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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宝皱眉,觉得这个人从里到外都很恶俗猥琐。
医生在她挑剔的目光下悠然扣上白大褂的扣子,可是扣上之后更没法看了——光胳膊光腿光着脖子,只穿着逛逛荡白大褂的男人,怎么看怎么像是偏僻街头伺机遛鸟的变态□狂了。
梅宝别过目光不看他,等他介绍案子。
医生抽出装材料的牛皮纸袋,递给她,打了个哈欠,开始介绍案情由来。
前几突然坍塌的大桥是由当地ZF出资建的,挪用了很多其他块的国家拨款,比如乡村教师补贴、企业工人工资补款之类的,可以说是在财政预算很紧张的情况下东拼西凑挤出来钱做的。
那么这么不容易为什么还是要坚持上工程呢?答案很简单——为了升官发财。
升官就要政绩,政绩最好是又能看又能夸,打着利民的牌子造桥修路是非常好看的一件事。
发财里面的门道就更多了,工程一层层外包,回扣一层层拿,倒个手,纳税人的钱就进了自己的口袋。有些领导还是很讲究作风的,给钱不要,叮嘱一定要把工程质量抓上去。但是一转身,项目却进了他们自己家人亲戚开的公司,很多事情人家在自己家里就定了。
最后的质监也形同虚设,还是大老板说的算,他说行就行,行政级别低的人怎么监督级别高的人,开玩笑么!
这个桥在开工之初就存在很多问题,本来按设计三年完工的项目硬是给缩短了一半工期。这个居然还成了先进事迹,完全一副□时期的吹牛皮拉大旗的架势。工作还未竣工就有项目参与人员私下预测这桥迟早出事,建议自己亲友朋友如无必要千万不要从此桥过——质量可见一斑。
桥塌之后,从里面□出来的断层看里面的建筑材料钢筋水泥标号等,完全不是按照国家相关标准执行,是个豆腐渣中的渣。就这,相关部门的领导还曾经骄傲地想给这个项目申报鲁班奖,鲁班泉下有知大概有找块豆腐撞成渣。
问责到项目承建单位,市建委,主任把一切责任推得一干二净,拒不承认施工质量有问题,反而组织了本地建筑大学的教授,出了份鉴定报告,说是因为当时桥上超载,加上近期天气不好云云,完全是扯淡的嘴脸。
在舆论造假的同时,建委主任也上下打点,挨个拜码头疏通关系。然而这件事情的影响似乎不小,是很多网络媒体的头条,很多爱惜乌纱帽的官员纷纷避之不及,不想搅这趟浑水,真正敢于出面保他的人几乎没有。
建委主任眼见要被推出来丢卒保车了,他把心一横,觉得钱又不是自己一个人花的,凭什么罪要一个人担着?!就放话说如果自己有事,拔出萝卜带出泥,谁也别想干净。
可是他这样的威胁适得其反,招致了市委主要领导家属的不满,他们关上门开了家庭会议,就觉得建委主任是不想好好干了,活腻歪了,一定是得了抑郁症了,可以跳一跳楼了。
可问题是建委主任自己并不这么认为,他家住在最好社区的最高层上,可以俯瞰整个市区的那种,他每天从上面往下高瞻远瞩地看,觉得站在上面比跳下去要好多了。
这个时候他已经破釜沉舟了,既然生命已经受到了威胁,他决定放手一搏!
在事发时就被他以给孩子陪读为名紧急送到国外的妻子是最后一招棋,他授意已经取得C国绿卡的妻子给本市各大领导打电话,威胁说如果建委主任被双规或者突发什么意外,那么她将向省里和中央告发他们行贿受贿的罪行,她有全面材料,到时候整个市的领导班子将会受到大清洗,要死大家一起死!
常委们震动了,他们没想到建委主任这个裸官居然留着这样阴狠一手,如果她在国内就让他们夫妻俩一起做“飞人”了,可惜鞭长莫及!
恨归恨,几天后,建委主任就真的起死回生,啥事没有了。
世界真是奇妙,建委主任觉得终于生命和财产都有了保障,放下心来,关于那座破桥的事,从此就跟自己没有关系了,什么事都让别人兜着去吧。
可是他想的未免太理想,官不究不代表民不怨。这座在夕阳下轰然倒塌的桥已经激起了民间的极大愤怒,人们都睁眼看到底如何处理,结果却如此地挑战人们的智商和心理底线,没有人出面担责,没人道歉,只有谴责超载的公告,类似于毁坏公共财产依法当惩治的声明。
这个很显然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结果激怒了许多人,包括侠的组织者,既然官方无法公允地处理这个严重事故,就由他们充当底下的法官,给那些无视公民人身中饱私囊违法乱纪的硕鼠们一记重击。老话说的好:代表人民枪毙你!
