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错误/点此举报 点击/收藏到桌面
悦扛鋈诵α诵拖瞪衔а炱鹦渥涌继悦鬃龇沽耍鸬娜艘不指戳硕页の骷叶痰南谢啊?br />
她并没有参与谈笑,只是默默地做着自己的事情,反而比那些早来者先完成。她又把做好的饭菜一样一样的放在大托盘里,再对厨房里的人笑笑,以示告辞,这才像个饭店的侍者那样端着托盘向楼上走去。
她虽然走出了一段距离,但还是听见隔壁的李嫂在说:“不过就是一顿饭嘛,弄得像拼图似的,瞧她那酸溜溜的样儿!”
看看托盘里那几个菜:番茄炒蛋、黄瓜肉片、素烧豆腐和白菜汤。红红绿绿、青青白白的,还真是十分的中看,不免就很有几分“小资产阶级”的味道了。也难怪那些邻居会看不惯,宁可也知道自己这臭美的毛病很没有劳动者的觉悟,可她就是改不了,无论经济情况有多么的糟糕,她还是要竭力地去讲究美感啊、整洁啊、修饰啊之类的玩意儿。这样爱好在现在的环境中就显得很异样,在别人眼里自然就是怪癖了,也就成了她一直无法和那些邻居打成一片的最主要的原因了。
张罗完晚餐,收拾妥当一切已经傍晚时分了。
正文 第三十一章 心绪不宁
第三十一章心绪不宁
宁可一看表,正好是六点半。“菊花香”又有些远,再不走,怕是会迟到的了。就忙招呼女儿:“快把书包拿上,去胡奶奶家复习一会儿功课,我下班就来接你们啊!”
“我们就在家等你好啦!”水星不动。“小刚这不准、那不准的,老是欺负我们,讨厌死了。”
小刚是胡奶奶的孙子,大概是厌烦了她们两姐妹总是去他家,又有点吃醋的心理,就少不得要“仗势欺人”一下了。金星天性温和,还不觉得怎么地,可水星却很是敏感,小小年纪就不愿意寄人篱下,平时怨言就颇多了。这情形宁可是知道的,可她也没办法,她往往要深更半夜才回得来,这一片又没有电,让她怎么放心丢下两个小女孩单独在家呢?虽然她也不忍心让女儿受气,但还是要逼着她们去的。
她不得不沉下脸来。“你敢不去!”
水星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在姐姐地拉扯下出了门,嘴里还在嘟囔着什么。
临关门时,宁可不由得又朝五斗柜上那面小镜子看了看,注意自己的头发是否被弄乱了。头发倒是顺顺的,可她的脸却微微地泛着红,好象是喝过酒似的。她当然是没有喝过什么酒的了,只不过是刚才偶然间想起了今天项毅会不会去“菊花香”的问题,怎么就红了脸呢?
她不敢深想,锁好门就拉着女儿们下楼了。
因为是预先就约好了的,胡奶奶家的门就大开着。
“你们来啦?”胡奶奶招呼着。
小刚则在做着鬼脸,“赖皮狗、不知羞,赖在别人家里不肯走!”
他奶奶急忙呵斥他,“你在乱说些什么!”
“小孩子嘛,都这样。”宁可笑笑,心里却不是个滋味。然后,又转头对女儿们交代了一番别淘气之类的话。
水星撅着嘴不理会小刚,也不理会她,显然是在生闷气。金星却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她,“妈,你要早一点回来哦!早一点哦!”
宁可心里一酸,忍不住就要掉下泪来了。为了掩饰,她不敢答应就急匆匆地走开了。
路上又遇着堵车,弄得她心慌慌地。还好,到“菊花香”时刚刚七点准,还不算是迟到,她终于松了一口气。来不及休息,她就换好旗袍上场表演去了。她人坐在台上,目光却老是下意识地在客人群里扫来扫去的。几曲弹罢了,她依然没有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一颗心又开始慌慌起来。
因为宁可的心绪是如此的不稳定,演奏就大失水准了,弹得马马虎虎不说,竟然还有好几个音都没有弹准!幸而,底下的客人们并没几个真懂古筝的,又没有太留意地听,也就没有人发现到这一点了。平时她在这样的地方演奏多少是有几分对牛弹琴,难遇知音的遗憾的,今天却很有些庆幸了。
中途休息的时候,宁可喝了几口水,人不像先前那样慌乱了。但还是感到精神疲乏得很,而且,还有一种的失望情绪在心里蔓延着,可自己在失望些什么呢?她也说不清楚,只是隐隐地觉得和项毅有点关联,这令她更为混乱了,真想立刻就找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去静一静。
可这只不过是一种奢望罢了,那边的茶艺一表演完就又该她上场了。
直到下班,那个宁可暗暗期盼的人还是没有出现,她的情绪已经快低落到接近空虚的程度了。
以她的本意是还想在“菊花香”多呆上一会儿,再等等看的。可她今晚必须去另外两个地方赶场子,就不能不离开了。
这种要宁可赶场子的茶楼或娱乐城一个月也有那么四五家,有需要时才会叫她去几次的。虽不像“菊花香”那样的固定,又要跑来跑去的辛苦了一点,但这种表演方式是当场结算报酬的,零零碎碎的收入倒也还可观,解决了她不少的问题。所以她一直是很努力地去争取这样的机会,只要有就不肯放弃的。可今天,她却几乎想要去电话推辞了,因为,项毅并不知道那些地方的。
但那只不过是几乎而已,宁可在暗骂了自己一通之后,还是赶了过去。她真不知道她在发哪门子神经病?项毅知不知道有什么关系呢?他来不来又有什么关系呢?见了面又能够怎么样,并没有什么事情可商量的呀!
