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错误/点此举报 点击/收藏到桌面
这边对古川的经济建设却帮助不多。
尹扬考虑了一下,他就问:“冶炼项目的投入主要就是在技术研发和原材料上,设备上除了高炉以外,其他的投入与冶炼项目的收益比较起来都是很微不足道的,所以这样子合作的话双方的是不平的,不知道你们在这方面有什么样的考虑?”
方校长在电话里沉吟了一下说:“其实这个项目虽然利润很大,也很有市场前景,但必须要在一个熟悉商场规则,且具备雄厚的实力与生产条件的合作方的主导下,我们才有可能把这个研究成果发挥出它应有的效益,而我们作为教书育人的学校,很显然在这方面是不擅长的。
因此校方考虑要么以专利的方式出售,要么就是以专利授权的方式,签订合同收取专利费方式合作,但不管是怎样的合作方式,我们都将只提供技术上的支持,而不会参与到具体的管理和经营中来。”
尹扬心里盘算着,虽然冶炼在很多人的印象中,就类似于一个神奇的点金术一样具有化腐朽为神奇,点石成金般的诱人蛋糕,但尹扬知道它有一个最致命的地方就在于它的准入门槛很低,技术很难保密,对原材料依赖性很大,同时又是一个高污染的行业,这些年在冶炼上面曾经掀起过不少惊涛骇浪,很多人都是在这个点石成金的光环下粉身碎骨,一败涂地。
尹扬不由他不慎重的三思而后行,古川现在是经不起半点损失啊!否则,结果将是灾难性的。方校长看到尹扬迟迟没有回答,就说:“怎么了?有困难还是有顾虑?”
尹扬赶紧收回心思,笑着说:“是有点顾虑,主要是因为古川没有从事过这方面基础和经验,我自己也不是很熟,所以有点犹豫,对了,方校长,你说的冶炼项目它的原材料是什么?”
方校长的声音一下子变的很飞扬,他说:“你听说过镍铬生铁吗?”
尹扬摇了下脑袋,很直接的说自己不知道这个名词。
方校长说:“这个镍铬生铁是制造不锈钢和其他抗腐蚀合金的重要原料,因为它具有很好的耐腐蚀性,在空气中很不活跃,不容易氧化,又耐酸碱,它现在的市场价格可以达到上万元一吨,而且还非常紧缺。
原因就是我国的镍资源非常贫乏,仅金川镍矿就占据了全国镍供给的一半,其余的全部是来自废品回收和进口,每吨镍的进口价格高达三万美金以上,受制于人,所以我们的不锈钢产量迟迟上不去,每年只有一千万吨的产量,也没有办法去发展更深入的钢材研究和生产,所以,这个市场的空旷和它对国家经济建设的意义那是非常巨大的,也因此,方校长他们在学校的金属材料研究中,一直把这作为一个主攻项目,现在他们找到一条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就是从国外非常廉价的低品位红土矿中科院提炼出镍铬生铁,这将是我国金属材料冶炼上的一次大的飞跃。”方校长的声音显的特别激动。
尹扬也受到了他的感染,不禁有点心动,他于是就问出了自己最关心问题:“这项技术的保密程度高吗?”这也是留学过的尹扬他们,对一项新的可以填补空白的技术上与国内很多人不同的看法,他们往往不是欣喜若狂,马上就迫不及待的介入,大肆的采挖这块鲜美的蛋糕上最可口部分,而从没有想过去如何把这个蛋糕做的更大更美味,让它发挥出让更多人受益的效能出来。
尹扬他们首先考虑是这项技术的所有权的归属,然后就会考虑这项技术在推广时可能存在的风险,其次就是这项技术具备什么样的特点?应该怎样采取怎样的方式才可以让它更好的服务于自己和更多的人,技术对社会最大的贡献就在于它对人类文明进步的影响程度。
但不管怎样,首先要做的就是确保技术的保密性,这样才可以争取到技术的专利,从而把整个项目的主动性牢牢地抓在自己手上,而不会被人恶意侵害。
方校长显然在这方面与尹扬也有共识,他说:“我们正在申请专利,不过这需要一点时间,因为申报专利会有一个公示期,以确保其他人没有异议。”
尹扬听了以后,只说了一个条件拿就是古川可以按照方校长他们的一切要求签订合作合同,但方校长他们必须保持对专利的所有权,以及承诺专利是双方合作的共同持有体,这是唯一也是不可动摇的古川提出来的条件。
方校长显然没有想到古川提出这样的条件,不是太苛刻,而是太意外了。
(这个镍铬生铁的素材取自发生在2002年到2006之间的真实事件,发生在浙江一个新兴的冶炼项目中的悲喜剧,在这个一夜暴富的点金术的光环下,中国的商人被外国投机商圈走了数十亿美金,这个项目的研发人老刘也很无奈,他说:“本来以为这个技术可以为中国人多赚点钱,结果没想到钱全被外国人赚走了!”