听医生罗里吧嗦地说了一堆,梅宝算是抓住了点重点,打断他说:“等等,你是说——这个活是上面派下来的公益事业?”
医生摆出一副党总支负责人的正义姿态说:“我们每个人都是社会的一份子,都有义务为维护社会的公平和正义添砖加瓦。两千多年前,孔子就曾经说过:以德报怨,何以报德?如果坏人坏事得不到应有的下场,那么好人好事又怎么能够彰显?那么,树立新时期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就成为一句空谈……”
梅宝说:“!@#,你是想让我白干?”她点上一支烟,“你觉得可能吗?”
医生就叹气说:“好像是不大可能……”他脸上突然露出一个欲扬先抑之后的笑容,“嘿嘿,费用呢,我给你争取了点,虽然不多,但是总不能让你白干。”他说出一个数字。
梅宝表示太少,不感兴趣。
医生劝说无果,梅宝要走,他拍大腿,剜肉一样说:“那这样!我也给组织出分力——下次手术的人工费,我给你打个九折怎么样?!”
梅宝盘算了下,觉得可以议,就说:“最少也要八折。”
医生睁大了眼睛说:“什么?!你!我也要吃饭的啊!”
梅宝说:“你多吃一口少一口也饿不着,对于我来说可就是一笔不小的负担。”
医生时而仰天长叹,时而低首徘徊,终于痛下决心,说:“好!成交!相应的,建委主任的命,你一定要为侠拿下。”
梅宝说没问题。
她临走前,突然想到一层,难得地露出一个微妙的冷笑,说:“你如此热心这个案子,难道和你那位医生心上人有关?”
医生用一种你懂的眼神看着她说,缓声说:“痛在她身,疼在我心。”
梅宝受不了地走了。
她不知道,与此同时,在C国某地,廖忠平也在做着和塌桥事故相关的调差,对象是建委主任的老婆。
上面人要查大桥案,但是地方遮遮掩掩,官官相护,势力盘根错节。连一个建委主任都不舍得拿出来交差,地方和中央的权力之争历来严重,这一次真是气道上面人,打算这个案子杀鸡儆猴。再说这个地方是某大人起家之地,而某大人和某某大人现在暗中较劲,夺嫡大战一触即发……且不管这些复杂严峻的斗争,虽然出发点不纯,但是结果还是惠民的。
廖忠平要做的就是找到建委主任夫人,拿到那些涉案人员的违规违法证据,还事实真相本来之面目。
C国地广人稀,廖忠平把车停在一栋独栋小楼前——这一区全是一模一样的房子,是个对C国中产阶级来说常见的社区。不过最近听说这里面住了不少中国人,相互看着都眼熟,但偏偏彼此还回避着,因为谁都不知道哪天谁会被带走,大家都知道彼此是怎么来,心照不宣,为了避免被殃及池鱼,谨慎点、少点社交是必要的。
廖忠平穿了身蓝色牛仔料工作服,他先是走进房子后面的灌木丛,剪掉了一根什么线,然后等了一会,到前面按响了门铃,过了半晌,里面有人问是谁,看来主人真是非常时期,很谨慎。
要是在国内,廖忠平大概会说是查电表查煤气,在C国要按国情来,就用英文说来查网络故障的。
又过了一会,门打开,一个年轻亚洲脸孔露出来,嘴里抱怨说网络从刚刚起就坏掉了,他的山口山玩到一半什么的。
廖忠平背着工具箱进门,青年身后是个一个保养很好的中年女士,她似乎有点紧张。
廖忠平关上门,摘下帽子,对她露齿一笑,说:“真巧,没想到在这里又见到了。”
建委主任夫人和她儿子看着廖忠平,突然惊呼:“怎么是你?!”
廖忠平说:“我也没想到在机场一别,这么快就能再见,还是在这种时候。”他们都想起了上次在飞机上的风波,当时这个人就半路跳出来多管闲事,没想到几天之后他又从天而降来给他们修网络……
廖忠平放下工具箱,戴上手套,说:“叙旧到此为止,工作就是工作,开始吧。”
建委主任夫人还没反应过来,他儿子就被一下子打得撞到墙上丧失了意识……
隔壁是个铁路总局干部家属,她从窗帘后面观察建委主任家,刚刚她确认自己听到一声高分贝短促的惊叫声,看了阵,并没有看出名堂,她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自扫门前雪比较好。
半小时后廖忠平拿到了他想要的东西。一身滴血不沾地走出房子,还体贴地关上门。
母子俩的尸体躺在地下室。
建委主任右眼皮直跳,他比较迷信,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他转身到书房里打开橱柜,露出一个佛像来,他虔诚地上了三支香,许了个大愿,只要他能够平安度过此劫一定到寺院给做个金身。
寺院近年来产业不断壮大,和尚收入大好,和做亏心事的官员越来越多有直接关系。
他的祷辞还没有做完,突然听到另一个房间似乎有点动静,他从抽屉里翻出一把精巧的手枪,悄悄走出去,大着胆子问:“是谁在那里?”
