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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KTV的门,就立即被它的轻歌曼舞所包围。里面是噪声一片像个雨后池塘,无数青蛙在引吭欢唱着。服务小姐一水儿白衬衣,藏青短裙马甲,肉色丝袜,黑色高跟,体态丰盈。一见客人,立马一脸性感微笑,一个个活像日本的AV女尤。
白羽等人由一皮肤白净的小姐领去预定包房。她大概是一利用业余时间勤工俭学的大学生亦或是故意装成那样,说话做事还颇生疏腼腆更添别样情趣。狭窄的走廊灯火通明,壁上隔几步挂一电视,一干长腿美女在里边扭腰提臀故作骚状,不时走过一踉跄醉汉。隔着半透明的毛玻璃门,包间儿里一个比一个昏暗,一堆人挤在一起也不知是坐着还是躺着呢。一包房的门没关好,一阵吼声传来,打门缝望去,一特像老板的中年男人怀里搂着一特像秘书的妙龄少女正死命用蹩脚的英文唱着范·海伦的摇滚。一国版小型野兽与美女赫然眼前,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谈生意亦或公关吧?
三木子夫开路,白羽吴婷垫后。这是白羽头一次这么近距离看三木,一个体态优雅的漂亮女人,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高级知识分子的气质像个女检察官。听子夫说她是个诗人,难怪那么感性,顾盼神离无不流露出对子夫的爱。子夫更是变本加厉呵护着她,不住的嘘寒问暖。
白羽对自己的歌喉向来信心十足,一上来就连吼几曲。加之他们的喝彩,唱得更加兴致盎然。一个有才华的人不会沾沾自喜,那就变成了孤芳自赏。满足的是旁人的赏识,更为欣喜若狂的是有异性欣赏。她们的掌声,无疑变成了白羽人来疯的催发剂。况且,他一直认为唱歌其实是一种发泄,不失为一种缓解压力的灵丹妙药。每每唱到喉咙嘶哑大汗淋漓筋疲力竭之时,在往沙发上一摔那种痛快是无法用语言表达的。尤其是当心情不好时,撕心裂肺的将心中的不快不满狂喊出来后那感觉就如持续做了三天的松骨推拿,身心都轻松到疼痛!听歌亦然,当心潮随玛丽莲·曼森那低沉的破锣嗓子的叫嚣和狂躁的死亡金属旋律跌宕起伏时,无形中也似在宣泄着某种欲望。
但子夫的歌喉。。。唉!充其量算一大麻知了。每唱到高潮他的脖子就会伸得像一打鸣儿的公鸡,你想那还好听得着吗?不过尺有所短寸有所长,他也有他的优势所在。那就是表情好!既专注又投入,不时深情的朝三木看去两眼。直看得她喜上眉梢也就忽略了那刺耳的音调儿,和着拍子陶醉其中。
吴婷死活不唱,整晚就像块口香糖黏在白羽的身上。在白羽唱到热血沸腾褪去长衫的时候,她发现了他臂弯上的创可贴。这一惊非同小可!
“疼吧?”她皱着眉。
“没事儿,不算什么!”
吴婷的疼痛感比之白羽更甚,似乎那两袋子血是抽的她的:“一定好好保养呀,多多休息。要不,这俩月别去上班了?”
“不用,真的没什么。你别这样啊,要么我可就更疼了!”
吴婷拗不过白羽,只得作罢。小心翼翼的靠在了他身上。
三木唱起歌来活脱一三四十年代上海滩夜总会中的小明星,声音略宽厚柔和姿态优雅透着成熟女人的母性气息。几人儿一直唱到很晚,狭小的空间被搞得乌烟瘴气。包括京梆评曲等地方剧种,都在劫难逃被列入了践踏之列。回家后,子夫又意犹未尽的后了大半夜。
二十八
由于精神过度亢奋,白羽和子夫二人都失眠了。他们边看电视,边讨论着一个白羽认为是迫在眉睫的问题。在这个男女观念开放的几乎沦丧的社会,他一直不相信男女交往会不上床睡觉!这于情于理于男于女于灵于肉似乎都有点儿说不通,何况还是传统意义上的大龄青年乎?合理解释他个人认为也就
两种:一,二人还束缚在男女授受不亲的陈腐观念中未开化。二,不排除其中一方有生理缺陷亦或心理障碍。这俩条件子夫似乎都不太相符,然而,他却创造了奇迹!
“没有,绝对没有!”子夫大手一挥,似已被诬陷。
电视中,零点乐队正歇斯底里咆哮着:你的爱到底给了谁,我的心为你流着泪。。。白羽沉浸在光头小欧的激情中,目不转睛的盯着屏幕:“不能,难道你们耳鬓厮磨柔情蜜意时,你就没种来自内心深处的冲动?”
