是坏人,于是稍微有点耐心周旋下,礼貌地说:“我刚到这里不久。遇到你很高兴。”
医生得寸进尺地搭讪,“这可真是缘分了!说不定下次医师协会开会的时候我们还会再遇上,到时候就是一回生二回熟,所以至少让我知道你的名字吧。”
刘莲子的态度冷淡下来,“我一般只和病人打交道。如果您心理正常的话,我认为没有必要知道我的名字。”
医生厚着脸皮说:“那正好!我觉得我心理是有点问题——我总感到有一种说不清楚又控制不住的心里冲动,正好想找个名医帮我舒缓下。”
刘莲子说:“普通的心里问题靠自己调节就可以了。你既然是医生我想可以……”
医生连忙说:“不行不行,自己的刀削不了自己的把,我这病也不是一天两天的,心里憋的慌,就像压了一块大石头。我这心呢——”他按着胸口,故意愁眉苦脸的。
刘莲子没办法了,从口袋里抽出一张名片,递过去,说:“这是我工作室的地址和电话。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可以去那里找我,非诚勿扰。”说完转身走了。
“那改天见!”
他嘀咕着“有个性——我喜欢!”,欣喜若狂。
医生达成目的也不打算再黏上去了,他也知道自己开始的有点烦人,但是怎么办呢?伟大爱情的开始,总归得有一个先耍流氓。
白娘子故意下雨骗许仙的伞,祝英台十八相送时装疯卖傻调戏梁兄,七仙女挡住了董永的去路,牛郎趁织女洗澡拿走她的衣裳莫不如此。
懂爱情就要从懂耍流氓开始——他是这样想的。
何况,他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让他心动的女人了——上次还是梅宝手术后拆下绷带露出真颜的瞬间。
梅宝他是不敢肖想了,真要是想了,有几条命也不够被杀的。他也顶多就是平常耍耍嘴皮子过瘾而已,这已经是要有大智慧大勇气的了。
不过这个刚刚邂逅的女人不一样,这个女人又美又善良又清爽又怡人……最重要的是她是个纯女人。
闻着名片上淡淡的香味,看着上面印着字:静怡心理咨询室——哦哦,连名字都这么雅致!——他心猿意马地想。
杜莎莎在浴室里待了两个钟头,把身上搓了又泡泡了又搓,始终觉得皮肤上头发里有股挥之不去的屎味。
她心里恨极,从浴室出来后接到老板的电话,老板遗憾地告诉她这次算是公关失败了。人的心里就是这么奇怪,看到你的□不会真心嫌恶,但是听说你被泼粪了就觉得大概你是真的做了什么坏事才被人如此整治,所谓一个巴掌拍不响,总归受害者也是脱不了干系。
何况这次还出现了踩踏事件,实在不光彩不吉利。
杜莎莎软语求了这位情夫半天,对方才勉强答应再看看有没有什么回转的余地。
“这次事件也给你提个醒,娱乐圈不好混,不要随便得罪人。”
杜莎莎撒娇委屈地说:“我哪有~我都是夹着尾巴做人的。”实际上她心里马上列出可能的黑手,其中一个人的影子越来越清晰。
她放下电话咬着指甲盘算,越想就越觉得肯定是她无疑——梅宝!
梅宝在家里打了个喷嚏。
“这天气还不至于感冒。”她不在意地用手扇了扇想象中的细菌,懒洋洋地想。
28第7章(7)
晚上在夜店跳舞的时候来了两个不怀好意的客人;梅宝跳舞的时候就发现他们交头接耳用淫、邪的目光瞄着她。
他们还叫来值班经理,要点梅宝到小包间个别服务。经理抱歉地说这个舞女一般是不提供个别服务的;除非她个人愿意。
梅宝冷脸不予理睬;那两个客人不肯善罢甘休;叫嚣着“当表子还要立牌坊,你以为你是谁啊J货!”,就要冲上去揪人。
经理要叫保安,梅宝已经长腿一伸下了杆;沉着脸走过来,就要教训这两个不开眼的杂种,然而眼神习惯性地向四周一瞥却有了一个惊人的发现——廖忠平不知何时到来;正在一旁角落里酌酒;竟被他看了个现成的热闹。
梅宝原本动武的打算立刻落花流水淅沥哗啦地不见了。
她甚至庆幸还没来得及出手教训这两个流氓;否则的话被廖忠平这大流氓看到这一幕还不知道被理解成什么——“这个女人只给我跳专场”这样的误会?