推开卧室的门——里面并没有闯入者,他松口气,觉得自己一定是太紧张出现幻听了。
他决定给老婆打个电话压压惊。电话响了半天,但是一直没有接。
“怎么搞的?逛街听不到?”他有点失望地放下电话……
两分钟后,建委主任从自家的阳台上做了一个自由落体运动,一路嚎叫着扑向大地母亲的怀抱,嘭的一声砸到地面上之后他的身体还很有弹性地再度跳起来又摔下。
身着工作服的梅宝只简单瞥了眼,就消失在阳台上。
建委主任最后以“畏罪自杀”定性,而市委常委班子则一时人心惶惶,不几日果真上面大兵压境一时间掀起血雨腥风——当然这就是梅宝和廖忠平毋需过问的后来事了。
然而,这件事的结束,对他们来说确实标志着人生最大挑战的开始——梅宝不用再接夜辰放学,但是却被出差归来的廖忠平约炮了。
51、第10章(9)
酒店的房间格局没什么特别;是标准的大床房,高低全在一应用具细节的处理上;从床铺的舒适度和小摆件的材质上可以感觉出这家国际知名五星酒店的品质名不虚传。
梅宝猜廖忠平开房的钱走的是公家的账;她从前给公家干的时候也一水地拿票子回去报销;福利待遇虽然和其他兄弟单位相比不算特别突出,但是在报销这一块却十分大方,不像现在栖身的这个民办的小单位,经费方面捉襟见肘。
只不过当年他和廖忠平一起出任务的时候住的还只是三星的标间;现在鸟枪换炮升级成五星大床房,可见一来国家发展了,三G支出的经费有所提高了;二来廖忠平的职务待遇也提高了。
事实因为确是如此;廖忠平手里有几乎全球各大国酒店的金卡;从青年旅社到香格里拉走哪睡哪随到随住。而且折扣也很可观,号称每晚2000+RMB的五星级房间,折后价大概就只有七百多。如果是长期包房的话一个月算下来也就万把的,账面上也好走。廖忠平一到本市就在此长包了一个房间,只不过后来收养了夜辰,从孩子成长和心理健康的角度不便在此久住,才先住招待所后来又租房,最近他正考虑买一个跃层的公寓,反正他这么多年没置业,公积金死躺在公家账面上一点用场派不上也是浪费。
当然那些都是后话了,眼下有更感兴趣的事情等着他办。
他一边从酒柜里拿出酒倒在高脚杯里,透过镜子的反射看梅宝用手拂过桌子上水晶的小摆件。
她状似随意说:“还没问你是做什么的?看上去挺有钱的。”
她表现的好像有点好奇一样,实际上就是问着玩,听着玩。
廖忠平回答这样的问题多了思路特别顺畅,都不用打草稿的,一边端着酒杯走过一边说:“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会和你做什么。”他递过酒杯。
梅宝看了看并不接过来,“我喝不好洋酒。”
廖忠平就略笑了下,喝了自己那一杯,又把给梅宝的那杯倒进嘴里,然后揽过梅宝的腰吻上去,唇齿间辛辣中带着馥郁香气在流转。
梅宝恨他作风霸道,然而此刻多少也有点认命的觉悟,半推半就地把这个突然的吻搞得有点跌沓起伏。
一吻终了,酒在这热烈的交流中消失或者蒸发。
廖忠平替她擦了下湿津津的嘴角,笑说:“酒好不好喝要看怎么喝,现在觉得洋酒的味道不赖了吧。”
梅宝脸红心跳,面上仍旧逞强地冷声说:“难喝死了!”
廖忠平说:“不喜欢喝酒我们就来点别的。”
他把梅宝拦腰抱起来往床边走,一边走一边掂了下重量,嘀咕说:“这重量和女人还是有所不同么,亏得抱你的是我……”
梅宝吓了一跳,她难以置信自己竟然被传说中的公主抱了!而且还是被廖忠平抱!
