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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思宜,羊城经贸集团总经理,母亲伍惠芬,羊城经贸集团董事长,全国人大代表;父亲罗志祥,现任建行豫北省分行行长兼党组书记,据传年内会上调至总行任副行长。伍思宜和江之寒同是中州人,两人来往甚密,似乎曾经是男女朋友关系。江之寒下面的集团,在羊城经贸有相当大的股份。我们推测,江之寒发家前后的大额度信贷,多是走的罗志祥这条路子。”
“林志贤,中州市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局长。江之寒称其为师兄,具体关系不详。林志贤妻子庄晓雪,梦佳家俬公司总经理,这个公司应该是江之寒出钱办好送给她的。我们有证据相信林志贤是江之寒在中州最紧密的合作者,也是维护他利益的主要人物。”
“崔玲,五通证券公司副总经理,江之寒在七中的同学。其父崔泽仁,现任中州市市长,市委副书记。江之寒和崔家来往甚密,据说崔泽仁从一个偏门的分管文教的副市长升到现在这个职务,他是暗中出了很多钱很多力的。因为崔泽仁和林志贤的存在,他在中州的基础可以说是相当牢靠。”
“冷倩,风华文化用品公司总裁,丈夫严佳,是现任两川省委副书记严天翔的侄子。严天翔曾任中州市市委书记,是一手提拔林志贤的老领导。冷倩曾经在江之寒集团下的三味文化公司任职经理,据说是通过江之寒认识他现在的丈夫。”
“王中慧,宁沪开发公司董事长,方舟投资公司总裁,父亲王大鹏,现任江南省省委书记。王中慧和江之寒在多个项目上有紧密合作,私人关系据传相当密切。有可靠消息称,两人在境外也有共同投资的公司和资产项目。”
“沈桦倩,中州大学经济系副教授,现任中州实业和羊城经贸集团的法律顾问。她是荆恕时教授的得意门生。江之寒应该是通过她的门路结识荆恕时,中州实业的公司匾牌还是他题的词。荆教授是学术界的泰山北斗,国务院特别经济顾问,国企股份制改革的策划者,万副总理最信赖的智囊之一。上次朋书记公子的事,那边是找人带过话的。”
“明矾,中州人,据称很早便和江之寒相识,现居美国,耶鲁MBA毕业,在GS亚洲区任高级经理。父亲明一默,历任证监会政策委员会主任,副主席,现在是沪宁市副市长,分管经济,是著名的学者型领导。江之寒和明家过从甚密,他最先发家很大一部分是靠进入刚启动的股票市场,应该走的就是明家的路子。”
“冯承恩,大港集团总裁,香港冯家第二代。父亲冯怀仁,全国政协港澳组副主任委员。伯父冯怀义,全国工商联副主席。江之寒发家初始,冯承恩便参与其中,和他合资成立了汉港公司,从事房地产开发。冯家的资金支持,应该是江之寒迅速发家的重要依靠之一。不清楚他如何搭上冯承恩这条线,据我们推测,是通过顾家。顾望山和冯承恩来往甚密,关系匪浅。
“钟正,青州人,退休前曾是中纪委曾书记下头号干将,一度分管反腐和纪检干部培训,在江南一带门生满地。上次朋公子的事,他也是主要出头的人。青州市的几个主要领导,对他都很给面子。”
“姜豫恒,历任青州市副市长,常务副市长,现在是市长兼市委副书记。江之寒的江吴集团,以及现在分出来的凝江地产,和其关系密切。他多次到江吴视察,出席各种活动,是江之寒在青州的主要盟友。其子姜笑,是以前江吴集团下几个分公司的小股东。”
他放下材料,说道:“其他的关系,还有一长串,我简要的列了一个名单。但以上这几位,应该是他来往最为密切的。总体来说,江之寒在沪宁宁州荆城三角州,以及他的老家中州根基颇为牢固,不是那么容易动的了的。如果要出手,我建议一定要找个好的地点。”
他汇报完,抬头看过去,刘秘书皱着眉头正翻看手里的文件,掩不住满脸的忧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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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过去时现在时718山雨欲来风满楼(二)
718山雨欲来风满楼(二)
刘秘书送成处长出门,一直送到小区门口,却是极为客气。成处长开着车,开出老远在后视镜里看见他点一根烟,还站在那里,不由冷笑了一声,心里道,平时装神弄鬼,临到头还是扛不住大事的书生。
待那汽车去的远了,刘秘书并未折身回家,而是去了车库取了自己的小车,在夜色中静静的离了住处,拐上五环的环城路。
两个多小时候后,他坐在一个宽大客厅的沙发上,整个人似乎都陷进去。屋里烟雾弥漫,烟缸里不知丢了多少个烟蒂。
良久,对面的人才抬起头来,是一个四十几岁保养的很好的男子,国字脸,面白无须。他眉头皱着,额头纹像一个深深的川字。
那人问道:“问天,你确定你弄清楚了老爷子的意思?”
