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灶里的火焰发着红黄蓝三种色彩,在熊熊的燃烧。那火焰不住的左右摇摆,无法静止,象是火势里藏着无数的精灵般。莫桐看久了,脑海里又仿仿佛佛的浮现出,梦中的那一场大火,到处的残垣断壁,到处的烟气弥漫,一片死的萧条。莫桐猛地打了个寒战,他努力的想洗清脑海中的那一幕,他不喜欢那个梦。
他转过眼光不再盯着火焰看,他抬起头悄悄的端详眼前的昭儿,他发现此时的昭儿一点儿不像梦里头的那个新娘,那天肯定是眼泪,是眼泪,引起了他的错觉,莫桐心中这样的告诉自己。昭儿把桶里的米浆盛完,就盖上了蒸笼盖,让里面的米糕再熟一会儿。莫桐站起身问:“昭儿糕快熟了是不是”昭儿说:“你别性急等一会儿就好了”
大厅里传来张曼文的声音,要莫桐出去接电话。莫桐跑去一接,却是伊震风。他问什么事情,伊震风说:“莫桐明天你早点儿到废墟来”莫桐犹豫了下说:“明天可是过节呀,我不想出去,不如我们改天吧”伊震风说:“什么节,非得在家里过,以前古人在重阳节时还要登高呢,明天你可一定要来”说完就挂断了,莫桐无奈的放下电话,明天是否能去,还是个未知数。
他在大厅里发了阵呆,昭儿从厨房里走出说:“莫桐你来帮我把蒸笼给提上来”莫桐走进厨房,蒸笼上不住冒着白气,莫桐伸手就往蒸笼两端的把手上抓。手指刚接触把端时,一阵炙热的痛,传入心尖。他慌忙缩回手,昭儿见他手被蒸气烫了心疼说:“你到底在想什么事,神情恍惚的,快把手给我看看”莫桐说:“没什么,没什么,只是一点点痛而已”昭儿拿起两块湿布递给莫桐说:“把布裹在手中再去抱蒸笼,就不会再被蒸气给烫了”莫桐依言一把抱起蒸笼,快步放在桌上。
昭儿走上前帮莫桐,将布解开提起他被蒸笼右手摊开,一看只见他中指端上,有个红红的,一个水泡。她皱眉头说:“到我房中去吧,我房里有些药水,我帮你涂一点”莫桐强说:“Qī。shū。ωǎng。昭儿不要涂了这小伤,没什么大碍”昭儿说:“十指连心,一碰就疼,你如果不早点上药治好,怎么好做事”
莫桐就随着昭儿到她的房间里,昭儿让莫桐寻个椅子坐好,自己转身从抽屉里拿出此许药棉,然后把桌上的一瓶药水打开,用药棉沾了沾,一手握着莫桐烫伤的中指,一手拿着药棉轻轻地往水泡处涂了又涂。她涂着药水问:“你现在好些了吗?”莫桐佯装表情很难受的样子,将眉头稍稍的一蹙说:“恩,还在痛呢”昭儿说:“你就是粗心,刚才在厨房你不是还说没事吗?怎么现在倒忍不住”莫桐笑了说:“刚才是痛得麻木了,现在是痛得清醒了。所以只有你给我上着药水,我才不会痛”昭儿哼了声看到莫桐脸那异样的笑容,就两指一紧往他伤处一按,莫桐忙叫:“你的劲用大了”昭儿放下药棉一脸正色的说:“这才是真的痛吧!”莫桐难为情的说:“呵呵,我只是想逗逗你”昭儿双手捂着耳朵说:“我不听,我不听”就把莫桐给撵了出去。
昭儿做的滴水千层糕,嫩白可口,还带着点桂花的香味。胡自牧说:“早知道这么好吃,真该让昭儿多做点”张曼文说:“要是多做了,我怕你会食多不知味口腻了”胡自牧说:“曼文,你莫说腻,就是平时里让我多尝两口,你都没有给过我机会”张曼文打趣说:“你现在才埋怨是不是有点晚了”胡自牧开玩笑说:“那你现在亡羊补牢,也为时未晚,可以跟昭儿学学嘛!”张曼文说:“我可没有那心思学这种东西”昭儿说:“没事以后伯伯想要吃的话,随时可以跟我说,不一定非要等过节”
胡自牧很喜欢心灵手巧的昭儿,他说:“昭儿你要是我的女儿,那该多好啊!”昭儿说:“伯伯那是你已经有了儿子,才会这么说,如果你只有一个选择的机会要男孩还是要女孩,你还会选择女孩吗?胡自牧说:“昭儿,伯伯我可没有性别歧视,只要是聪明勤奋的孩子,我都会喜欢的无论男女”
昭儿一声叹息说:“伯伯你真的很好,只可惜像你这样开明的父亲太少了”昭儿想起自己的父亲,如果不是他重男轻女的思想太重了,自己也许继续上学,不会这么早的出来到胡家做什么佣人了。唉!‘佣人’这个字眼,只要她一想起心里就会有种痛,凭她在学校里所学的知识,就足以让她明白佣人,就是低贱,就是供人驱使,受人白眼的代名词。而在老师传授她这个词汇的时候,她是做梦都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会变成这个角色。她难过的想着,泪星就不争气的冒出来。
