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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下西部牛仔用不了这么多钱。不过,等你当老板的时候,我可能不会给你打
”
“是吗?找到更好的地方了?”
“爸妈要我回去结婚,他们给我找了一个对象。”
李畅听了朱珠的话,瞬间有一种微微的失落,随即哑然失笑。
“姐夫是做什么的?”
“什么姐夫姐夫的,难听死了。我还没同意呢。”
“哦,没看上?那就让你父母另外再给你找啊!”
“他是我们村长的儿子。上午跟爸妈打了个电话。才知道家里欠了他们家一万块钱,推脱不了。再说。村长家在我们那地方,算得上是有钱人家了。爸妈虽然不是很满意,一心想让我找一个在城市工作地人,但逼到这份上,他们也没有办法。”
“不就是一万块钱吗?还给他们就是了。你有没有?要是没有,明天我就把钱借给你。”
“不。不仅仅是钱的事情。要说钱,我现在也攒了一万多块钱,足够了。只是在我们那里,村长还兼着族长,我们村里,石家有是大姓,我们家是外来地,势单力薄,父母得罪不起他们。爸妈说,村长的儿子明天就要到北京来找我。我想利用这个机会。让他彻底死了这条心。在我们那里,我爸妈的话人微言轻。他们是听不进去的,不过在北京,他们应该不敢乱来。你帮我出出主意。”
“原来是这件事,怪不得我见你一晚上都是心事重重的。要不,你把你父母接到北京来,在这里。他们不敢拿你怎么样。”
“到北京他们做什么?靠我一个人的工资怎么养活他们?连房子都租不起。”
“要不,让赵基假装是你地男朋友,赵基那小子长得也帅气,有点大城市男孩子的样子,应该能够唬住你的冒牌未婚夫。另外……,问一个问题,在村长或者村长公子的眼里,最大的官是什么?”
“应该是县长吧。村长有一个远房亲戚是我们县的副县长,其实两家人之间的关系非常远,可是村长总是把这个副县长挂在嘴边。动不动我堂兄怎么怎么说。狐假虎威。”
“呵呵。喜欢扯大旗做虎皮,那就好办。当老子的是这个德行。做儿子的耳濡目染,对官场应该有很深的印象。我们就来个以官压官,给他演一场戏。让赵基演一个大官地公子,陈哥演一个……陈哥演什么呢,他看起来不大像官,倒像一个落魄的艺术家,不行,把朱胖子叫来,让他演大官一定很像,肥头大耳地。让我叔叔借辆宝马来,唬一唬你的未婚夫,错了,错了,别打我,是冒牌未婚夫。问你,你的冒牌未婚夫认识宝马车吗?如果在他眼里跟拖拉机一个档次就得不偿失了。对了,陈哥不是总说自己有关系吗,让他请几个警察来。在村长或者村长公子眼里,警察应该是很有威慑性的人物。”李畅如此这般地说了一遍。
“看不出来,你歪点子还不少,不过这法子行吗?”朱珠担心地问。
“没问题。”
已是深秋,路边的柿子数上挂满了成熟的柿子,过得几天,管绿化地人就要来摘了。久缠心头的一件大事总算有了解决的办法,朱珠的心情一下子好了起来,她噔噔两下踢掉鞋子,抱住一棵柿子树爬了上去。在李畅目瞪口呆中,一棵柿子已经砸在他的脑门上。
“快捡起来,别掉地上摔坏了。”朱珠灵巧地往高处爬去。低矮的地方已经被行人摘光了。
“你小心点。快点下来。”
“没关系,我小时经常爬树。”
朱珠从树上爬下来的时候,地上已经堆了十几个柿子了。
第二天中午,朱珠和李畅把事情也和老板陈阳说了。气得陈阳哭笑不得:“我看你们小脑袋瓜子里想得都是些什么啊!李畅你也是,尽出一些馊主意。”
“陈哥,你不觉得这个主意很有创意吗?”李畅恬着脸说。
“创意你个头。”
“也许陈哥有好主意,说出来大家听听。”李畅说。
赵基私下认为李畅这个法子不错,尤其是自己还能在这场戏中担任一个至关重要的角色--朱珠的男朋友。
陈阳思索了一会,缓缓道来,综合了李畅的馊主意地一个更馊的主意就出台了。
朱珠地未婚夫是坐下午的车到,来之前打电话要求朱珠到西客站去接他。
赵基自告奋勇地要陪朱珠去接人,陈阳拍了一下他的后脑勺说:“要去打架吗?”
