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收藏(晋江) 第 15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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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也算好事,不是吗?至少人活着,这比什么都强。”

    “可是埋在坟里的那个人,又是谁?”

    孔信打电话跟王八贤说了孟昕的事情,苏富比开槌的当天,王八贤飞到香港,孔信早上从卧室一出来,就看到那个熟悉的胖子坐在沙发中,拉着梅雪的手亲热地叫阿姨,让把年龄看得比生命都重要的梅雪整个人都不大好了。

    “那个……小八呀,”梅雪虚弱道,“我还很年轻,不管从年龄还是辈分,你叫我一声梅姐就好了。”

    王八贤娇羞,“那怎么可以呢?您是敏敏的母亲,就是我的母……唔……”

    孔信冲上去一把将王八贤按倒,捂着他的嘴大声笑道,“哎呀你来啦,真是太好了,怎么事先也没打个电话,我好去机场接你啊,这么长时间没见,真有点想了。”

    王八贤冷不丁被他按在沙发上,一堆肥肉压得自己肚子疼,疯狂挣扎,“唔唔唔唔……”

    “不许胡说八道,否则我割了你一身肥膘,”孔信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威胁,笑容满面地松开手。

    王八贤吼,“卧槽你吃错什么药了?”

    梅雪瞪大眼睛。

    王八贤倏地警笛大震,瞬间恢复温文尔雅,轻轻拍一下孔信的脸,“讨厌,干嘛这么热情?”

    “……”梅雪默默转头看向罗子庚,“那个……庚庚呀,你和小信感情还稳定吧?他没有拈花惹草什么的吧?”

    罗子庚笑道,“您放心,他和王叔叔只是朋友关系。”

    王!叔!叔!!!

    一击必杀!

    王八贤一把捂住心脏,痛不欲生,“救……护……车……”

    孔信哈哈大笑,几天来的郁卒一扫而光。

    三个人在梅雪家里吃过早饭赶赴拍场,这是柴窑第一次在如此大型拍卖会上露面,可谓一石激起千层浪,全世界收藏家齐聚香港会展中心,谁都想将这千载难逢的瓷之神品占为己有。

    古玩瓷器专场座无虚席,却秩序井然,所有人都精神高度集中,时刻关注着竞争对手的一举一动和拍卖师的一声声叫价。

    “960万,2223号这位先生出价960万,明永乐青花轮花扁腹绶带葫芦瓶,源于西亚阿拉伯铜器,有没有更高的价格?”拍卖师微笑说道,目光在几位重点关注的买家身上逡巡。

    买家们全都严肃地关注着拍卖师手中小槌。

    “960万一次……960万两次,”拍卖师缓缓报着价,高高扬起手中小槌,“960万最后一次……敲啦!”

    啪——一槌定音。

    “960万,恭喜2223号的先生!”

    “尊贵的各位来宾,下面将为大家隆重介绍一件拍品——五代柴窑天青釉贯耳瓶!”

    工作人员小心翼翼地捧出贯耳瓶,会场的电子屏上也全方位展示这件瓷之神品,孔信凑到罗子庚耳边,“就是我们那件。”

    罗子庚目不转睛地看着展示台上的瓷瓶,皱紧眉头,无论器型还是釉色都与记忆中的贯耳瓶一般无两,可他心底就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仿佛有一个声音在心底大喊:不是!不是同一件!

    “怎么没反应?”孔信伸手在他眼前晃了两下,“看傻了?”

    “没有,”罗子庚摇头,“我就是觉得很别扭。”

    王八贤悠然倚着靠背,“被这么大的场面吓到了吧,今天可真是不虚此行,每一件都是精品,精品中的精品!”

    孔信护短,“闭嘴玩你的蛋去,子庚见识的大场面比你爹都多!”

    “哎哟卧槽,关我爹啥事儿啊?”

    罗子庚叹气,“你们俩都闭嘴,我只是觉得这个瓶子可能并不是五年前那个贯耳瓶。”

    孔信想到阿十公的判断,“你也觉得可能是假的?康仿?”

    罗子庚摇头,“我不知道。”

    展台上还在继续,“薄胎薄釉,光线下,会散发出如青玉般的润泽光芒,形制端庄肃穆,浑然大气,令人视之如沐和风。”

    孔信抱臂倚着靠背,没什么表情,目光却一刻不停地扫视全场,对每一个可能成为竞争对手的买家都不会看漏。

    “左后方有个中年人看到了没?带金链子,镶金牙的,”孔信咬着罗子庚的耳朵,“他有可能第一个举牌。”

    王八贤嗤笑,“那大金牙我见过很多次,麻痹穷得就剩钱了,一句鸟语都不会说,出国竞拍也敢不带经纪人,上回在纽约佳士得拍卖,个王八蛋举着牌子就没放下来,听见槌响知道拍卖结束,连自己花多少钱都没听懂,人家不在乎!”

