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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羽很理解她,自同学聚会她就被钱龙留在了公司。一女人独在异乡为异客又遇洞房花烛此等乐事,确实也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白羽大方的端起杯一饮而尽,其间吴婷不停拽着他的衣角低声道:血,白羽,血!白羽知道她是为了输血的事儿,可此时是任何的原因都没有理由阻挠了。因为,他喝下的不仅是一杯酒,更是亚楠的信任和亲情。不知为何她的家人没来,但他觉得自己现在完全有责任和理由借此来安慰她一番。
“都是老朋友,别客气,先去招呼别人吧!”白羽放下杯笑看着他们,又摆出一副娘家人的架势指着钱龙的鼻子道:“告诉你小子啊,以后对亚楠要好好的,她若是受那么一点点委屈,我可第一个饶不了你!”
“放心,放心,”钱龙点头如小鸡儿啄米,又信誓旦旦的说:“今儿人多,有什么招待不周失礼的地方你可千万别见怪。改天,改天我单请你,咱哥俩儿来他个一醉方休!”
临走,亚楠又和吴婷姐儿俩干了一杯大可乐,脸上已泛三分醉意。吴婷倒滴酒未沾,可那脸却也早已人面桃花相映红了。
白羽能读懂他们内心的陶醉,尤其是钱龙。结婚对一个男人来说毕竟是件大事儿,可以说是一辈子的一个转折点。婚前人很容易失去目标没有方向很盲目,婚后承担起一个家庭担负起一个丈夫乃至父亲的责任,就是再苦再累都得拼命去闯任劳任怨无怨无悔。套用句已婚男人的话:没办法,家里老婆孩子张嘴等着喂呢。谁叫咱是一家之主呢?玩命干吧!婚姻从此意义上来说似乎是一种动力。当然了,有些人婚前奋斗的目标就是结婚,婚后的目标是再婚!你说这有什么意思呀!
钱龙以前也不知从哪听来了一条所谓的哲理名言,以前常在白羽面前卖弄。他说:人可以恋爱,但不可以结婚。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再美满的结合也会渐渐把爱情葬送。可是,望着不远处这对入土为安的新人的幸福模样,白羽觉不出半点的悲悲切切。不得不承认,那话纯属谬论!只能用来唬唬那些对爱情认识还不够完全的少男少女。婚姻或许会埋没爱情,但绝不是葬送。生活琐事吵吵闹闹这片热土将爱情分解消融,但转化培育滋生出的是另一种情:亲情。亲情比之爱情,似乎更加的难舍难分!
对于自己未经历过的种种,千万别妄下定论。讨论未知的事儿时,你没权发言只能坐旁边听听过来人的经验。想着想着,白羽从中悟出了一条道理:任何事千万不能道听途说,鹦鹉学舌固然聪明,可那是鸟儿!邯郸学步东施效颦的那才是人,却都是弄了个不伦不类。人云亦云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掉自个儿刨的坑儿里!听说的看到的哪怕是亲身经历过的最好都别轻易相信,江湖险恶人心叵测大都是钻主观意识的空子已谋私己之暴利。十面埋伏不仅古代,当今社会更是屡见不鲜!
白羽没等婚宴结束就中途退场落荒而逃,理由简单充分:不胜酒力。酒精温柔的将他的双眼蒙上了层轻柔薄纱,他就像个忘了带潜水镜的潜水员看哪都是一片烟雨蒙蒙。不过,和所有醉汉一样,他的思维异常清晰。他知道,自己之所以提前离开是怕当众出丑,也知道,是吴婷边抱怨边将他送回了家,而沈娜未出席,是因一些未知的琐事缠身。临走钱龙夫妇还特意关照他抽空去看看她,自个儿点头应允许诺一定照办的画面到家躺在床上睡着前仍历历在目。
所以,别以为一些所谓的醉汉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事儿就能轻易宽恕他。那并非酒精过多摄入大脑的原因,实在是他们故意而为之!是明知故犯!故如哪个借醉酒向别人尤其是女士有非文明举动时,千万别给仪狄杜康面子,轻则左右开弓一万个嘴巴重则递交法院以知法犯法论处。要明白,酒只不过是其借题发挥的一借口。谁说自古风流茶说和,酒是色媒人?酒打宋朝就一直沉冤未雪!酒后乱性,谁也没见一酒壶跳起来乱性的!它是一死东西,是被动的。是某些人为开脱掩盖自个儿不为人知的非法目的才将无辜的它推到前台,它又不懂拒绝因此才弄了个死无对证!其实,归根结底那都是人本身在作祟,清酒红人面,财帛动人心呀!白羽胡思乱想着,稀里糊涂就睡着了。最后那刻他想,死去,大概就这感觉。