糟糕就糟糕在前几天她鬼使神差地给他开了小灶,今天当着他的面就拒绝别的客人显得好像聊某人在她心里地位特殊一样——这是梅宝无论如何也不想看到的。
于是此刻别无他法,她决定硬着头皮……要一视同仁。
明知道那两人来者不善,但是对于梅宝来说,比起廖忠平来他们就像两只癞蛤蟆,烦人是烦了点,但是随时不高兴可以一觉踩死,顶多是个肝脑涂地肠鼓肚破的脏而已。
于是她从她沉着脸开始向两人逼近,到她人走到流氓面前,精神面貌已经彻底改变,变得柔顺婉转,息事宁人地表示自己可以提供包间个演。
两个流氓相视一笑,像看一块掉进嘴里的肉。
廖忠平目送梅宝和两个流氓进了包间,水晶帘子外面可以看到人影绰绰。
他一边喝酒一边想,这女人到底看不上自己什么?——还是说世道如此,一张大侠似的堂堂正正样貌不招女人喜欢,反倒是男人不坏女人不爱——总之就是,好白菜都让猪拱了。
不过转念一想也就释然了——可见那女人果真是卖的,并非什么冰清玉洁的人物,只要她肯卖,今天卖给别人,改天也就可以卖自己。
过了一会,他余光瞄到那女人跟随两个男人离场。
他有心上前提醒她小心人身安全。
但是终究只是目送她背影消失,而没有出手多管这个闲事——毕竟他的立场尴尬,对那女人来说顶多算是个一直没谈拢的潜在的恩客。何况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是时刻充满着危机弱肉强食的丛林,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轻率付出一些血肉模糊的代价。
他转身就把目光投放在别个舞女身上。
梅宝岂会不知道这两个人心怀鬼胎,可是两害相权取其轻,为了做给廖忠平看,她只得把自己伪装成无辜的羔羊交给这两个臭流氓。
出了夜店,梅宝的表情不耐烦起来,然而此刻就变脸脱身的话怕引起什么骚动被廖忠平看到,总之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出了这危险范围再说。
停车场一辆车等在那里,里面一个鬼鬼祟祟的司机看到他们就很快把车开到他们面前,那两个男人以为得手,也不再装文明,推着梅宝把她掳上车。
“果真是这样”梅宝无奈地想,“这次不知道又是什么来头——只要不是原单位的人马,都不足挂齿,就是麻烦——明明已经这么小心低调地生活了。难道我招惹麻烦的体质?”她有点无奈地想。
因为还有一半心思在廖忠平身上,再加上根本没把这些人放在眼里,所以她的表现有点不够专业了,被强行带上车也没有露出惊慌失措呼救挣扎的场面。
反倒是那两个准备好好控制她的男人有点不适应了,用准备好的台词空虚地恐吓她,然她老实点如何云云。
梅宝叹气,说:“我还不够老实吗?”
流氓被噎了下,还是按原计划扇了她一个巴掌,指着说:“算你识相!”
梅宝的手被绑上,因为她安静,所以嘴巴没有被封上。另外两个人倒是挺兴奋的,不住地拿下流的眼神瞅着她,还互相挤眉弄眼的,对司机说:“一会你也好好乐乐,刚刚她跳钢管舞,可风S了!”
