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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人-----”胡自牧想了下说:“这样也好,省得你忙家里的事情”。
“自牧,我没有那么的娇贵,这个家里的事情也不怎么多,还忙不倒我,我只是想家里能多个人在你们走后,我可以有个说话的伴,此外要出门购买什么什物的,也可以叫她去买,你知道我是不怎么爱出门的”。
莫桐兴奋的说:“妈,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去请人,要请谁呢?”
张曼文说:“我也是刚刚才有这个念头,还没有想好请什么人,再说了这请人又不是商场里买东西,想买什么就有什么买”。
胡自牧说:“你就别多想了,我有个朋友是开劳务所的,改天我去看一下,让他帮帮忙找个合适的人来”。
张曼文说:“你也别急着操办这事情,还是慢慢来的好,再说要真的请个可以伴我这个孤魂野鬼说话的人,可能比登天还难,一个不中意还好说,二个三个呢,恐怕就会负你所托之人的美意了,弄不好还夹带出一些不好听的闲言碎语”。
胡自牧宽慰妻子说:“你太多虑了”。
莫桐想起中午在家接的那个电话就说:“爸,叔叔今天打电话来问你,广告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胡自牧皱皱眉头说:“报纸广告只有见缝插针那么点的大地方,而电视台的宣传远比报纸的效果好的多,我还关照过那个台长叫他帮个忙播放下,怎么现在还打电话来”。
张曼文说:“可能是自经觉得电视台时间紧,不如报纸上的字来的时间长久”。
胡自牧就说;“哎----还是我抽个空到他家问个清楚吧!”
胡自牧饭后就去兄弟家里,莫桐在院子里浇花。突然厅内响起了电话的铃声,莫桐忙放下水壶跑进去接电话,一听却是崔卫回那熟悉的声音,就问:“卫回你有什么事情?”崔卫回没有立即回答却问起他有没有吃饭,家里有没有事情。莫桐很奇怪崔卫回何以会突然间罗里罗嗦起来,这不像平时的他,于是就在电话里应他自己闲着没有什么事情。
崔卫回才大起声说:“莫桐你快到阿风家里来一下,阿风今天骑车回家的路上给车子撞伤了,我和祝牟慈都在阿风家里看望他呢!”
莫桐吃了一惊连忙问:“伤得重不重?”
崔卫回也不回答只是催促他早点过去,莫桐心里直嘀咕崔卫回急性子,话也不说清楚就匆匆忙忙挂机。他就去和张曼文说:“妈妈,我今晚要出去一下,看望一个朋友他被车子撞了”。张曼文听了不乐的说:“你又不是医生连夜去看他,也对他的伤势没有什么用,不如改天再去”。
莫桐见母亲有不想让自己出门的意思,就为难的说:“可是我刚才已经答应人家今晚会去看他的……”张曼文想了想说:“既然你已经答应人家了。再失约也不好你就去吧,只是不要太晚回来”。
莫桐获得张曼文的首肯就高兴的出了家门,到了伊家莫桐见到门外停着两辆山地车,心里知道崔卫回和祝牟慈也在里面,便兴冲冲的停好车子走了进去,迎面碰到伊震风的母亲王芷云刚想问伊震风人怎么样了,不想王芷云却开口招呼道:“约,莫桐也来了,那他们今晚就更不会寂寞了,你快进去喝碗花生汤”。
莫桐见王芷云脸上毫无忧容,心里很是纳闷,就跟着走进去一看,只见伊震风好端端的坐着和崔卫回,祝牟慈三人喝花生汤,祝牟慈一看莫桐来了就笑嘻嘻的把他拉着坐下,递给他碗花生汤说:“可把你给等来”。莫桐就说:“你们这作什么明堂,阿风的脚不是好好的吗!干嘛要骗我被车子撞伤了”。崔卫回急忙解释说:“莫桐你别怪我骗你,之所以要你出来是因为阿风的老子到外地进货去了,车行的伙计又都回家,所以阿风就得一个人在店里值班过夜”。伊震风接着说:“我一人怕孤单所以就叫上你和崔卫回,祝牟慈出来陪我过夜”。