一夜宿醉,浓睡未消残酒。清早,白羽直感四肢乏力头痛欲裂。肚子空空如也,好像打出生就没吃过东西。可一想到那油晃晃的食物,又是一阵反胃直往上冒酸水儿。吴婷也不知何时走的,大概是在自个儿熟睡后。睁眼时,一毛绒绒的东西自额头滑落,侧眼一看是条毛巾,这便是她曾经存在的唯一痕迹。同时,白羽也依稀记起她皱着眉让他别去上班在家好好休息的话。
白羽躺在床上抽了支烟,抽到一半就掐了。往日那个提神醒脑的东西,此时变得敌敌畏般难闻。他起身歪歪斜斜用凉水从头到脚冲了一遍,才稍稍感到点儿舒适。洗澡时,他想起了沈娜,也想起了对钱龙夫妇的许诺,决定去一探究竟。看看到底是什么重要的事儿,让她连亚楠结婚这等大事都脱不开身。
阳光很刺眼,走在路上白羽举步维艰。头晕目眩伴着恶心,使他不得不佝偻起身子手捂胃部的那样,倒和西施姐心痛发作时有几分神似。他若干次不得不坐在路边休息一下在走,憔悴挂在脸上显而易见。路人看他的眼神,就像再看一个刚打精神病院跑出来的疯子。经过时都躲得远远的,就像在躲非典艾滋癌那恶劣病毒一样。只有一孩子抬头对妈妈说:妈妈,那个叔叔好像不舒服!那位慈祥地母亲是如是教育下一代的:快走,别多管闲事!白羽还不敢坐车,烧过的汽油味儿比他妈老白干儿还呛!几经周折,他才终于跋涉到了沈娜家门口。
可是,他却扑了个空。一把钢锁,无情的将她拒之在了门外。他像鸵鸟那样伸头向里张望了半天,最终确定,她并非是将自己反锁在了里边。以前,她经常干这事儿。没有主人的房子显得毫无生气,像个破落的贵族庄园。看来,沈娜有些时日没回来了。白羽坐在门口,拨通了她的电话。耳畔传来的永远是智能电脑那甜美性感的声音: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白羽不甘心无功而返,他又艰难的挪到了望尘,她也不在!楚云一见他那苍白的面容,忙拉他坐下回身到来杯冰水。白羽咕咚咕咚一气儿喝下,一股清流徐徐流进污秽的肠胃所到之处一片清新。好比是刚过得火焰山,就一下掉进了一绿满双眼牛羊成群的天然牧场。也弄不清是因那水还是倒水之人,反正他是顿觉神清气爽。
“都这样了,还不说往家里好好呆着还出来乱跑,不要命啦!”楚云嗔怪道:“拿来,我再给你倒一杯。”
“不用了,”白羽一抹嘴,将空杯放到桌上:“我是出来看沈娜的,她家没人电话也打不通。你最近见着她没?”
“没有,”楚云摇摇头:“自从她那天走了以后,就一直没来过。”
“她这是跑哪去了,干嘛去了!”
“不清楚,不过她倒给我打过一个电话。说是事儿还没处理完,这段时间不能来了。我还没来得及问她什么事,她就把电话挂了。”楚云扭头看着白羽:“放心吧,听她的口气不像自个儿出事儿了。好像是在帮朋友的忙,她在这儿还有没有别的要好的朋友?”
“应该没有啊?她最要的好的朋友昨天结婚她都没去。她刚来这不久,就咱这两三个熟人,”白羽叹了口气:“唉!真不知她这是在搞什么鬼!”
“完了吧,总不关心人家,现在有事儿了人家连告诉都不告诉你!”楚云笑道:“开玩笑,开玩笑,我看她倒没甚么,倒是你现在这样更让人不放心!你先回家休息吧,等一有消息我马上通知你。”
“也只能这样啦!”
从望尘出来,白羽的脚步轻快了许多,半路还吃了份儿番茄炒饭。回家后,他躺在床上又琢磨了会子沈娜,仍没合理解释。阳光打窗子挤进来,扑在身上暖烘烘的,又晒起了他的倦意。他不知不觉又睡着了,直到子夫开门才又把他吵醒。
三十二
最近,子夫常有彻夜不归的记录。看得出来,他和三木再不是并肩而坐看看星星聊聊月亮那般简单,二人应该是有所突破。同时,这也使得子夫的变化加剧。他变得就像是一个吝啬多疑的土财主,任何一经过他门前放慢脚步有意无意朝里看一眼的人他都会认为那是居心不良。爱情,总他妈让人变得自私!