她四肢挣扎着想要跳下去,结果就真的被廖忠平丢下去,然而不是跌在地毯上,而是更加柔软有弹性的床上。
梅宝用手臂支起身体有点惊骇地仰视着那在灯光下显得高大的身影,廖忠平扯了扯衣领跨上床欺压在梅宝身上,不客气地说:“开始试货吧。”
梅宝脸色变得苍白,她想反驳说谁是货你才是货,可是嘴唇轻抖却说不出一个字。
廖忠平捏着她的下巴戏谑地笑,“看你的样子还以为是个雏,不要告诉我你是第一次。”
梅宝想起自己的“第一次”,心情黯淡几分,出声说:“如果我说是第一次你信吗?”
廖忠平说:“不信。”
梅宝说:“……其实是第二次。”
廖忠平当她开玩笑,撩开她颈间的发丝,开始亲吻她耳际的性感带,磁性的声音低声说:“我的占位还算是早,不知道谁登拔了头筹成了你的第一个?”
梅宝此刻渐入冰火两重天的境地,一半是火焰一般是海水,听了他的问题心里难过,答案深埋在心底成为不能说的秘密,而身体却被人操控有了异样的感觉。
廖忠平手法老道,JY妇女的功夫不逊于他杀人的娴熟技巧,四处煽风点火,不几下就干净利落地把梅宝上衣拨下来,露出一双好乳。
他摸了一把,略迟疑,喃喃自语:“手感还真看不出来是假货。”
他这样破坏气氛,梅宝也从刚刚的晕头转向中回过神来,有点生气羞辱地要掩上衣襟,然而却不被允许。廖忠平把玩几手,礼貌地问:“力道还行吗?如果再用点劲里面会不会坏掉?”
梅宝咬牙抑制喘息说:“会坏!你不要摸了!”
廖忠平说:“坏了我赔你一副。”
梅宝胸前一痛,使劲推开压在身上这个大流氓!
“我不做了!”她发脾气反悔。
廖忠平从床上爬上来二话不说又扑了上去,两人缠斗成一团,这场XO的前戏几乎就是一场床上的摔跤。
廖忠平开始想像对付一般女人那样,稍微用点力气对方就雌伏身下,可惜犯了经验主义的错误,那个力道根本无法制服伸手矫健的梅宝,有几次梅宝差点逃脱,廖忠平不得不认真出招,加大镇压力度。
梅宝却不敢太过强烈反抗了,她总不能用擒拿术和对方死磕,否则的话逃脱了床笫之事,却挑起了廖忠平的疑窦,得不偿失。
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能用肉体解决的事情就不是什么过不去的大事——她努力给自己做心理建设,想一些已经想过无数遍的话,比如“伸头一刀缩头一刀怕他个□”,或者“眼睛一闭,腿一张,忍一忍就过去了”……可是越这样想就越害怕。
经过几轮攻防,廖忠平把她死死压在床上,气喘吁吁地说:“我之前还担心也许还是不行,但是恭喜你,你已经成功把我的性趣挑起来。”他出声地狠狠亲了下她的脸,“今晚上说什么也要来和你来一炮——别浪费时间了。”
梅宝这时果真感觉到来自廖忠平身上某个部位的硬度——这个畜生……他不是人!
廖忠平的手在她的身体上肆虐,在几乎所有的重点部位流连挑逗,只除了——最核心的部分,被刻意地忽略。
他把梅宝的身体翻过去,从背后亲吻抚摸她的身体,肿胀的部位有意无意地顶着她丰腴柔软的臀部。
梅宝心里咯噔一下,他不会是想……这让她想起那黑暗中的第一次,现在留在印象里刻骨铭心的除了绝望就是痛、撕心裂肺的痛,也不知道当初自己为什么那么贱。
然而廖忠平又玩弄了一会她的身体却停了下来,并没有进一步举动。
梅宝衣衫不整地侧躺着,没有勇气回头看他的意思,过了一会却又被拽起身来。
廖忠平什么也没说,他坐在床边,只用坚定的目光看着她,意图明显地把她往下按,一直低到跪在他面前。
廖忠平脱自己裤子的动作也很利索,三下五除二就露出那狰狞之物,梅宝目瞪口呆地和它面对面,没想到曾经抹黑塞进去的竟是如此大器之物,她畏惧地偷偷口水。
廖忠平堪称温柔地摸弄着她的头发,用劝诱的姿态引导她开始服务。
最后梅宝认命地闭上眼凑过去。
她不知道自己还是否爱着他,但是她知道自己现在还在让着他,否则的话,换个男人早不知道怎么死的……当然也有个原因使她不得不让着点——她打不过廖忠平,即便是裸裎相待的时候也未必。
至于上一次得手……那只是意外……就当是欠的,还了好吧。
半小时后,梅宝累到差点脱臼的下巴,到卫生间里拼命刷牙。
廖忠平则心满意足地穿戴妥帖,悠闲地说:“我给你办了张卡,每个月我会打一笔钱过去。数额如果你觉得少可以商量。”
他把卡放在台灯旁,离开前好心好意地从后面搂住梅宝的肩膀,亲了亲她的头发,又拍了拍说:“你今晚可以睡在这,祝你好梦。”
说完转身走了。
镜子里狼狈的女人衣衫凌乱眼圈微红,她呆愣愣地,过了半晌,才想起来——难道我这是被……包养了?