张曼文心细,看到昭儿感伤的样子,就说:“咳!昭儿你别听你伯伯胡吹,其实他的开明的程度,也是很情绪化的”胡自牧问:“我那会情绪化呀”张曼文说:“你有时对莫桐就很情绪化,动不动的就对他吹胡子上瞪眼睛的”胡自牧自语:“我有吗?”接着他就问一边吃着糕的莫桐:“莫桐你说,爸爸是不是总对你发脾气”
莫桐本来静静的吃着糕,冷不防话转到自己身上,他慢慢吞吞的说:“不会的,不会的”胡自牧满意的对妻子说:“曼文,你看、你看,事情不是那样子的嘛,我有时说几下莫桐,那是因为他实在有错。比如说他在报社那么久了,有好些规矩他还没有学会。人家李崇道私下都跟我说了好几回,讲莫桐人老实,在如今这个社会里老实不就是傻和苯嘛,你说听了这话,我一个做父亲的能不生气,能不说莫桐几句”
“好了、好了,一说上还真的没完没了”张曼文不让胡自牧再说下去,莫桐坐在一边听着父母的对话,像似受刑般的难受。突然间,他的衣角被人轻轻扯了下,他抬头一看,只见昭儿正对着自己微笑。昭儿的笑容很甜美、很轻柔,莫桐看到她的笑容,心中因父亲的话而产生的重负,也在无形轻释了许多。
胡自牧想起应该叫莫桐,给兄弟家送一点米糕尝尝,顺便打听一下胡自经有没有回来。屈指算来,胡自经出门置货,也有一段时间了,他吩咐莫桐去切些米糕送过去。张曼文说:“瞧你还把这米糕当成是宝贝了,送来送去,我想筠仪她们母女才不会稀罕呢”胡自牧说:“管她们稀不稀罕,咱们多少送点,也是咱们的心意”张曼文就起身到厨房里帮莫桐打包好。
莫桐拎着包好的糕块,找到昭儿说:“我们一起去我叔叔那里好不好”昭儿摇摇头说:“我不去”莫桐央求说:“昭儿你当是陪陪我还不成吗,再说我那堂妹,你也不是不认识,我们到了她家可以找她玩会儿”昭儿笑骂说:“你都这么大了还老想着玩,你要去的话就一个人去,反正我是不会去的”莫桐不想一个人上路,就极力的劝说昭儿。
昭儿被缠烦了就恼了说:“你再这么浪费时间,等一下回来可就要晚了,说不定你又要被伯伯骂了”莫桐听了这话整个人似被泼了盆冷水般,方才缠昭儿的兴致都冷了下来。他泄气的说:“你为什么不愿意和我一起去宣慧家呢”昭儿白了她一眼说:“傻子,我就是因为是宣慧家,我才不去,再说伯伯还要给我讲课,也没有时间去。”莫桐很耐闷昭儿为什么说是宣慧的家才不去的话,他只好一个人独自上路去了。
昭儿拿着本几何书如约到胡自牧房中,今晚胡自牧要给她讲几何方面的知识。胡自牧叼着烟斗坐在房里,看见昭儿进来了,就招呼她坐下。一如往常的给昭儿授课,他边吸着烟边拿着书讲解开:“什么叫着向量,几何学中向量就是有大小和方向的量,一个向量可用向线段来表示……如有向线箭头向右AB表示向量时,我们就说向量AB。有时书本印刷时,常用黑体小写字母a、b、c等表示向量。手写时就不能这样,要用带箭头的小写字母表示向量。有时也可根据实际情况比如……a=b长度等于零的向量,叫作零向量记为0,记住主要的一点,就是零向量的方向是不能确定的……”
胡自牧侃侃而谈,一节课的时间不知不觉的就过去了。胡自牧对昭儿说:“我刚才讲的你听得懂吗?”昭儿点头说:“伯伯你讲得很清楚我都听懂了”胡自牧就布置了几道题让昭儿回屋去做,他说:“今晚就上到这里吧!你按我的复习要求,自己回去作下作业,再看看书,注意不要太晚睡了”昭儿收起课本看到胡自牧有些疲倦,心里很歉然的说:“伯伯你白天要上班,晚上还要给我讲课,这实在是太麻烦你了”胡自牧手一挥说:“看你这个孩子说到那里去了,怎么会给我添麻烦了呢。只要你学到知识就是对伯伯最好的安慰,你小小的年纪千万不要老想着那些世故的话,伯伯不兴这个”
昭儿心里一阵发热,看似平时少言少语的胡自牧,其实还是蛮随和近人的,不知道莫桐为什么老是怕着他的父亲。她想要是自己能有这样的父亲,自己一定在梦里都会笑出声来。她说:“谢谢伯伯,我会好好学的,不管将来用得上还是用不上它们”胡自牧说:“昭儿改天有空,我也给你上点哲学的课,要知道哲学可是各种具体科学的研究之母,而且你现在的年纪,正是确立正确人生观、世界观的时候,学点哲学对你还是有益处的”
