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长的一梦 第 53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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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之寒刚到家,就接到陈沂蒙的电话,说他父亲想要和江之寒谈一下,问今晚有没有时间。江之寒只好打起精神,跑到陈沂蒙家里去。

    陈书记见到江之寒,比平时又多了几分热情。江之寒心里有几分疑惑,但面上却还是和往常一样。

    陈书记问:“听说你最近在准备投资沪宁那边才出现的股市?”

    江之寒说:“是有这个打算。”

    陈书记问:“现在进展如何?”

    江之寒半真半假的说:“我们还在权衡这个风险和收益的问题。”由于某些他自己也不是很清楚的原因,他这次融资并没有找陈书记,也没有直接和陈沂蒙提过,不知道陈书记从哪里得来的消息。

    陈书记说:“我还听说。。。。。。军分区的顾司令员是你们同学的父亲,有这么回事?”

    江之寒说:“没错。”

    陈书记说:“听说他也有兴趣往里面投资?”

    江之寒说:“那倒没有,不过他介绍了一个贸易公司,那边好像有投资的意向。”

    陈书记沉吟了片刻,说:“是这样啊。”便没有把这个话题继续下去。

    两人随意聊了几句,陈书记又问道:“我听沂蒙说,你开学要去四十中,是怎么回事?”

    江之寒说:“因为一些个人的原因,所以需要转学。”

    陈书记说:“这样啊,你怎么不说一声,也许我能帮帮忙,去一个好点的学校?”

    江之寒说:“如果在那边过的不如意,我再来找陈叔叔您帮忙,在这里先谢过了。”

    到了陈沂蒙的房间,两人把房门掩上说话。

    江之寒笑道:“这个暑假过的有些郁闷吧。”

    陈沂蒙摇摇头,“在房间里快被憋死了。”

    江之寒问:“最近没见过你那位?”

    陈沂蒙说:“自从上次你打掩护,我们见过一面。她就说,这样偷偷摸摸的太没意思,不如暂时不见了。”

    江之寒说:“有怨气也是正常的哦,哄哄就好了。”

    陈沂蒙说:“这些事情说起来太烦,就不要说了。我倒是听说,你最近经常去台球室混时间。”

    江之寒说:“被你们家曲映梅切,我很不服气啊。我苦练了两个月,现在已经和她旗鼓相当了。”

    陈沂蒙犹豫了片刻,说:“老大,我知道你比我聪明十倍,但我还是有些话想提醒你。”

    江之寒少见陈沂蒙这么郑重,说:“你说。”

    陈沂蒙说:“我不是有偏见,但映梅的有些朋友,换男朋友换的很快的。”

    江之寒哈哈笑道:“你小子说什么呀,我对她那些朋友又不感兴趣。”

    陈沂蒙说:“可是,她说你对她的有两个朋友很有好感。”

    江之寒说:“Kao,她的话你就这么信啊?”

    陈沂蒙说:“其实。。。。。。我只是觉得她们都不适合你。”

    江之寒说:“谁适合我?”

    陈沂蒙很自然的说:“倪裳啊。”

    江之寒没想到自己和倪裳分手以后,身边最亲近的朋友(大概除了顾望山),都一股脑的跑来说自己和她很配。

    江之寒觉得自己正慢慢地把她放进心的角落里,小心的尘封起来。但自己身边最亲近地朋友,却不断的把这个名字提出来,像紧箍咒一样困扰着他。江之寒摸摸鼻子,感到很是头痛。

    第三卷过去时现在时156调戏与反调戏

    开学第一天,也是高中最后一年的第一天。

    江之寒对此倒是没有太大的期待。股市的开启就在眼前,一切的准备工作都进入了最后的阶段,江之寒正在认真考虑派谁去沪宁,代表自己加入执行的团队。除此之外,还有很多别的问题要担心。

    杨老爷子的亲笔信昨天到了,对于投资的事一笔带过,让江之寒全权处理。但对于他练功遇到的问题,杨老爷子倒是洋洋洒洒写了一整张,最后给出的建议是:

    修身为先

    切忌冒进

    有事多问二师兄

    由于顾司令打了一声招呼,二师兄关山河在军队的一个下属企业拿到了一个清闲的职位,还被聘请做了军分区兼职的武术教练,偶尔会去顾司令家指点一下顾望山母亲的养生功法。关山河已经在中州安顿下来,但妻子孩子还留在乡下,要照顾年迈的母亲和身体不好的弟弟。

    对于家长们谈虎色变的四十中,江之寒倒是没有时间多去想它。在他看来,就算那里秩序乱一点,凭自己现在的功夫自保是足够了。至于说到学习,教师质量差也就算了,主要还得靠自学。再说高三也不学什么新的东西,基本上都是复习以前的内容。楚明扬主动提出来,以后班上所有的资料,他都会复印一份给江之寒。