莫桐一听是要在外面过夜,不由的迟疑起来。他出门时张曼文还特地叮嘱他要他早点回家,崔卫回见莫桐犹犹豫豫的样子就说;“莫桐你是不是怪我没和你说实话”。莫桐忙摇摇头说:“不---不---我没生气,只是、只是……”。祝牟慈打断了他的话说:“没有生气就好,男子汉那来的那么多的‘只是’”。崔卫回和伊震风又不住的吹耳边风,莫桐无奈只得点头同意了。
几人喝完汤就一齐的出门骑上车往废墟方向骑去,伊震风还捎带些地瓜干和瓜子放在车后座上。行了一段时间就到车行,伊震风就去开店门,大家尾随进去。伊震风将车行里的灯拧开,车行内顿时明了起来,只见沾着油污的修车工具摆放得一地都是,一堆抹布和油桶就放在他们要睡觉的床铺旁边,祝牟慈和莫桐不适的闻了闻,崔卫回也捏捏鼻子说:“阿风你这里的气味太难闻了,我们一点也不习惯”。伊震风用力的嗅了嗅说:“那有什么气味,我怎么一点都闻不出来”。崔卫回就取笑他说:“完了完了,阿风的鼻子功能是不是被汽油味熏失灵了,怎么一点点都闻不出来”。伊震风见他们三人都站在一块没有向前的意思,就说:“你们怎么了,这一点味道就受不了,还说什么要陪我过夜”。
莫桐和祝牟慈对视下都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崔卫回却把大腿一拍说:“我们倒不如到阁楼上去睡”。祝牟慈说:“卫回你又在发神经了,我们都到阁楼里睡那这店叫谁看”。崔卫回说:“我们干脆把店门关了,只将里面的灯打亮。这样那些想要做贼的看见了就会以为里面有人,不敢进来偷东西了”。
伊震风左右为难,说老实他也不想在这里睡觉,往日里总是他的父亲和师兄们轮流过夜。现在他想了想觉得崔卫回的主意也不错,就说:“这样也好,这样也好”。可刚说完又突然摇头说:“唔----不好,不好。”
崔卫回问:“阿风怎么又不好了,你别犹犹豫豫拿不定主意”。
莫桐说:“阿风你是不是怕,晚上有什么过路车坏了,司机会下来叫门”。
伊震风应道:“恩,你不知道那些车子坏了的司机有多心急,他们准会把门给撞破了不可”。
崔卫回说:“你们讲来讲去的不就是开灯关灯吗?阿风你也不想想如果真有车子坏了,就凭你刚学没有多久的技术,可以帮他修好吗?再说真的把灯关了,就有那么巧今晚就有贼来了不成。”
伊震风一听是这个理,就说:“好吧!就到阁楼里睡,你们等一下我拿些东西”。说完了转身翻出几根蜡烛和一只手电递给了祝牟慈,又卷了铺草席和毛毯。崔卫回却跑到杂货堆里拣起四块汽车坐垫的海棉,莫桐问他:“卫回你拎这几块海绵做什么用”。崔卫回说:“用它来当我们四人的枕头,阁楼上的地板硬梆梆的会把我们脑袋给磕痛的”。
祝牟慈笑嘻嘻的说:“还是老崔聪明!用海绵当枕头晚上睡起来确实舒服”。四人说说笑笑就关了店铺,打着手电上了山。
手电的光柱冲到七八米外,光线就四下散开了。而山中的石阶又不宽大,四人不能平行。只得让伊震风打着手电走在最前面,莫桐他们走在后面,几人一路上踉踉跄跄的走得很慢。好不容易到了阁楼前伊震风把门打开,大家走进去里面黑洞洞的手电照在那里,那里就亮一下,一移动又马上漆黑一片看不着。
祝牟慈说:“莫桐你把蜡烛点着,火机就在我的口袋里”。莫桐从他那里摸出火机把蜡烛点亮起来,顿时眼前一片光明。楼上的耗子被他们惊扰起吱吱有声的乱窜,在转弯抹角处忽隐忽现响起一阵阵的声音,极像似有人走动般,四人原本空飘飘的心都不禁被吓了一跳。
伊震风恨恨的说:“这些死耗子真该养只猫把它们都吃光”。
崔卫回说:“千万别养猫它在半夜里叫起来的声音太恐怖了,说不定耗子没有吃完反而招引来鬼”。
祝牟慈骂道:“你这个催命鬼嘴巴里没干没净,专说一些不吉利的话,小心闪了你舌头”。