“最多我暂时不演那个角色,就说是朱珠的同事好了。”赵基说。
“你那双贼眼,演不演都是那么回事。”
众人哄笑。赵基面红耳赤地走开了。
陈阳开车陪着朱珠去接她的名义上地未婚夫,为了避嫌。陈阳把李畅也拉上了。
“多大的一个人物,要这么多人去接?”张艳嘟噜道,本来陈阳答应下午陪她去逛商场地,出了这个事,下午的行程只好改变。
“别拿村长不当干部,别拿地瓜不当干粮。呵呵。”李畅笑道。
“去。就你贫。”张艳挥拳击去,李畅闪开。
“张艳,这是给朱珠壮壮声势,别让这个村长的公子小看了我们的员工。走吧,别闹了。火车快到了吧。”
朱珠的未婚
个粗粗壮壮的农村小伙子,下了火车从朱珠面前走过三趟,愣没有把朱珠认出来。
朱珠今天穿上了李畅送给她地一套高档套装,在站台上一站,顿时就吸引了许多暧昧的目光。在北京混了两年,又是在酒吧这种阅人极多的场所。朱珠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土气的农家姑娘了。
“石磊,在这里呢!”朱珠让那个小伙子晃荡了好几圈后才打招呼。这时,小伙子拿起手机正准备拨朱珠的电话。先前因为考虑到昂贵的漫游费才没有打。
当小伙子发现一个漂亮的都市女孩子向他打招呼时,明显地愣了一下,不过从声音他还是辨别出了朱珠,眉眼依稀还是从前的模样,只不过气质态度、穿着打扮已经让村长的公子在她面前有点忐忑了。
朱珠一一介绍了之后。几个人出站,上车,不多时回到石景山。在车上,李畅坐在副驾驶位置,朱珠和石磊坐在后排。陈阳从后视镜里观察到小伙子和朱珠之间的距离,心想,第一步地目的大概达到了。
车子没有直接开到酒吧,而是停在一家三星级地饭店门口,陈阳在这里给石磊订了一个标间,将近三百一天的房价让石磊的脚步蹒跚起来。石磊家再有钱。仅仅为了晚上的一张床就要消费300,他还没有这个习惯。在老家,300都可以买一张床了。
陈阳看出了石磊的顾虑,拍拍他的肩说:“放心吧,这里地花销都由公司出。你先休息一会,晚上我来接你。”说完,带着朱珠、李畅扬长而去。
石磊看着远去的汽车,才发现自己直到现在还没有与朱珠说几句话,看老板的派头,自己还是朱珠的男人吗?一丝愤懑涌上心头,他把行李往地上一丢,吓得后面的服务员缩了缩。
箱子里面有几件从县城买来的衣服和一双皮鞋,不过看着朱珠的穿戴,石磊知道这几件衣服是送不出去了。
晚上,陈阳做东请朱珠的未婚夫吃饭,酒吧里的职员都出席作陪。在安排坐席的时候,陈阳坐在主位,石磊坐在主客位,朱珠却被陈阳安排在桌子地另一边。
石磊刚一坐下就有点不是滋味了,脸色不由自主地就拉了下来,尤其是坐在朱珠身边的那个小白脸,对朱珠地殷勤体贴,让石磊妒火中烧。
“石先生是朱珠的老乡、邻居?”陈阳给石磊倒上酒。
“我是朱珠的未婚夫。”石磊理直气壮地说。
从他的谈吐来看,应该受过一些教育,至少没有说是朱珠的男人,而是用了未婚夫这个很文雅的词汇。陈阳故意皱着眉头,目光探询地望着朱珠,好像是没有听懂石磊的话。实际上,石磊说话虽然带有口音,但也不是听不懂。
这句话朱珠也不好翻译,只得装作没有看见陈阳的目光,跟赵基低声说了一句什么。
陈阳露出一个抱歉的笑容:“对不起,你能不能说慢点。”
石磊窘迫得满脸通红,不过还是把语速放慢了:“我是朱珠的未婚夫。”
“咦,怎么没有听朱珠说过。”陈阳对朱珠说:“朱珠,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未婚夫来了,也不跟我们介绍介绍。”
“他不是我的未婚夫,只不过是我的邻居。”朱珠头也没抬。
“咦,朱珠,你不能昧着良心说话,我爸妈已经上门提过亲了,你爸妈也同意了,聘礼也收下了。怎么能反悔呢?”石磊急得站了起来。
“我爸妈同意了,你找他们要人去啊,跑北京来干吗?”朱珠梗着脖子说。
“慢慢,”陈阳摆了摆手,“我听糊涂了,石先生,感情你还是一厢情愿啊。”
“在我们那里,双方父母同意,这婚事就定下来了。朱珠她不同意也没有用。”
“石先生,说到这里,我就得给你上一堂课了。婚姻法你知道吧,婚姻法第二章第五条规定,结婚必须男女双方完全自愿,不许任何一方对他方加以强迫或任何第三者加以干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已经是历史的糟粕了,我看你也是读过书的,应该是一个知书达理的人,怎么能做这么糊涂的事情。人家朱珠还没有同意,你怎么就能以朱珠的未婚夫自居呢?”