    江之寒倒是想到一个事情,心里有些兴奋。在七中,即使你成绩拔尖,或者来自特权家庭,一般情况下是不能无故请假的,学校的纪律非常的严格,所以每天六节课加早自修(到了高三还会有晚自修)都是逃不掉的。四十中的情况应该不太一样,如果和校长老师们搞好关系,出勤少一点应该也没有问题吧?񗹤

    今天是开学的第一天,江之寒走在去四十中的路上,学校比七中离家还要近,不过七八分钟的路程。从家里出来右拐,往下走两百多步的阶梯就到了。这条向下的路,据说很久以前有一个包子铺开在边上,非常的有名,就取了个名字叫包子巷。

    江之寒沿着包子巷往下走,心里盘算着股市的事情,真说的上错综复杂。转念之间他又想起去年的今日,开完朝会,那个小喇叭给他带来新同桌的消息。然后,那个白色T-Shirt浅蓝色牛仔裤,经常微笑着的女孩儿就出现在眼前,那场景仿佛就在昨天。

    分手后的这个暑假,江之寒显然没有悲痛欲绝,什么事都做不下去。他雄心勃勃的准备着股市的开张,也越来越多的在台球室和酒吧一条街那一带厮混黄昏和傍晚的时光,生活看起来还算潇洒如意,又不乏繁忙充实。但倪裳这个名字和她的样子,时不时的会顽强的浮现出来。有时候是楚明扬这样的家伙造成的,有时候是某样东西或者某个地点自然触发的。顾望山讽刺江之寒是“情圣”,江之寒倒也不引以为耻。他倒觉得,自己不需要分手了就赶快把对方忘的一干二净,然后努力营造出我现在很快乐的场景,就是坚强自信的表现。

    在江之寒心里,分手了会想念,是很自然的事情。如果一下子都忘却了,岂不是说那大半年的卿卿我我和山盟海誓都是在演戏?

    江之寒是全心的投入到这段感情里去,所以他还是忍不住会思念。但渐渐的,他有些不满自己。每次想到倪裳,情绪就会低落好一阵,甚至一整天。难道我真的是“情圣”?江之寒有时候颇有些嘲讽的拷问自己。

    想到这些,江之寒有些心烦意乱。他心不在焉的往下走,下一刻他发觉自己左肘撞到了一个软绵绵的东西。练功渐深以后的本能反应,让江之寒极快的往旁边跳了一小步,左掌很自然的竖起来,护在身侧。

    江之寒定眼看去,两个女生站在一边。身材高大的那位,烫着一头卷发,最先跳进江之寒眼里的是她的红唇,有些夸张,但不掩性感。这个女子有双长长的眼睛,江之寒第一眼看到就想起一个词,媚眼。

    那女子微微眯着眼睛,促狭的笑道:“哟,占了姐姐的便宜,还作出被非礼的样子?!”

    江之寒看到自己竖起的左掌,脸红了红,把手放下来,觉得自己的本能反应有些可笑。

    那女子看江之寒红了脸,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哟,还害羞了,刚才撞我这里的时候怎么没有害羞?”挺了挺胸脯。

    这个地方离四十中的校门已经很近了,江之寒心想,Kao,四十中果然不是盖的,第一天就遇到一个像太妹一样的女子。

    那女子看见江之寒脸红了,脸上的笑容更盛了,饶有趣味的上下打量了他一阵,问:“你是哪个学校的?”

    江之寒眨了眨眼睛,很乖的回答:“四十中。”

    那女子偏头看着他,“看你乖乖仔的样子,还以为你是附近七中的呢。我怎么从来没有在学校里见过你呢?”

    江之寒说:“我新来的。”

    那女子媚笑道:“小弟弟,你撞到姐姐我了,要怎么赔呢?”

    江之寒发现自己成了调戏的对象,心里奇怪的有些兴奋。这一年来,他习惯了是比同龄人成熟的那位,习惯了和成年人的世界打交道而且很多时候被他们尊重和当作成年人来对待。突然发现有个同龄人把他当作小弟弟来对待,对这个游戏倒是有些兴趣。他心里说,就让七中和倪裳都成为过去时吧,我要体会一下四十中的新生活。

    江之寒很乖的问:“应该怎么赔?”有些害怕的样子。

    那女子偏头看看她的同伴,娇笑道:“怎么样?脸红的样子还挺可爱的。”

    江之寒暗自笑了笑,站在那里等待宣判。

    那女子回过头来,说:“这个嘛,我还没想好,先记在这里,反正你也跑不掉的。现在呢,先叫声姐姐来听听。”

    江之寒说:“可是。。。。。。你看起来比我还小啊。”

    那女子咯咯娇笑起来,“高一的小家伙,嘴巴还挺甜的,还不快叫姐姐!”