和以前一样,忙到将近十一点的样子宁可这才能够往回走。她已经是累得腰酸背疼,浑身无力了,但再怎么累,她仍然得支持下去。这个时候公车已经没有了,坐计程车吧,少说也要个十多元,她是舍不得的,便只有步行这一个法子可行了。
冬天的夜,黑得特别的凝重,冷冷的寒风中还夹杂着丝丝冰雨,即使是再有散步兴致的人也不会在这样的天气里出门的,除了宁可,马路就空空荡荡得几乎没有一个行人了。
她独自在寂静里快步的向前走着,也许是因为才从一个热闹的、有暖气的场合出来,身上就格外地觉得寒冷,心里也跟着有几许落寞了。她并不是第一次走夜路,这是常有的事情,很多时候还会更晚的,就像是遇到项毅的那一次,就是在凌晨时分了。可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今天却特别的感到孤独,甚至是急切地想找个人说说话,找谁呢?项毅应该是再合适不过的对象了。
项毅!她又想起了这个名字,心里就是一动。他此时在做着什么呢?是在看着书?还是在听着音乐呢?反正,以他那种沉稳得老实的个性是绝不会去迪吧过夜生活的。想到这里,她不禁微笑了,他有时候真的是有些书呆子气呢!
又或者,他正和何姗姗在一起。
这个念头像一瓢冷水似的,将她那才提起来一点的好兴致冲得荡然无存了。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眉头又皱了起来。
收敛了一下紊乱的思绪,宁可开始专心专意地赶路了。想到女儿还在等着,她的脚步就更加的快了。
在心无杂念的状态下,四周就愈发的寂静了。突然,她相当清楚地听到身后有脚步的声音。听上去和她还隔着一段距离,步调虽然是时快时慢的,但显然是属于一个男性的,而且就跟在自己的后面!
宁可心里一阵发紧,那些有关于夜半抢劫、凶杀的传闻纷纷被记了起来,在脑海里像电影镜头似的不停地闪过。她不禁伸出手去摸住了手袋中的一把水果刀,那是她随时都带着的防身之物,就是为了应付这种时刻用的。
脚步声越来越近了,看来躲是躲不过去的了,求助也是无从谈起,宁可只有一咬牙,打开了那把水果刀,停了下来,干脆准备等那个人追上来再说。她毕竟是经历过这种场面的人,可以使自己冷静的来面对。
脚步并没有因为她停下来而有所迟疑,反而是更快了,没一会儿的工夫就到了她的身旁。
宁可霍地一转身,大声问道:“你想干什么?”
“我……我……不想干什么。”那人倒被吓了一大跳,说话都有点结巴了。
声音有些熟悉,宁可定睛一看,眼前的这人并不是别人,而是自己刚才还在想着的项毅!
“怎么会是你?”她吃惊地用手捂住了嘴,水果刀就“叮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项毅弯腰把水果刀捡了起来,“你居然有刀?!”
看着他,宁可还不能完全置信,过了好一会儿,才答道:“常常走夜路,不能不有点防备的。”
“想不到你这样的厉害,我差一点就完蛋了呢!”
宁可有些抱歉地,“真对不起!我没想到会是你。”
“有什么对不起的?正当防卫嘛!”他幽默地,“放心好了,就算在阎王面前我也会为你作无罪辩护的……”
“别乱说话!什么阎王不阎王的,不吉利!”她忙打断他,心里不禁很有几分后怕,若是真的一刀下去了,那可如何是好?