四人边说边走上楼,伊震风找了个干净的地方铺下草席,再搬来两张椅子放在草席两边放上蜡烛,几人爬到草席里就取出扑克洗起牌来。椅子上的两根蜡烛的亮光只能照在范围有限的地方,那烛光一晃一晃,将四个人的影子拉得一下长一下短,就如四个幽灵般。伊震风说:“我们打什么牌玩?”崔卫回说:“打升级不好玩,我们不如玩个新鲜的玩法”。莫桐问:“什么新鲜的玩法”。崔卫回说:“我们来摸龟子两副牌合在一起,然后抽出一张牌当龟子。但这张龟子是不能公开,大家把牌摸完后,我们四人就开始轮流抽对方手中一张牌和自己手中的牌配对,配对的牌子放在草席上以此类推,我们的手中的牌就会越来越少慢慢的就会剩下两个人对抽,抽到最后谁手中的那张牌是和龟子相同那么谁就要认输,我们罚他爬地板学狗叫”。
大家觉得崔卫回这个玩法蛮有趣,就兴致勃勃连环对抽起来。不一会儿工夫莫桐和伊震风手中的牌都抽光了,只剩下崔卫回手中四张牌和祝牟慈手中三张牌,两人的眼珠子各自的盯着对方,终于祝牟慈从崔卫回手中抽出一张红桃七跟自己手中的红桃七配对,这样他手里的牌只剩两张牌无论如何自己的胜数都是很大。崔卫回又从祝牟慈手中抽出张黑桃A,不巧他的手里没有另一张黑桃A,他暗暗思量这张牌很可能就是龟子的牌数,于是就把手中的牌重新的洗了下。祝牟慈见他这副紧张的样子也猜出刚才那张牌就是龟子牌,心里惦惦不安的从崔卫回手里抽回一张牌,一看正巧跟自己手中的牌成对,连忙将那对牌放到席子上。这样一来他是赢定了,无论崔卫回把自己手里最后一张牌抽去成对也好,他手已经没有牌而崔卫回还是有张单牌这样结果就很明显了。
果然,崔卫回苦着脸亮出自己手里最后一张黑桃A,莫桐拿出自己保管的那张龟子牌一对正好是对黑桃A就说:“大家腾出点空地来让老崔爬一圈”。大家哈哈大笑的挪移开,崔卫回无可奈何地就地学着狗的样子草草的爬了一圈。四个人又重新玩了起来,结果是伊震风和莫桐也相继爬了一圈地。玩了几回牌莫桐就说:“喂,我怎么越玩越觉得这楼上静得可怕”。伊震风也说:“这楼上本来就静,而我们抽牌时又不怎么出声,玩久了突然转头望下背后又黑又空,心里真的有点怪怪的感觉”。祝牟慈说:“那我们就来玩吹牛皮,这样总会热闹点吧!”崔卫回拍手说:“好啊!抓龟子靠运气我输了,吹牛皮靠胆大我可不怕谁!”
原来这吹牛皮有个特别的玩法,那就是四个人中由一个持有红桃三的人开始叫牌,叫的牌全都背在上,放在草席上不公开张数也不限。口中叫的牌跟手中放在草席的牌可真可假,比如两副牌有八张红桃八,你可以将别的牌冒充成红桃八投放下去。别人也可以跟叫牌往草席里投牌,这个过程中如果有人提出异议,要检查那刚投放下的牌是否与你口中所叫的牌相一致。要是叫的牌跟放下去的不一致,那么你就得把你投的假牌全部拣回去,这其中还要包括别人先前蒙混过关的假牌。反之如果查牌的人查的牌是你投放的真牌,他就得如数把那些牌拣回自己手里。
四人照着这个规矩玩,楼上的声音一声高过一声。崔卫回红着脖子,嘴里又嚼着地瓜干嘟嘟囔囔的发音不清,几叫牌竟都让他先把手里的牌叫完。伊震风,祝牟慈的情况稍好些,倒是莫桐叫牌谨慎放假牌的时候动作又迟疑,故常被人检查出来结果是手里的牌越来越多,每次都是他输。玩到最后一回,莫桐看看他们手中寥寥无几的牌数,再掂掂自己手中厚厚的扑克牌料想自己也赢不了,就把牌往草席里一扔打了个哈切说:“我不玩了,人好困好想睡觉”。祝牟慈不依不饶的说:“什么好累,我看你输怕了想赖皮!”莫桐被他说破了,就红着脸指着蜡烛说:“你看蜡烛都快烧到头,时间真的不早了。”伊震风三人一看蜡烛真的烧到只剩一下节了,就把扑克整理好放进盒子里。崔卫回说:“我们真的就这么睡了?”祝牟慈白了他一眼说:“不睡觉,你难道还要守岁不成。”
崔卫回还想说什么,突然间觉得手臂一阵痒痛,低头一看却是个带白斑的长脚蚊子正伏在上面吸血。他轻轻的扬起右手,猛地一拍傍边椅子上的一根蜡烛被他的掌风一带,应声而灭。阁楼里的光顿时暗了许多,祝牟慈埋怨道:“你好端端的干什么把蜡烛给打灭了”。崔卫回捂着手臂说:“刚才有个臭蚊子叮得我好痛!”