刘秘书吐出一口烟圈,“王哥,我跟了他十年,别的本事不说,体会他的意思这一点是错不得的。”
那人微微摇头,“没有道理啊……难道老爷子真的是老糊涂了?”他沉思片刻,又问:“是因为朋书记的事?”
刘秘书不是很肯定的说:“应该是。”
那人问:“老爷子和朋书记家是世交?”
刘秘书摇头,“这我还真不太清楚。不过老爷子很赏识他是真的,他提拔的人多了,能往家里打电话的,他那个级别的官员就他那么一个。”
那人说:“朋书记夫妻遇车祸走了,老爷子让你把他儿子捞了出来送去了香港,又叫人彻查朋元涛吸毒被抓的案子。如果说姓江的小子和朋元涛被抓有关,暗地里阴了他一把,那倒也不稀奇,毕竟他们的过节摆在那里呢。如果说老爷子想来,不是朋公子的事情,也许就没有那出车祸,因此要拿姓江的小子开刀,那也很是寻常。那小子虽然关系深厚,人也很谨慎,没有多少辫子可抓,但要找个茬子搞搞他出口气,也不是多难一件事,他毕竟家庭出身稀松平常,再大也不过是个商人。”
刘秘书道:“可不是吗?我最初也是如此想,所以才找了人托成处长和商厅长的人在几处查他的帐。结果虽然不是很理想,但也不是找不到文章可以做,没想到老爷子是那么一个反应……”
那人沉吟道:“江之寒年纪虽轻,家庭背景虽一般,却不是一般人。你要在他身上刮过千八百万,或是把他扔进大牢里关个三五年,还是很有可能的。但要走明面的路把他……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就算老爷子十年前没有退下来的时候也是不可能的。再说了,他交给你办,虽然给了你资源,并没有亲自出面,这中间的差别……”
刘秘书狠狠的把烟蒂按掉,“我又如何不知道呢?……但王哥你要知道,我熬了这些年,终于要下放了。到时候同是一个级别的职务,差别却是天上地下。再加上除了仰仗他的栽培,我能依靠的又有什么呢?……老人家记忆力通常不好的,我鞠躬尽瘁,鞍前马后这些年的辛劳虽然在那里,最后一件事办的不如意了,以前的兴许都被忘记了……”
那人又问了一句,“你确定这是他的意思?”
刘秘书点头:“而且要快……他说了,随时都可能撒手西去,没什么时间留下来了……”
那人叹了口气,“成处长的资料我仔细看了一遍,和我以前了解的没什么大的出入。江之寒是个很小心谨慎的人,而且相对很低调。我研究他的发家史,说实话一直有个疑问,这么年轻的人如何能做到如此的谨慎,简直更像是四五十岁人的做派。还有一点,他公司的股份,只有很小一部分注册在他的名下。除了他父母,还有很多是注册在他周围亲近的人的名下。这说明什么?要么,他很慷慨,真的视金钱如粪土。要么,他对周围的人的掌控力极强,即使名义上注册在其他人名下的资产,实际上也逃不脱他的手。不管是哪一点,都说明这个人很不好对付……”
刘秘书有几分不耐烦,“王哥,你就不要尽说难处了,你准备了那么久,倒是出个主意应该怎么办?”
