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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掌掌眼。说明之前有人做过令罗继文担忧的判断,并且这个人在罗继文心目中应该有点份量。
那是李维境第一次见到罗继文,以前倒也听说过这个人物。但是没有放在心上。这件事过去也就过去了,李维境当时只是脑子里闪了一下。就放下了。
无巧不成书。就在拍卖会的前一天,李维境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中,见识了李畅的复制品。
那是在一个沙龙上,李维境被他的学生请去做一个文物鉴赏的讲座,讲座结束后是提问和自由交流时间,这个时候,有人递上了一张纸条,纸条上写着,希望能在会后单独向李老先生请教。
会后,李维境在休息室里见到了递纸条的人。这是一个文质彬彬的中年人,姓周,是一家文化传播公司地老总。
寒暄一阵后,周总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我从罗继文手里花80万买下了一幅古画,这就是那幅示意了一下,一个年轻地随从从一个大包里拿出了这幅卷轴。
李维境接过卷轴,在茶几上打开。画面中央是一张大型方桌,后宫嫔妃、侍女十余人,或围坐、或侍立于方桌四周,团扇轻摇,品茗赏乐,意态悠然。方桌中央放置一只很大的茶釜(即茶锅),画幅右侧中间一名女子手执长柄茶杓,正在将茶汤分入茶盏里。她身旁的那名宫女手持茶盏,似乎听乐曲入了神,暂时忘记了饮茶。对面的一名宫女则正在细啜茶汤,侍女在她身后轻轻扶着,似乎害怕她醉茶的样子。
“不错,唐人宫乐图,晚唐时期作品,宫廷画师作品。当时正值饮茶风气昌盛之时,茶圣陆羽《茶经》便完成于此际。好画!从哪里拍来的?”也许是作品真的很好,李维境难得地多说了好几句话。
“从罗继文手里买的。”
“罗继文?”李维境想,罗继文手里倒是有些好东西。
“您认识罗继文?”周总问,暗自思忖,如果他们是知交好友,李老还会直言吗?
“见过一面。有什么问题吗?”
周总犹豫起来,李老已经为这幅画定了性,下面的话还需要说吗?见李维境有点不愉的表情,咬咬牙,把心里的疑虑说了出来:“李老,我从某个场合偶然得知,罗继文家里还收藏有这幅画,所以,我有点怀疑,自己买的是赝品。因为不可能有两幅同样的画。”
“赝品?”周总介绍的情况也引起了李维境的注意。他仔细地看了起来。
但是李维境再三检查之下,他还是无法得出那幅画是赝品的结论。如果这幅画真的像周总说的那样,是赝品,那这幅赝品的制造水平才真的是让他震惊。或许,罗继文家中的收藏才是赝品,可是,他会犯这种错误吗?
购画者欢天喜地地走了,李维境却陷入了沉思。
第22节、收藏家的故事(二)
,现在回家吗?”李维境的学生,某博物馆的馆长袁轻声问道。
李维境从沉思中惊醒过来,怎样才能不露声色地看到罗继文家里的藏品呢?想了想,他对袁峰说:“你到拍卖大厅找一下罗继文,让他到这里来一趟。”
袁峰不认识罗继文,但知道***里有这么一号人物。他找到了人面较广的吴老六。
“罗继文?认识,太认识了。你找他?”
“是老爷子找他。吴老板,你带我过去引见一下。”
“老爷子有什么事会找他?”吴老六嘀咕几句,没好细问,把袁峰带到了正在充当启蒙老师的罗继文跟前。
罗继文听说是李维境找自己,也有点吃惊,自从上次找李维境鉴定溪山行旅之后,罗继文就再也没有见过他。罗继文自家人知自家事,身份与李维境相差太大,个人交情又不熟悉。他能有什么事找自己?
罗继文来到休息室,李维境热情地站起身来,伸出一双细腻的手与罗继文握手。一个七十岁高龄的老人,还有着这样一双保养极好的手,非常难得。罗继文伸出双手恭敬地握着李老的手,想起了李畅那双曾让他惊叹不已的手。两双手都有着许多相似的地方。
“罗老板,上次一别,怎么也没有来找我啊!”李维境招呼罗继文坐下。
“李老,您太忙,一般的小事我哪里好意思上门打搅你?”