三人听他这么一说,都觉得入秋的时节竟还有蚊子,一起的凑上去看个明白。崔卫回把手掌摊开,那手臂被打地方显得红红的,当中有一个小黑点显然蚊子已经是被打成肉泥了。崔卫回把它拨落下来,这时伊震风“咦”了声,拉住崔卫回的手说:“老崔你手心里怎么还有只蚊子呢?”莫桐和祝牟慈也细细的看了看,只见崔卫回的手心里真的映着一只蚊子的影迹,而且豪发分明。崔卫回把手移到另一根蜡烛前看了又看说:“真奇怪,我打了下这蚊子怎么它就映在我手心里了。”祝牟慈开玩笑说:“老崔这下可不好了,你把它的肉体打烂了,但它的灵魂出窍却钻进你的手心里,今夜你可要做恶梦了”。
崔卫回半信半疑的把手搓了搓,一看还是有点痕迹檫不去,就说:“不会这么灵吧,它又不是人死后会灵魂伏身……”。他说了一半就停住了,望着莫桐和伊震风,祝牟慈,他的话让大家都联想起废墟曾有过人鬼伏身的可怕传说。这时那支蜡烛也突然闪烁不定起来,忽前忽后左右摇摆像似有人躲在不远处对着它在吹气。几人面面相虚地望了下蜡烛,都一声不吭的各自躺下拉起毛毯蒙头睡去。
在烛光中整个大楼都似乎在摇摇欲坠,不一会儿屋内的光一下子增亮了许多,迅而又转弱最后颓地灭了。半夜里山林夜宿的鸟不知被什么东西惊扰,一声两声的叫起来,夹带在山风中如诉如泣不时传入阁楼里。莫桐虽然头枕着海绵,可是手脚都还是隔着草席接触地板很不舒服,难以睡得安稳。伸手推了推身边的祝牟慈却不见他有什么反应,便索性睁开眼睛可眼前还是漆黑一片,跟闭上眼睛毫无区别。
他强行闭下眼睛,好一阵子迷迷糊糊中莫桐恍如置身在一片红光之中,满地的火球,到处的烟气腾腾,一根根的房柱燃烧着无声地倒下。奇怪的是自己身处在其间,却一点也感觉不到灼热,听不到任何的声响。莫桐看着这没有一点声响,可是又火势威人的场面,心里不由徨急起来。在一间间着火的房间中茫然的走来走去,他希望能遇上一个人也好,可是这里空荡荡的人好似都走光了。他猛的大声呼唤起来,可喊出的声音竟连自己也听不到,傍边不时有整栋的房子烧着烧着就塌陷下去,溅起无数火花。
莫桐焦急的四处张望,他看见远处一间似乎还没有着火的小屋,忙跑了过去,到了跟前才发现那小屋的屋檐以及窗户上也已经窜上火苗。惟有门前一副匾清晰地写着“兰因轩”,字体俊美飘逸。两扇门悄然掩合着从中间的缝隙里透出点亮光,他信手的推开门走了进去,只见明堂上两根红烛拉着长长的火焰,正堂壁贴着大大的喜字有龙凤相缀在两旁。大堂上端坐着一位女子,一袭红衣,容貌婉丽动人,一副气息安详似乎对外面发生的事一无所知,莫桐不由被她的风情迷惑住了。屋顶偶尔漏落下的两三点火星,才让他想起外面熊熊的大火。他大叫几声又没有声音,急得用手在胸前比画起来。
那新娘抬起头站起身来,两手无力地掺扶桌角,眼睛直直勾勾的看着莫桐,脸上流露出即欢喜又不忍的复杂神色。嘴唇轻轻的合动似在诉说什么,又好似在催促着他离开这里,她那种离离怨怨的眼神象是有千均重力般压在莫桐的眉头上,使他的心中沉沉欲摧。忽然间整个小屋摇动了下,震落不少火花。他急忙跨向前去想拉着她一起跑出去,可是无论如何自己伸出的手臂总是她离一指之遥,怎么也够不着她。好似自己每进一步那新娘和整栋房子就虚虚幻幻地往后移一些。莫桐不死心,大步向前奔去。那房子便飞速地向后倾,轰隆一声巨响从凝重的死寂中传出,一时刺穿整个时空。房子飞崩离析化成无数白柔的飞絮,间隔在两人之间如梦如幻。莫桐伸手拂也拂不开眼前飘来荡去的飞絮,望着在絮花中渐渐朦胧模糊起来的新娘,神情哀伤的睁着泪眼无助地向他挥手,慢慢的消失在一片白絮中。莫桐忍不住的悲声呐喊起来……
“喂—喂---莫桐你怎么?”被莫桐梦里叫声惊醒的祝牟慈,翻身起来摸出打火机把蜡烛点亮。伊震风和崔卫回睡在另一头也醒了,都起身关切的问莫桐发生什么事情。莫桐出了一身冷汗,睁开眼朝四周望望才发觉只是南柯一梦。他疲惫的向他们说:“没什么只是刚才作了个恶梦”。三人见是虚惊一场,就又倒头睡去了,不一会儿天就大亮了。