白羽不敢在他面前提及三木乃至所有女人,好话坏话都不能说。说好话,他就会认为他对三木是别有用心。说坏话呢,他又会说那是在离间他们二人的关系。说来说去,到最后还是居心叵测。所以,在他面前白羽开始小心翼翼尽量躲避着某些话题以保持二人的正常关系。
不过,人这嘴呀它总缺个把门儿的。聊到得意忘形处,白羽难免会不经意间触动到子夫。这是因为二人以前都随心所欲惯了,一时半会儿它他改不了。就像一辆高速行驶的汽车,猛然掉头的话弄不好就会弄一个车毁人亡!
可子夫不理解,每每这时立马就会拨动他那条敏感的神经,百发百中无一失手。他的箭总是在弦上,此时他会变成一凌厉子弹毫无情面又无可挽回的穿膛而过无一例外。不管前一刻是多么的喜笑颜开,转眼就会变得阴云密布。那脸变得比狗脸都快,似乎说这话时白羽同三木背地里已然作出了某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为他背上了一重重的碧绿龟壳儿。直到将白羽弄得遍体鳞伤时,他才会有一种近乎复仇后的快感!
被惊醒后,白羽睡意全消。他走到客厅,又坐下来和子夫不着边际的闲聊起来。谈的可谓是五花八门儿,千奇百怪。从巴以冲突到戴安娜王妃,又打台海局势转向埃及金字塔,由狮身人面像跳到俄罗斯的丰满女人。那些高发丰满的白种女人乳房就像两团儿饧好的面团,泡在温泉里活像一头头刮得干干净净的长白猪!
白羽徜徉在幻想的海洋,两眼放着光。似乎一俄罗斯大妞已然是站在了面前,弄得他的思想身体全麻木了:“其实,三木身材也挺棒的!”他赞叹道,但话未说完他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误急忙捂住了嘴,但为时晚矣!
子夫的神色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手中的水杯咣当一声摔在了茶几上,水花四溅:“你什么意思?”他斜眼盯着白羽。
“不是,我没别的意思,就是话儿赶话儿说到这了。。。由衷赞美一下,真。。。的没别的。。。”白羽方寸大乱。
“我没说你有什么意思呀?”子夫一脸的尖酸刻薄:“你吞吞吐吐的心虚什么?”
“可你。。。你那眼神,我。。。浑身不自在。老弄得我神经兮兮的,我对灯发誓,对三木我真没别的,你就算不相信我总该对她有信心吧?”白羽辨白着这一假设的误会。
“我一直对她有信心!”
“就是嘛!你还不知道我?朋友妻不客气。。。不是,不可欺!!!这我三岁就懂了!”
“可见色忘义之徒也不乏其人!人心隔肚皮,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子夫酸溜溜的说:“尤其那种一见女人就花言巧语的!”
“原来在你心中,我一直就是那种奸佞小人啊!”白羽有些懊恼。
“哎,这可是你自个儿承认的,”子夫不阴不阳的说:“我可没那么说!”
“你那样阴阳怪气儿的,还不如直接说呢!”
子夫的话如一件利器深深刺入了白羽的心窝,句句尖刻字字带血!他没想到,一句无心夸赞就会招致子夫将自个儿归入那样的狼狈之列。更没想到,二人辛辛苦苦构筑的友谊长城在一女人面前竟会是如此的不堪一击。真他妈是红颜祸水!他用心良苦的守卫,换来的却是他的防人之心不可无!白羽的自尊心受到威胁,话不投机半句多,他也无心无力在解释什么了。现在,任何的解释只能是更加加深他的醋意继而更深的伤害自己。既然做什么都是徒劳无功,那倒不如放开让时间去冲淡一切,证明自个儿的清白。
白羽还是了解子夫的,他是一根筋常常会钻进牛角尖儿里。你越是劝他拉他他就会越死命往里钻,你要是不理他过不多长时间他就会自个儿缩回来。正应那句话:牵着不走打倒回!这就如俩人打架,一劝一拦,你看去吧,他那劲头儿越足,如果听之任之,过不一会儿他们自会自个儿停手。
白羽不再理子夫,子夫自然也不理白羽。二人开始了夫妻间那种冷战,静等对方丢盔卸甲败下阵来,就像俩小孩儿在怄气。
同一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但二人谁都不服软儿。吃饭各吃各的,看电视谁先拿到遥控随谁,爱看坐下看,不爱看回屋躺着。冰箱分为上下两层,上边归白羽,子夫买的东西都自觉放到下边。其余公共设施也都分明,尽量避免正面冲突。有时,白羽会捂着肚子等上半天,子夫才慢吞吞走出卫生间,他也会尽量让子夫等到后半夜再去洗澡。俩人就像住在同一酒店的陌生人,每天擦肩而过,形同陌路。僵局中,相处的是如履薄冰。
当然,这也随之出现了一些弊端。例如,白羽有时会忍不住偷用子夫的牙膏,同时发现自个儿的润肤露下去的过快。放以前,这些个都会成为对方的把柄。二人会心平气和的坐下来,先审明真相再索取成倍的赔偿。但现在,真相二人都是心知肚明,可就是谁都不先捅破楼。经济的损失,精神的压力,整个房间就像灌满了天然气,任何一极细小的火星儿都能将其引爆。而二人的关系,无疑也会随之被炸个粉身碎骨呈粉末状纷杨。那是二人都不愿见到的结果,可谁又都找不到台阶。俩人儿站一悬空平台上,时刻来回斡旋着。
可冥冥中老天总在捉弄着渺小的人类,不制造点麻烦出来似乎就无法显扬它万物主宰的威严。一天下班后,白羽慢吞吞的走在街中,他是着实不愿回那个危险的空间。同时呢,也是在苦苦寻求一解决之道。这时,听到背后有人喊他,他回头观瞧,妈呀!!!他差点晕过去!这不祸根吗?三木笑盈盈的正走过来!于白羽而言,这个气质优雅的女诗人现在简直就是一重磅炸弹,将会直接影响其的生命安全!当然了,三木是无从知晓他和子夫如今的紧张关系。此等小肚鸡肠的事儿,那小子又怎会和她说?
