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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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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抱歉,”胖子因为咽喉被刀尖顶着,不敢使劲说话,语气有点含糊,“兄,兄弟我冒,冒失了。有,有话好说。”

    李畅在远处看着这一幕,萧子期打了个弹指,一个随时在萧子期身边的汉子凑了过来,萧子期说:“拉出去教训一下就行了,看看什么底细。别打搅了我们看节目。酒吧里该赔的都要他们赔,这些东西贵着呢。”

    那汉子会意地一笑,挤了过去。不一会,三个家伙垂头丧气被三五个大汉揪着衣领子推出了酒吧。

    “李畅,现在不是做独行侠的时候了,我知道你身手了得,但是这种小事以后都不应该要你动手,这种小混混,哼。李畅,不是我说你,挣那么多钱干什么,还不是用来花地。你的身份现在也不一样了,堂堂上百亿公司的董事长还好意思亲自上阵和几个流氓干架?说出去我都替你脸红。”

    李畅呵呵地笑了笑。他一直很不习惯出门三五成群,前呼后拥。萧子期地那种派头他也学不来。

    萧子期端起酒杯指了指酒吧四周,话锋一转:“人世间,总有这样那样的麻烦,比如朱珠,一个弱女子,漂亮是她的资本,也是她的灾祸的来源,她的美丽是别人觊觎的目标。比如这几个流氓就不是她能应付的,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就是这意思吧。她没有能力保护自己,就需要有人来保护她,”说到这里,萧子期笑模笑样地看了李畅一眼,萧子期的坏笑让李畅有点恼怒。“但是,你看问题不也解决了吗?当然,她是女人,可以依托男人的保护。对你来说,”

    李畅打断了萧子期:“怎么说到我身上来了?”

    “说了这么多废话,就是想说说你的,你现在也是怀璧在身,漂亮的女朋友,极有发展前途的公司,也都是别人觊觎的目标,随着你的事业越做越大,你的对头也会越来越强,所以,你得想办法尽快建立起能保护自己,保护家人的力量,让所有人在惹你之前,都要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你和我不一样,我一出生就有家族的强大力量,我只不过是一个坐享其成的人,你是白手起家,短短两年能做到这个样子,连我都有点嫉妒你。但是,发展太快,而根基不稳,就是你现在的问题。这件事情对你是一个考验,扛过去了,前途一片光明,再没有人敢打你的主意了。如果没扛过去,也许会一蹶不振。

    好了,不吓唬你了,平稳的生活中总会有一些暗河激起几团漩涡,谁都不能例外,漩涡的大小也是相对的,有些对你来说不值一提的小漩涡,对某些人来说,就是一场灾难,而你目前面对的困难,对有些人来说,也许是小菜一碟。所以,暗河总是存在,波澜总会兴起,不用灰心,也不用焦虑。刚才说到什么来着?女人需要男人的保护,男人需要什么?男人需要兄弟的帮助!”

    第144节、激流(五)

    里十点。西部牛仔888包间。

    李畅和萧子期等待的那位客人终于赶了过来,这人的身份碰巧,正是处理医院罗护士贪药案的那个派出所的所长。

    对于萧氏医院所在地的派出所,萧子期自然要牢牢掌握在手里。

    李畅回来之后,一直没有去派出所过问案子,也就没有见过方圆所长,此时算是见个面,萧子期把事情说清楚了,日后也方便李畅和方圆之间的配合。

    方圆平素极难见到萧氏的少掌门人,有些联系的事情都是萧子期的手下在疏通,这人叫任清泉,也跟着萧子期来了,起初跟那些保镖混在一起,方圆来后,他把方圆带进包间,就出去了,有些事情不是他这个级别的人能知晓的,知道太多并不是好事。

    方圆在萧子期面前有点放不开,因为……很简单,萧子期和他的上司赵秉章副局长关系极好,任清泉出去后,方圆说:“萧总,有什么事让任总告诉我一声就行。或者让赵副局长给我打个电话就行,还这么客气。”

    “来来来,方所长请坐,说实话,这不是我的事,是我兄弟的事,我不能不谨慎些。也正好想介绍你们认识,以后办事也方便,多交个朋友嘛。认识一下,这是畅舒公司的董事长李畅先生,我兄弟。”

    听说李畅居然就是畅舒公司的董事长,方圆把李畅盯了好几眼,对这样年轻的董事长放下身段,刻意讨好,方圆三四十岁的年龄摆在那里,有点拉不下这个脸来。可是看在萧子期的身份上,方圆也不敢无礼,一时气氛颇有点尴尬。

    “李董,久仰。”