莫桐患得患失的回到家,心里一直忘不了那个扑溯迷离的梦。一有空闲脑海里就会浮现出梦中那漫天飞絮和离怨的眼神。张曼文很是生气莫桐不告知她,就擅自在外面夜宿不归。昨夜她一直静不下心来,夜以深她仍不时的侧耳聍听院落里是否有莫桐回来的脚步声。胡自牧却对此不太计较,就安慰妻子说:“莫桐肯定是被朋友留宿,他这么大又不会跑丢了,你不必太操心。”现在莫桐回到家,张曼文仍着实的把他数落了番,莫桐知道理亏也不敢吭声,就随胡自牧上班去了。
报社里,胡自牧让莫桐将庄老唤到自己的办公室。昨天他去胡自经家问个究竟,原来胡自经不但要在电台作广告,也想在报社上搞一张报道皮货的文章,胡自牧不好托辞就应允下来。他此时又有杂事缠身便委托庄老代一篇文章刊在报纸上,庄老对胡自牧交代下来的事连忙答应下来,就告辞出去了。
胡自牧把也要走开的莫桐叫住,吩咐他把门带上后说:“莫桐以后你份内的事情,要尽量学着自己做,不要过多的劳烦他人。”莫桐知道父亲是指庄老他们帮自己做校对方面的事,就说:“爸爸,我也没有要他们做,是他们强自要帮我做,倒让我有时闲着了。”胡自牧沉下脸说:“他们帮你那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才会做,因此你更要勤快些嘴甜些,平日里有些的细碎的事比如打扫卫生,倒水冲茶之类的你要抢着做才行。”莫桐无声的点点头,胡自牧也不想过多的责怪儿子,他知道莫桐并不是懒惰才不去做这些事情,而是不晓得去做,他对儿子在为人处世这方面的应变之道是如此的稚嫩,不由的担心起来,他想到这就挥手把莫桐打发了出去。
莫桐自从父亲说教过后,每次去报社都提前了点时间,看看报社有些什么事情是父亲示意他做,他都一一照着做。但是他渐渐的觉得报社里气氛让他很不适应,让他感到一种闷。这种闷又截然不同于暑假期间居在家中对未来不可预知的闷。他私下就感到表面上报社编辑室的每个人都对他很客气,可是只要一转身那种客气就会马上消失掉,也许这就是人与人交往间常提应酬两个字的涵义。相比较而言他倒是更愿意与伊震风他们相处在一起,那是种无拘无束,说话不必思前顾后的放松。他把自己的感受对伊震风他们说了,伊震风他们反而笑他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九月的雨下得很轻柔,这是入秋后的第一场雨全没有夏天的雨那样来的突然,下得那样的暴躁狂怒。九月的雨落在地上看不到一点儿的水花,只是地上的湿色越来越深。莫桐伸出手指沾了几滴,一阵凉意从手尖传至心中,感觉是那么的令人惬意。大街上的行人脚步匆匆在莫桐眼前一晃而过,他撑着伞在雨中慢慢的行走。
“莫桐---”一声轻唤。
他停住了脚步回身一看。一个长发齐肩的女孩在朝他微笑,是纯雯。莫桐想不到自己会在这里遇见她,心里有些意外又带着一丝欣喜。
“你这么早就去报社吗?”
“不早了,你不也是现在就去学校!”
“本来我也不用这么早去学校,只是刚才从家里出来想到一个同学家玩一下,然后一齐去学校。不巧中午不知道她们全家都去哪了,家里没有人我只好一个人去学校。”
莫桐羡慕的说:“你真好,可以自由的安排时间,想去哪就去哪。”
“怎么你不自由吗”
莫桐笑笑不答,纯雯望着他,心里很费解莫桐的性格为何会与活泼,朝气,青春等字眼绝了缘,也许只有在古阁楼上他吟作他的诗歌时,才会显得灵气十足。两人走了一段路,莫桐指着不远处一间咖啡店说:“纯雯现在时间还早,不如我们到里面坐坐。”纯雯点头答应了,两人进了那家咖啡店,里面没有崔卫回的‘旧屋’装饰豪华宽敞,七八张桌子井然有序的排列,上面铺着素花格的餐布,柜台上站着两个女子在闲聊,见到莫桐和纯雯走进来。其中一个就问他们要些什么,莫桐探询的看下纯雯,纯雯就对她说:“来两杯热咖啡吧!”
莫桐挑了个靠窗的位子和纯雯坐了下来,不一会儿那女子就把咖啡给他们端了上来。两人面对面的品着咖啡,一时间都找不到话题聊,目光一触又迅速的避开,情形好是尴尬。莫桐心里鼓足勇气想问下纯雯在学校的一些趣事,可又觉得这话头太过于老旧,支吾了半天才说:“唔----这,这咖啡蛮好喝的是吧?”