“有倒是有,”子夫一低头:“我都克制住了!”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白羽扭头指责道:“你干嘛要抑制自个儿的本能反应?”
“可任由它泛滥,那不满大街都是强奸犯了!”子夫不服。
“那不一样,你们什么关系呀?你们现在等于是试用期你明白吗?”
“可。。。”
“可什么可,渴了喝水!七情六欲人皆有之乃人之常情,你要明白,你所扼杀的都是再正常不过的生理机能。这于身心都是有百害而无一利的!你想上厕所可又不去,那还不憋坏了?更何况,这也并不违反人伦道德,男欢女爱就和你是你爸爸的儿子一样天经地义。如都像你,恐怕人类也延续不到今天了!你的所作所为就和一极其饥饿的人突然看到一桌饕餮盛宴而却不吃是同一个道理。你明明饿,明明想吃,干嘛不吃?那分明是自欺欺人在装蒜嘛,你玩儿什么清高!”
“我也明白,可。。。”子夫苦恼的遥遥头:“可我觉得那样就有悖于我们纯洁的爱情,怕她会认为我是为那个才和她在一起的。那我们可就。。。”
“怎么会!真不明白你是怎么想的!你不能用你的主观意识去评判所有事,当你说你认为时,那很可能早就错了!你得学会换位思考。”
“怎么换?”
“站在她的角度想想呗!人家也老大不小了!就做菜而言,它之所以做熟并色香味俱全的目的无非就是让人吃的。若光摆在那看着不动那也就失去了它自身的存在价值,早晚有一天它会变凉变坏。”
“你能不能别什么事儿都往吃饭上扯?我怎么听着这么没叛剑 ?br />
“哎,秀色可餐嘛!告诉你,性,是男女感情的一非常之重要组成部分缺了它是不完整的。逃避只能将二人的爱情错误的引入破裂边缘。再说,二人若是真心相爱那就不存在什么庸俗下流。做爱,本质上和吃饭走路无异。非但不会为你们所谓的纯洁爱情抹黑,某种意义上反而会为它推波助澜。它就相当于一条纽带,连接肉体的同时也拉近了灵魂。”
“我是想以后在考虑这些,现在。。。”
“以后?那就晚了!”白羽打断他:“恋爱就像辆汽车,性爱有如加油站。走一段儿你就得加一次,否则它就会停滞不前。停放久了,风吹日晒年久失修,它就会破掉烂掉。到时候你就是把它放油里煮煮,恐怕也难挽回它被丢弃到垃圾场的宿命啦。你愿意那样?”
子夫低头不语,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老林,我们可都是改革开放的春风吹起来的一代二十一世纪的进步青年。性爱俩字儿,在你我乃至所有人眼中已经不再触目惊心啦!是不是?相信你有同感,没有也没关系,抽空去大街上溜一圈就知道了!”
“我当然有!”
“那不结了。”
“可我就是别不过这劲儿来!”
“维纳斯你知道吧?”
“你当我傻子呀?不就那个袒胸露乳缺胳膊少腿儿的洋妞吗?”
“对,就是她!在古人眼里她是禁物吧?可现在没人认为她那是放荡,当然,人家本来就不是。人们都是在怀着一颗无比景仰的心在欣赏她,她是件儿艺术品!虽然咱不明白为什么艺术品大多都得光着,可人们都说她那美是圣洁的,高尚的,有目共睹的。她的存在价值并不会因她的裸露而被抹杀!”
“那又怎样?”
“性爱也是一样,它是门儿艺术!它也符合如今对艺术的基本的评判标准,你看,都是光着吧!呵呵。。。如维纳斯大卫以及所有同类别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的艺术一样,你也得把它看成是一门高尚的行为艺术,不能有半点龌龊不洁的想法!如那样你就是一俗不可耐之人,和一干整天大谈子曰孔孟的所谓的老夫子老教授老学者老权威无异。你别看他们一个个成天什么似的,你问问他们小白什么意思?他们定能给你把原文出处字儿的音切烂七八糟的摆出一堆来可就是不知道其实那是小白痴的意思!人类在进步社会在进步思想在进步什么都在进步,你得适应它,它是不会迁就你的!这个事儿其实谁都认为是理所当然的,当然啦,不是所有人都会如是说。得知道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行不露足笑不露齿的那个年代已离我们远去并一去不复返。超短裙低胸褂儿越穿越少越露越多真空上阵的世纪才是发展的趋势并愈演愈烈。这表明什么?表明人类的思想观念等等一系列看似固有的模式依旧在进化并有了本质的改变!没人指责你,谁都无权指责谁!从四角裤到三点式证明人们正在改观那个评称道德的标准,穿比基尼上街那才叫新潮时尚。以前叫不要脸的如今否都叫养眼了!长裤长褂哪怕是你把胸前的纽扣全都系上了那都叫墨守陈规保守陈旧!你就是一怪物!以前所谓的正派,现在都成了所谓的迂腐。以前男女没正当名分做爱叫苟且偷欢,房事只流行在夫妻之间。而现在你随时都可以成为夫妻,酒吧饭店厨房厕所树林长椅。。。人人都在苟且偷欢!对错先放一边,但若少数人违背了多数人的行为准则,那这部分人理所当然就会被排挤被讽刺被指责被唾骂!不管正邪,真理永远握在多数人手中你在不服也没用,永远都是少数服从多数!你现在就正是那少数人中的一只!”