“这么巧?”三木一脸热情洋溢。
“是。。。是呀,”白羽下意识的四下看了看:“怎么就这么巧呢!”
“怎么,你在等人?”三木也四下看看。
“没有。”
“我就说嘛!哪有走着路等人的,”三木笑着说:“好久没见,最近怎么样?”
“挺好,好的不得了!就是。。。工作有点忙。。。”白羽口不择言。
“你没事儿吧?”三木上前一步:“怎么神经兮兮的,是不是哪不舒服?”
“没有,没有啊!”我心里不舒服!白羽心道,他若无其事的向后挪了挪:“你。。。最近和。。。子夫怎么样?”
“很好呀,”三木脸上洋溢着灿烂:“怎么突然问这个?”
“没。。。没甚么,是。。。子夫他。。。他老没提你,我还以为你们闹矛盾了呢!”
“哪有的事儿!”三木一挥手:“我倒老想去你们那看看呢,可他死活不让。说你们俩最近都挺忙的,没空收拾家里乱的和猪窝似的!哈哈。。。怕我去了受不了。”
“啊。。。是呀,还不如猪窝呢!你这么优雅一女士,肯定不能容忍。还是不去为好,不去为好。。。”
“哈哈。。。一般男人都是怕暴露自身的缺点给女士留下不好的印象,遮遮掩掩的和什么似的。你们俩可倒好,一个比一个坦诚!都抢着作践自个儿!哈哈。。。好像你们住的那不是个家,倒像是。。。”
三木没说下去,但谁都猜得到后边将是多么的不堪入耳之言。白羽心中是叫苦不迭,但嘴上仍昧着良心说着:“是。。。是呀,谁叫咱们都是老实人呢,没办法,没办法。。。”
白羽心急如焚,恨不能马上脱身。这是明摆着的事儿,同她多呆一秒,子夫的尖刀无疑就会更近一点,而二人关系的破裂也就会更近一步。谁知这小子会不会雇一侦探拿个相机跟着自个儿!到时人家将照片往桌上一拍,人赃俱获那可就百口莫辩了!无奈三木兴致很高,不依不饶的拉着他聊这聊那,看样子一时半会儿还没要离开的打算。白羽又不好转身就走,只好有一搭无一搭的应着景儿。心急难耐又不好表露,那叫一个痛苦!就像一对新婚夫妇在等待喜宴快快结束的那种感觉。
“你们的关系怎么样?好像。。。”三木似乎看出了点儿端倪,歪头儿问道。
“我们?很好呀,好哥们儿,”白羽不假思索脱口而出:“我们还能怎样!”
“哪跟哪呀!”三木大笑:“你们能怎么样!我是说你跟吴婷!”
“噢,”一场虚惊,白羽松了口气:“我们呀,挺好,和以前一样。”
“你到底怎么了?心不在焉的。”
“我。。。”白羽一抓头发,皱着眉说:“我。。。最近。。。忙的不可开交都晕了,精神老集中不了。”
“那可得注意身体了,别老赚钱和玩命似的。。。”
话没说完,三木的电话便响了起来。致爱丽丝的优美旋律响彻天际,同子夫的一样。记得子夫说过,他们制定了情侣铃音,这是二人的特权!三木转身去接电话,白羽凉了半截儿。若三木说出现在和他在一起,那可就彻底完了!他的心里就像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五味杂陈在胃里狂搅着。忽见三木朝这边望了一眼,白羽顿时透心儿凉!完蛋了,她说了!