    孔信冷哼,“这回是柴窑,几个亿的东西,敢不在乎他就是真的傻了。”咬着罗子庚的耳朵继续点评,“看前面过道那边的那个富婆,台湾一个大佬的遗孀,财力雄厚,去年为和几个阔太太斗富,办了场瓷器展,光乾隆官窑就摆出几十个。”

    罗子庚了解,用目光指向前排的一个古稀老人,“这位看着眼熟。”

    “北京大收藏家,姓金,本姓是爱新觉罗,据说是醇贤亲王奕譞的后人,老狐狸了,理智得不行,是个很可怕的对手。”

    “五代柴窑天青釉贯耳瓶,起价八千万港元,每次加价五百万。”

    现场一阵短暂的骚动,起拍价如此之高,超出了大多数人的想象,2012年拍卖的“北宋汝窑天青釉葵花洗”起拍价也不过是四千万港元。

    高价并没有阻止人们竞拍的脚步,很快就有人举牌。

    拍卖师报价:“八千五百万……九千万……九千五百万……一亿!”

    全场一片喟叹,虽然明知一定会突破一亿大关,但每当这个节点,总会让人无限感慨。

    拍卖师继续报价,“前排的这位女士愿意出价一亿港元,有更高的价格吗?……一位电话竞拍的先生愿意出价三亿……三亿五百万……”

    开场十几分钟,柴窑贯耳瓶的价格已经被抬到了四亿,孔信脸色凝重起来。

    王八贤压低声音,“你还不出手?估价多少?”

    孔信目光一刻不停地扫视全场,在每一个竞投者的脸上停顿片刻,“六个亿。”

    “卧槽!”王八贤骂了一句,就没有再说话。

    竞争到现在,已经只剩六个人在竞价,四亿三千万,台湾富婆举牌,大金牙立马跟上,四亿三千五百万。

    古稀老人神色从容,丝毫没有收到场内激烈竞价的影响,偶尔懒洋洋地举一次牌,将价格抬上一个新的高度。

    “四亿七千万!8307号先生愿意出四亿七千万,有更高的价格吗?”拍卖师从容不迫,目光在几个重点关注者之间逡巡,“这件五代柴窑天青釉贯耳瓶,距今有一千零五十年历史……”

    孔信举起手中牌子。

    “四亿七千五百万!8848号的先生出价四亿七千五百万……”拍卖师叫道,转头看向委托拍卖区,立刻大声道,“一个电话竞拍者愿意出价六亿港元!”

    孔信毫不犹豫地举牌跟上。

    “你有钱?”王八贤瞪眼,“超过你的预算了。”

    孔信轻蔑地瞥他一眼,“我的预算是人民币。”

    王八贤:“……”

    转眼半个小时都过去了,现场经过三十四口叫价,柴窑贯耳瓶价格已至六亿八千万,古稀老人似乎败下阵来,轻轻摇头一笑,将号牌放在了腿上。

    大金牙却更加亢奋,高高举起牌子,“六亿八千五百万!”

    台湾富婆举牌:六亿九千万。

    拍卖师扫视全场,有经验的拍卖师可以从人群中一眼辨认出衣食父母,也可以只通过一个眼神就让竞拍者重新激起斗志。

    会场内座无虚席,真正的买家却只剩下四个人,大家来之前都做足了功课,对竞争对手的心理底线都有大致了解,比如那个大金牙看似嚣张,其实已经是强弩之末,比如那个古稀老人看似放弃,其实还在暗中盘算。

    孔信表面轻松,其实小指已经微微发抖,价格正在逐渐逼近他的底线,一旦超越了他的心理价位,这个曾经瞬间让他感觉整个世界都黑暗下来的贯耳瓶就将落入他人手中,这是他无法接受的。

    一只温暖的手握住了他的手,孔信扭头,看到罗子庚温和的微笑,突然觉得温暖正沿着指尖传入四肢百骸,让他浑身又有了力量。

    经过两口竞拍,孔信举起号牌,“七亿。”

    又是一个新的高度,七亿港元,已经打破2010年11月11日在英国Bnbrdge拍卖行拍出的清乾隆粉彩镂空“吉庆有余”转心瓶创造的5160万英镑的记录。

    一时间现场没有人再竞价,拍卖师拖长了声音,“七亿港元,还有没有更高的价格?七亿港元一次……七亿港元两次……”

    古稀老人动了一下,重新举起牌子。

    “七亿五百万!”拍卖师眼神中毫无惊讶之色,他目光看向孔信,“8307号这位先生愿意出价七亿五百万!”

    孔信举起号牌,“七亿一千万!”

    古稀老人再次举牌,“七亿一千五百万。”

    孔信脸色凝重,犹豫了一下,举牌。

    其他竞投者都已经偃旗息鼓,全场目光投向孔信和古稀老人,没想到这两个在竞拍前期都没什么表现的人,后期竟然能爆发出这般豪气。

    两人激烈地争持,你争我夺六口叫价,将价格抬到七亿五千万。

    老人思考了很长时间,再次举起号牌,“七亿五千五百万!”