“我知道,我知道,你也别假公济私在那泄私愤了!说那么多没用的干嘛,小心列位看官看烦喽!其实我不是顾忌那些无所事事的王。。。人。”子夫抬起头:“问题出在我身上。”
“啊!!!你。。。唉!我倒是认识几个泌尿科的代夫,要不。。。”
“什么呀,去死!”子夫一瞪眼:“其实我是害怕,怕那是个承诺,怕那是一责任,怕那代表着某种负担。头脑一热一不理智一冲动,后果。。。我不敢想!”
“这我倒没想过,不过,万事莫强求随遇而安各安天命,最好别违背自然赐给我们的规律。谁都无力扭转乾坤,那样只能是天诛地灭!历史上几个想干这个的人,如今否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可恐惧也是人的一种本性呀?随了它又违背了它!”
“是,可如果恐惧的没道理那就变成了懦弱。杞人忧天就不出门了?打伞有个鸟用!真来了谁也躲不了。所以,既来之则安之现在就是现在别想太多别想太远。同样的事儿,同样的结果,过程却是五花八门。譬如生死,人固有一死可种种死法不同。有的谈不上快乐吧反正是能坦然的迎接它,有的则总在忧虑这一事实。有用吗?米卢说,态度决定一切!有俩女人,都无家可归想买座大房子。一个贷款完成了夙愿,以后的日子里她就住在里面边享受生活边还贷最后安详的死在了那张舒适豪华的大床上。另一个则没日没夜任劳任怨拼命工作省吃俭用含辛茹苦终于把钱攒够了,可同时她的生命也走到了尽头最终暴尸街头!都是一辈子,你愿意做那种?”
“当然是前者!”
“这不结了?来日苦短去日苦多对酒当歌人生几何?我们得从已知的生活中享受生活,而不是瞻前顾后未雨绸缪!再说,你如果是真心爱她,你怕什么承诺?你怕什么责任?你索性把她负担起来不就完啦!”白羽虽嘴上这么说,可论到真事儿上他这心里也是空落落的。
“负担?能吗?”子夫反问:“我能吗?你呢?你对吴婷呢?”
“我。。。”这一下戳到了白羽的痛处:“我也不知道!”
“就是嘛!”子夫叹口气:“我们的心思都一样,爱情的天空变幻莫测,此刻晴空万里下刻我们都不知是个什么样,谁又都不敢保证以后会怎样?”
“你说,这本身会不会就是种不负责任的表现?”
“不尽然,其实要我看这也不能全怪咱们,她们也是有责任的。如果——我是说如果,一旦我们分手,那以前在天经地义理所当然的事儿还不都变了味儿?保不齐还得让咱被上一个流氓无赖坏男人的名声!怪谁?只能怪咱们投错了胎!男人永远是强势群体,相对来讲女人总会是弱势群体。再加上一干不明事理的人说说三道道四,漫天口水下就是她移情别恋弃你而去那也会成了她受委屈你的不是。殊不知,当今社会强弱这两个名号早已名存实亡亦或颠倒。你刚说真理都是握在多数人手中,不假,可于爱情而言,女人永远都是真理!”
“不是吧?”
“怎么不是?你想,打架分手离婚正义总是在她们一方,同情可怜都是于她们而言。而我们呢?都是些陈世美负心汉!”子夫苦笑一声:“就有个宋江挺勇敢,挺身而出一怒之下杀了阎婆惜,结果呢?还不是被逼上了梁山!他落了个什么下场?贼!充其量算个山大王!”
“咱不说这个了行吗?”白羽也苦笑道:“我怎么觉得这么沉重!干脆三十六计走为上策,惹不起咱还躲不起吗?既然无能为力索性就避而远之。没二万五千里长征的壮举,咱就学学寒号鸟,过一天算一天得过且过吧!”
“我为什么有信仰?那些勇敢的人都被关进了监狱或赶到了国外,剩我们这些卑微懦弱的只能找这么个心灵平和的地方借忏悔来达到某种平衡了!你赶紧快。。。”
“哎,”白羽见他犯病,忙起身威胁:“你要再说,我可就走啦!”