白羽想借此机会离开,可看到三木心花怒放正聊的不可开交又不好意思去打扰。他站在那就像一个在等着下课的中学生,同时脑子里飞快运转着搜寻一个合理离开的借口。怎奈他的大脑如今却成了天地初始前那个混沌未开的状态,盘古兄又不知跑哪逍遥快活去了。只能是眼巴巴看着三木一张一合的嘴,一口口啮吞着他和子夫的友谊。
白羽心如油煎地等了足足有二十多分钟,当正要试试学土行孙土遁逃离时,三木挂断电话走了回来。只见她神采飞扬,抱歉的一笑:“不好意思啊,是他!总是说起来没完!那就这样吧,你也回去休息休息,瞧你就像个化疗的病人,脸上一点儿血色都没有!”说着,伸手拦下了一辆出租车:“先走了啊,有时间联系,拜拜。”三木一挥手,一溜烟不见了踪影。
“拜拜——我的友情!”白羽的脸,比没血色更没血色了。
三十三
白羽就像个被判了死缓的犯人突然获悉要减成无期,虽命算是保住了却难逃那长达一生的牢狱之灾!可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他一路落荒而逃跑到了家,在门口又犹豫了半天,那真是进退两难。那个即将面临的惨烈局面是未知的,但可以肯定的是一切事都有可能发生!最后,他一咬牙一跺脚,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一脚踏进了房门。
可就在那刹那,他后悔了。是福怎么会是祸呢?是祸躲躲不就完了吗!跟它较那劲儿干嘛!又不是黄继光干嘛非得往枪口上撞!屋内,紧张的喘不过气儿来。一股阴森森地带着血腥味儿的气流扑面袭来,再一看,原来是子夫端坐沙发目露凶光正跟那散发着腾腾杀气!敢断言,若不是顾忌到多年老友的情分,他定会毫不犹豫一步冲上以极其残忍的手段将其杀害,案发现场不知将会何等的惨不忍睹!十八岁以下及心脏病患者禁止观看!不过,看现在的情形,那他也应该不会让自个儿见着明天那可爱的第一缕阳光。形势是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白羽连大气儿都不敢出一口,他承认,自个儿于力学动力学医学等等诸多相关学科来说都压根儿不是子夫的对手。他闪躲着子夫的目光,一步一停探雷似的顺着墙根蹭到了卫生间。砰地顺手关上门,才些许有了点儿安全感。再怎么着子夫也不至于让自个儿死在一五谷轮回之所吧?据多年来对其的了解,他是不会让自个儿去的太不体面的,但自个儿又怎能坐以待毙?白羽坐在马桶上思考着打开此局面的办法,种种假设后他最终得出了一个看来是最为稳妥的办法。这小子若不动手还则罢了,一旦行动那自个儿也就顾不了许多就毫不客气的扭头跑掉!识时务者为俊杰,再狼狈也得先保住小命!以后的事儿以后再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只要留得青山在那就不怕没柴烧!况跑又不是什么多丢人的事儿,自古大英雄真豪杰多有落魄之时。一百单八将个个不都是跑上梁山的吗?黑恶势力面前,你就只能是委曲求全。江湖儿女何必拘小节呢?这应于自个儿的一世英名乃至万古长青没多大妨碍。白羽在马桶上坐了足足有一个来小时,连逃之路线都经过了精心策划可以说是天衣无缝!
主意已定,白羽打完收功。他一伸手,却发现了一件眼下更为棘手的事,卫生纸用完了!这鸡毛蒜皮的小事儿现在于他而言却犹如一晴天霹雳,直击得他是焦头烂额。唉!事无巨细,一分钱难倒英雄汉,秦琼卖马,关公他也有走麦城的时候。但自个儿如是一个大英雄,又怎会甘心被卷儿小小的卫生纸置于死地?怎么办?难不成。。。白羽低头看了看他那双白净的纤纤小手,狠不下心。于是乎,他又开始为此事而大动脑筋。想尽千方百计,终一筹莫展。这不是行军打仗断了粮草吗?自身难保又岂能冲锋陷阵?搬救兵?打电话调吴婷送点来?为这事儿未免也太兴师动众了!即便行,可怎么开口?那岂不成了仅人之笑柄!难道是天要亡我白羽?白羽想,可不都说天无绝人之路吗?唉!真他妈是路逢险处难回避,事到临头不自由啊!
经过了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最后白羽作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那就是硬着头皮向敌方求助!这卫生纸就全当是双方的宣战书了。自古以来决斗那也都是建立在公平的立场上不是?子夫应该不会趁人之危!此时,白羽已在马桶上坐了将近两个小时,那俩腿都不是自个儿的了!