52第11章(1)
电话里刘莲子并没有对廖忠平说的那么具体;只说她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当面和他谈。廖忠平态度有点犹豫,似乎并不想和她在约诊时间以外的场合见面。
刘莲子说她有必须见他的理由;要说的不是别的;而是和夜泊有关的事。
廖忠平随即答应;两人约好了见面地点。
刘莲子开车赴约的时候,那个大胆的猜测始终在心里萦绕;像一只庞答狰狞的UFO慢慢逼近降落,阴影压下来铺天盖日的都是它的。
如果她关于夜泊死亡真相的猜测就是事实真相的话,那多可怕!廖忠平这么多年的自我放逐放浪形骸算什么?她的蹉跎青春错失所爱算什么?如果那是真相……她和他是不是就可以抛弃过往;再续前缘了?
真相虽然具有颠覆性;也必然让廖忠平痛苦;但这不是世界末日,甚至应该是她一直心底祈祷的解脱和救赎——她不止一次地暗自设想:如果夜泊没有在救援行动中牺牲,她会得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现在她迫不及待地想把自己的想法说给廖忠平,以他的睿智和洞察力正常情况下不至于到现在毫无察觉,也许这件事情落入他盲点的唯一理由就是——廖忠平陈年的心理伤痛落下的障碍。
夜泊是他的至痛,痛到需要深深遮盖,轻易不会给人碰到痛处,痛到他自己也总是刻意忽略。时间久了最重要的事反而变得最模糊。但这并不是真正的遗忘,就像慢性病,一点点侵蚀着原本那个健康上进的大好青年的灵魂,最后他变得扭曲变态玩世不恭。
既然廖忠平无法自发地发现这个可能的真相,那么就由她来揭开这秘密的面纱,让这残酷的现实惊醒他混混噩噩的梦,那样,从前那个正直善良可亲可爱的廖忠平就又会回来了……
她停好车,匆匆向约会地点走去,然而就在她转过街角眼见到那个咖啡馆大门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一股巨大的力量突然把她重重地撞飞到天上,在抛物线运动了十几米之后她摔到地面上,头部硬着陆直接撞到路边的道牙子,她眼前一黑,意识在暗昧中浮动,昏暗的视野里似乎出现了一个女人影影绰绰的身影,站在亮处俯瞰着她。
是谁?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是怎么了?……我要去见忠平……我要告诉他关于那个女人……夜泊……
她下意识地仍旧要挣扎着起来赴那个重要的约会,明明已经近在眼前,岂可在这种地方倒下。然而她力不从心,只艰难地滑动了下手臂,便彻底丧失了思维的一切活动,沉甸甸的黑暗降临。
电话里刘莲子并没有对廖忠平说的那么具体;只说她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当面和他谈。廖忠平态度有点犹豫,似乎并不想和她在约诊时间以外的场合见面。
刘莲子说她有必须见他的理由;要说的不是别的;而是和夜泊有关的事。
廖忠平随即答应;两人约好了见面地点。
刘莲子开车赴约的时候,那个大胆的猜测始终在心里萦绕;像一只庞答狰狞的UFO慢慢逼近降落,阴影压下来铺天盖日的都是它的。
如果她关于夜泊死亡真相的猜测就是事实真相的话,那多可怕!廖忠平这么多年的自我放逐放浪形骸算什么?她的蹉跎青春错失所爱算什么?如果那是真相……她和他是不是就可以抛弃过往;再续前缘了?