那人道:“当然,是人都有弱点。据很熟悉他的那个人说,他以为他至少有两个弱点。一是女人,这二呢?因为他似乎习过武术,有几分好勇斗狠,曾经在中州和人打过群架,还曾千里迢迢的跑到前女友的大学去打架扎场子,搞的动静很大。”
他眼里似乎幽幽的发着光,“因为这个原因,我最近托人去了解监控了一下他最亲近的几个女人的情况,前两天倒是有个新的有趣的发现……”
刘秘书哦了一声,不由得前倾了身子,竖起了耳朵。
那人道:“我在中州没什么人面,在青州和沪宁情况要好些。你托我以后,我仔细研究过他的资料,又和朋家在青州的关系仔细谈过,他们曾经和江之寒打过官司。后来我找到在又青州和江之寒一伙人以前争地的一帮家伙,想办法找中间人搭上了关系。没想到,那帮家伙对他怨念很深,现在还想着要搞他一下,却苦于没有办法。我通过他们,联系到两个和江之寒有些关系的人,搜集了些情报。要说可能的弱点,女人应该是他的一大弱点,他现在还和好几个女人纠缠不清。”
点上一根烟,那人继续说:“我当时就认为,成处长他们去查账,不会有什么太大的结果。青州那帮人想要搞他,不是一天两天,根本就抓不住他的痛脚。要真的能胁迫他,或者是找到他见不得光的秘密,兴许唯一的途径就是通过他身边最亲近的女人。所以我才让你和吴厅长打招呼,让他找人帮我便宜行事。”
吐出口烟,他说:“据熟悉江之寒的人告诉我的情况,他最亲近的几个女生中,知道他商业秘密最多的应该数伍思宜和吴茵。伍思宜有省行行长的家庭背景,就像成处长怀疑的那样,我也怀疑江之寒的大笔融资走的都是伍思宜老爸的路子,而且中间可能颇有猫腻。而吴茵呢,是他创办江吴集团时候就一直在身边,先是做秘书,然后又做常务副总,里面的道道应该了解的很多。伍思宜的羊城经贸集团现在在羊城风生水起,和当地的官员关系很深,也许比江之寒还要难动。但吴茵和姓江的几年前似乎是分手了,心里难免没有些怨念。我找了人监控她,想要找机会看能不能接近她,或者是抓住点她的小辫子,没想到却有意外的发现……”
刘秘书眯了眯眼。
那人并不吊胃口,接着说:“前些天江之寒去了一趟吴茵的老家,是去出席吴茵哥哥的婚礼。他离开以后,吴茵身边多了一个保镖一样的男子,经过了解是和他一起去然后留下来的……”
那人道:“这里面有两个信息。一,江之寒和吴茵的关系仍然很亲密。二,无缘无故的,在酒口镇那样的穷乡僻壤要保镖做甚。我的猜测,他意识到了危险。而以他一向的做派,是最舍不得身边的女人有差池的。为什么他意识到了危险呢?很可能是几个公司一起被查账,让他感觉有人在搞他。”
刘秘书若有所思的点头。
那人道:“一个线索也许不能说明问题,如果有两个同时指向一个方向,那就很说明问题了。江之寒有个干妹妹,名字叫林墨,现在是青州大学电子系的研究生。我了解他的情况的时候,就知道他们关系比较近,但没想到他们关系会如此的深……成处长上次传回来的资料让我有了新的认识。江之寒解散了江吴集团以后,很多集团下的公司改由境外的几家投资公司控股。很显然,那几家公司都是他的。这其中有一家叫主要的叫开曼投资的公司,成处长的人想办法搞到了公司未公开的资料…这其中的控股人,百分之四十五在江之寒的名下,百分之十五在王中慧名下…那是他最重要的合作者之一,省委王书记的女儿。而剩下的股份中的大头有百分之三十八,在谁的名下呢?答案是林墨。”
他屈指弹掉烟灰,“看看开曼投资公司的资产,就不难了解这个林墨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所以呢,我也找了人看着她。无巧不巧的,一个背景极其简单的大学生,最近开始居然也有人跟着保护,不是江之寒派去的又会是谁呢?”
刘秘书疑惑道:“就算有人查他公司的帐,他也犯不着找保镖去保护他身边的女人啊?”
那人耸耸肩,“这里面的曲折,就不是你我可以知道的了。但有一点包含的信息对我们下一步的行动非常重要。那就是,不管因为什么原因,他很可能已经嗅到了危险。这两年,他把大量的资金往境外转移,据我得到的消息他很可能还有加拿大的绿卡。一旦觉得不妙,他随时可以跑路。所以留给我们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刘秘书算是深知对方的为人,他嘿嘿笑了两声,“王哥已经成竹在胸了吧?”