    “都是自家兄弟,别这么客套。方所长,听说你酒量不错,一直没有机会在一起喝,今天得喝个痛快,酒喝痛快了,事情才办得痛快。”

    方圆赶忙接了一句:“先把事办痛快了。酒才喝得痛快。”

    萧子期见方圆把话题引了出来,就简单地把案子情况说了说,案子的细节不是这种时候要说地,现在要做的只是联络感情。

    方圆一听是这个案子,楞了一下,落在萧子期的眼里。萧子期温和地问:“有什么困难吗?有什么苦难直接跟我说,我给赵副局长打个招呼。”

    如果这个时候还要通过赵副局长来招呼。自己这个所长就别想做了。方所长连忙表态:“没问题,没问题,只是这么个小案子还要麻烦萧总亲自出面,是做兄弟的过错。先前没怎么在意,以为几粒药又值不了几个钱,加上医院方面也不愿意把事态扩大,影响医院声誉,就当作治安案件处理了。没想到里面还有这么多的问题。”

    “这事哪里能怪方所长,是我们自己考虑不周。这事还得麻烦方所长了。”李畅连忙帮对方抬了一下轿子。

    “萧总交代下来的事情。怎么敢说麻烦。就凭着萧总和赵副局长的关系,萧总就像我领导一样,对于领导交代的事情只有一个原则,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完成。我到派出所任职的时候。赵副局长也打过招呼了,要把萧总的话当作他地话一样。”

    赵副局长这话说没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方所长借赵副局长的话把自己的意思说到了。

    “方所长若没有问题,这事就这么定了,来来来,我们喝酒。”

    迟疑了片刻,方圆却什么话都没有说,端起了杯子。

    几杯下肚,方圆似乎还有点放不开,心神不属。心思恍惚。除了萧子期那边的积威使得方圆稍稍能恭敬应对,对于李畅却缺少了些许热情。好在李畅也是个疏懒人,对这些等级礼节不是很在意。见方圆不喜讨好自己,也乐得放松,与方圆拼了几轮酒。加上萧子期在旁边推波助澜,方圆乃好酒之人,此刻见猎心喜,怎么能放过李畅,直到彻底把自己灌趴下才罢休。

    “你又作弊了。”萧子期吩咐陈阳把方圆扶下去休息。

    “恐怕他自己也想喝醉吧。”李畅说。

    “这事可能与我们猜测的差不多,有人先下手了,方所长在吃三明治,夹在中间的那块火腿到底好不好吃?”萧子期把酒杯重重地顿在桌子上,“难道在别人眼里,萧家真地已经说不起话了?”

    “莫非是那位说了话?”李畅说。

    “既然已经猜出了谁在后面主使,罗护士后面的人也不重要了,她接触不到更高层的人物的。”

    这事妥当了,萧子期要走,李畅送他到酒吧门口,萧子期指着那几个习惯性地一出门就护卫四周,警觉性颇高的保镖,对李畅说:“你看我这些手下怎么样?”

    “都不错。”李畅看来,这几个人身手虽然比曾昆还是要差一点,也算不错了。

    “我送你几个。

    “那怎么敢当。”

    虽然萧子期和李畅各自怀着疑虑离开了,第二天却发现派出所的人以极大的热情开始了翻案的工作,案子重新被派出所从档案室翻了出来,罗护士重新被请到派出所喝茶。虽然罗护士一开始还是坚持说是免费帮忙,但派出所的警察同志们认真起来时,职业素质还是不错地,几番审问之下,罗护士终于松口承认收了成本费。审案就像双方在拼气势耐力,罗护士退让了第一步,士气已摧,马上就会退让第二步,第三步。

    三天之后,罗护士终于承认收了十万元好处费的事实。对于能卖到一粒一万元的天价药丸,李畅直后悔当初给医院的药品定价太低了。

    再过一天,罗护士供出了雷剑。

    这个结果让李畅很是吃惊。

    他记得雷剑是一个家世殷实地人,不会在乎这么一点中间费吧。随便想想,也知道这笔中间费不会太少,钱是由雷剑交到罗护士手里的,退一万步想。就算罗护士拿了一半甚至大头,雷剑到手的钱也不会太少。莫非和马静谈恋爱,零花钱不够使了

    即使雷剑是李畅的同学,到了这一步也由不得李畅了。偷窃,正是给雷剑同学定地罪名。

    雷剑正在教室里上课,忽然发现两个穿着黑色制服的人走进教室,他不明白这两个人为什么进来,讲课的老师看来也不明白,拦住了他们,双方低声交谈了几句什么。老师好像往雷剑这边指了指,雷剑抓住了老师痛惜的眼光,好像才反应过来,穿这种衣服的只能是警察,而警察此时到教室里来干什么,是来抓人的!雷剑低着头,想做一只把头埋进沙子地鸵鸟。