“哦。这么说最近没什么大事了?那吴老六损失了六万块钱算不算大事?”李维境笑道。
罗继文也笑了起来,看看四周。没有外人。李维境彷佛看穿了他地心思,道:“这事除了你我,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这句话一下子把罗继文和李维境的距离拉近了不少。好像双方在分享同一个秘密似地。
“不过,我很佩服罗老板的眼力啊。老实说,那件鸡头壶做得非常不错,别说普通的收藏者。就是专家大师级别的人物也很难看出来,所以连吴老六这样的老油子都栽了跟斗。我倒是能猜出是谁做的,不过这话现在不好讲,只能说在这件东西上栽跟斗也不是一件丢人地事。听说你当时悬崖勒马,避免了与吴老六一起栽进去。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我这点水平哪里看得出来,是我儿子的同学,他眼尖,发现那个家伙神态非常可疑。猜他可能是骗子,于是,就把我救了。”罗继文把李畅那天对吴老六说的话依样葫芦地搬了过来。
“那个小家伙叫什么名字?很有意思啊!”李维境意味深长地说。
“他叫李畅。在北京打工,一个酒吧的服务生。”
“哦。酒吧服务生?”酒吧服务生似乎与古玩鉴赏差了点距离,李维境虚晃一枪,把话题又转移了:“罗老板,咱们说正事吧。我今天找你来呢,是我看上了你的一件藏品,跟你商量一下能否割爱?”
“我有什么收藏能入得了李老的法眼?”
“罗老板谦虚了。在潘家园这个小***里。罗老板还是名头很响的人物。”
“李老看中了什么藏品?我曾经跟李老说起过吗?我怎么不记得了。”罗继文不知道李老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很警觉地说。
“你肯定有的。没根据我不会乱说话,至于我怎么知道地,请容我暂时卖个关子,哈哈。只是不知道你是否舍得?不过,我也不会让你吃亏,作为代价,你可以参观我的收藏,在我地收藏中任意取一件相当的藏品作为交换。或者,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价格。”
话说到这个程度。罗继文想不出来自己还有什么理由不答应。摆明了是只赚不赔的买卖。并且能够与李维境进行收藏上的交流,这个诱惑太大了。罗继文根本无法拒绝。
于是,第二天李维境就在罗继文的家里看到了他想看到地东西,那副唐人宫乐图。
再三把玩之下,李维境根本看不出来与先前送来鉴定的那副画的差别。也就是说,李维境根本无法判断哪幅是真品,哪幅是赝品。在他四十岁之后,这种事情就再也没有发生了。没想到在他70岁的还碰上这种事。
世上竟然有如此神奇的赝品!
根据他对罗继文的了解,知道他根本没有能力制作出这种水平的赝品。他背后一定另有其人!
一想到这里,李维境的手都有点颤抖了。
罗继文看见李维境异样的情形,心想,他莫非看中的就是这幅画?不过是一幅普通地画吧,就算再珍贵,也比不上那件元青花云龙纹梅瓶,李老怎么这么激动?莫非他与这画之间有些故事?
“这幅画你能肯定是真品?”李维境激动地抓住罗继文的手。
罗继文机械地点点头,他被李老先生地话大大地打击了一下。要是这幅画还是赝品,自己就不要活了,从这个十八层跳下去,干脆。可是,难度李老先生判断不出来这幅画的真伪?
“你是否制作过这幅画的赝品?”
“没有。”罗继文下意识地回
“对不起,我有点激动。”李维境深呼吸了一口。“请你务必如实回答我,这对我很重要。你不用担心,这事不会对你有任何妨碍,我以我的名誉担保,决不会泄漏出去!”
“可是……我……是的,是有一幅赝品。”罗继文无法面对李维境那双渴望的眼神,并且也知道今天是躲不过去了,从昨天李维境提出那个建议时,就应该对自己有所怀疑了。那个理由只不过是一个幌子,李维境真正的目地就是这件赝品!
“是你制作的吗?”李维境急切地问。
莫非以前卖给周总地那幅画出了问题?或者。他去找了李老先生了?他知道了那幅画是赝品?周总托李老先生找自己麻烦来了?不对,李老先生是什么人。怎么可能让周总支使着来做这种事?罗继文的大脑飞快地运转着,马上猜出了里面的背景情况,只不过还是有一点点误差。
“不是我,另有其人。”罗继文哀叹一声,看来要第二次出卖李畅了。
“能找到这个人吗?我有急事找他。”李维境达到了到这里来的第一个目的,就是证实确实存在这样的赝品!
第二个目地。就是要找出制作这幅赝品的人。
“对不起,李老,我答应过他,对任何人都不说出他是谁。”
“罗继文,你放心吧,我不会对他有任何不利的举动。你难道不相信我吗?”李维境急切地说。
凭着李老先生在古玩丰富的知识和超人的地位,罗继文还真的不敢说出我不相信你这样的话。
“李老,不是我不相信你。可是我已经答应过别人了。”
“求你了,罗老板!”