“子。。。子夫,”白羽斗胆喊了一声,然后支起耳朵,静听着外动静。外边有些轻微的沙沙声,像是从沙发上挪动的声音,又像走路声,还像几只老鼠在爬。有门儿!白羽心道,不管怎样,有动静总比不理不睬的强。
“子夫,”白羽提高了声调儿。
“干嘛?”子夫在外阴阳怪气的问道。
“帮。。。帮个忙行吗?”
“你上卫生间,我能帮什么忙?”
“这。。。手纸用完了,劳驾。。。您帮忙送点儿?”
说这话时,白羽已探身将耳朵贴到了门上。外面儿静的和默哀似的!他不会真把我困这吧?那他妈他也太胜之不武了!不过,这人呀有时得想开点儿,他虽然没答应可也没说不答应呀,不出声就全当是默许了吧!白羽安慰着自个儿,又屏息凝神苦熬了十多分钟。这才听得外面有些窸窸窣窣的响声,子夫动了!也不知他放进来的是卫生纸还是催泪弹,白羽提心吊胆的嘀咕着。等到他将捂嘴的湿毛巾都预备好了的时候,一沓叠的很工整的卫生纸由门缝钻了进来。
白羽灰头土脸的提着裤子走出来,坐麻的双腿也开始恢复知觉,恰好似千万只蚂蚁在往里钻一般。他一瘸一拐地走到沙发前,一屁股摔在了那。子夫扭着头,看都不看他一眼。
白羽红着脸坐了半天,才挤出了俩声音不大的字:“谢谢。”
“哼!别。。。客。。。气!”子夫忍俊不禁,噗哧一声笑将出来。他指着白羽,一个字儿也说不出来了。
白羽顿时明白,自个儿被耍了!子夫已经从牛角尖儿里退了出来并又给自己安排了个台阶儿。说不定和三木的偶遇,都是他的存心安排:“好小子!”白羽一把薅住了子夫的脖领子,指着他的鼻子质问道:“说,卫生纸是不是你拿走的!”
“哈哈。。。”子夫都笑疯了,一边躲闪一边喊着:“你。。。你那是上厕所呢吗?哈哈。。。这功夫儿都盖一个了!哈。。。瞧你那熊样!哈哈。。。”
果真如此!白羽没等他说完,就追着他满屋跑开了。这小子算是坏到家儿了!知道吃晚饭时,子夫还在忍不住,把大米都喷了一桌子。晚饭是白羽回来前就做好的,两个人的量。
一场冷战就此平息,原则上,二人是不分胜负。虽然在形式上白羽吃了点儿亏,但在心理上他找回了平衡,不管怎么说,毕竟是他先有所表示的!
“我确实有点儿自私,有点儿过了!”子夫承认了错误,虽然说的时候一直是眼盯天花板并未做低头悔悟状,但那都无关紧要了。谁不知道,作为一个男人,即便是知道自个儿错了,那也是很难低下那高贵的头颅的。
一些个事儿总是突然发生,又突然结束。白羽,子夫和好如初。此事件非但没给二人之间留下任何的隔阂裂纹,反而是使他们的友情更上一层楼。这事儿似乎很矛盾,就说这误会吧,它往往会影响到感情。可是呢,误会越浓,误会又才会越深。人与人之间呀,就像是在攀爬一阶梯,两头是交情,误会是台阶。没误会那就没甚么交情可言,误会一次感情即会虽之它的化解升华一次。可是,当在没有误会了的时候,交情似乎也就走到了尽头。
古润泽和梁曼娇的关系似乎越发亲密,作为朋友白羽认为自个儿完全有理由插手此事。他不得不开始为古润泽乃至林枫担心了。自从听完了他的故事,白羽就打心底迫切希望他能和自己的妻子能够破镜重圆。而现在他的意愿乃至他们的关系,都遇到了同一个威胁——梁曼娇!
一个向来对什么事都满不在乎的人,如若决定要专心致志做一件事时,那种执着是可怕的!而梁曼娇又正是此种人!白羽很担心,担心她对古润泽的爱慕越陷越深以至无法自拔。一旦那样,于古润泽,林枫,她,三人那都将会留下一记难以磨灭的深刻伤害!
古润泽对妻子的感情都付诸于行动了,这个所有人都是一目了然。但人毕竟是中感性的动物,感情是会变化的,不怕没感情,就怕日久生情。这似乎是一亘古不变的道理!古润泽如若爱上梁曼娇怎么办?
梁曼娇已看破红尘,于爱情而言她可谓是清心寡欲。可一旦此时有一个男人打动她那蒙尘已久的心灵,毋庸置疑,她肯定会爱得死去活来。和尚尚能还俗,况她是带发修行乎?白羽没有丝毫的把握也没有理由相信,她能够一如她自己所说的理智的爱下去。试想,哪个女人会如此无私?普天之下很难寻觅!她一旦把持不住而林枫却又适时出现,那她会怎样?若林枫终于出现却看到丈夫和梁曼娇这个样子,她又会怎样?