    警察退出了教室。老师什么话也没有说,继续上课。雷剑觉得全教室的目光都在盯着自己,而老教授的授课反倒没有人听了。

    “那些警察是不是来找你地?”马静地脸色已经变得煞白,抓住雷剑的手。

    “不碍事,可能是找我问一些问题吧。前几天我见义勇为来着,帮着他们在公共汽车上抓住了一个小偷,是不是让我去作证?你别担心,记得帮我把书包收拾好。”

    “见义勇为?怎么从来没有听你说过?”马静脸上浮现了刚才那几个警察进来时的表情,好像不是来请这个英雄的。

    —

    “这种事情有什么好讲的!”雷剑很高风亮节、充满英雄气概的回答并没有让马静的脸色变得红润起来。

    马静狐疑地看着雷剑:“你不会在外面真做了什么吧?”

    雷剑勉强在脸上堆出了一层笑。拍拍马静地手。他的手冰凉、潮湿。

    雷剑看了看表,离下课只有十分钟了,此时不走,更待何时?难道待会让同学们看到自己戴副手铐走出这件教室吗?

    “我很快就会回来的。你别动。坐在这里听课,听话,乖。”

    雷剑坐在教室的后排座,方便与马静的谈情说爱,所以离开也很简单。悄悄地站起身来,打开教室后面的门,走了出去。几个上课一直在梦中约会的家伙对于下课的时间把握得比较准确,提前十分钟醒来,整理记录,收拾东西。然后去填五脏庙。没有看见先前的一幕,此时却齐刷刷地把目光盯住教室地后门,没有放过正在悄悄离开的雷剑。这货,又提前离开教室去食堂给他女朋友办事了。

    李畅刚刚从门里出来,那两个警察就快速地朝他走来。雷剑讥讽地笑笑,走到两个警察面前说:“是在找我吗?”

    此时说什么后悔话都是没用的,雷剑顺从地跟着警察下了楼,警察照顾他的面子,没有给他上手铐。

    坐在警车上,雷剑想起了那个怂恿自己与罗护士密谋盗药地收药老头。那是在马静的弟弟病愈出院之后,雷剑请马静姐弟俩吃饭庆祝,就选在医院附近的一家餐馆。当时,他喝多了。

    他不记得自己酒后说了什么胡话,估计罗护士,李畅,医院还有癌症这些名词都说出口了吧,马静神思恍惚,余下的几点精神也放在弟弟身上,根本没有注意到雷剑的喋喋不休,即使偶然看见了听见了,马静的大脑已经被喜悦填满了,再也装不下多余的东西。

    不过这些话还是被有心人听见了,雷剑把马静和她弟弟送上回旅店的出租汽车,就看见一个中年男人在和他打招呼。

    他真的是很缺钱,父亲给的零花钱根本不够用。在中年不良男人地诱惑和巨大的利益面前,雷剑越发体会到了金钱的威胁,缺钱地尴尬。需要花钱的地方太多了,和马静出去吃饭要花钱,给她买衣服要花钱,晚上玩玩歌厅更要花钱。还有答应罗护士的手机、笔记本电脑和金手链,哪样东西不需要钱。特别是罗护士那双会说话的眼睛和窈窕的身材,更是让雷剑垂涎欲滴,仅仅为了一个消息,傻子才会付出手机、电脑和金项链这样不菲的代价呢。

    特别是当中年男人很爽快地把五千块钱砸给雷剑,号称是定金或者活动经费的时候,雷剑强忍住了晕过去的冲动。就算这个不良男人是骗子,雷剑也心甘情愿被骗了。

    不就是几颗药吗,太容易了。

    事情查到雷剑这里就停了下来,因为已经查不下去了。那个中年不良男人,无名无姓无地址,简直就是一个三无产品,真要索赔的时候,却找不到祸主了。

    李畅有点明白了,原来这个方圆知道事情查到雷剑这里就该打住了。而那个不知死活的中年药贩子,已经变成了一个隐身人。怪不得那么起劲呢!这块三明治吃得真香!对方还给了萧子期一个天大的面子。

    事情查不下去,派出所却还要把这个面子做得十足,罗护士和雷剑这一对露水冤家,却有缘一同受审,一同被起诉,一同被判刑了。

    雷剑直到坐在派出所昏暗潮湿的班房中,才相信这一切都不是在做梦,他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个样子,不就是几颗药丸吗?这也算得上是……偷窃?