他的眼中掠过一抹感动,“原来你这么———迷信啊!”
她的脸有点发热,生怕被他发现什么秘密地转过头去。
因为她的沉默,他也跟着沉默了下来。他们并肩向前走着,但中间还是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又加之都不说话,这情形看上去就像是两个陌生人似的。可宁可却觉得此时的心里是暖暖的,迎面吹打过来的风雨也似乎没那么的寒冷了。
走了一段路,她这才忽然想起项毅怎么会出现的问题来。“你应该不是走这条路的吧?”
“哦!是这样的,我先去”菊花香“找你,他们说你到一家叫”宜风“的茶楼赶场子去了。我又到了那里,可你又已经走了,是去了什么”夜玫瑰“的娱乐城,等赶过去时,你又刚刚离开不久。幸好,有个认识你的服务员告诉我你走的是临江南路,我就沿着这条路追了过来,终于把你给追上了。”他笑了,“你好像是练过凌波微步、神行百变之类的功夫似的,闪得可真够快的呢!”
宁可惊讶了,这三个地方可都是东西南北的,几乎是要跑个通城。他这样大费周折的找她,莫非是有什么大事情?
正文 第三十二章 没关系,我等你
第三十二章没关系,我等你
“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他回答得很快:“没什么事情。”
她怀疑地看了看他,没事情还深更半夜的满城找?除非是他有神经病!可他神态正常,并不像是有毛病的模样啊!
“真的没有什么事。”他强调着。“真的!”
“没事?”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我们有好几天没见面了,再说,你一个人这么晚了回去,我也……”
他的话没有说完就住了口,但她从他的眼神里分明看见了“担心”这个词语。
宁可的心里涌起了一股又一股的暖流。
接着,又是一阵沉默。两方面一时之间都没有什么话可说,又由于各自都有些难为情,只好径直走自己的路了。
寒风吹来,宁可不由得就打了一个寒战,“啊乞”一声打破了静寂。项毅好像是猛然间醒了过来,急忙脱下自己的大衣给她披在肩上。
“不用了,不用了。”她推拒着,他穿得也并不是很多,再把大衣给了她就只剩下一件薄毛衣了,岂不是更冷?
他不由分说地按住了她递还大衣的手。“你就披上吧。”
这是他们自真正相识以来的第一次身体上的接触,从他那大大的手上传过来的热情和温暖,使她那样强烈地感受到了一股男人的气息,她整个人开始有些软化而眩晕起来了。她再也没有力气拒绝了,也不敢再多说什么,不然,那颤抖的声音是要泄露她此刻的心情的。
这之后的一路上,他们又聊了聊关于音乐与社会新闻之类的闲话。还是他说得要多一些,她照例是静静的听着,偶尔附和一下,而且答得是非常的心不在焉。因为她的心思已经被某种甜蜜的、玄妙的情感所主宰着,现实的一切反而都变得恍惚而遥远了。
终于,他们走到了宁可住家的那个巷口。
“我到了。”宁可停了下来。“要不要……”
她话还没有说完就住了口。按理说,项毅都走到自己的家门口了,又是专程送她而来的,如果不请他进去坐坐的话,那实在是不太礼貌。但这么晚了,带他一个大男人回去也是不怎么妥当的。
项毅显然明白了她的为难,“真对不起!我不能再送你了,明天还要早一点去上班,就先走了。”
说罢,他并没有立即走开。他凝视了她好一阵子,目光中满是关怀之情。
“你一个人没问题吧?”他看了看漆黑的巷子,又不放心地补了一句。“可以吗?”
在得到宁可肯定的答复之后,他这才匆匆地离开了。
看着他那高大的背影渐渐消逝在苍茫的夜色中,宁可的心里有几分感动,又有几分酸涩。默默地站了好一会儿,她叹了一口气,转身朝巷子里面走去。
胡奶奶家的门里还有烛光透出来,她正在犹豫着敲不敲门时,门开了。
“是宁可吗?”胡奶奶走了出来。
“是。”她忙轻声答应着,“胡奶奶,真是很对不起!这么晚了还把您吵醒了。”
“没有打扰,没有。我还没有睡呢!”胡奶奶感慨地,“这人一老啊,就怎么也睡不着了。”
宁可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她倒是累得直想睡了。
“九点半我就已经把她们姐儿俩都送上去了,睡着了我才回来的。你放心好啦!”
她是给胡奶奶留得有房门钥匙的,总不好意思让孩子睡在别人家里吧。
“谢谢您了!”
可胡奶奶像是并没有听见她的话似的,只顾打量着她,目光有些闪闪烁烁的。
“宁可,你是不是……是不是……”她吞吞吐吐地。
“怎么了?”
