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空负佳人痴相许 却恨情敌狭路

文 / 蘼芜杜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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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颜妆罢喜帕垂,萧鼓声声心似催。

    二八年华只待君,千万情愫知因谁?

    道君至今未曾娶,芳心暗喜盼为媒。

    而今凤轿停门外,执手偕老共双飞。

    镇南王府。

    大门装饰得喜庆富丽,宾客来往不绝,大都是皇亲国戚、商甲富豪。

    迎亲的轿子还未到,凌御如郡主静静的坐于闺房内,凤冠霞披,喜帕低垂。听着外院那喧嚣的乐声,一向喜静的凌御如此刻却有些心喜,紧张的手心微微出汗。

    还记得那一次见他啊,雕门外,他白衣似雪、黑发如瀑,眉眼温润、温文尔雅,这样飘逸出尘、直似仙人的男子她从未见过。尽管身旁不乏少年得意的官场子弟、风流之人,但从未有一个人让她如此倾心难忘。只这一瞥,便注定了这一生她的心再难容的下别人。

    如今,那朝思暮想的男子将成为她的夫君,双宿双飞,她到现在还觉得犹似梦中。

    王妃和小王爷凌御琪进来,王妃红着眼睛执着她的手半晌无语,凌御如只得细声慢语的安慰。正当母女、兄妹三人相互嘱咐之时:

    “报———西门家主突然失踪,西门家现在正乱做一团。婚礼已经停止了!”

    凌御如怔怔的立在原地,心中一片冰凉,连王妃与兄长的呼唤都未听见。

    先不是说那边的慌乱,此时的西门飘雪正快马加鞭的赶往泻玉谷的路上。

    路旁的景物素倏忽退去,前方的景色又扑面而来,西门飘雪感到前所未有的畅快,竟忍不住长啸一声,惊得路边的小动物四下奔逃。

    此时,那未举行的婚礼,那满堂的宾客,那威震武林的西门世家,对他而言都比不上得知盈盈的泻玉谷消息的重要。什么武林第一世家,什么西门家主,什么与镇南王府的联姻,这些都只不过是囚禁他的牢笼,现在去他的金丝笼吧!如果这是任性妄为的话,那么他西门飘雪就要尽情任性、任意妄为!

    人生第一次,他觉得是在为自己而活!

    踏风驹飞奔,迎面而来的风撩起他的长发,在身后与飘起的白衣纠结又散开。昨夜的情形依然盘旋在脑中。真实而清晰:

    日渐西斜,洛水悠悠,熏风习习。碧水荡漾荷连绵,暖风轻拂絮飘摇。

    霜菊厅,桌上杯盘浪籍,地上凌乱的摆放着几个空酒坛。

    王珏持一杯酒坐在桌旁静静品饮,眼睛看向西门飘雪一直在灌酒,却不劝阻,只是微微有些出神。

    “一个女人而已,忘就忘了!天下女子多的是,难道……难道我西门飘雪非她不可么?”西门飘雪醉眼蒙胧,白玉般的脸庞染着红晕。他捧着一坛酒,边喝边断断续续道,仿佛为了使自己相信似的,他扔下酒坛,只听得“啪---”一声脆响之后,他哈哈狂笑起来,“是啊!一个女人值得我如此忘情吗?我——堂堂一个西门世家家主,随手一挥,天下女子尽蜂拥而来,她任盈盈又算什么?”他眼睛里透出疯狂和迷乱,那往日的温润和谦逊此刻竟变作截然不同的狂妄和自大。

    酒香浮荡,让人忍不住尽情痛饮。

    谁都道酒能消愁,却不知“借酒消愁愁更愁”!

    王珏看着西门飘雪失态的模样,不禁皱起了眉头,本想叫人拿醒酒药来,然细想了一回,最后却只是叹了口气。

    西门飘雪伏在酒桌上笑着,仿佛对王珏说,又仿佛是对自己说,“忘了吧!一个女人而已!就算她是‘江湖第一美女’又怎样?就算她怎样绝世无双又怎样?难道我西门飘雪没了她就活不了不成?把她忘了吧,从此西门飘雪只是西门家主,威震江湖的西门家主而已……”将头埋在臂弯中,他喃喃自语了许久,渐渐没了声音。柔顺如黑绸般的墨发此刻只是黯淡着,没有光华。

    良久,天已经微黑了,洛湖上开始热闹起来,各种画舫上亮起彩灯,画船来来往往,彩灯也闪烁着、流动着,汇成一条人间星河。

    王珏看着趴在桌上睡熟的西门飘雪,暗暗舒了口气,起身叫人,方走到门口,隐隐听得一句轻若蚊虫的呓语:

    “可是,为什么,我忘不了她……”

    夜色凄迷,王珏站在窗前思量了许久,想起西门飘雪刚才那句挖心刺肺般的话,又想起他方才失态的模样,他终于开口道:“西门世家的事务暂时由我和两大长老打理,你去找盈盈吧!她在……泻玉谷!”