显然现在梁曼娇尚隐藏的不错,古润泽并未窥得丝毫。他没有变化,不然在白羽面前他不会如是从容。白羽早就发现,他并不是一个善于伪装的人。其实梁曼娇也不是,但就此事而言,无疑她处理的还是相当得体的。从她依旧爽朗的笑中,白羽能看出她的幸福。或许,正如她的承诺,只要能时常看看他,想想他,也就满足了!
三十四
“白羽,你说,”梁曼娇手托香腮,叼着根饮料吸管:“像润泽这等好男人典范,是不是该像濒危动物一样保护起来,得裱起来供着呀?他简直就是一块爱情史上的活化石!”
“那倒不如装笼子里去巡回展出呢,还能创点儿收。要么放博物馆里,扣上一玻璃罩子。”
“去你的!唉,真不知道他还不能做什么!”
“有,当然有,”白羽喝了口咖啡:“他不能杀人,不能放火,不能强抢民女,最重要的是他不能爱上除妻子以外的任何女人甚至雌性!”
“呸!你别总是指桑骂槐的针对我好不好?”梁曼娇一口将吸管吹到了白羽脸上:“把我弄得和个无耻的第三者似的!”
“哎,你还别说,某种意义来讲你现在已经是个第三者啦!作为朋友我是不能眼睁睁看你沦落下去继而羽翼丰满,所以才总会不遗余力的劝诫你掩埋你那或许已经萌动的某种想法儿。你还不知道吗?所有的地下情人在开始的时候都会信誓旦旦的承诺不会影像男方家庭,可是当一旦她想浮出水面时,就又会说此一时彼一时不能相提并论。伸手就非得要一名分,这种事儿俯拾皆是。”
梁曼娇将头转向了窗外:“你以为我会么?”
“理论上来说是不会的,因为你现在就是一剃头挑子——一头儿热。顶多也就算个不太成熟的暗恋,可以后就保不齐了。你们女人爱将起来都太疯狂,舍生忘死的!”
“你对我的信心似乎不如以前坚定了?”梁曼娇转回了头。
“那倒也不是,”白羽摆摆手:“警钟长鸣嘛,没坏处!千万别做傻事。”
“我会么?”
“最好不会,那样对大家都不好。尤其是伤我最深!”
“你?为什么?”
“你还不知道吗?”白羽拉过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前:“难道你看不出来?在我的心中一直是深深地深不可测地深不见底地深的没法儿再深地爱着你!”
“真的?你。。。你这个傻瓜!为什么不早说呢?那。。。那我明天嫁给你,还来得及吗?”
听到这话,邻桌的好多客人都投来了艳羡的目光。一秃顶老头儿笑的尤为灿烂!
“不!我等不及啦,今天,今天晚上我等你,你一定要来,好么?”
“好,好,好的,好你个头!”梁曼娇抽出手,轻拍白羽一下咯咯地笑起来。
客人们先是一怔,随即明了也都笑了起来。那秃顶老头笑得就和捯气儿似的!连白羽自个儿都弄不清楚,为何在梁曼娇面前就不能正正经经的说上回话。
“对了,”白羽笑着问:“润泽又去哪了?”
“不知道,”梁曼娇又将目光投向了窗外:“最近,他总是行踪不定的。”
“怎么?魅力打折了吧?嘿嘿。。。不是所有男人都会钻你的圈套地!”
“不用,”梁曼娇一脸媚笑:“有你一个就够啦。。。”
话音未落,只见门分左右,古润泽垂头丧气的走了进来。
“润泽,”等他坐下,白羽开口问:“什么事?”
“没。。。”古润泽低着头:“刚才有一个人经过,看着很像林枫就追出去了。。。”他摇摇头,并不是太难过。似乎对这种失望早已习以为常,就像药吃多了体内会产生抗体一样。很快他就抬起了头:“什么时候来的?”
“有一会儿了。”
“喝杯水吧,”梁曼娇端来杯水,坐在了他的身旁:“别灰心!”
“那当然,”白羽发现她变细腻了,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难免又用话刺激她:“润泽这么牢——不——可——破的决心,总有一天会感动某位神灵!”
“我相信呀,我一直都相信!”梁曼娇非但没受刺激,反而更得寸进尺将手搭在了古润泽的肩上:“我也是经常这么鼓励他的!”
“哎,娇娇,你这个样子可不大好!”白羽指的是她的手。
“怎么?哪不好啦?”
“你想,如果林枫突然闯进来,看到这一幕她会怎么想?那可就坏了!”
“哪会这么巧!噢,我一搭肩她就出现!那我倒情愿做回牺牲,见了面误会,总比不见面思念好吧?”