真相虽然具有颠覆性;也必然让廖忠平痛苦;但这不是世界末日,甚至应该是她一直心底祈祷的解脱和救赎——她不止一次地暗自设想:如果夜泊没有在救援行动中牺牲,她会得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现在她迫不及待地想把自己的想法说给廖忠平,以他的睿智和洞察力正常情况下不至于到现在毫无察觉,也许这件事情落入他盲点的唯一理由就是——廖忠平陈年的心理伤痛落下的障碍。
夜泊是他的至痛,痛到需要深深遮盖,轻易不会给人碰到痛处,痛到他自己也总是刻意忽略。时间久了最重要的事反而变得最模糊。但这并不是真正的遗忘,就像慢性病,一点点侵蚀着原本那个健康上进的大好青年的灵魂,最后他变得扭曲变态玩世不恭。
既然廖忠平无法自发地发现这个可能的真相,那么就由她来揭开这秘密的面纱,让这残酷的现实惊醒他混混噩噩的梦,那样,从前那个正直善良可亲可爱的廖忠平就又会回来了……
她停好车,匆匆向约会地点走去,然而就在她转过街角眼见到那个咖啡馆大门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一股巨大的力量突然把她重重地撞飞到天上,在抛物线运动了十几米之后她摔到地面上,头部硬着陆直接撞到路边的道牙子,她眼前一黑,意识在暗昧中浮动,昏暗的视野里似乎出现了一个女人影影绰绰的身影,站在亮处俯瞰着她。
是谁?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是怎么了?……我要去见忠平……我要告诉他关于那个女人……夜泊……
她下意识地仍旧要挣扎着起来赴那个重要的约会,明明已经近在眼前,岂可在这种地方倒下。然而她力不从心,只艰难地滑动了下手臂,便彻底丧失了思维的一切活动,沉甸甸的黑暗降临。
53第11章(2)
梅宝没有被包养的经验;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只笼统地知道;自己现在的行为大概可以称为“以提供某种形式的X服务的方式来换取金钱”——廖忠平一语成谶;她终于成了他口中“出来卖的”了。
廖忠平看起来倒是四平八稳;按需索取,好像颇有点经验的样子;虽然他并不肯承认自己在包养方面有任何经验。据他自己说参加工作以来从未在一个城市待过足够长的时间,以至于不能同某位异性建立这么一种常来常往的关系。
梅宝听他这样自诉的时候心理一栋,脱口说:“那么和同性也没有吗?”
廖忠平脸色很难看;沉声说:“我不是同志;没有那个爱好。如果不是你从外表上看起来完全是个女人;也不会出现你这个意外。以后不要对我谈这种话题。”
说这话的时候他们在床上,梅宝伺候他到了一半,然后发现他兴致突然全消,黑着脸把她推开,提起裤子走人了。
梅宝擦擦嘴角,心想他对同X恋的事情还是一如既往地反感,不……应该说是变本加厉地反感,到了谈起来就萎的程度,不得不说是种赤果果的病态了。一个七处的大校,如此敏感脆弱真的好吗?
不过除了对这种话题的绝对排斥之外,廖忠平倒没有别的特别难伺候的地方了。他经常出差,回来约她亲热一番也不胡来,基本上就靠手和嘴,也许是对同志的那种行为有心理阴影,他决口不提用别的方式搞,反而对梅宝前戏做足,手段温柔敦厚。
梅宝对仿佛强行征地一样被廖忠平包养的事情与其说是觉得委屈,不如说是害怕担心,担心自己在他的面前露脸多了,有一天被看出破绽端倪,联想到本应该死去的某个人。可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地过了这么一段时间之后,发现情况似乎并不如想象的那般糟糕——廖忠平压根就没有往那方面想,待她随便而狎昵,甚至还有一点点冷酷。
他该是不会认出她了,否则就不止是冷酷这么简单。**
梅宝渐渐放心,却难免暗暗失落——仅仅过了这几年,他就抛却过往轻装上阵了。没了刘医生,还有梅舞女,他的生活变得比从前更加香艳斑斓。只有自己一个人还偷偷在意着那些年,那些事。
既然是这样,自己是不是也该放下曾经,彻底融入梅宝这个身份,认真地做一个利用闲暇时间出卖身体赚取生活费用的女人?——命运把她再次送到廖忠平身边,以这样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男不男女不女的身体,是玩笑,但也是宿命。
能再次留在他的身边,安然无恙,说实话,她甚至有点庆幸……她并不讨厌他对自己做的事情,如果他能从这具尚未改装完整的残破身体上找到快乐,那就没有吝惜的理由。
事态平稳心情沉淀之后,随着一次次约炮的有惊无险,梅宝也渐渐习惯了这样的生活,颇为坦然地接受被保养的既成事实了。
梅宝去查了廖忠平给的那张卡,显示金额有一万块,第二个月月初很暗示地又打进去一万。看来他擅自给定的价钱就是这个了。
关于这笔钱,梅宝的想法是——堂堂七处大校出手也没有多大方,勾引她的时候似乎还说过按照欧洲红灯区红牌的价码付费,她不信红牌包月就只值这个钱。
但是又一想,算了,反正也不是图钱……何况一万块不多,也不算太少,和自己夜店的月收入基本持平,这让她加快了攒钱的进度,也不算亏。
关于包养的副作用再有就是——她似乎更加频繁深入地进入廖忠平的家庭生活了。廖忠平不地道,把他俩之间的互动关系从床上延伸到床下,或者更全面地说是从床下延伸到床上又落到床下的。他越来越频繁地在自己出差的时候把夜辰拜托给她带。
夜辰虽然和梅宝有血缘关系,这孩子也不难带,但是他和廖忠平一样,是夜泊的遗产,每次看见都会提醒她感情和身体上的旧债。
她委婉加直接地拒绝过几次,说自己不会带孩子,让他另觅高人。
廖忠平一句话打发她:“你一直带的不错。”
梅宝又说:“一次两次的还可以,经常的话我没有耐性。何况我的工作对小孩子的成长不好——你不是很在意这个?”