    孔信毫不犹豫地跟上,“七亿六千万!”

    “你疯了!”王八贤瞪他,“你老爸给你预算多少?多出来的你自己付吗?你有那么多钱吗?卧槽,卖了你都不够!”

    竞争到这个时候,孔信反而冷静下来,目光死死盯着展示台上的贯耳瓶,压低声音,“我个人还有一千多万资金,私人收藏还有不少古董,实在不行我还可以卖车、卖房子。”

    王八贤不敢相信,“疯了……你真是疯了……罗子庚,你是他男朋友,就由着他这么胡来?”

    罗子庚握紧孔信的手,淡淡地笑一下,“我手里现钱还有几百万,也有一些古董,这几年投资房地产还有几套房子。”

    “……”王八贤目瞪口呆,“你们两个疯子!”

    罗子庚当着他的面拉起孔信手背轻吻,“他想玩,我陪他。”

    古稀老人这次彻底败阵,满头银发仿佛瞬间已经衰老。

    拍卖师拖长了声音,“七亿六千万,8848号先生出价七亿六千万……有更高的价格吗?七亿六千万一次……七亿六千万两次……”

    “七亿六千万最后一次……”他高高举起手中小槌,微笑着看向孔信。

    突然,拍卖师猛地转头看向委托拍卖区,大声道,“一位电话竞投者愿意出价八亿!!!”

    全场哗然。

    孔信脸色煞白,不敢相信等看向委托区,刹那间,感觉心脏已经不跳了。

    49与孟昕重逢

    8亿港元;折合人民币6。3亿元,黄金2。4吨,远远超过当年“鬼谷下山”的2吨黄金,成为当之无愧的中国艺术品世界纪录。

    从会展中心出来,孔信拉开车门,回头看向这个手起槌落间就是上亿元的奢华拍场,眼神复杂。

    “发什么呆;”王八贤从后面将他推进车中;对司机道,“拜驾回宫。”

    司机:“……”

    回到家中,梅雪为招待儿子;特意请假在家研究菜谱;看到他们回来,端上精致的小甜品,“儿子们,看我新学的杏仁椰汁西米露,美容又养颜,怎么样?”

    罗子庚笑着挖一勺,赞不绝口,“好吃!梅姨手艺真好!”

    “当然,我练习了七次,”梅雪得意地扬眉,目光落在孔信身上,“乖乖,怎么灰头土脸的?谁欺负你了?妈帮你教训他!”

    “8亿港元,”孔信躺在沙发上喃喃道,“8亿港元,到底是谁这么大款?”

    梅雪没有去拍场,但也接到了竞拍创纪录的消息,坐在沙发边抚摸儿子的头发,“世界上大款总是多的,儿子,收藏看缘分,强求不来。”

    “我只是接受不了,”孔信眼中弥漫着一丝迷茫,“妈,你不知道这个贯耳瓶对我有多重要,五年前我……我买到过,然后小孟出车祸……”

    “我知道,知道的,”梅雪疼惜地看着他,自己生下一双儿女不到三年就离婚,一个人来香港打拼,虽然这个儿子在孔仰山的教导下迅速成为了古玩行的青年翘楚,但儿子再大,在母亲心中依然是那个会脆弱、需要照顾的孩子,更何况自己根本就没有尽到过母亲的责任。

    房门哐当响了一声,王八贤边挂电话边走进来,“卧了个惊天霹雳槽,孔信,子庚,你们知道那个出8亿的败家子儿是谁么?”

    孔信坐直身子,“谁?”

    “韩夜!”王八贤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抓过茶几上的甜品往嘴里一口倒了半碗,吧唧吧唧嘴,“哎,味道不错,不过梅姨,量不大够呀。”

    梅雪:“……”

    孔信皱紧眉头,“韩夜这么喜欢古董?”

    “喜欢个屁,”王八贤扒拉扒拉把三个人碗里的甜品都吃了,口齿不清道,“他连贯耳瓶和象耳瓶都分不清,这小子去年才干掉他亲爹上位,估计拿着那么大的家产不知道该怎么败才好了。”

    罗子庚想了想,“我们可以去拜访一下这个人吗?我想再看看贯耳瓶。”

    “你还是觉得假?”

    罗子庚摇头,“说不出这种感觉,我只是觉得别扭,就是大家看到赝品时会有的那种感觉。”

    孔信食指挑起王八贤的双下巴,“王爷的本事够不够大?能不能安排见一下韩夜?”

    王八贤脸上浮起分外猥琐的笑容,“本王鞭长莫及呀。”

    “在座还有淑女呢,讲什么黄色笑话!”梅雪给他一巴掌,对孔信道,“我可以帮你们见到他。”

    “嗯?”

    梅雪笑道,“珠宝部拟办一场翡翠首饰专场拍卖会,而韩老先生的先夫人对翡翠情有独钟,我们正在与韩家接触,希望可以征集到几件成色好的拍品,也许可以帮你们搭线。”

    王八贤腆着脸,“哎呀还是梅姨最棒!顶呱呱!”