“没什么,没什么的。你快回去睡吧!”
对胡奶奶又是一番道谢后,宁可在黑暗中摸索着上了楼,心里还在思量着胡奶奶那奇怪的目光,她脸上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回到家,宁可先是轻手轻脚地点上了一支蜡烛,放在比较背的地方,以免光线照着女儿们。然后,她转过头来检查她们的被子盖得好不好,又收拾了一下她们换下来的衣物,才开始准备休息。在脱衣服时,她这才发现自己还披着项毅的那件大衣,随即,她也就明白了胡奶奶的欲言又止,这可是一件男式的大衣呀!
摸着这件还留有项毅气味的大衣,她的睡意全消了。吹熄了蜡烛,她躺在黑暗中发着呆。虽然她一再告戒自己什么都不要去想,但那些混杂的念头却像潮水般地在心里不停涌动着。这些不安和躁动,都是因为了项毅这个人!项毅的关心不能不令她感动,也让她欣慰,这些年来她还没有遇到这样好的男人呢!如果错过了他,真的是很可惜的事情,亦是她不愿意的。但另一方面,她又觉得无比的烦恼,他可是何姗姗的男朋友啊!他,是不属于她的。可他并没有结婚,是不是?她应该是可以……
一时之间,她心乱如麻得不知道该何去何从的好了,不仅是一双眼睛,就连整个人都迷失在黑夜里了。
不知过了多久,由于太疲倦的缘故她竟然也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但就是在睡梦中,她还是不能完全安宁的,忽尔是何姗姗在谴责着她;忽尔是她在“茶庐”弹着没有弦的古筝;忽尔又是她和项毅漫步在街头的情景……乱糟糟的,但项毅的脸却出现得最多,而且是那样的清晰。
当宁可再次从梦中惊醒过来的时候,金星和水星也已经睁开了眼睛。
“妈!”金星惊喜地,“你在啊!?”
水星似乎还在生着气,没有叫她,却在她起身的那一瞬间,伸过手来拉住了她的睡衣。
看着女儿们依恋的目光,宁可突然就觉得自己清醒了很多。她把她们抱在怀里,她又恢复了那种理智的、平静的心态。
那天晚上,宁可刚从“菊花香”出来就看见项毅正气喘吁吁地向她跑过来。她想躲开,却已经是来不及了。
“唉,总算是赶上了。”他一脸的庆幸。
她冷淡地瞟了他一眼。“你来做什么?表演已经结束了。”
“我不是来看表演的。”
“那又何必来呢?”
他被她明显的不客气弄得很有些难堪,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作答了。
她有了几分不忍,口气缓和了一点:“我还要赶个场子,你就先走吧!”
“没关系,我等你。”
“会很晚的。”她一面说着,一面快步向前走。
他紧跟在后面。“没关系,我等你。”
连着两次相同的答话,虽然言辞简单,但关心之意却流露无遗。她不禁一阵感动,过份的话就怎么也说不出口了,可又不愿意违背自己的决定,'奇·书·网…整。理'提。供'就只好默不作声地走路了。两人全都沉默了下来,他随着她的脚步调整着自己的步子,时快时慢的,但始终离她只有一尺远的距离。
到了“夜玫瑰”五光十色的门口,他们停了下来。
宁可见他并没有要进去的意思,“你———”
“我就不进去了。”他笑了笑。“这地方的消费怕是不轻的。”
“那———”她咬了咬嘴唇,“就再见了。”
她回头再看时,他已经不见了人影。那两句“没关系,我等你”还言犹在耳,原来也不过是说得好听罢,她心里失望了。但于失望中,她也不禁替项毅分辨,是她自己先对人家冷冷的,甚至是相当的不礼貌,他又不是她的什么人,为什么还得留下来受气呢?而且,这不正是她所期望的结果么?
情绪低落的,她终于完成了工作。
时间不过才十点多一点儿,又没有其他的场子要赶,她就是慢慢的散步回去也是要比平日早许多的,可她却没半点走路的劲头了,只想尽快地离开这里,回到家里去什么人也不用见,什么人也不用想的好。于是,她破天荒的伸手拦住了一辆计程车。
一上车,宁可就疲乏地靠在椅背上,眼睛无意识地看着车窗外,汽车刚驶出了一小截路,她突然瞥见项毅就在街边的报亭里站着!不用猜,他是在这里等着她下班。
她心中又惊又喜,急忙叫司机停车。
因为并没有多少的路程,表上还没来得及显示出价钱来,收费用吧,也不大合适;不收费吧,司机又有些想不过,就不满地抱怨道:“你不坐早想好啊!这样算什么?”