输了不可怕,可怕的是我们不知道反思,还会继续再输在同一张桌或同一副牌上。中国商人,一路走好。)
第三部分 筑巢
第一百二十七章 钢铁
尹扬没有和方校长过多的解释这方面的问题,他只迅速告诉方校长自己将派古川县负责乡镇企业的赵副县长,在这几天尽快赶去北京和学校进行具体的斜截上的商谈,如果可以的话,他们这次就可以签订确定双方合作的意向书。
挂了电话以后,尹扬暂时把刚刚想和刘建设谈谈的想法放到了一边,他的手指在电话机上不停的划拉,心里在快速的计算着,半晌,他拿起了电话。
“周总吗?还没有睡啊?不好意思,这么晚还打扰你。”
“我在这边还挺好的,感谢你的关心!哦,对了,又件事情需要请你费下心,我好像记得贵事务所有市场调查这一个服务项目是吗?”
“那么你们对金属冶炼行业熟悉吗?”策划的价格帮我做一份关于全球镍矿和东南亚低品位红土矿的市场调查报告,当然,只是市场调查部分,你看什么时候可以完成?”
“我个人的希望是一周以内。”,那么我们就这样说定了,相关费用我会按照行业惯例在明天早上九点转入贵公司的帐户,另外顺便问一句,如果我请贵事务所担任一个技术专利项目的申报和维权你们有兴趣吗?”
“具体业务额的大小还必须看贵公司的调查报告才能够确定,不过,如果可以我会优先考虑选择与你合作。
嗯!相关的授权和协议你明天早上传过来,我会尽快签好。”
挂了电话,尹扬又拨通了聂冰冰的电话,电话那边的聂冰冰此刻已经到了深圳。正准备过关返回香港,在入关前地一霎那她接到了尹扬的电话,她便一边接听电话,一边把自己的证件递给特区安检的工作人员。
“尹书记啊!你好啊!”
尹扬的声音则显得有点直接和明确:“聂小姐,你好!我需要五千万以上的资金,请问你有兴趣吗?”
“五千万?”聂冰冰非常惊讶,古川自己刚刚才派人去过,对那里的情况作过非常细致的了解,那里在目前来讲。连一千万融资他们都不能够完全消化,而是需要时间来一口一口的消化。
“是地,五千万。也许更多!”尹扬的语气不容置疑,非常肯定。
“当然,如果聂小姐不方便,那么我想其他办法好了。”这一句尹扬的语气又点淡淡地,似乎。。
聂冰冰心里一动。作为一个金融世家精心培养和锻炼出来地代言人,她很清楚机会这个名词所代表的丰富涵义和各种非常奇特地偶然性。
所以她第一反应就是赶紧说:“不,不。尹书记,我不是这个意思,和我都对尹书记充满善意和强烈的合作意愿,希望不要因为我个人在一些事情上面的不足。而给你带来任何不愉快的感觉。这样,尹书记,我现在马上就返回内地,明天直飞古川,请你相信,我明天晚上会带着最诚挚地来到古
聂冰冰甚至在踏上香港的土地不到两分钟,就又急忙转身匆匆入关。甚至对工作人员疑惑的眼神也只能够抱以歉意地笑容。
尹扬之所以敢这么快和肯定给聂冰冰打电话。就是源于他一直以来对国内冶炼行业,机械行业的强大的野心。早在塞禺格的时候,他就认为了在工业时代,一个民族、一个国家必须用钢铁铸就脊梁,这样地国家和民族才会在世界赢得生存和发展的空间。
中国发展到现在受各方面的限制还只有一种比较成熟的钢铁:钢!就是这个钢成就了中国现代化的进程的骨干,这令人多少有点心酸。
精密母机、先进仪器、高端设备莫不是受我们在材料上困窘的制约而难以追赶世界地前沿推进地速度,因而总是处处受制于人,这是国人心里最柔软和最敏感的地方,在我们呼唤自己地航母,护卫自己的漫长海岸线和富饶的海洋权益;在我们梦想自己的空间站在自己头顶,飘扬五星红旗飞行的时候;在我们为自己的三代机,几辈人呕心沥血,无私奉献下而呼啸起飞,每个人热泪盈眶的时候,如果我们能够在材料上更加走的远一些,那么这些会要容易实现多少啊?