子夫没往下说,他扭头望向窗外那如墨苍穹,点点繁星。突然想起什么扭回头:“对了那个怎么样了?”他一指窗外。
“唉!”白羽坐回去,将腿打在茶几上叹道:“藕断丝连,欲罢不能!”
“唉!”子夫也一声长叹:“人这都是怎么了!前面一堆各方面诱惑,后面一堆各方面压力,真是腹背受敌呀!这个情形说实话谁还能做真正的自己?谁又能不戴上张伪善的面具?谁还能做自己想做的?谁又能不做自己不想做的?是,人是有思想!可连思想中都没有了丝毫的净土那当人们能在赤裸裸面对时,我看不是进化到了一个极至就是退化到了一个极端。想想原始社会反到更轻松自在些,难怪自古那么多遁世避俗之人呢!逋仙的梅妻鹤子,渊明的桃花源。可小学时老师就又讲了,那只不过只是一美好愿望!就这样,那点儿仅有的小小美好愿望在心灵如是幼小脆弱时就被捣了个支离破碎!唉!人哪,男人悲哀,女人悲哀,活着本来就是最大的悲哀!”
“所以呀,我们抽空躲起来做会儿自个儿吧!”
“其实,前面总有件悬而未决的事儿牵引着倒未必全无好处。往往此时人就不会空虚了,起码他那时是在想自己所想。当然,这要建立在不影响正常工作交际的前提下,我们不得不迎合别人的所谓正常的思想。因此,我们得给它制定一个度,抽烟多了上瘾,喝酒多了醉人,一部情色电影一不留神就变成了色情电影。什么都得适可而止,如两国交界线,在这边是捍卫祖国,一步之差那就是侵略!你的度就是仅限于思想,而不能行动!”
“哎,子夫,我发现你最近生理退化心理进步倒挺快。人都说爱情和智商呈反比行进,你的却是呈正比共进退。原来,一榆木疙瘩装一高科技芯片它也能聪明如犹太人!居然还悟出了些人生大道理!”
“那当然,”子夫洋洋得意的说:“不过,我这也不是空口白牙,这是有切身体会的!我之所以能理解你,全是因为认识了三木。说实话,以前见你在窗户那站着心里总笑你傻,你和吴婷交往之后,在那样我心里就骂你坏。现在来说,我只会阻止你的行动不再深度发展,不会管制你的思想了。我以前自个儿时这心呀里总是空荡荡的,自打认识了她心里有了个想念,我这每天都是精力充沛前面总是光明一片干什么都有劲儿了!所以说有个念想并不是坏事,不过还得在提醒你一次。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想归想不要过分,寄望是正常,可大多数人寄望着寄望着就变成贪得无厌了,那就是出事儿的底子!”
“我呀,现在正争取连想都不想啦!”
“那最好,一个吴婷就够你忙活的了,改邪归正总是好的!”
“唉!”白羽一摇头:“爱情的力量还真是伟大!我这么久都没能感化你,三木几天功夫就让你开了窍儿,真是不服不行呀!不过,我也得提醒你一下,别太得意,太得意就会大意,大意就难免出差错,小心乐极生悲!”
“你不用担心,”子夫变得忘乎所以,他一跃而起昂首挺胸站在白羽面前:“在爱情阳光的沐浴下,在三木感情的滋润中,现在我已经脱胎换骨,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一个崭新的林子夫!”
“是呀,我看到那个新生的子夫啦!”白羽捂着腮帮子:“可你这回出生在哪不好,怎么偏选在山西呀!瞧,”他朝子夫一伸手:“我满嘴的呀都酸掉了吧?快帮我找找,好像还掉沙发底下一个去。。。”
“我呸!几天没修理你,你又浑身痒痒了是吧?”子夫把拳头握得咯咯乱响,边说边扑过来:“沙发下我不知道,不过,一会儿楼下肯定得有那么几颗!”
二十九
沈娜那晚的话点醒了白羽,子夫说的又超度了他。沈娜在自己面前都能坦然处之,自己在楚云面前呢?子夫说得对,人不该有太多欲望。白羽想,要想去除这块心病挖开这座大山,躲闪终归不是办法,得要勇敢去面对!他决定用频繁的接触来颠覆楚云在自个儿心中的地位,给自己一个了断,还吴婷一个全心全意!
刚进望尘,迎面就看见一桌正吵吵嚷嚷划拳行令的客人。边上坐着几个花里胡哨的庸脂俗粉,各个花枝招展一看就让人想到八大胡同!她们附和着那几个男人肆无忌惮的贱笑着,和这个优雅的环境格格不入。
楚云坐在吧台里边,手托香腮一脸厌烦。可见,并不是所有主儿肯花钱的就都能招老板喜欢。说话要因人而异,做事也得因地制宜。
“怎么就你自己?沈娜呢?”白羽左右看了看。
“她这几天有事没来,”楚云瞪着那桌客人,一男人正粗鲁的摁着个女人喝“口杯”。
“她没出什么事吧?”白羽有些担心。
“放心吧,她走的时候好好的!”楚云收回目光,笑着说:“至于什么事儿,我也不太清楚。她接了个电话就急匆匆的走了,我问她她也没说。你今儿怎么这么闲?”