这一车就欢歌笑语地向前狂飙着!速度也反映出了流氓份子们猴急的心情。
车子最终停在一个停工的工地上。
这里到处是拆迁到一半的破旧房子,残垣断壁满目疮痍。一个挖好的深坑看来是预备好的地基。再一边是空荡荡的工人房。
这里的工程刚开个头,但是开放商因为资金链断裂而四处筹钱去了,干活的工人多时拿不到工资,就把工期搁置下来,整队人马搬去别的工地。
而这个地方当初动迁的时候,这三个流氓参与过组织殴打恐吓动迁户,是他们的地盘。现在工程停工,他们就更方便在这里开展一些不法活动,比如轮J女性。
他们挑了一处相对完整的民房,里面竟然还扯了一根电线过来,白炽灯明晃晃地照亮四周斑驳污秽的墙壁。
梅宝被推进屋子,三个男人围着她。
“你们想干什么?”梅宝才勉强装出害怕的样子,心里却在暗叹——真是树欲静而风不止!难道她变成女人了看上去就更好扑倒了?所以说人不可貌相么,这些不开眼的家伙可怎么办……
她带点悲悯的眼神看他们。
然而后者臭不要脸的还以为那是恐惧,流氓甲嘿嘿YIN笑着动手动脚地说:“都这么明显了你还不知道吗?”
流氓乙说:“我们劫个色”东北口音。
小流氓丙就是刚才的司机,看上去是三人中地位比较低的喽啰角色,难掩激动地卑微求证说:“大哥你刚才说我也能玩玩的?”
流氓甲说:“玩行,但是得我和你俩玩过之后才轮到你。”
流氓丙猴急地说:“那行,我等着,不急。”
他们如此肆无忌惮地当着未来的受害人的面讨论如何分配利益的问题,十分无耻。
梅宝大喊起来:“求求你们不要伤害我!我从来没做过坏事。”设法弄出点眼泪。
流氓乙说:“不伤害你是不行的。我们就是来伤害你的!——实话告诉你,你得罪人了,我们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专门来办你的!你就认命吧!”
梅宝退缩到角落里哭诉:“你们一定是搞错了,我没有得罪任何人。”
流氓甲说:“你也不是什么好饼!你想想有没有雇人往一女的身上泼粪?人家现在就是要报复你!”
梅宝也听更衣室八卦里说到推广会上那个事故的,可是没想到自己躺着也中枪。看来幕后黑手就是杜莎莎了,她对自己还是积怨颇深。
她试图化解这一场暴行,说:“不是我做的……让我跟莎莎说话,我来解释给她听。”
流氓甲就说:“你看你都心知肚明的——对了,给老板打个电话告诉她一声人咱给办了。”
流氓乙就拨了个号码,跟里面交代说人已经抓起来马上要□了。
流氓甲就踢了梅宝两脚,让她呼痛,证明所言不虚。
梅宝带着哭腔喊:“莎莎姐,你放过我吧!事情不是我做的!!求求你饶了我!”
对方好像对流氓乙说了点什么,流氓乙拍胸脯保证说:“你放心吧,她就算知道是你也没用,这件事情之后我们保证让她人间蒸发,彻底从你眼前消失。这事就我们哥儿几个知道,谁都没告诉,连媳妇都不知道。”
对方似乎很满意,让他把电话放到梅宝耳边。
莎莎的声音传过来,恶毒地说:“你现在知道怕了?晚了,我要让你知道得罪我的下场!你就好好享受下这几个兄弟的招呼吧。”之后是一串得意的大笑。
梅宝是彻底对她无语了。
电话结束之后,她试图激发几个流氓的良心,但是根本没用。
流氓甲开始脱衣服了,说:“少TM废话,兄弟们开工吧——早点搞完早点回家陪媳妇。”
流氓丙忍不住摸梅宝的小腿,怜香惜玉地说:“大哥,你看你跟嫂子感情还挺好的,这种粗活就不要勉强自己上了,我替你办了。”
流氓乙就削了下他的脑袋,说:“你办个P!出钱的金主指明要轮J,你一个人再出力也办不了这事!”