宁可一点都不争辩,递给他五元钱,说了声谢谢就下车向报亭跑去。
“神经病!”那司机大嗓门的嘀咕了一句。
宁可笑了,自己不是神经病是什么?从不坐计程车的她不仅坐了,还为这几分钟阔绰地付了钱,真是前所未有的大方!
项毅并没有发现她的走近,正在专注地看着表。
“嗨!”她轻轻地叫。
“你?!”他不相信地。“这么早?”
“没几支曲子,所以就早点收工了。”
“我以为总要十一点过去了,还在想着怎么打发时间呢!”
“那你还等什么?去忙自己的事情嘛!”
“我自己并没有什么事情。”
宁可不相信地摇头,一个成年人会没有一点事情要做?
他的脸有些微红了。“我是说,自己的那些事情没什么要紧的。”
那———潜台词岂不是说:“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来接送你了。”?宁可这样一联想,心头涌上一股温馨。为什么他总能够给她这些久违的感受?
“我们走吧!”她温柔地说,以此来报偿他。
大概是她很少用“我们”一词,竟然听得他一怔,好半天才受宠若惊地回答:“好,好……我们……这就走。”
他那副手足无措的样子不能不让她心生感激了。
正文 第三十三章 游乐园
第三十三章游乐园
“今天的风真大!”她掩饰地说。
“你冷吗?”他一听便欲脱下大衣。
她忙做了个“不”的手势。同时,这动作倒提醒了她一件事。“你的那件大衣还在我家里呢!”
“放在那里好了,我还有衣服穿。”
“我知道。”她不禁被逗笑了。“你还有衣服。”
被她这一说,项毅自己也跟着笑了起来。就在他们这笑声中,这冬天的夜晚似乎也变得温暖而可爱了。
从此,项毅便如同上班那样每天晚上准时的去“菊花香”门口等宁可,然后又陪她去要赶场子的地方,如果时间不太长的话他就在外面等着,如果拖得晚,他就去做自己的事情,算准了时刻再过来。但是,他并没有不来的,无论是刮风还是下雨。宁可呢,也习惯了他的这种接接送送,甚至觉得是一种享受。怎么不是呢?以前,总是她自己一个人在黑暗里茕然独行,恐惧虽然还不至于,寂寞却是难免的;现在,这长长的夜路因为有了他的相伴而变得短了起来,在谈谈笑笑中不仅感觉不到劳累,而且,她还惊奇地发现与这样一个男人在这寒冷而又空旷的街头散步竟然没有一丝寒冷的感觉,浑身暖洋洋的,像是有无穷无尽的热流在心底涌动着。因此,她也就不再一味地想着要去刻意疏远项毅了,而是怀着一种类似于“今朝有酒今朝醉”的心态享受着这暂时能够与项毅在一起的时光。是的,这一切不过是暂时的,他们怎么可能有什么故事呢?那既然都是暂时的,她又何必硬要去冷若冰霜的破坏气氛呢?
因为宁可持着这样的态度,就无疑是有某种纵容的味道了。渐渐地,项毅就不止是出现在她晚上的生活中了,在白天也会偶有介入了,但因为她没有手机和电话,又有许多事情要忙,他找她的机会反而就少了,而是与金星、水星接触的时候更多了些,他不仅是一有空就去接她们放学,并且常在周末带她们到公园、水族馆等地方去玩上一整天,再请她们饱餐一顿麦当劳、肯德基之类的,三个人倒是很能够玩在一块儿。
在这之前,姐妹俩是从来就没有体会到过这种属于男性长辈的关爱的,对这个项叔叔自然是喜欢得不行、依赖得不得了的了,整天都是项叔叔长、项叔叔短地将他挂在嘴上,还能够把他那长长的手机号背得滚瓜烂熟的,时不时地直接和他联系一下,要求他带她们出去玩耍了。
“真是不好意思,她们俩老是这么缠着你。”宁可歉然地。“给你添了不少的麻烦吧?”
项毅望着正在荡秋千的金星和水星,笑着摇头。“没有的事,她们很可爱的。”
“可爱什么呀?调皮得不得了。”她叹气道:“特别是水星,没哪一天不出状况的,总不让我省心。”
他指着水星。“她就是那样子,像是有儿童多动症似的,但真的是很活泼,很可爱。”
她有些好奇地问:“你好像很少把她们两个认错过,怎么办到的?”