    泻玉山下的留命客栈竟又热闹起来。

    日上三竿时候,这家客栈还未开门。因为素日冷清尽日无人,更别说这清晨时候了。

    群山环绕,烟雾升腾,望眼处皆是一片或浓或淡的绿色。留命客栈就隐在这群山之中,酒幌微摇,为这出尘离世之景颇增添了几丝生气。

    寂静的山道上,一阵马蹄声响过,还未听清就见一骑快马疾驰而来,行如闪电、快若流星。那快马浑身雪白,没有一根杂毛,四蹄矫健有力,奔驰时如若踏风而来。此种宝马若没有一个与之相称之人还真是辱没了它,然看到马背上御马之人时,则不必有笔遗憾。

    御马之人白衣似雪、黑发如瀑,细眼温润、容貌俊雅,浑身自有一股儒雅高华的气度,温和谦逊中却又带着些不可侵犯的凛然之气。近观好似一位翩翩浊世佳公子,远望却又有几分飘逸出尘之意,不由得让人有心亲近之余又升起一股敬重之情。

    此刻这位白衣男子却是满身风尘而来,似有急事般策马急行,顾不得欣赏路旁美景。

    当然,这位就是夜以继日、马不停蹄的赶往泻玉山下的西门世家家主——西门飘雪。

    西门飘雪下马,看着紧闭的店门不禁有几分疑惑:这都几时了,客栈竟还未开门。刚欲敲门,那留命客栈的掌柜就已先将店门拉开,看到门外的客人不禁呆了一下,似乎不敢相信这大清早居然会有客人到来。待西门飘雪拘了一礼,那掌柜的才回过神来,急忙将他迎了进去。

    看来,这留命客栈已好些时候没有客人了。

    “客官要用些什么?本店虽然是深山小店,然而野味是不少的,还有自家酿的浊酒,客人要不要尝尝?”小二还未等西门飘雪开口回答便自行问了一大串,颇是热情。西门飘雪只是微笑着点点头,谦道:“有劳!”那小二高喊一声:“好勒,浊酒一壶,荤素野味各一道。”那喊声在空旷的店中分外响亮。喊罢,脚步轻快的去了。西门飘雪见状不由得会心一笑。

    起身来的到窗前,望着窗外烟雾缭绕的群山,西门飘雪禁不住微微轻笑起来。刚听到盈盈在泻玉谷时,简直恨不得身上插了翅膀,一日间飞到这泻玉山。然如今到了这泻玉山下,他反而不是那么急了。想到盈盈就在这群山之中的一个山谷里,眼睛虽望不见,心里却是觉得近了。

    他低头轻笑,细长的眼中有碎碎的流光闪烁。黑发轻拂,闪现着墨玉般黝黑透亮的光泽。虽是满身风尘,立于这深山客栈中,却仿是拂不散、满衣云气。

    一阵杂乱的马蹄声渐近,在客栈门前停了下来。

    掌柜的不禁心喜,直道:今天是什么好日子,竟接二连三有客人来?还未多想便迎了出去。

    “三位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小二去厨房忙活了,只有掌柜忙着张罗。西门飘雪不经意的回头望了一眼,却瞬间浑身都僵住了。

    三位来客中,两位身着黑衣,身材壮硕,面无表情。

    另外那人身材纤长细弱,身着水红锦袍,外罩银丝纱衫,说不出的华贵尊崇。他栗色长发高高束起,自然反射着琥珀般的光华,只从背面看就觉得是位绝世妖娆的人物。

    似乎察觉到西门飘雪的目光,回身一看,他妖媚的桃花眼中有潋滟的波光闪过,然后红润的菱唇翘起一个优雅的弧度,似是嘲讽又像是欣喜道:

    “西门家主,好久不见!”