也许有的人在拼命的鼓吹所谓的软文化,认为应该集中全民的力量,将中国的五千年历史长河每一颗河沙翻出来,中国就会富强了,这些人不知道他们依据的是什么?
国服能够挽救中华民族的自豪?
儒学可以制止列强的虎视眈眈?
易经可以代替钢铁洪流铸就的利刃或盾牌?
事实上的是有五千年文明的中华被人屡屡侵犯主权,只由数百年历史的美洲大陆却有一个被世界公认的第一的强大的国家在主导这颗星球,是的,我们热爱和平,我们无意霸占星球,但我们希望保留自己的尊严和自己的道德伦理观,我们希望能够得到别人的尊重并获得生存的空间,这些都需要我们不断的向前努力,而绝非往后追溯,只有如此,我们才会重新自己来掌握自己的命运。
历史需要铭记,铭记的目的是记住自己的血液中的那颗民族之心,这可以让我们团结起来,自强不息,为延续自己的文明,繁荣社会,获得更好的生存空间而做出自己作为千万人中应该有的贡献。
历史需要学习并不断的总结和反省,这是因为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我们会更容易接近成功。并且去吸取过去的经验和教训,不使那些可爱可敬地前人用智慧和生命获得的知识毫无价值,而成为帮助我们更快更好的往更深远的前方摸索和发展的助力。
这就是历史和现在,还有未来的关系,无需过多的渲染,也无需过多的缅怀,更无需过多的神话,脚踏实地,我们顽强前行。这就是一个优秀地民族之魂。
尹扬关心民族,他就必须客观的认识我们的现状,先进国家现在倡导和注重信息和服务上文化地建设。那是因为他们的工业发展已经累计到了一定的高度,社会生产的活动在它的国民分配中已经不是主要注重地部分,相反的是怎么分配这些生产出来的物质,减少分配活动中地浪费,提高国民生产的利用程度和平衡性。已经成了他们政府指导国民的重点,毕竟一颗星球的资源是有限地,在我们还没有能力开发外太空新的资源的时候。这个时候,节约和提高利用程度比去单纯的追求产出要主要的多,那么在这种时候,旨在提升服务和效率的信息产业必然会成为他们新的支柱产业。这些产业里面也必然会出现新地财富拥有者,而文化则是这些发达国家所追求地更高精神层次上的追求,由此衍生地生态、环境、影视、语言等文化元素被他们诉求到日常生活的每一个部分,比如汽车在中国对很多家庭来讲还是件奢侈品,能够拥有一辆会跑的汽车就足以令很多人很兴奋,而在发达国家,他们则已经对汽车不仅是机械上的需求。更重要的是他们对汽车是否蕴含有文化的沉淀也提出了要求。比如汽车的带来的温室效应,汽车驾驶的人车交流度。汽车装饰上的民族特色,还有车的个性化等等。
但我们要很清醒的认识到,就在我们几千万平方公里的国土上,和我们一样拥有公民资格的人还在黄土地上苦苦挣扎,他们所分配到的生产资料还很贫乏,并不具备更深层次的发展需求,如果我们此时将注意力用于发展软文化,而忽视了基础建设和工业现代化的进程,那么后果将是很可怕的:贫富差距会进一步无限制的拉大,在解决了几千年的土地矛盾以后,那么我们又会制造出新的资本矛盾,社会财富的分配严重失衡等等。
这些都在提醒我们那些具备思考能力的人在不断的反思和筹划。
北京不断的就深化农村改革,解放生产力做着各种努力,尹扬就从内部文件上知道我们中国农民将迎来几千年来从来没有过的春天,种地将不再需要交钱!还很有可能会反而得到国家的倒贴,这在几十年前是多么不可想象的事情啊!尹扬对此充满着期待,优秀的人在为民族谋划的时候,思维总是那么的相近。