    江之寒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声叫了声,“姐姐。”

    那女子很开心的笑了两声,说:“好了,以后在学校姐姐罩着你,再没人敢欺负你!”走过来,往上伸着手揉了揉江之寒的头。江之寒偏了偏,还是没有躲过去。

    那女子问:“你叫什么名字?”

    江之寒说:“江之寒。”

    那女子说:“我叫林晓,记住了么?”

    江之寒点点头。

    三个人一起往校门走去,那女子介绍她的同伴,“这是楚婉楚姐姐。”

    楚婉笑道:“你好福气哦,开学第一天就收了一个帅帅的小弟。”

    又问江之寒:“初中在哪里读的?”

    江之寒很老实的说:“七中。”

    林晓说:“可怜的小家伙,从七中被踢到四十中来了,这前些天有你受的。”

    说着话,三人已经进了校门,走上高中教学楼的楼梯。四十中也有一个田径场,就在高中教学楼的旁边,但整个校园比起七中要小很多,教学楼也显得陈旧许多。

    林晓一路走过,有不少人和她打招呼,几个看来相熟的女孩儿还指着江之寒,玩笑说,新收的小弟?林晓很得意的点点头。

    三人上了二楼,林晓拍拍江之寒的肩,“我忘了,你的教室在一楼,你是哪个班的?”

    江之寒笑道:“我先去看看姐姐你的教室在哪里。”

    林晓娇笑道:“乖,跟着我吧。”

    三人上了三楼,往左拐,到了走廊尽头的那间教室。江之寒抬头看门口的标牌,高三一班,正是自己要进的班级。

    林晓说:“我就在这里,记住了?”

    江之寒却不停步,随着她往里走。林晓有些诧异的看他一眼,江之寒微笑着说:“进去看看。”径直走进了教室。

    讲台上,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妇女正站在那里,手里拿着名册,是一班的班主任王老师。

    她看见走进来一个自己不认识的学生,心想这应该就是新转来的那位了。这个学生阮校长和古副校长都特地找她打了招呼,自己当然不会怠慢了。

    王老师笑了笑,问:“你是?。。。。。。”

    江之寒说:“江之寒。”

    王老师说:“我是一班的班主任,我姓王。江之寒同学,欢迎来到我们班。”

    江之寒礼貌的点了一下头,说:“王老师您好,还请多关照。”回头朝一脸惊诧的林晓眨了一下眼睛。

    林晓发觉自己被耍了,鼓着腮帮子气呼呼的,但转眼间又哼了一声,笑起来,自己走到座位坐下来。

    王老师指了指最后一排一个单独的空位,说:“你先坐那里,如果需要,我们以后再调整。”

    八点钟的时候,新学年的第一天正式开始了。教室里新来了一位老师,后排一个学生小声嘀咕道:“怎么第一天阎王就跑我们这里来了?真晦气。”

    王老师说:“教务处王主任今天也来参加我们的第一节课。”王主任点了点头,径直走到教室最后一排,搬了张凳子,坐在江之寒后面。

    四十中高三一班的课堂,没有江之寒想象的那样的嘈杂或是混乱。王老师站在讲台上,做的事情也和四十中的老师没有什么两样。她讲了大概十几分钟高三的重要性,说了些激励的话,最后说:“我们高三一班是学校最寄予厚望的班级,所以同学们要认真努力,不要辜负学校和你们父母的希望。考上了大学,你们的人生会走上一条远为轻松和远为容易的道路,所以为了你们的明天,大家要百分之一百二十的努力。”王老师说:“这学期开始,我们班来了位新同学,江之寒同学,请站起来。”

    江之寒依言站起来,微笑着点了点头,有人回头看了眼,但没有什么反应。

    王老师说:“江之寒同学,你坐下吧。江之寒同学曾经在省里面的物理竞赛获得二等奖的优异成绩,我希望你来到一班以后,能够和其他同学互相帮助,共同进步。”

    王主任在江之寒身后叫了声他的名字,江之寒回头看他。王主任是个五十岁左右的男人,两鬓有一点花白了。他看着江之寒说:“到了四十中,要更加努力。”

    江之寒点了点头,认真的说:“我一定会的。”

    王主任向他点了点头,说:“有什么事到教务处找我。”站起身来,走出门去。

    下了课,王老师把江之寒叫到教师休息室,单独关心了几分钟。江之寒回到教室,走进门,就看见林晓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楚婉坐在前面一排的座位上。

    看到江之寒走过来,林晓哼了一声,“好哇,敢耍我?”

    江之寒摊摊手,“我是新来的呀,我又没说过我是高一的。”

    林晓问:“你是属什么的?”