“可你的这一无私行为同样会让润泽误解的,是不是?”
“不会,我常这样,润泽早就习惯了。都老大不小的了,这算什么呀,我不在乎!”
“话是这么说,可老大不小也不能胡作非为不是?你不在乎,有人在乎呀!”
“这怎么叫胡作非为呢?这不犯法吧?谁在乎?你?”
白羽是想方设法旁敲侧击的提醒梁曼娇不要太过亲昵,因为这么成熟又不失美丽的女人对一男人来说其诱惑力那就等同于大米对耗子,以至于他们会前赴后继舍死忘生置生死于度外!况古润泽又是独处多年,长此下去'奇·书·网…整。理'提。供',他就是水泥筑的早晚有一天也得松动。当然了,倒也不是仅仅为搭下肩这么简单,润泽还不至于如此不堪。不过,白羽想,这是他在当下,背后她不定会干什么过火举动呢。半夜裸奔闯入润泽的睡房都是不无可能的!那样润泽又会怎样?毕竟,雄性对雌性的热情和冲动是由来已久的!
也不知梁曼娇是为一己之私呢,还是在故意逗白羽,要么,索性就是为了好玩儿。她是处处和白羽针锋相对唱反调儿,对他的暗示是充耳不闻视若无睹。甚至更加的变本加厉,时不时将那一头方便面往润泽肩上蹭。冲白羽是不住的挤眉弄眼,一只手还不停的在润泽身后晃来晃去,已引起白羽的更多注意!
古润泽也不甚反抗,任由她摆布。他是见二人嘻嘻哈哈的和平常一样,只当是斗嘴玩儿呢,居然还不时饶有兴趣的帮衬梁曼娇几句。弄得白羽是哭笑不得,自个儿这不狗拿耗子嘛!皇上不急你一太监急的哪门子!直到白羽离开各自道别后,这场明争暗斗才终告一段落。
再次见到沈娜,是在她莫名其妙失踪若干天后。其间,白羽也不止一次的试图找到她,但顶多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电话那头儿,她总是遮遮掩掩死活不透露自己的行踪。白羽知道她有事瞒着他,可是却又百思不得其解。三天前,他还和她通过电话,她说事情马上办完,很快就能见面。果不其然,三天后,二人就在街中相遇。
那天,吴婷非得拉着白羽去逛商场。她在里面东瞅瞅,西望望,上下翻飞将那琳琅满目的商品看了个遍,最终决定:嘛也不买!逛得有点累了,她又嚷饿,拽起白羽出去吃饭。
刚出商场的门儿,就只见一个女人一记八步赶蝉迎面扑来,紧紧抓住了白羽的手。吓了白羽一跳,没捡什么东西呀?心里正在嘀咕,又见那女人早就已回手招呼起同伴——沈娜。这个女人面生,但是白羽认出了那个体内奔流着他血液的男孩。
“先生,”那女人几乎痛哭流涕:“那天你怎么没打个招呼就走了呢?你看,我们。。。”她又回头对沈娜说:“是他,就是他!就是这位好心的先生救了小雨,真是个好人啊!”
沈娜神情错愕,似遭受了某突如其来的打击,站在那儿一动未动。
“沈娜!”白羽挣脱了那个女人,快步上前语气中带着些许责怪:“你可算露面儿了!这阵子你跑哪去了?怎么都找不到你!”
“怎么,你们认识?”那个女人走过来看看二人。
“是。。。是你救了小雨?”沈娜没搭她的话,直勾勾的盯着白羽问。
“先别说那些个,先说你到底跑哪去了?这么久一直不见人影!”白羽的心情使他明白,自己还是在乎她的。
“我。。。”沈娜有些惊慌失措,一把拉过那女人:“对了,我。。。来介绍一下。这是阿兰,我的好朋友。你那天救得孩子,是。。。是她的儿子。”
“我。。。”那女人的眼睁得和乒乓球似的。
“这些日子,我一直在医院帮她照顾小雨。”沈娜说话和抢似的。
“噢,原来如此,”白羽松了口气,不过还是心存抱怨:“可那你也得告诉我一声儿呀,这又没甚么见不得人的!你知道我。。。大家多担心你,还以为你出什么事儿了呢!”
“我。。。没事,对。。。不起,”沈娜有点儿语无伦次,她一把拽过那个男孩:“小雨,来。。。快来谢谢这位。。。叔叔。”
“谢谢叔叔,”男孩仰头望着白羽:“叔叔,我的身体里可有你的学哦,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他又扭头望着沈娜,可还没开口就被沈娜一把把嘴堵住了,再看沈娜的表情,都僵了!
白羽没顾及那些,看到沈娜平安,他那颗一直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了地儿。他伸手摸摸男孩的头,笑着说:“不客气,那都是你自个儿福大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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