那人呵呵笑了两声,“问天,我和你说这么多,说到底有一条,要靠明面里一步一步去搞,是不可能搞出你想要的结果的。你需要做的,就是做成老爷子想要你做的事,然后把擦屁股的事情都交给他老人家来罩着。如果你揣摩他的意思是对的,他是不会丢开你的。”
看了看窗外的夜色,他说:“没什么方案是万无一失的,所以我准备了两套计划。第一套是最简单直接的,人我也已经物色好了,绝对的可靠。如果不成,这第二套就要繁复很多,需要你现在就着手准备,留给我们的时间已经非常非常的少。”
收回远眺的目光,他看了眼刘秘书,“第一套计划失败,我们马上启动第二套计划。我已经选好了时间和地点,剩下的工作就要靠你出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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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719千里奔波为红颜(一)
719千里奔bō为红颜(一)
江之寒坐在座位上,似乎对直升机咆哮的轰鸣声置若罔闻。他不是军事发烧友,但也清楚恶劣的天气和地形对于直升机的飞行是怎样一个威胁。说到底,直升机也是个娇贵的玩意儿。
蒸腾的雾气中,运输直升机一头扎进两处峭立的山峰之间…他们的目的地,便是云雾深处的山谷。三天前,准确的说,是六十九个小时以前,刚被七点五级地震摇晃过的滇南地区。
进入震区的主要道路已经被塌方封堵,当地驻军川南军区的一个师正昼夜前行,一路乘橡皮艇强渡水流湍急的乌纱河,一路工程兵正日夜冒着余震和泥石流的危险疏通道路,最后一路则由师长亲自率领,抛弃了几乎所有的辎重企图翻山越岭徒步tǐng进灾区。据说上边下了命令,不惜一切代价七十二小时内tǐng进受灾最严重人口最密集的宁武县城…这是救灾的黄金七十二小时。
由于灾区是多民族聚居地区,以前又曾是有名的红区,政治意义非比寻常,江南军区的精锐部队七十七军某航空兵团奉命支援,从空中进入受灾最严重的宁武县城,恢复通讯联系,建立救灾通道,同时为水陆两路tǐng进的部队提供指引。
地震发生后五十个小时,第一批两架直升机冒着恶劣天气的威胁强行tǐng进,顺利的在宁武县城着陆。而江之寒现在乘坐的这架直升机,是第二批进入灾区的三架飞机之一。他坐在座位上,目光扫过对面沉默坐着的一排军人…他们都是千挑万选的军中精英,据说出发前都写好了遗书以备不测。一身mí彩服的军人们,像huā岗岩般沉默坚硬,但从他们紧绷的脸上,江之寒似乎能读出些许的紧张。
如果不是很多年前就通过顾望山认识七十七军老军长的公子韩朗,江之寒是不可能坐在这里的。韩朗算是够义气有担当的,这个时候把他塞进救灾直升机可是冒着巨大的政治风险,即使江之寒手里拿着普少华给他办的军官证,如果出了什么事彻查下去,谁也担不起这个责任。
在那些军人眼里,一身便服的江之寒大概是兄弟部队派出来执行特别任务的军官…他腰板tǐng直,神情淡然,很有几分军人的风范。
收回目光,他垂下眼,似乎在沉思。右手伸进兜里,里面没有请战的血书或者是留下的遗言,只有紧紧握着的一个手机。
六十几个小时前,倪裳在电话那边问,“之寒,你知道宁武县城发生大地震了吗?”
江之寒的回答当然是不。他这几日千里奔bō,根本没有时间去看新闻。
她又问,“你知道思宜现在在哪里吗?”
江之寒答她,“不在羊城,或是香港?”
倪裳说:“一天前我和她通过一次电话,她住在宁武县城附近的一个小镇,距离不到三公里,现在已经联系不上了。”
放下手机,江之寒在月光下抬起头来,伸出手轻轻的握了握吴茵的手,更像是一个弟弟一样,而不是一个情人那样的。
他问:“小茵,你看过一个电影叫最终命运吗?”从林墨,到吴聪,到思宜,你躲过了这一劫,总会有下一个。因为,那就是他最终的命运?
抬起头,眼角掩饰不住的有很多血丝。他已经很久没有睡觉了,从酒口镇开车疾驰到同安机场,赶上第一班飞机到双流机场,然后换车,最后搭上这一架直升机,中途自然还打了无数的电话沟通联系。也许是太急迫太紧张的缘故,一路下来他居然一丝睡意都没有。
知道伍思宜大概行程的,还有一个人便是汤晴。她证实了倪裳的说法,伍思宜最近几日从香港回来后便飞去了滇南。至于她具体住在哪里,汤晴也不知道。她告诉江之寒,思宜去宁武县城那一块儿,似乎主要是想去那里的一个寺庙,那寺庙里供着一个佛,据说很是灵验。虽然山高水远,每年都有不少人慕名前去瞻仰。
轻轻叹了口气,江之寒心里说,思宜,希望你的佛能真正保佑你……
那一刻,忽然很多往事一齐涌上心头。仿佛间,他回到那个下午,从家里出来沿着几百步的阶梯往上爬,一边是民房,一边是母亲工厂厂区灰败的建筑。他心里没来由的想,我也许可以改变这一切……
他并没有改变那个工厂,最终印刷厂还是股份化了,还是大裁员了,还是有双职工下岗烧煤自杀了。但他确实改变了很多,改变了自己,改变了身边的人,从小倩,到倪裳,从林墨,到思宜,她们的人生轨迹,如果没有他的出现,一定会迥然不同吧?