“陈老板,这是我的家务事,用不着你来管。”石磊把酒杯重重地往桌子上一顿。
“朱珠是我的员工,这件事如果处理不好,就会影响她的工作,自然就会影响公司的生意,我是老板,涉及到公司利益的事情,你说这件事我管不管得?”陈阳把酒杯轻轻放下,轻言细语地说。
“就是不用你管!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石磊腾地站了起来。
“坐下!”陈阳冷哼一声。
陈阳做了多年老板,说话自有一股威势,石磊一听见陈阳地命令,下意识地坐了下来,屁股刚沾着板凳,突然像安了弹簧一样跳了起来。
第25节 朱珠的婚事(二)
我什么人?干吗要听你的?”石磊一脚把椅子踢开:知道你变心了,到了大城市,看不起我们农村人了。亲事你们家同意了,彩礼你们家也收了,现在想反悔,没门!事情不能这么就完。我这次来北京,本来想劝你回去成亲,要是你不听劝,你公公婆婆都说了,绑也要把你绑回去。你是我的老婆,就要听我的话。你看看你,背着男人在外面勾勾搭搭像什么样子。伤风败俗!”
朱珠气得说不出话来,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拼命忍住没有流下来,哽咽地说:“这门婚事我根本就没有同意,你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彩礼我可以退给你,不就是一万元钱吗?我给你,马上还给你!”
赵基见朱珠委屈的样子,也站了起来:“姓石的,这里不是你村里那一亩三分地,想怎么来就怎么来,这里是北京,容不得你放肆!现在已经是二十一世纪,包办婚姻那一套早就行不通了。”
石磊一见赵基站了起来,两步就窜到赵基的面前:“你这个小白脸,是不是看上我老婆了?我一进来就看你不顺眼,一双贼眼总是往我老婆身上瞟,老子今天把你的眼珠子抠出来!”说着一拳就击了过去!
赵基一个文弱书生,哪里挡得住石磊,急切之间没有躲过,这一拳堪堪就揍在他的眼眶上,赵基踉跄几步,倒在地上。石磊还想冲向前对躺在地上的赵基乘胜追击,李畅站了起来。抓住他地手顺势一拧,反背了起来。石磊使劲挣脱,没能挣脱开,李畅把他轻轻一推,石磊噔噔噔后退几步,一张黑脸憋出了黑红色。李畅扶赵基起来,他的眼眶上已经有乌青地一个印记。
陈阳不动声色地打了个电话。没过几分钟,门外进来了两个警察,为首的是一个高个子警察,后面的一个稍矮些,在场的除石磊外都认识,高个子姓吴,矮个子姓于,两人都是这一片的片警,也时不时到酒吧坐一坐,维护治安。
大家都默契地没有打招呼。吴警官严肃地问道:“刚才是谁打电话报警?”
陈阳装模作样地站起身来:“警察同志,是我报警。他。”陈阳指了指石磊,“打伤了我们的员工,还叫嚣要绑架我地员工。”
石磊见两个警察进来,有点发慌:“没有,我没有。”
吴警官指着赵基问:“他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是我揍的。可是,他调戏我老婆。”石磊硬着头皮说。
“老婆?哪个是你老婆?”吴警官脸上挂着嘲讽的笑容。
“就是她。”石磊指着朱珠。
“我不是。”朱珠几乎是同时说道。
“结婚证拿出来。”吴警官说。
“没有结婚证。我们还没有登记。”石磊嗫嚅道。
“拿我们开涮啊。没登记是什么夫妻?”吴警官严肃地训斥道。
“可是我们两家都已经讲好了,彩礼都送了。”石磊道。
“她同意了吗?”
“在我们那地方,父母同意了就成。她同不同意没关系。”
“法盲!”后面于警官冷哼一声,跨上一步,堵住石磊可能的逃跑路线:“刚才是你说要把她绑回去?”