    梅雪:“叫梅姐!”

    王八贤:“……”

    梅雪效率喜人,第二天就约好去韩府拜访,带三人驱车到韩家大宅外,王八贤站在别墅外仰头,一脸傻相,“嗬,这哪里是别墅,这是皇宫啊,真有钱嗬。”

    梅雪压低声音,“所以大家都怀疑韩家做军火生意,不然哪来这么多钱,看,十步一警卫,赚的要是干净钱哪里还用这么小心翼翼。”

    “他们家的保镖不是钟点工吧?”王八贤那叫一个艳羡不已,“不会一下班就问主人家要工资吧?”

    孔信嗤笑,“人家这是真保镖,不是你那家政公司雇过来的。”

    罗子庚看向孔信,“喜欢这种风格?”

    “不喜欢,”孔信摇头,“我觉得住的地方小一点还比较温馨,咱们总共就两个人,住这么大个房子有必要吗?”

    四个人边说边往里走,突然后面响起两声车鸣,一个保镖跑过来示意他们靠路边站,孔信回头,看向缓缓开进来的保时捷。

    车子停在别墅外,保镖小跑过去,毕恭毕敬地打开车门,一个瘦削的男人从后座下来,拿下墨镜,一抬头,与孔信隔空对视。

    刹那间,孔信觉得浑身血液都抽空了。

    两人都没有说话,平静地看着对方,片刻后,孟昕淡淡道,“好久不见。”

    孔信喉头像塞了一团棉花,低哑道,“小孟,你……”

    “进来说话吧,”孟昕抬腿走进别墅。

    五年来让他耿耿于怀的人突然出现在了面前,孔信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表情见他,对于孟昕这个人,他有过羡慕、嫉妒,却更多的是无法割舍的情谊。

    孔信这辈子阅人无数,真正当成朋友的,却只有这么寥寥几人。

    曾经他以为孟昕死了,刹那间,真是整个天空一片黑暗,那是如同被人砍去左膀右臂般的钻心之痛。

    如今,这个人完好无损地站在他的面前,如同主人家一般招呼他进门聊天,这种感觉,却比钻心之痛更加疼痛难忍。

    罗子庚握紧他的手,“没什么的,孔哥,凡事往好处想,也许孟哥是有苦衷。”

    “嗯,”孔信木然被他牵着走进别墅中。

    韩夜只有二十二岁,却沉稳得像个四十岁的人,几个人走进客厅,韩夜正在和孟昕说话,站起来和梅雪握了下手。

    梅雪拿出电脑,笑道,“韩总,很高兴能够见到你,关于令慈的翡翠首饰,我们有这样几个方案……”

    孔信坐在梅雪旁边充当他的助手,而罗子庚和王八贤西装革履站在他们背后,一胖一瘦,俨然是一对哼哈二将,两个面无表情的保镖。

    韩夜扫一眼她的方案,懒洋洋道,“我相信苏富比的能力,这批首饰随便你们处理。”

    “多谢韩总信任,”梅雪微笑,拉过孔信对韩夜道,“这是我的儿子,孔信,在大陆也算小有名气的古董商,前两天在拍卖会上,就是他跟韩总叫价叫到了最后。”

    孔信站起来伸出手去,笑容满面,“很高兴见到你,韩总。”

    韩夜和他握手,一触即分,冷淡道,“孔信是吗,久仰大名,不好意思从孔老板手里抢走了柴窑,希望孔老板以后能够管住自己,不要随便打别人东西的主意。”

    客厅中气氛刹那间如同冰冻一般冷了下来,孔信眼神复杂地扫过韩夜和孟昕,一个大胆的猜测在心底腾了起来。

    ——从各方面资料看来,韩夜是个阴郁的人,可他们在进门时,分明看到韩夜对孟昕笑得十分温柔……

    “卧槽,”王八贤第一个炸毛,皮笑肉不笑地抽着腮帮子,“韩大爷牛掰啊,你的东西?本王愚钝,听不出韩大爷这指的是贯耳瓶呢,还是某人呀?哎哟您老人家普通话学得不错,连语带双关都会了,只是咱们大汉民族上下五千年泱泱华夏文明,可不止会语带双关吧?您的语文老师没教过你文化人说话要含蓄啊?还是您受资本主义的荼毒,要走奔放路线?来来来,既然您走奔放路线,那咱们再奔放点儿吧,敢不敢交代一下你和我们孟大姑娘什么关系?哥儿几个可都是和孟昕一块儿穿开裆裤长大的……”

    韩夜脸色一沉,背后几个保镖立刻上前一步,一把按住腰间,俨然是要拔枪的架势。

    王八贤不甘示弱,右手刷的塞进西装里,嚷嚷,“怎么着?说不过人就要开打?”

    “阿夜,让你的人出去,”孟昕冷冷地出声,“王八贤,把枪放下。”

    韩夜一挥手,保镖们无声有序地退出客厅。

    “哎哟小孟你说什么傻话,枪支弹药多危险呀,人家只是掏个烟,”王八贤恶劣地嘬着牙花子,将手从西装里拿出来,手里捏着一包九五至尊,弹出一根递给韩夜,“韩总,抽一根儿?