昭儿记起莫桐曾经跟她说笑时,讲过一个关于科学的传说。她说:“伯伯,莫桐曾经对我说科学是一个与人为敌的神,天文学诞生迷信,辩论术诞生野心和谎言,几何学诞生了贪婪,物理学诞生了虚荣,总之科学是我们人类一切的罪恶之源……”突然只听得一声‘啪’胡自牧把手中的烟斗砸在桌面上,烟斗被砸为两截。胡自牧怒形于色厉声问:“他真的这么说了,他竟敢说这些混帐话,他都看了些什么狗屁书,怪不得如此的不上进”
昭儿乍见怒如天神般的胡自牧,脸色都吓白了。她结结巴巴的说:“伯----伯,对不起,是我讲错话了,你别生气”胡自牧气得就想将莫桐立马给叫进来当面责骂,可是莫桐已经出门送东西去了,气得他有火没处发。他气呼呼的喘着粗气,看着眼前受惊吓的昭儿,心中又不忍。他强压怒火说:“这不关你的事情,”
“不----不,这关于我的事,是我不好乱说话,我知道你一定会去骂莫桐的,我知道他平日里怕极了你,你如果去骂他、罚他了,他----他----”想到莫桐往日挨骂受训的可怜样子,昭儿忍不住的流出泪来:“所以我求求你伯伯,你千万别为这件事情,去责罚莫桐”胡自牧看到昭儿泪流满面的为莫桐求情,心中也没了主张,他侧身对着镜子看了又看,他也想知道自己生气发火的样子,是不是很凶,竟然会把昭儿吓成这样。
怪不得昭儿会说什么莫桐怕极了自己的话,他看了一眼又看一眼总觉得自己还是自己也没有变成青面獠牙他只好对昭儿说:“恩、恩、我答应你昭儿伯伯不生气了不去计较莫桐这些荒唐话了,不过----总之这种话是不好的,产生这种话的思想也是不健康的,你不要受了影响就好了。”昭儿方才收住了泪。
清晨,莫桐起床就想着昨日里接到伊震风的那个电话,而昨晚宣慧又跟他叽哩哇啦的讲了一大通阁楼里事,他好不烦恼的跑到院子里,在葡萄藤架的石桌边坐下,阁楼、废墟,他并非不想去,只是偏偏今日是过节,而且母亲又是很注重节日气氛,一家人呆在一起。他微叹下,一丝无奈挂在眉梢,昭儿走到厅门口,见莫桐一人唉声叹气的坐在葡萄藤架下,她说;“你怎么一大清早的就坐在院子里,不怕着凉了”莫桐说:“我要是真的病了,那倒好了”昭儿说:“你是不是糊涂了,怎么好端端的,咒起自己生病来”莫桐说:“你懂什么”昭儿一楞,莫桐的语气好冷淡,平常他是很少用这样的口气跟自己说话的。她多心地想人家好心好意的问候你,你却这样对我,是不是自己昨晚没有答应和他一起出门,你就生我的气了,若真是这样,你又把我当成是什么样的人了,调剂胃口的小菜?开心时就逗人家,不开心时理也不理人家,昭儿想着也就不搭理莫桐了。
莫桐在院里呆得发闷,就返回大厅。昭儿坐在大厅里剥豆子,他闷得慌很想找人聊聊,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对这个家有种鸟笼般的感觉。“咳”他故意的干咳了声,不料昭儿听到他的咳声,整个人一转身留个背对着他。莫桐忍不住的说:“昭儿我跟你说话,你怎么不理我”
昭儿冷笑说:“哟!原来你是在对我说话呀”莫桐不好应了,索性一个人倒在旁边的沙发上,仰着头望着外面天空。深秋的阳光虽然很明朗,但一点儿也不扎眼,也没有一丝的热气,倒是那户外吹进的秋风让人有些睡意。风中的云和天天色浑为一体,白蒙蒙的深处有些显得灰暗,不知道伊震风他们在阁楼里,会说些什么,做些什么。莫桐暗暗的又想起纯雯来,她现在会在阁楼上吗?是谁在陪她说话,又是谁在逗她笑呢。
唉!他长叹一声,用手使劲的捶打自己的额头,心中不想则已,一想却一发不可收拾,渴望出去的念头,越来越强烈。昭儿扭头看见他那突兀的举动,不禁心一软问:“你怎么了,到底是不是头痛,如果是就跟我说,别一声不吭的”莫桐流露真情说:“昭儿你知道吗,有一个地方很美,很美,但是我今天却不能到那里去”
昭儿问:“你说的很美的地方,就是你经常和朋友相聚的地方吗?”莫桐苦笑地说:“经常----虽说是经常,也只是一个星期去那么一次罢了,而你是知道的,我其实是很少外出”昭儿很理解这一点,但她又有些不明白,她问:“为什么你今天就不能出去了呢?”莫桐声音不甚响亮的说:“今天是过节”
“哦!今天是重阳节”可她仍然不明白为什么过节就不能出去,是张曼文不乐意吗?她感到自己来到这胡家,虽然已经有一端时日了,但对胡家的事情仍然不甚明了。张曼文心里其实是挺宠爱莫桐,有时胡自牧多说莫桐几句,她都显得非常的不开心,不高兴的样子。但她既然是那么爱莫桐,却又为什么不随着莫桐一点,由着他一点。为什么总喜欢把莫桐给约束在家里,栓在自己的眼皮底下,随时都要看到他,她难道不知道她这份爱对莫桐来说是太沉重了。