“才开始,我还真分不清楚她们谁是谁呢,现在我总算知道个中的奥妙了。”他得意地,“气质是关键所在,安安静静的准是姐姐,那个动来动去的不用问就是妹妹了。”
想想还真是那么回事儿,她不得不佩服他的细心了。
“你是怎么分辨她们的?”
“我可没有什么窍门,时间长了也就自然而然地认得出来了。”
他感慨了,“你一个人把她们带这么大必定是很辛苦的了。”
她知道他说这话纯是一番善意,并不会像其他的人那样含着些含沙射影的意味在里面的,但她一想到了他定是听何姗姗说起过关于自己的什么闲话,还是觉得有一点别扭,不禁沉默了。
他显然明白了她沉默的原因,也有了一点尴尬,忙把话题扯到别的方面去了。其实,宁可倒有些希望他能继续问下去,经过了这些日子的相处,她已经是很愿意将事情的真相告诉他的了。本来她是觉得即使是全世界的人都讥讽自己也是无所谓的,但现在,她却越来越不喜欢他对她有什么不良的看法了,想着他也会认为她是那种不检点的女人,她心里就有了某种苦闷,第一次有了要申明一切的迫切意愿。可是,他每一次都是小心翼翼地回避着那些有可能令她难堪的话题,生怕会引起她的不悦来,她当然也就不好主动去表白什么的了,那岂不是有些欲盖弥彰的嫌疑了吗?
故而,他们的交往虽然已经是相当的频繁了,却仍有几分点到即止的味道。项毅连宁可的家里一次都没有去过,就更不可能清楚她的过去了。但对于他自己的那些事情,除了何姗姗还有所忌讳以外他几乎都是知而言、言而尽的,大有急于让她了解他的意思。于是,宁可也就知道了他许多的情况:他的工作、家庭背景、最好的朋友是谁……甚至于是———他的初恋。
那是一个周末,天气出奇的晴朗,宁可恰巧又没有什么事情要忙,就准备带着女儿们去公园玩上一天。刚走到半路,水星又建议把项毅约出来一起去,金星立刻就附和了。
宁可试图打消她们的念头。“项叔叔有他自己的事情要忙,不要总去打扰他。”
金星乖乖地不开口了,水星却是不依地。“项叔叔说过他星期天不会有什么事情,是可以陪我们去玩的。”
“别那么不懂事!”她瞪了小女儿一眼。
水星并不理会,看见路边小卖部的电话就径直跑过去拨了起来。
“项叔叔吗?我是水星啊,你能不能和我们去公园呢?”她娇声娇气的问。
也不知道项毅具体都对她说了些什么,但肯定是答应了她的要求,她放下电话就是满脸的笑了。宁可问她,她也是笑而不答的,拉着姐姐嘀嘀咕咕地说了一通什么,金星也跟着笑开了,然后两个人就手拉着手地跑到前面去了。
宁可付过电话费后,急忙追了过去。
还没有走到公园的门口,宁可远远地就看见项毅站在那里东张西望的,显然是在等候着她们。
“项叔叔!项叔叔!”两个小女孩欢呼着飞奔了过去。“项毅叔叔!”
项毅答应着,分别将她们抱起来转了几个圈儿,把她们逗得哈哈大笑个不停。
“GO!GO!”他一手牵着一个,“我们出发啦!”
她问:“去哪里?”
他像个大孩子似的对姐妹俩眨了眨眼睛。“保密!”
“妈妈!”水星撒娇地拽住了她,“你就跟着我们走吧!”
于是,宁可就在他们三人的歌声、笑闹声中来到了城中最大的游乐场。平时,她一来是为了省钱,二来也是觉得那些游戏是小孩子才玩的,就总是站在一边看着女儿们骑旋转木马、坐过山车之类的,并没有参与到其中。可这一次,那个项毅非要拉上她不可,两个小家伙又在旁边起着哄,她也破例地“老顽童”了一把,几乎把所有的游乐项目都玩了个遍。没想到,她还玩得挺开心的,一改平日里的矜持、老成状,在放声大笑和惊声尖叫中还确确实实地体会到了一种单纯的、童稚的快乐。
“从小到大,我还没有这么疯过呢!”她感叹道。
“你小时候父母不带你出来玩吗?”
“父母?”她一怔,好心情突然就没有了。“他们———是不会陪我的。”
他并没有留意到她的情绪。“也是啊,以前的小孩子哪像现在的这么宝贝了,吃饱穿暖就不错啦,谁还管你开心不开心了?”
她敷衍地点了点头,一点都不想说话了。
“你有兄弟姐妹吗?”他又说:“我就一个妹妹,比我小了好几岁,还在读大学……”
她有些冷硬地打断了他:“很晚了,我们回去了吧!”