流氓甲上身赤□出猪一样的肚皮,指挥说:“你俩别待着了,到外屋去等着,我先爽,爽完了换你们,都爽完了就把她卖到鸡姐的鸡院里去,那里面前天死了个小姑娘,正缺货。”
流氓乙说:“大哥,不好吧。咱答应人家弄完就整死,你又要给卖鸡院去,万一将来出事了怎么办?”
流氓甲说:“能出什么事?鸡姐的姐夫是G安处长,进了她那里就跟死人有什么差别!干一次活不多赚钱,拿什么养活老婆孩子!”
他一边脱裤子一边唠唠叨叨地把自己的算盘倒出来,有点公事公办的意思。
流氓丙想不走在一边看着,被流氓乙给揪出来,“老大办事不喜欢有人看,和你不一样!”
俩人就耐着性子到了另一个房间,听里面女人呼救求饶,他们老大和女人肉搏的声音。
流氓丙屏息听着,鼻子上冒出汗来,很专注。
流氓乙点上根烟也在酝酿情绪,等一会大干一场。
岂料这次他们大哥竟然超级快结束战斗,不消一分钟,流氓甲哦哦叫了两声,突然就无声无息了。
流氓丙偷笑,低声说:“大哥这是想嫂子咋的?也太快了。”
流氓乙把烟头在墙上捻了捻,起身说:“你小子别得意,我让你开开眼,见识下什么叫耐力!”然后他就从容走进隔壁。
流氓丙再次屏息听声,以为流氓乙有什么不传的绝技要展示,岂料他比甲哥还快!
只听里面那女人哀切地叫了声:“不要啊!”
十几秒钟后,乙哥就嗷地短促叫了声,没了下文。
流氓丙偷笑不已,心想这俩大哥太没用,糟蹋两家父女的艰巨任务终究是要落到自己的肩上。
他腾地站起来向那销魂乡走去,隐隐地也觉得有点不对,但是此刻J虫上脑智商严重下降,顾不得那么多了,兴冲冲就进去了。
一进门他就被等在门口的女人吓住了,这是他见过最杀气毕露的脸,没有之一!
然而已经来不及跑他就被捏着脖子抓过去。
他大力挣扎,然而才发现这女人竟力大无穷,余光所到之处,发现甲乙二人目光圆瞪着横尸当场,心中大骇,他惊觉自己似乎马上要成为第三具尸体,然而思维刚刚到那就听到喉间传来咔嚓一声,紧接着他就失去了呼吸的能力,捂着脖颈软躺在地。
在生命的最后一点时间里,他死不瞑目的眼睛反映出一个倒错的世界,那女人一截洁白的小腿美得让人战栗。
29第7章(8)
医生大惊失色地说:“你、你你……你竟然背着组织接私活?!——你还想拉我下水吗!告诉你我是不会背叛组织的!”
梅宝用看白痴的眼睛白了他一眼说:“这几个不是收钱的活。”
医生松了口气,说:“不收钱你也杀人?你有瘾啊?!”
“闭嘴!”梅宝深呼吸说;“是有人派他们来杀我。我是出于自卫。”
医生笑了;“你和谁结下梁子了?”
梅宝说:“职场的前同事。是她自己蠢。”
医生嘿嘿笑了两声;“反正你们女人的事情我是搞不懂啦。”
他走过去验看三个倒霉鬼的死状,摇头啧啧称赞,“都是被扭断脖子死的,手法干净利落;技术真是好。”
梅宝皱眉,心说这种程度根本就不算什么好么。
但是医生话锋一转又说:“我说你可真是个怪力女啊。看着也不是很壮,力气这么大;还叫女人么?”
梅宝说:“你可以亲身试试我的力道;反正三个和四个没有差别。”
医生护住脖子向后退了退;说:“你看你,总是这么开不起玩笑,我逗你玩呢——内个,对了,你大晚上的叫我来不会是让我观摩你的技术吧?”