昭儿想到这些反而同情起莫桐来,平时她总是自艾自怜自己贫寒的家世,和自己无奈的处境,可是比起莫桐来,她又感到宽慰许多,至少自己是可以左右自己行动自由的。她寻些话题与莫桐聊天,她说:“莫桐你说的那个很美的地方,到底是个怎么个美?”她很想知道莫桐为之心仪的地方,到底有什么可吸引住他的迷人之处。莫桐见昭儿问起废墟,就来了精神描绘起来:“昭儿我那地方有青山,有古楼,有树林,还有个可以让你神思游荡的废墟”
“废墟----?”昭儿很好奇。
“是的,是一个不知道被遗弃了多少年的废墟,那里到处的瓦砾、残砖、黄墙,只要你看到里面的景象,你就会感到光阴并没有在那里流逝,它全都凝固在那里,凝固在那里的每一个物件上。在那里没有时空的差距,有的只会是让你心惊得不能自控的狂喜,因为过去、现在、将来三种的时差,是如此完美的呈现在你的眼前……”莫桐神采飞扬地述说着废墟的一切。
昭儿静静的听着良久她说:“莫桐如果真的是有这么美好的地方,我倒想去见识一下”莫桐叹了下,昭儿一笑用手指敲了敲莫桐的额头说:“傻瓜你叹什么气,我若说要出去的话,将会是你最好的借口”莫桐不解的问:“什么会是我最好的借口”昭儿说:“我到你家这么久了,也没有到城里逛逛。我如果去跟你爸妈说要出去看看的话,你爸妈是不会不同意的,而只要我们一出了家门,就可以直奔废墟去”莫桐很是欢喜,急忙催促昭儿去找他的爸妈说这件事情。昭儿找到张曼文和胡自牧,跟他们说了这个请求。张曼文还没有表态,胡自牧就一口答应下来:“要得,要得,今天就让莫桐带你出去到外面走走,玩得心点再回来”昭儿和莫桐就欢天喜地的出了门。
祝牟慈看了看手表说:“奇怪怎么他还没有来,喂!阿风你到底跟莫桐说好了没有”伊震风说:“我打了电话,还特地交代他早点来”祝牟慈问:“那他答应了吗?”伊震风说:“我叫他来,他倒跟我说什么过不过节的,我就说什么节非得在家里过”祝牟慈又问:“那后来呢?”伊震风抓抓头不好意思的笑了:“后来我就把电话给挂了”
“哎”崔卫回听了说:“我说你这个一阵风,怎么办事比我还急干嘛,为什么不等他把话说完再挂电话”伊震风说:“你还要让我怎么说,莫桐要是干脆点,不就是一句话好我去。可他没有说,反而冒出句过不过节的话。我一听就觉得不对劲再说下去。他又会婆婆妈妈的讲出些歪理来,所以我干脆就把电话给挂了,好让他连回绝的机会都没有”
宣慧也说:“是啊!昨晚莫桐到我家玩,我问明天来这里吗?他也没有正面回答我”纯雯略感失望的说:“可能莫桐在家有事,早知这样倒不如我们动身来这里之前,就到他家看一下”崔卫回说:“算了吧!去莫桐家他的妈妈可是冷冰冰的,叫人看了就后怕,我们上他家是可以数得上次数的”纯雯疑惑的说:“莫桐的妈妈是让人看了就怕的吗?可是莫桐跟我说起她来,她是个很温和的人”
宣慧说:“纯雯你别听催命鬼胡说,其实我伯母她也不是见了外人就横眉竖眼、冷冷淡淡的,只是她是个很矜持,很重仪态,对人也很客气,可客气得总让人有一份疏远和拘束这种感觉。莫说是他们三人不习惯,就是我比较常到我伯伯家,也都觉得有点不自在”崔卫回说:“对、对、对,还是宣慧说得形象”
祝牟慈说:“莫桐的妈妈本来就不是凶神恶煞的,而且她还是个大美人呢”说完歪嘴就笑,伊震风和崔卫回也笑了。宣慧就训他们说:“背后说人长短可是没有口德的”祝牟慈说:“我们说莫桐的妈妈是大美人,又没有说她是大巫婆,怎么叫论人长短了”
他们正说笑间,楼下响起了门被推开的声音,纯雯自语说:“该不会是莫桐来吧”崔卫回说:“我去看看”一个箭步跑了过去,楼梯边冒出了人。崔卫回大叫说:“死蜗牛你总算来了,让我们等得好----”他的话声戈然而止,原来莫桐身后又冒出个女孩来,崔卫回很意外。莫桐说:“老崔你挡在我们面前干嘛,难道不让我们进来吗”崔卫回傻笑说:“那会,那会”就闪开身子。纯雯看到莫桐终于来了,没有失约心里也很高兴。
祝牟慈说:“莫桐刚才我们还以为你不来了”莫桐说:“刚才,刚才是有点事情给耽误了些时间”他就把身边的昭儿介绍给他们说:“这是我的远房表妹叫昭儿,今天凑巧她也有空,所以我就把她带来了你们可不要欺生啊!”