纯雯正摆弄手里的杯子,耳旁忽听得莫桐这么句没头没脑的话,心里很想笑只是强自忍着,她知道莫桐的脸皮子嫩不经羞。她侧头看见窗外一个小女孩挽着母亲的手,时不时的趁母亲的不注意,越出伞外玩弄外面的雨水。那年轻的母亲把小女孩硬拉回身边,不住地俯下身对顽皮的女儿轻声呵斥。纯雯看在眼里想起自己天真无暇的童年时光,心中忽然冒出个问题:“莫桐你留恋自己的童年吗?”莫桐说:“恩,谁会不留恋童年,可惜童年就像流水般的一去不复返了。”纯雯说;“那你可以讲一二件小时候的趣事给我听听。”
纯雯的这句话让莫桐勾起他以往的回忆,小时候的事儿一桩桩的浮过眼前,自己的童年到底是怎么样度过:葡萄藤架的石桌凳,竹篱笆围成的花圃,刻有自己名字的梧桐,还有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花间小道,孩提时无数脚步的全都烙在上面。还有什么……莫桐努力的搜索着记忆,半响才说:“纯雯你可知道我的童年在那里度过的吗!在一个美丽的庭院里,那里有花有草有树还有各种昆虫蝴蝶,我妈妈就在那院里教我背诵意境优美的唐诗宋词,讲义深奥的古文。晚上我困了她就编着歌儿守着我睡去,可以我自小喜欢文学就是受我妈妈的影响,而我那些花草树木就是伴我成长的无言伙伴,直到我长大去上学后,方始跨出这院子,但这也没有改变多少,除了延伸上学放学的路外,我的时光仍旧是在庭院里度过,我妈妈不高兴我到别人家玩,也不喜欢别人到我家玩。”
纯雯难以理解莫桐的童年是在一个院子的范畴里度过,而且没有孩提的小友,没有精巧的玩具。她脱口说:“莫桐你不觉得你这个童年像似幽禁吗?”
“幽禁----”莫桐的眉头微微的一颤,他的精神全都停顿在这个字眼上,许多年来他是第一次接触到这个字眼,他不由困惑起来,纯雯这个说法太刺心了使他无法接受,他说:“不----纯雯那不是幽禁,你知道吗,在那院落里我妈妈自始自终的陪伴在我的左右,而那满院的花木在我眼中都充满灵气,每当我有什么委屈,什么心愿。我就会偷偷的的跑到无人处对着每一片叶子,每一瓣花细细的吐露心中的一切,那种倾诉完了的感觉是种奇异的通灵,这是无法用言语来描述。”
纯雯静静的听着,心里却暗暗的想像莫桐的母亲来,听宣慧说她是个令人畏怕极有威严的女子。在可莫桐的口中却无异是他心中的神,完美得近乎无暇,但是无论如何一个过着近似把自己封闭起来生活的女子,绝对不能用一个尚静的性格来解释。她忍不住的问:“莫桐你的妈妈为什么不爱出门,为什么不喜欢与人往来。”纯雯一口气问了两个问题,她实在很想知道下原因。莫桐有些讶然从来没有人提出过这样的问题,从来没有。他吃力又费神地说:“我妈她身体不好对外面的气温变化很敏感,所以很少出门,其实她人很好,有时间你来我家玩的话,你就可以知道我妈妈是个怎么样的人了。”
厅里端坐着四个人,其中一个竟是葫芦巷里那个白白胖胖坐下来宛如肉墩的吕二婶,另一个四十来岁上下的陌生中年男子一脸的胡子碴,精神显得有点委焉正褛着身子一口一口的吸着烟,他的食指和中指被烟熏得黄黄的,那个女孩就垂着双手站在他的身后。胡自牧夫妇就坐在他们对面与他们交谈着。此时,张曼文瞧见莫桐走进来就把他唤到自己身边问:“怎么大老远的就听到你声音了,让你去买的小锄头买来吗?”莫桐说:“妈妈,我把城里的铁铺都寻了个遍都没有找到你要的那种小锄头。”张曼文说:“哦---可能是没有那么小的锄头买吧!”胡自牧问道:“曼文你买什么小锄头?”
张曼文笑了说:“现在是秋天了,花圃里的土都干燥变硬。我想给它翻翻土又怕从二嫂那里借的大锄头不好使伤了花的根,就吩咐莫桐到外面买一把小一点的锄头,谁知道没得买。”
吕二嫂插口说:“曼文你身子不好,还折腾那庄稼地里玩意干嘛!”