“可是……”罗继文还在坚持,可是在李维境急切甚至有点伤感的目光下。他知道自己坚持不了多久。
“你放心,罗老板。你说出来,我以我的名誉发誓,我绝对不会对他不利,还可以给他意想不到的好处。你要是还不信,我可以给你立下字据,可以公正。只求你……”
“他叫李畅。”于是。在李维境地威逼利诱下,罗继文终于把李畅卖了。
“李畅?真的是那个酒吧服务生?”李维境搜遍了脑海里地名字,没有发现与之相匹配的古玩界的人物。“他不是这个圈里的人?”李维境震惊了。
“他是我儿子的同班同学。现在在石景山的一家酒吧打工。”
“你安排一下,我想见他!”
十月八日。
八点多地时候,罗继文估摸着李畅该起床了,才把电话打过去。电话响了几十秒才有人接,罗继文听到睡意朦胧的声音,知道李畅又睡懒觉了。
“罗叔叔啊,这么早就打电话,有急事吗?”李畅先回复了一个哈欠之后才说话。
“还早啊。快点起来,有好事找你。”
“罗叔叔。拜托啊,以后打电话别这么早成不成?你老人家基本上是早九晚五,我和你不一样,我一个打工者,两点前睡不了觉的。”说着,电话里又传来一个大大的哈欠。
“真的有好事,不然也不会这么早给你打电话。你还记得前天拍卖会上那个李维境老先生吗?他想见你。”
“我和他老人家挨不着吧?”李畅说。
“挨得着挨不着的先别管,你见是不见?”
“我还是不明白,干吗要见?”李畅的话好像清醒些了。
“他是收藏界的泰山北大,等闲人想见他还见不着呢。我上次想见他,托了好几个朋友才得一见。”
“我越发糊涂了,干吗要见?”
罗继文觉得李畅简直不可救药了,这么一个神一样的人要见他,他反而推三阻四的。
“李畅,你是有些糊涂,李维境是什么人?江湖地位无人能比,他想见你,说明你在他心里有点份量,如果能得到他地提点,你日后在古玩界也不会有人小看你。”
“罗叔叔,我本来就是一个小人物,我又不想在你那个***里混,又有谁会小看我?要说小看我还是抬举我了,可能连李畅这个人是谁都不见得有几个人知道。哈哈,罗叔叔,你车轱辘话说了一大圈,是不是有什么把柄落在李老手里了?我只问一个问题,李老先生怎么知道我这个小人物的?”
罗继文转来转去,还是无法绕开这个问题,心想李畅这个小家伙,心眼有点多。无奈之下,罗继文只得把李维境到家里参观收藏地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李畅,现在只有你能救罗叔叔了。你不会眼看着罗叔叔陷于水深火热之中而无动于衷吧?”罗继文自嘲地说。
“不会吧,李维境又不是黑社会的。他能把你怎么样?”
罗继文知道。李维境在***里地名声很好,即使这次没有帮上他。他也的确不能把自己怎么样,不过不这样说,李畅就真地有可能甩手不管了。罗继文决定帮这个忙,有三种考虑,第一,罗继文看得出来。李维境在这件事上肯定有很深的故事,他有点不忍心老人在他面前的恳求。第二,从
,帮了李维境这个忙,就是结下了李维境这样一个强也是有好处的。第三,这件事对李畅是有益无害,对他以后的事业发展绝对是一个极好的机会,他总不可能在酒吧打一辈子工吧。他有这样神奇地技艺,早晚会进这个***。只是不明白李畅这小子。为什么放着这么好的条件不用?
“李畅,快给我滚过来。叔叔要你做这么点事就开始拿捏?你还认不认我这个叔叔?”罗继文故作生气的样子。
李畅赶紧把手机从耳朵边挪开,好家伙,没见他发过火,发起火来还真的有点烈,耳膜都快被震破了。
“好好好,我去。我去还不行吗?我现在就起床,估计穿衣十分钟,刷牙十分钟,洗脸五分钟,吃早纷二十分钟,挤公共汽车两个小时,估计中午到你那里,记得管饭哦!”说罢就挂断了电话。
挤公共汽车只是在说笑话,九点多的时候,罗继文开着车接他来了。
“罗叔叔。您是长辈,怎么好意思让您开车来接我?我腿着去就行了。”
罗继文拍了李畅脑袋一下。
十点多钟的时候。罗继文把车开到东北三环的新新家园。
新新家园是CBD地区的一个高档社区,房价不菲。李。房价的昂贵,但也知道这一套估计有200平米的房子肯定值不少钱地。
李维境的眼光落在李畅地身上时,尽管再三掩饰,还是露出了惊讶的神色。他没想到完成这个惊人制作的居然是一个看起来正读高中的大男孩。
三人落座后,罗继文给双方一一介绍了,保姆端上了茶水,李维境饮了一口茶,没有急于说话。沉默了一会,倒是李畅忍不住问道:“李老先生,听罗叔叔说您想见我?”