“怎么会呢”银铃声般的声音响起,莫桐一看却是宣慧。莫桐说:“我对别人都不担心,就担心你这个疯丫头”宣慧笑着对昭儿说:“昭儿我是叫你表妹呢?还是直接唤你的名字好”昭儿淡淡的说:“无所谓,称呼只是叫人的代号,不必太斟酌了”纯雯招呼说:“昭儿你就别老站着过来一起坐吧”昭儿说:“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纯雯自我介绍说:“我叫章纯雯是宣慧的同学”
‘纯雯’两个字入耳很熟,昭儿想起了那天在院子里,她和莫桐对话时莫桐曾谈起过这个名字。她留心打量起纯雯,长长的发,修长的身姿,还有那温柔的笑容。噢!她用指甲暗掐了下手心,她忽然有种奇怪的念头,这个念头告诉自己必须停止,在心中对纯雯的这种描述与美化。她暗自想人的模样不就都是天生一样的吗?一样的两只手两只脚,所谓的美啊!丑啊!还不是人受自己内心所滋长的好恶所影响。她一边心里这样奇形怪状的想,一边礼貌的回答说:“我姓李叫昭儿,我想我这样冒昧的到来,该不会扰乱你们的活动吧”
“不会的,你一来我们就多了个伴了,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呢。”她热情的把昭儿带到自己的身边坐下,与宣慧一起给她闲聊自书社成立以来的各种趣事。
莫桐被伊震风他们拉到桌边,评看他们的图画。伊震风从桌上拿过一张他们刚画的画纸递给莫桐,莫桐一瞧,那画是张画着几何物体的素描,画面虽用黑白两色勾勒出立体感,但物体的线条却是很柔弱。莫桐不用多看就可以知道是谁画的,他说:“这是宣慧画的吧!”祝牟慈说:“不错,是宣慧画的,你看她画锋若有若无,外粗内细,那里是在画画呀,简直是在闹着玩的”
他拾起一张画纸指给莫桐看,这是张山水画。画中黛青的山色,如墨染般树木,甚明,甚暗。莫桐说:“画工很细,配彩想是花了不少心思,不过给人的印象还是色彩过于浓烈了,牟慈这该不是你画的吧!”
“恩、恩,这画就是这个缺憾,老崔这个家伙就是爱滥用画料真可惜了……”莫桐抬头一看,只见伊震风大呼小叫的,看他的神情,莫桐忍不住发笑,仿佛这画是他一个不争气的学生画的,又惋惜,又感叹的。崔卫回被臊得脸红红的,祝牟慈又拿起一张画纸给莫桐说:“这就是一阵风画的,瞧他那神情好象他俨然似个大画圣般,咱们也评评他”莫桐有意想戏弄下伊震风,手里拿着那张画故作惊讶地瞪大眼睛,然后‘哇’的一声叫出来说:“啊!阿风这是你画的吗?”