张曼文说:“闲来无事随便弄弄花草,打发打发日子。”
那个中年男子打量了下莫桐然后对胡自牧:“自牧这就是你的孩子呀,看来都跟你差不多高了。”
胡自牧:“福田大哥你别看他个儿高高的,其实他还是个孩子,不懂事的很。”说着他指着那男子对莫桐说:“莫桐这位是你在乡下远房的李大伯。”莫桐听了靠上前对他打了声招呼,那男子点头笑笑示意。莫桐趁着他和父亲说话间偷偷的看了一眼站在他身后的女孩子,那女孩子见他看向自己就把头垂了下,避开他的目光。
李福田干咳了两声,看看四周。他手里的烟头将息灭了,却不知往那里放才好。胡自牧看见了忙把烟灰缸给他拿了过去,李福田把烟头往灰缸一摁沙哑地说:“自牧,昭儿的事情就拜托你和弟妹。”胡自牧说:“福田哥你放心,我和曼文也就是一个儿子,将来我们会像对待自己女儿一样对待昭儿。”
吕二嫂拍拍他的手背说:“福田你别担心了,我们吕李胡三家说起来上代还是有些姻亲,自牧和曼文肯定会好好照顾昭儿的,再说我做这个介绍人还会不把谱儿摸清吗,不是那种人家我是不会撮合你们。”李福田忙点点头说:“是的---是的,我怎么会不相信自家人,只是昭儿还小不太懂事,我怕她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如果不是家里弟妹多的话,我也不会急着让她出来做事情。”张曼文说:“大哥,其实我们家也没有什么事可做的,只是一些家务而已。偏偏又是我这个身子骨不争气,多闻些油烟味头就会晕。另外他们父子一出门家里就剩我一个人,怪冷清的。所以才会想找个人一来帮下我做做家事,闲着无事就聊聊解闷。再说昭儿这个孩子我看了也蛮喜欢,你就当她是在我家做客。”
莫桐恍然大悟原来这个纤弱的女孩是母亲要雇请的人,看来她是要在自己家里长住了,莫桐一想以后家中将平白多出个人来,心里不觉得一阵欢喜。李福田听张曼文这么说心里感到宽慰许多,说:“昭儿她初中毕业本来是考上中专分数线,可是家里被计划生育的人折腾几回,已经给掏空了,就拿不出那么的钱来供她上学,再说我听人家讲这中专又是不包分配工作,就是读出来也还是要自己找工作,所以我让她不要去读了。”
吕二嫂说:“福田他家前几年为了生个儿子接香火,被乡里罚了好几次的钱,而且每次偷生时就得躲在亲戚家,地里的农活都误了。家里又没有什么别的收入,因此家底很薄,昭儿是他家的老大,这孩子很听话,也想早点出来做点事情帮下家里。”李福田说:“一开始,她在家里闲着,后来她的一些同学约她一起出去到外面打工。可我没有答应,因为她那几个同学在外面都是有亲戚可以投靠的,而昭儿一个在外面举目无亲,要是被人欺负了都没有人帮她。”
吕儿嫂说:“可不是现在在外面打工乱得很,我跟你们说呀,现在流传了这么一句话,说是男的打工挣的是臭蛋,女的打工挣的是香蛋。就是说在外面打工女的比男的好挣钱,可挣的是什么钱,脸蛋好的被大老板包了起来,脸蛋差的做野鸡。去年,娘家村里有一对姐妹,妹妹先出去一年后回来就是穿金带银洋气的不得了,还把她那个结了婚还生了小孩的姐姐带出去,说是去赚大钱。就在村里人眼红得很时,那两姐妹突然回来,一起吊死在河边的柳树上,眼睛凸得大大的舌头也拉得老长老长。听说是在外面染上了见不得人的病没得治了,才一死了事。村里人这才知道她们挣的是什么钱,天天把她们的事情当成笑料在村头村尾讲,搞得她家里都不敢出来跟人说话。”
莫桐见她嘴巴一张一合的那些话几乎不用经过大脑的思考,便一呼啦的编成歌唱出来,也不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但莫桐却极不喜欢她说话的腔调,就说:“那也未必出去打工的都是这样子,报纸上常说南边的什么工厂招不到人,什么公司要什么样的人才,可见外面的机会也很多的。”胡自牧转头对儿子说:“你懂什么?你以为凭着你在报纸上看的只言片语,就以为外面打工真的有那么容易。”莫桐被父亲抢白了一句,就不敢再多说什么,只得乖乖的站在母亲身后。
吕二嫂接着说;“自牧你是办报纸的人,知道个中的道理,自然是一比我们这些没见识的妇人多,你说是不是。”胡自牧说:“二嫂,你说的那事情本来就是社会上一种现象,其实这也很自然。社会本然就是大染缸,白的人进出会变成黑,黑的人进去会变成白,变多了就成五颜六色,大家也就见怪不怪了。”吕二嫂哈哈大笑说:“到底是读书人聪明,见多识广。我讲了一大箩筐也不及你三两句就点拔得清清楚楚。”李福田也随声说:“这世道上的事情就是这么的怪,像我们这些没有读多少书的人,懂得也不多,一天到晚只知道埋头在田地里,可是忙来忙去总是像水中捞月般的徒劳,到年关一合计,才发觉一年挣只够维持一家的生活,一点也不多余。”
张曼文问:“李大哥你们除了口粮田外,不是还有自家的果树和竹山吗?”