“不嘛!”水星直摇头。“再玩一会儿嘛!”
宁可向来是喜欢水星的,对她的违逆大多也是一笑了之,可此刻却是例外,因为心情的烦躁,她不禁就有些气恼了,语气就强硬起来:“要玩你就一个人留在这里好了!金星,我们走!”
说着,她就拉着金星拔脚就走,剩下水星独自呆怔在那儿,一句话也不敢说了。
“妈!”金星怯生生地,“就……就……等一下妹妹吧!”
“小孩子嘛!”项毅也打着圆场。“何必那么较真?”
宁可还是没有消气,闷声向前走着。
“妈!”水星叫,那声调已经是带着哭音了。“妈妈!”
宁可回过头来,正看见她倔强地咬着嘴唇,可那双大眼睛却是满含乞求地在望着自己,这使她的心立刻就软了。再一想,她就更加自责了,认真说起来水星也没犯什么多了不得的错误,只不过是由于自己的情绪波动而迁怒于她罢了。
“还不快走。”她脸色虽然冷冷的,但语气是温和的。“还要我来抱你不成?”
小孩子都是天生的敏感动物,水星马上就知道母亲的真实态度了,这反而刺激得她感到加倍的委屈,非但没有动,还站在那里抽泣起来。宁可叹了一口气,走过去弯腰抱起了她。“好啦!好啦!都是大姑娘了还哭鼻子,也不怕项叔叔笑话。”
“真是很奇怪啊!”项毅逗着她。“天上的太阳还没落呢,怎么就下起雨来了?”
水星害羞了,扭动着身子,把头埋在宁可的怀里不肯抬起来。
“我们现在是去肯德基呢?还是去吃披萨饼?”项毅问:“谁来带路呀?”
一听这话,水星立即跳下地来。“当然是去肯德基了!我来带路。”
看这两个孩子蹦蹦跳跳的小身影,宁可鼻子发酸。“她们跟着我,可真是吃苦了!”
“但她们很幸福啊!”项毅热烈地,“你是那么的爱她们、关心她们呀!”
“不。”她歉疚地,“我并没有你说的那样好,我的脾气很大的。”
“我看你这个母亲就做得挺不错的了。”他摇头。“这么久了,我还是头一次见你对水星发火的,今天你这是怎么回事儿?”
“我……”
一阵汽车的喇叭声打断了她欲说的话,她这才发现有一辆白色的汽车正停在他们的前面。她虽然没有研究汽车的爱好,但也看得出这是一辆高档的宝马。
“嗨!项毅。”一个女人从车上走了出来。
正文 第三十四章 述说
第三十四章述说
“林……林……林晓露!”项毅也打着招呼。
那女人走近了,宁可能够很清楚的打量她了。她看上去有二十六、七岁的样子,有着一张标准的鹅蛋脸,纤小的下巴,挺秀的鼻子配上小巧的嘴,那一双眼睛大而明亮却又有些微微的上扬,正是那种所谓的凤目,愈发令这张面孔显出一种古典的柔媚来。而她又是那样的会装扮自己,她的身高最多不过一米六,但因为着装的统一和挽起的发型使她看上去比原来高挑很多。除了一对样式别致的珍珠耳环以外,她并没有佩带其他的首饰了,这反而更加显示出了她独特品味和不凡的身份。
这是一个相当出色的女人!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你不是说很忙吗?”
“已经……已经忙完了。”项毅有些不自然地,“出来放松放松。”
“是这样啊!”她一面和项毅寒暄着,一面瞟着宁可,眼睛里流露出些许的轻蔑和敌意。
宁可知道衣着普通的自己自然是引不起对方的敬意的,可怎么会有敌意呢?她不记得她什么时候与这样一个女人打过交道呀,就更别说有何过节了。
“这位是———”那女人问得很礼貌。
项毅这才意识到要做介绍。“哦,这是林晓露,这是宁可。”
他这样的介绍含含糊糊的,两个女人还是不清楚对方究竟是谁、与他又是什么样的关系,只有彼此客套地笑笑,并无话题可谈。
他们就站在街边交谈了几句平平常常的闲话而已,可宁可还是从项毅那微微有些忸怩的神气以及林晓露投射在他脸上那种温柔的目光中觉察出些什么不寻常之处来,也就有些明白那股敌意的来由了。她的心里忽然有了点不自在。
“妈,你怎么还不过来?”金星在喊。
“妈!?”林晓露惊异地看了看她,“那是———”
“我女儿。”
宁可招手让两个女儿过来。“叫林阿姨。”
“林阿姨好!”两个孩子并不怕生的。
“是双胞胎啊!”林晓露笑吟吟地,眼中的敌意在逐渐消失。“真是可爱!”