基于这些,所以在引进塞禺格先进生产线到西阳落户的希望落空以后,他才会那么失望和生气,转而投向了政府工作,但那之前他做的许多调查却并没有忘记,他知道中国在材料上的需求是多么紧迫,他暗自下了决心,只要这个项目能够帮助我们钢铁行业的发展,就算赔钱也要把它在古川做下去。
一个地方的亏损带来是整个民族基础工业的牢固,这个算盘是每个有良知和自尊的中国人都会干的事情,何况这还很可能是一项包括自己在内的多方共赢的项目。
尹扬对北京高校那边是放心的,那些严谨的学者们对每一个数据都是再三论证和试验,他们得出的结论那是经得起考验的。
尹扬现在要考虑的就是一知识产权的维护,国人的学习和模仿能力是很强的,而且庞大的国民系数在一股浪潮的轰动下,他们爆发出的破坏力是很难被预计和控制的,有时候甚至会成为一个行业的灾难,但申报专利需要公示,而冶炼这个外号“点金术”的行业技术有一个特点,那就是配方,一旦配方被公布,那么就算是个草根农民,他也可以照样画葫芦,只要具备必要的设备,他也可以生产,这样整个行业就会陷入无序的恶性生产和竞争里面,结果就是不言而知的了。
其次就是资本的融入,要知道,就算是再机密的保密内容,也是经不起时间的考验的,随着时间的推移,它迟早会公布在大家面前,那么要想利用和保护自己的知识产权,维护好一个可能的产业健康发展,那么就必须在这之前就迅速确定自己的主导地位,让自己成为一个行业的标杆性企业,只有这样,才能够有效的整合材料、技术、设备、人才、市场等诸多资源,合理的进行规划和调配,达到理性发展的目的。那么要达到这个目的,就必须在一开始就具备相当的规模,具备雄厚的实力,而这些旧离不开大量的资本投入,没有大量的资本投入,这些都不过是一纸空谈而已。
尹扬想到的就是的风投资本,在国内,只有最适合合作,当然不是说只有才有这个实力,事实上,尹扬的联络本上现在还有摩根士丹利、蓝山、高盛、美林等世界级的风投资本在中国负责人的联系方式,只是他认为和有更多相近的地方,双方的需求也比较接近,此外还有一个与其它投行最大的区别就在于它不是一个单纯的捞一把就走的投资机构,它在大陆更关注发展的持续性和稳定性,因为它的根在这里,离开了大陆这块土壤,它就不过是香港一个二流的做金融担保的中介公司,在世界资本上更没有发言的权利,而依靠大陆,它不但衍生了诸多业务,更主要的是它掌握了大量的固定资本,这些都在帮它不断的进行二级融资,扩大自己在东南亚资本市场的影响力,所以尹扬认为这个时候的古川最好找的就是这样的合作伙伴,双方实力相当,资本差距不大,因而双方的合作才会对等。
而且尹扬还希望这次的项目可以帮助古川进一步催化一下先前的融资申请,这也是尹扬一个不大的私心。
第三部分 筑巢
第一百二十八章 撒泼
第二天清晨八点钟不到,尹扬就和分管党群的县委李副书记两人分乘两部车,带着办公室和纪检的同志,刺破盛夏的浓浓晨雾,风驰电掣般的向古川县最西边的垭口镇开了过去。
冬雾雨,夏雾晴,看早上这架势,今天恐怕又是一个艳阳高照的炎热天气。但早晨经过一夜的降温,迎面吹来的风还是让人感觉很湿润和凉爽,让每一个被习习晨风吹过的人都不由的精神一畅,早起的昏乎乎的脑袋也豁然清明起来,让整个人的精气神也为之一振。
尹扬在被自己放下的车窗后面,有点的贪婪的深深的呼吸着这股清新的晨风,他眼睛却愣愣地望着远处在雾中影影绰绰的田野溪流、山峦林木,眼里的神情却是复杂地,
有一丝愉悦,大概是来自于眼前这如画的乡村景色,江山如画,焉能不喜?