伊震风被他的表情弄得不知道是好,还是坏。连忙说:“是我画的,是我画的,有什么问题吗?”莫桐没有应他,只是皱起眉头,把头摇了又摇说:“太夸张,夸张了”伊震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怎么个夸张法?”莫桐暗忍着笑说:“你看这个人就象用气筒打大似的,头小小的,手和脚却老长老长得不成比例啊!还有这两边的树和房子怎么都有一种歪歪斜斜向后倾的感觉,尤其是那轮太阳就跟母鸡的屁股一样不红不圆”
此语一出,祝牟慈和崔卫回都笑了起来,特别是崔卫回象是泄愤般的笑得极为滑稽,那笑声好象不是笑出来的,倒似从喊出来般:“哈----哈----哈”莫桐本来已经是乐坏了,此刻见了崔卫回那笑的模样,更是笑不拢嘴。祝牟慈亦是如此,伊震风气得一把夺回自己的画,愤愤不平的嚷:“喂!莫桐你不要不懂装懂好不好,这是抽象画,你明不明白,抽象不是别的画派那样地把原物实实在的写生出来。它是注重给人感官上和精神上的满足,你知道吗,满足一幅画,就是满足一个人的内心。我为了画这画,足足抱着文森特。凡高的画集看了两个星期”
“一阵风你有点容量好不好,别有人说你画得不好就像是要你老命一样”宣慧在那边说。伊震风气呼呼的坐到一边,纯雯问;“你们刚才说些什么,那么的热闹”祝牟慈说:“刚才我们在评画,评到阿风的画时把他给评差了,他就恼了。全没有点一代画圣的海量,还说是像毕加索、凡高呢”伊震风正在气头就说:“错了,错了,为什么我要像他们,应该是他们像我才对”
崔卫回讥笑说:“一阵风你也太狂,太傲了吧”伊震风脸说:“我狂什么,我傲什么,我今天就非得要让你们认可我的说法不可”祝牟慈说:“好!阿风,我们就洗耳恭听,只要你说得在理。如果你大嘴巴胡吹乱扯的话,你今天就得给我们端水扫地”伊震风被逼上梁山了,他清清嗓子说:“各位我知道我刚才那话,在你们听来可能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了。但是你们听刚才那些话的同时,希望也能记起那句长江后浪推前浪的老话。我想后人超越前人的愿望,总是积极的吧!无论我们是画画,,还是别的什么方面都不需要一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圣人、祖师吧!因为我们学习吸取先人的丰富经验,为的就是创就自己的成绩,并最终实现自己超越他们梦想。因此我们必须有一种我向古人看,后人向我看的气概。这样我们的社会才会出现更多的毕加索和凡高,这样我们的社会才会在这么一种跳跃式的思维下前进”
“好----好”莫桐情不自禁的叫起好来。伊震风见大家都不反驳自己,心里不由为自己这一番慷慨激昂的话,而得意起来,就又多说句:“而且孔子不也说过前人不觉后来畏,可见这道理古时候就有了……”他正说着忽听‘嗤’的一声笑,寻声望去却是宣慧在笑。
伊震风问:“宣慧你笑什么”宣慧说:“我笑你刚刚不知道怎么脑门开窍了,说了两句聪明话,就忘了自己是个不知有汉无论魏晋的人物,竟然也妄谈起什么大圣人之类的话来”伊震风不服气的说:“我怎么就是个不知有汉无论魏晋的人物了,我懂的古文难道还没有你个丫头片子多吗”宣慧说:“你懂得有没有我多,我可不知道,我只知道这里的有个人上初一时,翻译一句古文叫‘鲁人……’,就翻译成古时候一个姓鲁的人”说着就咯咯的笑起来。
大伙一听这桩往事都笑了,只有伊风觉得很不自在,原来他早年读初中时,翻译文言文就出了这么个大笑话,并被老师在课堂上取笑了。后来莫桐、崔卫回、祝牟慈有时就会拿来取笑他,今天又被宣慧活学活用的将了他一军。他尴尬的说:“都过去的事情了,有句话不是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嘛,就不要老提那陈年旧事”宣慧又说:“我且问你既然这么的好用典故、成语,可知道你刚才说的那话是出自那里,是谁对谁说的”
伊震风这下可被难住了,他想了半天才说:“我只要知道它的意思就行了,管它是谁对谁说的”宣慧挖苦的说:“明明是个头尖,皮厚,腹中空的烂竹笋,却偏要装模装样硬摆出副学富五车的德性”伊震风脸刷的一下子就变红了起来,他怕宣慧的嘴里再吐出什么尖酸刻薄的话来,就缩着脖子不敢应她。崔卫回幸灾乐祸的说:“阿风啊!腹中没有多少墨水,就千万不要硬撑,现在被人一压二榨的,就告枯尽多难受啊”伊震风瞪了他一眼搭拉着脑袋头不搭理他。