    江之寒说了自己的属相,林晓说:“所以,我还是姐姐。今天撞了我一下,又骗了我一次,这两个帐我都记下了,你就等着慢慢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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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卷过去时现在时157宣判日(上)

    江之寒在四十中已经上了一天的学,除了上课的时候自己在下面开小差的人多一点,他还没有发现传说中如同龙潭虎穴的四十中,和七中有什么大不了的差别。

    第二天一早,他就发现了区别所在。

    第一节课刚下,江之寒正趴在桌子上想一道数学题,就听到一声响亮的口哨,然后是一片响应的口哨声。江之寒抬头一看,阮芳芳站在教室门口,一袭白衣,束着头发,面色沉静。

    自从阮芳芳暑假开始时的那次到访以后,江之寒就没再见过她。一晃两个多月过去了,这小妮子出落的更加漂亮,在清冷的丽色间慢慢透出些成熟的风韵。

    江之寒颇为吃了一惊,阮芳芳上课时间跑来找他,应该是有什么很大的事吧。他站起来,走到教室门口,和阮芳芳交流了一下眼神,发现她的眼圈近看有些黑,像是没有睡好的样子。

    江之寒轻声问;“怎么了?”

    阮芳芳说:“今天有空么?”

    江之寒张了张嘴,心里想,这不是废话么?现在是上课时间,难不成我到四十中第二天就逃课?他问:“有很要紧的事?”

    阮芳芳点点头。

    江之寒说:“那你等我一下。”转身进了教室,无视一屋子人的目光,走到林晓那里,说:“麻烦帮我请个假,如果有人问起的话,说我今天有急事。”

    林晓嗤笑道:“才来第二天,老情人就追来了?”

    江之寒说:“姐。。。。。。姐。”

    林晓扑哧一笑,“乖,快去吧,缺一天课死不了人的。”

    江之寒出了教室,和阮芳芳并肩走出校门。阮芳芳沉默着不说话,江之寒走在她身边,静静的等她开口。

    到了外面的街上,阮芳芳挥手招出租车,连过了几辆都是载着客的。两人站在路边等出租车,阮芳芳说:“本来昨天晚上想给你打电话的,后来想想还是自己去吧。但今天早上,。。。。。。好像又失去了一个人去的勇气了。”

    江之寒看着她,等待她的下文。

    阮芳芳低头看着自己的脚,过了一会儿说:“我们去法院,今天。。。。。。是他的宣判日。”

    在阮芳芳和江之寒的谈话中,萧亦武一直是用他来指称的。他就是萧亦武,萧亦武就是那个他。

    江之寒心里叹口气,要说阮芳芳的初恋,比自己的还有凄惨十倍的命运。两人走着路,一味的沉默起来,气氛有些凝重。江之寒想要说点什么,但插科打诨或者故作轻松显然不适合今天的场景。他知道阮芳芳在担心什么,但却找不到安慰的话可以说。

    今天是中州市五个最大的涉黑团伙的公开宣判大会。为了惩恶扬善,鼓励广大市民和黑社会团伙分子斗争的勇气,市里面特别决定今天的审判向公众开放,但到庭旁听的人必须要事先申请,然后领取进入法庭的旁听证。

    很多市民,包括受害者的家属,以及纯粹热心的有正义感的市民,都纷纷夸奖严青天主持的这一场严打行动,踊跃的要求到法庭来旁听曾经嚣张一时,恶霸一方的黑社会分子的下场。一时间,倒是弄得洛阳纸贵,一证难求。

    阮芳芳手里面有两张旁听证,不知道她是托谁的关系搞来的。位置倒是很偏,是第十三排最靠左边的两个位置。两人坐下来,宣判还没有开始,但看席已经基本坐满了,嗡嗡的议论声不绝于耳。

    江之寒看见阮芳芳全身僵硬着,身体像一根绷紧的弹簧。她坐的很端正,两只手放在身侧,用力的抓住座位两边的把手,有些发白。他心里轻轻的叹了口气,偏头看窗外的风景,这时候说什么都是无济于事的。

    后排坐着的两个中年男子,一直在那里高声的谈论着,很快吸引了江之寒的注意。听他们欢快的声音,不太像是受害者的家属,更像是来看热闹的市民。

    其中一位说道:“这一次同时公开审判两百多人,是这十年中州最大规模的一次。我听说呀,至少有二十个要杀头。杀的好!依我看,全部都应该推出去杀头。黑社会,黑社会,就是欺负我们这些老实人,不多杀几个怎么能平了民愤!”

    另一位问:“是今天就杀头么?