廖忠平说:“好不好的,小孩不撒谎。我问过你带他时候的情况,他说喜欢你,听说你教她打拳。”
梅宝被噎住了,特别是打拳这个话题,她怕他追问。
她又试图转移目标,建议说:“你应该找个更加体面的人照顾小孩,比如说那次大桥事故的时候受伤的女人,我看她不错。现在她的伤应该好的差不多,你去找她好了。”
廖忠平叹气说:“夜辰很明显更喜欢跟你,而且我怕娶她。”
梅宝心想他摆明是在说让她接孩子不会承担娶她的风险,很合算的样子——混蛋!……不过她一点也没有嫁的意思……总觉得很别扭的说法。
于是廖忠平就心安理得继续指示她做这个事。不过每次归来他多多少少都会带些礼物给她,这是他的体贴之处——梅宝从前就知道他是个好男人的料子,虽然现在歪了,毕竟旧时的底子还在。
而且如果他碰上一个阶段出差的日子多,下个月梅宝的卡里就会多出五千块的补助——这是廖忠平的现实精明之处,把钱情关系理得清。
梅宝觉得如果忽略掉过去将来只剩下现在,日子突然变得不是那么艰难了——和一个自己仍有感觉的男人约约会,带带一个和自己有血缘关系的孩子,偶尔三个人在一起吃顿饭,送孩子回去休息后她去上班,他等她到下班,午夜再去酒店厮混一个晚上,天亮了说再见,如此打发了一个又一个晨昏。
只是苦了在办公室做账的小丁,廖忠平每个月要都他向上面多申请一万到两万块钱的经费,又不提供具体去处明细,只简单说是活动经费。
小丁问说有没有发票之类的单据,廖忠平说没有。
小丁为难地说有财务程序组织纪律之类的障碍,不好走账,怕申请了上面不批,还建议说让廖主任买点假发票报账。
廖忠平沉稳地说你就照我说的报,批不批上面的人会看着办的。
在一旁低头研究“参考消息”的小王冷眼旁观,心中冷笑,心想廖主任你还真是厚脸皮,你这是什么钱别人不清楚我还不清楚么?我就是组织秘密派来你身边承担监视任务的!我会如实地向首长们报告——你在此地频繁出入欢场,包养舞女,更过分的是包养的费用居然还企图伸手向组织要!有我在是不会然让你的无耻行径给七处蒙羞的!
他捏紧了正义的拳头,砸在报纸上分析中倭关系的版面。
他的内心活动立刻落实在书面材料上,他用冷静客观的笔调写了一份详细的关于“廖忠平违反组织纪律保养情妇巧立名目企图让组织替他承担玩女人费用”的报告,他最后指出,廖忠平虽然有才能,但是德行堪忧,以干部必须具备德才兼备的标准来看,这样的人才实际上已经成为隐患。
他的报告很快就批复下来,首长肯定了他的工作,说他认真尽职,很好地履行了秘密使命,是个好同志。又说他的意见组织已经过目,将予以认真考虑。最后命他继续执行自己的任务,密切关注廖忠平同志的思想动向及活动,如有情况立刻报告。
小王十分感动得意,觉得自己已经打响了和廖忠平决裂斗争的枪声,廖忠平在明他在暗,最终的胜利必将属于自己,他将亲手终结这个进入七处培训手册案例的男人的职业生涯,甚至将他送上七处内部的审查科,接受历史和首长们的拷问!
然而,第二天上班,他就听小丁最快地跟他说廖主任申请的特殊经费已经拨下来了,而且是二话不说。
小王震动不已——到底是自己被敷衍了、还是组织上早已经默认了廖忠平的操行认为这不过是小事一桩、抑或是首长们在一盘很大的棋?