“噢,”白羽松了口气笑着道:“我怕你一个人寂寞过来陪陪你呀!怎么,不欢迎?”
“你是来看你老同学的吧?”楚云一笑:“她这几天没来,我巴不得来个人聊聊呢!只是奇怪这个人是你,你最近可是少见的很呢!”
“你放心,以后。。。嗨我是怕老来你烦我,你看,这倒是我的不是了。害得美人在此芳心孤寂,既然这样,我保证以后会经常来看你的!”
“你也放心,我也保证,你就是一天长到这我也不会拜倒在你的甜言蜜语下!”
“这不是我的目的!”白羽板起脸严肃地说:“我的目的是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
“又不正经!”楚云嗔怒道,她转头瞪了一眼那桌客人:“他们那才叫烦人呢,真讨厌!”
“别烦啦,打开门做生意这些都是在所难免的。”白羽看了一眼:“任何场合都会有一些不合时宜的人出现,就没法儿完美。唉!金无足赤人无完人,这似乎是一亘古不变的规律!”
“你就别发感慨啦!我看你还是赶紧给老同学打个电话问问她有什么事儿吧!人家私底下可是很关心你哦!”
“那当然,一成功男人的背后都有一贤内助。而一优秀男人背后,总会有一大堆女人关心。”白羽顿了顿:“电话就不必打了,估计她也没甚么大事儿。兴许去约会了呢!再说,我这么一英俊潇洒的帅哥,像这类电话哪儿打得清呀!要都挨个儿打一遍,电信公司一定得评我一个年度最佳消费者!”
“唉!真没办法!”楚云幽幽一叹:“你们男人都一个德行,嘴硬不服软!”
“哎,你别一竿子打死一批人啊!我有个朋友就很服软,而且软的不行,改天介绍你认识。”白羽心道,古润泽算软到家了吧!
不过,楚云说的确实也不为过。古润泽那算一个特例,一般来说,一男人和一女人谈及另一女人或多或少他都会有些装蒜。白羽表面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可还是借上卫生间之机拨通了沈娜的电话。电话那头沈娜有些遮遮掩掩支支吾吾地说没甚么事儿,白羽关切的问要不要帮忙?对此她倒当机立断:不用!说真没什么事儿,要他放心。挂断电话,白羽想,她肯定有事儿!可又不想让自个儿知道。但可听出她本人没甚么事儿,大概是帮朋友忙什么的。到底什么事儿?白羽哗哗地洗了半天脸也没能洗去疑窦。
从卫生间出来,发现楚云不见了。只剩下那个寸头服务生呆呆地望着前方,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楚云正在和那桌客人争执不下!
“你。。。是不是。。。打。。。打开门做生意?”一男人醉醺醺的舌头都不利落了:“你是不是。。。做生意?我们。。。消费者那。。。那就是上帝!我们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上帝。。。比。。。比主席都大!主席想。。。想干什么你。。。管。。。管得了吗?”
“你这样的客人我们不欢迎!”楚云一伸手,冷冷地说:“请你出去!”
“我。。。不出去!你能把我怎么着?怎。。。么,看哥几个开心你。。。你耐不住寂寞啦!啊?哈哈。。。想。。。男人了吧?哈哈。。。”说完,转身和几个同伴大笑起来。
楚云气的恨不能把银牙咬碎,满面通红一指他们:“滚!你们都滚!滚——!”
“滚?我不滚!要不。。。你陪哥几个喝两杯,我倒。。。倒可以考虑考虑和你。。。一块滚滚!”说完,伸手就来抓楚云。
楚云含泪闪躲,这还了得!简直是色胆包天目无王法!朗朗乾坤岂能容这等败类猖獗!国家不管,我管!白羽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一个箭步冲上将楚云护在了身后,脸上是一团的正气。
“请你放尊重点儿!”
男子一怔,随即又下流的大笑起来:“怪不得。。。装那么正经呢,原来是。。。养了个小。。。小白脸儿,看把你滋润的。。。哈哈。。。”
白羽的怒气以燎原之势在体内蔓延,厉声断喝道:“你嘴里给我放干净点儿!马上向这位女士道歉!”
“道歉?凭什么?哥们儿,”他回手把一个女人拽到怀里:“告诉你,这漂亮女人是干什么的?她。。。就是陪咱男人消遣的!我找她是。。。是看得起她。哥们,要不。。。咱换换。。。怎么样?要不你就匀给我一回?咱有商有量的就。。。把事儿办了,我。。。给钱!”