话题开了个头,自然就希望李维境接话说下去,李畅坐在这位罗继文称之为神一般的人物面前,倒没有什么不自在,只是希望尽快把事情对付过去。
李维境没有马上接李畅的话,而是再次沉默了几秒钟,也许是在琢磨怎么开口。“是哦。李畅同学,你还记得我前天在拍卖会上展示地那件元青花云龙纹梅瓶吗?”
“记得,当时很轰动啊!”
“那你也记得我说的那件事情了?”
“记得,好大的手笔,一百万买一件赝品。”
“你能不能帮我做这件赝品?”李维境目光炯炯地看着李畅,眼里流露出渴望的神色。
“可是,我不懂怎么做啊!”李畅推诿道。
“你懂的,只是你不愿意帮这个忙。我看了你制作的唐人宫乐图。完全可以乱真,至少以我的水平,看不出来是赝品。说句不谦虚的话,以我的造诣如果还辨识不出来的话,***里就没有人能够辨识出来了,特别是在书画鉴定这一行。”
“可是,书画临摹和瓷器地制作不是一回事,就算我懂得书画临摹,瓷器我也临摹不出来啊!”
“我知道赝品制作各行当不同,手法大异。书画临摹和瓷器制作也有着极大的区别。你这句话从情理上看是对地,如果不是我发现你已经达到了心之复制的阶段的话。”
“心之复制?”李畅还真的不懂这个词。他暗自思忖,古玩界总是有一些稀奇古怪的名词。
“这是***里流传下来的,关于赝品制作的最高境界。达到了这种境界的人,任何东西在他手里都可以制作出惟妙惟肖的赝品。”李维境解释道。
“李老,我怎么也没有听说过这个词?”罗继文插话道。
“别说你不知道,我估计***里也没有几个人知道了。这个词还是我师父告诉我的,已经好几百年没有出现过这样的人物了。师门本来也有心之复制的心决,但是已失传了。”
“李老先生,我的确不懂瓷器的制作,也不知道心之复制这个词。”李畅仍然一口否认。
李维境沉默了良久,方才说:“李先生,”
李畅忙打断李维境的话:“李老,罗叔叔是您的晚辈,我是罗叔叔的晚辈,在您面前我是晚辈的晚辈,可不敢让您称呼先生,还是叫我名字吧,这样我自在些。”
听见李畅绕口令一样的话,李维境严肃郑重的表情也被逗乐了,难得地笑了起来,李畅进屋这么久一来,还是第一次看见李维境笑。
“学无前后,达者为师。以你的造诣,叫你一声先生也不为过。”见李畅还想说什么,,李维境做了个手势压住了他后面的话。“李先生,你先不忙着回绝我,我想先讲一个故事,然后再给你看样东西,你再做决定行不行?”
呵呵,讲故事啊,李畅摆出了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
李维境往沙发上一靠,陷入了回忆之中。
第23节、收藏家的故事(三)
的声音很低沉,有点嘶哑,说话有点断断续续,仿佛的灵魂深处撕扯着、挣扎着跑了出来,因为掩埋得太久而沾染了了几丝阴气,鬼气。李畅暗自思忖,李老先生是不是要讲一个鬼怪故事?
“我今年七十三岁了,俗话说,七十三、八十四,阎王不请自己去。六十岁的时候,老伴过世,膝下又无儿女,我孑然一身,靠一个老保姆照顾到现在。罗老板,你知道我的师父吗?”
“不是京城的收藏名家,聚真斋的当家叶老先生吗?他已经过世十几年了吧。”
“这话也对也不对,我在京城的师父是叶老先生,可是我真正的师承,估计***里除了我后来的师父,没有一个人知道,不过,我想你一定听说过鬼手张这个名字。”
“鬼手张?我听说过,这是***里一个最具传奇色彩的神话。据说鬼手张的赝品制作手法极为高明,无论是字画、瓷器、玉器,他都能制作出几可乱真的赝品,听说***里还有些人把他的赝品当真品收藏着。不过,不过……”罗继文嗫嚅了几句,没有说下去。
“没关系,我来说吧。你是说这个人在***里的名声不大好,是吧?”