有一丝伤感,大概是知道自己也许就要和这如画的古川告别了,将近两百个日日夜夜的亲密厮守,他早与这里结下了不解之缘。
此外,还有一丝的迷茫和飘忽的感觉,这让人有点猜不透。
清晨的道路上没有什么车辆,新修的水泥路也一路平整,虽然有雾,却在雾灯的穿射下视野也很开阔,加上县委的司机们对这些道路的路况早就烂熟于胸,所以车速一直不是很慢,一路上九十码的速度开的很平稳,短短的几十公里很快就到了。
早得到消息的垭口镇地领导干部们一大早就等在镇口的路边了,一看见尹扬他们的车到了,因为镇党委书记和镇长现在还在县里和纪委谈话,所以他们就在镇党委副书记地带领下。纷纷迎了上来,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是勉强和不安地。
尹扬从一路上就已经放下的车窗后对车外面地镇干部说:“你们上来两个人跟我们一起去下湾村,其他的同志就回去上班吧!辛苦你们了。”尹扬的语气很平静也很客气。这让一些从政经验不是很丰富的镇干部不由的松了一口气,而那些早就经历了太多政府事件的老干部们心反而提地更高了。
镇党委副书记就赶紧上前两步,语气很恭敬的说:“尹书记。从镇里倒下湾村还有一段山路不能通车,你看,是不是先让同志们吃点东西,我们再出发,毕竟走山路是需要很大体力的。”这个副书记一看就是个心思玲珑之人,一番话的说的入情入理。让人听的很舒服。
他不说请尹扬下来去镇政府吃早饭,而是说请同志们吃点东西,这样尹扬表态就会舒畅的多;他也不说镇里已经安排好了,而是说走山路要费很大体力,这样尹扬就更难拒绝了。
当下属的怕接待领导,但那是怕自己接待不好,但他们更怕不让接待领导,不接待领导。就没有机会去接近领导。不接近领导,怎么向组织靠拢?不靠拢组织,怎么进步?
这些每一个在官场打滚过地人都是深深明白这个道理地,所以垭口的镇的干部们虽然心里七上八下,但他们还是积极想好好接待一下尹扬他们,就算这起不到什么作用,但至少也不会有什么反作用是吧?
尹扬经过这么段时间的主持一个地方工作的锻炼。他在处理事情的时候也改变了很多。像刚刚看到这些镇干部们又搞这种形式上的迎来送往这一套,他没有像刚来地时候去水泥厂那样大发脾气。而是不动声色,甚至还对这些大清早就站在路边地干部们说了辛苦了,从这里就可以看出尹扬书生意气被收敛了不少,而多了一份俗世里的红尘味。
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这有时候也成为尹扬自我嘲笑地一句话了,既入凡尘,岂能再作书生狂态,本子意气,这些都是不利于自己工作的开展的,如果不能够履行好自己的职责,那么就算自己在这些小节上操守严格,也已经失之千里了!百姓要的不过是个实在二字。
在这番说词下,尹扬也不好要求马上动身了,他跟正从后面车里走下来的李书记征求了一下他的意见,然后就决定接受垭口镇的安排,大家先到镇政府去吃个早餐,但一切从简,节约时间,半个小时以后准时出发。
这点垭口镇的干部们倒不敢打折扣,尹扬已经到古川大半年了,他的这点脾气大家如果还弄不清楚,那也真不要在机关里混,早点回去得了。
所以一行人到了镇政府以后,上的全是热腾腾的包子和馒头,外加熬的很到火候的稀饭和口感脆生生的咸菜,除此以外也就没有别的什么了。
但在尹扬他们吃完出来准备上车的时候,却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插曲。
“离婚,坚决离婚,跟你这个窝囊废我是受够了!”一个尖锐的妇女带着哭腔的声音一下子刺破了这个镇政府清晨的宁静。
“你苦我一个还不够,你连孩子你都跟着你遭罪,你算什么男人?你还有什么脸在这里人模狗样的活着?”
妇女的声音非常刻薄和怨恨,在话音刚落,就听见一阵摔东西的噼里啪啦的声音,紧接着,政府办公大楼的楼梯也响了起来。
尹扬他们的脚步不由全部停了下来,那个镇党委副书记看到尹扬望向他询问的眼神,显的有点尴尬和恼怒。
他高声叫了两声:“小胡!小胡!”
一个年轻人赶紧答应着从一楼的一间办公室跑了出来。
镇党委副书记指着吵翻了天的二楼说:“怎么又来了,你们也不去劝劝?”那个小胡显得有点为难的看了书记一眼,又望了望尹扬他们,欲言又止的样子,但最后还是赶紧答应了一声。转身向楼上跑了过去。
这位镇党委副书记这时才跟尹扬和李书记说话,脸上还有点讪讪地:“尹书记,李书记。这是我们干部内部家庭里的一点矛盾,是我们工作做地不够到位,我们会马上就安排人调解和帮助解决。时候不早了,我们还是赶快上车走吧!”
尹扬听他这么一说,心里还真有点好奇了,本来他只是想问下什么事情,并没有真想往心里去的。
他正准备说话,却听的楼上突然声音又高了起来:“什么书记不书记。我家地事情关他什么事?你们怕,我可不怕,他们真要是管用,我也不用这样了。”
尹扬和李书记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这恐怕不是简单的家庭纠纷。
那个党委书记赶紧陪了个笑脸,又赶紧说了几句好话,然后他自己也转身向楼上跑去。
尹扬和李书记互相对视了一下,说:“我们也上去看看?”