“我的老婆。我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我管自己的老婆又犯了哪门子罪?我也没有说绑架朱珠。”
陈阳把录音机从口袋里掏了出来,按一个键,里面传出石磊的声音:“……你公公婆婆都说了,绑也要把你绑回去。”
“你知道绑架罪是什么罪吗?法律规定,犯绑架罪最低要处以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或者无期徒刑。你想坐十年牢吗?”吴警官厉声地呵斥道。
石磊低眉顺眼地站在一旁不敢吱声。有警察出面,自己这番京城之行注定是讨不了好的了。可是偷眼瞟一眼朱珠娇好的面庞,石磊吞了一口口水。又有点不甘心,心想,这次在北京没有能把你绑回去,回到老家,让你父母来绑你回去,我看你还叫不叫警察。
吴警官彷佛看透了石磊地心思:“跟我回一趟派出所吧,把事情调查清楚。”
石磊一听进派出所,腿肚子马上就有点发软,在老家,进派出所可不是什么好事,他有几个狐朋狗友因为偷鸡摸狗的事进去过,出来后警告他,千万不要惹警察,不要进派出所。
陈阳忙出来打圆场:“警官,我看事情也没有什么大不了地,石磊好歹也是朱珠的老乡邻居,乡里乡亲的,弄僵了回去也不好看,我看不如让他写一份检讨,答应以后不再纠缠朱珠,再给赵基赔偿一点医药费就行了。”
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石磊乖乖地写了一份检讨,抄了两份,一份给警察,一份给朱珠。吴警官出门后就扔到垃圾桶里去了,清官难断家务事,吴警官只是吓唬吓唬他罢了。
两位警官出门后,石磊好像有点缓过劲来,心想莫不是他们故意设了一个局来骗我,谁知道是真警察还是假警察?这是朱珠的地盘,好汉不吃眼前亏,先忍过这口气,待回到老家,你给我受什么气,老子照样把它返回到你老爹老娘头上。
陈阳察言观色,知道朱珠的事情还没有得到最终的解决。现在关键地是,朱珠的父母在老家生活,她的所有社会关系都在那里,别把村长不当干部,虽然是一句玩笑话,但是,在有些地方,特别是贫穷落后的地方,村长尤其是还兼任族长,他的权力是非常大的,一个是宗族的权力,一个是政府赋予的权力,村长好歹也是一级政府办事机构。
石磊在朱珠这里受了气,回去把气撒在朱珠父母的身上。最终,朱珠还抗不过父母之命。先前地一番努力就付之东流了。
既然要解决问题,就要再来一计狠药。
于是,陈阳把准备好已久地一条短信发了出去。
石磊见警察已经走了,偷偷地抬腿想溜,陈阳一把抓住了石磊:“你等一会,待会有人要见你。”
石磊挣扎着想走。看见李畅笑眯眯地脸,没敢再使劲,乖乖地坐下了,刚才被他抓住地时候,自己全身一点劲都使不出来,这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没一会儿,朱胖子带着五六个人走进了包房,不大的包房里一时显得紧张起来,尤其是朱胖子的身胚,恨不多一个人
据包间三分之一的地盘。
“你就是石磊?”朱胖子进来一看。在座地只有一个人不认识,自然就是朱珠的那个便宜未婚夫了。于是劈头就问。
朱胖子的身胚太有压迫感了,石磊不禁往后缩了缩。
“侄子,你过来,是不是他要和你抢女人?”朱胖子指了指赵基。
“就是,就是他!”赵基就着义愤填膺的劲头,想与朱珠亲近一会。可是看了看面沉似水的朱珠,终于没有敢动。
“***,胆子不小啊!居然敢和老子的侄子抢女人。”朱胖子把衣服一撩开,一脚踩在石磊的凳子上,露出了胁下鼓鼓囊囊的一块东西。身边的一个汉子掏出一把匕首,啪地插在石磊面前地桌面上。
石磊认出了那是枪。跟着这个胖子进来的几个汉子,个个凶神恶煞,自己在村里也见识过几个流氓,可是跟眼前地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人家才是真正的黑社会。警察威胁几句,虽然害怕。倒也没有多大真的要担心的,可是黑社会不一样了。在他们眼中,根本就没有道理可讲,一句不合,就是血溅五步的事情。
“她本来就是我的女人,怎么又变成别人地女人了。再说,我们双方父母都同意了的。”石磊小声地辩解道。
“父母同意?这都什么时候了?父母同意就行了,你问过朱珠同意了吗,你问过他同意了吗?”朱胖子指着赵基,然后又指指自己:“你问老子同意了吗?你要是想留着这条小命,就要给我老老实实的把婚退了,乖乖地滚回老家去。这里不是你放肆的地方。”
石磊有点害怕了,这帮家伙一看就是杀人不眨眼的。把小命丢在这里不值得。朱胖子察言观色,又加了一剂猛药。
“朱珠,他老家是哪里的?”
“跟我一个地方的。”
“老二,”朱胖子跟身边的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说,李畅认识他就是汽修厂的工人:“告诉我们在那里地分舵,把这小子的父母监视起来,他要是对朱珠有任何不利,知道该怎么办吗?”