    当天雷剑没有回来,马静就感觉事情有点不对了,第二天一早就赶到派出所,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晕!居然,竟然,雷剑打萧氏医院的主意赚钱!打这些黑色小药丸的主意赚钱!正是这家医院,挽救了她弟弟的性命。正是这些黑色小药丸,把她弟弟从鬼门关拉了回来。而这些钱,最后又花在了那个女人身上,那个同他一通受审的女人。

    马静不知道怎么办了。

    按照雷剑的指示,马静机械地与雷剑父母联系,机械地帮他办理保释的手续,机械地旁听他的庭审。然后机械地听到一个大家都颇为满意的审判结果,一个缓刑的有期徒刑。凭借雷家的金钱铺道,雷剑可能没有机会进去吃几年牢饭了。然而,马静的心里没有一丝喜悦。事情还远远没有结束。这才是开始。

    第145节、激流(六)

    公室的门敲了三下,从这种节奏和声音判断,是那个色的女秘书珍妮,珍妮是去年北大的毕业生,算起来是李畅的师姐,现在都流行给自己起一个英文名字,特别是那些多读了几本英文原著,一心想远渡重洋去镀镀金的人,或者到外企做一个高薪白领的人,都喜欢这一套,有些先生女士的名片,正面的中文姓名都还认得,翻过来背面的英文名字就不知道怎么翻译了,一个中文拼音的姓加一个英文的名,比较小资一些。所以珍妮的全名应该是珍妮。陈。

    珍妮本来也被一个外企录取了,作为北大校园曾经的白马王子、校草赵海军同学的仰慕者,在他的诱惑下,被骗到了畅舒公司,这个骗字是珍妮的原话。珍妮的英语不错,这也是赵海军当初选择她的一个主要原因。

    听到里面的答应声,珍妮推开门,袅袅窕窕地捧着一个文件夹走到李畅的身边,虽然做了李畅的秘书名义上有大半年了,可是见面的次数还是非常有限,李畅在办公室待的时间很少,成天不知道在忙些什么。最恼火的是,李畅从来没有带她参加任何社交活动,她这个秘书基本上是个摆设,这也是珍妮的原话。

    珍妮把一个文件放到李畅的桌面上,低头解释了几句。李畅签了字,把文件递给珍妮。珍妮把文件夹合拢抱在胸前,身子微微地前倾着,没有马上离开。

    “还有什么事吗?”李畅问。

    “学校打电话来,董事长您今年的学分比较多,别忘了去上课,现在有新规矩了。上课的时间不能少于三分之二才能拿到学分,学术缺课太多,学分不好拿的。”

    李畅一听上课就烦躁起来,揉了揉太阳穴。事情一忙,就没有时间去上课了,老这么翘课也不是办法。李畅喊住正准备离开的珍妮:“珍妮,跟你商量个事。”

    珍妮第一次听见老板用这么客气地口吻跟她说话,受宠若惊地转过身,先抛了一个媚眼再说话:“董事长,什么事?”

    “你帮我去上上课。抄一抄笔记。”李畅没有被这个媚眼打倒,回答得有点干巴巴。他知道有些女孩子喜欢抛媚眼,不过这纯粹是习惯,只是四处抛洒自己的魅力,喜欢看男人拜在石榴裙下的样子,并不代表她想勾引你,如果你真的自作多情了。可能换来的就是白眼了。

    珍妮一听,白眼倒是没有,失望的眼神表现得十足:“董事长,我是女生啊,怎么帮你签到?”

    “这事我不管了,就交给你了,做好了,给你发奖金。我只关心结果。”李畅有点无赖地说。

    珍妮被李畅霸道的命令气得笑了起来:“那考试呢?也要代替吗?我可是学文科的,小心给你考个不及格。”

    “考试我去。”李畅干脆地说。随即又补充一句,“晚上开会,你留下做记录。”

    珍妮点点头,一脸的沮丧无法掩饰。晚上的约会又泡汤了。珍妮地脸色落在李畅的眼里,可能觉得对这个女秘书太冷淡了点,为了弥补这种同事关系,李畅老气横秋地笑笑:“是不是晚上有事?和男朋友约会?”