54第11章(3)
刘莲子发现最近廖忠平的心情不错,他虽然态度无大变化,然而她关注这个男人的一举一动,试图洞悉他的一丝一毫变化,可以说他几乎是她后半生唯一的课题,所以她敏感地察觉了他那微妙不可言喻的变化。
她向BJ方面她叔叔那里了解情况,首长C于是偷偷告诉她说廖忠平最近包养了个舞女。
刘莲子错愕,她为了能够再次靠近他而一直在努力,却没想到有人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了那个位置……虽然“包养”听上去只是肉体关系而无精神的涵义,然而男女之间的事情谁又能说的那么绝对?她是学心理的,很知道肉体对精神的影响,“爱都是做出来的”这句话不是全无道理。
首长C却略为欣慰地说忠平这些年胡闹得厉害,现在好容易有点进步,起码从打短线转型到中长期了,这也是对她这阶段来工作的初步肯定。
刘莲子心里苦涩,她才不想要这种肯定。
首长C又说,知道你心里还有他,不让你近距离地观察他你还是不死心,现在你该知道忠平已经不是那个忠平了,感情问题上你别太执拗。
刘莲子仍旧不肯承认自己是以公谋私想近水楼台来着,反而说既然上级已经认定这是廖忠平同志的进步,那就是进步吧,但是她的目标可不仅仅是满足于此。
首长C于是爆料说,知道你对他始终有种拯救的情怀,但是你知道拯救一个堕落的灵魂需要多么大的胸襟?值得指出的是——忠平同志这么多年嫖C的钱都是组织给报的,数目不小,包括他现在包养的费用也是特事特办专项资金。你有信心能改造这样一个阅尽人间□的人,和他携手人生吗?
刘莲子暗想,能不能不重要,我不想放弃他。
在例行的心理诊疗时间,刘莲子把话题引向他的私生活,询问他最近生活上是否有重要调整,廖忠平想了想,决定坦言相告。
“我和一个女人建立了一种短时间比较稳定的关系。”
刘莲子心里一颤,面上装作很专业的样子,低头记录,“是那个叫梅宝的女人?”
廖忠平说:“我要佩服你的敏锐。”
刘莲子说:“你觉得所谓的‘短时间内比较稳定的关系’的实质是什么?——交往?还是包养?”
廖忠平心里的答案是包养,但是他对面前这位一本正经的女人有想法,更想借这个机会更加清晰地划定彼此的界限,于是含混地说:“这两者对我来说差别不大。”
刘莲子仿佛很认真地唰唰记录了半天,又问:“你觉得她身上吸引你的是什么?”
廖忠平想了想,“她有一张漂亮的脸蛋,身材也不错。”
刘莲子几乎脱口而出你不就是因为她长的像夜泊么!
可是她没做声,有些时候点醒某个人的点要控制的很好,关键时刻可以起到醍醐灌顶的效果,而现在还不是时候提夜泊。
她认真地和廖忠平讨论说:“除了外表,她还有其他令人着迷之处?比如个性。”
廖忠平说:“她面对我的时候有点小别扭,但是最后基本上会顺从我的意思,这一点有点意思——不过她个性如何其实不在我考虑范围内。又不是找老婆,我没那么多讲究。”
刘莲子说:“这么说她有意或者无意地挠到了你的小心脏?”
这是十年前他们之间关系最蜜里调油的时候情人间的一个笑谈,他说她挠到了自己的小心脏,看到她心尖就颤。
廖忠平也许不记得这一段,对此不置评,“最重要的是——夜辰和她处得来。”
刘莲子略皱眉,夜泊、夜辰和梅宝的脸在眼前一一闪过,她的头脑中一个念头也一闪而过,快得让她抓不住尾巴,危险得让她不敢继续追寻。
她现在对梅宝这个情敌充满了好奇,决心要探她的底。
她不会像廖忠平那样仅仅满足于调出公安内部网络上的个人信息,还要和梅宝近距离接触,观察她,坚定她,从专业的角度解析这个不简单的女人——能把廖忠平迷得晕头转向岂不是十分不简单!
医生把梅宝约来,难得郑重其事地以组织的身份同她谈私生活。
“梅宝同志,自从你加入侠这个非官方正义组织以来,通过了组织考核,各方面成绩可圈可点,可以说是不可多得的好同志。但是你最近做了一件颇让人担心的事情——听说你和一个秘密警察姘居了。”
梅宝说:“这是谣言。”
医生用一种洞悉一切的包容态度向后仰着身体耙着头发说:“那么你有男朋友的事情总没有错吧。”
梅宝说;“没有。”
医生就皱眉,用手指敲着桌面说:“你这是对组织不坦诚!实话告诉你,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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