“知道,老大,这事我们干多了。保证不会留下任何痕迹。”工人说。
石磊既有着农民地狡猾,也有着农民的倔犟,一听这些家伙要对自己的父母不利,他生平最是孝顺,最听不得自己的父母受欺负。本来陈阳他们就是想利用这一点逼他屈服,可是没想到,这家伙气头上来,就和发狂的疯牛一样,谁都不认识了。他一把抢过插在桌子上的匕首,猛地退后了好几步。
“朱珠,你欺人太甚了。操他娘的,老子今天就是让人打死在这里,也绝不放过你。你这辈子做不了我的老婆,你也别想做别人的女人。你们不就是黑社会吗,杀啊,打啊,往这里来,我眉头要是皱一皱都不是男人。老子豁出去了,怕个吊。大不了就是一条小命,老子死前也要拉个垫背的。”
朱胖子从腰间把枪刷地掏了出来,对准石磊:“小子,不要乱来,小心我的子弹不长眼睛。”
“你开枪啊,开啊,哈哈,不敢了吧,这里是城市,警察就在附近,你要是开枪,你也是死路一条。你要有胆,就往这里开!”石磊把胸膛拍得老响。
朱胖子古怪地看着石磊,又看看陈阳,有点骑虎难下,他又不是真正的黑社会,杀人越货的事还做不出来。本来以为吓唬吓唬就行了,心想从小地方来的,这点阵仗足够他喝一壶了。没想到这个家伙还挺倔,属驴脾气的。
朱胖子冷笑一声,用拇指抵开枪支的保险,陈阳心里明白这几把枪都是西贝货,是他从一个剧务朋友那里借过来的。虽然外观看起来很像,实际上是银样蜡枪头,中看不中用。
“朱老大,有话好说,有话好说,把这个收起来,万一走火就不好玩了。”陈阳赶紧起身压下朱胖子的手。
“好好好,是条汉子。”朱胖子把枪收了起来,可是眼前的死结却没有办法解开。“我看你手里拿着把刀,就是不知道会不会耍。你要是真有有胆子,自己把自己的手指头剁下来,我带着我的侄子拍拍屁股就走,再也不跟你抢朱珠,朱珠她爱跟谁跟谁,与我就没有一点关系了。你还是个男人吗?是个男人就把手指剁了!”朱胖子最后两句突然放大了嗓门。
“这是你说的哦,我把手指剁下来,你就不跟我争朱珠了?”石磊挥舞着匕首对着朱胖子说。
“老子从来不说第二遍。要是没这个胆量,尽早把匕首丢下,给我滚蛋!”
“好好,老子就剁给你看看!”石磊把左手贴在墙上,这家伙真的还是一个情种,右手抓起匕首,刀尖向下,朝着四根手指就划了下去!
李畅开始还以为这个家伙是做给别人看的,自是不动声色地查看,可是瞬间发现这个家伙用力的力道不对,完全是真的要这么做,这四个手指一断,事情就是一个死结,再也解不开!说时迟,那时快,李畅从座位上弹了起来,欺身而上,一把捏住了石磊持刀的右手。绕是李畅反应极快,石磊还是在自己的左手之上拉出了一个浅浅的口子,鲜血刷地流了下来。
石磊一见鲜血,大喊一声,昏倒在地。
陈阳和朱胖子面面相觑,没想到事情发展是这个样子,这个家伙看起来气势汹汹,没想到居然是见血晕!
朱珠赶忙跑了过来,掏出手帕帮石磊裹住伤口,其实伤口没有多大,最多划破点皮肉。
朱珠的婚事最后还是靠她自己解决的,当石磊醒过来之后,朱珠只对他说了如下几句话:“你要我嫁给你,可以,我会在婚礼上自杀,你知道我的,我说到做到。你永远得不到我的人。你要让我在死亡中还要恨你吗?”
朱胖子拍拍石磊的肩说:“本来看起来是条汉子,不过,用下作的方法对付女人,尤其是自己心爱的女人,就太龌龊了,我看不起你。”
石磊抚摸着缠在手指上的手帕,半饷没有说话。
第二天石磊就买了火车票回去了。
第26节、叶清羽的恍惚
李畅下了几盘象棋之后,叶总和赵总来得比以前勤了的每周一次变成两次,一般是周二和周五。
“你们当老板的很悠闲啊。”李畅给两位形影不离的老板送上啤酒和点心。两位到这里的消费并不高,只喝一点啤酒,从不喝洋酒。
“怎么?不欢迎?”叶总在桌子上轻轻敲了一下。
“巴不得你们天天来,你们多来几次,我每月的奖金也高一些,呵呵。我只是听说当老板的一天都是很忙的,每天的应酬多不胜数,不到夜里十二点回不了家。”
“老实说,以前来这里主要是和老赵下棋,我们平常没有时间见面,只好每周抽出一天时间在这里碰个面,享受这难得的悠闲。以前和老赵下,赢得都没有意思了,现在嘛,主要是想和你杀几盘,输给你不服气啊!”叶总端起杯子咕咚咕咚喝了两大口。
“老叶,又吹牛。我们俩的棋艺,小兄弟比谁都清楚。小兄弟,还是老规矩。”
赵总说的老规矩还是第一次和李畅下棋后继承下来的,每次和李畅下棋都需要给老板一点钱,因为霸占了他的员工。
叶总摆好棋子,架了一个当头炮,趁赵总在思考的时候,对李畅说:“小兄弟,到我那里工作怎么样?”