    珍妮看着董事长稚气的面容,听见故作老练的、以长辈的语气问这种问题,自觉好笑,郁闷的心情冲淡了一些,用撒娇的语气说:“董事长有令,天大地事情也得往后推啊,让他等两个小时吧。也算是一个考验。”

    “男朋友做什么的?”李畅今天的好奇心好像有点大。

    “不告诉你。”珍妮脸红了红,转身出去了。

    珍妮走到门口的时候,听见董事长喊了一句:“通知赵总。以及各中层干部。”

    珍妮对做记录这种事轻车熟路,有很多李畅没有参加的会,是赵海军主持的,也是珍妮做记录。赵海军自己没有配秘书,有时也用用她。

    这是一个与安全保密有关的会议,曾昆和冲灵道长没有出席。他们提供的资料就放在李畅的卷宗袋里。

    晚七点,会议准时开始,没有人迟到。赵海军定地规则很严格,开会不准迟到,迟到一分钟罚款一百。这条规则开始还没有人在意,以为只是随便说说,不过在处罚了两例,其中一个人迟到了十五分钟,罚款了一千五。之后,大家明白了,赵海军的话也不是随便说说的。

    会议由赵海军主持,对公司新拟订的保密安全条例进行了解释之后,有人跳了出来,是研发部地张副部长。

    “赵总,这个……那个,保密是很重要的,也是很必要的,只是能不能尽量不影响工作?大家以后多注意一些就是了。我习惯把东西带回家研究,晚上往往加班很晚。要是按新条例办,这以后还怎么工作?”

    “你晚上回家加班?”李畅插了一句。

    “是啊,我经常回家加班到深夜。”张副部长很得意地说。能在董事长面前表现出工作勤勉,是多么难得的一个机会。

    张副部长突然发现大家的眼神很奇怪地看着自己,好像很怜悯很同情很……,张副部长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傻,今天是什么会?不是工作表彰会,是安全保密的会。在保密的会上大讲特讲自己带有潜在失泄密隐患的蠢事,是不是嫌银子挣得太多了?

    一反常态,并没有意料中的罚款、降职、除名等处罚,因为按照前一版的条例,张副部长这么做至少是要罚款地甚至降职的,赵海军和李畅都没有就这件事说什么。

    “还有什么问题?”赵海军问。

    珍妮在一旁做着会议记录,很诧异这样的局面。

    “还有,在工作区域手机必须关机,是不是太……太不方便了?毕竟我们生活在信息时代,手机是我们与

    络地重要工具。”研发部苏士明部长见张副部长没受责。虽然觉得怪异。还是小心翼翼地问。

    “上班时要与哪些人联系?”李畅问。

    这个问题看似简单,却极不好回答。研发部的人不同于市场部的人,都是搞研究地,因公与外面联系的极少。上班时苏士明联系最多地是他女朋友。

    “办公室没有固定电话吗?”李畅接着问。

    苏士明没敢接话。

    李畅咳嗽了两声,大家都静了下来,知道董事长要说话了。

    “都没有意见了吧。”李畅直接把研发部提的两条意见当作了空气,“这事以后就这么执行。以前的,作为历史问题,既往不咎。畅舒公司现在也是小有名气地公司了。虽然至今还没有赚钱,但是大家心里都有数。凭着公司的几个产品,发展成世界知名的大公司也不是难事。畅舒公司是怎么发展起来的,在座的都是老人了,”说到这里,李畅笑了起来。公司成立才两年时间,按相对时间来说,地确是老人。“应该很清楚,靠的是自主知识产权的东西,这是我们公司最重要地成果,是大家的心血凝结,几个亿的投资,许多人一天十几个小时的工作强度。换来地成果在一张小纸片上就能写下。如果这些东西失去,几个亿的投资会打了水飘,大家的辛勤劳动的成果也会被小偷偷走,所以。不要怪我太小心。”

    “公司有了点名气。产品有了点名气,马上就有人来打主意了。大家不要奇怪,这事很自然地,你在公共汽车上露了财。自然会有小偷盯上你。小偷是一门很古老的职业,虽然有点风险,但挡不住来钱快啊,所以,要是不破财。只有两个办法,一个是不露财,小偷没有下手的目标。自然就不会失去,一个就是做好自我保护的工作,把钱财藏得更隐秘些,不给小偷可乘之机。我们做实业的。不露财是不可能地,那只好取后一种了。”

    —

    李畅换了个坐姿,让自己更舒服些。眼神一扫,把众人的神色都收在眼底,喝了口茶:“我总结了一下,如果有人想偷我们这种公司,有好几种方法可以操作,”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董事长今天要说什么,

    “最简单的方法是砸钱。说的文雅一点叫收购,说得更有深度一点,叫整合。可能有人要问,砸钱也算是偷吗?从某种意义上说,不算,在商店里地东西明码标价,一个愿买,一个愿卖,但是,比如你手上那个戒指,”李畅指着张副部长的左手无名指,众人地目光都顺着李畅的指向看过去,张副部长有点窘迫,李畅笑笑。“别介意,打个比方,有人对你说,这个戒指卖给我吧,我给你一块钱,你卖吗?”