梅宝说:“叫你来是帮忙善后的。”
医生慢慢露出一个你也有今天的奸笑,得意地说:“我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使唤的。何况从组织关系上讲,我是你的联络人,没有义务帮你料理私事哟。”
梅宝说:“那好,你就等着案发受牵连吧。”
医生想都不想地说:“那好,我可以帮忙,但是情谊归情谊,我可不能白给你干活。”
梅宝说:“你要什么?”她打算如果医生提出什么身体上的要求就狠狠揍他一顿,这一次一定到打到他满地找牙。
可是医生居然很出息地没有往下三路走,而是提了一个比较高端的要求——“我要钱。你得出点劳务费什么的吧。”
梅宝看着他,皱眉,除了身体之外,钱也是她的弱点之一,攒起来那么不容易的钱,花起来似乎格外快。她有点舍不得,“你要多少?”
医生说:“五万。”
这不是要把上次在欧洲的帐给算会去么?!梅宝把烟蒂往地上一摔,就要翻脸。
医生害怕地跳到角落里说:“你别冲动啊!这事不是得商量嘛,我给个价,然后你再还个价,有来有往的才是买卖啊……再说买卖不成仁义在么。”
梅宝压下一口气说:“我不爱跟你那么多废话,不二价——壹万,干不干?”
医生干脆地说:“干!”不敢不干。
梅宝说:“我没现金给你,钱从下次任务的佣金里扣。现在你帮我查那个雇凶我的女人的资料。”
医生觉得仅仅是查资料就可以赚到一万块,性价比如此之高,很高兴地答应下来,就要走。
梅宝说:“等等。还有一件事就是——帮我把这三个搬出去。”
医生苦着脸说:“不要吧。我觉得你力气够大,一个人肯定就能解决了。”
梅宝说:“我是能挪动他们,不过既然你拿了我一万块,就要干对得起这笔钱的活。”
医生于是没办法,只好撸起袖子,委委屈屈地干起拖尸的工作。
“你打算怎么处理?——我先说,碎尸的活我干不了,斧子砍起骨头和肉特别费事,还有内脏……三天吃不下饭啊!”
梅宝说:“让你搬货你听不懂么?”
医生略微放下心来,“搬到哪?太远的地方我可不行,我没开车来,总不能大半夜地带着他们去打车吧。”
梅宝抬起略微颤抖的手,看着,有点沮丧地说:“好想凑成四个。”
医生就乖乖地弯腰拖动最上面的流氓丙,说:“不用了,我和他们不熟,凑成四个也打不成麻将。”
梅宝让医生把尸体拖到混凝土槽里。
当挪动最后流氓甲的时候,医生很显然拖不动了,呼哧带喘地。
梅宝抱肩看了一会,不耐烦地推开他,“走开!少给我耽误时间。”
然后她轻松地拖起尸甲,大步流星地向大坑走去,轻松得好像手里拎着一根树枝。
医生惊恐地摇头,“她……这是要逆天啊!”
三个人终于被码放停当,梅宝设法把水泥车开过来,轰隆隆操作了一会,把混着碎石和水泥的半流体物质倾倒在水泥槽里,瞬间填满。
这堆东西经过一段时间的风干之后就会变成巨大的混凝土块,被砌进楼房的地基。而旁边已经有十几个同样形制巨大的混凝土块晾晒了一段时间,想必多了这么一个也不会引起多大的怀疑。
医生站在一旁叹为观止,但同时也想着——我得记得这是个哪个楼盘,将来千万不能买这里的房子。
高层华宇的巨大阴影下,梅宝小心翼翼地戴上黑色手套,稍微活动了下关节。为了躲过监控,她决定从外墙攀爬到十四层,在那里莎莎家的灯仍旧未灭。
十分钟后梅宝像蜘蛛人一样贴在莎莎家的窗外,从纱帘隐约窥见里面的情景,皱了皱眉——那女人正和情夫玩□游戏。
真好兴致,她怎知已高枕无忧?