白羽心说,那他妈还叫漂亮!你那是什么眼神儿呀!那种女人出生长这么大就是一错误!他的愤怒烧到了沸点,更可气的是同是女人那个被他抱在怀里乱抓的女人居然也在恬不知耻的贱笑!真他妈不知廉耻二字!白羽明白,和这种乌合之众是没甚么道理好讲的,唯一的办法就是以暴制暴!他慢慢攥紧了拳头。
“哥们儿,你就。。。就。。。被考虑了,就。。。”
白羽没等他说完,攒足了力气一拳打将上去,正中面门!男子啊地一声惨叫,捂着脸向旁边跌去,咣当撞在桌子上呼啦啦酒杯酒瓶碎了一地。其它同伴一见呼啦一拥而上伴着几个女人的尖叫将白羽团团围在了当中,一个个摩拳擦掌目露凶光。呸!白羽朝那几个女人啐了一口,心道,连他妈惊叫都他妈跟叫床似的!
白羽站在当中转着圈警惕防范着,身体瑟瑟发着抖。他倒不是害怕,那是因为这几个人渣不仅侮辱了自个儿,更玷污了楚云,那个在他心目中举足轻重的女人,他是气的发抖!他随手脱下了外套,轮了几圈重重摔在了地上。不想没轮好,衣服全绕手上了。他边择着衣服边心道:你们也不撒泡尿照照自个儿那德行,还敢在老子面前撒野!哼,老子打架斗殴时你们还在娘肠子了爬着玩儿呢!你们若是不动则以,只要一动我就先发制人奋力一击,先放倒一个杀去你们的威风。再抱着脑袋蹲下,爱咋咋地!
眼见几个人蠢蠢欲动将要动手了,就在这一发千钧之际,警笛声大作,可爱的人民干警有如神兵天降及时地制止了这场实力悬殊的斗争。楚云不知何时报的警,正气凛然大腹便便的衙役将几个歹徒带走去坐老虎凳了。白羽直愣愣站在原地目送对手一个个被押上囚车,他反倒有些替他们担心了。心想,你被警察掠去,还不如跟我在这血战一场呢,那他妈可比被恐怖分子绑架惨多了!
“没事儿吧?”楚云猫腰捡起搅成一团的外套关切的问。
“没事儿,”白羽拍拍手:“便宜他们了,不然非得打他们一个哭爹喊娘满地找牙不可!”
“看不出你还挺勇敢的!”楚云已恢复了平静,拉白羽坐了下来。
“那当然,”白羽边穿外套边说:“保护漂亮女人我一向视为是份内的事儿,哎,下次有这事儿可别急着报警了啊!我这还没过瘾呢!可也怪了啊,警察叔叔那一向都是等完事儿才现身的,今儿怎么这么及时!你认识他们局长吧?”
“唉!真拿你没办法!”楚云摇着头:“这时候了,还有心思开玩笑!”
“哎,这可不是吹啊!向这事儿我经的多了去了,今儿不过是个小场面而已。想当年我可是叱咤一时的风云人物,这几个小混混我都不往眼里夹!对付他们那是张飞吃豆芽——小菜一碟,老太太擤鼻涕——手拿把攥!不信你问沈娜!”
“行了吧你,说你胖你还就喘上了!”楚云轻轻推了他一把:“她才懒得和我说你呢,我们从不聊心事就是云山雾罩的乱侃。”想到那个男人,她的脸上气愤中带着委屈:“我最恨那种粗俗的男人!”
“是呀,不过想想我还真有点儿后怕,我就是再厉害,可毕竟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人多。算啦,你也别往心里去,为那种败类不值得。”
“也是,”楚云长处一口气,真诚的看着白羽:“如果没你,我今天真不知该怎么办了。”
“不是呀,”白羽打趣道:“如果没你,我现在恐怕早往医院里躺着受护士的气了。”
“谢谢,”楚云不顾他的嬉皮笑脸,依旧真诚。
“嗨,你就别客气啦!要真觉得过意不去想感谢的话,那就别光说不练,”白羽把脸伸过去:“来,在这!”
“去你的,又来了!”楚云在他脸上拍了一下笑着说。
“哎,这就对了嘛!”白羽笑道:“都是朋友,搞那么严肃干嘛!真想感谢改天请我吃个饭完啦!”