“当然,仅仅是道听途说,当不得真的。我们都是比鬼手张老先生晚了两辈的人,知道的也就是一些传言。”罗继文忙解释。
“你不用解释,我也知道。鬼手张在***里的名声不大好,倒不是因为他拿赝品当真品卖。这种事在***里是司空见惯地,只要你手段高,没人看得出来,旁人也不会说什么。何况赚的也是那些外行地钱。只不过,他经常假借鉴赏的名义,用赝品把别人的真品掉包。犯了秃子不吃窝边草的大忌,自然就惹起了众怒,被众人联手赶出了京城,把他的家产全部瓜分了,也可能是大家惜才,对他的性命没有做任何伤害。
鬼手张在外地流浪地时候,收了两个徒弟,我想你们已经猜出来了,对,其中一个就是我。不过,我还有一个师弟的事估计你们就不知道了。师父先收了我。再收了师弟,心之复制这一门技艺虽然没有流传下来,但是师父的手艺依然是冠绝天下。师父痛悔年轻时的行为荒诞,到老了已看破红尘,甘于平淡,只把书画临摹的技术传给了我。把瓷器制作的手艺传给了师弟。还有几门绝学已无传人了,真是遗憾。你们是不是觉得我有点罗嗦?人老了,说话有点不着调。”
“我都听入迷了,您继续讲。”李畅忙说。
“我和师弟的技术都差不多,但是因为我入门较早,受师门的熏陶时间较长,经验稍丰富一些。师父在外地流浪期间,其实也有一个很俗的才子佳人的故事,他因为一幅字画,赢得了一个富家小姐地垂青。并与之成婚,婚后生有一女。她就是我们的师妹。我和师妹青梅竹马,感情极好。直到师弟入门……
师弟进入师门之后,也爱上了这个小师妹。不过,师弟是一个极重感情地人,见师妹垂青师兄,师兄于自己又是亦师亦友的关系,容不得丝毫亵渎。情场上既失意,又因为另一件事情的刺激,伤感之下,远走他乡,至今一直杳无音信,这事我后面再说。我和师妹成家后,继承了师父的家业和收藏,并且重返了京城古玩界,按照师父的安排,拜了京城的收藏名家,聚真斋地当家叶先生为师,并且遵照师父的再三嘱咐,没有露出他老人家的名号。他老人家一直在外地隐居,直到去世。”
“真如一些玄幻小说里的狗血情节一样。”李畅暗自嘀咕。
“罗嗦了半天,话题就要转到这一个元青花云龙纹梅瓶身上,我在拍卖会上曾说,这件瓷器是师门历代传下来的,其实不是,叶老先生所有的珍藏都传给了叶家的长子。我的收藏很多来源于鬼手张师父的赠与,这件瓷器是师母的家传宝物,师父和师母成婚后,师母地娘家把它作为陪嫁送给了师父,可惜,在战乱期间,丢失了其中一个。
师父、师母的感情极好,作为定情信物地元青花云龙纹梅瓶,是师父所有收藏中最喜爱的藏品,所以,这件珍品的丢失是师父生平最大的憾事,师父曾经想办法要烧制出一件一模一样的瓷器,但是始终没有成功。师父也把这件瓷器的来历和一些烧制诀窍及经验教训都传给了师弟,希望他能成功,但是师弟也一直没有办法制作出一样的东西。
在师妹的婚事上,师父也看出了我们师兄弟的心思,可是一女不能许配两男,而两个弟子师父都舍不得伤害,于是,无奈之下,师父想出了一个类似比武招亲的法子,由我和师弟各自完成一件古董的仿制,我擅长的是书画临摹,师父要我完成的是范宽的溪山行旅的临摹,师弟擅长的是瓷器的制作,元青花云龙纹梅瓶的仿制就落到了他的头上。
最终的结果,我临摹的溪山行旅稍胜一筹,因而
把师妹许配给我。也正是这次比试,使得师弟从师门临走前对我发誓,如果不能超过师兄,制作出一模一样的元青花云龙纹梅瓶,就绝不回师门,如果他不能制作出来,他的弟子,弟子的弟子一定要制作出来,并且一定要回来证明自己比师兄强。”
罗继文插话道:“李老的几个弟子现在在京城也都是大腕级的人物了。”
李维境叹口气道:“也不是很成器啊,大弟子袁峰天资不错,可惜现在有了行政职务,事务性工作太多,水平也停滞不前了。二弟子也很聪敏,可惜现在的心思都放在赚钱上。无法接我衣钵。算了,不提他们。