会更好吗?他不由的问自己。
人生这个旅途,中间有很多换乘的车站,选择了这一道门走进去,便失去了体验另一个可能的机会,永远的失去了。所以,也许我们没法知道是否有更好的选择,即使重来一遍也是枉然?因为那里有太多的以至无穷的选择,即使重来我们能改变的也只有一个,最开始的那一个。
坐在云雾里航行的直升机上,江之寒一时间神游万里,莫名其妙的想着些形而上的玄乎的东西,似乎连对思宜的担心都暂时被抛在了脑后。
往事一页一页翻过,到了最后,是开车前吴茵的脸。
之寒,你可以的,我相信你能把思宜安全的找到,也能改变你自己的命运。
你可以的,我很确切的知道……
是那样的么?
(多谢支持,今明两天还会有一小节)
正文720千里奔波为红颜(二)
720千里奔bō为红颜(二)
环目四顾,眼里有的只是断垣残壁。远处还坚强的立着一栋五层的居民房,它歪扭着,由上到下有一道触目惊心的裂痕,让人感觉只要风轻轻一吹,便会轰然倒地。
江之寒五分钟前刚和执行任务的军人们分道扬镳…他们不顾生死来这里履行军人的职责,而他呢?是为了找到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女孩儿之一。
在大自然的yín威下,江之寒的心不由使劲跳了几下。不站在这里,亲眼看这灾后的触目惊心,是真的没法感受那种压迫感。即使最清晰的高清电视,也无法复制这样的场景。他一路走来,看到一路狼藉,和三三两两目光有些涣散神情很是无助的人,心里便如加上了一块一块的石头,沉的有些喘不过气来。
什么贫富贵贱,在大自然的撕裂前苍白的一文不值。即使自诩能力比周围绝大多数的人都要强,这时候的江之寒能做的,和那些亲人不知下落的人没有太多的差别…他吐了口气,在心里默默的祈祷了几遍。
但这些年的锻炼,终究还是改变了他。很快的,他收束住自己的情绪,把软弱藏匿起来,把精神集中在下一步的具体行动…思宜如果去拜佛,她会住在哪里?
江之寒沿着还能勉强辨认出的街道往前走。他打量周围站着的,蹲着的,走动的人,他们有的沉默,有的哭泣,有的在急速的说着些无意义的话,似乎是想从说话中找到些慰藉。前面有一大群人围着一处倒塌的废墟,似乎正在商量如何救人。
他走过他们身边,却没有抓住一个人问他的问题。从背包里拿出自带的卫星定位仪,江之寒确认了一下那个寺庙的大致方向。讽刺的是,通常不怎么识路的他,要在这很多地标都消失的地方,找到一条通向思宜的路。
忽然间,他停住脚步,前面一个场景吸引了他的注意力…街边停着的一辆摩托上,一个男子正抱着一个女孩儿的腰。他不停的说,“我找到你了……我找到你了……我找到你了……”
那女孩儿抬起头,脸庞上全是泪水,却绽放出一个最美的笑颜。
应该是三天里的第一次,江之寒不由自主的微笑起来。他站在那里,等了好一会儿,才走上前,开口问:“老乡,请问一下……”
女孩儿扭过头来,看见一个陌生人,脸上浮出些红晕。她拿手背胡乱擦了擦眼泪,回头去看自己的爱人。
江之寒说:“我是从外地来的。我一个朋友去三佛寺拜佛,是前几天到的。我现在急着找她,却不知道她具体住在哪里。我想问问,去三佛寺的人,一般会住在哪一块儿?从这里怎么去?”
那男子愣了愣,“三佛寺?”他似乎刚从狂喜中回过神来,“哦,三佛寺不远的,离这里大概六公里。你看见左边那个小山没有,翻过去就到了。”
他打量了江之寒一眼,“你朋友……男的女的?”
江之寒说:“是女的。”
那男子打破沙锅问到底,“你老婆?”
江之寒顿了顿,“是我女朋友。”
那男子眼睛亮了亮,“你们怎么不在一起?”
江之寒含糊的回答他说:“我比她后到,说好到县城来会面的,所以没有仔细说她住的地方。老乡,一般去三佛寺的人,会住县城吗?”
那男子又看了他一眼,忽然问:“你们很有钱吧?”
江之寒愣了愣,“钱对她不是问题,她应该会住比较好的地方。”
那男子说:“这样的话,我估计她不会住县城,县城没什么好的旅馆。这几年,很有些有钱人来三佛寺拜佛,我前两年还开摩托带过人的。在三佛寺山下有一个小村子,环境好,这两年有几户人把房子翻修了出租,比县城里住着舒服的多。有钱的人,要是知道,通常都喜欢住那里,就是所谓的农家乐,还是tǐng高档的。”
江之寒心里一喜,“大哥,去那里怎么走?”