“叶总的公司是高科技公司,我一个高中生能干什么?”
“小兄弟很有灵气,我们公司正缺这样的人。你可以做做售前啊。或者到办公室工作。”
“老叶又开始挖人了。小兄弟,老叶亲自出面挖人地时候可不多。老实说。我也有点心动。要不是老叶先开口,我就邀请小兄弟来帮我了。”赵总上了一步马,摆出屏风马的架势,抬起头笑道。
“叶总,我知道自己能吃几碗饭。去你那里工作,纯粹是给你添乱。如果你只是想找一个陪你下棋地,随时可以来啊!”
“你一个月能挣多少?”叶总问。
“一千多块钱吧。”李畅老老实实地说。
“你到我公司来,马上就能给你开出四千元的月薪,怎么样,不动心吗?”
“我喜欢这个工作,暂时还不想换,以后如果要麻烦叶总,我再来找你。”
“下次就不要找他了,下次找我。”赵总接话道。
现在酒吧里人比较多,朱珠和张艳有点忙不过来。李畅笑道:“你们先玩,我忙完这一阵子再过来。”
叶总在口袋里掏了一下。空着手出来,喊住正要离开的李畅:“帮我买一包烟来。”
“酒吧里有烟供应,要什么烟?”李畅顿住脚步。
“你这里没有的。我看见酒吧旁边有一个烟铺,你去那里买就行,点8红双喜,十元一包。给你钱。”
李畅接过叶总给的十元钱,来到隔壁地烟铺。
“买一包点8红双喜,给你钱。”李畅不明白点8是什。。得鹦鹉学舌地告诉烟铺老板。
李畅拿着烟就走,走出两步后,听见后面老板在喊他:“给,找你钱。”待李畅转回来后,老板递给他两元钱,笑道:“走那么快,钱都不要了?”
李畅回到酒吧把烟和找零放在棋盘边。看了一眼棋盘,叶总的局面有点不大好了。
李畅笑着走开了。
跟着朱珠一起把来客都招呼好了。李畅来到叶总的身边。叶总忙往里让让:“你来下,形势不错。”
李畅看了一眼棋盘,笑了起来:“叶总,你这盘棋,胡荣华来了都赢不了。”说着,把棋盘抚乱了。
赵总得意地朝李畅竖起大拇指。
李畅陪着下了几盘棋,杀得赵总丢盔弃甲,叶总在旁边也竖起大拇指。
“不下了,不下了,跟你下棋太郁闷。老叶,我们再来杀一盘,祭祭我的飞刀。”
李畅与两位老总招呼了一声,走到吧台。赵基放下笔,问李畅:“这两位老总做什么的?老有时间跑这里来下棋。”
“不知道,没问过。”
“与他们把关系搞好,以后肯定有好处。”
“都是棋友,我又不准备从他们那里捞什么好处。”
“鬼才信。古时候高逑凭着一脚好球技,最后飞黄腾达,你今天凭着一手好棋艺,也能平步青云。下次他们要什么东西,让我去,我想结识他们。”赵基重新拿起丢下的笔。
正说着,那边赵总举手招呼了一下:“买单。”
李畅没有动身,看着赵基。
赵基拿出一张帐单,在计算器上按了按,脸上堆着笑,从吧台出来。
叶总见赵基过来,脸上露出失望的神色,看看帐单,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手中的钱递给了赵基。
两位老总联袂离开后,李畅去打扫那张桌子,突然发现长木椅上躺着一个钱包。李畅捡起翻看了一下,里面有厚厚的一叠钞票,还有几张卡。这边地位置是叶总坐的,估计是他丢地。
李畅马上就赶了出去,跑到酒吧门口,已经晚了一步,叶总的那辆奔驰已经扬长而去,只看见车尾
几下。
李畅喊了两嗓子,又拼命地招了招手,车子依然没有回头。直到奔驰已不见踪影,李畅把钱包放进口袋,摇了摇头,走进酒吧。今天的叶总仿佛有什么心事,神思恍惚的。下棋也明显不在状态。
收拾好桌子,李畅回到吧台,却见朱珠小心地扯了扯他的衣角。李畅跟随朱珠来到后面的过道,朱珠神秘地说:“你猜我刚才看见什么了?”