    韩夜的脸色十分难看。

    孟昕却没什么表情,淡淡道,“阿夜,你和他们有点误会,这几个人都是我的朋友。”

    王八贤哼哼,“朋友?不敢当。”

    孟昕沉默下来。

    孔信道,“小孟,我想听你解释。”

    孟昕点点头,“下午去我家吧,我会将这五年内发生的事情都讲清楚。”

    “不行!”韩夜突然出声,“他们不能去你家。”

    “阿夜。”

    韩夜执拗,眼神疯狂地看着他,“如果你敢让别人去你家,我就杀了他们。”

    孟昕眼中滑过一丝痛苦,却只是转瞬即逝,,淡淡道,“那好,就在这里,阿夜,你告诉我苏富比将贯耳瓶送来了?阿信他们都很了解古玩,我想请他们一起鉴赏。”

    韩夜点点头,“瓶子我送给你,就是你的了,你喜欢请谁鉴赏是你的自由。”

    王八贤大咧咧坐在沙发里,“嘿,我说孟大姑娘,你们俩是傻逼了还是二愣了?贯耳瓶是在你手里吧,然后你拿去拍卖,韩大爷再花8亿买回来送给你?哦,不对,算上佣金得8亿半了吧,你们这对小情儿这是玩的哪门子的情趣?”

    “不要乱说,”孟昕道,“事情也不是你想象的那样,贯耳瓶五年前就不在我的手中了,我和韩夜也不是情侣。”

    贯耳瓶刚刚被送来韩家,尚未拆封,几个佣人小心翼翼地捧过来,放在客厅中间的茶几上,孟昕打开盒子,随着包装一层层剥落,美轮美奂的贯耳瓶出现在众人面前。

    ——薄胎薄釉,雨过天青,宝光流转,华美绝伦……

    “怎么可能?”孟昕却失声痛叫,双手颤抖着抚摸贯耳瓶清透的薄釉,“这不可能,不可能……”

    孔信心头一揪,“怎么了?”

    “是赝品,赝品……”孟昕嘴唇哆嗦着,“这不是那个贯耳瓶。”

    作者有话要说:看到有同学问为什么孔信疯了一样地要买个仿品,其实孔信并不认为那是仿品,虽然阿十公觉得不真,罗子庚觉得别扭,但孔信对自己的鉴赏水平还是十分自信的,并且孔仰山也看真,又是苏富比这样的世界顶级拍卖会推出的重点拍品,上拍之前会有一大批专家进行鉴定,还要通过各种高科技测试,几乎就可以说是保真了。

    这件事情能够说明一个道理——真理掌握在少数人的手中,罗子庚的眼力已经超过孔信了,信乖乖最好不要和他老公为敌,否则会输得很惨。

    50小孟的解释

    孔信冷眼看着孟昕的神情;觉得不像假装,问,“你怎么知道是赝品?”

    孟昕双手捧着贯耳瓶一寸一寸地抚摸,眸色深沉,哑声道,“那件真品是我的命根子,我曾经每日每夜地带着他;抚摸他;化成灰我都能分辨出来,”他怔怔地看着自己的右手,“这个感觉不对;我一摸就能感觉到;这不是五年前的那只贯耳瓶。”

    他将贯耳瓶放回茶几,颓然跌坐进沙发,向来平静无波的脸上浮起一层无法掩饰的痛苦。

    韩夜犹豫了片刻,在他身边坐下,伸手揽住他的肩膀,“不要难过。”

    孟昕脊背倏地僵硬,动作极轻微地从他怀里挣出,哑声,“不难过……一点都不难过……我只是后悔……”

    韩夜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怀抱,心中倏地腾起一层火气,愤恨地瞪向贯耳瓶,冷声,“把这个瓶子扔掉,我要让苏富比给我一个解释。”

    梅雪身为苏富比的员工,夹在他们中间十分尴尬,讪讪道,“韩总请冷静,任何一件拍品在上拍前都会经过严格的科技检测和权威专家鉴定,仅凭小孟一人的判断,实在是不能……”

    “闭嘴,”韩夜冷冷道,“孟叔说是赝品,它就是赝品。”

    梅雪:“……”

    “哎哟喂,韩大爷酷炫狂霸拽呀,真真是冲冠一怒为蓝颜,”王八贤阴阳怪气,夸张地竖起大拇指,高声道,“可歌!可泣!”