“上去看看。”
两人就也往楼梯走去。
上了楼梯。转过走廊上地一个弯。就看见左侧第三间办公室的门口有不少人,在那里往里面悄悄的东张西望,门口的地上还有一些散乱的文件。
那位镇党委副书记的声音此刻显地也有点上火:“我说你这两口子,天天在家吵还不够,还要跑到镇政府来吵?你们不怕丢人,我们镇政府可丢不起这人,实在不行。王四刚你也不用上班了。先回家把你家里的问题处理好再来吧!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你们俩吵个三百六十天。谁受的了啊?”
屋子里的吵闹声在这位党委副书记进去以后,就低了很多,只有那个女人低低的哭泣的声音,当这位书记一番话刚一讲完,屋子里的人显然很意外,那个女人哭泣的声音也嘎然而止,屋子里一下子没有了声音。
但这突然间地安静来地快,去的也快,马上屋子里就像火山爆发前短暂的沉默之后,轰然间就喷发了。
“什么?什么?你说什么?叫我们家四刚回去?你凭什么?啊,你凭什么叫他来他就得来,叫他走他就得走?”那个妇女的情绪显然非常激动,听屋子里的动静似乎那个女人在喊的时候还伴随有肢体动作。
尹扬和李书记快步的走到了那间办公室地门口,只见办公室里面站了五个人,除了小胡和镇党副书记以外,还有一个年龄将近五十岁地老干部和两个相对要年轻点的中年男女。
此刻,那个中年妇女正在被两个男子拉住,她一边泼辣地挣扎着,一边对着那位副书记大喊大叫,似乎还要扑上去撕扯一番的样子。
那位副书记则往门口一边躲着,一边气急败坏的怒声喝斥着这个中年妇女,一转头又看见了尹扬,他脸上的表情似乎也有点愣了,但马上就回国神来,赶紧走过来说:“尹书记,李书记,你们看这事闹的。。。。
尹扬打断了他的话,不让他继续往下面说,而是很直接的问:“怎么回事?”
屋子里那个年轻点的中年男子显然也认出了尹扬,赶紧一半劝阻一半告诫拉他爱人,说:“别闹了,这是县委的尹书记和李书记!”
那个女人把眼睛一瞪:“我管他什么尹书记,李书记,王四刚,今天我要你给我句实话,你是把这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工作给我辞了?还是现在跟我在这离婚书上签个字?你要是爷们,你就痛痛快快地给我一句话!”
那个党委副书记看这女的闹的实在有点不像话,赶紧又呵斥了那个女人一句,叫她注意一下自己说话的态度。
那个女人马上又不依不饶了:“我注意态度?我注意什么态度?这不都是你干的好事情?**子都过不下去了,我还怕什么?我还有什么好注意的?
当初要不是你们一而再,再而三要我们四刚调到你们镇政府里来当什么秘书,说有发展前途,说什么福利待遇好,我们四刚会从镇中学调过来吗?他不调来,我们早就分上房子了,我婆婆看病,小孩上学,包括我自己到镇里的问题早就解决了,我至于要天天这么闹吗?还不都是你们给逼的?”
尹扬听到这里,似乎明白点什么了。
他开口问了:“你爱人现在一个月多少钱?”
“哟,你不是县委书记吗?这你都不知道?难怪你天天喊着减这个裁那个,感情你是不用操心过日子的呀,我就奇了怪啦,我说这个县委的人是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呀?原来这还是真的!”那个女人言辞非常刁钻和尖锐,真让人有点听不过去,连李书记脸上也微微有点变色了。
尹扬反而笑了:“呵呵,这我真还不清楚,所以这不跟你请教来了吗?”
尹扬这么一笑,那个女的反而有点愣了,她今天本来就准备趁机闹闹,最好闹大点,这样她爱人就不会再坚持要干下去了,再说,如果闹大了的话就算他还想干那也不一定能够干的下去,那么就可以早一天离开,早一天去自谋出路,一家人也才能够早一天过上宽松点的日子,要不就会这么要死不活的在这里耗着,迟早会把整个家都在这里耗死。
这些在她昨天听到了那些个人谈话开始,她就在心里下了决心的事情。但这个尹书记这样子他居然都不生气,那还要咋整呢?