    “当然不卖,这是结婚戒指。出多少钱都不卖。”张副部长大声说,大家哄笑。

    “当然不卖,这话没错。有人出钱想买畅舒公司,畅舒公司对我的意义,就像这枚结婚戒指对你的意义,我也是不会卖地。”

    大家愕然,气氛有点古怪,但很安静,安静得没人敢动一下。

    “当然,出一块钱买你这枚戒指,说明这人根本没有诚心,这也是一种偷。当然,如果这人用刀子逼着你,还是用一块钱来买,你还卖吗?”

    张副部长嗫嚅,没听清说什么。

    “因为有人已经想用一块钱来买我的戒指了,我当然不会卖的,不过,我不知道会不会有人拿刀逼着我,两个人之间可以这么直接,但对于一个公司可能不会这么直接。当然,拐着弯的方法很多,比如找公司地麻烦,利用税务、工商、卫生、电力、街道等各个部门都可以找畅舒公司的麻烦,比如威胁。目的只有一个,用一块钱买下这枚戒指。

    还有一种偷地办法,这是更直接的方法,就是偷配方,偷走了配方,就相当于偷走了畅舒公司。大家都是有学问的人,都知道,所谓的配方只是一张窗户纸,没捅破,觉得很神秘,捅破了,原来就是那么回事。有一个小故事大家都听说过吧,有一个工厂的流水线出了毛病,没人能检修好,不得已请来了一个知名地工程师,这个工程师发现是一根连线的问题,修好后,开价一百万,厂方觉得很贵,不就是一根连线吗,很简单的事情,值不了这么多钱。工程师说,没错,连这跟线很简单,只值一块钱,但是要找到这根线,值九十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偷配方是一种很简单地偷窃方式吧。

    如果有人要用刀来威胁我,这是我来处理的事情,如果有人要来偷配方,这是你们要注意的事情。我们为什么要出台新的保密安全条例,不是为了给大家找麻烦,不是没事找事,商业间谍是无孔不入的。不过大家不要担心,并不是我们之间混进了小偷,只是我们要防患于未然。张副部长,你工作的积极性是好的,可是如果因为这个造成了失泄密,那就不是罚款降职的事情了。我希望大家会后各个部门传达一下,自查自纠。好了,今天的会就开到这里吧,有人要回家陪老婆的,有人要约会的,我不耽误大家了。”

    在李畅的办公室,赵海军喝着香喷喷的咖啡,对李畅说:“你太狡猾了。”

    “我怎么狡猾了?”李畅很狡猾地问。

    “拿着配方就能制造出来了吗?我好像不相信这一点呢。”

    “那就先让对方掀起一轮偷配方的高潮吧。老实说,我还有许多事情没有准备好呢。”

    “那两个人呢?”“暂时不要动,那两个人我会派人关注的。”

    第146节、激流(七)

    月夜晚的街道,春的气息还存在,夏的炎热已经探出城的春天很短,冬夏交际之间,就像一扇薄薄的门。昏暗的路灯将一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扫着地上的尘土,随着这个人走向一家茶馆,影子又渐渐缩短,然后消失在木门的后面。

    漂亮的服务员热情地迎了上来,这种穿着得体、气质儒雅的中年人是茶馆最欢迎的客人,中年人什么话也没有说,摆了摆手,径直走进了一个包间。里面一个年轻人站起了身。

    “坐坐,”中年人一只手往下虚压了一下,“这么着急喊我过来,有什么收获吗?”

    “今天晚上开了个会。”说着年轻人把一只小录音笔递给了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听完了这段话,把录音笔塞进了口袋:“寻找配方的事情要抓紧了。”

    “可是,现在非常难了。能不能……”

    “我们的时间也不多了。等到他们的产品大规模上市,我们就不好动手了。莫非他们怀疑你了?”中年男人的脸上露出一股戾气。

    “不会的,不会的。我做事很小心的。”年轻人赶忙保证。

    “小心驶得万年船啊。”中年男人拍了一下年轻人的肩膀,感觉到对方的身体颤抖了一下。中年人很满意年轻人的表现,站起身来,扔下一叠厚厚的钞票,走了出去。

    茶馆的门开了,中年人扫了街道两端,沿着杨树遮掩的寂静的人行道朝远处走去,短短的黑影渐渐又变长,缩短。又变长。

    一辆不起眼地旧捷达停在马路边,司机摘下耳机,拿起红外望远镜,注视着中年男人的动静,远远地看见他上了一辆马自达,旧捷达点着了火,慢慢地滑行,等着马自达开起来,然后尾随着马自达融入了黑幕中。

    年轻人惬意地喝了口茶水,拿起钞票。数了数,满意地塞进了手包。虽然这家伙有点让人害怕,不过做事还是很大方的。真要拿到配方,他们答应的报酬将达到七位数,自己这一辈子都难以挣到这么多的钱。到时买房买车,周游列国,左拥右抱。遍地开花,岂不美哉!