    那位仁兄回答说:“我听说是的,从这里出去,就运到河边,砰砰砰,排成一排,啊,你看过电视的了,应该就是那个样子。”

    他的同伴声音有几分兴奋,“我还没有真看过枪毙是怎么个样子,要不我们下午也去看看热闹?”

    那位仁兄不屑道:“枪毙人我看过几次了,没什么意思,你要去自己去好了。”

    他的同伴在旁边苦劝,一定要他陪着去。江之寒垂下眼,瞥见阮芳芳的手抓的更紧了。他轻轻的拍了拍阮芳芳右手的手背,给她一个安慰的眼神,心里却不明白,如果不是受害者的家属,一心想看着仇人伏法,为什么会有些人以观看枪毙为乐。一排人站在那里,子弹打过去,像木桩一样倒下,没有反抗,没有铺垫,这刺激和快乐从哪里而来?就算是穷凶极恶的人,随着生命的丧失,一切也随风而去,无关的看闲者,到底能从中得到什么快乐?那快乐,真的是正义得到伸张以后的愉悦么?江之寒想到书里常写,古代那些豪杰英雄上法场的时候,也是观者如山,兴奋如狂,现在想起来,那应该不是夸张的描写。

    江之寒和萧亦武毫无交情,所以完全说不上焦急和担忧。在江之寒现在的字典中,有四类人的区分,第一类是亲人,是要不惜一切去捍卫的,比如父母,倪裳也曾经是属于这里的;第二类是朋友,要尽力的去帮助,譬如阮芳芳,譬如温凝萃;第三类是敌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比如那位朱主任;这最后一类,就是无关的人。对他们的生死命运,也许有时候会投下一丝关注的目光,但更多的时候他没有精力去理睬。

    尤其是像萧亦武这样的无关的人,江之寒虽然有几分感佩阮芳芳对他的感情。但在他传统的道德观里,萧亦武参加这样的团体,群殴打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从阮芳芳的朋友角度出发,江之寒希望他不要有太坏的结局,但对于他同情心是说不上的,和当日小倩的情形完全不一样。

    终于,法官们就坐了,在一番冗长的讲话以后,宣判开始。

    第一批押进来的是这一次审理的五个黑社会团体的首领,一排十几个人,穿着一样的橘红色的囚服,剔着头发不足寸长的头,每人被两个法警看押着,站在那里。

    江之寒从后面也看不到他们的表情,只能听到宣判的人平静而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的声音:

    被告XXX

    犯故意杀人罪,抢劫罪,。。。。。。

    数罪并罚,判处死刑,立即执行。。。。。。

    旁听席上一片热烈的掌声。旁边有人扭头来看江之寒和阮芳芳,因为坐在这一块儿的只有他们两人没有鼓掌。

    第一批人下去了,第二批人被押上来,然后是第三批,第四批。江之寒看见阮芳芳的身子开始略微的前倾,呼吸声也大了起来。他凑近阮芳芳,小声的说:“晚点出来,应该是好事。”颇为无聊的他,坐在哪里统计判决的结果,一共有六个死刑,十个死缓,和十三个无期。后面两位已经在大声议论说,死刑判的实在太少。

    第六批人出现的时候,阮芳芳突然伸出手,使劲抓住江之寒的左手。江之寒仔细看过去,十余个穿着同样服装,剔着同样的头的男子鱼贯而出,从侧面看他还真的没有办法分辨出那位是萧亦武。但从阮芳芳的反应,她已经在人群中认出了他。

    这一次,江之寒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心理作用在作怪,中间的停顿似乎特别的长。阮芳芳的手越抓越紧,指甲掐到肉里面,有疼痛的感觉传过来。恍然间,江之寒好像有了错觉,自己像是在等待发榜的考生,被阮芳芳的情绪所感染,一颗心也提了起来。

    被告萧亦武

    犯故意伤人罪。。。。。。

    有故意伤人罪?江之寒转过头去看阮芳芳,她的脸色这一刻像是透明的,所有的血好像都被吸干了,肌肤上有一层雾,把真实的面目遮掩起来。

    阮芳芳这一刻的模样,让江之寒有些眩目,张着嘴愣在那里,后面的话都没听进去。等他回过神来,正听到审判官的最后一句:

    判处有期徒刑八年。

    八年!怎会会这么长??