    韩夜脸色一沉,“你不要给脸不要脸,如果不是孟叔,我一定……”

    “都别吵了,”孔信呵斥,“韩总请保持风度,王八贤你如果管不住自己的嘴我不介意帮你管。”

    王八贤扑哧一下乐了,晃着大脑袋一脸天真烂漫,“哎你怎么帮我管?用舌头堵上?哎哟咱们子庚会吃醋哒。”

    “就这样帮你管,”孔信摸出一枚硬币,“含在嘴里。”

    王八贤倏地住嘴了,“……”

    “很好,”孔信收起硬币,“就这样,保持沉默,直到我说你可以说话了,”他转头看向孟昕,“收起你的直觉,我们理智地来鉴定一遍,这个贯耳瓶无论器型还是釉色,都和五年前那一件完全一致,和我们随阿十公在发掘工地见过的碎瓷片也完全一致,你有什么证据说明它是赝品?”

    孟昕垂下眼睑,默默地看着贯耳瓶,摇头,“没有。”

    “子庚,老王,你们怎么看?”

    罗子庚道,“我还是那个看法,没有证据说明它是赝品,我也是靠直觉。”

    王八贤挑起一边眉毛,“我可以说话了?”

    孔信冷下脸,“你已经在说话了。”

    “……真不可爱,”王八贤在他脸上揩一把油,走到贯耳瓶边,从包里掏出显微照相仪,这种设备可以很直观地看到瓷器釉下成分及老化程度,在他拿出照相仪的一刹那,流里流气的神色瞬间褪去,整个人都严肃起来,他认真地翻看贯耳瓶,细致入微地检查着它的胎、釉、口沿、底款……

    罗子庚还从未见过如此认真的王八贤,从他认识这厮的那一天起,王八贤就拽得二五八万,恨不得满世界横着走的,他这是第一次见到一个严肃认真的王八贤。

    过了十几分钟,王八贤将贯耳瓶放下,看向孔信,“一模一样。”

    “什么?”

    “五年前那件瓶子,我事先就鉴定过,觉得是真品才介绍给你们,我觉得现在的这个,和五年前那个,应该是同一个。”

    众人陷入沉默,大家都是在古玩行里摸爬滚打了很多年的人,对自己的眼力都有着绝对的相信,四个人竟然如此分明地分出了两种观点。

    过了一会儿,梅雪道,“既然你们判断不了,我觉得还是去让仰山判断一下好了,他见多识广,眼力比你们要老辣得多。”

    孔信看向孟昕,“你的看法呢?”

    孟昕避开他的眼神,“让我再想想吧。”

    “ok,这件事情暂时告一段落,”梅雪笑着道,“我们也差不多该离开了,多谢韩总的款待,那个……小孟啊,我是阿信的妈妈,虽然我们没有见过面,但我一直有听阿信讲和你的友谊哦。”

    孟昕微笑,“梅姨,你好。”

    “好好,都好,”梅雪热情道,“阿信估计在香港也呆不了几天,晚上来梅姨家里聚餐,梅姨亲自下厨招待,怎么样?”

    孟昕笑了一下,“好,我一定准时到。”

    韩夜抬眼看向孟昕,眼中滑过一丝不情愿,却没有表现出来。

    众人离开,王八贤回头贱兮兮地对韩夜挥爪子,“酷炫狂霸拽的韩大爷,拜拜了啊,本王不介意告诉你一声,这辈子别想追上我们孟大姑娘啦,你不是他喜欢的那型儿,哎哟要恼羞成怒了,别急,别急,保持淡定,么么哒~~”

    等其他人都退出去,韩夜一把抓住孟昕的肩膀,“为什么要去她家?你是不是想和他们一起回大陆?是不是想离开我?”

    孟昕皱了皱眉头,“放开我,阿夜。”

    “我不放,”韩夜道,“孟叔,你要是敢和他们回大陆,我就把他们全杀了。”

    “你抓疼我了,”孟昕淡淡道,“放手。”

    韩夜颓然松开手,拼命克制住想将他拥入怀中的冲动,痛苦地看着他,“孟叔,我……我不想放手。”

    孟昕看着他受伤的样子,垂下眼睑,“我不会回大陆,我会一直留在香港。”

    韩夜猛地抬头看向他。

    孟昕浮起一抹苦笑,抬手帮他抚平翘起的衣领,“我会一直留在香港,看着你结婚、生子,阿夜长大了,是成年人了,可以担起一个家了。”

    韩夜一把握住他的手腕,另一只手搂住他的腰将人圈在怀中,“孟叔,我不要别人,我的家里只有你,一直都只有你,只有你一个人对我好。”

    “别傻了,我讨好你只是想背靠大树好乘凉。”

    “你骗人!”韩夜执拗地抱住他,如同孩子一般头靠在他的颈间,亲吻他的头发,“你救我的时候根本不知道我是谁,那时候我什么都没有,所有人都欺负我,只有你对我好,只有你真心照顾我……”

    孟昕闭上眼睛,叹道,“你在我心里永远是个孩子,阿夜,你知道的,我有喜欢的人。”

    韩夜浑身一震。

    孟昕心头抽疼,狠心推开他,疏离地笑了一下,“时候不早了,我还有事情,你的助理sherry说下午瑞森银行的洛里斯与你约好打高尔夫,不要迟到。”