第三部分 筑巢
第一百二十九章 动作
尹扬看见了这个女人不说话了,他就说:“其实我知道你也不想这样,甚至也不想离婚,你确实是生活有困难,这我们也要负一定的责任,但我们也要看看自己干的什么工作?这项工作的本质是什么?人活着有时候并不只是为了自己吃吃喝喝,他还有颗心需要平静,他还有个良知催促他对承担起对这个给了他成长与生存的社会的,一份他自己的责任!
这就是奉献!
当然,我说这些只是想你能够多一份理解给你丈夫,当然,我会尊重你们的选择,如果你们要从事其他的事业,也同样是在为社会,为国家做贡献,这同样值得尊重。”
尹扬说着就走到了那个年轻一点的男子身边:“你叫王思刚?”
那个男子点了点头,有点不安和歉意的说:“对不起,尹书记,我爱人她。。。。
尹扬摆摆手说:“你爱人她没有错,她爱自己的丈夫,爱自己的家庭,希望能够过的好一点,这没有错!在某个角度来讲她比你更对家庭负责。
好了,如果有什么困难,不管你是在政府机关工作还是在别的工作,都可以打电话给我,我会尽力帮你!当然不是所有的困难我都帮的上忙,这只是我作为朋友的一份承诺。“尹扬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走出去了。
屋子里的人都有点愕然,他们没有想到尹扬会是这样的态度。
那个党委副书记本来隐藏在眼睛深处的一丝得意,此刻也不禁有点疑惑。
这些本来是他颇为得意的一个安排,他早就知道这个女人巴不得她丈夫辞职去广州,那里有她的一个亲戚开地一家公司,年前她就托人给他找了一份搞管理的工作。她的那位亲戚答应给她两个子一个月八千元的薪水,这可以远远的超过了她们现在的收入,可以马上帮助她们还清这些年因婆婆治病欠下的所有的债务,还可以让她们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这对她是有致命吸引力事情,可她爱人却迟迟不肯辞掉公职,气地她就每天在家里大吵大闹,还到单位来闹了好几次。
但因为这个王思刚却是是镇政府的第一笔杆子,很多文件和报告离了他。还暂时真没有人能够干,再加之他本人也不愿意去广州,于是这件事情从年前就这样拖下来了。
昨天他接到了镇党委书记的电话,电话里说的很严重。要他在家里赶紧想办法一要稳住局面不能够恶化,另就是看有没有没有挽回或转寰地余地。
这让他一开始也很为难。处理这种事情吧,说到底就是个沟通和协调的问题,只要把各方面地意见给统一了,自己也就没有了矛盾,没有矛盾也就没有冲突了嘛。问题也就自然解决了。
但沟通和协调也不过八个字“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晓之以理估计在垭口镇内部比较好使。毕竟大家都是在一个盆里面淘饭吃的人,平时难免磕磕碰碰,有点儿小摩擦,但到了这个时候,大家还是能够比较自觉的维护好这个盆的完整的,自己晚上召集镇里地干部帮助他们分析一下当前的利害关系,以自己地威信。应该不难办。
头疼是县委领导那边。晓之以理估计是行不通的了,自己的这个理和他们的那个理根本就不在同一个理上。没法沟通,那么也就只有打同情这张牌了。
这个镇党委副书记又想打同情这张牌,与其自己去打,不如找个外人去打,那样效果岂不是更好,处理起来也容易的多,他就在房间里想了一个多小时,正在为难的时候,突然就看到了王思刚,他眼睛就一亮,计上心头来了。
他赶紧找了几个心腹过来,如此这般的安排了一下,那几个心腹就出去了,故意安排人装作不经意地把尹书记要来垭口检查工作地事情透了出去,然后就说:“这个尹书记啊,他是个大款,从来不缺钱花,所以也就不知道我们的日子过地怎么样个艰难,这次下来啊!估计以后的日子更不好过了,唉,可惜我是没有地方去,要是有地方去啊,我早就辞职走了。”
“就是,就是,我听说上个月计生办的那个刘干事回来了,你看人家辞职不到三个月,听说在南方就发大财了,一个月好几千啦,他老婆还在那边开了个店,据说一个月也有千儿万把的。”
“咳,说这些有啥用,我们再不想办法自己搞点门路,以后就更不好走了,管的是越来越严,到时候,组织关系,户口等等都不好办,如果照我说,镇里不给办手续,我就去县委领导面前当面闹,我看他们要不要脸面,反正我是不要脸面了,只要出了这个门,我去景区卖茶叶蛋也过的舒心啦!”