    即使事不关己,江之寒的心也很重的跳了一下。下一刻,他感觉到阮芳芳的头已经软软的靠在肩上。江之寒轻轻的叫了她一声,没有回应。江之寒叹口气,轻轻按她右手虎口附近的穴道,一会儿的功夫,他感觉到阮芳芳喷出一口气来,热乎乎的打在他的脖子上。

    江之寒担心的看着阮芳芳,她缓缓睁开眼,视觉的焦点好像失去了一瞬间。当她终于聚焦到江之寒脸上的时候,江之寒感觉她的眼神是空洞的,看自己好像是在看椅子桌子那样的物件。阮芳芳直直的看了江之寒足有半分钟,才眨了一下眼,把视线转了开去。江之寒这时才想到去看前面的萧亦武,却发现那批人已经被押了下去。

    一百五十八人的宣判是冗长的,没有人中途退场,江之寒也不想做那个例外的目标。他陪着阮芳芳坐在那里,不知道做什么,也不知道说什么。阮芳芳已经松了她的手,两只手十根手指搅在一起,低着头,有时候把手放在额头上,像一个正在做祈祷的教徒。

    这一个上午,江之寒过的有些难熬。他枯坐在那里,除了为身旁的朋友担心以外,思绪漫无方向的飘散看来。

    八年,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出狱的时候已经是二十五六的人。那时候,阮芳芳已经大学毕业,工作几年了,又或是研究生毕业,正风华正茂的时候。二十五岁的女孩,正是青春最盛开的时节,有如花美貌,似锦前程,身边围绕的应该都是天之骄子,人中俊杰。那时候,十六七岁时懵懂的相思应该早抛到脑后了吧?

    如果是狗血的爱情剧,其实江之寒也不能肯定世上是不是真有这样的事情,当男主角步出监狱,第一眼看自由的蓝天,那个女孩,还和八年前一样美丽,一样青春,一样。。。。。。忠贞,就站在那里,绽放出一个笑容:是的,我说过我会在这里的。

    可是生活毕竟不是小说,阮芳芳的初恋,今天被判决的不是八年,而是死刑。

    旁听的人们站起来,熙熙攘攘的开始退场。正义得到伸张的笑容挂在绝大多数人的脸上,神情的凝重的应该都是被审判者的家属吧。江之寒微微垂着眼睛,暗嘲着自己正义感的缺失。他只是用眼角的余光注意着阮芳芳,对她的状态很是担心,心里却想起了那时候倪裳说的话,我说一句话,芳芳也许不爱听,但断了对她未尝不是件好事。今天的阮芳芳就是来接受这个宣判的么?江之寒有些疑惑,总觉得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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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卷过去时现在时158审判日(下)

    走出法庭,抬眼望去,今天却是一个秋高气爽的日子,适合登高,适合饮聚,但好像。。。。。。不适合这样的场景。

    阮芳芳忽然停下脚步,江之寒跟着她停了下来。

    阮芳芳问:“去哪里?”一脸茫然的样子。

    江之寒想她应该不会有回去上课的心情,建议说:“要不。。。。。。你回家去休息一下?”

    “家?!”阮芳芳轻轻的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停顿了很久,说:“我不想回。”

    江之寒站在那里,等待她的决定。

    阮芳芳呆呆的看着天上的云,过了一会儿功夫,偏头说:“去一个你知道的最没人去的公园,我想静一静。”

    江之寒招手叫了辆出租,对司机说:“去文心公园。”

    多嘴的司机说:“哟,现在还有年轻人去文心公园约会?宝塔公园和才修好的森林公园不是好上个十倍?”其实,真正对他好的是这两个公园的路程足足远了三倍不止。

    江之寒不想和他啰嗦,淡淡的说:“我们约了人的。”

    文心公园是解放初修好的,以前也是登高看江景的胜地。自从海拔更高,修缮更新的宝塔公园和森林公园开放以后,到这里来的人越发少了。可笑的是,公园还跟着别的地方提高了门票的价格,终于把最后一批忠实的顾客也赶走的差不多了。

    江之寒和阮芳芳走在文心公园的小路上,周围的草木还是如常的繁盛,即使没有人为的照顾,也生机勃勃的生长着。沿着石子小路崎岖前行,拐过一个弯,前面出现了一个八角亭。典型中国古代亭子的构造,红柱兰瓦,可惜年久失修,有些地方已经残缺了。八角亭掩在一大丛茂密的灌木丛后面,只露出一个顶。江之寒记得,自己第一次看见青年男女接吻,就是在这个地方。那时候,十来岁的少年很猥琐的躲在灌木丛后面,观摩了好久,也没看出个名堂。

    阮芳芳轻声说:“就这里吧,坐下来歇歇脚。”

    于是两个人绕过灌木丛,走进亭子里。江之寒找个看起来稍微干净的角落,用手掺掺灰尘,和阮芳芳一起坐下来。

    这一路走来,江之寒暗中观察,阮芳芳好像放松了不少,身体不再是一味的绷紧着,坐下来的时候,肩头有些微微的下垂。

    阮芳芳忽然抬起眼,说:“我可以相信你么?”