    梅雪回家就开始准备大餐,她厨艺不精,却很乐意为儿子们钻研,边查菜谱边做出来的饭菜,居然也十分美味。

    傍晚暮色四合的时候孟昕就来了,梅雪从厨房探头出来,“你们兄弟几个先玩一会儿,晚饭很快就好。”

    孔信和孟昕对视一眼,对书房一摆头,“里面聊。”

    四个人进了书房,孔信往椅子上一坐,“坐,这里没有外人,你给我好好讲一下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

    书房里灯光柔和,孟昕坐在桌边,目光扫过他们,淡淡一笑,“那是一场噩梦,我自作孽的噩梦。”

    “我知道那是一场噩梦,对我们都是一场噩梦,”孔信冷冷道,“你以为你一死了之,我们都不会伤心吗?温知君进了急救室,你知道吗?你不是喜欢他吗?你这叫喜欢?”

    “……对不起。”

    罗子庚止住孔信的咄咄逼人,“你先别发火,让孟哥讲完。”

    孟昕:“阿信,车祸是策划好的,替身和卡车司机都是潘南华的人。”

    “潘南华?”罗子庚失声,他对此人一直怀有极大的敌意,当年潘南华是罗总的艺术品经纪人,煽动他高价买了很多赝品,这其中他能赚多少昧心钱别人都不得而知,如今潘南华大力发展慈善事业,举办各种古董展览、慈善拍卖,俨然是南京古玩行里人人敬仰的鉴定专家。

    “是,潘南华,”孟昕声音古井无波,“潘家和孟家是姻亲,论起来,我该喊他一声表伯,当初我们在汝州买到贯耳瓶,我便与他合谋,打算找合适的时机带走贯耳瓶,但是你保护得太好了,几乎是寸步不移,我们只好在南京下手,是我找人告诉纪凯你回南京,他果然忍不住约你,我支开你和子庚,趁着古今阁的伙计还没到,带着贯耳瓶离开,后面你们都知道了,替身故意和卡车司机发生车祸,伪装成我已经死亡的样子。”

    他平淡的声音在寂静书房里显得十分单薄,“不过我也捞到什么好下场,我和潘南华约好将贯耳瓶出手后四六分账,他联系了香港买家,没想到刚离开大陆我就被他黑吃黑,差点死在垃圾堆里,所以当得知贯耳瓶出现在拍卖会上时,我很吃惊,但我没打算竞拍,是韩夜以为我喜欢,才偷偷拍下来送给我的。”

    所有人听完都没有说话,过了很长时间,孔信才出声,苦涩道,“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贯耳瓶是柴窑,价值8亿港元,它确实很值钱,但它值得你诈死一回吗?值得你放弃我们所有人、所有感情?值得你放弃把你从十岁养到大的孔家?值得你放弃温知君?”

    “知君本来就不是我的,没有放不放弃之说,”孟昕淡淡道,“孔家……孔家把我养大,我很感激,但是……”他眼中滑过一丝怨恨,“孔信,你只知道孟家没落,那你知不知道孟家是怎么没落的?”

    孔信怔了一下,“你的父母包船去海钓,遇上风浪……”

    “那他们留下的收藏呢?”孟昕道,“我爷爷是南京城里有名的孟老七,家里的收藏不计其数,虽然被抄过家,但后来也退还过一部分,还有我父母购买的那些古董,都到哪里去了?”

    “咳,我说,孟大姑娘你绝对误会了,”王八贤清了清喉咙,“孔先生什么人品难道我们不了解?他是绝对不会私吞你们孟家的收藏的,我说你脑子是不是有毛病?你怀疑谁不好啊,你怀疑孔先生?智商低吧你?”

    孟昕提高声音,“我是孔伯伯一手养大教导出来的,自然明白他的人品,但事实就是如此,我在孔家的地下收藏室中见过孟家的东西!”

    “什么?”孔信一惊,“不可能!”

    “那件青花十六字图罐,是爸爸在乡下收的,他还用它和我掷骰子玩,那件‘大圣遗音’伏羲琴,小时候妈妈还弹过,还有宣德炉、名人字画、明式家具……”孟昕怨恨道,“不是一件两件,而是那么多……”

    “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罗子庚道,“我相信孔伯伯的为人。”

    孟昕深吸一口气,“我本来也不愿怀疑,孔伯伯明明是那么高风亮节的一个人,直到舅舅告诉我真相,当年我父母去世后,舅舅工作太忙无力抚养我,而孔伯伯伸出援手,他抚养我,并且代为保管孟家的收藏直到我成年,可是直到我26岁,他都一个字都没有跟我讲过!对于孟家的收藏,他只字未提!我为古今阁付出那么多心血,那又怎样?古今阁还不是姓孔?它永远都不会姓孟!”

    51回南京鉴定

    孔信皱着眉头想了片刻;“小孟,我觉得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爸爸的人品无可挑剔,就那个韩夜花8亿拍到的贯耳瓶,爸爸本来打算拍下来捐献给博物馆的,你觉得一个能做出这种选择的人,他会私吞你们孟家的收藏?”