纯雯问:“莫桐你刚才看他们的画,可曾评选出最好的画是谁画的?”莫桐说:“这可是得罪人差事,我只能说他们三人都画得不错,各有千秋”伊震风突然想起什么大叫起来:“啊!刚才看画时给老祝的画给看漏了,这家伙笑起我和老崔的画时,嘴巴比谁都张得大,自己的画却不肯拿出来看”祝牟慈连忙说:“没有啊!没有啊!我没有这个意思,原先画的那张画给我无意中弄破了,所以就没有拿出来“其实他原先的画给错染了一块颜料,此时拿出来必定给伊震风和崔卫回两人大大的奚落番,所以干脆说给弄破了。
崔卫回说:“破了就补画一张”
“对----”伊震风附和说。
祝牟慈被他们挤兑得没有台阶下了,就说:“那画什么由你们说”莫桐突发奇想就说:“牟慈画我们的阁楼和废墟吧!”祝牟慈说:“这倒是蛮有创意的”他就拿起画笔端坐在画架前,构思起他的画来,伊震风和崔卫回两人在他傍边给他出各种主意。
宣慧抽出支碧绿的笛子对纯雯说:“纯雯你不如吹一曲给他们听,让祝牟慈放松放松,创出副佳画来”纯雯笑吟吟的就拿起笛子抿着嘴凝神的吹起……
莫桐走到昭儿身边说:“昭儿这里好玩吗?”昭儿说:“怪不得你插翅都想飞到这里来,不想呆在家里。原来这里有你这么多的朋友,是比家里冷冷清清的好”莫桐说:“也不全是这个原因”昭儿说:“你还别的原因吗?”莫桐沉吟起来半响,他答非所问的说:“昭儿你听这曲子是翠鸟鸣”
纯雯的笛声吹得很缓,很慢。恰似那清晨时刻,万籁俱寂,一川春水,水声细细。慢慢的笛子奏出一连串由慢而快的音调,象是从烟雾袅袅的江面驶出艘轻舟,划破水面荡起漪涟一波波扩散在江上。忽然笛声变得很尖,很弱。似鸟鸣一声、两声,显然是夜宿的江鸟被舟声惊醒,不时的鸣叫弹跳在江苇上。笛声加快高亢的旋律,惟妙惟肖的鸟鸣,给人听觉上是一派江边生机勃勃的景象。这是一曲富有感染力的曲子,祝牟慈的画笔随着明快的笛声,飞快的舞动,直到曲终,祝牟慈也完成了最后一笔。
大家围在一起观赏祝牟慈的画,画中的阁楼、废墟、修竹、山林、斜阳井然有序地排列在阁楼的四周。阁楼的背景与天空浑成一体,只有露出林子中的黄墙,在阳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的玄黄,与那远处黑色的山角形成强烈的反差。天边落英一抹,残阳许许,斜挂在山角上。
引得大家啧啧称赞,伊震风说:“现在我们阁楼是有声有色,只是无诗了。要不然诗琴、画意都全了,不更是好上加好吗”崔卫回说:“这好办让莫桐写上两句”莫桐兴致勃勃从笔砚里拿出根笔,稍思片刻,就提腕写下;西山古楼斜阳,秋风落叶伊人。倚窗绮思,悄拾郁然。吊废墟年轮,怆----怆----怆,归----归----归!昏鸦聚首,扑朔啼于树语。大伙念着都觉得这首词的韵境很是贴近祝牟慈的画意。
昭儿见莫桐把废墟写得那么的古朴深沉,就想起莫桐跟她说那里没有时空的差距,有的只是会让人心惊不已的话。她拉了下莫桐的衣袖说:“莫桐废墟真有那么的出神入化吗”莫桐记起来时对她的承诺就说:“我们就到废墟那里去玩”接着他高声对大家说:“今天是重阳节古人有登高风俗,我们不如也到废墟里逛一逛”伊崔祝齐声叫好,只有纯雯默不作答。莫桐知道纯雯一直对废墟有一种不安之感,就说:“纯雯废墟不可怕,只要你慢慢的去接受它,了解它,你就会在那里找到你的快乐”纯雯笑指着画上的诗说:“比如凭吊年轮,抚今追昔”莫桐点头称是。
一行人穿行走在茫茫的草浪中,直向深处的废墟前进。莫桐有意的寻了个机会和纯雯一起走在后面。纯雯问:“莫桐你那个表妹很是伶俐可爱”莫桐说:“她可比宣慧乖巧多了”纯雯又问:“听宣慧说她是常住你家吗?”莫桐说:“是的,我妈的身体不太好,家里好多事都力有未逮,所以就把她请来帮下忙”话匣一开他就聊开了,他跟纯雯说起昭儿来到他家后的变化,及这种变化所带来的种种快乐……
崔卫回在前面向他们招呼说:“喂!莫桐你和纯雯走快点跟上来”莫桐和纯雯就停了话头,加快脚步向前走去。突然间莫桐看见昭儿正站在废墟口那只石狮子边,他想起纯雯曾经被那石狮子的头上蛰过。忙冲着她说:“昭儿你别去摸那狮子头”昭儿回头问:“为什么?”莫桐停住脚,他揉揉眼看了看昭儿,他发觉此时站在石狮子傍边的昭儿仿佛是另外一个人,一个让他心惊的人。他的心猛的缩一下,为什么眼前的昭儿竟会变成那个梦中的新娘,一袭红衣,风情万种的立在那里。