梅宝耐心等待时机。她隐去自己的气息,坐在窗边,蜷起一条腿,另一条腿就悬在十几米的空中,抬头看一轮清丽的月亮照耀着参差起伏的城市建筑,想象如果自己变成一具没有温度的尸体被砌在混凝土的墙里……人生,总有那么几个时刻,会让你庆幸——活着毕竟值得,至少可以欣赏这长风皓月坦荡夜色。
然而对于梅宝来说,似乎总是不得不剥夺他人欣赏风景的机会才能活下去——如果有所谓宿命那种东西的话,大抵如此。
房间里男女结束了变态的游戏,女人送男人出门,心情愉悦地进了浴室,梅宝叹气,紧了紧黑色手套……
第二天,警方接到报案进入案发现场。
景彰仔细勘察分析现场。
刑警小方怂恿他说:“景队,说说你的直觉呗,我特服你这方面的判断。”
景彰沉稳地说:“不要搞个人崇拜嘛。”
小方就恰到好处地恭维,景彰正色说:“听好——从现场看,凶手应该是个男人——这从作案手法上可以初步判断。”
小方说:“我也是这么想的!——景队,你知道现在那些有特殊爱好的人都流行玩‘窒息游戏’。就是说人享受窒息接近毙命边缘的时候那种X兴奋的玩法。你说会不会是她在玩这个的时候失手了?”
景彰说:“这个我也听说过。不过我们办案不能仅仅停留在表面。真相只有一个人,我们要追查到底。”
小方肃然起敬。
梅宝当然有心理准备警方会来调查,但是对于负责人是景彰稍感意外。
景彰例行公事地问了几个问题,然后状似随意地说:“听说莎莎和你的关系紧张,能说说吗?”
梅宝说:“其实没什么,我对她没有任何恶意,是莎莎对我有误会。我还想着有机会当面跟她解释,没想到她遇到这种事情。”
景彰合上笔录本,没有再就案情说什么,却突然谈起了别个话题,“上次连累你被绑架遇险,一直没机会认真说声对不起,希望你没有因此落下心里阴影。”
梅宝说:“没什么,再严重的阴影都会随着时间淡去,要活着就不能背太重的包袱。”
景彰说:“你性格真是坚强……也可以说是潇洒。这样我就放心了,我还以为你换了工作是因为那件事情的影响。”
梅宝说:“你多虑了,我从夜店换到这间俱乐部,只是因为赚的多一点。”
景彰说:“有一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说……你这样好的女孩,为什么要在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工作?如果你想的话,我可以帮你介绍一份更体面的工作。”
梅宝略笑了笑,拿出一支烟,询问,“介意吗?”
景彰说:“请便。”
梅宝点上烟,吸了一口,轻吐烟圈,然后坦言,“谢谢你的好意。工作当然是为了赚钱。如果你能给我介绍一份月入过万的工作,我会考虑。”
景彰没有那个门路,表情略尴尬,“那么,如果你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的话,可以随时来找我。”
梅宝说:“景队长你对每个女人都会这样关心吗?”
景彰顿了顿说:“不是。我想帮助你,因为我们是朋友。”
梅宝挑眉,“可是我们只有几面之缘而已。”
景彰更尴尬了,勉强笑说:“那是我托大了,让你困扰很抱歉……”
梅宝说:“不过,也许我们可以多点机会了解彼此,会成为朋友也说不定。”她抛出橄榄枝。
景彰错愕之后是惊喜,“如果我有这个荣幸的话,当然当然!”
梅宝说:“不耽误你办案了,有机会再聊。”略笑了笑,倾身捻灭了烟,起身离开。
被严重忽视了的小方背后灵一样在景彰身后说:“她为什么要勾引你?”
景彰说:“什么勾引!……只是示好而已……说明我有机会吧?”
小方还记得被梅宝拒绝探病邀请的事,悠悠地说:“我直觉这个女人不简单,景队你要小心。”
景彰瞪了他一眼,“你是在模仿我吗?——还直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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