白羽不想让楚云如是真诚深情的看自己,他的心目中是想和她保持某种神圣的纯洁不想冒犯。某种意义,他就像那文革时期的小红卫兵,对她誓死效忠,可毕竟那决心是脆弱的。他明白,沈娜交代的任务肯定是完不成了,他不能尽快把她忘掉。思想更偏向于子夫一方,再有个度的前提下,时常看看想想这也没什么说不过去的。
三十
对于白羽放的那点儿血,吴婷如临大敌。于是,她买了两大袋子水果前来探望,都是些樱桃草莓之类。她认为这对白羽的恢复会很有帮助,因为同是红色的东西。当她大汗淋淋的出现在白羽面前时,白羽并未对这种过分紧张的无微不至的关怀感到丝毫幸运,他甚至有时反而会觉得有些透不过气。
“你得多吃点水果和糖,”吴婷在厨房边哗哗地洗着草莓边喊着:“我问过医生了,他说这有助于你尽快复原。还要多注意休息,别抽烟喝酒不要吃辛辣生冷的食物。。。”
“吴婷,你别总拿我当三岁小孩对待行不行?”白羽看着她忙碌的身影,一脸苦笑:“我是个成年人,知道怎么照顾自个儿。要光听医生那一套,那你索性什么都别干了,到处是细菌!”
吴婷端着草莓走出来,那上面最少得放了半袋白糖打眼看去跟个红色富士山似的。她坐到白羽身边,用小勺舀起了一颗:“那怎么行呢?你们男人最不会照料自己,干什么都粗枝大叶的。”说着,一下塞进了白羽的嘴里。
白羽一咧嘴,活像吃了一蜜蜂窝,甜的喉咙直发痒。他边嚼着草莓边含糊不清地说:“你已经表现的很好了,我知道你关心我,也知道你爱我,我也是。。。”
“你休想又阻拦我!”草莓源源不断送进白羽口中,吴婷一手摁着他的头一边说:“告诉你,不管你耍什么花招,今天一定得给我把它吃光!”说着,又一颗飞到。
白羽顺势抓住了她的手,一把揽入怀中。草莓险些全扣了,可惜被吴婷一记海底捞月救起,只稀稀落落撒了点儿白糖:“你最近又忙什么呢?怎么一下班就早早走了?”见阴谋没得逞,白羽没了辙。
“我参加了一个声乐培训班,每晚都得去上课。”
“呦,怎么,你难道想转战娱乐圈,也弄个歌星什么的玩玩?”
“才不是呢!我才不趟那道浑水呢!”吴婷昂起头:“是因为那次去唱歌,我唱得不好不敢唱,只有眼巴巴看着的份儿。我想学好了下次再去,就能陪你一起唱了!”
“小鬼!”白羽捏了一下她的鼻子笑着说:“什么芝麻绿豆大点儿的事儿,也值得你这么大动干戈的。真不知道你还有什么不能做的!”
吴婷暂停了塞草莓行动,咬着小勺望向了窗外,一字一顿道:“没有,为了你我什么都能做!”
她的眼神坚毅的可怕,白羽的背后不禁陡然升起一股寒意渐渐渗透全身。他似乎隐约看到了吴婷那温柔乖巧掩映下的另一面,那就是执着!他不敢想以后她还会做出什么意想不到的事,那让他有些不寒而栗。幸好,吴婷的那种眼神只是一瞬,随即就又变回了那个熟悉的小鸟依人。欢天喜地的给他塞着草莓,嘻嘻哈哈手舞足蹈的笑着闹着,还真的就像只快乐的百灵。
钱龙的婚礼,可谓声势浩大。这城市好像很久没此类事件发生,引来了不少蜂拥而至的观众。似乎看着别人走向幸福,就等于自个儿接受次洗礼似的。恰巧天公作美,也在跟着庆祝似的。和风阵阵,太阳公公笑得和朵花似的。虽然看上去有些刺眼,但一点儿也不觉得热。炎炎夏日如是的好天气并不多见。空气中弥漫的那快乐的味道随鼻孔吸入身体拨动着它的兴奋神经,真弄不清是空气使人快乐还是人令空气清新。
钱龙一袭笔挺的米黄色西装,质地做工都像极了比尔卡丹。阳光下,倍显精神抖擞。头发根根竖起一看就是出自专业造型之手,活像个海胆。本来白净的脸,此时更像是刚刚浸过牛奶,似乎有一层细细的磨砂。更是一改往日粗犷豪放之个性,谦恭的笑着和所有人都彬彬有礼点头致谢。
见到白羽,他老远就以大鹏展翅之势迎了上来。紧紧抱住,在白羽背上拍了又拍。白羽面前他无需掩饰自个儿的无限兴奋,抱了好久才松开。扭头冲吴婷点点头,吴婷一脸艳羡向他道喜。由于太熟,白羽也就没那么多面儿上的话只趴在他耳边劝道:新婚燕尔,勿太操劳。青山常在,绿水长流。革命要紧,本钱重要!说完,二人大笑。吴婷不解,一劲儿追问,二人狂笑。