果然,一心想将丈夫带走,又没有多少文化和政府工作经验的王思刚爱人真的上钩了,大清早就在镇政府大门口那里转悠,看见尹扬她们进来以后,就正的大吵大闹,效果好的不得了,这个副书记当时心里都乐开花了。
这下尹书记知道下面的工作不好办了吧?
但真的没有料到尹扬是这么个态度,这让人太意外了。务实的书记按常理来说他是应该会采取点比较实际的工作指示来解决这个问题的呀,怎么他也只是务虚的唱两句高调就走了?李书记也有点不是很理解,他默不作声的跟着尹扬下了楼,问尹扬:“尹书记,那我们现在就出发?”
尹扬嗯了一声,大家就全部上车走了。
留下镇政府里面一些本来还另有任务的人心里纳闷的不得了。
其实尹扬也没有想到这些,他只是有其他的考虑。
上车以后,尹扬似乎随口问车里的办公室主任曾浩和司机老李一句:“你们对刚才事情有什么看法吗?”
曾浩和老李明显有点意外,尹扬在私下场合和他们谈工作这可很少见啊!
老李性子比较直爽一点。加之他也不是什么领导干部,位置也不是那么特殊,所以他说的比较轻松:“尹书记,我看这小子确实是家里有点困难和矛盾,不过这也很正常,乡镇里地小科员一个月也就是一千多块,大部分人爱人也没有工作,还有很多都是农村户口,所以家里生活压力肯定是有的。不过他们平时多少也有点福利,这应该日子也能够过的下去,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吧!主要是心态要放平了。平时生活方面也量力而行,节俭一点。也就没什么,反正大家都是这样过。”
曾浩则慎重的多,他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先想了想,又注意看了看尹扬的脸色。等到尹扬用目光催促的时候他才说:“尹书记,要不我去他家了解一下情况?”对问题他却避开了参与讨论。
尹扬摇摇头。脸上有点无奈:“不用了,这个镇里的领导会去安排,我们就不要插手太多了,而且,这也不是一个个别政府工作人员的特殊情况,在我们县,类似这样的情况应该还有很多。所以我们要解决是面上地问题。而不是点,具体的点上的差异还是让具体的职能部门去做吧。
我是在想我们每年那么大地公务员财政上的开支。居然最终地结果是导致我们公务员岗位对人才那么的缺乏吸引力,这才值得我们好好思考一下呀!
小曾,你要把这方面的资料尽可能的搜集一下,这对我们下一步的工作很有参考价值。”
曾浩默默地点了点头,他没有想到尹扬看问题会是这么高地角度,一件突然出现的意外事件,也难怪被他与全县地工作安排联系起来,并能够抓住事情的处理顺序,这让他很受启发,同时对尹扬又多了一份尊重。
按照曾浩思维力的工作模式,类似这样的事情无非就是组织关心,耐心帮助一类的处理方式,派几个人到王思刚家里走访一下,然后视情况给与一些合适的照顾,这就完全可以为自己赢得良好的口碑和赞誉了,再有什么问题,县委也主动地多,但没有想到尹书记地分析和对待问题的角度是这样地,曾浩转身望向车外的一晃而过的田野,他不由的想到了尹扬下个月就要去党校学习的事情,曾浩突然觉的心里很难过,很失落。
同样在今天早上,在省城也正有一个人在那里对一些事情做着布局。
卞奎的那间堆满了从地板到天花板大书柜的房间里面,卞奎被映的仿佛矮小了很多,他正在一边修剪着书房里的一株松涛伴月的盆景,一边跟一个人在说话:“那个服装店去了吗?”
“去了,我们已经按照你的吩咐跟店老板买了六十套名牌工作服,并草签了度假村员工工作服的定购合同。”那个男子态度很恭敬的回答,一点儿也不敢马虎。
他从自己的手皮包里面拿出了一张照片和几份文件,说:“卞总,这是你要的服装店的那个女老板的照片,还有我们和她签的合同,另外按照你的吩咐,我们是用了别的公司的名义。”
卞奎微微转身看了这边一眼,淡淡的说了句:“放桌上吧!”然后他又专心的区修剪面前的盆景了,那个男子也一动不敢动,大气都不怎么敢出,老老实实的站在那里安静的等候着。
过了好一会儿,卞奎似乎才对自己面前的盆景满意了,他左右端详了一下自己修饰以后的作品,然后才把手里的修剪工具随手放到了盆景旁边的工具架上,转身走?(:
)
( 脊梁 http://www.xshubao22.com/2/242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