那男子道:“走路的话,翻过那座山就看到了,不难找。但我听说山上落下好些大石头,路应该不好走,也危险。坐车的话就更容易,我们这里县城往南边走就一条大路。”他嘿嘿了两声,“不过现在哪来的车?路大概好些地儿也塌了……”
他想了想,“沿着公路走是个法子,虽然大概会远四五倍的距离,到底安全些。”
江之寒和他确认了一番步行翻山的路,转头瞧了瞧远山,回头头来诚恳的道谢,“真是谢谢你了,大哥。”他紧了紧背包,笑着拱了拱手,转头便走。
走出去好几步,忽然听到那男子在背后叫他,“你等等……”
江之寒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他。
那男子问他,“你准备爬山过去?”
江之寒点头。
那男子道:“走山路很危险的……我听说,随时可能会有滑坡。”
江之寒说:“可是我赶时间……”他看了眼腕表,“已经过去六十几个小时了。”心里不由叹了口气,拒绝去想那些糟糕的可能。
看到江之寒远去的背影,那男子沉默了好一阵,忽然一把拉过女孩儿,让她坐在后座上,发动摩托追了上去。
听到摩托的声音,江之寒侧头看了一眼,举起左手朝他们挥了挥,没想到摩托在身边停了下来。
那男子坐在车上,一只脚撑着地,“会骑摩托不?”
江之寒愣了愣,点了点头。
那男子跳下车,一手牵着女孩儿,拍拍车的把手。
“拿去用。”他很干脆的说。
江之寒张张嘴,“你?……”
那男子说:“我在政府工作,还要赶回去参加救人哩,不过县城小,很近的。嘿嘿,我抽空跑出来就为找到她,总算是找到了……”他忍不住咧嘴又笑了起来。
饶是历事良多,江之寒也有一刻的不知所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开口就要借他摩托车。要知道对小县城里的人,摩托车可不是一笔小财产。
他说:“大哥……”下意识的从兜里掏出钱包,打开一看,里面钱不多,好歹还有一些。
那男子看他拿钱包,嘿嘿道:“这个时候,钱有球用哦”
江之寒有几分尴尬,“我不是那意思……”
那男子很有几分豪爽,“我叫许怀浩,到交通局门口报个名就找得到我。”他伸手拍拍江之寒的肩,“兄弟,怎么称呼啊?”
江之寒伸出手,和他用力握了握,“江之寒。”
那男子道:“好……”,顿了顿,“小江,你不是赶时间么?”
江之寒哦了一声,一抱拳,“大恩不言谢。”也不啰嗦,跨上摩托车,发动起来,在轰鸣声中飞驰而去。
远远的,听到那男子在叫他,“小江,一定要找到她”
仿佛一瞬间的功夫,摩托就已消失在破败的街道尽头。
那男子收回眼光,满是温柔的看着怀里的女孩儿,她一脸的温柔和赞赏。
他嘿嘿笑了笑,“玲玲,我们要积德哦……你看,我积了多大的德,今天才把你找到……”
女孩儿嗯了一声,轻轻依偎在他xiōng前。良久,她才说:“三佛寺呢……”
那男子愣了愣,“怎么?”
女孩儿说:“去三佛寺的人都是去求什么的咯?”
那男子抬起头,轻轻的叹口气,“是哦,我倒是忘了……他一定能找到他心爱的女孩的,是吧?”