    江之寒张了张嘴,有些惊愕。他开玩笑说:“如果是太重要的事,最好还是别相信吧。”说完了,又觉得是一个笨拙的玩笑。

    阮芳芳沉默了一阵,那个问题更像是在自问自答,不是真的需要答案。过了半晌,她说:“如果连父母都不能信,这个世上还有谁可以相信?”

    江之寒只是看着她,不接她的话头。

    阮芳芳终于还是讲起她的故事,“这个暑假,我知道他被批捕了,就去找了我妈。我妈的亲戚朋友有很多是在司法部门工作的。我同我妈讲,萧亦武曾经和我讲过,他根本就不是那个组织的成员。那天打群架的时候,是他一个小时候非常非常要好的朋友要拉他去,却不开情面,就拿了根钢管去了。到了那里,才发现场面非常的乱,他们这边的人,每人发了块黑布,缠在左手臂上。所以没缠黑布的人,见了他就冲过来一阵打。他糊里糊涂的挨了几下,就只顾着挥舞着钢管往没缠黑布的人身上招呼了。那天,他们的人多,后来又来了援军,就占了优势,所以后面他也没受什么伤害。至于说是不是打伤打残了人,他自己并不清楚,在场的人大概没有几个是清楚知道的。”

    阮芳芳接着说:“后来,过了两个星期,他被他朋友强拉去了萧山区那边一条街的小饭店,那个帮派在那里请客吃饭,所有参加了上次群殴的人都叫来大吃大喝,还说从此他们也算是会里的一员了。他对这个完全没有兴趣,没想到过了一周,居然有人来找他收会费,说入了会是每个月都要交的。他拒绝了,对方扬言要他好看,后来是他那个好朋友从中斡旋,帮他交了会费才算了事。再后来,严打开始了,要秋后算账。一批会里的骨干被逮起来,清算这两年涉及的敲诈,伤人,和抢劫的案子。他后来听说,会里的骨干私下里统一了口径,把伤人死人的案子一古脑都推给外围的会员,就像他这样的。反正很多时候场面混乱,谁也说不清楚。而公安那边,很多时候需要的就是一个伏法的人,是谁其实不那么重要。”

    江之寒说:“所以,谁都以为帮会就像港剧里面那样都是义薄云天的人,就是上了大当了。”

    阮芳芳说:“他被批捕以后,我。。。。。。我第一次去了他家,见了他父母,谈了谈他的情况。回来以后,我就找了我妈。我当时想,只要不把伤人的罪名扣在他脑袋上,他连正式的会员都不是,不过参与了一次打架,跟着去吃了一次饭。后来来找他收会费,他还拒绝了,这些都是有利的证据。如果有人去帮忙说说,应该是可以逃过牢狱之灾的。我当时听人说,这次会判的重,只要是黑社会成员,就可能判个一到三年。那时候,他的人生就真的全毁了!如果能弄个缓刑或者是无罪的话,也许。。。。。他能吸取教训,以后还有些希望。”

    经历过倪建国的事,江之寒已经八成的猜到了后面的发展。

    阮芳芳说:“我妈当时就说,以前我们说过你很多次,班主任老师也和我们交流过,你咬死了和他不过是普通的朋友。我们也不是蛮横的家长,也就任你去了,只是不断提醒你要有清醒的头脑。这一次,为什么又来找我帮忙?真的是普通朋友吗?你必须先要老实告诉我。我对我妈说,他虽然犯了错误,但真的不值去监狱里蹲几年,我就是这样想的,作为朋友应该帮他一把。”

    阮芳芳轻轻叹了口气,说:“我妈当时说,你真是不懂事,这一次是全市的集体行动,严书记下了决心要整顿中州的治安,发了话谁要是徇私谁要是说情,就摘了谁的帽子。哪个人敢于不避其锋芒?你妈虽然认识几个人,就为了你一个普通的朋友,我去求他们帮忙,要冒多大风险,欠人家多大的人情。我见我妈说什么也不肯帮忙,就说,我和你说老实话,我很喜欢他。如果他真的进了监狱,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如果你答应我,让他免去牢狱之灾,我向你保证,从今以后,我决不和他再有任何的来往。”

    江之寒微微摇了摇头,阮芳芳和自己犯了不同但又有些类似的错误。

    阮芳芳说:“我妈就仔细的追问我,怎么喜欢他,怎么开始的,发展到什么地步。我都一一说了。平时我都是打死不说的,但我都说了,其实。。。。。。我们。。。。。。也就是牵过手而已。我妈又问我,怎么喜欢他,我也和她说了。我说,最开始的时候,只是觉得他打篮球的时候很专注,很可爱,有种别的男生都没有的味道。后来,在一起久了,觉得他是一个很腼腆,有时候自尊心太强,害怕被伤害的小男生,忍不住心里很疼惜他,想要保护他,给他更多的温暖和关爱。总之,我什么都和她讲了,为了换得她帮忙的承诺。最后,我妈说,她去试试,但不敢保证会有好结果,因为现在风声实在太紧,上面定下了调子,不是那么容易违背的。”

    再后来呢?江之寒已经知道了结果,他甚至知道了阮芳芳的怀疑是什么。她母亲不仅没有去说情,而是找了她的熟人,往萧亦武的头上再加上了一层枷锁。这个时候,求情可能比较难,打落水狗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阮芳芳喃喃自语的说:“是我。。。。。。反而害了他么?”