“哪里!”
“你们叫什么名字?几岁啦?”
“姐姐叫金星,我叫水星。”水星大方回答着,“我们都是六岁。”
“好别致的名字!”林晓露又问:“姓什么呢?”
这个简单的问题却让宁可感到难以作答了,而且她发现项毅也很注意地在听。“她们……”
“我们没有姓的。”水星接口答道:“就叫金星、水星,妈妈说因为我们都是小星星变的,是太阳的女儿。”
“哦,是这样的啊!”林晓露应了一声,就很世故地不再追问下去了。
宁可从她唇边那一抹隐约的笑意猜测到了她心里的想法,但她并不作任何的解释,只是挺了挺脊背,保持着一种沉默的尊严。
“项叔叔,我们还去不去肯德基呀?”水星提醒地问。“天都快黑啦!”
“去,这就去!”项毅答应着。
“好啊!”水星欢呼起来,一只手拉着项毅,一只手拉着宁可。“出发吧!”
项毅瞟了瞟林晓露,没有动。
林晓露研判似的看了他们好一会儿,淡淡地说:“时间也不早了,我还有点事情,只好改日再请你们吃饭,再见了。”
“再见。”宁可说着,就转身去招呼旁边的金星去了。但她仍然能够感觉到林晓露那种怪怪的目光在自己身上盘旋,她心里有了一点不自在。
她牵着两个孩子走出了好大一段路,那辆宝马这才从身边疾弛过去,项毅也追了上来。
“林晓露———”他迟疑了一下,“她是我的老同学。”
宁可知道他们绝不仅是如此的,他想说的也不止这个,但她并不追问。她是有了解他的念头,可她却并不喜欢刨根问底地去介入别人私生活。
“她———是我第一个喜欢的女孩。”
“哦。”她应了一声。
“你就不好奇吗?”她的反应令他有些沮丧。“是不关心吧!”
“这是你的私事,我似乎是不应该过于热心罢。”
“你一直都是这样吗?”他叹息着。
他并没有说清楚她是什么样,她猜想他大约是在指她的冷淡。
“你是不感兴趣的。”他自嘲地笑了笑,“但我却想让你知道。”
他已经这样说了,她就不好再表现得太无动于衷。“那———我就洗耳恭听了。”
沉默了一会儿,他开始述说了:“其实,我和她之间根本说不上有什么不得了的故事。我们从幼儿园就是同学了,一直到高中毕业,可谓是很有缘分的了。但我对她有感情却是从初三那年才开始的,不知怎地,就突然发现了她的种种优点了,对她的感觉就立刻不一样起来,也不清楚那种感情是不是爱,可眼睛里就只有她林晓露一个女孩子的存在。总之,我在四、五年的时间里心里是认定了她才是我的女朋友、是将来结婚的对象。虽然如此,我们还是保持着同学的关系,并没有挑明什么,最多也就是信件来往得频繁一些罢了,小说和言情剧里的那些惊天动地、海誓山盟是一点都没有的。”
“那种年龄的感情都是很朦胧、很单纯的。”
“是这样的。”他点头,然后问道:“你呢?”
她不答,却反问:“林晓露呢?”
项毅把视线投向远处,好像在搜寻着久远的记忆。“她,应该是不讨厌我的吧,也曾经给我写过许多充满感情的信。”
她深入到他的故事中去了,不禁忘了顾忌,问道:“那后来你们又怎么会……”
“在我大二那一年,她突然就断了音信,好像是从人间蒸发了似的再也找不到了。于是,我这场所谓的初恋还没来得及真正开始就莫名其妙的结束了。”
“她去了哪里?”宁可有了几分好奇。
“这个,一直都是一个谜。”项毅的眼神黯淡了,“在前一阵的同学会上见面后,我这才知道她当时是去了澳大利亚,是去结婚的。”
宁可同情地望着他,那脸上的神情是萧索的,呼吸是沉重的,由此可以想见,他当年是经历了怎样的迷惘和痛苦。
“她现在是单身吧?”
他惊异了。“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因为,她很在意你。”
他未置可否,但她知道自己说对了。
“你们———”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了:“还会在一起吗?”
“我想,现在一切似乎都太迟了一点。”他的声音低得只有她才能听见,“我和她,不大可能的了,是————覆水难收。”
她飞快地看了他一眼。“是因为何姗姗?”
他的目光深沉。“是有一点,但并不完全是。”
她心里一震,忙回避地?(:
)
( 绽放的星星 http://www.xshubao22.com/2/251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