    孟昕不敢相信地看着他;“……捐献?”

    “是;捐献,”孔信冷冷道,“我对你非常失望;你诈死骗过我们所有人;又听信谗言,去怀疑一个对你有养育之恩的老人,孟昕,你良心被狗吃了么?”

    “你是说……舅舅骗我?”

    “你的舅舅是什么人难道你还不清楚?”孔信轻嗤一声,“在你诈死的第二天,他就来到孔家,把你收藏的墨玉全部折现带走,还狮子大开口敲诈丧葬费和赔偿金,说出来简直就是丢人现眼。”

    “你说什么?”孟昕一震,脸色十分难看,“他全部折现?”

    “哼,全部折现。”

    孟昕颓然坐在椅子中,喃喃道,“他竟然告诉我,古今阁要追究我没有保护好柴窑的责任,将全部收藏扣押……原来他一直在骗我?孔伯伯的事情,也是骗我?可……他是我亲舅舅啊……”

    “亲娘喂,这才叫良心被狗吃呀,”王八贤扯着嗓子唱出一声,“劝人生,济困扶穷。休似俺那爱银钱忘骨肉的狠舅奸兄!正是乘除加减,上有苍穹!”

    “……”孔信斜眼,“唱什么东西啊你?”

    王八贤拍着巴掌道,“孟大姑娘是活该啊,你骗我们,活该被人骗,这就叫举头三尺有神明,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不信你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孟昕双手死死抓着椅子扶手,“我竟然……竟然被亲舅舅骗了……他……”

    孔信道,“心术不正,识人不明,我想你现在也看清楚他的真面目了,至于孟家的收藏,这里面肯定有误会,”他掏出手机,“我打电话回家,你可以现在就向爸爸问个明白。”

    “不,不,”孟昕摇头,“我不能和他通话,我已经是个死人了……我不能……就让他当我死了,我已经没有面目再见他。”

    孔信知道这一晚对他打击太大,一直以来坚持的真相其实是场骗局,让他所有的做法都变得如此可笑。

    “不见面?我还打算劝你带贯耳瓶去找爸爸鉴定。”

    “不见面,就让我当一个死人吧,”孟昕道,“贯耳瓶你带回去,找孔伯伯、知君他们鉴定,如果我的判断错了,这其实是真品,你想收藏也好,捐献也好,都随你。”

    孔信倏地皱起眉头,“你的意思是……”

    孟昕淡淡道,“当年因为我,才让贯耳瓶落入潘南华手中,我想弥补我的过错,如果这个真的是赝品,那我也会努力将真品追回来。”

    孔信不禁心头微微发酸,他和孟昕十岁相识,然后在一起生活了十七年,两人一同学习、一同实践、一同经营古今阁,一同喜欢上了温知君……关系一直是一种微妙的和谐,但当得知他死讯的一刹那,孔信才知道自己有多重视这个不是兄弟却胜似兄弟的人。

    韩家大宅中的久别重逢,那一刻涌上心头的,不是被他背叛的愤怒,而是瞬间的如释重负——他果然没死,真好。

    “我知道我罪孽深重,说什么都没有用,”孟昕平静道,“我只是想为古今阁追回损失,那只贯耳瓶,从五年前,就应该是古今阁的。”

    王八贤把玩着一根烟,轻飘飘道,“损失?你觉得当初那五千万,和你捅大家那一刀,到底哪个损失更大?”

    孟昕沉默片刻,“感情已经破碎,如同打碎的古玩,是弥补不回来的。”

    “卧槽你装什么文艺?欺负本王没上过大学么?”王八贤没好气,指着孔信的鼻子对孟昕道,“你知道这个王八蛋当初干了什么事儿么?他怀疑我害死了你,半夜三更在乱葬岗里拿八十斤雷管炸我呀,麻痹你们俩才是真爱,没我和子庚什么事儿了,走,子庚,咱俩搞一堆,让他们相亲相爱去吧!”

    孔信面无表情看着他,有种嘈点太多无处下口的感觉。

    罗子庚一直平静地坐在书架的梯子上看书,闻言抬眼道,“八千岁,别总是欺负孔哥,他并没有怀疑你害死孟哥,只是怀疑你和老烟鬼勾结,也不算三更半夜,傍晚而已,那是公墓,不是乱葬岗,更没有什么八十斤雷管,其实只是一包烟花。”

    王八贤愕然,片刻,指着孔信怒道,“看你男人!操啦,本王是他长辈吧!是吧是吧是吧?”

    孔信一挑眉,“是啊,王叔叔。”

    “……”王八贤捂着胸口倒地身亡。

    孟昕目光在他们身上转一圈,眼神倏地冷起来,“你们在一起了?”

    孔信坦然点头,“是啊,在一起五年了。”

    “知君知道吗?”

    罗子庚笑笑,“我表哥应该还不知道,他知道我找了个男朋友。”

    孔信盯着孟昕道,“我和子庚两个人的事情,不需要别人知道,相爱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情,如果因为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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