“什么事这么神秘?看见鬼魂了?”
“你才见鬼了呢。我发现赵基刚才把顾客多付地一百元钱偷偷揣了起来。”
“多付地?还是一百?这个顾客也太不小心了。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是新票子,两张沾在一起。我看见赵基用手沾了点水才把票子分开。也许收钱地时候没有注意。”
“是刚才的事吗?”李畅问。
“是的,就是给下棋的那两位老总结帐后发生的事。”
莫非又是叶总?刚才只结了一笔帐。正是他们那桌。
叶总心里肯定有事,而且是大事。
朱珠望着李畅,犹豫道:“是不是要告诉老板?”
“算了吧,给赵基一点面子。反正客户也不清楚。”
第二次叶总和赵总来的时候,李畅第一件事就是掏出那个钱包递给叶总。
叶总愣了一下,哦了一声。把钱包接了过来,打开公文包,把钱包丢了进去,嘴里突然噫了一声,从包里掏出一块玉佩来。叶总疑惑地看着手里地玉佩,又凑近灯光仔细看了一下。
“老叶,一块破石头有什么好看地。”赵总说。
“破石头?这不是一块玉佩吗?哪里来的?我什么时候放在公文包里地?”叶总依然是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
“老叶真是好记性,这不就是上次去外出差时,在旅游区买的吗?当时我买了一副石雕象棋,你买了一块玉。什么玉啊。其实只不过是一块好看的石头,看你宝贝成什么样子?”
叶总恍然地笑了起来:“想起来了。我不也是没有办法。那卖货的老娘们实在太缠人,不买她一点东西,估计脱不了身。没有办法,才挑了这么一块石头,回来后,老赵笑话了我好几天。老赵。你这个臭小子,真不地道,也不提醒我一句。你知道我花了多少钱吗?整整五百。做了一次冤大头。”
“冤,比窦娥还冤。我那副石雕象棋,好歹还算得上是艺术品,只花了一百元。”
“还要气我!这还是那个老娘们的祖传宝贝呢。呵呵。”
“那个老娘们一看就不是个善茬。”
叶总把玩了一会,怀着最后一丝希望,递给李畅道:“你能看出这是不是玉?”
李畅接过玉佩,看了看,笑道:“玉倒是玉。不过是很不值钱的玉,顶多五十元。”李畅这段时间老往潘家园跑。跟着罗继文倒也学了一些估价地本事。
“送你了。”叶总说。
“这我不能收。”李畅赶忙把玉佩还给叶总。
“收下吧,不过是一个小玩具。当时也是买着好玩的。”叶总很坚决地把李畅地手推了回去。
“老叶真是一个小气鬼,不值钱的东西送人倒大方。李畅,你先收下这块破石头,到时去老叶家里用这个东西换一件宝物。老叶的别墅里有不少好东西,我看着都眼谗。”
“好东西是不少,眼馋了吧?我有好几块类似的玉佩,都是我花了大价钱买来了。哪一块都是几十万以上的身价。一块给儿子带着,一块给老婆带,玉要养,越养越润。”
李畅想,有钱人好像都喜欢玩收藏,说不准可以让罗叔叔做几笔生意。
三天之后。
李畅正坐在沙发上看动画片,朱珠以前买来的碟,猫和老鼠。朱珠坐在办公桌前百无聊赖地翻看着刚买回来地晚报。
“李畅,过来看看。”朱珠一下子站了起来,冲李畅喊道。
“什么事?我忙着呢。”李畅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
“你快过来,看看这张报纸,出车祸了。”
“你知道北京市每天要出多少车祸吗?”李畅无奈地站起身,走到朱珠身边,接过报纸。
“这个不一样,你认识的。看看这里。”朱珠指着报纸的一个角落。
“今天凌晨两点十分,在国贸桥发生了一起车祸,一辆奔驰撞开护拦,跌到三米高的桥下,车内有一男一女,当场陨命,事故原因正在调查中,据初步推测,事故原因是超速和刹车失灵。当时驾驶车辆男性的为运腾集团公司董事会主席叶清羽先生,女人身份不明。详细情况请关注本报记者后续报道。”李畅扫完这一段简短的消息,叹口气,把报纸递给朱珠:“真是难以置信,几天前,我们还在一起下棋,”
第27节、暗杀
天,李畅为叶清羽感叹了几声,也就过去了,不过情委靡,在李畅年轻的心中,第一次体会到生离死别,虽然不是自己的至亲好友,可是在一起玩玩耍耍也有几个晚上,有多深的交情谈不上,不过也总算有种朋友的感觉。想起叶总还曾招揽他去自己公司,没想到几天后就是黄泉路隔。生命,如同夏季满山遍野的蒲公英,灿烂而脆弱。
他与王绢说起这事,王绢陪着他唏嘘一阵,安慰他说:“有生就有死,不过是时间早晚,方式各异罢了。既然活着,就让自己活得精彩一些,活得惬意一些,活得快乐一些。这不正是你一向的愿望吗?所以,打起精神来。”
晚上,李畅坐在吧台上想着王绢的话,听见风铃响,抬起头来,见进来了三个人。
站在中间的是一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大男孩,身穿一身黑色西服,衣袖上戴着黑箍,神色肃穆,身后是两个剽悍的男人,带着墨镜,一进来就像雷达一样把大厅里仔细扫视了一遍。
李畅迎了上去。
“我找一个叫李畅的服务生。”大男孩嗓子有点沙哑。
“我就是。找我有什么事吗?”