    如果阮芳芳的母亲真的做了那样的事,江之寒一点也不觉得惊讶。这些天,江之寒换位思考,觉得以前倪建国对自己做的事都没什么不可理解的,虽然这并不能减轻他的厌恶和敌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对于阮芳芳的母亲,最大的利益是阮芳芳的前途。女儿坦言自己深深的喜欢着那个不务正业的男生,如果他真的无罪放出来了,谁知道以后会有什么样的发展?口头的承诺终究是管不了用的。如果把他扔进监狱多几年,让他在那里慢慢的发霉。八年以后,他出来的时候,女儿应该有成熟的价值观了吧,应该把少女时候无聊的想法都忘干净了吧,应该接触到了很多优秀许多的男子了吧。

    到了那时,父母眼里十七岁时的无聊情思,岂不是就可以迎刃而解了?

    对于阮芳芳和萧亦武的早恋,江之寒稍稍有些同病相怜的感觉。但在他内心深处,他还是倾向于同意倪裳的意见,萧亦武和阮芳芳不是一路人,在一起不见得是好事。有意识或者无意识的,江之寒觉得这与倪裳和自己的恋爱不是一码事,他所关心的也只是阮芳芳的生活。

    江之寒仔细斟酌了一下,很诚恳的对阮芳芳说:“你不要胡乱怀疑,这一次的行动是判罚的很严的,我认识一个人,不过是偷了件不那么值钱的东西,就被判了十年。我甚至听说过,下面县里面有抢了两元钱就被判了十多年的事。”

    阮芳芳抬头看他,眼神很冷,“你知道我在怀疑什么?”

    江之寒故作坦然的说:“我当然知道,你不就是怀疑你妈没有帮忙,反而找人去搞了鬼么?芳芳,这个事情,你可不能乱怀疑呀。”

    阮芳芳直视着江之寒,从近处看眼睛尤显得黑白分明,像一处幽深但又清澈的水潭。

    江之寒觉得自己有几分虚伪,但他还是说:“纵然我不喜欢倪裳她爸,我也不认为她的观点是错的。父母生你养你这么些年,不要因为一两件事坏了感情,更何况是并没有根据的事。倪裳曾经对我说过一句话,让我很伤心,但后来我不得不承认她说的是对的:恋人可以选择,但父母是不能选择的。你说过,帮会的骨干都把责任往外围会员身上推,所以萧亦武他成了替罪羊也不奇怪。你妈并不需要去做什么,他很可能也是这个结局。即使她真的去找了人帮忙,整个大环境下恐怕也很难有什么帮助。”

    阮芳芳偏过头,把眼睛看着不远处葱郁的草木,淡淡的说:“你的立场。。。。。。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江之寒苦笑了一下,很坦率的说:“如果我是萧亦武的朋友,我可能讲的就完全不一样了。不过。。。。。。我是你的朋友,想的最多就是你的利益。虽然我想的,和你想要的,可能很不一样。”

    停了一下,他补充说:“就是这样的,你的父母也好,你的朋友也好,他们只会做他们觉得有利于你的事,虽然那并不一定是你想要的。人。。。。。。都是自私的。”

    第三卷过去时现在时159诱惑

    江之寒和阮芳芳出了公园,已经过了中饭的时间。阮芳芳满腹心事,没有什么食欲,江之寒却是饥肠辘辘很久了,找了一家食品店,胡乱买了些糕点,回到杨老爷子的四合院,拿出冰箱里的肉食,和着水,对付着算是把中饭解决掉。

    阮芳芳对江之寒说,这两天她不想回家住,要借他的四合院用两天。江之寒有些头疼,最终还是答应了。阮芳芳说,她要回家拿自己的物品,不会无聊到不告诉她父母就出走,会给他们留个字条的。只是这几天有些事情需要好好想清楚,所以需要个单独的居所好好清静下来。

    星期四的晚上,被赶出了四合院的江之寒坐在家里看一本资料,电话铃响起来。

    江之寒拿起话筒,有人在那边说:“你这里有老鼠!”声音很高亢。

    江之寒一时没反应过来,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的房间,我这里有老鼠,为什么需要你用千里眼看了,来电话通知我?

    那人叫道:“很大的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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