李福田苦笑下说:“弟妹你不知道啊!这年头是饿不死人的,可粮食的价格也不好,如今乡下人除了种些够自己吃的,也不怎么愿多种田。至于果树山,我这几年承包了几亩山地,可是种的那些果树收成好的年头倒不如收成不好的年头。”张曼文不解的问:“这是怎么回事情?”李福田说:“果树收成好摘下来的果子堆积如山,可是没有销路。家家户户都往城里挑,结果反倒是卖的人倒比买的人多,价钱一跌再跌。有些户人家干脆就让它烂在树上,或是拿回家去喂猪。那个收成不好的年景,价格倒是偏高只是没有多少买的。”胡自牧插过话头问:“福田哥听说这几年的竹笋的价格倒是蛮好,不知道你家有多少竹山?”李福田听了这话方始露出笑容说:“咳!我家也没有多少竹山,但年年买竹挖笋的收入,刚好补贴给我那几个还在读书小孩的学杂费。自牧,农村里就是这么回的事情,你说差也不会让你饿死,你说好也不见得有多宽裕,马马虎虎凑合着可以过就行了。”
几人聊了会,吕二嫂就要起身告辞了,胡自牧连忙说;“你们先别走,留下来吃顿饭吧!”吕二嫂摇摇手说;“不要了,不要了,我临来时已经叫我家的吕二把饭菜准备好了。李福田也说:“自牧,别客气了,以后昭儿在你这里,我们就会一家人一样常走动,还怕少了这顿饭不成。”胡自牧夫妇见是如此,也就不勉强了。就起身相送他们,李昭儿紧紧的挽着父亲的手,一双眼睛滴溜溜的打着转,莫桐站在一旁一直注意着她的神情,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不时涌上心头,但他又实在是记不起在那里见过她。
等他们走后,莫桐拽着张曼文的手偷偷地问:“妈妈那个叫昭儿的女孩子,真是我们家要请的人吗?”张曼文点点说:“不错,那天你爸爸在街上遇到吕二婶,闲聊起来就说我们想请个人,那二婶就说她乡下有一门亲戚的女儿,读书毕业后呆在家里,不知道我们中意不中意。后来你爸就让她带来看看,不想,我跟那女孩子挺有缘的,一见面就喜欢上她了。”
莫桐笑了说:“妈妈你跟她有缘,我也跟她眼熟得很。”张曼文白了儿子一眼说:“你又说糊涂话了,她是第一次到我们家来,怎么你会没有由来就眼熟起来。”莫桐急忙分辨说:“妈妈,真的我刚见到她时,就有一种感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仿佛我们在那里曾会过面。”张曼文苦笑不已:“莫桐你不要一天到晚的有那么多感觉好不好。”莫桐嘿嘿的傻笑了下又问:“妈妈,刚才吕家二婶说我们三家原来是有亲戚,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这是真的吗?”
张曼文点点头说:“这倒没有说错,吕李胡三家上代是有些渊源,你曾祖父有个妹妹嫁到巷口吕家,胡吕两家就成亲家了,后来你那个姑太婆生了二个儿子一个女儿,那个女儿就嫁到一个姓李的人家,也就是李昭儿的奶奶。论起来他们吕李两家是姑表亲,自然是会走近些。和我们胡家便隔了一层,再则三家的长辈大多不在世了,就更少了层牵连,越发的生疏。还算是吕家与我们同在一个里巷住得,会互相通气,彼此有些往来。常言道一代亲、二代表、三代隔路走形同陌路人,更何况你和和这个小丫头是第四代了,你自然是不知道会有这么一门半生不熟的远亲”。
莫桐开玩笑说:“妈妈还好我和她是同辈,要是我小她一辈又或是她大我一辈的话,岂不是我要叫她姑姑或是侄女了,那不是太有趣了嘛。”张曼文说:“你别净跟我贫嘴,以后她进来住的话,你可得给我仔细点,不要矜性气使,不要傲上陵下的欺负人家。”莫桐急忙说:“妈妈看你说到那去了,我是那种无事生非的呆霸王吗?现在家里多出一个人,我高兴还来不及呢,你想我又无哥又无妹,孤老头一个。现在平白的冒出个小表妹,我自会百般的让着她,有好玩的尽让着她先玩,有好吃的尽让着先吃,事事都会随着她的性子,半点不拗着她。”
张曼文被儿子说笑了就说:“你是妈妈的乖孩子,妈妈自然知道你不是那类呆霸王。妈妈只是怕你们两个小孩子少不更事、不识大体。会为一些小事情拗气,你是没有什么的,但人家一个丫头寄住我们家难免会怯生孤弱,或是将来和你冲撞了什么事情,一赌气跑回家。不知道的人还说是我们家做大人的苛刻严酷,委屈了人家小孩子,传扬了出去自是家声不好,于你父亲难堪。”莫桐满口答应了下来。
进了大厅,胡自牧就把莫桐叫住说:“莫桐刚才大家在大厅里讲的话你可曾听懂?”莫桐不知道父亲所指的是什么,只是把头点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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