    西门世家与镇南王府的联姻事件又使得平静了三年的江湖开始动荡起来。西门飘雪这一走了之,让镇南王府颜面大失,王珏不得不带了贵重的礼品亲自上门致歉。因镇西王府与镇南王府两家素来交好,又有同僚之谊,这件事方压了下来,然与西门世家的嫌隙是注定生下了。

    北方的冷家又蠢蠢欲动起来。

    三年前,江湖四大帮抱云亭、烟雨楼、聚英帮、分雪阁被古澜与有琴情使个声东击西的计策一举击破,此后古澜撤回太渊,西门飘雪就近接收了整个江南,西门家势力自此后是真正的威震江湖。冷风虽在北方称王称霸,但终不可与西门世家同日而语,然看着自己的辛劳成果被别人占了去,冷风岂肯甘心。三年来看着西门世家威势一日大似一日,野心勃勃的冷风自是有一种难言的滋味。

    此次西门飘雪的突然失踪正是一个机会,一个统一江湖,称霸武林的机会。

    留命客栈这日本该是喜庆的日子,因为竟日无人的客栈今日已开张便进来四位客人,这怎能不让掌柜的欣喜?

    然而掌柜的却心惊胆战,心中犹如揣了个兔子般跳的不安生。何也?看那先后到来的三位客人就知其原因了。

    西门飘雪坐在窗子前,桌子上几样荤素野味、一壶浊酒,他端半碗米饭慢慢的吃,仿似在家中般自然而悠闲。

    大厅中央的一张桌子是古澜所在的位置,桌子上摆着和西门飘雪一样的饭菜,只是古澜却不吃,他右手把玩着一个青花瓷酒杯,懒懒的靠在桌子上,妖媚的桃花眼中似笑非笑的看着手中的杯子,偶尔瞟一眼坐在窗前的西门飘雪,嘴角带着若有似无的嘲讽般的笑。

    真正让掌柜的感觉不妙的是古澜身后的两个黑衣护卫,那两个人面无表情,但眼睛却都紧紧的盯着窗边的西门飘雪,那眼神让掌柜想起了盯着猎物的野狼。

    "当日盈盈为什么没有杀我呢?”空旷寂静的大厅里陡然响起古澜似是疑问的自语。他晃着杯中的浊酒,右嘴角微翘,眼中波光潋滟。

    西门飘雪慢慢咀嚼着,好似在认真品位这深山野味。

    “一个女人能轻易放下与一个男人三年的夫妻感情吗?”他噙了一口酒,闭上眼睛慢慢咽下去,仿佛那浊酒如琼浆玉液般甘美淳厚。

    西门飘雪放下碗筷,从袖中拿出一块锦帕拭了拭唇,然后关切的问道:

    “盈盈记忆恢复那天,古教主独自一个人没有受伤吧?”

    窗外有鸟儿鸣叫的声音,叽叽喳喳的,在这深山的清晨分外嘹亮清脆。野花青草上的露水浓重,使得花草愈加鲜艳,空气愈加清新。

    掌柜暗叫倒霉,先前的欣喜早已烟消云散,现在掌柜巴不得他们早点离开。只见那两个黑衣人浑身内力将衣服都鼓胀起来,手搭在身侧的剑柄上,只等红衣人一声令下,去将那白衣男子给结果了。

    那白衣男子却像没事似的,静静的站在窗前望着窗外的景色沉思,仿佛对身旁的危机全然不知。

    古澜脸色变幻不定,他眼睛微眯,看着西门飘雪时透出丝丝暗光。

    那次潘文峰带着受伤的西门飘雪离开,剩下失魂落魄的古澜独自面对几万人的军队--虽然古澜侥幸逃了出来,但那次却成了他心中永远的痛。这次西门飘雪的“问候”,正击在他的痛处,怎能不让他暗生杀机?!况且经过三年的明察暗访才得知澜影在这泻玉谷,谁想到就碰上了往日宿敌,这番较量必不可少!

    沉默,空气就在这一瞬间凝固。

    古澜眼中寒光一闪,手中的酒杯腾起,身形如一朵云般飘了出去,与那朵同时飘出去的白云在空中闪电般一击--时空凝固--随后两人分开。古澜在空中转了几圈悠然的飘回座位,伸出纤细的手接住那犹未落下的酒杯,斜眼看向仿佛站在窗边未动的西门飘雪,红润的菱唇弯起一个诱人的弧度。西门飘雪长身而立,望着窗外的群山,白衣黑发轻扬,仿佛刚才那闪电一击没有发生过。

    低气压犹如结了冰般冷冽,让人窒息,然而这温度还在不断的降低,只要达到某一极点,那么……

    掌柜的救命恩人终于到了。段干神医的侍从药童持一封信走了进来,将这结冰的空气瞬间解冻。

    那信上只道:欲见盈盈,必先闯关!

    ~~~~~~~~~~~预备,向右转—— ( 绮梦红颜 http://www.xshubao22.com/2/245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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