    年轻人摸了摸怀里的纸条,上面记载着配方里的一种药材、产地,细水要长流,零售比批发贵,反正自己钱虽不多,时间有的是,用有限的资源赚取更多的钞票,才是发财地紧要之处啊。年轻人很高兴自己沉住了气。没有马上把底牌都掏出来。过两天再找他们弄点钱,小刀子割肉。年轻人走到吧台,大方地扔下一张老人头,说了声不用找了。然后在美貌服务员的恭维声中飘飘然离开了茶馆。

    茶馆还是老样子,谁也没有注意到街道上有什么异常,日子总是这样分分秒秒地过去,这条街道也总是这样,春夏秋冬周而复始,该飘杨絮的时候一点也不会迟疑。

    年轻人站在茶馆外停了下来,掏出手机,按下接听键:“宝贝,我马上过来,今晚我女朋友没功夫理我了。她现在还在加班呢。”

    另一辆半新不旧的桑塔纳2000里面上,正带着耳机的男人:“还跟着吗?”

    “跟着屁。人家跑歌厅享福去了,我们去给他当保镖?别那么自虐好不好。”

    日子过得很平静,不过只平静了十几天而已。第一件麻烦事终于来了。

    “李畅,有一味药今年没有收购上来,刚从市场部得到的消息。”赵海军端着盒饭走进李畅的办公室。

    “有人抢先了?我们不是与他们签了合同了吗?”李畅放下筷子。

    “有人出了更高地价,据说比我们的收购价高出了百分之五十。好在我们的收购渠道是各人负责一块,彼此之间严格保密。目前还只有这一味药出了篓子。”

    “这事瞒不住多久的,有一次就有第二次,对方正在通过我们的药物来源探测我们的配方。这还不是最要紧的,今年大批量上市的时间要推迟了吗?”

    “批文下来之后,我们的药已经算是正式上市了,临床试验也已经结束,公司地盈利期也开始了。只是,生产线还没有完全调试好,原料有比较大的缺口。加上缺了这味药,今年的生产有些问题。去年的库存只能够满足医院地需要。”

    “能查出来是什么人收购这些药材吗?”

    “还没有查出来,只知道是南方的药材贩子。这种事很难查,他们不会傻得亲自出面,肯定是找的代理,中间不知道绕了多少个弯。”

    “消息泄漏的渠道呢?”

    赵海军用手在桌子上比划了几个字,说:“要不要控制起来?或者报警?手头的证据也很充分了。”

    “这人的来路没有查清,先等等,要动得一起动,我们不是执法单位,有些部门的关系还没有到位。既然对方想钓鱼,你找个潜水员给他挂几条鱼上去。现在最要紧的是拖延时间,只要原料生产基地的事情好了,到时大规模一上市,对方想动自己也得有几分忌讳了。我现在担心的就是他们马上全方位地对付我们,如果真地像我们猜测的那样,在京城,我们的劣势很明显,根基不牢,人脉有限。那个郑老板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出面了吧?他背后地影子是不是想着我们乖乖地送上门去?”

    有关部门是什么意思,赵海军心知肚明,赵海军一到公司来,就发动关系与派出所、街道、工商、税务等各个部门拉近乎,效果本来不错,大家杯盘狼藉之间,称兄道弟,可是最近有些人的态度有点问题。

    珍妮袅袅窕窕走进赵海军的办公室,李畅要她送一份文件过来,正赶上赵海军在打电话,珍妮想退出去,赵海军摆了摆手。示意她坐下。

    “XX药材的收购今年一定要抓紧,再也不能出现以前那种情况了。这味药的库存更加紧张,要是收购不上来,我们都等着喝西北风吧,你这个部长也别当了。马上派小邓去产

    ,就在那里给我盯着,什么时候收购上来什么时候回招呼一声,东乡的茶叶不错,记得回来时给我带点新茶。”

    珍妮见赵海军挂了电话。方才上前递过文件。

    赵海军和珍妮非常熟悉了,既是校友,赵海军还是珍妮进公司地引路人,彼此说话也不是很避讳,赵海军在文件签收单上签了字,对珍妮说:“听董事长说,你有男朋友了。啥时候的事?也不告诉哥哥一声。”