事情过去了几十年。师弟一直没有音讯,我在北京到处留意,也一直没有打听到。我想师弟不可能不知道我地地址,我到京城之后,并没有改变姓名,就是希望师弟能找到我。不久前发生的一件事。使我非常迫切地要找到师弟,这就是我在拍卖会上展示元青花云龙纹梅瓶,并且开出一百万地价格购置最好的赝品的原因,希望能通过这种方式来找到师弟,向他发出邀请。我想这种事情在古玩界也算得上是一件大事,又经过大肆渲染,总能够传到师弟的耳朵里,如果他还在人世,或者还有弟子的话。
也许茫茫中自有天意吧,一幅溪山行旅的赝品让我注意到了罗老板。当初罗老板找我鉴定溪山行旅地时候,我一眼就能看出那是赝品。因为,我自己也曾经制作过它的赝品,对它非常熟悉的缘故。
而另一幅唐人宫乐图让我能够认识李先生。
说实话,虽然我没有见识过心之复制的技艺,但是,李先生临摹的唐人宫乐图所表现出来的超绝的技艺。就不是我能比拟的。
我想冒昧地问一句,李先生的师承是……”
“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他老人家的姓名。”李畅不想暴露出自己身负异能地事实,只得面不改色地撒谎,不过这类谎言他已经是驾轻就熟了。“我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他老人家了,跟着他偷偷学了十年地手艺。不过,师父曾经告诫我,千万不能泄漏出师父任何的线索。”
“那他现在……”李维境激动地站了起来。
“对不起,李老先生,师父现在在哪里我也不知道。他老人家带了我十年之后,就说要云游天下。不知所踪了。”
李维境看着李畅稚气的脸,心想,也许他并不是师弟的弟子吧,师弟在书画临摹上绝对不可能达到这样的水准。除非师弟找到了心之复制的心诀。
“好了,故事讲完了,李先生,我再给你看一样东西。”李维境站起身来,走进书房,随后拿出一个鼓鼓囊囊地牛皮纸信封,递给李畅。
李畅疑惑地接过信封,心想,里面不会是一叠人民币吧。打开信封,掏出里面的东西,是一叠病历和各种化验报告。
李畅打开最上面的一本病历,眼神一下子愣住了,上面的诊断结论清清楚楚地写着四个字:胃癌晚期!
李畅难以置信地合上病历,检查病历上的名字,没错,正是李维境三个字。
“对不起,李老先生,我……”李畅不知道说什么好。
“现在知道我为什么急于找到师弟了吧。我的寿限已快到了,可是师父的遗愿还没有完成,我迫切地希望能完成师父的遗愿,我自己是不行了,我希望师弟能够达成,希望能在有生之年还能见师弟一面。不过,我知道这个希望非常渺茫。
今天见到了李先生,我希望我的另一个愿望能够完成。李先生,我恳求你,帮我仿制一件元青花云龙纹梅瓶。我代表师门上下肯求你了。”李维境深深地一弯腰。
李畅吓得赶紧闪过一旁,不敢受他的礼。“李老先生,我是晚辈,当不起您这样。再说了,李老先生,您只是看过我临摹地字画,又怎么能得出我能制作瓷器的结论呢?”
李畅相信罗继文都不知道他还有这个本事。
“老实说,我不知道,但是我认为在字画临摹上能达到这种水准,在其它方面也会有所涉猎。只是看李先生能否答应我地恳求。”
实际上有一句话李维境没有说出来,他非常怀疑李畅得到了心之复制的心诀!如果有这个心诀,师父的遗愿肯定就能在他手里达成。不过这种事太隐秘,人家不说,自己不好把这事捅出来。
在李维境讲完他的故事之后,李畅就已经知道自己无法拒绝李老先生的请求了。当他看到李老先生的病历之后,他已经在心里答应了。
“好吧,我答应你,但我有一个条件。”
“快说,快说,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李维境急切地说。
“我希望你不要说出是我制作了这件瓷器,这件事要绝对保密。”
“为什么?这是一件好事啊!它能马上树立你在古玩界的地位。”李维境不解地问。
“我
欢过平静地生活。我不希望这种事来打搅我。”李畅