钱龙的交际面很广,周围的大票人马白羽没几个认识的。估计多数都是他职权范围内的下属公司的代表和合作公司的人员。今儿不光是钱龙的好日子,对他们来说可更是个黄道吉日。你想,以前你要是送点礼哪怕就是点儿家乡的土特产那也都叫行贿,而今儿个你就是送座金山那也得叫随礼是人情世故。难怪某些老板高官什么的一年婚丧嫁娶好几回,爹死了妈死泰山倒了泰水干一而再再而三的结婚过生日呢!总之不管是何目的吧,反正大家脸上都洋溢着祝福一一向钱龙道着贺。
钱龙的父母,那一对善良慈祥的老人也不远万里从家乡赶来。二老打钱龙中学时就已经在盼望着这一天了,此时正乐得合不拢嘴。白羽走过去,向二老深鞠一躬。见到他二老还是那么亲切,一把拉住问长问短嘘寒问暖。他们彼此并不陌生,上学时因为白羽是外地的转校生父母不在身边,没少到钱龙家吃二老包的饺子。二老也一直把他当成另一个儿子,做什么差样的都会给他留一份。二老眯着眼上下打量着吴婷,严肃的批评了白羽。勒令他也尽快把事儿办了,好了却父母的一桩心事,他们可还等着喝喜酒呢!白羽点头应允,二老欣然放手,又拉着吴婷聊了半天。
一排黑色轿车由远而近徐徐驰来,打头一辆三开门凯迪拉克,车头装一新娘公仔,繁花点缀,这里边装的是女主角。后面一水儿黑色宝马。车还没停稳,嘈杂的人群就已自发分成了两排空出了一条通往教堂的甬道。有如在夹道欢迎某国元首,个个翘首以待一睹新娘芳容。吴婷抓着白羽举目张望,从抓的力度来看看她非常紧张的。好像钱龙的婚礼就是她的预演似的,那高兴劲儿更是同他不相伯仲。
千呼万唤始出来,俩漂亮伴娘刁难了钱龙半天后,陈亚楠缓步下车。脚刚着地,便引发了一片的衷心赞叹。穿婚纱的女人最美,果然不假!陈亚楠着一袭白色低胸婚纱,阳光下一片雪白晃的所有人都不禁眯起了眼睛。当然了,其间也不乏某些光于颈下晃悠的目光。她矜持的笑容可掬的同两边的客人们点头示意,就如一高贵女王在巡视那些景仰她的臣民。这时,理智终于再也包不住兴奋,人们一拥而上将她团团围在了中央犹如众星捧月一般。
伴着祝福声,赞叹声,起哄声,五颜六色的闪光亮片儿从天而降如一阵温馨的花瓣雨,将陈亚楠的头上衣服上是弄了个五彩斑斓。婚纱变成了肚皮舞裙,众人簇拥着这对新人走入教堂。
一进教堂的门,人群便顿时变得鸦雀无声。直到神父说出那句祝福的话二人从此套上了一个合法名声被各自的承诺牢牢捆在一起时,人们才又欢呼雀跃发出了阵阵热烈掌声和口哨声。
白羽一个闪躲不及,被那个代表幸运的花球砸了个正着儿。只见吴婷以迅雷不及掩耳当盗铃之势将其捡起,紧紧抱在了怀中。她似乎等的就是这一刻!钱龙回头冲白羽挤了挤眼,白羽咬牙切齿的指了指他。这事儿又引来了一阵欢呼,人们的起哄使的吴婷整个婚礼都是心不在焉的。不过,这回她可是真真正正确确实实的高兴了,高兴的就和自己的婚礼一样!
随后,人群向预定酒店进发。其热情是更为高涨,好好一五星级酒店立即是人头济济欢声笑语不绝于耳。交杯换盏呼朋引伴热闹的就像个庙会!想来前清慈禧太后做寿,大概也不过如此吧!
三十一
婚宴气氛在钱龙携新娘挨桌敬酒时达到顶点,人们个个满面红光起身碰杯一饮而尽。这还不算完仍拉着不让走,和新郎开开玩笑再扭头逗逗新娘挨个调戏一番才肯罢休。钱龙出发时距白羽仅六桌之隔,可费了将近一小时总算才噌到他面前。刚一到这儿,陈亚楠就不由分说一把抓起他的酒杯斟得那叫一个满!非要他一口干掉!
“我就能喝一杯,你见我从别处喝了吗?”陈亚楠举着杯。
“没有,”钱龙搭茬儿道:“一口没喝,都是我替她喝的!”
亚楠扭头看看他,转回头说:“我不喝是留着量跟你干这杯呢!我的家人没来,我打心里把你当成亲人,当亲哥哥。这杯酒你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说完,先干为敬。眼角处也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总之是湿湿的。
白羽很理解她,自同学聚会她就被钱龙留在了公司。一女人独在异乡为异客又遇洞房花烛此等乐事,确实也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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