    “八字还没一撇呢。董事长也这么八卦吗?”珍妮娇嗔的时候有一股特别的嗲劲。

    “呵呵,美女的终身大事总是令人关注的。要不要哥哥帮你出面考察一下。”赵海军眼睛四处搜寻着鸡毛掸子,桌子上掉了不少的鸡皮疙瘩。什么时候这个师妹有这一招了?以前没见过这样啊。

    “赵总最好不要出面。”珍妮摇摇头。

    “怎么,娘家哥哥拿不出手吗?”虽然是调侃,赵海军却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有拿不出手的时候。虚伪啊虚伪,赵海军汗。

    “我怕他从此变得不自信起来。”珍妮拍了一个含蓄的马屁,忽然噗哧笑了,“赵总,干脆你还是出面把他吓跑吧。吓跑了他,你把你自己还给我就行了。我们搭伙过日子。”

    赵海军大汗,这小妖精说话越来越放肆了,要不是这小姑娘确实有些本事。赵海军又怎么费尽心机把她‘骗’到畅舒公司来,赵海军觉得薰事长交代的人物有点强人所难,他不敢再调笑,努力使自己严肃起来:“你出去吧,把门关上。”

    正说着话,突然,电脑显示屏一下子变成了黑色。

    —

    赵海军按了按电脑电源按钮,没有反应,然后去检查接线板,珍妮也反应很快。走到门口按了照明灯开关,仍然没有反应。停电了。

    赵海军很恼火,在北京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地事情,即使停电,总会提前几个小时甚至一天通知的。他打电话叫来了行政部杨志部长。

    杨志听见赵总语气不善,他也是刚刚发现停电的事,先去配电室检查了,再一溜小跑来到赵海军的办公室。

    “怎么停电了?电力局没有事先通知吗?是不是楼里的配电箱出故障了?”赵海军在等待杨志的这不到十分钟的时间里,已经冷静了下来。这电停得蹊跷。

    “没有。我刚才检查过了,配电箱都完好,是外面停了我们地电。我马上去了解一下。”

    “快点,争取尽快恢复供电。我们没有拖欠电费吧?”

    “没有。”

    一个小时后,杨志的消息来了,得到的消息令人沮丧,迷惑。

    “电力局说我们公司用电负荷太大,输电线路老化,需要检修,可能还得更换室外变压器。我问他们什么时候能恢复供电,他们吭哧吭哧没个准数,与他们协商搭一条临时供电线路,他们说这样不安全,出了事故他们负责不起。拒绝得很干脆。”

    “平常没有上贡吗?我给你的公关费都用到哪里去了?”

    “赵总,冤枉,这帮孙子我平常没少上贡,吃了喝了玩了还拿了,妈的,平常称兄道弟,关键的时候一个个都做了缩头乌龟,没一个派得上用场。”

    “看不出什么猫腻吗?”

    杨志想了想说:“有一个家伙话里好像有点暗示,是上面的意思。什么时候这点破小事情,也引得他们上面的人关注了?公司是不是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真是没有平静几天啊。公司用电负荷大是事实,周围地电路有点老化也是事实,他们的一切都做得合规合矩,但是太合规矩了,反而显得不寻常了。这种事情并不是没有变通办法,比如用临时线路,关系到了位,拉一个临时线路也不是多难的事情。

    赵海军知道,即使自己不管不问,不请客吃饭,电力局也不敢给自己停太长时间的电。但是,今天有了这个理由,明天就会想另一个理由,北京到了夏天,用电紧张,有时会轮流拉闸限电,这也是动手脚地好机会。只要想做,理由太多了,并且个个都冠冕堂皇,让你一点也挑不出毛病。但是如果一个月隔三岔五地停电,畅舒公司早点放暑假吧。

    “在顺峰定个房间,你把他们领导请出来吃顿饭,我探探他们的意思。”

    “要带红包吗?”杨志问。

    “当……不,不要,我先探探水深。你们最近给我老实点,不要给人抓到把柄。没有我的允许,千万不要送钱送礼。”

    停半天电还可以承受,要总是这么停电,公司尽早关门大吉。

    一个小时后,杨志灰溜溜地回到赵海军的办公室。

    “赵总,人请不出来。都说有事。”

    “你那帮狐朋狗友呢?”

    “也请不出来。几个玩得好的说得很直接,上面的事情没有搞定,他们不敢出来的,没人敢拿自己的职业开玩笑。”

    “好了,你出去吧。”赵海军有气无力地说。

    杨志走到门口,想起了一件事,本来是没有在意的,想着抽时间去解决一下,联想起今天诡秘的停电,有点警觉,折返回来说:“赵总,还有一件事,虽然不是大事,但很奇怪。街道今天通知我们,过两天他们会派人过来查暂住证。”

    正说着,财务部长曹艳芬急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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