李维境虽然不明白李畅为什么要这样,但这样的条件并不难办到。忙不迭地答应了。
“让我再看一眼这件神奇地瓷器。”李畅笑道,“凭空我可做不出来。”
“那是,那是,东西放在银行的保险柜里。我现在就带你去,我马上让学生准备车子。”李维境掏出手机就要拨打。罗继文忙道:“我有车,现在就可以走。不用麻烦你的学生了。”罗继文也渴望看到李畅的新作品面世。没想到李畅居然还真的有这么技艺,罗继文从他商业的眼光已经看到了大笔地金钱。
李畅回到家里的当天晚上就把元青花云龙纹梅瓶的仿制品制作了出来。不过,他还是把这件赝品放在家里搁了几天才交出去。
在这几天,李维境已经收到了好几件仿制品,但是这些仿制品根本不能让他满意,他已经病入膏肓了,如果没有看到这一个瓷瓶成双成对,他有点死不瞑目。好在还有李畅,那是他最后的希望。
师弟依然是没有音讯。不过,对于找到师弟。李维境已经不抱指望了。
当李畅给李维境打电话,告诉他已经制作出来了。一会儿就让罗继文给他送去。李维境一听,马上提出让罗继文来接他,他要到李畅的住处亲自来接。罗继文考虑到李维境的身体,坚决没有同意。
最后还是罗继文开着他那辆破桑塔拉2000小心翼翼地把李畅和瓷器送到了李维境的家里。李畅房子里没有绸布,最后只得把一块旧床单贡献了出来。把瓷器包裹了起来。罗继文的破车还没有运载过如此珍贵的东西,为了这次短途运输,罗继文在李畅的介绍下,把自己地破桑塔拉送到朱胖子的汽修厂仔细地做了维护检修。并且他在回去地路上都像开着运钞车一样小心,速度最快也保持在50公里以下,决不》::后面的车子一个劲地按喇叭。
终于到达目的地后,罗继文感叹一句:“妈的,比开坦克还累。”开坦克到底累不累,罗继文也不知道。不过。这是他开车历史以来,最遵守交通规则的一次了。
李维境揭开包裹在外面的旧床单。他马上愣在那里,眼睛已经直了,双眼中仿佛要探出一对钩子来,把瓷器钩到眼睛里。
李维境扑到瓷器地跟前,小心翼翼地上下抚摸着这件赝品,混浊的泪水沿着消瘦的脸颊慢慢地淌了下来。
“太像了,太像了。师父,弟子终于把您老人家的心愿完成了。”李维境喃喃地说。
这件瓷器李维境琢磨了几十年,即使闭着眼睛也能摸出真假来。而现在这件复制品摆在他的面前,他居然完全无法分辨。要不是罗继文肯定是从李畅那里拉来的,李维境会真的认为银行保险柜里的东西被拉了回来。如果把两件东西混在一起,李维境明白自己肯定无法判断哪个是真品,那个是赝品。
李维境的心里越发肯定面前这个大男孩得到了心之复制的心诀。
随后,李维境把这件瓷器也送到了银行保险柜里保存,并且遵守诺言给了李畅一百万人民币。
李畅当然是毫不客气地收下了,这是自己地劳动所得,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他正想买一套房子,有了这笔钱,加上以前地积蓄,应该是够了。北京的房子不便宜啊,居不易,城八区已经均价上万了。
李维境随后马上召开了一个小范围的新闻发布会,发布会的地点就在上次拍卖会的地点,参会的都是圈里人。当李维境宣布复制品已经被制作了出来时,那些正在为一百万拼搏的业内人士当即呆立良久,不过,当这些行家看见台子上摆着的两件一模一样的瓷器时,才真正叹服了。
为了避免落人口实,避免炒作的嫌疑,李维境还请来了业界最知名的几个专家对瓷器进行了鉴定,鉴定的结果让这些专家大跌眼镜之下,竟惶然不可终日。如果世界上真的有这种制作技艺,那他们的收藏还有什么意义?古董是以稀为贵,如果这些东西可以像复印机一样任意复制,那它的价值岂不是打了个大大的折扣!
当参会的人听到这些专家的鉴定结论居然是‘两者完全一样,无法判断孰真孰假’的时候。立马哗然起来,这些专家都是业内的知名人士,平时最爱惜羽毛,绝对不可能为了李维境而说谎。可是这个结论也太匪夷所思了!