女孩儿抬起头,看进他的眼里,很温柔很温柔的说:“一定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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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721千里奔波为红颜(三)
721千里奔bō为红颜(三)
三佛山下,玉带河边,坐落着的便是这处叫王庄的小村子。顾名思义,这里是老王家的族人聚居的地方。三佛山秀美,上面有一座千年古寺;玉带河柔静,在村子边静静流淌。山清水秀之处,这里的人多热情开朗,真是世外桃源般的一处地方。
王庄出了个能人叫王思德,改革开放初始他便嗅出了些不同的味道。八十年代初的时候,偶有海外华人(多是故居在附近的)回到三佛寺来烧香拜佛,那时候寺庙才堪堪躲过一场浩劫,剩下个破败的躯壳。王思德联络上几个知名或是有钱的华人,得到当地政府的扶助,筹集了一笔款子重建三佛寺…先是修好了院墙,然后重塑了三佛金身,接着又重建了大殿,最后把柏油马路从县城一直修到了三佛山的山脚。但上山的路却只能靠脚,因为那考验的是信徒的虔诚。
十几年后,这一系列的工程才一一完成。人们都说,老爷子既有愚公的毅力,又有了不起的才情。当然,他也没有顺手带一带忘了村里的族人。这几年来,随着越来越多的人来到这里,王庄务农的人愈发少了,收入的来源靠的便是这旅游产业。村民们越来越富有,这村子集体筹资规划建成的两行三楼小洋房便修的整齐漂亮,内外都经得起挑剔的眼光。虽然收费比县里的宾馆贵了许多,却是来这里虔诚拜佛的人居住的首选。
摩托的轰鸣声戛然而止,江之寒立在这桃huā源般的小村前面,眼里却是另一番景象…一排小洋房已经完全消失,剩下的是一堆瓦砾。另一排房屋,大概躲过了最猛烈的震bō,还有大半顽强的立着,带着有裂痕的外墙和玻璃粉碎的窗户。
即使近在咫尺,命运也会给你不同的安排……
他深吸了一口气,正要发动摩托开进村里,忽然听到一个怯生生的童音,“叔叔……”
江之寒偏头看过去,一个七八岁模样的小女孩,粉雕玉琢一般,眼里却带着些和年龄不相符的忧郁。
她长了张嘴,问:“叔叔……你看见我爹娘了么?”
江之寒怔了怔,跨下摩托,走到她身边,半蹲下来,伸出手握了握她小小的肩,“你爸妈出门去……还没有回来?”
小女孩儿使劲点了点头,“他们是地震那天早上出的门……还有我弟弟。”
江之寒咬了咬嘴chún,“可以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
小女孩儿说:“我叫淘淘。”她飞快的补充说,“我爹叫王丛铭,我娘叫左菲菲,我弟弟叫王欣,小名叫欣欣。”
她忽然想起什么,嘟起嘴,好像很丧气,“叔叔,你不是住这附近的,你不会认识我爹娘……”
江之寒很温柔的看着她,“淘淘……叔叔确实不住这里。你爹娘一定是去县城的吧?”
淘淘点头。
江之寒说:“我刚从县城那边过来。现在路被封了,公共汽车都停开了,出租车也找不到。路面到处是裂缝,还有山上掉下来的大石头,走路也没法走。淘淘你不用着急,你爹娘一定好好的,只不过一时半会儿没办法回来。”在心里,他当然不是很相信这个故事。地震到现在已经七十个小时了,如果平安无恙,就算是走大概也要走回来看看女儿吧。当然,也许他们中有人受了伤,一时脱不开身回家。如果是那样,那真是三佛保佑的好事情。
这几天,小女孩儿每天在村头从日出站到日落,大概江之寒是第一个她遇到的从县城回来的人。她抓着他的手,带着些依赖,“叔叔,是真的吗?”
江之寒站起身,还牵着她的一只手,给她一个肯定的回答。
他柔声问道:“淘淘,我大老远的跑到这里来,是来找一个阿姨的,不知道你有没有见过?”
淘淘哦了一声。
江之寒想了想,不知道该怎么描述,“阿姨是从羊城来的,她姓伍。”
淘淘啊了一声,叫道:“是思宜阿姨”
江之寒心猛的一跳,他蹲下来,几乎是一字一句的问:“你知道她现在在哪里吗?”
淘淘点头,“她就住在我家。”看了一眼江之寒,她有几分怯怯的,“我家的房子……全垮掉了。”
站在一堆瓦砾面前,想到思宜也许就在下面的某处,有那么一个瞬间,江之寒难以抑制的有逃避的冲动,不想挖开它,去面对也许残酷的现实。
按照淘淘的叙述,地震来的时候她正在外面玩耍,所以幸免于难。思宜来三佛寺这边已经有差不多一周的时间,一直都住在她家。那天早上淘淘父母出门的时候,还托她帮忙照看一下。而思宜的房间,在二楼靠西的那间,从窗户里看出去可以看见玉带河的一角。
这些天来,淘淘和思宜处的很是融洽。房子倒塌以后,她惊慌失措了一阵,虽然父母不在身边,却懂事的知道去叫旁边的大人来救被埋的思宜阿姨。但村里的房子倒了一半有强,好多村民都被压在瓦砾堆里,自然找不到人先来救一个外来的游客。小淘淘能做的,就只有每天站在村口,焦急的等待父母的归来。
江之寒拉着淘淘的手,深一脚浅一脚的走进那瓦砾堆里。走到某处,他停下来,低头问小女孩儿,“你在这里听到过思宜阿姨的声音?”