纯雯看见莫桐站在原地不走了,就走近一看却见他脸色苍白得吓人,她关切的问:“莫桐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莫桐努力的站稳身子回答说:“没有什么,只是刚刚不留神踢到一个石块了”纯雯问:“很痛吗”莫桐摇摇头,很奇怪那种幻觉来得快去得也快,就在与纯雯对话间那种幻觉就消失了。他再看昭儿发现昭儿还是她原来的模样,连一根头发也没有改变。莫桐暗暗的咬了咬嘴唇,立即就有种痛感,他告诉自己这下可是真感觉了。
昭儿心里有种不合群的孤独感,她跟伊震风他们不熟悉,和宣慧说话又不甚融洽。所以她对莫桐刚才没有应她的话,反而只顾和纯雯窃窃私语,心里就不怎么受用。她低着头一个人走在前面,祝牟慈跟在她后面就说:“昭儿你一个人在前面走得那么快,你不会害怕吗”昭儿头也回的说:“为什么要害怕,这里这么的幽静,给我的感觉就象是世外桃源一样”伊震风听了就对宣慧说:“亏你平时那么的火辣,我看你的胆子就没有昭儿大,她敢一个独自的走在前面”宣慧吐吐舌头说:“在这里我可不逞强,这废墟在我看来分明就是个阴森的场所,那会是什么世外桃源”
崔卫回笑说:“我倒希望这里是个藏宝地,一脚也能踢出几个大元宝”祝牟慈调侃说:“老崔你当一段咖啡店的掌柜,怎么就满脑子的孔方兄,一个劲的往钱眼里钻”崔卫回不以为然的说:“这个世界上谁不爱钱,要不然你老爸为什么要你去读帮他赚钱的书”宣慧说:“爱它是指爱惜它,而不是迷恋它,要不然可就应了那句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的老话了”
“说得好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冷不冷丁的不知道从那里冒出了这么句话。大家都吓了一跳,寻声往去不见人影。祝牟慈就问前面的昭儿:“昭儿刚才是你在说话吗?”昭儿觉得很好笑,刚才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却很苍浑。她说:“我怎么会有那种口音”说到这她停了下来,两眼直盯着不远处的一个小土包,那小土包上长满了野草,野草丛中坐着一个老者。方才她一直低着头走路,没有留意那小土包,所以才没有发现那人。
她指着那土包对后面的人说:“瞧那儿有一个人”崔卫回紧走两步往前一看:“原来是你啊!老人家倒吓得我们一跳”原来那人正是前次在大槐树下所遇到的那个老头。莫桐和纯雯听说是那给他们俩算过命的老人在前面,也跑了过去。崔卫回:“喂!老人家你那竹节带来了吗?如果带来了你就给我们算一算命玩”那老人仰天大笑说:“命怎么可以算着玩的”宣慧说:“那就权当是真的,你给我们算一算”老人又说:“既是真的又何必要权当,我劝你们无需知道未来,且只管眼前”
崔卫回转身对大家说:“这个怪老头却是在故弄玄虚,他不算也罢了想来也没有什么好稀罕的”莫桐很想问清楚这个看似疯癫其实又不是的老人,为什么几次三番的跑到这偏僻荒芜的废墟里。他问:“老人家你怎么会跑到这里来呢”老人微笑说:“你们又是为什么会跑到这里来”莫桐听了他的话觉得自己问得很幼稚,这里既然自己一行人能来,为什么他就不能来。
伊震风见那老人说话神神秘秘的,就想起曾有关这里的那个恐怖的传说。他有心求证一下就问:“老人家听说这废墟以前死了好多人,活着的人就因为嫌弃这里才搬走了的是吗?”老人连连摇头说:“曾母投抒,以诳传诳,荒唐、荒唐”大家听他这么一说心都宽了许多。不料老人话锋一转说:“但是这里的确是一个罪孽之地,邪恶之所”莫桐不解的问:“这里既然没有因钱财而杀人,也没有因憎恶而弃走的事情,又怎么会变成个不祥之地了呢”
老人悠悠地说:“罪与恶,憎与喜,在众生的眼里心里皆有不同。我就跟你们说这废墟的出处,这里有兴、有衰、有荣、有辱,你们只要看一看这废墟的遗迹,就可以想象这里曾有过的辉煌。住在这里的人穿金带银,起居行止皆豪华无比。可不幸的是他们外在享受着荣华,内心却茹毛饮血,贫瘠困乏,瘴疠横生,只有蛀蛆之虫鬼魅之类入住他们的心灵。于是豪华衍生了奢侈,尊贵滋长了荒淫。年复一年,日复一日,肮脏污岁充斥着废墟的角角落落。终于应了那句物极必反的老话,一把无明之火从他们的心头,从他们的脑海中,从他们居住的每个角落点燃焚烧起来。这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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