于是,许多人追问制作者是谁,都被李维境用无可奉告四个字挡了回去。
一时间,神秘的制作人成为了圈内议论最多的话题,也成为了业界最大的疑团。
第24节、朱珠的婚事(一)
过去之后,生活又恢复了常规,这期间与也张晓芙通话,国庆节七天假,她还回了一趟家,从张晓楠那里得到了李畅的电话。
张晓楠的第一个电话来时,颇有点兴师问罪的味道,李畅陪了许多小心,说了许多好话,费了许多唾沫,才把张晓芙的火气浇灭。
刚开学,张晓芙的生活很繁忙,她是一个活跃分子,社会活动也多。李畅邀请她到酒吧来坐坐,可能是对他不肯考大学的恼怒吧,张晓芙迟迟不肯过来。什么破酒吧,本小姐看不上眼。这是张晓芙的原话。
不过来就不过来吧,李畅在酒吧过着悠然自得的日子,没事去罗继文那里转转,有时把罗军、王大为拉到酒吧里来,说实话,王大为根本就不用拉,他看上朱珠了,只可惜晚上要在店里值班,很难过来。只是有时候罗继文开恩,替他值班,才有机会。
十月中旬的一个周末,晚上下班的时候,赵基磨磨蹭蹭地等着朱珠打扫收拾大厅。
“要不,你来帮一下忙,别杵在那里当电线杆子。”朱珠把扫帚递给赵基。
赵基顺手把扫帚递给李畅:“过道里还有点脏,你去打扫一下。”
李畅接过扫帚呵呵一笑道:“朱珠,一起来把过道打扫一下,你在前面扫,我在后面墩。提高工作效率。”
朱珠答应一声,接过扫帚往后面过道走去。李畅拿起墩布跟上,走了两步。回头对赵基说:“赵基,赶紧回学校吧,这里就不用你打扫了,都是些粗活。”
赵基伸着脖子,越过李畅的脑袋说:“朱珠,晚上回家不安全。我用摩托车送你一段吧。”
“不了,这里还没有打扫干净呢,不耽误你了。”
赵基踌躇了一下,捡起朱珠扔在桌子上地抹布,开始擦拭桌子。
三人忙完的时候,已经凌晨二点多了。赵基出门去启动摩托车,等着朱珠,不过半饷没见朱珠出来,下车再次走进酒吧,却见朱珠坐在那里发楞。
“朱珠。还不回去吗?”赵基往朱珠跟前凑过来。
“哦,就走。”朱珠回了一声。却没有起身。
“我送你一程,有车,方便得很。”赵基把右手搭在朱珠地椅背上。
“你先走吧,我和李畅还有几句话要说。”朱珠不自在地闪了下身说。
赵基刚举起的头盔又放下了,默默地站了几秒钟,转身出去了。门外响起了摩托车启动的声音,然后就听见摩托车渐渐远去了。
李畅从洗手间冲洗墩布后出来,见朱珠还走坐在那里,就催她快走。
“你送我一段好吗?太晚了,张艳又不在。”自从张艳没有值班后,也在朱珠住处附近租了一间地下室,不过她不是经常去住的。
“刚才赵基送你,你为什么……”刚说到这里,自嘲地笑笑,“走吧。”
月色如水。路上行人稀少。不时有几个浓妆艳抹的女孩结伴走过,一个女孩已经喝醉。扒着另一个女孩的肩头哼着歌子。过去一辆小车,经过女孩身边地时候停了下来,答讪了几句,唱歌的女孩喊了一句滚,尖利的嗓子在宁静的夜空中飘到很远的地方。
“我差点就和她们一样了。”朱珠朝前面的女孩努了努下巴。“幸亏碰到老板,老板护了我很多次。上次又多亏你。”
“别这么说,都是同事,打架是男人的事,做饭是女人的事。都是革命工作,只是分工不同。能在西部牛仔打工,我觉得自己很幸运。陈哥人真的很好。”
“你就这么打工打下去吗?我觉得你不像我们这个***里的人,没有忧愁,没有烦恼,好像也不为钱财较劲,也不想刻意讨好老板,给人地感觉总像电影里的情节,一个富家子弟,来社会地底层体验生活。”
“我看起来有这么白痴吗?”
朱珠噗哧笑了起来:“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没有骂你。没想过以后怎么办?”
“我是一个很普通的人,父母也都是很平常的工薪阶层。挣的工资也仅够维持一家的温饱,离富豪差了几亿光年地距离。我自己嘛,养活自己还是不成问题吧。至于以后,还真的没有细想过。”
“你买彩票吗?”
“从来不买。纯粹是小概率事件,我想这个馅饼不会砸到我的头上吧?”
“我有时买一点,不多,几块钱而已。有时,真的需要一个希望支撑自己,才不会让自己沉沦下去。”
“中过奖吗?”
“五块钱的奖中过一两次,也很兴奋。问一个很俗的问题,如果你中了五百万,你最想做的是什么?”朱珠问。
“最想做的事情?我改变过很多次,小时候,想做老师,觉得老师站在讲台上很威风,同学都怕老师。到高中的时候,最想做的是上大学。毕业地时候,我的成绩相当不错,后来因为某些变故,我没有赶上高考,所以就出来打工了。现在最想做地事,还真没有想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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