“哦,是你?”大男孩上下看了看李畅,“今晚借你一个晚上,有些事要找你了解一下。”
“我正在……”
大男孩打断李畅的话:“我知道你们地规矩,这是一千元钱。给你们老板。作为我借用他的员工地租借费。”
“你是叶总的公子?”李畅突然说道。
“你怎么知道我?”大男孩奇怪地问,声音中总有一丝疲倦和掩饰不住的高傲。
“你和你父亲长得太像了。并且。行事的风格也是如此相似。特别是这种租人的举动,这基本上是叶总的招牌风格,被你学到手了。请先坐下,我安排一下,需要点什么?”
“来一杯咖啡吧。”大男孩说,同时对身后两个男人挥了挥手。那两个男人坐到离男孩不远。正对着门地一张桌子上,紧张地监视着四周。
“叶公子,节哀顺变。”李畅把咖啡端给大男孩。
“叫我叶子吧。你也请坐。”
叶子用勺子搅着杯子里的咖啡和奶油。
“事情都处理好了?”李畅问。
“都处理好了,昨天开了追悼会。多亏了赵总帮忙。你认识的,经常和家父来西部牛仔下棋的那位。”
“认识,他们俩关系好像非常好。”
“赵叔叔是家父的铁杆兄弟。”
“你想问什么问题?”李畅同情地问。对方可能才是与自己差不多大,可是要承担的事情却大多了。
“我听说家父生前经常来这里,并且在出事之前三天也来过这里,你觉得他有什么异常吗?任何不对劲的地方都告诉我。”
这是一个很普通的酒吧,装潢简单。消费不高。叶子不明白父亲为什么独独钟情于这个地方。如果说是下棋,可以下棋的地方多了去。许多高档茶馆,一样也可以下棋,环境比这里还要舒服。按家父的行事风格,他才不会在乎这点钱。曾问过赵叔叔,赵叔叔说,只是一天偶然路过。进去坐了一会,逐渐就喜欢上这里了。没有特别地理由?叶子问。没人任何特别理由,纯粹偶然。赵志库说。
“你没有问过赵总吗?他们两个每次都是同时来,同时走。”
“也问过了,不过不同的人看问题地角度不一样,观察到的也不一样。”
李畅把那天发生的事情详细地说了一遍,他的记忆非常好,许多事情现在回想还如历历在目,连叶总多给了赵基一百元钱,被赵基私自吞下的事情也讲了。
“就是坐在吧台里的那个人?”叶子嘲讽地笑笑。
“为了酒吧地名誉。这种事我不应该告诉你的,不过。为了你的父亲,我跟你说了真相,没有漏过任何一点细节。发生了什么事你可以自己判断。”李畅从脖子上取下叶总送的那个玉佩,递给叶子。
“既然是家父送给你的,就留下做个念想吧,好歹有一段香火情。”叶子接过玉佩把玩了一会,又还给李畅。“对家父的一些举动,你是怎么看的?”
“他仿佛有点丢三拉四的,数错了钱,又丢了钱包,下棋也明显不在状态。心里肯定有事,我想叶总是经历过大事的人,一点小事不会使他这样失态。所以,我想这件事不会小,也许与发生的车祸有关。”
“谢谢你。”叶子站起身来,桌子上地咖啡他始终没有喝一口。
“不用谢。人死不能复生,叶子请节哀,这一家庞大的公司还需要叶子支撑下去,公司是你父亲一生地心血,你也不想断送在你
。这是我的肺腑之言,交浅言深,还望叶子不要见怪
叶子点点头,朝两个保镖招呼了一声,朝门外走去。
李畅送到门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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