淘淘不是很肯定的点头,“第一天的时候,我好像就是在这里听到的,然后……然后我就去叫罗罗的爹了……后来,后来我来叫,再没有人回答我。”
江之寒把背包接下来,放在脚边。他走的匆忙,包里除了几瓶水,一个卫星电话,便只有郑参谋塞给他的一大包压缩饼干,一个急救包,一个小铁铲,和野外工作的手套。
他顾不得许多,把身子平躺下来,耳朵贴着瓦砾的碎片,闭上眼吸了一口气,大声叫起来,“思宜”
思……思……思……宜……宜……宜
江之寒闭着眼,集中所有的注意力,想要捕捉任何一丝响动。但耳朵里充盈着的,似乎只有自己的回音。
思……思……思……宜……宜……宜
回声消失了,空dàngdàng的,似乎整个世界都寂静无声。
江之寒躺在那里,剧烈的喘了一口气。他侧过身,头顶的阳光明亮的耀眼。他躺在地上,不由眯了眯眼睛。
好半晌,他才重新面朝下趴下,清出了一下块儿空地,把耳朵尽量贴在地上。
江之寒闭上眼,把自己陷入到黑暗中。他似乎拼尽了所有的力气,从肺里面把所有的空气都挤出来,“思宜……”
回声消失,世界重回黑暗和静寂。
恍然间有种错觉,似乎重回到高中时老爷子的四合院…周围很静,只有屋外呼呼的风声。屋里亮着盏小灯,他在灯下奋笔疾书。
今年的冬天很暖和,没有一丁点下雪的迹象。可是夜深的时候,一个人坐在小屋里,给你写信,却感到很寒冷。没有你的陪伴,这个冬天是如此的难熬。如果可以的话,请早点回来吧……
头上的阳光很温暖,江之寒却感不到任何暖意。
他躺在那里,不知道该做什么,只能闭上眼静静的等待默默的祈祷…如果可以的话,请给我一个回声吧,我愿意付出一切,只要你安全回到我身边。
…………
笃……笃笃
似乎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几声敲打的声音。
江之寒眨眨眼。他的心不受控制的剧烈的跳起来,一只手使劲握着一块石头的碎片,太用力了有血渗出来,却丝毫没有察觉。
如果可以的话,他想捏住自己的心脏,让它不要干扰到听觉。
笃……笃笃
那声音愈发清晰起来。
恍惚中,他推开正屋的门,嗅到一股食物的香气。一抬眼,思宜正坐在对门的椅子上,俏皮的笑。
她像一个久候丈夫回家的妻子。
她说,你回来了……
(多谢支持)
正文722浦江河畔话流年(一)
浦江边上这条大道,一边是欧式风格的十九世纪建筑,那是租界的遗址和曾经帝国殖民者最后残存的投影。隔着江的另一边,是如云的摩天大厦和挺拔的明珠灯塔,那是新世纪巨龙腾飞的佐证,和沪宁似乎无休止无止境的城市化的缩影。
通常这是游人常来的地方,沪宁最标志(性)的景点之一。本地人坐着车匆匆路过,早没有任何特别的感觉。
倪裳算不上沪宁的本地人,但在这座城市也已工作生活了好几年。她很少来这里,除了陪父亲来过一次。鬼使神差的,不知道今天为什么会到这里来。
其实,她只是随意上了一辆地铁,任意选了一个出口,走出地下通道,拐过两条街,便看到有几分浑浊的浦江水。
今天是她的生日。
她想的,只是要随便找个地方,随便的走走。
二十七了,
一转眼,已是十年的光(阴)。
而人生,又有几个十年?
前面是一个古老的已经废弃的渡船入口。三三两两的,有几个游人靠着河边的栏杆在合影。抬头看,天有些(阴)(阴)的,云的缝隙,能见到一缕金色的光。河面灰灰的,一如平常。有一辆大的拖船正驶入视野。在远处,是排成阵列的摩天大厦,遥远的有些许不真实。
在这幅画面的正中,女孩儿穿着一件及膝的白色风衣,有一缕头发凌乱在风中,愈发显出些妩媚。
她忽然停下脚步,看着迎面走过来的男子。
他微笑,没有十年前年轻,却还带着些那时的影子。
他说:“生日快乐,倪裳。”
倪裳站在那里,看着眼前的男子,眼里慢慢的有了些笑意。
良久,她开口问道:“思宜现在怎么样?”
江之寒答道:“她还好,现在在港大附属医院做治疗康复……我本来要送她去的,她死活不让……多亏了你的电话。”
倪裳拍拍胸口,(露)出个真心的笑容,“谢天谢地”
她看了眼江之寒,忽然扬了扬眉(毛),“今天……怎么这么巧?”
江之寒收起笑容,很认真的看着她,“不是碰巧,我是特地来找你的。因为半个月前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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